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浮世、拾柒(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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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拾柒
不生不死,不老不滅,這是多少掌權者的夢想和欲望,卻是他一人的夢魘,醒
不來的惡夢。
這世間唯獨一個人肯收留他,讓他有個暫時棲身的地方,陪他走那麼一段路,
帶他看人間的好與壞,如太陰之盈虧。而他視這個女子為救贖,這人是他的師尊,
是他所以為的、所有疑惑的解答。
「師尊,這受詛咒之身能有一日得解麼?」
女子反問:「小溫想解咒?」
「解不解都無妨。若能一直陪伴您……」
女子慈愛微笑,憐憫道:「可是我並不需要任何陪伴。」
那一刻他才明白過來,需要被陪伴的是自己,寂寞的是自己,想愛與被愛的亦
是自己,這場夢由始至終不過都是他自己的妄念罷了。說不定連同詛咒都是?
女子告訴他說:「這個咒能解與否,靠的是你將來的機緣造化。現在多說無益,
到時候你自然會明白的。有的人像一口米飯,天天吃著膩味,有時還不耐煩細嚼它,
可是嚼久了別有滋味。你以為世間沒有誰值得你交付真心,證明你還是在乎自己的,
這也是好事吧。」
她的笑容懷有淺愁,像有些話沒有說盡。
「但是,這樣還不夠。在乎,卻不夠看重。我也常和小陸說,這做人吶……」
* * *
「親我嘴。」溫玉鶴要求,他話音較平常虛弱,但還是沉潤悅耳。王曉初愣住,
都這時候了還想親嘴?可隨後他瞭然,這是為了分神不去在意身上的痛楚吧。
「你再不給……」溫玉鶴沒能說完,王曉初在他嘴上啄了一口,退開來看他臉
色,還不自覺舔唇,然後又偏著腦袋找了一個鼻子不會硌碰的位置湊近,輕輕的親
他嘴角、唇珠、下巴,王曉初的吻法好像把他當成一塊需要細品的糕點了。
王曉初看溫玉鶴嘴角勾起,要笑不笑的,可臉色越發蒼白,他緊張問:「還是
疼得受不了?」
「繼續。」溫玉鶴一手已經長好,他抬起左手,大掌撫在王曉初後腦輕揉,催
促王曉初繼續挑逗自己。王曉初欣喜道:「你的手真的長出來了!」
「麻麻的,還不太像是自己的。」溫玉鶴淺笑,蹙眉,跟一開始相比已經不是
痛得過份,不過他也喜歡看王曉初為自己憂愁的模樣,故意跟他講:「其實還真是
痛。不知道跟生孩子比,哪一種比較痛。」
王曉初一聽嚇得臉也白了,他說:「我小時候不小心撞見鄰居婦人接生,血淋
淋的、好恐怖,那婦人叫得好慘。」
溫玉鶴見他又要掉淚,食指在唇間點了點,簡短命令:「還要。」
王曉初揉眼擦掉眼裡濕氣,小心翼翼捧住溫玉鶴的臉親吻,溫玉鶴伸舌舔他唇
瓣,他訝異的頓了下,也伸出舌頭和對方的碰觸,濕軟的舌像兩朵蘭花相揉在一塊
兒,他覺得自己的心臟跳得很快很急,好像要蹦出胸腔那樣有微疼的幻覺。
「嗯、呼。玉鶴,玉鶴。」王曉初輕喃,溫玉鶴的左手收回袖裡再從衣襟掙脫
出來,露出大片肩膀和胸口,只是胸前的血肉像是被野獸的爪子刨抓過的屍體,雖
然正在復原,卻很是駭人。王曉初倒抽一口涼氣,溫玉鶴笑道:「怕了?」
「連身體都傷得這麼重,你怎麼有辦法救那麼多人?」
「你以為我去那個殺陣是去玩?我的臟器就如這一般,敗壞腐爛,你真的要?」
王曉初注視他的眼,頷首回應:「我要。你不能反悔。」
溫玉鶴忽地皺眉,又是一聲痛吟,王曉初握住他左手將唇覆上,繼續方才那濕
潤溫熱的吻,不多時溫玉鶴的右手亦恢復了形態,只是無力搭在王曉初肩頸上,兩
人就這樣擁吻許久。
王曉初面對面跪坐在男人身旁,為了穩住重心而將兩手撐在其身後的岩壁,他
有一種反客為主的感覺,望著溫玉鶴虛弱平靜的癱坐在其庇護下,感覺也很好。
「玉鶴。」他想告訴溫玉鶴他喜歡這張臉、這模樣,可是心裡清楚對方是主人,
不容他講這麼放肆的話,所以只是反覆輕念這名字,將一切感受留在心中。
親得這麼久,開始口乾舌燥了,王曉初覺得從剛才就有個硬物硌著他斜倚在溫
玉鶴身上的腰,實在硬熱得不容忽視,他羞赧無措停住,看了眼溫玉鶴。溫玉鶴平
靜微笑,轉眼睇他說:「我遍體鱗傷,有一處可是為了你而護了個周全。你要不要
驗一驗?」
王曉初的臉頰泛起淡淡紅暈,腦袋有些暈乎乎的,說不上哪裡奇怪,顫著指尖
去脫溫玉鶴的衣褲。然而溫玉鶴卻是瞧出端倪,以往他要王曉初做什麼,王曉初也
不會有什麼害羞彆扭,至多就是露出有點為難的眼神。
「唉。」溫玉鶴輕吁,若有所盯住王曉初的動作,難得心境不復之前清明,而
是有些迷惘複雜。只不過這樣的王曉初看起來更加有趣可愛,溫玉鶴雖然急欲與之
交歡,卻又想耐住性子戲弄一番。此時他的肢體皆已長好,臟器腸肚也已恢復原本
樣子,隨之而來的是疲憊,不過看著王曉初全神貫注在自己身上,他頓時覺得那些
痠麻痛苦都不算什麼了。
王曉初把溫玉鶴衣帶解鬆,將上衣撩起,鬆了絝帶後也把褲子輕輕往下脫,溫
玉鶴配合其動作挪動身體,同時發出忍痛的嘶啞低喊。王曉初抖著聲音問:「很痛
嗎?對不起、我,呼……對不起。」
溫玉鶴用眼神示意他繼續,他雙手向褲子被撐脹的布包合攏,緊張嚥著口水把
布料緩緩脫除,那根尺寸依舊駭人的東西立刻精神昂然的彈出來,差點打到他的臉。
他目光游移,低頭嘟噥:「它真的沒事。真是太、呃,太好了。」
因為尷尬、羞怯和緊張,王曉初開始語無倫次,溫玉鶴被他逗出笑聲,跟他說:
「你摸摸它,看有沒有哪裡傷著。」
王曉初伸手碰觸溫玉鶴那根完好無缺的東西,先從顏色較柱身淺的蕈冠,小力
的觸碰和撫摸反而更撓人心癢,他聽溫玉鶴深吸氣,連連調息,怕對方想起了疼,
於是攏指抓握。
「呃嗯。」溫玉鶴短促悶哼,尾音聽似舒服,由著王曉初變換手勢取悅自己。
王曉初見他眉頭緊鎖,又看了眼手裡的東西只泌出些許透明水體,心想得再加把勁
才行,於是啟唇往龜頭嘬弄。果然令溫玉鶴張口長嘆,應該相當享受。
王曉初不敢緩下,翹著舌頭刷舔肉棒,由首至根部,溫玉賀一手也將自己陽具
扶起往下腹壓,他有默契的往裸露出的部分舔吮。不僅顧到了溫玉鶴展露的長處,
底下兩團緊實飽滿的囊袋也以手捧起,一併含舔到裹了水光,有時溫玉鶴伸來兩根
長指輕撓他下頷,溫柔愛憐的輕畫。
溫玉鶴的陽物流了更多透明液體,他瞧王曉初半瞇眼吃得津津有味,一時心情
也飄飄然,思忖偶爾讓這人玩給自己欣賞也很不錯。他讓王曉初稍停,指著嘴說:
「再來。」
王曉初上前望著他,猶豫的停在那兒,溫玉鶴問:「怎麼了?」
「我剛才吃著你那物……」
「我想親你。」溫玉鶴淺笑:「你不想親我?」
王曉初害羞、僵硬點了下頭,像是情竇初開的愣少年,淺淺舔了溫玉鶴的嘴,
這吻變得很笨拙,好像還撞到牙齒,他怕溫玉鶴罵人,可溫玉鶴卻也有些發懵瞅著
自己,氣氛滑稽古怪,但他不敢笑出來。
若是從前的溫玉鶴,生氣是不至於,開玩笑損兩句是必然,但他現在也愣怔,
心口恍若挨了一掌,那敗壞蛀蝕的心似乎注入了一抹鮮活的色彩,怦怦跳動著。他
原先就是因為王曉初生得可愛才把人撿回來的,不僅可愛,還好玩,現在這種想法
變得更強烈,不過又有些不同。依舊可愛,卻不是以往流於表象的那種,現在就算
王曉初跟他一樣斷手斷腳、畫花了臉,他似乎也無法停下這股感受、觸動。
溫玉鶴恍惚了下,他想說,世間一切情愛皆是虛浮幻影罷了。這話不僅是他的
體悟,也總是莫名就想拿來提醒王曉初的,可是現在暫時緩一緩吧。太煞風景了。
「很痛。」
王曉初心虛道歉:「對不起,撞到你。」
「不是那個。你再不親我,只怕我會痛死。你就是想疼死我才高興?」
王曉初急忙搖頭,擺手否認,然後又伸手撐在岩壁湊上前親吻溫玉鶴,溫玉鶴
一下子就將舌頭伸進來纏住他,在口腔瘋狂刮掃一番再捲著他的舌攪和,弄得口水
都要嚥不下而沾得嘴唇、下巴周圍都是。他自然迎合溫玉鶴的索求,一吻之後歛眸
赧道:「這樣可不可以?玉鶴你喜不喜歡?」
「喜歡。」溫玉鶴呼吸微亂,一手揪他衣襟一手摸他屁股,手指隔著幾層衣料
往臀間陷落的地方摳撓,不過手腳還未能如意施力,所以將他衣擺掀起,下令道:
「脫了。自己好好的弄一弄這處。」
溫玉鶴說話有氣無力,但隱有霸氣威儀。王曉初習慣順其命令去做,也不覺得
有什麼討厭不討厭,甚至心裡又羞又懼,不禁期待溫玉鶴用什麼花招來弄他。他自
己拉下褲子露出臀部,溫玉鶴一面與他親嘴一面對他臀肉又捏又揉,可能是手才剛
長好,手法並如以前靈活老練,卻亦能感受到男人熱切的索求。
「啊、哈嗯。」王曉初怕癢,扭腰躲開,溫玉鶴並不慍惱,還有趣的笑了下,
繼續逗他。
「來。」溫玉鶴要他把手指弄到騷癢的淫穴裡,還要他轉身把屁股抬高讓他看
個仔細。他撩著衣擺抓著褲頭轉向,雖然背對溫玉鶴,臉卻更加燙熱了。
身子畢竟是自己的,王曉初一下子就摸到自己都很少碰的私處,他心裡嫌它污
穢,沐浴時總要特地將它洗淨,可是偏偏就是它在招惹桃花債時承受不少欺負,至
今能逃過許多劫還多虧有那裡,王曉初胡亂想著有的沒的,指腹輕輕在穴肉周圍畫
圓,感受到周邊肌肉緊縮了幾下。
「嗯、嗯哼……」他輕哼,溫玉鶴要他再靠過去一些,在他小腿肚輕擊示意,
於是他兩腳跨過溫玉鶴身上,上半身向前壓低,沉腰抬臀,又一次試著用手指按弄
私處,佈滿肉褶的小穴嘬著指尖,他嘗到些許趣味,再進一節手指淺淺抽插。
「撐開一些。」溫玉鶴單純旁觀施令,王曉初依言照做,竟也生出別樣情趣。
這時溫玉鶴將那直挺脹熱的陽具抵在俏臀間,泌出的液體將它打濕,王曉初的手指
更順遂的進出。不久溫玉鶴在其尾椎撫摸了會兒,輕拍臀峰要王曉初坐進懷裡。
王曉初慢慢起身往後靠,溫玉鶴也不怕壓壞自己命根把人摟住,雙手伸到他衣
襟裡褻玩乳首,搓著突硬的小肉粒玩,又隔著衣服看它顯露的模樣,用指甲刮撓它。
「哈啊、啊,玉鶴、玉鶴,那根好燙。」
「燙著你哪裡了?」
「碰到的地方都燙。」
溫玉鶴鼻端哼出笑聲,問他說:「要不要坐上去試試,看還堪不堪用?」
王曉初想起那東西的尺寸遲疑了下,仍點頭應好,溫玉鶴讓他轉向面對自己,
他挪好位置一手撐著對面岩壁,一手握住溫玉鶴那燙手的巨根抵住下體,那龜首飽
滿濕潤,滑了幾次都戳著會陰,弄得他前面也悄悄豎立,男根直對溫玉鶴。
溫玉鶴因痛楚而冒了一身冷汗,顯得臉色蒼白,不過至此也不那麼艱苦難熬,
眼前男子害怕又逞強、努力取悅自己的樣子也將他勾引動情,唇色緋紅,修長優雅
的手不時憐愛的碰著王曉初秀立美好的玉莖。
王曉初不時溢出低哼,終於戳準了媚穴,讓那健碩的龜頭擠進半顆,一時疼痛
和快感夾擊,皺起臉低聲哀叫。
「噯嗯、啊、啊……嗯。」王曉初兩手都撐著岩壁。溫玉鶴逕自把陽具扶穩,
溫暖的掌心愛撫其胸口、大腿和勃發的性器,那根硬物正冒出不少淫液,如撒尿似
的流得他下體匯了一小灘,冒著細泡。
「看來你是喜歡這麼插著,流了這麼多水。覺得如何?」
王曉初額際都是細汗,他咬下唇深吸氣,粗喘回答:「我、呃嗯,喜……啊、
真的好大,撐開了,玉鶴的,把我裏面都填滿,好熱。」他說著忍不住一手撫摸肚
腹,又去摸對方那叢黑滑直順的毛髮,似乎很是喜歡那手感。
「既是喜歡,就自己做,由著你。」溫玉鶴吐了口氣,靠著岩壁休息,讓王曉
初自個兒蹲坐。王曉初一時不知所措,這樣子不上不下的,顧慮溫玉鶴還未完全恢
復,他深吸一口氣自己擺弄腰臀,剛開始還不得要領,溫玉鶴教他如何吐吶運氣,
指點一二,弄了一會兒他逐漸嘗到甜頭,識得箇中趣味,腰肢款擺得越來越有勁,
也不枉過去兩年多練武沒少鍛鍊腿力。
只是他並不敢直接坐到底,將那整根吃盡,時間一久腿根還是發痠,他也被自
己操得使不出力,張口喘息,腿間那根在溫玉鶴手裡噴出白濁液體。他跪立著,前
額抵在其胸膛發虛喘道:「玉鶴、我,呼……嗯,沒力了。」
「曉初還需要再好好調教一番才成了。分開不過兩年,還是怕吃不下我這處?」
「玉鶴。」王曉初低喚,並未意識自己像在撒嬌,溫玉鶴一手在他腰背按摩、
撫摸,驀地施了巧勁將尾椎按下,還半銜著龜頭的淫穴倏地將它整根吞沒,王曉初
驚訝叫出聲,閉緊雙唇悶聲痛吟。
「唔嗯嗯!」王曉初驚得滿臉通紅,可憐兮兮瞪了溫玉鶴一眼。
溫玉鶴無辜挑眉,就著交合的樣子托抱住他腰腿直身站起,跟他說:「你說你
沒力氣,我只是想幫你一把。我現在恢復得也差不多,雖然還累,餵飽你應該是沒
問題。」
「噫?玉鶴,先等下,我、唔嗯、呃啊啊、呃嗯、嗯,啊啊──先等、嗯,要
是師伯來了怎、啊啊啊──」
溫玉鶴轉向將人壓在石壁猛幹,面上猶存笑意,語帶威脅說:「我現在不想聽
你提任何人,除我以外。」
「玉、嗚嗯嗯、啊,好燙,最裡……燙著了。」王曉初覺得越幹越深,好像有
把燒熱的鐵往體內翻攪抽插,又恐怖又快活,刺激得他說不出話來,只發得出模糊
破碎的叫喊。就這麼被抱幹了好一會兒,他被放倒在染血的衣堆裡,兩腿被溫玉鶴
抓住提高,溫玉鶴就著相嵌的姿態重重往下壓坐,像打樁一樣操了不只百來下,最
後才扣牢腰腿繃著渾身不動,將汩汩熱泉灌在他體內,然後拿了還算乾淨的軟布條
捲成一綑堵住被操開的小穴。
「唔!」王曉初敏感得扭動身軀,被溫玉鶴抱起來親臉和嘴巴,溫玉鶴跟他說:
「一滴都不許漏出來。這裡沒我們的事了,我帶你先回翡雲莊吧。」
「玉鶴……」
「怎麼?難道你還想跟陸松禕見面?是不是有我還不夠?」
「不是、不能。」王曉初大窘,虛軟在人懷中說:「我們都沒穿衣服。」
「不會有人瞧見的。誰看了,我把他眼珠子挖出來當藥材。」溫玉鶴把乍看還
乾淨的衣裳披在王曉初身上,自己脫了血衣赤裸裸就化作白鶴,長喙又仔細將布衣
整理好,裹緊了人叼在嘴裡,站定後即展翅往洞外飛衝,直上雲霄。
王曉初被裹在布衣裡蜷成一團,屁股裏又燙又熱,他也不敢放鬆,怕裏面的東
西漏出來惹溫玉鶴不高興。他很意外這人恢復神速,但還是心疼溫玉鶴這受詛咒的
體質,想要幫溫玉鶴減緩痛苦,沒料到被弄癱的是自己,而且他們這樣子飛在天上,
應該有法術隱身吧?
不然萬一有人抬頭還以為是見了送子鳥……
* * *
翡雲莊有座豪奢得像座宮殿的澡堂,引來溫泉水,省了劈柴燒水的麻煩,而且
它其實不是單獨一座大池子,而是主池周邊還有其他相對較小的池子。聽說平常莊
主和手下會在此泡澡議事,而且內城也有與此相似的澡堂,不過那兒能進出的成員
就一律都是女人了。
王曉初身上的布團讓溫玉鶴取走扔了,溫玉鶴站在主池中央運氣療傷,而他就
在一旁把身子洗乾淨,接下來沒事情做,溫玉鶴也沒讓他走開,所以他就大膽仰躺
在水面漂浮。
溫玉鶴跟他說這種和部屬、臣子一塊兒泡澡議政的習慣,是古早的朝代流傳下
來的,當時有個原因是為了防範刺客,要是君臣都脫到剩條褲子,總不可能把兵器
藏在內褲裡了吧。
說到這兒時,王曉初還不經意瞄向溫玉鶴下面,溫玉鶴故作大方謙虛的模樣說:
「它是厲害,但也不是兵器。」
王曉初汗顏,無語相對。不久前溫玉鶴帶著他在翡雲莊的城內降落,而且地點
還是人家城門內的大廣場。那裡衛兵眾多,一有風吹草動都很醒目,可是落地前就
看到東鶯和宋瓖他們各自抱了一疊衣物,乍看還以為是什麼珠寶,因為閃爍的光芒
讓人幾乎無法直視。
待溫玉鶴變回人形瞬間,東鶯和宋瓖兩個將那繡滿金絲銀線、珠寶飾片的大氅
展開來披掛到他們身上。陽光下寶衣燦燦,一晃眼廣場已經空無一人。
然而當時王曉初心裡清楚他和溫玉鶴是什麼情況,回室內他還看見溫玉鶴舉止
如常,要不是東鶯他們先知先覺準備好恭迎宮主,只怕這個男人一絲不掛也能若無
其事走在陽光底下,管它旁邊有沒有人,要是不喜歡被看就把看的人眼珠全都挖出
來就好。
王曉初越是推想越是頭皮發麻,因為他知道溫玉鶴絕對做得出這樣的事。這麼
說來東鶯和宋瓖及時送來衣物真是功德一件了……
水溫適宜,不冷亦不熱,王曉初閉眼蹙眉,心道溫玉鶴就是這麼霸道任性的人
吧?好像連自己都不在意,要不然怎會闖入殺陣救人,那不是奮不顧身的義行,而
是死也無妨的冷漠狠絕。一想到這裡,王曉初連呼吸都變得窒悶沉重,而且自個兒
都莫名其妙了。
一樣是玩弄自己的主,怎麼天巖寺的住持連同那些和尚被燒殺殆盡都沒太多感
覺,現在一個溫玉鶴就害他嘗了悲苦憂懼的滋味?而且提到那些和尚,他現在竟連
那些人長什麼模樣都記不清了。
王曉初自詡薄情寡義,換作之前的他,一看這姓溫的不行了,一旁還有正派的
陸師伯,免不了要在背後給姓溫的捅刀再逃去找陸師伯庇護,還要說這個溫魔頭荒
淫殘暴,他補刀都是為了替天行道云云,隨便找個理由脫身。然而以上符合他本性
的事,他居然一件都沒做,稀奇古怪了。
「呵嗯。」
王曉初睜眼,好像聽見笑聲,他恰好漂到溫玉鶴不遠處,兩手隨意擺在腦袋兩
側避免頭去撞了池岸。溫玉鶴看他漂近,順勢勾他尾指把人撈近身旁,指腹輕撫眉
心笑斥:「專想些無聊事。」
王曉初捉住溫玉鶴的食指在水池間站好,反問他說:「你知道我想什麼了?」
「你在想陸松禕,對麼?」
王曉初不知從何反駁,對,也不對呀。溫玉鶴摟住他親額頭、臉頰,他看這人
心情好像不錯,鼓起勇氣問:「玉鶴總能猜到我想什麼,莫非你能讀人心?」
「要說會不會窺探人心,倒是略通。不過你也別忘記我並非尋常人,又活了這
麼久……」
王曉初偏著腦袋,眨著那雙魅人的鳳眼,像極了一隻小鳥。溫玉鶴看穿他接著
要問什麼,屈起兩指節夾他鼻頭說:「休想我告訴你我活多久了。更不許你問陸松
禕。」
「噯呀。」王曉初摀鼻喊疼,委屈道:「我根本還沒開口。」
溫玉鶴笑了,王曉初看得出神,是以前他沒仔細看這人笑,還是心境起了變化?
他覺得溫玉鶴隨便一個眼神都能顛倒眾生,端看他高不高興展露風情罷了。怪不得
那些人都說溫玉鶴很有本事操弄人心、將凡塵事皆作遊戲。
溫玉鶴看王曉初一臉呆樣,故意喊他王小豬,又彈他額頭,緊接著就是這麼一
句聽似戲謔的警語:「你這傻子,可千萬……別對我動心了。知道麼?」
王曉初眨了眨眼,答不上話,當下無暇細思其深意,只隨口說:「噢。玉鶴放
心,我只在乎自己,什麼情啊愛啊我不懂。」
「那萍羽呢?」溫玉鶴故意提及此人,王曉初果然睜大眼有了反應,他問:
「我要讓他和謝南風走了。從此他們夫妻與我蓬萊宮再無瓜葛。要是你想跟他走,
我也不是不能考慮。」
「不必考慮。我不跟他走。」
「哦?」
王曉初得意分析道:「我和他雖然曾互有好感,可是怎樣都比不上他與謝南風
同生共死。謝南風在他心裡的位置太重,不僅僅是妻,更是一生的伴,我沒有想取
代或是爭取,因為我壓根就不是個女人。將來、謝南風要是生了孩子就更沒有我立
足之地,縱然萍羽想護我,他又有什麼道理可講?我不想為難他又苦了自己。再說,
就是謝南風肯接納我,我也接受不了她……她是一塊完好可口的糖糕,我連糖渣子
都不如。我喜歡萍羽,可我不會跟他走的。這樣他往後想起我,或我想起他,都還
能付之一笑。」
溫玉鶴誇他說:「講得不錯。那你還是留下吧,別去考驗他們夫妻情深了。我
先去睡一會兒。」
王曉初想起什麼似的,緊張環顧四周,顏萍羽沒有出現,他鬆一口氣。這時溫
玉鶴已經飛身上岸,黑衣人替其更衣,他也趕緊上去穿衣服。兩人一前一後出澡堂,
溫玉鶴在長廊走到一半停下,王曉初一頭撞到他背後,摀著今天一直受罪的鼻子。
溫玉鶴跟他說:「你不是什麼糖渣子。你是……」
王曉初看這人視線落在空處,微蹙眉心斟酌用詞,難道是破天荒的想安慰他?
他有些感動之餘更是想笑,為了不讓場面變得尷尬彆扭,他搶話道:「我就是我吧。
其實我也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雖然說只在乎自己,可又看得不夠重。唉……
其實做一個人的難處之一,就是有時太把自己當一回事,有時又將自己看得太輕。
是不?」
溫玉鶴望著王曉初的表情先是目光詫異,然後沉定下來變得面無表情,再越過
王曉初看向後方廊道盡處的人,然後輕哼一聲回應說:「或許是吧。我想獨自靜一
靜,來了客人,由你去招呼吧。」
王曉初轉身即見陸松禕站在遠處走廊轉角,再回首已不見溫玉鶴蹤影。他會意
過來,客人指的是陸師伯,他走向對方,看清對方處於錯愕的表情,納悶關心道:
「陸師伯你怎麼了?臉色這樣古怪,難不成是那些修仙的為難你了?你如此往返也
累了吧,要不要洗個澡吃些好吃的?」
陸松禕不理他的疑問,質疑道:「剛才那些話你聽誰講的?」
王曉初回想,沒有頭緒,陸松禕站近一步,氣勢更加壓迫的追問道:「你說做
人的難處就是有時把自己太當一回事,有時又看得太輕,這句話聽誰講的?」
王曉初被他逼退半步,有點害怕,囁嚅道:「沒有聽誰講,就靈光乍現說出口
的。不對麼?」
陸松禕聽完像是整個人洩了氣似的,雙手垂在兩側,兩眼失焦望向王曉初喃喃:
「這話,以前有個人講過,幾乎一模一樣。那時我和師弟常要被那人囉嗦、叨念著,
她說小陸、小溫啊,做人難處多……」
陸松禕沒把話說完,掉了一滴淚,王曉初跟著一愣,然後明白他所說的人是誰。
不就是他們的師尊,溫玉鶴最愛的人麼。
王曉初心中恍然大悟:「怪不得玉鶴剛才那樣反常的樣子。」他胸口悶悶疼疼
的,還發酸發澀,相當不舒服,這種感覺就是妒嫉麼?他忽然抓住陸松禕的袖擺,
陸松禕回神睨他。
「你做什麼?」
「師伯,帶我去吃好吃的。」
陸松禕一頭霧水:「你剛才不是才說要請我,怎麼反了、別拉,我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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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到一半那個腦海的畫面也讓我笑出來。-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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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是說,你的id好可愛哦,表情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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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動馬賽克啊。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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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他老江湖嘛。[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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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個馬賽克取得。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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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喜歡送子鳥。我也喜歡陸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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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每天都期待出場,可惜肉肉難常有。[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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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它謝謝支持。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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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吃醋呢。以往曉初都吃......吃飯。<<想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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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大的送子鳥跟超大的孩子。[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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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小小溫感覺真可愛。[結果人家很高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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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得這麼明顯嗎?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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醋飲有益健康。-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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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沒有回頭路了。一回頭有我。[拿劇本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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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結果更文這篇我又停了兩三天。[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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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你們啊。我也是過來人我知道追連載的感覺。>_<
我只能保證不坑。[小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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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吟吟的。笑到底下人都心寒。[毆]
※ 編輯: ZENFOX (220.143.115.8), 07/14/2015 22:2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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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想起師尊了。他是個飲水思源的好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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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的感覺。真高興。這難免有點波折,但我一開始真的只是想寫篇肉文。[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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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XDDDD
※ 編輯: ZENFOX (220.143.112.214), 07/16/2015 20:26: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