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縫衣記(微微限)

看板BB-Love作者 ( 秘術童子 )時間9年前 (2015/05/16 09:19), 9年前編輯推噓3(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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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獨立閱讀。(大概吧?@@) 實際為《相知相食》番外,欣逢(無誤)出本,突發新篇。 看過正文的會明白所有暗語(?), 沒看過正文的朋友不妨關注食物。(咦) 微微的肉味有,乖乖防爆。   我歸家的時候,正見到廚房被那個白襯衣男子弄成了化學實驗室。   特別強調白襯衣,因為那傢伙顯然極清楚自己最富魅力的衣著:袖子捲至 七分,便於揮灑、透露率性,卻未顯出與油煙搏鬥的狼狽(這要歸功於我油煙 機選得好);白,卻是最「他」的顏色,色譜上各色的白,將一副堅壯的胸背 與肩膊,以書卷氣掩起。   廚房是我室友偏好的開放式island設計,故而我跨過玄關進入大廳,廚房 有甚麼勾當即一目瞭然。如果廚房正有活動,香味便會提前溜過玄關來迎客。 這個晚上,向我招呼的,是烤雞香氣和某種酸辣鹹鮮菜式的香味,摻著一絲屬 於十字花科蔬菜恰正熟透而不過火的甜。   ——呸,啥時開始我也這樣講話了,甚麼十字花科,那就是白椰菜花的味 道嘛。   這樣怪裡怪氣的用語,連同那套解析空中香氣的做作勁兒,都是我室友傳 染我的。我學生物的尚且不這樣敘述青菜了,他也不嫌說這些怪話會將自己的 食慾驅走。   (好吧,不用提醒我,我還不知道他大食怪的習性嗎。)   儘管潔癖名聲已甩不脫,我對於家裡廚房的整潔程度實際並無太大要求。 在外靠煮謀生、必須長時間烹調之人,有時回家見到鍋碗杓鏟,會心生奇異的 情緒,從厭煩、麻木,到畏懼,不一而足。從前剛剛出道,我回家還會興起一 點掌杓的癮頭。現在工作的廚中事務日趨繁忙,回到家,握起鍋鏟,老實講, 都有些害怕,彷彿仍置身上班的場所,背後哪座爐台隨時又會有人出錯,或是 拌菜的工作台會有人延誤供餐,那高壓的感覺教我喘不過氣,儘管家裡這廚房 開闊光潔,溫濕度均十分宜人,絕不似工作場所的狹迫潮熱。   所以現時我已很少在家煮,室友喜歡開放式廚房,那便聽任他裝潢一座島 型開放廚房;室友喜歡將黑色大理石案檯折騰得變了化學實驗室,那也由他吧 。   噢對了,忘了告訴你,我室友,很巧亦是很不幸地,便是那個白襯衣男子 。   一個男色別致、並會在我排斥入廚時幫忙料理甚至搶著料理的貼心人,同 時是講話有奇怪堅持、食量駭人、還會將家裡攪成垃圾堆的麻煩精。   我想佔前者的便宜,便必須對後者概括承受。   「你取烤雞汁要拌甚麼?」我將手中衣物逐件晾在沙發旁的衣架,「另外 一味酸酸辣辣,是煙花女麵?…不對,沒有麵味,你單單做了小蕃茄酸豆炒鯷 魚,甚麼怪東西?」   化學實驗室的主持人並未回頭。「雞汁拌紫蘇蕎麥冷麵。另外那味是白椰 菜花。」   我撫平架上衣服的縐褶,滿意地檢視領口新縫的針腳,一邊說:「好小子 ,冷麵偷了我食譜,另外那味倒是新發明,用了煙花女麵的靈感做蔬菜啊。喂 ,你辣椒下得有點多知道麼?」   他轉過來,冷冷地打量我和衣架。衣架是他親手挑選的白蠟木簡約款式, 他沒理由對它那麼憤恨,那麼他是對我不滿了。嘿,我還怕你不成。   「你今晚又去了哪裡做甚麼?」   他居然用了這個「又」字,以示對我的行蹤偵察已久。   「你這語氣就是知情啦,別浪費時間逼供,快接著煮,我餓了。」我耍賴 。   他看似聽話地拿起刀,剁著細蔥。他偷學我菜單學得很地道,那道雞汁冷 麵的確有加入香蔥薯蓉,就不知他的刀工要練多久才能將蔥末剁出師。「你先 回答。」篤篤篤的聲音很有威脅性,敢情他選在這節骨眼剁蔥,也是逼供的策 略。   「幹甚麼?吃醋啦?喂不是吧你?」   我都不知道究竟應不應為他的醋勁偷偷心喜,因為唐家祥默認的樣子很賤 ,令人見了不爽的機率比較大。   篤篤篤,不講話,篤篤篤。   「…行了,我招,」我擰了一下頭,「我今晚是去找她,晚上一直在她家 裡。因為她能做到你沒法幫我做到的事。」   「甚麼事?你說。」他「擦」一聲將刀斬在厚木砧板邊緣固定,鬥性一下 子被激起。一堆綠色細蔥無辜地躺著,不知道他為甚麼停了手。   我勝利地攤手:「補衣服。」   「啊…甚麼?補衣服找小棋?大材小用!」唐家祥還真大愣了一下,卻也 相應鬆了口氣,「你奴役…不,不是奴役,你請Sherman創廚的行政總廚幫你補 衣服?不好吧?」   「行政總廚卻是我的小女友,對我最好了。找她補衣縫扣子,無有不應的 ,我一句話,她半晚工。」我故意更挑逗他的鬥性,「你覺得我和她交情不夠 好,或者怕她做不來呢還是怎麼樣?」   唐家祥不答。怎麼答都會出錯,以他的口才,閉嘴果然是上策。   我乘勝追擊:「小棋的針工總比我倆好吧,她再粗魯也是個女人,這天份 肯定是寫在基因裡的。」   唐家祥撇了撇嘴,這不羈模樣令他霎時年輕了五歲。他在外頭並不輕易露 出這玩世表情的,即使有,也必背著外人。就像他偶然閃現的鋒銳,均是我獨 家享有。這傢伙太精也太深了,倘若不矜持一副溫良面相,侵略性會令人卻步 的;他卻偏是個好人,不願令別人感覺壓迫。   表情迷人,講出來的話卻很不high:「縫補衣服這種事,沒有男女之別的 吧。你甚麼時候開始也genderize人了?」   「講中文!你的hair病again犯了!」   唐家祥面肉像是觸電似地一抽。憑我對他的認識,他是費了一點力氣才扯 回嘴角、板住了臉,未被「hair病」一詞惹得笑場,「你明知道我說甚麼。我 說你甚麼時候開始也拿性別刻板印象看人了?哪有男人一定如何、女人一定如 何的?Kate那樣大女人主義的,聽見不敲你頭才怪。」   「我不怕。這輩子我的頭遇上了她,就像是木魚遇上了和尚,我早麻痺了 ,也不差敲多一兩下。」   唐家祥還有話講,「再說,再說…從前你可不是這樣的,那時你…可賢慧 了。」   「等等,哪個從前,你講清楚?」   「不就是…那個從前,」他的目光忽然撇開了,向左上角微微一頓,隨即 垂向正下方,低眉斂目,作無辜狀,「你明白的。」   根據神經心理學常識,人眼珠向左上方瞥時,腦內進行的是視覺性的回憶 。這小子不知是想起我曾給他縫補過的哪條破枕頭棉被了。噢不,不是我和他 ,而是那個我和他——拗口得很,但你明白的,我也明白。他沒有猜錯我對他 這番古怪說話的理解,可是我不想認。   (我只有一件事疑惑:那是多麼遠的記憶呀,寫進了靈魂的視覺印象,到 了需要運用這副肉身來憶述的時候,依然如在眼前麼?)   (那我自己都忘了的破枕頭棉被,以及上頭「賢慧」的針線,他都「看」 得見。我莫名地有點妒忌起他來。)   不過,這小子太過奸滑,那眼珠子瞬間硬生生往下垂的動作,掩飾自己回 憶中的神情,肯定是自我訓練過的,只可惜練得不太熟,終須被我瞧穿了。一 個現代社會的正常人,每天吃飯上廁所、駕車上下班,光明磊落的,又不是秘 密調查單位的間諜,練這個幹甚麼?   這位外表開朗、寵集一身的大好青年,童年都不知怎樣內心曲折地活過來 的,可憐唐伯母,嫻淑敦厚,教養超乎一流,卻養了個小惡魔而不知。這不是 我第一次發覺,他時不時會有意識地控制自己的眼球動向,以掩飾心思。我決 定稍後便來戳穿他。   「想甚麼呢?」他的眼珠不知何時又溜回來了,此刻正微微吊著,含蓄地 觀察著我。   ——我胃裡的蝴蝶很輕柔地拍了一下雙翼。那眼光真澈亮,那圓弧眼眶內 的水色真好,好得令人想伸手撫下那一雙眼蓋,將景色獨佔,然後對眼皮輕吻 作封,從此只許我獨賞。   這小子就是眼神欺人,他媽的。他何須練甚麼勞什子的眼神控制?生就一 副「我最無邪」的面相,無數的小說電影告訴我們,越看不出的奸人越奸呀。   「我在想,咳咳,我現在就是這個樣子,男子漢不做針黹女紅。就算我從 前曾為你縫過甚麼,已經全過去啦。」算了,我們倆多少年前的那點…囧事, 他既想到了,我又豈有想不到之理?而我既想到了,他又豈有看不出我想到了 之理?   他懷疑地望定我。我說:「我到現在還煮菜給你吃,已經大蝕老本了。假 使每次都內外兼修一套包齊,豈不太便宜了你。」   他終於笑了,「…那這次換我便宜你吧。」   他是淡定了,可原先在他面上的懷疑表情,颼地竄上我的臉了:「你要怎 麼便宜我?」接著我向前一步,「小朋友,學校老師沒有教過你?這種話不能 隨處亂講的。不管正在談的是甚麼世界大勢,有些人色欲薰心起來,聽見這種 話便會動手的。」   他大概真沒料到我這樣也能欺負他,抽了一口氣。我放輕了聲音:「我色 欲薰心,我承認。」   「大廚師,這是廚房,我在做菜!尊重一下你自己的專業!」他胸部努力 地後縮,閃避胸前一隻作勢要解開衣鈕的手。可惜那胸膛鍛鍊得太飽滿,退縮 距離十分有限,反倒造成了更誘人的起伏。   鬥口你本來已不如我了,還拿廚房來當話柄,簡直自投羅網。「第一,依 照行規,身為一個比你級別高太多的廚子,我有權力在廚房這個場所對你作出 要求,包括身體上的蹂躪…我是說使用。」   「你打算怎樣使用我?」他一手無意識地在自己胸上撫了一下。如果他不 是這副模樣氣質而是個鄙俗的臭漢子,這動作便是搔幾天沒洗澡的癢。可是這 動作由他做起來,還捎上這麼一句問題,真是要命的魅惑。由於這人城府深, 我都分不清他的無意識是不是裝出來的了。   我瞪了他的手一眼,「第二,廚房又怎麼了?是不是你覺得我們太久沒有 在廚房來,刻意提醒我?」   「哪有『太久』?絕對未超過十天。我想起來了,上星期四才…才剛…… 不不不,我不是要說這個…嘻嘻!住手!」   他一把拍開了我的手,可恨我有三個指尖本已探進了鈕釦的間縫,點到了 他心口的皮膚。那聲詭異的「嘻嘻」並不表示他被我輕薄得挺高興,而是他被 我弄癢了。   我聳了聳肩,低下頭盯著那被我手指略略撐大了的鈕釦間縫。原先筆挺的 襯衣,原先拘謹收束的細縫,一旦被揉縐了與撐開了,彷彿標示著意亂情迷的 通道。   色授魂與的當兒,被撐開了的窄口,總是令人很想放點甚麼進去,例如身 體的一部份,不管是手指,或是——   眼皮上倏然一黑,是那小子一掌蓋住了我雙眼:「你那甚麼眼神?不准再 看,聽我講!」雖則他五指併得很密,我使勁張眼也看不出外面發生甚麼事, 但我知道他另一手一定正在整理衣衫。他遮我的眼睛,是不想我眼睜睜瞧著他 像個小媳婦,在衣襟上拉來扯去。   暫時少了視覺,還有嗅覺能撈便宜,我嗅著他掌心的氣味,烤雞油汁固然 香極,從袖口傳來的微汗氣息才叫做味美。「好,你講,快給我吐出點象牙來 。」說著,輕輕將他手掌向下拉了拉,覆起我整張臉面。   唐家祥頓了一下,不見他表情,不知他是訝異我怎麼這麼乖,還是在暗罵 我的言語刻薄。「我可以幫你做所有針線活。你別再去打擾Kate了,人家有人 家的生活。」他大概怕邪惡的我又岔走話題,語調正經得很,「再說,你又不 是沒人照顧的單身王老五,一天到晚拿縫補衣服這種瑣碎事去麻煩人家女孩子 ,太不像話了。」   「你能做甚麼針線活,別吹牛了。你連刀工都不行,那麼細緻的針工,你 開我玩笑嘛,你懂得穿針嗎——」   他放下遮我眼睛的手掌,不去陷入鬥口的陷阱,乾脆俐落地將刀從砧板拔 了出來,我忙退後一步。此人是公德心表率的模範市民,在外面連一張面紙落 地也急忙撿回,但會不會關起門來殺夫就很難說。   他又再剁起了蔥,說:「我們先吃東西。吃完了,你將還沒有交給Kate的 、需要修補的衣褲找一件給我,我讓你相信。」   後來,他取信於我的過程有點長,而這並不是因為我交給他的格紋衫釦子 有多難縫。他上了菜,我們在吧台默默吃著,經過方才一場慾望攪局的胡鬧, 這沉默來得有些異樣。我邊吃邊想,是因為他對小棋的嫉妒畢竟有三分真確呢 ?還是他真的不太高興我鄙視他的針工?   涼拌蕎麥麵的雞汁分離得甚好,幾乎不帶雜質,這令我更加甘願諒解廚房 的一團混亂。他興起的特製「煙花女白花椰」有煙花女麵的酸辣勁頭,而比麵 食清淡些,他選用了較為大顆的酸豆,口感很襯爽潤的蔬菜。難得的是鯷魚份 量恰好到了開胃的程度,這極鹹的醃魚若不小心下了重手,鹹腥氣味可就破壞 了整體。   蔥當然是剁得勉強過關,薯蓉壓得不夠幼細,麵條過冷河也沒徹底。但不 論是應稱讚或該吐槽的,我都不曾開口。他也未露出任何期待我點評的表情。   或者甚麼其它的理由都不是,我倆沉默,是為了他無意間錯口提起的那個 從前。   我們很久不提那個從前了。現世喧繁,人既已在一起了,眼下的庸庸碌碌 ,總比迢遠的傷痛要好應付得多,在心理上。   靜靜食畢,他不知從哪裡搜出一個私房針線盒,在沙發裡靜靜縫衣。盒子 不小,遠遠一望,塞得滿滿的線捲和工具很有架勢。   我猶豫了一會兒,放棄繼續佯裝飯後散步,踱到他身前。   「喂,我問你,我…我那時的針工真的很好嗎?」   「不及你的廚藝那麼登峰造極,但做出來的衣物寢具絕對耐用又美觀。」 很實在的回答,害得我竊喜了幾秒。   但我更多的是彆扭。「真不像我。咳,我是說,那個…那個人。」   「的確不像。」答話依然很實在。然後他想到了甚麼,補一句:「反差的 確大得很,所以可愛。」   這讚美來得太直白,太不浪漫,又太具有唐家祥式的浪漫,我為之氣結了 片刻。輪到玄秘的問題了。「怎麼你能一下子回答得這麼乾脆?難道你真的還 看得見那些衣服棉被?」說不定還有包袱布,戲裡不都這麼演的嘛。   他暫未回答,招我坐下,將縫畢的格紋衫放在我膝頭。釦子那面正朝上, 我不必用手撥,也看得出如嶄新般齊整穩固,線的顏色選得一分不差,衣衫兩 面沒有一截多餘的線頭。接著我留意到衣袖折口的一個小洞消失了。他選了完 全符合格紋色彩的四色,不知變了甚麼魔法,將原本斷裂的格線無暇地接起來 了。   由於我真回憶不起從前的針線功力,我認為他這一手絕對比那個我高明。 手藝之外,擇色的細心周到,亦令人傾倒。   他媽的我曾兆文何德何能,能將這麼一個賢內助弄到手啊。你可知道不擅 針線的人,多容易愛上—或是更加離不開—能為他縫補的人嗎!他媽的我感動 得只會講粗話了。   我正要將這份感動如實傾吐,他的回話及時阻止了我大煞風景的感嘆。   「是,我『看』得見的。」他眼神失了一下焦,又不知在「看」甚麼了, 「或者,是因為我記得的細節比你多。」   「你以為我會服氣?」   「你不必服。」他輕嘆口氣,「有時我想,記憶和下意識可能有好幾層的 。也許在那時,那個我,有某一層下意識,知道我多在乎你,又知道我笨得無 法在明意識好好抓住你,所以將有關你的細節,以特別難消除的方式,在特別 難被外力剝奪的一層記憶裡面印了下來。」   「你這人心計深,記憶也心計深,還分那麼多層的?」我悶聲說,但願他 沒聽出我聲調的濕潤。   「是啊,算是一種沒自覺的備份吧。我很感激那個我備了份,否則我錯失 掉的你就更多了。」   他停了停才說:「我無法忍受失去更多了。幸好啊,我們現在每天都是在 寫新的記憶,只有多,不會少了。」   我不知道還能說甚麼。這小子直至現下,在我倆早已將此世日子過得庸俗 的今時今日,還以這樣的語氣向我講話,好像我們才重逢,我依舊是那個曾令 他等待了後半輩子的人,好像我們剛剛才將彼此重新找回懷中。   我還以為你我都快將厭倦了呢。想不到你吃小棋的醋是來真的。我背過身 ,低頭,假裝檢查釦子。   後頸有些微沙沙的觸感,溫熱而有彈性地來回,是他的嘴唇和鬚渣。不擅 表達的人偶爾冒出這麼一大段甜言蜜語,按照免疫的原理,我很難沒有過激反 應。正當我有些陶醉,發覺到與那依戀的唇吻同時並進的,是反差極大的一對 急切的手,迅速地將我腰腹以下的鈕釦解了,一隻掌心貼著小腹,急速下滑進 攻。   剛剛在廚房不讓我脫他衣服,現在倒來脫我衣服?造反啊?我突然握住他 手腕。他有力的腕關節在我掌中掙扎著,筋肉的活力也有春色暗示。   他手指不服輸地向下一撈,押到了不該在這種時刻碰到的部位。我心跳怦 了一下,那部位的血流也跟著亢奮了。   「唐先生,你要不要解釋一下你現在的行為?」   「曾先生,我為你縫好了衣服,你是不是應該試一試?不先脫衣服,怎能 試衣服?」   「有道理。好…好吧。」   縫的是上衣,怎麼要脫的是褲子?無論他提出甚麼歪論,我一樣會睜眼說 瞎話地講「有道理」的。他惹起的亂子,他負責收拾,我才甘休。我將他另一 隻手移到那個將我褲襠頂起的「亂子」上面,他的手很有默契地開始安撫。當 然,男人的這種「亂子」,越安撫是越昂揚不屈的。不一會兒他的手便必須和 我的手合作,褪下拉鍊,將我那個…「亂子」放出來透氣。   「但我沒有講過脫衣服之後多久讓你試衣服。」   他還有一隻手被我緊緊地按在小腹上,那隻手放棄了掙脫,只借力將身體 翻坐起來,好讓軀體密密貼著我。於是我覺察到他那個作亂的部位也醒了,一 放出閘便非常清醒,很清楚它自己下一步想往哪裡去——   它找到了我身上的亂子。它倆泌吐的晶滑水液融合了,緊密依偎,間或發 出罪惡微響地摩擦,這刻都被握實於我手掌中。   「多久?等我算算你的平均表現是多久——」   「別忘了加上你自己那份的時間。」   他這麼慷慨,我不把握良機就是禽獸不如。「那我,我要先計我這份的時 間…」剛才在廚房,我的手指曾遺憾未能進入他襯衣的開口,現在我下身的亂 子很需要一個別的入口…我挪了挪身體,手指觸過剛剛在我後頸撩引的嘴唇。   那副唇深深吞入了我的手指,作著其後好戲的預習。   我不會告訴你們我過了多久才終於穿到那件縫好的格紋衫,我可以說的是 ,那一夜直至天明,我都未再穿上過甚麼了。如新的格紋衫始終搭在沙發扶手 ,瞧著兩副身軀的狂放翻騰,像某人的一面勝利旗,慶祝他的針線技巧將另一 個某人拉回家裡乖乖待著,不再准許出去找別人補衣服了。   最後我們在深深的子夜,並頭倚著那一面勝利旗幟。我側著頭,盯著廚房 的混亂,詫異那麼礙眼的情景看來是這麼安詳。食物架底的小黃燈幽幽暈著光 ,那些急躁撕破的包裝袋、來不及旋上的調味料瓶子、刀架中插反了方向的廚 刀…像是月光下、盛宴後,一場具象化的餘歡。   他偏著身子,臉埋進了我頸際。   「喂,你知道嗎——」我望著廚房開口。   「不知道,要你說啊。」他的回話每一字都搔著我脖子的癢。然後他伸過 一臂攬住我的腰,大概是等待我下一句溫存的說話。   「……那份拌蔬菜的蕃茄鯷魚汁,你蒜頭炒得不夠久,挺嗆人的。下次記 得改進。」          (完) == 含正文及番外(包括實體版限定篇)的本(食)子(譜) 即將和舊雨新知見面, 請留意木更工作室網頁、作者個板及噗浪 ^///^ P_spina http://www.plurk.com/wherjuheim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86.143.18.254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431739186.A.C28.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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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風格這樣的肉,感覺他們個性來歷好立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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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看過原文但是真的好吃OW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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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出書!(新讀者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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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哦哦哦這兩個好好吃~ 終於等到出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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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喔,謝謝恭喜與品嚐 O///O 新修版的正文及網上公開版番外,已授權木更工作室網頁轉載, 想知道還有甚麼菜色 (x) 來龍去脈 (o) 的客倌, 請關注試閱文的發佈! ※ 編輯: larva (86.143.18.254), 05/17/2015 03:3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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