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情趣商店實習日誌 06

看板BB-Love作者Prettyboy (小白臉)時間9年前 (2015/05/15 23:55)推噓10(10推 0噓 0→)

留言10則, 9人參與討論串1/1

　　此時站在外頭服務客人的思凡，吞了吞口水，用力眨了眨自己剛哭完的雙眼，視線終於清晰了些。他看著戴著大粗框眼鏡的黑髮妹妹頭頭白皙青少年，問道：「不好意思，請問有什麼能替您服務的？」　　戴著粗框眼鏡的白皙青少年回道：「那、那個，我有訂購一組商品，說是今天到、到貨。」　　思凡翻了翻手中的名冊，問道：「請問一下您登記的大名？」　　少年推了推自己的眼鏡，說道：「立卜吉。」　　思凡確認購物表單和貨物存放位置之後，就請立卜吉先到櫃台稍後，他捧著顧客名單走向倉庫，在一堆包裝好的紙箱中，找到那個立卜吉的標籤──最後他呆愣地看著眼前的一個透明罐裝人形玩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雙唇微開地盯著那人偶。　　倪世迪和斯克皮走進倉庫，兩人各自站到思凡左右兩側，雙手交疊胸前，一句話也沒說就是這樣跟著思凡的視線一起看著那人偶。思凡深呼吸了幾次，直到終於忍不住沉默，說道：「為什麼你們兩個人要來這裡？」　　倪世迪說道：「關心員工？」　　斯克皮說道：「你還沒有回應我的晚餐邀約。」　　思凡轉過身，雙手叉腰看著斯克皮，晃了晃頭，問道：「認真的？你現在認真又來問一次？」　　斯克皮攤開雙臂，看著思凡，說道：「沒辦法，我想要約你出去，我就是要約你出去。」　　倪世迪突然說道：「我的父親出車禍死了。」　　「你認真的？你、認、真、的？」思凡轉過頭看著倪世迪，說道：「你不是應該是我們的老闆，我是來這裡實習的，為什麼你要表現的就像是什麼青少年在跟別人搶玩具？」　　「我沒辦法克制，我只比你們大六歲而已！也不是自願成為這麼成功的企業家，但我有告訴過你我是十大企業排行榜上的最年輕富翁之一嗎？我有好幾艘遊艇，好幾棟別墅、城堡，如果你想要去玩，我隨時可以用私人飛機載你去。」　　思凡盯著倪世迪的雙眼，搖了搖頭，說道：「你真謙虛。」　　倪世迪笑了起來，說道：「我知道。」　　「停停停停停停停！」思凡用力搖了搖頭，指著倪世迪，又指了指斯克皮，說道：「你們兩個不要再干擾我上班了，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我不會跟你們任何一個人約會的，這是不恰當又不專業的。你們都是我的老闆，我有男朋友──不，我最近才恢復單身。我要好好享受我的單身生活。」　　「如果你晚上寂寞難耐，是可以找我的，想必你也清楚軍人的體能都是非常優異的。」斯克皮從上衣口袋掏出了名片，塞進思凡臀部的口袋裡，眨了眨左眼，「就這樣了，我先走了，我和你的助理說了拍照日期改到明天，希望你明天不會再這麼狼狽了，倪世迪。」　　「要走就快走！」　　倪世迪低喊了聲，等到斯克皮走了之後，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對一旁站在原地動也不動盯著人偶的思凡，問道：「看你這樣，你是有些困惑吧？」　　思凡抿起嘴來，握緊拳頭，過幾秒後又鬆開，猶豫了好幾秒，才開口，說道：「我只是，我不懂這個東西。」　　倪世迪笑了起來，拍了拍思凡的肩膀，說道：「把他搬到外頭去吧，給客人驗貨的時候，你就會知道了。」　　於是思凡就一個人把那個人偶給拖到了外頭，站在櫃台處等候的立卜吉一看到人偶就笑了起來，那是一個非常燦爛的微笑，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鏡，走向思凡，摸上玻璃外圍，問道：「這就是他了嗎？」　　思凡回道，看了一眼站在旁邊帶著笑意的倪世迪，對立卜吉說道：「我相信這是您的商品。」　　立卜吉收回手，交疊胸前，看起來有些焦慮地問道：「我、我可以先確認看看嗎？」　　「這、這，嗯，好的沒問題。」　　思凡猶豫了幾秒，倪世迪點了點頭，他才答應，接著就按了玻璃外圍中央的一顆按鈕，玻璃罩瞬間就自動下收，全裸的男性人偶就這樣站在他們面前，思凡不確定接下來要做些什麼，只見倪世迪走向前，按了男性人偶的心臟。突然從左胸口散開一些微光，人偶體內的線路開始運轉流通，一道又一道藍光蔓延開來，最後人偶張開了雙眼，一個完全和一般人無異的聲音傳來，他說道：「你好，我是貓龍。」　　戴著大粗框眼鏡的少年一聽到這個聲音，突然眼淚就掉了下來，一滴接著一滴，他先是忍不住衝向前抱住思凡，思凡站在原地尷尬地雙手舉在空中，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整個人僵直身子。最後是立卜吉少年自己退開，看著那站著的男性人偶，而自稱為貓龍的男性人偶也低下頭看著立卜吉，說道：「你好，立卜吉，好久不見。」　　思凡完全搞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麼情況，站在原地不知道現在是怎麼回事，只見立卜吉眉開眼笑地打開自己的背包，遞給貓龍一些衣服，而貓龍接過衣服之後很快就穿上了，兩人手勾著手離開店家，愉快地就像是兩個小學生終於聽到鐘聲響起下課了一樣。　　倪世迪笑了起來，手撐著櫃檯，撥了撥自己已經半乾了的頭髮，說道：「問吧，我是你的老闆，你可以問我任何問題，包括我的腰多有力，屌的尺寸，持久程度。」　　思凡瞪了倪世迪那猖狂的笑容一眼，嘆了氣，問道：「剛剛那是什麼東西？為什麼他們好像彼此認識？」　　「他們確實是認識沒錯──那是我們公司的一個企劃，我們能夠把死者的記憶轉移到機器人身上，我們將機器人製作成和死者別無二致的模樣，灌入死者的記憶，這技術前陣子終於開發成功了。這樣那些因為太早離開而留下無法安生的家屬、愛人，就有個方法能夠挽回自己的記憶，重改自己的記憶了。」倪世迪笑起來，看著思凡，他的眼中有火焰，愉快、驕傲的火焰。倪世迪說道：「我們不只是在銷售性愛玩具，我們是在銷售一種生活，我們在銷售一種需求，某種層面來說，我們也是在治療那些受傷的人們。多美好啊。」　　思凡眨了眨雙眼，看著倪世迪，皺起眉頭，回道：「那、那是假的，那不是真的。那個是機器人，那個不是他的愛人，那是一個他想像中，他記憶中的愛人，那不是真的愛人。」　　倪世迪搖了搖頭，說道：「我們不能決定對方的需求是否不正常，或者不健康，或者愚昧──對他們來說，這項技術，這個產品，能夠填補他們內心的空洞，他們會因此滿足，會因此能繼續生活。這就夠了。我們沒有立場，也不應該批評其他人的選擇。」　　「你可以先好好想想這些問題──這只不過是第一天而已，你們三個人第一天來這裡實習，你們還有很多問題需要思考，不用太急。」倪世迪拍了拍思凡的肩膀，看了看手錶，說道：「今天也差不多了，等等就可以關店了。」　　最後倪世迪對思凡露出一個微笑，傾身向前親了他的額頭，並將自己的手機號碼塞給思凡，說道：「我是個很好的情人，我是個很好的男人，我也是個很好的老闆。」　　思凡愣了幾秒，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他的思緒還停留在剛剛購買機器愛人的少年上頭，這對他而言是全新的領域，全新的世界──他學習的能力很好，他知道，他也能理解行銷、銷售的背後原理和意義。消費者行為反應了他們的價值觀，他們對生活的願望。有些人花不少銀兩在化妝品上，有的人熱愛食物，有的人縮衣節食只為了一個限量包，有的人願意排上數小時的隊伍只為了買一張演唱會門票。只要你能理解消費者的心理，進入他想像的那個國度，你就能成為非常優秀的銷售員。　　然而事實是這樣的，在這些年不斷被情人拋棄，最後只剩下一個人站在原地的思凡，很確定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們都是以消費的方式，來填補一些什麼。填補失去愛人的痛苦，領養幾隻貓，填補空無一人的房屋，買昂貴的衣著遮起自己不滿意的體魄，化一層，又一層的妝擋住時間的殘酷──事實是這樣的，狀況就是你有個東西想要，而你現在不拿到，對那物件的渴望會在你心上鑿出一個洞，即使你用了多少其他形狀的東西去填補那個空缺，都沒有用。　　◎ 　　「我有事情要跟你講。」　　思凡打開國王的房門，國王嚇得用棉被包住自己和他身下的女人，那個全裸的女人驚訝地叫了聲，撐大雙眼看著拄在門口的思凡，思凡也看著她，兩人就這樣相望好幾秒鐘，思凡終於說道：「我是同志，我對女人的裸體沒興趣，我現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國王說，妳該離開了。」　　「什麼？」　　躺在床上的女人瞪大雙眼不悅地起身，也沒有再用棉被遮住身體，她坐在床上，瞪了思凡一眼，接著又轉過頭看向國王，說道：「你為什麼不快點把他趕出去！」　　國王悶哼了聲，嘆了一口長氣，搔了搔後腦杓，說道：「……是這樣的，親愛的，妳可能得離開了。」　　女人提高音量，聽在思凡耳裡，幾乎是像尖叫一樣。她問道：「你在說什麼？你叫我現在走？你認真的嗎？你的室友有比這個事情重要？」　　「親愛的，我再打給妳，好嗎？我會補償妳的。」國王傾身向前吻了女人的唇，說道：「但妳現在真的得走了。」　　「天啊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這樣要我走，你知道多少男人會殺了多少人只為了跟我睡一晚嗎？你到底是什麼怪物啊！」　　女人不悅地跳下床拿了一旁的上衣，大力踹了床沿，三步併作兩步地離開房間──思凡撿起掉地板上的三角蕾絲內褲，打開門，扔到那女人的頭上，說道：「妳忘記這個了。」　　最後女人甩上大門的聲音傳來，思凡聳了聳肩，說道：「我永遠搞不懂女人。」　　國王用手掌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嘆氣說道：「你知道我剛剛正在辦事吧？」　　「我說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　　思凡看著國王，搖了搖頭，接著就爬上床，躺到國王身旁，窩在國王的左胸前，靠著他的頸項，說道：「我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此時穿著卡通人物──也就是黃色小熊的睡衣的維尼走進房間，看著床上光裸的國王和穿著睡衣的思凡，說道：「難怪我剛剛聽到女人咒罵你祖宗的聲音。」　　維尼一邊說話，一邊走到床的另一邊，他也爬上床，窩到國王的右側頸項，抱住國王的腰，說道：「今天真的超累的──你們一定不會相信我竟然賣了一整組性虐待的商品給客人，一整組，包括那種電擊棒之類的，我根本不知道那是可以拿來用的，不會被電暈嗎？」　　思凡嘆了氣，說道：「我用過，感覺其實還不錯。」　　國王和維尼都撐大雙眼看著思凡，思凡只是聳了聳肩，說道：「拜託，別告訴我你們都沒用過。」　　國王和維尼異口同聲地說道：「我們都沒用過。」　　思凡聳了聳肩，咪起雙眼回想了一下，接著說道：「我有一次不小心走進一個BDSM的聚會，莫名其妙就跟一群人玩了起來，其實是還不錯，但就是有點吵，因為大概有二十幾個男人吧……」　　國王皺起眉頭喊道：「直男權，直男權！」　　「好啦，是這樣的。」思凡笑了起來，說道：「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是不是應該開始禁慾？」　　思凡才一說完話，國王和維尼都突然大笑出聲，兩個人笑到整個床都在顫抖，思凡白了他們兩個一眼，說道：「你們都沒有過這種狀況嗎？不知道要怎麼選擇。」　　國王搖了搖頭，說道：「我只喜歡和那些女人享受一些魚水之歡，我可沒有要選擇什麼。」　　維尼看了思凡一眼，撇開視線，卻被國王逮到，國王一手抱住維尼，稍微彎低了頭，親了他的頭頂，笑著看他。維尼說道：「我一直都知道我想要什麼和不能要求什麼。」　　「今天我最後一個客人，是一個來買性愛機器人的傢伙，他買了一個機器人，裝了他死去戀人的記憶，他看到那機器人的時候竟然就哭了出來，還抱住我──我完全搞不懂這種事情，那個是假的，那是一個機器人，和他死去戀人一模一樣的機器人，他難道不會晚上睡覺的時候被他驚醒嗎？」　　國王轉了轉眼珠子思考怎麼回應，維尼突然說道：「你知道每個人都得找到方法應對自己的失落，想辦法讓自己活過來，不是行屍走肉，每個人都在尋找安身立命的方法，讓自己在這世界能夠繼續走下去。」　　國王大笑出聲，對著思凡說道：「就像你跟那麼多男人做愛一樣。」　　「我已經一周沒有做愛了，自從被甩了之後我就沒有做愛了，已經一周了。」思凡瞪了國王一眼，繼續說道：「而且那並不是我處理事情的方法，我只不過是喜歡做愛而已。」　　「你是喜歡做愛，然後用那個當作你處理失落的方法，你就是遇到不順的事情就跑去做愛，靠做愛麻痺自己而已。」國王說著說著，突然驚叫了一下，嚇得維尼和思凡都差點掉下床。國王抱住他們兩個，繼續說道：「我終於懂了，你就是同志圈的戀愛恐怖份子啊，你就是那種只要有人想要跟你進一步交往，你就想要立刻逃走，但如果你遇到一個沒那麼喜歡你的人，你反而拼命想要追上去。」　　國王興高采烈地說著，低下頭看著維尼，他的手抱著維尼，順手捏了捏維尼的臉頰，維尼瞪了他一眼，但也露出微笑，國王在心底鬆了口氣──他總是不太確定維尼對這種話題的容忍範圍在哪裡，他也不太確定自己為什麼總是要這麼關注他的反應，他從來都沒有關注過其他人，其實除了維尼和思凡，其他從前認識過的人都是那樣說他的，他就是異性戀版本的思凡。　　思凡捏了國王的乳頭，國王痛得大叫出聲，思凡才滿意地笑了起來，說道：「做愛並沒有什麼，就像你跟那些女人一樣，我只不過是找一個消遣，做愛並不會產生什麼情感的牽絆，我也不是靠做愛來麻痺自我，我沒有什麼自我──這話一說出來我就知道錯了，請刪掉它謝謝。」　　思凡坐起身子，看著國王和維尼，說道：「我問你們，你們真的覺得心中的空洞能夠別的東西來填補嗎？」　　維尼回道：「我覺得這只有你自己能回答。」　　思凡眨了眨雙眼，靠著床頭，他不太確定自己究竟想要什麼，他也不太確定自己究竟缺少了什麼──他每一回感情都非常短命，每一回感情都是被劈腿，但他明明有了那麼多人可以相守，他卻每一次都跟了那些註定會讓他心痛的人。他不確定自己胸口的空洞該用什麼來補，他就是那種人，那種如果眼前有巧克力蛋糕和火鍋，他會想要兩個都拿，如果眼前有一整桌豐盛的菜色，即使他已經吃飽了，他也會想要把它們全都吃光。　　思凡以左拳擊右掌，靈光乍現，對維尼和國王說道：「你們知道嗎，我決定了，我不要管了，我不要去抗拒了，我要淪陷了。我不想去思考後果，我不要再一直想著他了，他已經離開我的生命，他對我而言已經死了，我不要當那個買機器人來偽裝成已經死去戀人的傢伙，我不要當那個被困在過去，一直走不出泥沼的小公主。我受夠了每天左思右想我究竟做錯了什麼才每一次愛了一個人卻都被他們拋棄，我受夠了當那個總是被留下的人了。我有資格快樂，我有資格幸福，對，我有資格快樂。」　　國王皺起眉頭，看著思凡，說道：「所以……」　　思凡跳下了床，笑了起來，說道：「我要吃巧克力蛋糕和火鍋。」　　說完這話的思凡就走出了房間並關上房門，國王向床邊移了一些，讓維尼能夠躺在床旁而不會一不小心就掉下去。維尼抱著國王的腰，國王的手攬著他的背，兩人都沒有說話。過了好幾秒之後，維尼突然笑了起來，說道：「我不要了。」　　國王低下頭，看著窩在他胸前的維尼，皺起眉頭問道：「啊？」　　維尼的聲音悶悶的，他只是用力抱住國王，低聲說道：「我今天不是告訴過你，那件很漂亮但不合穿的衣服嗎？我不要了。」　　國王拍了拍他的背，感覺自己胸口有些濕潤感，他躺下身，側過身抱住維尼，將他抱得很緊很緊，緊得維尼的顫抖都不再那麼強烈。　　◎ 　　門鈴聲傳來，思凡打開大門，倪世迪穿著皮衣皮褲站在門外，撥了撥自己後梳的頭髮，盯著思凡的雙眼，看著思凡只穿著一件睡袍，而睡袍隱隱約約能看出他裡頭只穿了一件內褲，沙啞地說道：「你好性感。」　　思凡讓倪世迪進門之後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只是要他耐心等等，過了沒幾分鐘，門鈴聲又一次響起，思凡打開門之後，就是穿著軍服的斯克皮站在門外，撐著牆壁，吞了吞口水，看著思凡，說道：「你好性感。」　　等到斯克皮進了門，坐在沙發上意淫思凡的倪世迪跳了起來，指著斯克皮，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斯克皮指著倪世迪，回道：「這是我的問題吧！」　　關上大門的思凡笑起來，看著斯克皮和倪世迪，他們兩人開始爭吵，但思凡只是依然笑著，聳了聳肩，拉開睡袍，將睡袍甩在地上，接著一句話也沒說的就走向他自己的房間。　　倪世迪和斯克皮四目相對，兩人猙獰的表情在聽見思凡的呼喚聲之後都變得柔軟了些，他們低吼了聲，兩人一同走進了思凡的房門，並用力關上大門。　　 -- 到這裡，第一天實習才正式結束。 Plurk:http://www.plurk.com/notsopretty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2.104.97.210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431705336.A.174.html

推

IyaW

05/15 23:58, , 1^F

05/15 23:58, 1^F

推

w800

05/16 00:40, , 2^F

05/16 00:40, 2^F

推

r30178824

05/16 00:44, , 3^F

05/16 00:44, 3^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