[轉載] [不義聯盟] 永恆番外 (31) by carolsf1
[DC] [不義聯盟同人] 永恆番外 (31) 命運 by carolsf1
(1)
時間和空間，見鬼的時間和空間。
扎塔娜垂下方才指著命運之塔青灰色磚牆的魔杖，煩悶嘆氣; 牆還是牆，沒有出現應
該出現的魔法門。她努力回想剛剛使用的咒語，究竟是那裡出了問題。
…也許根本就沒有解決方法。在她心裡，一個小小的、絕望的聲音道。
也許，她會被囚禁在這裡，無法找到回去現實世界的路，永遠漂流。
「不!」扎塔娜堅決道，再一次捏緊手中的魔杖，對著空氣與空蕩蕩的法師塔道:「我
不會被困在這裡，其他人需要我!」
她咬唇，視線卻開始因淚水而模糊。
直到現在她還是不敢相信過去發生的事，真實發生了。
人們說超人殺害了綠箭，但那時她想…超人?! 怎麼可能? 戰鬥總是充滿各種意外，
鐵定不是故意的…對吧?
…然後，當綠燈軍團傾巢而出，全力對付超人與邪惡黃燈軍團的聯軍時，超人，鋼鐵
之子，正義聯盟的主席，竟公然用熱視線殺害了黑金絲雀。
扎塔娜站在命運之塔的魔法影像前，眼睜睜看著一切發生，因為震驚與悲痛完全呆掉
了，在她身旁，命運博士同樣說不出話來; 如果就連平日冷淡、不近人情的命運博士都找
不到話語形容發生在眼前的事，她更是無法形容這一瞬間橫掃內心的風暴。
他們曾經的領袖、摯友、地球守護天使般的超人…
隔壁房間裡，黑金絲雀與綠箭所生的孩子仍然安靜熟睡，做著安祥的夢。
從現在開始，他就是孤兒了。
扎塔娜抹了下眼睛，思考命運博士究竟把小嬰兒帶去了什麼地方?
或許是另一個宇宙、另一個位元、一個全然陌生的世界? 無論何處，扎塔娜知道他會
受到最好的照顧，在安全和快樂中成長，或許對自己父母與這個世界的悲劇一無所知。
為超人效力的魔法師們終於找到了反制命運之塔的方法; 這個孤立於時間與空間之外
的安全堡壘，一直是全地球政府的眼中釘。他們這次並沒有試圖強行進入塔內，而是做了
與之相反的事: 他們把它完全封鎖在現實世界之外。
扎塔娜平靜心情，再一次舉起魔杖，準備進行下一輪的新咒語嘗試，總有一條可以打
破禁制，總有一條可以讓她回家。
希望等她到家的時候還不太晚，還來得及加入戰鬥，拯救反抗軍以及她的朋友。
這一次，再不對超人手下留情。
「STANAKEVASTAEWAAAA~」她新研發的咒語高亢而強勁，魔法能量清楚的聚集並且嗡
嗡共震，而命運之塔外封鎖的那一方也開始將力道頂回來，正當雙方像兩頭公牛一樣彼此
角力的時候，突然對面力量一鬆，扎塔娜發現自己跌跌撞撞的摔出塔外。
「扎塔娜?」她很快被一雙溫暖的手臂扶住，一雙熟悉銳利的藍眼睛，隱藏著些許欣
喜:「我本來不確定能夠解除封印，你還好嗎?」
「布魯斯?!」扎塔娜看清眼前的人，一瞬間被排山倒海而來的喜悅淹沒，猛然擁抱他
:「感謝老天! 我做到了! 我趕回來了!」
蝙蝠俠的聲音低沉溫和:「沒事了，歡迎回家。」
「戰爭現在如何了?」扎塔娜放開他，問的瞬間有點後悔，害怕會聽到更多死亡的消
息，但她不能永遠逃避現實:「超人在那裡?」
「我們晚點再談。你需要休息，」布魯斯道:「跟我來。」
忽然，一個早先施下的偵測咒提出警告，扎塔娜重新抽出魔杖，手中亮起魔法聚集的
光芒:「小心，布魯斯! 超人就在附近!」
(2)
以超人的速度，可以在瞬間殺死布魯斯和她。
扎塔娜知道蝙蝠俠不會毫無準備，反抗軍能夠存在就是最好的證明; 但她也知道此間
容不得半點閃失，尤其黑暗騎士是反抗運動的靈魂與核心，失去他會對整個自由運動造成
致命打擊。
「你先走，布魯斯! 我晚點會跟上!」她開始唸傳送咒語。
「扎塔娜，等等…」強光一閃，布魯斯被傳送到5哩之外。
女魔法師鎮定吐了口氣，至少現在最重要的戰士安全了; 她舉起魔杖堅定的指著前方
，冷靜道:「我知道你能聽見，克拉克，你是要出來見我，還是我們得這樣隔著牆站一整
天?」
自動門滑開，超人並未穿著他那套著名的大紅披風制服，而是相當隨意的襯衫和西裝
褲; 他投降似的舉著雙手，小心的走進來，安撫和緩道:「等一下，扎塔娜，我知道你生
我的氣，你完全有權利這樣做，但情況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要跟我說教?」扎塔娜無法控制聲音中的怒意，她聽見自己的話語拉高而激烈:「
你想要說你所做的一切是為了全世界，而且其實你對任何人都沒有惡意? 省省力氣，把這
些話說給你的追隨者聽，我只想代黑金絲雀和綠箭說一句: 去死!」
一記火球砸上方才超人所在的位置，牆上留下焦痕。鋼鐵之子已經敏捷的閃到空中，
急切解釋道:「我很抱歉! 我真的很抱歉! 但我…」他不得不中斷，移動閃避另一波火球
連發。
扎塔娜對他的言語毫無興趣，聚集魔力，眼中閃耀危險光芒:「對抗魔法從來不是你
的強項，超人，單獨面對我是你畢生最大的錯誤!」
超人再一次閃避，這次當頭撞在一道憑空出現的魔法牆上，一道半透明繩索像蛇一樣
纏繞綑束了他，女魔法師高聲朗誦攻擊咒。
啪的一聲，超人憑蠻力掙脫，深吸一口氣用冰霜噴吐凍住對方，有些惱火，卻也無奈
:「拜託! 你就不能給我五分鐘解釋嗎?!」
扎塔娜用法術融掉冰凍，瞇起眼睛，磨牙道:「去跟我們朋友的墳墓解釋吧!」一道咒
語發出，紮紮實實的擊中超人，後者在強烈的電擊中痛叫，跌跌撞撞的撞破牆逃出去，身
上冒著燒焦的白煙。
情況有點奇怪，女魔法師心想。儘管她對自己的魔法很有信心，也沒盲目到認為可以
毫髮未傷的打敗超人; 全地球政府的最高議長今天不知怎麼回事，只是一昧閃躲; 但無論
原因是什麼，她決心不放過難得的機會，再一次用魔杖指著地上半退半爬的受傷超人道:
「我不在乎你的說辭是什麼，克拉克，我相信過你，我們全都相信過你; 事實是，你只是
一個不折不扣的怪物。」
淚水再一次模糊了她的眼睛。
真正下手比想像中要來得難，扎塔娜的嘴唇在誦咒時顫抖，整個身體都在打顫; 她從
來不是殺手，但此時此刻，別無選擇。
超人的熱視線射中她的手，即時中斷了咒語，痛苦急促道:「這不是你想的那樣，扎
塔娜，我…」
女魔法師用一個簡單的咒語把他甩到一旁的樹幹上，沒受傷的手冷靜撿起魔杖。
「住手!」蝙蝠俠匆匆趕回，忽然出現，擋在超人身前:「冷靜點，扎塔娜，他投降了
。」
有那麼短暫的一瞬間，扎塔娜懷疑自己出現幻覺:「什麼?」
超人被保護在布魯斯後面，羞愧的轉開頭，肩膀卻近乎留戀的挨著黑斗篷; 黑暗騎士
整個背部完全暴露給鋼鐵之子，黑色戰略靴鞋跟安撫似的輕靠著鋼鐵之子的腿。
「怎麼回事?」扎塔娜來回看著兩人，忽然從親密的肢體語言中察覺到什麼，一股恐
懼油然而生:「你和他…你最好解釋清楚!」她重新升起防護魔法，不敢相信自己看見的東
西。
「我會解釋一切。」蝙蝠俠冷靜道:「現在，你可以先放下武器嗎?」
(3)
星辰是來自過去的光，代表它曾經盛極一時，然而燦爛的過去卻無法改變現在或許已
經陷入黑暗的事實。
超人飄飛在大氣層的邊緣，看著群星在宇宙中閃耀。
耳中通訊器震了一下:「地球呼叫超人，聽到請回答。」
鋼鐵之子垂下目光，遲遲沒有回應。
另一頭聲音和緩:「克拉克?」
「…我在，布魯斯。」
「你在做什麼?」
「一點小小的科學研究，你知道，上個月聯邦科學院交付了這項任務，觀察衛星軌道
上的微生物。」超人努力輕快道:「可能需要個幾天，別擔心，週末之前我就會回來。」
布魯斯沉默了一下，道:「你的說謊技巧糟透了。」
「我不…」超人挫敗、苦笑，抹一把臉，目光不自覺的轉向下方地球表面的某處，望
著那個最在乎的人，憂傷道:「聽我說，布魯斯，我覺得也許…也許我們分開幾天會比較
好。」
「我能應付扎塔娜，她不會真的傷害我，只要我還在你身邊，她也不會傷害你。」
「我知道，布魯斯，我只是…」超人頓了一下，坦承道:「她讓我看清了很多事情，
過去曾經發生的事，我所做的事…有很多無法彌補。我…我只是…就讓我獨自靜一靜，好
嗎?」
「你害怕了。」布魯斯評論道:「你認為因為你的緣故，扎塔娜恨我; 你也害怕其他
有相同想法的人會傷害我，你認為最好的辦法就是和我保持距離。但我不是紙糊的，我是
你的搭擋，不需要保護。」
「我知道。」超人苦笑:「無論你相信與否，我從來就不認為你需要保護，我畏懼你
的程度就和你畏懼我一樣多，這一點在戰爭中早就顯示出來了不是嗎?我對你可沒留手。」
布魯斯皺眉:「那你到底在顧慮什麼?」
「我不確定我能配得上你…你是這麼的完美，而我…」超人在大氣層的邊緣搖頭，痛
苦的閉上眼睛，喃喃道:「你值得最好的，布魯斯。現在每當我闔上眼睛，我都會看見黑
金絲雀…有趣的是，過去我並不覺得自己有錯，她想要攻擊我，所以我殺了她; 我從不真
正明白她眼中的絕望，現在我卻懂了…
…在另一條時間線，當我坐在墳墓旁邊，明白你再也不會回到我身邊，那種絕望撕裂
了我…這就是我對黑金絲雀以及其他人所做的事…我殺死了綠箭，她的摯愛永遠不會回家
了…
…我是有罪的，布魯斯，我不是要討論道德或什麼，但，我想，我不應該像現在這樣
若無其事的生活…」
很長的時間，蝙蝠俠沒有說話。
之後，黑暗騎士輕聲道:「你說的對，克拉克，你和我都是。你犯下的罪行和我犯下
的錯誤，也許我們都會下地獄。但現在既然我們都還在這裡，胡思亂想毫無用處。回家吧
，阿爾弗列德很快要擺晚餐了。」
「布魯斯…」
「閉嘴，你已經道過上千次歉了，立即滾回來!」
超人嘆了口氣，無奈:「…可以拒絕嗎?」
蝙蝠俠威脅道:「再說一次?」
「…馬上來。」
(4)
一切都變了。
扎塔娜走在陌生的大道上，焦黑的廢墟和塵土飛揚的工地包圍街道，工人與水泥車來
來去去，僅有的舊建築也覆上了厚厚的煙塵。
她踢到一塊綠色金屬板，撿起來一看，原來是舊路牌; 現在豎立在街角的新路牌寫著
一樣的路名，但四周再也不是她所熟知的景像。
市中心廣場，代表地球村的世界地圖曾被改成超人腳踏地球; 現在超人的雕像也被毀
掉，只留下一個醜陋的、佈滿彈孔的底座。
扎塔娜漫無目標的往前走，不知道要去那裡，也不曉得該做什麼; 熟悉的人大多在戰
爭中遭遇不幸，剩下的則變成死敵; 過去美好的回憶已經成為疼痛的根源，無法碰觸; 她
走在自家的街道上，卻成了不折不扣的陌生人。
停下腳步，她孤零零的站在往來行人當中，在一個熟悉卻陌生的交叉路口，不知何去
何從。
「嘿!」一個快樂的聲音叫道:「扎塔娜! 好久不見!」在她能夠反應以前，一團模糊
的殘影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閃電俠!」扎塔娜像個戰士般反射掙脫，摸出魔法杖。
「嘿嘿! 等一下! 戰爭已經結束了!」閃電俠手忙腳亂的跳開，高高的舉著雙手，慌
忙解釋:「抱歉，我只是很高興見到你，沒有冒犯的意思…而且我投降了! 早在超人垮台
之前，我就改投到蝙蝠那邊，我發誓!」
扎塔娜保持懷疑，但垂下魔杖:「真的嗎?」
「是呀! 全地球政府的下午茶糟透了，還是反抗軍的點心比較好吃，哈!」閃電俠笑
道:「不知怎麼，我覺得那和阿爾弗列德有關。」
「他會做全世界最好吃的小甜餅。」扎塔娜同意，頓了一下，忽然意識到自己不用再
擔心四周房屋內躲著狙擊手，天空上也不會出現敵人直昇機掃射，道:「老天…戰爭真的
結束了?」就像一個人終於跑完漫長的馬拉松，她開始搖搖欲墜。
「嘿…你還好嗎?」閃電俠連忙扶住她，有點憂心:「你應該在蝙蝠那裡休息一下再出
來，他很擔心你。」
「他叫你來找我?」
「嗯。他說你可能需要地方落腳，我還奇怪他怎麼沒邀請你去韋恩莊園，那裡比我簡
陋的租屋處舒服多了。」
「他有。但我不想待在超人附近，就算他戴了電子腳鐐也不行。」
閃電俠無話可說，點了點頭:「來吧! 我去換個衣服，然後我們去喝杯咖啡怎麼樣?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扎塔娜抬頭，果然看見許多人盯著他們，尤其是閃電俠還穿著制服，引來許多不信任
的目光:「你確實知道怎麼邀請女生喝一杯。」她稍微提起嘴角。
不會有政府軍衝過來開槍，在這個新世界，至少沒有人會突然死亡。
……
「所以你被封鎖在命運之塔將近兩年?」貝瑞小小的吹了聲口哨，敬畏道:「如果是我
被鎖在那鬼地方，肯定會發瘋。」
扎塔娜將奶精倒入咖啡，滿足的聞著咖啡香:「如果真的兩年我大概也會瘋掉，瞧，
命運之塔存在於時空之外，我只待了大概一個禮拜，但那裡沒有好咖啡，都是三合一即溶
包。」她攪動著小湯匙。
「我懷念瞭望塔的飲料，你還記得上面的小咖啡廳嗎? 那裡有超棒的拿鐵。」閃電俠
一手支著頭，回憶傻笑:「餐廳也很棒，有超贊的漢堡和薯條。」
「我以為你只要有可樂喝就滿足了。」扎塔娜揶揄:「你每次一喝就是一大桶。」
「那是享受人生，你們都不懂。」貝瑞誇耀道:「冰涼直上腦袋，能量補充百分百!」
扎塔娜笑了:「你是說糖水熱量? 不了謝謝。」
「女生就是女生。」閃電俠愉快的哼哼。
想起以前正義聯盟的日子，兩人盡皆發笑，不久之後，卻又不約而同的沉默下來。
「我想問你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扎塔娜認真道:「我希望你告訴我實話。」
貝瑞苦笑:「跟超人有關對吧?」
「你覺得他是真心投降嗎?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還有布魯斯怎麼會跟他在一起?」
「…坦白說，我知道的不是很多。上一秒還在交戰，我傳訊息給蝙蝠被戴安娜抓到，
我以為死定了; 下一秒超人把我救出去，宣布戰爭結束他要投降，海王和公主反過來攻擊
他，情況亂到不行。」閃電俠看見扎塔娜的表情，趕忙補充道:「我也覺得奇怪，但你也
知道，蝙蝠向來懷疑一切，如果就連蝙蝠也相信他的話，我覺得大概是真的。」
「…是嗎?」扎塔娜默然，盯著杯子內的咖啡漩渦:「我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再相信超
人…我以為我了解他，我曾經信任他，但最後卻成了大傻瓜…布魯斯對超人一向很特別，
我擔心他被自己的情感矇蔽，相信了不該相信的人。」
貝瑞猶豫道:「也許你是對的，但…這對超人有什麼好處呢? 他本來可以統治全世界
的。」
扎塔娜提醒道:「他仍然可以統治世界，而且這一次還有布魯斯站在他那邊。」
「…我不認為蝙蝠會這樣做。」閃電俠皺起眉頭，猶豫道。
「…」扎塔娜擰眉，最後承認道:「你說的對，布魯斯不會那樣。我只是…唉，我也
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我懂你的意思。」貝瑞安靜道，回想起自己先前的顧慮。
兩人陷入沉默。
(5)
咖啡的香氣在兩個沉思的人之間飄盪。
「有狀況?」扎塔娜問，坐在對面的貝瑞忽然按住耳機。
「沒什麼，可能需要去看一眼就是了。」閃電俠提議道:「嘿，你想一起來嗎? 現在
沒什麼超級罪犯，反正沒什麼好做。」
「好啊。」扎塔娜才剛放下咖啡杯起身，貝瑞已經化成一團殘影跑得遠了，空氣中只
留下他的笑聲:「先走一步!」
扎塔娜無奈微笑，用魔法追了上去，心想閃電俠一點也沒有變，還是這麼孩子氣。
那是一場抗議活動，對象是蝙蝠俠，目標是超人。扎塔娜可以看見抗議者高舉橫幅寫
著「戰爭受害者協會」，以及各式各樣的死者照片、姓名海報; 他們呼喊著正義和死刑的
口號，包圍韋恩大樓的西側出口，截斷了交通。警察和韋恩保全所阻成的人牆攔阻他們，
不讓他們進入建築。
「沒有槍枝。」閃電俠飛快的穿過人群，下結論道:「這次還不錯。」
「先前示威者帶槍?」扎塔娜問，注意到附近圍觀民眾複雜的表情，似乎是同情抗議
者。
「是啊，還有過手榴彈和炸藥，嚇死我了。」閃電俠指著下方街道靠近韋恩大樓的一
根柱子:「你看見那塊焦痕沒有? 就是那次留下來的，差點炸到蝙蝠的車，最後超人直接
抬起整輛車飛走才了事，據我所知他們最後並沒有對攻擊者提出控告。」
「這很常發生嗎?」扎塔娜詫異抗議者怒吼著向保全及警察投擲石塊、揮舞棍棒，後
者用大塊盾牌遮擋、推擠，情況火爆:「他們為什麼不提出指控?」
閃電俠意有所指的看向她，扎塔娜明白過來，不同意道:「你該知道，這不能算是贖
罪，放任武裝示威可能會導致危險。」
「是啦…但…你能怎麼辦? 把他們抓進監牢? 只因為他們抗議親屬在戰爭中慘死?」
「超人應該被處刑。這就是他們想要的，不是嗎?」
「…聽著，扎塔娜，我也不認為超人能對過去的事做出足夠補償，他所造成的傷害實
在太大了，」閃電俠遲疑道:「可是，我認為他在努力…他跟蝙蝠都在努力…」
「這不是藉口，」扎塔娜責備道:「超人就算沒被判處死刑，也應該在最高戒護的監
獄裡渡過餘生; 就算純粹站在法律的角度，他也不該在外面逍遙。」
「…你大概是對的，但是我必須說...」閃電俠小聲道:「蝙蝠跟他在一起真的很開心
…你知道? 整個氣場都比較柔和，不像以前隨時處在爆發邊緣…而且當他們兩個人在一起
的時候…我不知道怎麼說，就好像他們穩定住了彼此。
如果超人死了或被流放到某個遙遠的界元…我不認為蝙蝠能承受得很好。」
扎塔娜似乎想要反駁，最後卻什麼都沒說，閃電俠似乎也並不指望得到回應，有點不
自在。
抗議者的叫囂攻擊漸漸被鎮暴警察驅散，沒有人受到嚴重傷害; 隨著太陽西沉，人群
逐漸散去，交通也恢復了，一切回到原狀。
「你先回去吧!」閃電俠邀請她去吃晚餐的時候，扎塔娜告訴他:「我想再待一會兒。
」
夜幕降臨，扎塔娜望著在黑暗中燈火通明的韋恩大樓，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一盞盞路燈形成街區夜景，重建中的城市還有大片工地和未清理的廢墟，就像傷疤一
樣潛伏在黑暗角落。
一個挑逗的聲音無預警的從背後響起:「看看這是誰，我聽說你回來了。」
「塞琳娜。」扎塔娜回頭。
貓女低沉的笑了，移動著窈窕的身姿，甩動長鞭捲起扣在腰上，似貓的眼睛在黑暗中
閃著亮光:「布魯斯真是粗魯，讓你一個人獨自站在這裡吹風。」
「你想怎樣?」扎塔娜並沒有忘記她過去曾經屬於超人那一方，雖然閃電俠說塞琳娜
其實打算救蝙蝠俠，但事實是，沒人弄得清楚貓女心裡在想什麼。
一直以來，她就是亦正亦邪、難以捉摸。
「別這麼敵意嘛~ 我以為我們是朋友…在某種意義上的閨蜜。」貓女笑笑，毫不在意
的走過扎塔娜身邊，對著黑暗中明亮的韋恩大樓興嘆:「閃亮亮的建築，精緻的裝潢，價
值不斐的珠寶…多麼吸引人啊。」
「別跟我說你想偷他的東西，」扎塔娜道:「你不覺得太老套了嗎?」
「也許。」貓女回頭打量她，帶著難以捉摸的微笑:「但是現在，裡面有一個我很討
厭的人，我希望他消失，我相信你也一樣。」
「我不明白。」
「超人，S開頭的大塊頭，謀殺、恐嚇、傷害、破壞…足夠坐幾萬年牢的那個。我希
望他消失，不管是那種方式都行。」貓女道:「只要他還在，布魯斯就永遠不會真正自由
或安全，遲早有一天受害者協會的某個炸彈客會突破封鎖，讓蝙蝠俠躺進墳墓，我不打算
讓那種事發生。」
「不知怎麼，我不相信你是為了布魯斯著想;」扎塔娜語帶諷刺:「你真的很想要他對
吧? 就算布魯斯沒跟超人在一起，他也未必會選擇你。」
貓女就像一隻被冒犯的貓，惱怒的嘶了一聲，道:「這就留給我來擔心吧，小女孩，
除非你對他也有些許想法?」
「我對加入陰謀沒有興趣，尤其是這種愛情糾紛。」
「哦…嘖嘖，可惜了。想想綠箭和黑金絲雀會怎麼說?」
「這跟他們沒有關係。」
「真的? 在你有機會伸張正義替他們報仇的時候，你卻放棄了? 我以為你是個英雄?」
「你別想利用我，也別想利用他們! 你不該提到他們。這次對話已經結束了。」
扎塔娜轉身離開，貓女在她身後道:「所以你寧願看著布魯斯死? 我以為他對你來說
也很重要?」
扎塔娜稍微停了一下，最後繼續往前走，沒有回頭。
(6)
隔天中午接到電話。
一進研究中心，扎塔娜就看見布魯斯在通訊中所提到的「麻煩」，那是一個未合起的
魔法裂口，不時散發不穩定能量，忽明忽暗。
「這是通往命運之塔的魔法門，奇怪。」扎塔娜仔細檢查之後，道:「我從沒見過這
種現象。這扇門在我出來之後應該會消失，現在卻半開著，好像有什麼干擾了它。」
「我得到的能量指數也指向相同的結論，更重要的是它比一小時前還更大，而且持續
擴張。」蝙蝠俠在控制台後方分析資料，道:「如果問題不出在這一頭，也許命運之塔裡
面發生了什麼事。你能進去嗎?」
「應該可以。」扎塔娜稍微嘆了口氣，坦承道:「關了這麼久，我並不怎麼期待回去
。」她瞄了倚在牆角的超人一眼，後者的目光從剛剛就沒離開過蝙蝠俠，現在見她望來，
略窘的轉開。
蝙蝠俠道:「如果你想要的話，我可以一起去。」
「不用了。」扎塔娜覺得把獨裁者一個人留下可能有些危險，話雖沒說出口，但在場
的人全心知肚明。
「我可以去幫忙。」超人主動提議。
「不。」扎塔娜冷冷拒絕。
蝙蝠俠給了超人一個銳利眼神，帶著一點安撫的意味。
超人柔軟的望著布魯斯，回以寧靜的目光。
扎塔娜皺起眉頭，蝙蝠俠和前最高議長展現出的親暱總讓她感到不安。
扎塔娜深吸一口氣，重新專注在眼前的問題上，唸出咒語，再次踏入魔法塔。
……
循著魔法的擾動，扎塔娜來到魔法池，意外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命運博士?」在能夠顯現一切的水池前，扎塔娜發現同伴正全神貫注的施法:「...
發生什麼事了?」她注意到他神情中的嚴肅。
水池在魔法底下試圖呈現影像，但模糊混亂，最終消失。命運博士喃喃道:「…時間
不對。」
「什麼?」
「有人用強大的魔法干擾了時間線，」命運博士轉過頭來，黃金色的頭盔，目光威嚴
:「改變了過去，從而扭曲了現在。我可以看見變異的影響已經波及平行世界，這必需要
糾正，現實必須回歸正軌。」
「時空混亂，這就是魔法不穩的原因嗎?」扎塔娜道:「是誰造成的?」
「我不確定，但一切跡象指向超人或蝙蝠俠。」
「布魯斯不會做這種事，他很清楚改動時空的風險，我不相信他會輕易嘗試，肯定是
超人。」扎塔娜蹙眉:「但是…我不明白。改成現在這樣對他有什麼好處? 他失去了統治
大權…」
「原因和想法無關緊要，」命運博士道:「魔法界的秩序必須恢復，改動時空引起的
不穩定必須平息。」
「我知道，物質最終也會隨著魔法崩解，沒有人願意看到那種情形。」扎塔娜道:「
你有什麼點子?」
「我看見貓女正尋找盟友除掉超人;」命運博士望著水池，一揮手，水面出現貓女溜
進監獄打開牢門，放出亞馬遜公主的清晰影像:「她竟能瞞過蝙蝠俠，這本身便是命運的
反彈; 我們只要置身事外，就能看見時間線修復自身。」
不知為何，扎塔娜眼前閃過布魯斯和超人看向彼此的目光:「…你難道不能利用命運
之塔裡面的魔法陣抵消影響嗎? 超人罪有應得，但放任謀殺不是我的作風。」
「可以。」命運博士道:「但不是永遠，我身為秩序使者不能一直留在同一處，除非
你願意永遠留塔裡?」
「…」扎塔娜喃喃道:「…為了超人? 我…不。」
命運博士轉身離開，道:「那就讓貓女去解決吧。如你所說，這是超人自找的。」
(7)
這是好事…對所有人都有好處…
「我已經恢復了魔法的平衡，」暫時的，扎塔娜沒把話說全，拒絕看向超人的方向:
「命運博士仍然在塔裡面，他幫我處理了魔法的不穩定; 這原本跟某種時空異動有關。」
「你是說時間線改變影響了魔法?」布魯斯銳利道:「後續影響是什麼?」
「也許沒什麼…我不確定…」扎塔娜含糊其詞，揉揉眉心:「我真的很累，布魯斯，
晚點見。」在蝙蝠俠能夠回應之前，她近乎無禮的轉身走開。
見死不救違背她的一切信念，更何況對象是超人，曾經的夥伴和好友…
…但是，這難道不是他應得的嗎? 在他造成這麼多死亡之後，整個世界還要再為他修
改時間線付出代價?
布魯斯是蝙蝠俠，縱觀大局，他最終會理解的。
真的是累了…扎塔娜心想，這場戰爭，這些事情…也許是時候離開，找個安靜的地方
定下來…
越遠越好…
……
超人望著她的背影:「我很抱歉，布魯斯。」
「為什麼?」
「我不應該在這裡，她不高興看見我，我真的很抱歉。」超人道:「下一次我會留在
莊園，你可以告訴她我仍然在控制之下; 必要的話，我可以睡在地下室。」他發現蝙蝠俠
瞪著他。
「你說什麼?」黑暗騎士語氣不善。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在外面自由讓其他人不舒服的話，我可以…你知道…回到地牢
去?」超人聳聳肩，企圖緩和不知為什麼尖銳起來的氣氛:「只是想讓你知道我不反對…我
知道聽起來有點怪，但也許人們會比較開心…」
「你已經幾乎24小時待在莊園了; 整個禮拜除了救災你那兒都沒去。」布魯斯銳利的
看著他:「自我囚禁會對當前的情況沒有任何幫助。」
「如果你對外宣佈將我關回去的話…」
「不。」
「布魯斯拜託聽我說完…」
「不!」
「對外面的抗議示威會有幫助的，相信我。」
「他們不只想看你被關，他們想要你死。」布魯斯冷冷道:「你也打算滿足這個願望
嗎?」蝙蝠制服下的線條緊繃，防禦性的姿態。
「我不是那個意思，必要的話我會保護自己，」超人柔和道:「現在我有你。」他抱
住布魯斯，貼近黑色甲冑底下的溫暖，整個人掛在黑暗騎士身上，感覺蝙蝠戰甲下的身軀
稍稍放鬆、慢慢柔軟。
蝙蝠俠斷然道:「我不想睡在牢房裡，那對主臥房的超大尺寸床是可恥的浪費。」
「你當然留在主臥房裡，我是說我…」
布魯斯陰沉打斷道:「你提議我們分房睡?」
「…沒有。」
蝙蝠俠以一種討論結束的語氣道:「很好。」
「...」超人無言以對，只能無奈道:「…我永遠爭不過你對吧?」
布魯斯轉頭看他，嘴角上揚，低沉道:「完全正確。」深藍色的眼睛閃著愉悅，超人
忍不住給他一個吻。
……
有人敲門。
「請問那位?」扎塔娜放下行李箱和疊好的衣物，走去開門，猜測大概是閃電俠的朋
友:「貝瑞出去了，他可能…」她自動消音，門外站的竟然是超人。
「嗨。」超人穿著格子襯衫和牛仔褲，動作有點緊張，看起來就像個普通的鄉村男子
，只見他迅速除下掩蓋身份用的棒球帽，拘謹道:「其實我是來找妳的…能進來嗎?」
「你來做什麼?」扎塔娜毫無退讓的意思，擋在門口，小心的把魔法杖保持在隨手可
得的位置。
超人低下頭，玩著手中的棒球帽:「…我知道這沒什麼幫助，但我想向妳道歉，所有
一切事情，我真的、真的很抱歉…」
扎塔娜眼眶發熱，怒氣陡生:「你說完了嗎?」
「等等!」超人見她要關門，急忙道:「妳有權恨我，那是我應得的。但拜託! 拜託不
要恨布魯斯，他已經失去了太多…」
「我不恨布魯斯，我只是不喜歡看見你和他在一起。」
「我知道，我是說…妳還是可以拜訪韋恩莊園，跟他說說話、敘舊什麼的，我會留在
視線範圍之外，我保證。」超人怕她走掉，匆忙道:「他想念妳和其他人，雖然他從來不
說，但我知道他覺得虧欠你們，很多人自從我和他在一起就避不見面，我只是想…妳可以
去拜訪他…好嗎?」
「避不見面，你是說像綠箭和黑金絲雀那樣嗎?」扎塔娜冷靜道，超人的表情彷彿被
狠揍了一拳:「還是女獵手? 比利? 以及其他現在躺在墳墓裡的人?」
「我知道，」超人低聲下氣道:「我殺了他們，只要我還活著，這些罪惡就永遠在我身
上; 但布魯斯是無辜的，不要因為我懲罰他，這是我唯一的請求。」他略略點頭，戴上棒
球帽，就像一個自知不受歡迎的客人，轉身走了。
扎塔娜沒料到他會這樣說，愣在原處。
最後，她關上門，陰鬱的倒在沙發上，瞪著天花板，將臉埋入掌心。
(8)
蝙蝠戰機與超人並肩高速飛行，在海面上留下一行水花。
「她是怎麼逃脫的?」蝙蝠俠在機艙內查看監視螢幕:「我在戴安娜的牢房設有紅外線
攝影機和動作感應器，但沒有一個發出警報; 有人在幫她，某個技巧高超的潛行者，熟悉
警報系統、聰明到能找出她真正的囚禁位置…」黑暗騎士忽然打開另一條通訊。
「閃電俠! 你最後一次見到塞琳娜是什麼時候?」
超人道:「我以為塞琳娜不喜歡戴安娜。」
「沒錯。」蝙蝠俠透過駕駛艙望了他一眼:「但盟友不見得需要喜歡彼此，只要有共
同目標就成了。」
「什麼共同目標…」超人話沒說完，就聽見閃電俠叫道:「蝙蝠! 我找不到她，但找
到這個!」
一段錄影投射在駕駛艙螢幕上，赫然是數名富豪被綁在椅子上，驚恐的看著旁邊持刀
劍的亞馬遜女戰士。
「哈囉，布魯斯。」貓女半伏在桌面上，慵懶道:「這些喜歡壓榨人的華爾街惡棍或
多或少資助過你的反抗軍…並不是說他們有多重視自由，只是企圖買通未來政府…反正現
在也用不著了，等你找到這份錄影，我不知道還有多少人的腦袋留在脖子上…
我不是個殺手，布魯斯，但似乎只有這種人才能引起你的注意。如果你希望這些有錢
闊佬活下來，我建議你快點過來。」影像結束。
超人見蝙蝠俠猶豫，主動道:「去吧。我會去天堂島阻止戴安娜重新徵召大軍，你可
以應付貓女。」
「這是為了分開我們設下的計謀，」蝙蝠俠銳利的藍眼睛看向他:「塞琳娜和戴安娜
沒有真正的合作基礎，除非是為了對付你。」
「我知道，但人命關天，」超人道:「我不會有事的。」
他們注視著彼此。
蝙蝠俠重新接通與閃電俠的通訊:「閃電俠，到蝙蝠洞與我會合，我很快就到。」戰
機傾斜迴轉。
「我愛你。」超人懸停空中，目送他飛遠。
「注意安全。」蝙蝠俠低聲道，推下操縱桿，引擎全開，轟然飛走。
……
廢棄倉庫，人質，打手。
蝙蝠俠敏捷的落在生鏽的鋼樑上，悄然無聲的向下打量。
「你好，親愛的。」忽然，貓女從上方跳下，伏在對面橫樑上，眼睛在黑暗中發亮:
「這景象是不是讓人回想起美好的過去? 打擊罪犯的單純日子?」
「你要我來，現在我來了。」蝙蝠俠道:「放了他們，塞琳娜。」
「這麼急著發號司令?」貓女緩緩走來，婀娜多姿:「我們還沒有先玩一玩呢!」話剛
落下，鞭子隨即飛來。
蝙蝠俠抓住鞭頭，兩人迅速交手; 貓女靈敏輕盈，進退如電，蝙蝠俠沉穩有力，反擊
精準。一個橫踢換位，貓女在蝙蝠戰甲上留下深深的爪痕，人卻也被黑暗騎士撞飛出去，
後空翻降落在下方地面。
「夠了!」蝙蝠俠冷然斥道。亞馬遜女戰士紛紛攻來，黑暗騎士摘下萬能腰帶裡的麻
醉煙霧彈丟出，面甲放下呼吸罩; 不多時，人們橫倒一地，刀劍盾牌鏗鏘落下。
貓女憤怒的嘶了一聲，摀著口鼻，再次躍上橫樑，從窗口跳了出去。
蝙蝠俠射出爪鉤，緊緊尾隨，一上屋頂，再次遭到貓女突襲。
「我對你來說到底算是什麼? 布魯斯?」貓女憤怒攻擊:「我為你加入超人，始終想救
你一命; 我為你維護戰後治安，監看超級罪犯恐怖活動; 但你卻始終忽略我，反而去跟那
個殺人狂在一起?」她說到憤怒之處，語聲更加尖銳，向後跳開，亮出一個小搖控器。
「我在倉庫的每一處都放了炸彈，布魯斯! 現在你終於看見我了嗎?!」
「塞琳娜，冷靜點。」蝙蝠俠抬手制止，黑色斗篷就像騎士的披風，帶著堅強意志在
戰鬥中忽然凝住不動:「妳從來不是殺手，這不是妳的風格。」
「沒錯，但顯然你只喜歡殺人狂!」貓女有些失態，激動叫道:「我可以為你死! 布魯
斯! 他除了傷害什麼都沒給過你! 為什麼選他!」
蝙蝠俠望著她，沉聲道:「我一直很喜歡妳…」
「說謊!」
「塞琳娜，看著我。」蝙蝠俠掀起面甲，露出屬於布魯斯．韋恩的英俊臉龐:「我一
直很喜歡妳，也感激妳所做的一切; 但我不是個好人，我時常傷害到身邊的人，妳應該得
到更好的伴侶，而不是像我這樣的人。」
「別來這套，布魯斯。」貓女強硬回應，手卻有些顫抖:「貓兒不會輕易受到蠱惑，
就算是像你這樣迷人的傢伙。」
「我就站在這裡，那兒都不去。」布魯斯鎮靜道，銳利的藍眼睛望著對方:「如果妳
按下按鈕，我也會死。」
貓女的手顫抖得更厲害，眼眶卻紅了:「這不公平! 為什麼你不肯接受我? 我比超人
要好得多，我永遠也不會傷害你!」
布魯斯道:「我很抱歉。」
貓女摀著臉，踉蹌後退:「他不該擁有你! 他不配!」她用力擲出搖控器，轉身揮鞭捲
住對面高樓柱子，借力飛躍，迅速跑遠了。
紅影一閃，閃電俠忽然出現在布魯斯身邊，將方才貓女擲出的搖控器交到黑暗騎士手
中:「她好像哭了，蝙蝠，你不覺得這種時候你應該去追她然後…」蝙蝠俠目光轉向他，
閃電俠咳了一聲，改變話題:「…炸彈拆光了，人質也已經送到安全地點，亞馬遜士兵我
都綁好了，這就送去給警察。」
黑暗騎士重新拉下面甲，冷道:「去天堂島找超人，他可能需要幫忙，我會跟上。」
「行。」閃電俠轉眼就不見了。
蝙蝠俠點開臂甲電腦，召喚戰機。
就在這時，一個平淡的腳步聲吸引了他的注意。
蝙蝠俠抬頭，只見亞馬遜公主踏出暗處，靜靜走來。
(9)
「看到我，你似乎不怎麼驚訝。」亞馬遜公主取下背上的劍和盾，諸神祝福的護腕在
陰影中反射冰冷光澤。
「我考慮過這種可能性。」蝙蝠俠平靜道:「妳假裝幫助貓女，其實只想對付我。」
「那麼你該知道自己勝算不大。」亞馬遜公主陰沉道:「你曾是偉大的戰士，布魯斯
，但凡人的血肉之軀在連年戰爭和創傷之後，注定不如以往; 而我，是不朽的。」
「我和平行世界的蝙蝠俠談過，就算我死在這裡，什麼都不會改變，克拉克甚至不會
知道。」黑暗騎士道:「超人不會再殺人了，他從來不是真正的殺手料子，如果妳真的為
他著想，就該停手。」
「他有偉大的理念和意志，如果不是因為你，他的夢想早就實現了。」
「他被誤導了，妳也是。醒醒吧!」
亞馬遜公主瞇了下眼睛，持劍而上。
「我倒願意試一試。」她說。
……
「搞什麼…」閃電俠一到天堂島，映入眼簾的就是超人與正在攻擊超人的龐然大物:
「那是…九頭蛇? 哇噢! 我真該帶手機來拍照的…」
「小心!」超人從天上衝下來，猛然把閃電俠推到一邊，後者只見一條龐大的鱗尾從
他們剛剛所在的位置揮過去，帶起一陣呼嘯的勁風，刮臉生疼:「…謝了。」
「注意牠的頭和尾巴，這東西很狡猾。」超人略一點頭，重新飛起來，閃電俠卻詫異
的看著他。
「大個子，你受傷了?」
「小傷。」超人瞄了一眼手臂上的燒痕，道:「不知怎麼，這怪獸噴的火焰能傷到我
，肯定是跟魔法有關。」
「注意後面! 牠又來了!」兩人迅速分開，只見九頭蛇的另一個頭繞過來，張口就是
冰霜噴吐，地面留下一道凍結冰河:「嘿! 牠也會噴冰!」
超人轉頭對一些跑出來準備攻擊九頭蛇的亞馬遜女戰士叫道:「退開! 太危險了!」
「她們真的不喜歡你。」閃電俠結論道，女戰士們非但不退，反而開始朝超人投擲鏢
槍:「我以為她們都跟公主是同一邊的。」
「不，有些人贊同布魯斯。」超人皺眉，稍稍飄退:「她們大概是來殺蛇怪的。」
閃電俠指出事實:「…看起來，她們不介意順便除掉你。」
「我知道。」超人無奈，道:「我拖住九頭蛇，你把她們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收到!」閃電俠化為一道紅色殘影，迅速把女戰士們捲走。
超人搬起一個巨大石柱，像球棒一樣擊向蛇怪，後者尖嘯，噴出青綠色的烈火，鋼鐵
之子詫異發現，石柱竟然在魔性火焰當中寸寸消融，轉眼就化光了。
轟的一聲，一道魔法盾即時出現，遮擋住超人免於毒火。他轉頭一看，訝道:「扎塔
娜?」
只見女魔法師站在神殿小丘上，舉著魔杖，道:「趁現在，打那個噴火的蛇頭!」
超人照做了，給九頭蛇狠狠一擊，怪物刺耳尖叫，會噴火的頭驟然倒地，似是昏了過
去。
天空中金光一閃，命運博士忽然出現:「扎塔娜，妳在做什麼?」
「做我該做的事。」扎塔娜道，眼角瞥見超人再一次與九頭蛇的貼身戰鬥，這次沒有
魔法火焰的威脅，蛇怪被打的七零八落:「我不打算坐視任何人被謀殺，總有別的辦法。」
「這不是我們的戰鬥，這不是未來而是過去;」命運博士道:「已經發生的已經發生了
，身為秩序的維護者，我禁止妳干預。」
「抱歉，博士。」扎塔娜笑了下:「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我已經決定了。你想要阻止
，除非動手打倒我。」
命運博士沉默片刻，道:「如妳所願。」他雙手大張，拉開傳送門，轉眼將他與扎塔
娜送回命運之塔。
另一頭，超人最後一擊，終於擊倒九頭蛇，蛇怪像座小山一樣倒下，大地為之一震。
「幹得好!」閃電俠喝采，左右張望:「奇怪，蝙蝠還沒來? 他本來跟我說很快就到。
」
「…戴安娜也沒出現。」超人生出不祥預感，道:「這裡就交給你了。」呼的一聲，
披風獵獵，已經飛得遠了。
(10)
短短的飛行時間，感覺卻像是一輩子。
「布魯斯!」超人闖進來，心跳如雷，只見偌大的廢棄倉庫中央，蝙蝠俠好好的站著
，僅僅抬頭，平靜的看向他。
「你還好吧?」超人彷彿重新找回呼吸節奏，注意到周遭許多戰鬥痕跡，被砍斷傾斜
的鋼樑和炸成碎片的銅管，散落在昏迷的亞馬遜公主身旁。超人特別注意黑暗騎士斗篷上
的破損，合攏的黑色羽翼使蝙蝠俠呈現一種沉思姿態; 超人心中湧起安心和驕傲: 布魯斯
僅憑血肉之軀就擊敗了不朽的神祇，他的優雅和強悍就算在超級英雄中間也是傳奇性的。
「天堂島，情況如何?」蝙蝠俠問。
「處理好了。戴安娜不知道從那裡弄來了九頭蛇，扎塔娜幫我擊敗了牠，閃電俠現在
正在那裡善後。」
「那就好。」黑暗騎士道:「把戴安娜送回天堂島交給她的同族，根據協議，她們有
權對她進行審判。」
「我這就去。」超人抱起亞馬遜公主，放鬆了心情，開起玩笑:「真刺激的一天，我
打敗了一頭史詩級怪物，不知道老板會不會加發獎金?」
「我會考慮。」蝙蝠俠似乎勾了一下唇角:「現在，去把事做完。」
「遵命!」超人正要起飛，一陣風輕柔吹過，擺動了黑暗騎士的斗篷，濃厚的血腥味
滲出:「…布魯斯?」鋼鐵之子回頭，突然明白過來，變了臉色。
蝙蝠俠站在原地沒動，他的目光仍然銳利，卻幾乎帶著歉疚:「…對不起。」
超人扔下亞馬遜公主，衝過來，用顫抖的手掀開包覆著他的黑色斗篷。
一道劍傷，很深，穿透了腹部，或許傷到了內臟; 鮮血暈染了破碎的甲片，浸透了內
衣，順著腿甲流下，在地上形成小小的血窪。超人完全不明白布魯斯怎麼還能站得住，恐
懼瞬間捏住了鋼鐵之子的咽喉，讓他說不出話來。
下一秒，超人用超級速度取出萬能腰帶中的繃帶包紮止血，抱起布魯斯往孤獨堡壘的
方向狂飛。
「克拉克，」布魯斯在呼呼的風聲中低語，鎮定一如往常:「太遲了，這一劍刺穿了
動脈，我血流得太快…」
「我會治好你!」超人狂熱道:「你不會有事的，布魯斯! 你會好好的!」
布魯斯靠著他的胸膛，閉了閉眼睛，道:「我很抱歉…」
「你那裡也別想去! 聽見了嗎?! 我不會讓你離開，這次絕不!」
「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不! 別用這種語氣講話! 你會好的!」
「答應我…過正常生活…跟別人接觸…別住在墓園裡…」布魯斯氣息虛弱，靠在超人
頸側，低語:「你這笨蛋，不會讓我到死都要擔心吧…」
「…」超人紅了眼眶，惶恐湧上心頭。
「…說…你答應…現在!」蝙蝠俠困難呼吸，命令道。
「…我、我答應你。」超人哽噎。
布魯斯微微一笑，放鬆了緊繃的身體，埋在對方頸邊，滿足於熟悉的溫暖，隔絕了呼
嘯的冰風:「你會…沒事的。」稍稍蹭了蹭。
超人死咬著唇，拼命的飛。
迎面而來的風，溫度越來越低。
在他懷裡，布魯斯的身體逐漸轉冷，慢慢變涼，最後簡直像冰。
……
再一次踏入孤獨堡壘，扎塔娜抽出魔杖，保持警戒。
如果事情已經往最壞的方向發展，誰知道超人會變成什麼樣?
扎塔娜走在堡壘冰晶明亮的地板上，望著過份安靜的氪星大廳，自我鼓勵的深呼吸。
如果走廊盡頭突然冒出一個暴怒發狂的超人，就算勝算不大她還是要做好準備。
水晶門無聲滑開，她走進放著醫療艙的房間，毫不意外的在其中一個裡面找到布魯斯
。
閃著各種警示與急救失效提示的透明窗下，黑暗騎士看起來蒼白卻寧靜。操控台上留
著糊成一團的血跡，顯然超人曾慌亂的嘗試救回他。
扎塔娜閉了閉眼睛，忍住淚水，告訴自己集中精神，思考超人到底去了那裡。
出了醫療室，正沒頭緒，忽然看見對面房門敞開，地上露出紅披風的一角。
「超人?」扎塔娜提高音量，手持魔杖:「你呃…你還好嗎?」
沒人回答。
扎塔娜預先唸好了防護咒，猛一踏進去，準備面對狂風暴雨般的攻擊，卻什麼也沒等
到。
超人抱膝坐在地上，蜷縮在黑色的裝甲箱旁邊，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手。
血，布魯斯的血，凝結在他的手上，沒了溫度，逐漸轉黑。
「…克拉克?」扎塔娜遲疑，超人神情呆滯，讓她極感憂心:「我和命運博士達成協議
，現在或許還來得及…嘿! 你在聽嗎?」
超人持續發呆，甚至在她大膽的碰了碰他的時候，也沒有反應。
「聽著!」她決定單刀直入，繞到前面:「我可以救布魯斯。」
過了一陣子，這句話才終於引起反應，超人抬起頭，努力集中渙散的目光，有種茫然
和空洞籠罩著他，就好像他正逐漸失去接觸外界的能力。
「你說…什麼…?」超人掙扎的說出這句話，恍惚的模樣，彷彿整個世界都遙遠而陌
生，扎塔娜從未見過他這般，有點被嚇到了。
她咬咬牙，終於收起魔杖，按住超人的雙肩，晃了一晃:「嘿，你還記得布魯斯嗎?」
超人露出努力思考的表情，有點瑟縮:「我…想念他…」
「現在閉上眼睛，等你醒來就會看見他，好不好?」扎塔娜用哄孩子的語氣道。
「看見…布魯斯…?」超人無助的天藍色眼睛，看起來令人難受。
「對。」扎塔娜唸出咒語，用睡眠魔法放倒他。
金光一閃，命運博士走出傳送門:「你確定要帶上他?」
「把他留在這裡他會瘋掉。」扎塔娜道:「再說，布魯斯應該會想要有他一起。」
命運博士不贊同的看著她把超人和蝙蝠俠先後送進傳送門。
「對了，」扎塔娜回頭道:「我還沒感謝你救了黑金絲雀，雖然她去了別的界元再也
不能回來，至少她的孩子不會失去母親。順便一提: 要是你早點告訴我，我會少傷心一點
。」
「復活死者違反定律，」命運博士道:「因為黑金絲雀的緣故我已經打破不少規則，
而你又逼我再次犯規，復活蝙蝠俠。」
扎塔娜斷然道:「我很抱歉，但你非做不可。否則我就把這裡的魔法問題擴散到別的
位元去。」
「你不會那樣做，那會傷害到無辜的人。」
「我會，因為我愛布魯斯，你知道會魔法的女人什麼都做的出來。」扎塔娜威脅道:
「相較之下，復活蝙蝠俠對秩序造成的損害較小吧?」
「…」命運博士無語。
扎塔娜嘆了口氣，又懇求起來:「對這個世界來說蝙蝠俠已經死了，魔法將回歸正常
，他可以像黑金絲雀一樣，在別的界元活著。你難道不開心嗎?」
命運博士沉默半晌，金光一閃，人又消失了。
「就知道你是好人。」扎塔娜頑皮笑道，愉快的揮了一下魔杖，使傳送門消失。
……
清晨的陽光和鳥叫吵醒了蝙蝠俠，他呻吟一聲，翻身再睡，察覺自己被一雙強壯手臂
牢牢的抱在懷裡。
「早安。」超人在他睜開眼睛的瞬間湊過來，滿足的吻吻他。
布魯斯眨了眨眼睛，冷靜道:「拜託別告訴我你也死了。」
「沒。」超人親暱的撫摸他的黑髮，道:「我們都還活著。」簡要解釋，又道:「在這
個世界，布魯斯．韋恩死於西藏的秘密訓練; 凱爾．艾爾死於降落地球失敗，這裡沒有超
級英雄，也沒有超級罪犯。」
「但我們永遠不能回去原本的世界?」布魯斯馬上抓到重點。
「對。」超人稍稍分開，直直看著他。
蝙蝠俠沉默了片刻，最後長長的嘆了口氣。
「這裡仍然是哥譚，」超人希冀道:「仍然有犯罪集團，如果你想做些努力或什麼，
我會陪你。」
布魯斯忽然將超人拉進懷裡，緊緊擁抱他。
「布魯斯…」超人閉上眼睛，有些哽噎，強烈的情感擁上，緊抱著他，就好像一鬆手
人就會不見似的。
「…我要去找那艘隕落的氪星船，研發延長人類壽命的藥; 或消除我的超能力。然後
，我要跟你結婚。」
蝙蝠俠什麼都沒說，只是在對方的肩膀上點了點頭。
許久，他們誰也不願放手，只是珍惜彼此的溫暖。
「咳嗯!」
「阿爾弗列德?」
「很高興看到您們醒了，布魯斯少爺。」老管家走過尷尬分開的兩人，拉開窗簾:「
自從我被好心的魔法師小姐送來這個世界，我就發現整座莊園需要大量的清潔工作; 我大
膽假設已經淪落為小公司的韋恩企業也需要大力整頓，因此，趁早開始動手會是個不錯的
點子。」
「哦，」布魯斯瞄了瞄旁邊的人:「這麼說我養不起吃閒飯的人了?」
「我可以去你的公司上班。」超人提議。
「你懂會計嗎?」
「呃…」
「企業管理? 工程開發? 產品設計?」
「…保全可以嗎?」
「軍隊還是警察資歷?」布魯斯眼中閃著惡作劇的光。
「我…嘖!」超人垂頭喪氣:「我去報社找工作好了。」
布魯斯一個翻身，將他壓在身下，邪氣低語:「你怎麼不問問董事長特助的職位? 只
要長得好看、懂得暖床…」彎下腰去吻他，完全忘記有旁人在場。
阿爾弗列德搖搖頭，替他們關上房門，下樓去把早餐保溫。
吃飯肯定是要延後了。
(全文完)
作者的話：
哈哈! 終於全文完結了! 給自己灑個花~~
首先要感謝各位讀者長時間的閱讀和回覆，這對我和這篇故事都是至關重要，透過各位的
回應我學到許多東西，也得到很多鼓勵。其次，要感謝轉載文章的人，對他們來說這篇沒
完沒了番外的文章轉載起來肯定添了不少麻煩吧!
最後，我得說這文最後算是HE了，不過超人和蝙蝠也算是被永久流放了，因為不能回到原
來的世界，蝙蝠肯定是很憂傷的，但他同時也知道這是最好的結局，因為在這裡超人有了
一個真正重新開始的機會，而他之所以能得到這樣的機會，是因為他勇於面對過錯和儘力
取得原諒換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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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到這篇就全部結束囉～
自從找到工作後就沒什麼時間能好好看文章，不過若有機會的話，
還是會分享些好文章到這裡來，謝謝大家陪我一起看故事^w^
等我回饋推文給作者後，如果她有話跟大家說，我會更新在這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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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5.43.246.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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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tsubasasn (115.43.246.98), 07/19/2015 23:3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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