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 [不義聯盟] 永恆番外 26~30 by carolsf1
[DC] [不義聯盟同人] 永恆番外 (26)~(30) by carolsf1
(26) 面對
拉低棒球帽，超人緊咬下唇。
高亢激昂的演講從通道外傳進來，伴隨著群眾的贊同呼吼，一字一句迴盪在走廊裡:
「什麼歉意，什麼補償，對我們家屬來說，這都是狗屁! 讓他們把那群人渣帶出來! 讓他
們把那群屠夫拉上街! 那才是正義!」眾人的吼叫幾乎掀翻體育館的屋頂。
超人再一次拉低棒球帽，推了一下眼鏡，雙手抱胸，倚在通道口，就像旁邊許多感興
趣的人一樣，默默傾聽。
「他們殺死我們的家人，在街道上、在家門口、甚至在我們家裡! 他們像殺條狗一樣
把他們從我們身邊拖走，當我們哭泣哀求的時候，沒有人給予我們慈悲，沒人給予第二次
機會! 現在我們卻應該要原諒這些兇手?!」
演講者滿臉鬍渣，雙眼泛紅，仰頭指著上天:「我要怎麼跟我的女兒和女婿交待? 他
們開車載著我的孫子在高架橋上，超人打斷了橋樑，現在那個屠夫卻好端端的待在韋恩大
樓裡! 他憑什麼在毀掉我的家人和我的生活之後安穩度日?!」所有人憤怒的叫喊。
「操他媽的韋恩!」、「混蛋蝙蝠俠! 他沒有權利這樣做!」
演講者舉手安撫群眾，高聲道:「關於布魯斯．韋恩，我必須說我很感激他在戰時的
努力，我也很感佩他在戰後的重建; 但只有這一件事，他沒有權力、也不應該! 超人應該
被處死! 他必須為他所做的事負責! 如果那些懦弱無能的政客無法做到，那我們就自己動
手! 如果蝙蝠俠非要擋在中間，那我們就別無選擇，只能連他一起除掉! 警告信和假炸彈
只是個開始，我們會戰鬥到底!」掌聲如雷，所有人起立鼓掌，吼叫贊同。
超人始終低著頭，聽到這裡深吸一口氣，對自己點了下頭，忽然摘下棒球帽走上台去
。
群眾一開始熱烈喝采，似乎把他當成下一個演講者; 但等他走到正中間時，采聲已經
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詭異和死寂。
原來的演講者瞪著他，憤怒又恐懼，像是拿不定主意轉身逃走或朝他開槍。
超人在眾人的瞪視下拿起麥克風，頓了一下，對群眾開口道:「我是克拉克．肯特，
而我是…」
「我們知道你是誰!」眾人中有人尖叫:「兇手! 屠夫! 殺人犯!」眾人沸騰，朝他丟
擲水瓶和雜物。
「停下，拜託!」超人舉手，懇求道:「我很抱歉! 我真的很抱歉! 我知道我沒有權利
，但請讓我有補救的機會! 請不要怪罪布魯斯，我願意做任何事情來…」群眾憤怒的呼吼
蓋過他的聲音。
他們用各種髒話咆哮，用身邊所有能拿到的東西攻擊，許多人從觀眾台跳下來對他拳
打腳踢。
超人站在原地，沒有反抗
直到風暴終於過去，身邊散落著一圈打彎打斷的球棒和椅子腿。
人們並不領情，咒罵著、哭泣著; 當他們終於體認到無法對他真正造成傷害，失望憤
恨之情溢於言表。
超人拿下扭曲的眼鏡，當他們終於離開的時候，低著頭用衣角擦掉上面的唾沫。
至少，布魯斯不用看見這個對吧?
只要人們能夠發洩，不去策畫真正的攻擊，所有人都會比較安全。
反正自己不會受傷。
超人深呼吸，長長的吐一口氣，轉身才發現還有一個人站在陰暗的通道裡，不聲不響
的; 熟悉的銳利視線，讓鋼鐵之子全身一僵。
「嘿，布魯斯。」超人故作輕鬆，不動聲色的將壞掉的眼鏡藏在手心，撥掉頭髮上的
木屑，強笑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以為你下午要去工地。」
布魯斯走過來，猛力把超人拉進懷裡。
「等等!」超人閃躲，咳了一聲，不安低語:「你會把你的西裝弄髒，讓…讓我先去洗
一洗。」
布魯斯的聲音沙啞:「你那兒也別想去。」
這太過了。
…他說話的語氣，他堅定的手臂，他深沉的眼睛。
超人垂下目光，眨了眨，忽然覺得脆弱，也緊緊的擁抱他。
(完)
(27) 情人節特別篇
今晚還能更糟一點嗎?
蝙蝠俠在屋簷塔尖的陰影裡往下俯視，黑斗篷像吸血鬼翅翼一樣包覆全身，咬牙切齒
道:「你們兩個在這裡幹什麼?」
「逛街購物，就像其他人一樣。我們那裡有點不平靜，所以決定來這裡過情人節，你
不介意吧?」平行世界的布魯斯．韋恩穿著牛仔褲和兜帽T恤; 而旁邊的那個平行世界超人
則是與他相同款式的情侶裝。
不，只是“相同款式”。蝙蝠俠惡狠狠的在腦海中把“情侶裝”三個字刪除。
「為什麼這裡? 你可以去別的國家、別的星球!」
平行世界的超人看向自己的同伴，目光溫柔，微笑道:「因為這裡街角有一間超人紀
念品店，布魯斯想買些東西回去; 你知道，我們那裡已經沒有這類東西了。」
他們彼此凝視。蝙蝠俠惱火打斷道:「好極了。記住這裡是我的地盤，別惹麻煩; 尤
其是你，超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上次跟克拉克說了什麼!」
平行世界的超人終於暫時擺脫了情人凝視狀態，饒富興致的轉過來道:「真的?」
「對!」
「他行動了嗎?」
「不關你的事!」蝙蝠俠磨牙，惱怒的轉向平行世界的自己，咆哮道:「你不打算管管
他嗎?」
「你說的對。」布魯斯嚴肅點頭，轉對超人道:「克拉克，雖然你是我的男朋友，但
不見得所有世界的蝙蝠俠都喜歡和超人在一起，所以少管閒事。」
超人再次凝視他，道:「我喜歡你說我是男朋友，再講一次?」
「你是我男朋友。」布魯斯溫聲道。
他們再一次旁若無人的注視著彼此。
蝙蝠俠頭痛的捏著眉心，忍無可忍的咆哮:「滾出去! 你們兩個!」
……
「他實在不怎麼友善，」從紀念品店走出來，超人拎著購物袋，有布魯斯在身邊，心
情極好:「很難想像他是這個世界的你; 你比他可愛多了。」
布魯斯瞪他一眼，目光威脅，語氣卻有些油滑:「我不是有跟你說過，不要用那個詞
形容我?」
超人笑出聲來，坦然道:「你說過，但很抱歉我腦中第一個想到的總是這個詞。」他
幾乎是期待的看著對方。
布魯斯發出不滿的鼻音，瞇了下眼睛:「你和我，回去之後要“好好”談一談。」
「希望我們的“對話”不會使用到類氪石?」
「你該死的對極了，就是會牽涉到類氪石。」
「我錯了，你跟他一樣不友善。」超人故作哀怨道:「這是家暴。」
「告我啊!」布魯斯挑眉，超人湊過去親了他一口。
「嘿!」忽然，一個穿著制服的超人從天而降，友善微笑:「真沒想到你們會在這裡!
好久不見。」
布魯斯道:「我們才剛遇到你的蝙蝠俠。順便提醒你一句: 這裡是哥譚。」
「我知道。」穿著制服的超人苦笑，下意識的揉著頭，那裡似乎還有一點點腫:「大
概一個小時前我飛過來找他，結果他用氪石打昏我。」
平行世界的超人和布魯斯交換了一個眼神，挑眉道:「你是不是…」充滿暗示的眼神。
穿制服的超人一愣，慌忙搖手:「沒沒沒有! 我只是送了他一束玫瑰花、一盒巧克力
…一個吻…咳! 然後他就滿瞭望塔的追殺我…」
「等等!」布魯斯揉揉太陽穴，頭痛打斷道:「你是說你，當著全正義聯盟的面，送他
情人節禮物，並且吻他?!」
穿制服的超人有些無措，尷尬道:「聽你這樣說好像真的很不好…我或許有點過頭了
，但告白不是應該要表達誠意? 先前那次是在我家，除了我和他沒人知道; 所以我想，公
開告白一次也許不錯，所以…」
平行世界的超人鼓掌，低頭忍笑道:「幹得好，現在他多半恨死你了。」
「真的?」穿制服的超人有點沮喪:「好吧，我猜那大概是個壞主意。看來我得再試一
次。」他很快又重新打起精神，再一次微笑:「總之，很高興見到你們，情人節快樂!」揮
了揮手，飛入天空。
「真是個友善的傢伙。」布魯斯仰頭，結論道。他的超人摟著他，低頭順勢親了一口
。
(完)
(28) 不是約會
「…關於瞭望塔升級的案子就講到這裡。有問題嗎?」蝙蝠俠冷冷環視會議桌邊的正
義聯盟成員，眾人一如以往的保持同意的沉默:「很好。」
「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超人舉起兩根手指，好奇道:「為什麼我們要加裝平行世界
門封鎖器?」
「專心點，」蝙蝠俠冷聲道:「我剛才說過，為了避免平行世界的超級罪犯穿越到我
們這裡來，預防性措施是必須的。你沒在聽嗎?」
「我知道。」超人或許是整個會議室裡唯一對蝙蝠俠低氣壓無感的，認真道:「可是
也有非罪犯的人穿越到我們這邊來，如果加裝門鎖，他們一樣也過不來。」
蝙蝠俠陰著臉:「任何“有常識”的人都知道，平行世界穿越存在風險且消耗能源，
我認為“所有人待在自己世界”比較恰當。你不覺得嗎?」說到後來，已經咬牙切齒。
其他人交換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超人正要開口，綠燈俠哈爾在桌底下踢了超人一腳，後者看了他一眼，表示不在意的
笑笑，繼續認真道:「可是有時候人們需要來我們這裡找回自我，你知道，比方說另一個
世界的超人和蝙蝠俠?」
黑暗騎士危險的瞇起眼睛。
閃電俠縮了一下，鷹女翻了個白眼，綠燈俠嘆了口氣。
蝙蝠俠再開口時，語氣冷到可以把字結凍:「那是他們的問題。」
超人苦道:「別這樣嘛! 布魯斯，我知道自從上次情人節之後你就討厭我，不只不跟
我一起過節，就連之後排班出任務也不跟我一起; 我真的很抱歉，我知道不該在其他人面
前說這個，但其他時候你都不理我…」
「現在開會，」蝙蝠俠斷然道:「我建議你說一些與聯盟有關的事情，或乾脆閉嘴!」
超人沮喪的垂下頭。
……
看見其他人試圖安慰超人一點都不奇怪，他們總是輕易被那雙藍眼睛中的低落擊倒，
所有人都想盡辦法要讓這個英俊的大個子重新振作起來。
接下來的幾天，蝙蝠俠毫不意外的看見閃電俠試圖用漢堡堆滿餐廳、鷹女在訓練場舉
辦角力大賽、亞馬遜公主將休息室佈置成歡樂酒神祭壇。然而超人並沒有因此高興起來，
他友善的感謝他們，然後繼續鬱鬱寡歡。
蝙蝠俠發現自己在電腦前發呆，揉揉眉心，自我惱怒的搥了一下控制台，然後點開一
個視窗。
視窗裡，克拉克坐在星球日報的位置上寫稿，現在已經將近晚上九點，周圍空無一人
，顯然在加班; 從桌上高疊的資料來看，他肯定把同事的活也都攬下來了。
蝙蝠俠在瞭望塔螢幕的冷光下默默的看著他。
……
「這裡是超人，那裡需要支援?」克拉克接起通訊器，勉強打起精神。
「是我。」一個熟悉的低沉聲音道。
超人抽了一口氣，屏息道:「…嘿，布魯斯。」
「嗨。」
兩人都在等對方說話。過了一會兒，蝙蝠俠才不情願道:「你還好嗎?」
「我很好。」或許是這麼多天以來的頭一次，超人不自覺的微笑:「好久沒跟你說話
了，我想你。」
蝙蝠俠沉默，就在克拉克懷疑自己是不是又說錯話的時候，黑暗騎士忽然道:「想出
去吃飯嗎? 我知道一家不錯的店。」
「你要約我出去? 一起吃飯?」超人再三確認。
「這是個簡單的問題: 去還是不去?」
「去! 當然去! 給我五分鐘，告訴我地址，我馬上到!」
「不是今天，你這笨蛋，我現在還要值班;」蝙蝠俠強調:「還有，克拉克，這不是約
會。」
「我知道!」超人笑了一下，道:「謝啦。」
「嗯。」
剩下來的瞭望塔值班時間，這個視窗都在螢幕角落開著; 超人吹著不成調的口哨，亂
七八糟的小曲輕快的迴盪在監控室裡。
(完)
(29) 小道消息
「別讓他看見了，免得…」
「噓!」
超人從破損的機械操作台倒滑出來，好奇回頭，透過亮著紅色輻射警示燈的太空艙房
氣壓門，看見方才交談的兩名工作人員正快速走過瞭望塔通道，像是有些緊張。
超人對自己聳聳肩，調整一下臉上的氧氣罩，重新躺下，再次滑進損壞的機器裡進行
維修。
再一次回到瞭望塔，感觸良多。
許久以前，這裡是正義聯盟的基地，黃金般的時光，眾多英雄齊心合力，許多美好的
回憶。
超人手頭的動作稍微停了一下，想起自己殺死小丑後，頭一次和布魯斯在這裡劇烈爭
吵; 英雄們彼此分裂，追隨布魯斯的人和追隨自己的人摩擦日甚，最後決定以武力達到目
的。
幾張熟悉的臉孔幻影從眼前飄過，超人垂下目光，咬著下唇。
他嘆了一口氣，換了另一尺寸的板手，重新開始維修。
無論如何，能夠再一次來到瞭望塔，他心懷感激。
雖然只是一次機器維修，而且是因為對人類致命的輻射讓政府沒有選擇，只能同意他
來; 他們甚至向布魯斯索取了超人「體內炸彈搖控器」來確保安全。
如果聯邦政府發現，自己體內根本沒有所謂的「類氪石炸彈」，不知道會怎麼樣? 不
過好在布魯斯矇過了檢測器，蝙蝠俠永遠有辦法。
超人不自覺的微笑。
如果布魯斯真的想在他體內裝炸彈，只要說一聲就行了。
但布魯斯從沒提議過任何類似的東西，除了最初政府規定的電子腳鐐以外，什麼都沒
有。直到現在，超人仍然戴著那個韋恩科技的電子腳鐐，考慮到它先前曾經破壞政府牢房
的紅太陽射線幫助自己逃脫，超人懷疑這東西到底有多少額外的保護性功能…
不管怎麼說，他都很高興戴著它，私心裡認為，這就像某種布魯斯給他的加大型戒指
，有著蝙蝠俠的標記，而且只屬於自己所有。
「你看過最新一期的雜誌了嗎?」腳步聲和談話聲一起傳來，似乎是另一個工作人員:
「我的天! 布魯斯．韋恩真有膽子!」
超人停下手上的工作，側耳傾聽。
另一名工作人員道:「可不是嗎! 每天和超人生活在一起，竟然還敢到處跟女人勾勾
搭搭…難道就不怕那天超人發起狂來撕了他!」
「我聽說他們根本沒有所謂的男朋友關係，蝙蝠俠只是用裝置控制了他，強迫就範而
已。」
「嘖! 雖說我不同情那傢伙，但一個曾經站在世界頂端的人淪落到男寵的地位，也太
慘了吧。」
「噓! 小聲點，他會聽見…」
超人眨眨眼睛，忽然忍不住，無聲的大笑起來。
「嘿，布魯斯!」他拿起通訊器裝在耳邊，笑意未消:「現在有空嗎?」
「也許。怎麼了?」蝙蝠俠的聲音深沉溫和，伴著電腦運轉的微音和放下咖啡杯碰桌
子的脆響，似乎是在辦公室裡。
超人打趣道:「聽說你交了一些女朋友，恭喜。」
「謝了。」布魯斯的聲音一本正經，超人完全可以想像他現在的表情:「“勁爆”雜
誌說我養了兩個情婦在紐約;“名人真相”說我在哥譚派對裡跟一對三胞胎玩到通宵;“明
星”週刊說我在酒吧上了兩個牛仔。噢，我有沒提到“瑣碎”雜誌說你的氪星生理讓我懷
孕了?」
「哇噢，那真是好消息! 預產期是什麼時候? 我看我得給你買些補品。」
「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得等下一期出來。」
「真不錯。等我回地球，我要寫封e-mail給“瑣碎”雜誌，告訴他們我是粉絲，順便
說你懷的最好是雙胞胎，我愛雙胞胎!」
「好吧，克拉克，我知道你現在很閒，但我還得跟情婦、雙胞胎和牛仔約會，等派對
完了再打給你。」
「行。」超人再一次無聲的大笑:「回頭見，我愛你。」
「哼。」布魯斯掛斷了通訊。
超人笑個不停。
蝙蝠俠的幽默感，絕對是超人最偉大的成就之一。
(完)
(30) 夢魘
<上>
魔法，該死的魔法。
蝙蝠俠緊繃的走進瞭望塔醫療室，臉色像一團陰雲; 滿屋子的醫療人員忙做檢測，負
責分析結果的醫生拉下口罩，對躺在醫療艙昏迷的超人露出無奈和迷惑。
「數據顯示他的身體狀況一切正常，只是緩慢的朝休克邁進，」號稱權威的醫生神情
不悅，卻也不得不坦承:「這超出了現代醫學的範圍，我恐怕幫不上忙。」
蝙蝠俠看起來很冷靜，醫療室裡的壓迫感卻更重了，他的低音讓人喘不過氣來:「地
球上已經沒有魔法師，先前兩次大戰讓他們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躲進異空間裡，一時
半刻聯絡不到; 按照這種衰退率超人在今天結束之前就會窒息，我需要你們找出解決方案
，馬上!」
醫生眉頭緊皺，彷彿黑暗騎士提出了一個不合理的要求，他的其他同僚保持不祥的沉
默，道:「我很抱歉，韋恩先生，這真的沒有我們能幫上忙的了。」
蝙蝠俠冷冷的看著他，整個房間落針可聞，忽然黑暗騎士轉向電腦操控台去，調出魔
法資料，沙啞道:「如果我沒弄錯的話，這些F星人使用魔法影響人的心智，從腦波控制和
幻像制造的波型來看，與地球上的某些心靈控制器類似。」
「也許。但也就是看起來像，其內容和影響程度可能還是有很大的不同…」
黑暗騎士打斷道:「如果兩者控制受害者的原理相同，理論上我們可以用一樣的辦法
打破限制。」
醫生提醒道:「你應該知道這不只是控制，這是混合了催眠和回憶的東西，加入一個
干擾波長可能會對病人的心靈造成致命創傷。」
「如果是一個熟人的腦波就不會。」蝙蝠俠道:「我可以從裡面幫助他醒來。」
「不不，我不能贊成這樣的行為。」醫生不斷搖頭，強調:「你可能會跟他一起迷失
。」
蝙蝠俠冷冷道:「我不需要你的認可。」他環視其他醫療人員，道:「我是在告訴你們
要怎麼做，開始準備吧!」
……
夢魘。他們說超人現在困在他最痛苦的過去。
布魯斯心想，至少大都會爆炸、小丑和露易絲死亡的情況自己都很熟悉，當時也在場
; 應付狂怒和悲痛的超人或許有些棘手，但也不是不能做到。
「記住，」負責監督的催眠師從上方往下俯視，在醫療艙合起前道:「我們在你的潛
意識中設置了一扇門，你只要…」
「在門闔起之前把他帶出來，我知道。」蝙蝠俠道。那人對他點點頭，給其他醫療團
一個ok手勢，醫療艙的艙蓋就滑上了。
隔著透明艙蓋，機器開始運作，催眠師又提醒道:「一定要即時出來，否則你也會被
困住…」
他的聲音變得模糊而遙遠，世界開始融化; 就好像布魯斯正在混亂的光影和黑暗中往
下墜落，糊成一團的世界不斷改變、分解，重新組合。
布魯斯睜開眼睛。
腳下的土地是扎實的，就是色調有點灰暗; 陰鬱的天空佈滿厚雲，風很涼，不斷飄著
細雨。
不是大都會?
布魯斯看了看眼前的山丘、樹林和草地，異常熟悉。
…韋恩家的墓園為什麼會和超人的創傷記憶有關?
再往前，超人正從山坡上走下來。
布魯斯迎上去，他卻避開了，咬唇，眼睛死盯著地面。
「克拉克?」
「…」超人不說話，避開他的手，也繞開與他的一切接觸，就連眼神也不給他一個。
布魯斯對此毫無準備，有些鬱悶:「怎麼回事? 告訴我。」
「…」超人將頭拉向另一邊，閉了閉眼睛，死咬著唇。他看起來糟透了，疲倦而且脆
弱，紅腫的眼睛幾乎像是哭過。他走下來，不理布魯斯，到小木屋後面去劈柴。
蝙蝠俠站在原地停了一下，決定先查看四周。
沒錯，這裡是韋恩家族墓園。雖然整個範圍不算很大，能夠看見另一邊的韋恩莊園卻
不能夠走過去，細節卻很清晰; 值得注意的是，在湯瑪斯．韋恩和瑪莎．韋恩的墓地旁，
有另外一個原本不存在的墓碑，沒有刻字，超人顯然費了不少心思打理，旁邊還放著一個
蛋糕盒。
蝙蝠俠打開蛋糕盒看了一下，看見裡面有自己喜歡的瑞士巧克力蛋糕。
天色漸暗，超人又從山下走了上來，帶著一件雨衣。
布魯斯沉默的看著他將雨衣披蓋在墓碑上，然後坐在寒冷的風雨中，在墳墓旁發呆。
「克拉克，我想我知道怎麼回事了…看著我，」布魯斯蹲在超人面前，後者再一次轉
開目光。蝙蝠俠不讓他躲，命令道:「看著我! 聽著，這一切不是真的，全都不是!」
超人閃避的視線開始充滿水光，呼吸困難，那模樣就好像布魯斯揍了他一拳。
「克拉克…」布魯斯放緩聲音，試圖碰觸他。
「不!」超人猛然彈開，痛苦的將臉埋入手中，肩膀顫抖，喃喃破碎道:「不行…我、
我做不到…這太難了…」
布魯斯震驚的僵在原地，看著超人在眼前像玻璃一樣碎裂。
他在哭，高大的身軀蜷縮成一團，顫抖著抽噎，像是一個無助的孩童。
生平第一次，蝙蝠俠不知所措。
這不是超人，一點也不像; 就算在最絕望的時刻，就算小丑炸掉大都會讓他狂怒和露
易絲死亡所帶來的悲痛，布魯斯也從未見過超人這個樣子，這麼的破碎、這麼的崩潰…
這只是超人的殘骸; 一個曾經是、但內裡被蹂躪的不成樣子的殘軀，似乎任何人都可
以用一根小指頭推倒他。
布魯斯呆在原地，覺得自己的一部份也跟著被撕裂了。他聽見自己僵硬的聲音不斷重
複:「我在這裡，克拉克…跟我說話，我在這裡。」
「你…你不是真的…」墓碑旁的人哽噎道:「我、我不能…我做不到…」
蝙蝠俠焦急低吼:「別犯傻，克拉克! 我當然是真的!」
超人搖頭，只是搖頭，仍然深深的將臉埋在手臂中。
布魯斯想要碰觸他，手指卻像幻影一樣掠過超人身體。
黑暗騎士瞪著自己的手，忽然明白這裡是超人的世界，他認為布魯斯不是真的，自己
就變成幻影了:「聽著，克拉克，這個世界不是真的，你只是中了F星的魔法，記得嗎? 今
天早上，我們收到來自瞭望塔的警告，外星戰艦入侵地球領空?」
蝙蝠俠眼角瞥見墓地外，有一扇憑空冒出的門緩緩敞開:「你能跟我走嗎?」布魯斯儘
量溫和道:「克拉克，讓我證明給你看，沒事的，你只需要跟我走。」
「我真的很抱歉，布魯斯…我真的真的很抱歉。」超人只是啜泣的喃喃自語:「我以
為我可以做到…我以為自己可以撐過去，但其實我不行…」
「你在說什麼?」
「我要結束這一切…今晚我要飛到太陽裡去…我真的很抱歉…」超人紅腫眼睛瞄了他
一下，這似乎給他帶來更多痛苦:「…我好想你…」
<下>
雨還在下。
溼冷的空氣冰寒入骨，布魯斯仍然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超人，」他沙啞的聲音透出一絲顫抖，很快又強力壓下，恢復鎮定:「夠了! 控制
一下自己，你比這強得多。站起來跟我走!」
超人縮在飄飛的細雨下，只是啜泣，似乎失去了回應的能力。
蝙蝠俠的眼角瞄到墓園角落發亮的門，已經開到最大的程度，開始慢慢消失。
黑暗騎士盯著墓地上的人，像是看著自己的心和靈魂。
蝙蝠俠飄飛的黑色斗篷如同有意識一樣，不斷伸展飛揚到超人身上，徒勞的試圖輕拂
安撫他; 但最終，就像黑暗騎士無用的言詞，只能如鬼影一樣從對方身上穿透，留不下半
點痕跡。
必須得超人自願。
布魯斯銳利的藍眼睛看著墓碑旁蜷縮的人，爪子般的黑手套猛然縮緊握拳。
「你說的沒錯，克拉克，」忽然，黑暗騎士冷淡開口:「我不是真的。」
超人瑟縮了一下，彷彿心口被刀子刺中; 布魯斯臉色鐵青，但仍維持著冷酷:「我是
扎塔娜製造出來的，在她發現蝙蝠俠出了什麼事以後，她創造我做為引誘的影子。這是一
個精心設計的魔法: 如果你跟隨我穿過那道門，你會死亡。」
幾次震顫的深呼吸之後，超人抹了一把臉，卻沙啞的笑起來:「…那她還真幫了一個
大忙…」他胡亂擦了擦眼睛，終於鼓起勇氣看蝙蝠俠，只是很快又蓄滿淚光轉開:「我…
只需要跟你走…?」
「對。」
超人吸了吸鼻子，忽然又笑起來。
蝙蝠俠冷酷無情道:「你到底來不來?」
超人巍巍顫顫的爬起來，先是跪下一膝貼近墓碑，對它喃喃低語，他閉著眼睛靠著那
塊冰冷的石頭，就像在與摯愛道別，在它上面印下一個長長的吻。
蝙蝠俠斗篷下的手握緊成拳，臉上仍然毫無表情，而超人輕輕鬆鬆的跟著黑暗騎士從
山坡上走下來，他看起來幾乎像是快樂的。
「就是這裡，」他們停在敞開的門前，幽靈般的蝙蝠俠冷冷道:「穿過去。」
超人凝視著他，帶著微笑:「謝謝你。」然後毫不猶豫的跨了過去。
布魯斯渾身緊繃，隨後穿過了門。
……
「成功了! 成功了!」
醫療室內，醫護人員跑來跑去，忙著做後續檢查和資料紀錄。蝙蝠俠從醫療艙坐起來
，看向旁邊，超人也起來了，按著額角似乎還有些暈眩，察覺到他的目光，忽然神情變得
有些複雜。
黑暗騎士只是盯著他，道:「你們都出去。」
醫護人員魚貫而出，整個過程中布魯斯和超人只是凝視著彼此。
在布魯斯能夠開口之前，超人的手臂已經環繞住他。
「我很抱歉…」超人緊緊的抱住他，將臉埋在他的肩頸，彷彿要全力傾聽他的心跳:
「…我真的很抱歉。」
布魯斯頓了一下，像是沒料到對方竟然會道歉，過了一會兒才冷靜道:「那些都是真
實發生的事，另一條時間線?」
「…我很抱歉…」
「你去過太陽?」
「…我沒有選擇，地球上已經沒有氪石…所以…但我沒死。」超人試圖玩笑道:「有
趣的是，越靠近太陽我就越強大，癒合速度也越快，所以你瞧…我肯定是昏過去了，醒來
的時候飄在太空裡，連一點傷痕都沒有。」
蝙蝠俠沒有笑，反而像是被激怒了:「你讓那個天殺的火球活生生的燃燒你?!」
超人低聲下氣道:「我那時候太絕望了…拜托不要生我的氣。」
布魯斯還是一臉惱怒，但並沒有從超人懷裡掙脫，這讓鋼鐵之子安慰不少。他小心的
細碎親吻布魯斯的後頸，親暱摩蹭:「不會再犯了，我保證。」
蝙蝠俠的喉嚨深處發出混合著嘆息和惱火的聲音。
超人微笑，將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道:「記得那天你包著紗布從醫院到牢房裡來看
我嗎? 那時候我就向我自己發誓，這輩子再也不抱怨任何事情; 我很幸運。」
布魯斯把他壓在懷裡用力擁抱，低語:「你這天殺的白癡。」
超人在黑暗騎士的肩膀上閉著眼睛，微笑加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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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大家久等了～( 艸) 在一個長篇番外，這個系列就結束囉！
我預計這週開始慢慢整理之前大家的推文，想要回饋給作者看，
如果有人覺得害羞不想讓作者知道，可以跟我說，我會跳過你的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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