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情趣商店實習日誌 05

看板BB-Love作者Prettyboy (小白臉)時間9年前 (2015/05/14 23:46)推噓9(9推 0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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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凡很快就停止了哭泣──這看在國王和維尼眼裡並不是什麼好事，因為這代表之後他們也許必須在家裡應付更多莫名其妙的崩潰狀況，但他們畢竟也沒辦法強迫思凡現在立刻繼續崩潰。思凡退開身子，雙手撐著櫃檯，低下頭吸了吸鼻子，抽了幾張衛生紙將自己的眼睛周圍擦乾，他的雙眼還有些微紅，鼻子也已經哭到紅了些，但眼淚已經止住了。思凡在扔了衛生紙之後，將頭髮向後撥弄了幾下，晃了晃頭，抖了抖身子，轉過身對著站在原地不敢動彈的倪世迪和斯克皮說道：「好的，我很好，剛剛只不過是一點點情緒上的障礙。我很好，老闆。現在有什麼事需要我做的？」　　斯克皮走向前一步，皺起眉頭，猶豫了幾秒後，問道：「你、你確、確定你今天可以 ──」　　思凡伸出右手，手掌攤平，示意斯克皮不要再靠近了，斯克皮立刻像是被冰凍一樣地卡在原地。思凡點了點頭，說道：「我很好，謝謝你的關心，但我是來工作的。」　　「嗯──有客人來了。要不然維尼你先──」　　倪世迪看向後頭的大門，又看了看櫃台，才剛要指派維尼出場，思凡就跨了兩步，對倪世迪說道：「我要工作，我要服務客人，我是來這裡學習的。」　　倪世迪啞口無言地看著思凡的背影，一時之間想不到任何說詞，而維尼站在國王身旁，瞪了國王一眼，傾身低聲對國王說道：「什麼東西叫做我不是那種人？我也可以很輕鬆愉快地進行一般的性生活，我是很正常健康的男性，我有性需求，我也是有過一夜情的。很多的一夜情。」　　「你沒有，你不是那種人。」國王回道：「我們都談過了，思凡就是個有控制狂基因的永恆青少年，他不會處理挫折和情感，所以當有些事情超出他所能理解、控制的範圍，他就會去做愛。他不是那種因為做愛就會想要和對方相守一輩子的人，他到處做愛就是為了不和任何人相守一輩子。」　　維尼吞了吞口水，對國王說道：「你完全沒聽懂我說的話，我剛剛就是在跟你說，我也可以這樣，我也是可以那樣沒有任何壓力、責任的一夜情，多夜情。當然不是說我想和思凡這樣，但如果他需要我確實是──」　　「不，你不可以。」國王搖了搖頭，他的表情在維尼看來就像是幼稚園老師對那吵著要吃糖果的小孩勸戒時的態度。國王說道：「你的陰莖和直腸肛門前列腺直接通往你的心臟，你不是思凡，你沒辦法那樣。」　　維尼開口卻一句話也回不出來，雙唇微開瞪大雙眼看著國王，國王雙手交疊胸前等待維尼迸出什麼反駁的字眼，但此時倪世迪和斯克皮突然走向他們兩個，並將他們拉至員工休息區。維尼和國王兩人皺起眉頭困惑地看著斯克皮和倪世迪──這是他們第一天實習，他們兩人發現開店這麼久了他們好像都還在演什麼三流愛情肥皂劇主題是什麼雄性費洛蒙旺盛的世界末日。　　「聽著，是這樣的──」　　倪世迪才剛開口說話，斯克皮就打斷他的話語，接著說道：「我想你們應該是思凡的好朋友，很好的那種朋友，我有聽到你們似乎是住在一起？所以你們一定認識很久了對吧？」　　國王皺起眉頭，看著倪世迪和斯克皮，說道：「是、是這樣沒錯。」　　「我想──」　　這一次換倪世迪打斷斯克皮的話語，倪世迪說道：「我想知道他喜歡什麼人，喜歡吃什麼，喜歡怎樣約會，進展多快，多慢。我想知道怎樣才能讓他答應和我約會，當然如果可以的話是答應跟我交──」　　「等──等等。」國王打斷倪世迪的話語，晃了晃頭，皺起眉頭，說道：「你們兩個才第一眼看到他，第一眼而已，你們才第一天認識他，你們兩個人就這樣搶著要追他？他、喔天啊，他到底哪裡好成這樣讓一堆人都這樣搶著要？難道這是你們同志圈特有的文化嗎？」　　倪世迪眨了眨雙眼看著國王，驚訝地撐大雙眼，指著他，問道：「你、你不是同志？」　　國王激動地提高音量握緊拳頭，回道：「不、我不是，我當然不是！」　　「所以你跟他不是情侶？」倪世迪指了指國王和維尼，說道：「真的不是？你們不是情侶？砲友？你們只是，只是朋友？」　　維尼嘆了氣，直接了當地回道：「對，我們只是朋友。」　　國王嗆到了幾秒鐘說不出話來，當他喘得過氣之後，他只是點了點頭表示贊同。維尼拍了拍他的背，看著倪世迪和斯克皮，他們兩人的表情都像是幼稚園小孩在搶一個小水槍一樣。維尼搖了搖頭，說道：「你們難道不覺得這樣很怪異嗎？你們兩個應該算是我們的老闆，況且……況且你們可能也已經是我們兩倍年紀了吧？」　　倪世迪和斯克皮相望了幾秒，轉回頭看向維尼，撐大雙眼異口同聲地回道：「什麼？」　　維尼一邊拍著國王的背，一邊指了指他們兩個，說道：「我的意思是你們不是應該已經四十歲了之類的嗎？」　　倪世迪和斯克皮雙手摸上自己的臉頰，上下抹了抹，說道：「什、什麼？」　　「我的意思是──」　　「我們才比你們大六歲！六歲！」倪世迪喊道：「我才比你們大六歲！我的皮膚這麼緊實，也沒有什麼皺紋，我看起來就像你們的哥哥，搞不好還可以當同學，我怎麼會四十歲？你們現在年輕人都以為四十歲還能長這樣嗎？」　　斯克皮站在一旁，捏了捏自己的臉頰，說道：「說句公道話，你剛剛確實說了你們年輕人。」　　倪世迪低吼了聲，維尼和國王嚇得愣了幾秒，倪世迪最後深呼吸了兩回，放低音量，說道：「聽著，我知道你們是他的好朋友，可能是家人，對吧？你們那奇怪的年輕人的新世代家庭模式，我真的是搞不懂你們這些年輕人，但那不重要。那很好，你們是家人，對吧？」　　國王皺起眉頭，有些猶豫地回道：「我、我想是吧。」　　「聽著，我真的很喜歡他，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我非常喜歡他，如果他願意我現在就把所有財產都過戶給他──當然是這個寄生蟲先離開我身上再說。」倪世迪斜眼看了站在一旁的斯克皮，又轉回頭看著國王和維尼，「有時候你就是知道，你看到一個人的時候，你就是知道他就是那個人，你們可能覺得這是在演什麼言情小說，可能覺得這是言情小說才有的劇情而現實生活根本不可能有這種事情，但真的是這樣──你看到他，你覺得就是他了，好像你所有的等待都是為了和他相遇的那一刻。」　　維尼嘆了嘆氣，搖了搖頭，說道：「這、這──老闆，我們是來實習的，我不太確定你這樣跟我們說的用意是什麼。」　　「他的意思是他需要你們的幫忙，因為他是一個根本不懂得怎樣追求人的笨蛋。」斯克皮說道，雙手交疊胸前，走近了一步，對維尼和國王說道：「聽著，我是一個剛從戰場回來的軍人，我生來就是保護這個國家的，我相信你們可以很放心地把你們的家人交給我，畢竟我們必須務實點，他確實很喜歡我，他剛剛承認了他就是想跟我上床。」　　倪世迪對斯克皮低吼了聲，說道：「你給我滾出去你到底今天來這裡做什麼？」　　斯克皮皺起眉頭，問道：「你助理沒告訴你嗎？還是你忘了？你以前也做過啊。實習生來了之後我們這些企業主都得和他們拍照記錄，這是政府的實習計畫。」　　「什、什麼？」倪世迪撐大雙眼，抹了抹臉，指著自己的頭髮，又指了指自己的臉，又指了指自己的身體，最後他把全身都指過一遍，喊道：「我不能這樣拍照，我全身都是濕的，她這妖女知道要拍照還這樣對我！」　　斯克皮說道：「我想你先停止喊她妖女，她可能會考慮對你溫柔一些。」　　「先別說這個，我等等可以去換個衣服──現在的重點是思凡。」　　倪世迪將話題帶回思凡身上，他看著維尼和國王，那迷濛和帶著淡淡哀傷的眼神，讓維尼差點就墜入深淵之中。維尼立刻晃了晃頭，把倪世迪那小狗眼給甩在腦後，說道：「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個適當的問題，我真的不覺得這是個適當的問題。」　　國王雙手搖了搖，撐大雙眼，說道：「我很崇拜你，真的，我在學校的時候就是為了來你這裡實習我才選了這門課程，我不希望讓你有不好的印象但我真的，真的不是同性戀。每一次只要思凡又來跟我說他和男人的事情，我腦中就會自動播放一些別的影片，你知道的，最常出現的就是三、四個女人裸體坐在我身邊摸我的那種影片──所以我真的沒辦法幫助你這些問題，而且我也不覺得這是個我們應該回的問題。」　　「我是真的很喜歡他，我想要認識他，但他不像是一般方式就能夠認識的人，他就像是把自己包在一個什麼膜還是站在玻璃箱裡頭一樣。我想要知道一些什麼，但他一定不會讓我知道，所以我需要他的朋友幫助我，我想要愛他，但我要知道怎麼愛他。」倪世迪看著國王和維尼，突然握住維尼的手，說道：「我真的很想要他。」　　斯克皮站在倪世迪身旁，跟著說道：「我雖然不想這樣說，感覺很沒創意，但我也很想要他。」　　國王倒抽了一口氣，轉頭看向一臉尷尬的維尼，國王想要拉開維尼，不讓維尼繼續卡在這微妙的事件裡頭，他認為維尼有資格，也有權利暫時脫離思凡以及思凡的一大票追求者的漩渦之中，但所有的話語都卡在喉頭。國王不知道要以什麼立場去把維尼拉開，他不太確定自己在這些關係中究竟是要以什麼立場說話──不是他要抱怨，他也跟其他人一樣都很喜歡思凡，思凡是他的家人，這是無庸置疑的，但維尼也是他的家人。他不希望他的家人受傷。可是自從他們認識以來，一切事情都好像是圍繞著思凡在轉，如果用一個很俗套的方式來解釋的話，在他們這個故事裡頭，思凡就是那個總是會被他人拯救、喜愛的主角，其他的人好像就都不太重要了。　　國王拉住維尼的手，維尼轉過頭皺起眉頭看向他，他搖了搖頭，維尼愣了幾秒，卻突然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嘆了氣，抽回自己被倪世迪握住的手並拍了拍國王的肩膀，說道：「我只說這一次，其實我不確定這會有什麼用途，因為他一定會知道這是我們兩個告訴你們的──思凡就像是在森林中喝水的小鹿，只要你一個風吹草動他就會逃跑，你要很小心地接近，但你不能都不接近，他不會自動走向你，他要別人靠近。但他不要你靠太近，也不要你太快靠近。他非常害怕和人親近，他一直都想要一個人生活，但他很害怕一個人，他害怕家裡只有他一個人，但他又害怕和其他人相處，他不知道要怎麼和別人相處。他沒有家人，除了我們之外，他沒有別人了。他害怕太溫馨的節慶，他不喜歡傳統的節日。他非常喜歡童話故事，但如果你問他，他會告訴你這個世界沒有什麼童話故事，沒有白馬王子會來拯救你，沒有什麼真愛之吻，會來打擾你生活的只有帳單和帳單和一些討人厭的鄰居。」　　維尼說著說著用力眨了眨眼睛，深呼吸了幾次，國王攬住他的肩膀，輕靠著他，維尼突然笑了出聲，繼續說道：「我不知道要怎麼告訴你們他是怎樣的人，他喜歡怎樣的人，他要什麼，因為那不是我能干預的事情，也不是你們能干預的事情。如果你們真的喜歡他，你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去追求他，沒有人能夠教你們要怎樣追求他，他太、太好了，他是一個很值得被愛的人。當然他有很多缺點，但他是個很善良的人，他值得被一個願意愛他的人去愛著。」　　倪世迪和斯克皮聽著維尼的話，愣了幾秒鐘之後，分別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們說道：「謝了，真的謝了。」　　說完之後他們兩人就走出了員工休息區，打開門之前還不忘對維尼比了一個讚的手勢 ──當員工休息區只剩下維尼和國王之後，國王嘆了氣，看著一言不發，不斷吸著鼻子的維尼，說道：「你為什麼要跟他們說這些？你為什麼不自己告訴思凡？」　　維尼抹了抹雙眼，搖了搖頭，坐上沙發，苦笑了幾聲，抬起頭看著站在他面前的國王，說道：「我、我沒有，我沒有喜歡他。」　　「我是個好人，你知道嗎？我是個很，很好的人，我是那種會得到好人好事獎的好人，我就是那種從小都被分配到最髒亂的打掃區域，又只有我一個人拿起掃把拖把打掃的那種人──我知道這很蠢，但我就是這種人。我是個好人，我沒有辦法改變這件事情，我就是個，非常好，非常好的人。所以我沒、沒有辦法拒絕別人的要求，你知道嗎？」維尼捧住自己的臉，搖起頭來，再一次抬起頭時卻大笑起來，看著國王，說道：「你知道有時候你逛街，你會看到一些很漂亮的衣服，真的很漂亮，你知道這衣服穿起來一定很好看，你很想要買回家。但你不用試穿也知道，那衣服不適合你，你穿起來不會好看。」　　國王呆愣了幾秒，蹲在維尼面前，笑了起來，說道：「我不知道。」　　維尼呆愣地看著國王，國王露出一個得逞的奸笑，他那明顯的酒窩因為他的笑容而表露無遺，「因為我穿什麼都好看，所以我沒有這種困擾。」　　國王聚精會神地看著維尼，維尼也看著他，相視了幾秒鐘，兩人都大笑了起來，維尼笑到捧腹，而國王的頭靠著維尼的大腿笑到不斷抽搐。他們就這樣笑了好幾分鐘都停不下來，直到高跟鞋的聲音傳來，那幽幽的女助理聲音在他們身後傳來，女助理說道：「你們知道你們是來實習的，是來工作的，是來賣按摩棒的，不是來這邊演什麼狗血肥皂愛情劇吧？」　　國王站了起身，攤開雙臂看著女助理，問道：「我不是同性戀，為什麼所有人都以為我是同性戀！」　　一直以來都沒有表情的女助理挑了挑左邊的眉毛，視線從手機螢幕轉移到國王臉上，說道：「也許是因為你剛剛跪著頭貼在一個男人的胯下吧？　　國王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坐在沙發上的維尼拍了拍國王的肩膀，搖了搖頭，說道：「自從你搬來和兩個男同志一起住之後，就沒有人覺得你是異性戀了。」　　「所以這是為什麼那些女人總是跟我說要我不要勉強嗎？」國王揪住維尼的衣領，撐大雙眼驚訝地問道：「所以這是為什麼他們每次都要我不要把衣櫃關起來嗎？」　　維尼只是無言地大笑了起來，而女助理早已不知不覺消失了，員工休息室只剩下維尼大聲的笑聲，看著維尼那誇張的笑容，國王看著看著也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 -- 這篇的主角真的是思凡沒錯。 Plurk:http://www.plurk.com/notsopretty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2.104.97.210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431618411.A.96D.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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