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Daddy Issue（慎入）

看板BB-Love作者Niboshi (打怎先生。)時間9年前 (2015/06/03 00:23)推噓17(17推 0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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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不適合太正直的孩子，煩請慎入。　　我的嗜好很奇怪，我喜歡聽人談論他們的父親。　　我在一年前的一個派對上遇到一個男人，那大概是開啟我這個奇怪興趣的開端。　　那是一個每個人都要帶一道親手做的家庭料理去分享的無聊派對，我甚至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被邀請的，我理所當然的從我公寓樓下附近的中式餐廳買了一道我親手付錢的橙汁雞肉，我還特定吩咐掌廚的老劉別做得太好吃，然後我把那道橙汁雞肉給放進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拿到的保鮮盒贈品，這種號稱如果人人都使用可以如何環保善待地球的垃圾廢物，一到派對我就把那盒橙汁雞肉給放下再也沒搭理，甚至連離開時都沒有帶走那盒子。　　總之，當時我端著我的盤子吃著那些食物心想到底有多少是真的自己做的，又有多少是像我一樣花錢買來的，那種一看就知道對身體健康的食物我連吃都懶得吃，有個死八婆弄了一大盆的豆腐沙拉並且要大家去嘗嘗看，要我去吃豆腐我不如去吃水槽上的鮮黃色海綿。　　繞了一圈之後，我又挾了幾道看起來可以下嚥的食物，那個男人就主動的迎上前了。　　「喔，嗨，你好，我叫馬可，還合你胃口嗎？」馬可，一頭黑髮，矮小身材卻非常結實，他笑起來的時候臉上會有長長的凹痕。　　「喔，嗯，對，我覺得很好吃，這是你做的嗎？」事實上現在的我已經徹底忘記馬可到底帶了什麼吃的，那實在是個平淡無奇到你會再吃一遍是因為你已經忘記自己吃過了的食物，但基於禮貌我依舊笑得像那道菜是我吃過最好吃的一道料理。　　是說我反而確切的記得那個做豆腐沙拉的死八婆在裡面放了八種堅果類，『喔，親愛的，那還得先烘烤過才能帶出它們的香氣呢，你嚐過了嗎？你知道已經好幾個人問我食譜了呢，其實也沒什麼秘訣，最重要的是食材新鮮，你真的不嚐一點嗎……』，這段對話大概一直到我死都無法忘記，我很懷疑即使將來有一天我有幸得到阿茲海默症都可能他媽的忘不了，喔，我最後還是沒有吃下那該死的豆腐沙拉，那死八婆到後來還跟別人嚼我的舌根，你看到那個打藍領帶的男人嗎？他可真沒禮貌呀……巴拉巴拉，幹你媽的豆腐沙拉。　　馬可，就是那個笑起來臉上有凹痕的男人，聽到我的稱讚後便開始說起這道菜是他特地打電話回去請教他母親如何煮的，然後是種種的細節，還有另外的種種細節，當然免不了的是更多的種種細節，但話題始終都繞著他的母親打轉，馬可臉上的凹痕一刻也沒從他臉上消失，當下我就知道馬可是哪一種男人，這種男人深愛他們的母親，而且他們並不害怕表現出來，他們非常希望能夠談論他們的母親，因為對他們來說母親就是宇宙的中心。　　「……不過話說回來，我做得跟我老媽的比起來還是差多了。」　　好的，這大概是這段關於老媽話題的一個小結，馬可說得口沫痕飛的但是嘴一點也不會渴，而我可是靠著手上的酒精才撐過這段時間的。　　「嗯，那令尊呢？」　　「不好意思，你說什麼？」馬可臉上的凹痕瞬間消失了，他的表情像是我提到了什麼骯髒的東西一樣。　　「我是說，令尊應該也喜歡這道料理吧？」　　「喔，嗯，大概吧，嗯。」馬可這才舉起的他的酒杯給自己灌了一口酒，然後不動聲色的移開他的腳步。　　從那天之後，我就迷上了觀察人們談倫他們父親的模樣，後來我又發現我想要看到的大多會出現在男人身上，於是我開始想辦法找機會跟陌生男人們討論他們的父親。　　在這個城市，什麼狗屁倒灶的人都可以自稱藝術家、表演家、演員、電影工作者。　　總是佔據我公寓樓下樓梯跟牆面一角的比爾，他就自稱自己是個演員，他甚至在他的其中一張紙板上寫著『專業演員，經驗豐富戲路寬廣』，比爾說在那個電影爆炸的年代，走在路上隨便一個轉角都能遇到拿著攝影機在拍攝的劇組，當時比爾就在好幾部Ｂ級電影裡露臉，有幾部他甚至有幾句台詞。　　「比莉奈瑪，你聽過嗎？唉，你們這年紀的孩子可能聽都沒聽過，比莉雖然稱不上很紅但大概我這年紀的人都對她有點印象，當時我在那部『殺機戀人』裡演一位在酒吧搭訕她的男人，我請了她一杯酒，還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比爾吃著我買給他的邋遢喬，掉落地面的肉醬他都不願意放過的用那污垢佔據指紋的手指抹起來送進嘴裡。　　喔，另外關於比爾的父親，比爾說他從來沒見過他的父親，他母親說他父親是軍人在越戰中喪命，比爾小時候還引以為傲總說將來也要成為軍人保家衛國，直到他母親失業他們不得不回到母親的老家，他那初次見面的外婆臉上一點笑容歡迎也沒有，當天晚上的餐桌上，比爾就從外婆的冷嘲熱諷話語中得知自己的父親不過就是個欠債被砍死的爛賭鬼罷了。　　「其實這樣也好，我終究是會變成這樣，那我也只配是那樣傢伙的小孩……嘿，我可是有很好的藉口呢，我呀，基因優良呢。」比爾連指頭上的一點肉醬都不願意放過的舔吮乾淨，我看著比爾慢慢的將他的八根手指給全舔乾淨，才跟他說了再見。　　我在當舖買了一台還堪用的相機，買了記憶卡後就開始我的『電影工作者』工作了。　　這一切實在是簡單的過份，我在幾個網站上登了誠徵演員試鏡，很快我替這廣告所辦的拋棄式手機就被打到幾乎沒一刻不嚮，這城市裡的人都希望自己能是下一個巨星，什麼機會都不願放過。　　我把公寓的一角把牆給漆白，還去借了幾盞看起來很像一回事卻根本不會亮的補光燈，還按小時計算付工資請了個女孩來當助手充場面，她只需要接待那些上門的男人然後手上拿個資料夾假裝寫下我所說的每一句話。　　「好的，請你簡單的對鏡頭自我介紹一下。」　　　　「嗨，我叫麥可，今年二十二歲。」　　「喔，嗨，我叫湯馬仕，二十七歲，身高188公分，體重80公斤。」　　「我叫里奇，今年三十五歲，之前都在劇場工作，現在想要嘗試電視電影這部份。」　　無趣，無趣極了，拍了三天後我把記憶卡格式化了，這樣拍攝出來的東西簡直就是狗屎，每個上門面試角色的人都沒有那種內心的糾結陰影，他們都美化粉飾掉了那些我想要的東西，我想是鏡頭的關係，誰願意在鏡頭的拍攝下展露自己內心的脆弱呢，他媽的白花了我八十元，幹。　　　　後來我發現其實根本就不需要把事情搞得這麼複雜，只要在酒吧用作家頭銜和幾杯酒就能拐出那些男人們心中的父親。　　「我是作家，最近在構思一部關於親情父子的小說，你跟令尊有什麼故事可以讓我參考看看的嗎？啊，是的，也許會寫進書裡呢，當然，如果有參考我一定會在感謝名單裡提到你的大名，啊，再來一杯吧，這杯就算我的。」　　如果我真的是作家，那我從酒吧裡聽來的故事夠我寫出好幾本精采絕倫的小說了。　　各式各樣的父親，有愛家的，有打妻子孩子的，有死的，有活的卻跟死了沒兩樣的，有自殘自殺的，有女裝癖的，有外遇的，有毒癮的，有賭癮的，有酒癮的，有什麼癮都有的，有混黑幫的，有犯罪坐牢的……各式各樣的父親和各式各樣的兒子。　　我著迷沈浸在他們口中的人生，總是忍不住的想像代入，有時我大笑，有時我皺眉，有時我嚇得被酒給嗆到，有時我甚至會眼眶泛紅不得不用飲酒來遮掩，就這樣我幾乎每個晚上都在酒吧度過，很快的我在這一帶的酒吧出了名，那個用酒換故事的神秘作家。　　然後，我遇到了雨果。　　正確來說是雨果找上我，那是一個下著暴雨的夜晚，酒吧裡只剩我跟酒保，我坐在吧台邊慢慢的喝著酒，酒保看著新聞報導說這雨入夜後只會越下越大，他在考慮今天要提早關店。　　「我可不希望因為這暴雨讓我回家路上一命嗚呼，然後讓我的小孩以後在酒吧裡跟人說嘴關於他那個為了幾個臭錢連命都賠上的蠢老爸。」　　酒吧的門就在這時候被推開了，暴雨趁著門打開的短暫幾秒內被風吹得彈在我身上，那個簡直像是泡在水裡的大男孩走進來，酒保不滿的嘖了一聲，但還是很快的說了聲歡迎光臨。　　「嗨，你就是那個作家嗎？」大男孩直直的朝著吧台邊的我走來，突然被這麼問我也愣了好一會兒才點下頭。　　「我叫雨果，可以請我喝杯酒嗎？」大男孩露出兩顆小虎牙笑著問我，鼻尖規律的滴著雨水。　　　　等我回到公寓時，我全身也濕得一塌糊塗，我開了暖氣，把溼漉緊貼著肌膚的衣物都給脫了，脫到只剩下內褲時我才想起身後的雨果。　　「呃。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快被凍死了，我要先去洗澡，這幾件……給你換，你要不要也去沖一下，那邊還有另外一間浴室。」我從衣櫃裡拿出我自己要換穿的衣服，然後又另外準備一套給雨果。　　雨果一點也沒有遲疑的拿著我給他的衣服朝著浴室方向走去，自在的樣子就像是我們已經是認識許久一樣，但我除了他叫雨果以外，其他的一概不知。　　我進了浴室讓有點過燙得水淋在自己身上，很快的浴室就被霧氣給佔據，被霧氣團團包圍的我開始思考。　　好吧，這是在搞什麼？自己把一個陌生男孩帶回來了，那種一看就知道他還沒有成年會讓你惹上一堆麻煩的那種小鬼頭，喔，他們可能不覺得怎麼樣，不過就是離家出走找個聽說會請喝酒的老頭然後看能不能蹭個沙發睡罷了，但我可能會惹上不必要的狗屁事情。　　但他已經在這裡了，自己讓他進來了，就在另外一間浴室裡洗澡，希望這小鬼不要以為我對他有什麼意圖才好。　　洗好澡出了浴室，雨果早洗好了，穿著整齊的坐在沙發上，他坐在那裡幾乎就像是個靠枕還什麼的一樣的自然，就像雨果本來就住在這裡。　　「你家很大。」　　「這本來是兩間房我打通成一間的。」我擦拭著頭髮，明明我才是這個屋子的主人卻比雨果還要坐立難安，最後決定從冰箱裡拿出啤酒來喝。　　「呃……你想來一罐嗎？」尷尬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我只能提出這唯一我想得到的話語，雨果非常有禮貌的跟我說了謝謝。　　「我說……你成年了嗎？你知道，雖然我也是不是真的一直都很遵守法律，但你不會、讓我惹上任何麻煩吧？」把酒遞給他以前我還是得先打個預防針，儘管這些話讓我看起來就像個上年紀的老伯。　　「沒事的，而且你得給我酒我才能把故事告訴你。」雨果從我手中把酒接過去，拉開拉環的瞬間那聲音暢快無比。　　「好吧，你可以開始說了。」我在另外一側的單人沙發上坐了下來，給自己灌了一大口酒。　　「我沒見過我的親生父親，但我有過很多繼父。」雨果雙手捧著啤酒罐啜了一小口。　　嗯，那些應該其實都不能稱得上是繼父，畢竟他們都沒有跟我媽結婚，他們就是我媽的男朋友，但是每次我媽交了男朋友總是迫不及待的要我叫他們一聲爸，而我總是抱著這次這個可能會成為我爸爸了，可是我媽看男人的眼光總是很糟，她總是愛上一些比她年紀小上許多的小白臉，而且她一愛上就什麼都不管了。　　啊，聽說我的親生爸爸也是這樣被我媽纏上的，而且當時鬧得很嚴重，還好我的外公外婆很有錢，他們用錢打發掉了那些麻煩，不過我的親生爸爸完全不是重點，因為我壓根沒見過他。　　我大概是在我十五歲的時候才真正的確定自己是喜歡同性的，老實說這件事有一點嚇到我自己，畢竟在那之前我也交過女朋友，但我卻一直都無法對女生真正的有感覺，直到我的死黨—傑西交到女朋友，我才明白那些以前我以為是友情的東西原來不是那麼單純，我忌妒厭惡傑西的女朋友，我忌妒厭惡她擁有那些我身為朋友不論再怎麼親密這輩子都無法得到的東西，為此我憂鬱了很久，到後來我甚至沒有辦法去上學，跟他們待在同一個地方呼吸同樣的空氣，假裝自己不喜歡自己哥兒們，還得忍受他那蠢女友總是黏著他，並且要裝作我一點也不討厭她，這一切都讓我疲倦極了。　　我待在家裡的日子，就是都窩在房間上網看那些同志色情片自慰，我上網買了一根自慰棒學會怎麼填滿自己，每當高潮時我就會忘記傑西跟他的女朋友，但那只是很短暫的瞬間，緊接而來的是空虛跟可悲，它們徹底的佔據我。　　有一天，我又在自慰了，就像往常那樣，我躺在床上想像著傑西進入自己用自慰棒抽插自己，突然我的門被推開，是我當時的”爸爸”—路易，我嚇壞了，只能鴕鳥心態的用薄薄的床單蓋住自己，好像不看到路易路易就看不到我，然後一片寂靜中，我只聽見皮帶解開的聲音，接著一個又硬又燙的東西隔著床單拍打在我的頭上。　　『……雨果，你想要這個吧？』　　再沒有任何東西比那根屌還要真實了，於是我也就隔著床單含住了路易的，那一天是我第一次被真正有溫度有生命有脈動的屌給進入了，從頭到尾我都被床單遮蓋著，路易狠狠的幹了我，各種角度各種姿勢任他擺佈我只露出赤裸的下半身，我只是一個洞穴，什麼也不是，眼前床單的白色就像是我腦子裡的一片空白一樣，什麼都不需要去想我只要被進入抽離給予快感而已。　　當路易停止一切時我開始哭泣，嚎啕大哭，而路易早就又醉又疲倦的沉沉睡去重重壓在我身上，當我終於停止哭泣使出好大的力氣才推開路易後，我鬆了一口氣，從我知道自己是同性戀後第一次覺得放鬆。　　「……」我一句話都說不出口，手上的啤酒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喝光了。　　雨果就跪在我的面前，拉下我的棉褲，我勃起的陰莖幾乎是用彈出來的宣示他有多硬，在雨果要張開口含住我之前，他抬頭看了我一眼，然後扯起一個笑，我腦子一熱突然閃過故事中那些他說不重要的事情……雨果溫熱的口腔緊緊的包覆住我。　　外面的雨已經小了許多，但打在窗戶上的雨聲還是那樣的規律又凌亂。　　一身赤裸的雨果小聲的打起鼾，我的手插進他又捲又紅的髮絲頓時覺得像是被困在裡面。　　我妹妹的保母總是用神秘的飲料把妹妹弄睡，然後她就會跑進我的房裡對我做那些事情，她的手指是那麼纖細插進我的又捲又紅的一頭亂髮裡，她高亢的嗓音喊著我愛你，喊著我要高潮了，喊著我要為你生孩子，喊著我要永遠跟你在一起。　　那時候我才十二歲。　　有一天爸媽突然就帶著我跟妹妹搬家了，從那之後我們家就再也不愁吃穿日子過得愜意極了，我從來不需要工作，我有一整層的公寓，我有奇怪的嗜好，我有大把的時間跟金錢去研究別人的父親。　　剛剛雨果騎乘在我身上高亢的嗓音喊了一聲『爸爸』，我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射進他的體內，我心裡只想著……不可能吧，不可能吧。　　我的嗜好很奇怪，我喜歡聽人談論他們的父親。　　讓我替你買一杯酒，來，跟我談談你的父親吧。　　Fin. 　　明明說要暫時封筆卻又突然停不下來的寫出這篇（掩面）　　純粹一開始只是想寫一個有點碎念的傢伙，但卻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 http://ask.fm/Niboshi_ 有問有答。 ╔════╗ ║打怎先森║ ╚════╝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23.110.115.179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433262184.A.DA4.html ※ 編輯: Niboshi (123.110.115.179), 06/03/2015 00:2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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