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玉堂(四十四)

看板BB-Love作者oj113068 (橘子汁)時間9年前 (2015/04/26 16:52)推噓26(26推 0噓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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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隔日有些晚起，昨兒單三外出，跟飛雁門的人一起去辦柳含光那件事，所以他是一人睡在單三處。起來了以後他又獨自洗臉，才要去廚房找飯吃，迎面單三就回來了。「三爺！」他在門口迎住他，單三摟住他的肩膀，在他額角親了一下，「三爺辛苦一夜了，快去睡吧。」他的臉被擁在單三胸前，含糊不清地說。「你來陪我。」說著不由分說地就把他捉回床上，先脫了玉堂的外衣，把玉堂塞進棉被裡，又自己卸下兵器、脫了外衣，再鑽進棉被抱住玉堂閉上眼睛。玉堂乖乖地任他摟著，單三一夜未眠，呼吸很快就轉換為沉眠的節奏，他反正也不是甚麼聞雞起舞的勤奮青年，也就跟著閉上眼睛陪單三睡了。只是他起晚了還沒吃早飯，過了一會就覺得肚子餓了起來，不禁睜眼，看了看單三的臉。他手環著自己的身子，已經睡著了，此刻起身想必驚動他，玉堂想了一想，決定忍耐，再度闔眼想藉睡眠忘掉飢餓的感覺。可惜他雖然有心，肚皮卻不給主人長臉，過了一會就咕嚕嚕響了起來。但即便餓得有些不舒服，玉堂還是沒有動，緊閉眼睛心想快睡就好了。此時卻聽到頭上單三低沉地道：「你沒吃早飯？」聽到他的聲調中帶著明顯的睏倦，玉堂也不知怎麼地就對自己的肚子生起氣來──沒用的東西！居然把單三吵醒了！單三鬆開了手臂，「去吧，吃完了再回來陪我。」「我、我陪三爺睡一會再去。」他說著往他肩窩裡蹭。單三慵懶地一笑，伸出手捏他的臉，「你記得我說過的話，絕不讓你挨餓，記得嗎？快去，記得不要吃太急，噎著了我就找不到人陪睡了。」玉堂被他這一半戲謔一半甜蜜的話說得心頭發熱，又覺他笑得英俊，就低頭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說：「才不會呢！」才爬過單三的身子，去廚房吃早飯了。他自己在廚房吃了早飯，又張羅了一些茶水點心，回到單三房中。脫了外衣後，先鑽進棉被，再鑽進單三懷裡，然後跟著主人一起呼呼大睡。二人這一睡就睡到了近午，玉堂被單三輕聲喚醒。「三爺......」他用力眨了眨眼睛，慢慢醒了過來。單三親了他一口，「我真不好，不該叫你陪的，你現在睡了，恐怕晚上就睡不著了。只是你陪著我比較好睡。」「那晚上我們來親熱嘛~」他立刻抱住他，在他胸口撒嬌道。單三先一怔，面色微紅，卻也甜蜜地一笑，「小色狼，昨兒才有過，今天又想了？」說著摸摸他的頭髮，又親親他的額頭。「太頻繁對身體不好，何況我晚上還是要去辦事的。」「要辦到甚麼時候啊~」玉堂抬起頭用抱怨的語調道。「你乖，慕希的師兄弟都在全力追查，他正養傷，我得幫他的忙啊，何況那些人又跟我的仇人勾結。」「唔......」「起來吧。」他說，就鬆開手，掀開棉被翻身下床。玉堂跟著爬起來，立刻熱切地過去伺候他擦臉更衣，最後更在他腰際打了一個漂亮地掛劍結，單三自己取了劍掛上了。「三爺今天要幹甚麼？」伺候完了他問道。「我要去探望慕希。」他摸摸他的頭，「去嗎？」玉堂哪有不肯的？笑道：「三爺是主子，吩咐下來，小人哪裡能不從呢。」單三對他的賣乖只是一笑，手指敲了敲他的額頭，「走吧。」 § 單三與玉堂進去時，潤德小聲道：「老爺睡了，清爺在裏頭陪著呢。」玉堂抬頭描了單三一眼，他只是揚揚眉毛，不很驚訝的樣子，就自己小聲問潤德道：「陸爺肯見蘭大哥啦？」潤德點點頭，「昨兒下午，老爺忽然問起清爺是不是還在外面等，如果是就請他進來，那時清爺被賀少俠請走啦，不過晚飯前回來，也進來請安了。還有先前那件事，本來說今兒一早就要去飛雁門找楚大爺發派的，只是臨去又先來見老爺，就陪到現在了。」「知道了，我進去看看。」單三說著就自己進去了，玉堂立刻跟了過去。單三輕輕掀開門帘，裏頭陸慕希果然正在睡，蘭清倒不在床邊，轉頭一看，他坐在床對面那個靠窗的坐塌上，手上握著一卷書，卻在座枕上托著臉睡著了。單三不想驚醒二人，往後面對玉堂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就躡著腳步進去，在陸慕希床邊看了一會，玉堂正想著主子幹嘛不跟平常一樣坐在床沿，不覺看了床沿一眼，見邊上有一處皺起，又回頭看看睡著的蘭清，心想蘭清倒在那邊坐了許久的樣子，定是陸慕希睡後好一會才去那坐塌上看書打發時間的。單三不坐，是因為怕吵醒陸慕希，他打算看看就走，只是才回頭，坐塌上蘭清已然醒了。「......三爺。」他放下了書，起身打招呼，聲調中有一種奇異的平靜，又把視線緩緩移向玉堂，看玉堂從主子背後伸著脖子看自己，又微微一笑，像叫玉堂放心。單三轉頭看了看陸慕希的睡顏，走遠了幾步，小聲道：「你陪著他一會，只是不吃午飯會傷胃，遲一些也要叫他起來。」「是。」蘭清點點頭。單三離開了陸慕希的寢房，回頭對跟在身後的玉堂道：「我還不餓，飯前想去飛雁門看看，你在這裡陪蘭清吧，他一人無聊，一會一起去吃飯。」玉堂吃了一驚，睜大眼睛看著單三，前晚他還對蘭清這樣吃味呢，怎麼今天就這樣大方起來。單三看他訝異，只是一笑，摸摸他的頭說：「不要給慕希添麻煩，嗯？我看你跟令遙處得不錯，要是悶，就去找他玩兒吧。」他乖乖點頭，單三很是滿意他的乖巧模樣，也就出去了。他走在路上，心中想到玉堂訝異的表情，猜想自己走後他要如何去跟蘭清說話撒嬌。玉堂盡管知道昨日之事有一半是因為單三吃味，但卻未知蘭清對自己的感情，又怎知道那場切磋是如何消磨了蘭清的意志？他雖不驕矜，卻向來高傲，活到這麼大唯獨陸慕希能叫他低頭，單三雖是陸慕希的結義兄弟，蘭清卻並不覺得自己哪裡遜於他，但昨天單三在眾人面前那樣將他逼得幾近落敗又從容退讓，實在叫他抬不起頭來──習武一輩子的人，那勝負豈是表面勝負而已？更何況玉堂為了安撫單三的醋意，對蘭清看都不看一眼，此番作為自然也使蘭清追求玉堂的意志大受動搖。而在那之後，陸慕希卻一改日前的冷淡，把他叫進房中說話。要知蘭清也就只服陸慕希一人了，那連日的冷淡也不知把他愁成甚麼樣子，蘭清驟遇挫折，不想面對那也是情理中事，陸慕希甚或還好言安慰了蘭清。單三看了蘭清方才的態度，推想一番就知道，他此刻是把心思放在陸慕希身上，所以對昨日的事至少表面上已經平靜，就算仍對玉堂有意，應該也不會像之前那樣花心思追求他了。單三原也不是甚麼醋罈子，若蘭清不要過分，多個人去照顧玉堂，他還可以容忍。況且蘭清那個心如止水的表情，在單三眼中不完全算是好的徵兆，單三是可以容忍蘭清繼續對玉堂保有感情，但他要是太看不開，落在陸慕希眼中，只怕也是一種折磨。想到好兄弟的多年單戀，單三心中又有點生氣。鐵雁大俠敢丟下掌門的擔子四處去雲遊，只叫徒弟代行職務，就是看中了陸慕希果斷敢為，單三從前跟陸慕希一同旅遊時，也覺得他膽大心細，這幾年他同楚楊二人帶著飛雁門、獨自管著家裡的產業，千頭萬緒，不都靠他的決斷麼？只是這樣一個人，就只在一件事情上猶豫不決，一來二去，拖過了時機，他竟然不敢跟蘭清表白，就這樣過了十幾年了。思及此處，單三又自己嘆口氣。『我也是太過遷怒，慕希從未表白，我生蘭清的氣做甚麼 ......只是蘭清也實在缺心眼，慕希雖然護短，那裏曾像對他一樣地對別人？他又執拗，三番兩次叫他不要老念著恩情，不是流淚就是下跪，把慕希折磨成甚麼樣子......。衡修也不幫他主子一把，把話說破了不就結了。』他心裡替兄弟氣悶，連衡修都有點惱上了，但思及此，又憶起衡修日前說起，柳含光闖入陸府的隔天早上，他看見賀令遙從蘭清房中出來，不是早上去請安，就是前晚睡在那了，看起來後者的可能性還大些。『他跟令遙，也太要好......再近一些就要及上對玉堂了。』賀令遙拜師前就讓蘭清指點了幾天照月劍法，那個時候單三就覺出賀令遙對蘭清已生崇拜，而蘭清的性子又親切大方，二人相處起來自然十分親近，只怕提起對方也是滿口好話，拜師以後，蘭清就算賀令遙的長輩了，賀令遙對蘭清又增加了一分尊敬、兩分撒嬌，這中間只要有一半傳入陸慕希耳中......『蘭清視他為主人恩人，總是拿對主子的態度對他，他跟令遙這分親厚，十多年來也未得過十分之一。慕希比較起來，不知道要怎麼想呢。何況令遙現在把心思放在言逍身上，哪一天把目光轉向他的年輕師父就難收拾了。』想到此處，又暗暗嘆口氣。 § 單三走後，玉堂跑去廚房張羅點心茶水，才又回到陸慕希房中。蘭清正看著手裡那卷書，見他進來，有些訝異，放下書卷輕聲道：「你沒跟三爺出去麼？」「三爺說我去也無聊，叫我回來陪。」玉堂把手上的東西擱在座枕上，遲疑了一下，「蘭大哥......」單三雖覺玉堂單純，但玉堂卻不似他所想的那樣天真，哪有被人打敗還開心的？何況單三是有意落蘭清的臉。昨天比試後，他雖然沒跟蘭清說一句話，可蘭清的沮喪他是看在眼裡的。只是一時間也拿不準要怎麼安慰他，自己是單三的人，只怕笨嘴拙舌起來，蘭清以為他是跟單三聽來的，還要感到奚落，或者傷了他的自尊就不好了。但蘭清看他緊張，只是微微一笑，「這裡也是無聊，你看，我不正看書打發時間麼？」他的微笑平靜自然，與平常無異，玉堂才過去坐在他旁邊，「蘭大哥看甚麼書呢？」他把書卷的封面翻給他看，只是玉堂不大識字，支吾一陣：「七夾.....五甚麼？後面那是羊嗎？」蘭清笑著給他念道：「《七俠五義》。」《七俠五義》是說書人常講的，玉堂也聽過很多遍，嘻嘻笑道：「蘭大哥這樣的大俠，看這種武俠小說有趣兒嗎？是不是覺得好誇大的。」「《七俠五義》還好，更誇大的有著呢。」玉堂擠過去，伸了伸脖子，「蘭大哥看到哪裡了？」蘭清心道他又不識幾個字，不過找個由頭黏過來撒嬌，他對玉堂的追求之意雖已消磨，看他這樣，也還是憐愛，就伸手輕輕給他順了耳邊的頭髮，說：「你記得裏頭有一個人物跟你同名麼？叫做白玉堂。我看到他計盜三寶的地方了。」「我記得他，不過我可不是小老鼠！」他挨著他的肩膀笑道。蘭清知道玉堂是想逗他多說幾句話，但陸慕希在睡，蘭清不願意吵醒他，所以只是一笑，又把書翻回了原本的地方繼續看下去了。玉堂跟著他看了幾頁，只是他實在識字有限，想要蘭清念給他聽，又想到蘭清必是怕吵醒主子，只好順著書頁隨便亂看，一邊伸手去拿點心。過了一刻鐘，陸慕希就醒來了。他不出聲，只是瞇著眼睛，看蘭清坐在塌椅上看書，玉堂挨著他的肩膀，雖然也在看他手裡的書卷，只是眼皮沉重，已經快要打起瞌睡來的樣子。看了一會，他才輕輕道：「玉堂怎麼在這？」二人抬頭，「陸爺醒了。」蘭清放下了書卷，起身就去床邊，幫著他起身，又去取了濕的縑巾來，讓陸慕希擦臉。玉堂跟著過去，把擦了臉的毛巾用臉盆裡的水洗淨，掛在一旁，才回到床邊，乖乖站著。「陸爺要不要用飯了？」蘭清問道。「嗯。」陸慕希點了點頭，蘭清就起身去讓人傳餐。陸慕希讓玉堂也坐了，三個人一起吃了飯。飯後陸慕希支蘭清出去，叫他去蒼鷹派在城中的線人處問問近來怎麼樣，蘭清有些猶豫，從前這些陸慕希都是叫衡修的，難得支使他一次，只是他此刻不大願意離開陸慕希這裡。陸慕希看他如此，只是微笑道：「敏知和潤德都在，玉堂也在這裡陪我，你去吧，衡修此刻該在易良那裏，我身邊也就你可以囑託了。」這話就說到蘭清心上了，他行了一個禮，「那麼陸爺好好休息，我再回來稟告。」他離去後，陸慕希才轉向玉堂。玉堂看他轉過來，道：「陸爺今天身子怎麼樣？」陸慕希和顏悅色地道：「我很好，正在恢復呢。守明今天怎麼把你留在這裡？」「三爺說他想先去飛雁門，叫我留在府裡吃飯，一邊陪蘭大哥。」玉堂如實回答。陸慕希看著他的小臉，緩緩道：「你昨天也陪守明去飛雁門了？今天倒叫你留下。」「三爺大概看我去也是無聊吧。」「我這裡也不有趣，你去飛雁門不都在外頭看我門中師弟練拳腳麼？」玉堂嘿嘿笑了兩聲，「是啊，外頭大哥練武可好看了~」他停了一停，「對啦，陸爺可聽說昨天三爺跟蘭大哥過招了麼？」陸慕希聽了，心道蘭清昨天異常的行止必與此事有關，只是面上不露聲色，淡淡道：「有這種事？我還不曉得呢。你幫我泡壺茶來吧，再接著說。」玉堂依言去外頭，讓潤德和敏知泡了熱茶，捧了進來，放在床邊的几子上，又倒了一杯熱茶雙手奉上。陸慕希接過來喝了一口，把茶盞端在腿上，才道：「守明跟蘭清為什麼忽然要切磋？誰提的頭？」玉堂道：「是三爺忽然提起......」說到此就露出笑容，甜甜道：「小的跟三爺說過想看他跟人過招，玩笑的話，被三爺記住了。」「喔，這樣，」他心裡頭琢磨著，面上卻只是微笑，「看你這樣子，是守明勝了吧？」「是啊......」說完又歪著頭，「也不全是啦，打到一半，三爺自己退開了.....」他瞄了陸慕希一眼，「陸爺，這樣算三爺贏了麼？也可以算是半平吧？那個叫甚麼......知難而退？」陸慕希心中一沉，已經把事情的始末猜了個七七八八。單三不但打敗了蘭清，還在眾人面前做出禮讓他的樣子，在玉堂眼中那是風度，但在武林中人，比武落在下風時被禮讓，往往比最後被打敗還要感到不甘與恥辱。可那又不比真的落敗，可以痛快的表現出落敗者的失望和挫折。所以蘭清雖然忍不住對自己說出許多喪氣之語，對切磋之事卻提也不提......難怪昨日他要那樣消沉。他暗暗嘆口氣，『蘭清在武事上從未吃過這樣的虧，守明實在是......』又看了看玉堂，微笑著用試探的語調道：「守明找蘭清切磋，只怕也是拈酸吧？」玉堂不好意思地笑了兩聲，「陸爺也知道......蘭大哥平常疼我，我多說他兩句好話，三爺就不高興了。」『看他這模樣，想必也不曉得蘭清對他有意，』陸慕希面上仍然維持著表情，只是心中暗忖。『也是，看他方才對蘭清那樣親近撒嬌，要是知道蘭清的意思，自然知道不該去撥撩。』「所以你前頭跟守明說了蘭清的好話，守明吃味起來，就跟蘭清說要切磋？」他又微笑著問。「也不算是甚麼好話，只是覺得三爺說話太過，幫蘭大哥分辯兩句罷了，」玉堂嘟起嘴道，「蘭大哥當時是要找楚大爺的，說是賀少俠想去追查那柳含光的事，蘭大哥想一起去，只是三爺也不知道哪裡不對了，居然叫蘭大哥不要沾飛雁門的事，說惹人閒話。」他說到此處，見陸慕希表情不變，又繼續往下道：「蘭大哥不是陸爺您身邊的人麼？陸爺的事就是蘭大哥的事，怎麼會惹人閒話呢？何況蘭大哥也是小心賀少俠的安危啊。」陸慕希淺笑道：「他是說得太過些。只是你也大膽，別人面前跟守明頂嘴，他不在意臉面，卻更要拈酸了。」「我哪是頂嘴，只是跟三爺講講道理。」他嘟著嘴申辯。二人就昨日的事說談一會，陸慕希想問的話也問完了，就對玉堂道：「我睡一會，你出去玩兒吧。」玉堂道：「可是三爺叫我留在這裡呢......一會兒蘭大哥回來做個伴，也就不悶了。」陸慕希想了想，此際事多，讓玉堂獨自行動也是不好，點了點頭，「好吧。」玉堂就起身要扶他躺下，陸慕希卻抬手止住他，「我自己來。你去坐吧。」玉堂看他行動還算如常，自己躺下閉上了眼睛，他才起身離開床邊，又去坐在床對面那個坐塌上，雖然看不懂書，也隨便翻翻。過了一會溫若寒進來，也沒叫醒陸慕希，只是看看他的臉色，玉堂輕輕過去，說：「溫公子，陸爺不用喝藥嗎？」「陸前輩用了薛伯伯的珠子，所以減了藥。」溫若寒說，「我只是例行來看看。」玉堂點了點頭，把溫若寒送出去了，又去塌上翻書消磨了一會，實在無聊，就跑去外間跟潤德敏知二人說話。那二人平常話是挺多，只是今日也不知是不是受了主子訓斥，收斂不少。待蘭清回來，只見玉堂也在內間的坐塌的枕上趴著睡著了。他看看陸慕希也在睡，不急著回稟，在隔著坐枕的另一側坐下，一邊看著書，一邊搔小貓一樣輕輕摸著玉堂的頭髮。單三的大方他看在眼裡，是極其自信，不論自己怎樣對玉堂，玉堂也不會移情別戀。有了昨天的事，蘭清也覺單三的自信其來有自。玉堂跟著單三好好的，過了一夜他也想明白了，自己追求他還是為著自己，未見得玉堂跟著自己會過得比較好，何況感情事上，誰不希望從一而終、無波無折？他倆這輩子要是能到白頭，不是對玉堂最好的一件事嗎？『我疼他反正是自己的事，只要三爺好好對玉堂......只要玉堂開心，我忍受一些，也不算甚麼。三爺日後若敢對不起他......』他把視線從書上移到身邊沉睡的人的臉上，看了一會，才收回了手，又留戀地看了一會，才轉回視線。晚些單三從飛雁門回來，見玉堂在睡，蘭清在一旁靜靜看書，只是一笑，心道：『小睡蟲，今兒早上才陪我睡那樣晚，現在又睡了。』蘭清見他來，起身打招呼：「三爺。」單三瞄了陸慕希一眼，「你出來吧，我有話跟你說。」蘭清點了點頭，放下書就跟他出去了。二人走出陸慕希起居處，在前庭院落，單三背對著他，就嘆了一口氣，「你今天倒是沒事的樣子。」蘭清道：「輸了就是輸了，三爺覺得我該是怎麼樣子？」單三回頭看他一眼，暗忖：『莫非他這一潭死水的樣子不是哀莫大於心死？只是認了輸，所以老實了？修養倒好。』又嘆口氣，「你不曉得我做這一件事，慕希知道以後必要怪我。」「技不如人，我去陸爺面前認了就是了，陸爺雖然疼我，卻不會因此怪三爺的。」「你知道我為何挑起事端，慕希焉能不知道？」單三笑了一聲。「他會怪我沒有肚量。」蘭清沉默一會，「三爺若是沒有肚量，今日也不會把玉堂留下。」話說到這份上，也提了玉堂的名兒，單三就不跟他高來高去，轉過身道：「你以為我昨天為什麼非要這樣做？我知道你對玉堂好，玉堂也喜歡你，他身邊沒有親人，遇到對他好的就要撒嬌一些，這也無可厚非。」他停了停，面容嚴肅起來，「只是他不懂分際，你卻不是......若有甚麼逾越的地方，不就是你的錯嗎？」蘭清直視著他，「我討他歡心，也並沒有做甚麼逾越的事。」單三道：「眼下沒有，指不定以後，我總要做一點防範。還有，玉珮的事碰到了我的界線，你盡管疼他，帶他去逛街買零嘴，這都隨你，只是那種帶著暗示的東西，不准再送了，你送一次我就要一次，且看玉堂會不會通通都送給了我。」蘭清嘆了口氣，「這我已經知道了，也不用三爺再提。莫非三爺還要我做甚麼明志麼？」「很好，」單三滿意地點點頭，「感情之事難辦的很，我不會強要你做甚麼死心明志之舉，你替我照顧玉堂，我倒放心。」他最後的話讓蘭清睜大眼，十分吃驚。今日之事他曉得單三有度量，只是他不知道單三居然可以這樣大方。「但我還有一句話要勸你。」單三又道。「三爺請說。」單三吐了口氣，「你不要光顧著看眼前可愛的小花，卻不回頭看看總幫你遮風擋雨的大樹。」蘭清一愣，對這比喻不覺有些好笑起來，「三爺說甚麼，不妨跟我明示吧？」單三瞪他一眼，「罷了。」說完就轉身走回房去了。蘭清一通莫名其妙，站了一會才跟了進去。單三在陸慕希床邊坐下，看著他睡顏心想：『他真是你的一個劫，你當年好好地為什麼要去追那把劍的來歷呢？』下午 02:06 2015/4/26 跟大家分享一下房間平面圖XD 陸府單三房 http://imgur.com/Tz0SKDh,aBfrXWy,L98qNS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