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九百生滅、拾貳　出界

看板BB-Love作者ZENFOX (饞狐)時間9年前 (2015/03/30 01:46)推噓9(9推 0噓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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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間高級會員制的餐廳，在這裡進出的客人都能保有一定程度的隱私，每間包廂都像是一座小跨院，而且其間又隔著人工造景的竹林、樹木，光看這典雅的內部裝潢很難想像它就在市區規模最大的百貨公司裡。　　韋羿瑄以前也常來這百貨公司看電影，卻從不曉得裡頭還有這種地方，可能他不常逛街，又或者一些樓層是他永遠不會仔細去逛的。約他的人是明兆軍，起初約的地點是在地下停車場某個樓梯出入口，他等了幾分鐘，外頭駛來一輛全白的跑車，車窗往下降，車主就是明兆軍。明兆軍喊他上車，然後往樓上開，到了一個有警衛站守的地方，警衛一看明兆軍出示的卡片就把圍起來的通道打開，停在一般客人不會去的地方，那裡的車都是百萬起跳。　　一次又一次的衝擊讓韋羿瑄覺得這社會永遠都存在階級，雖然他覺得過自己普通老百姓的日子也很好。剛才上車時基於禮貌，韋羿瑄坐在副駕駛座，下車以後明兆軍已經還站在車尾朝他使眼色，問他說：「這車不錯吧？」　　韋羿瑄看膩了這傢伙炫耀的樣子，隨便敷衍應了聲，又聽明兆軍快要滔滔不絕的聊車，乾脆打斷他說：「其實我不懂車。你說再多也沒用。」　　明兆軍這才收起車子的話題帶他去到高級餐廳裡，餐廳門面是木造雕花的圓拱門，服務生穿著訂製的漢服，有專人帶路，路旁還有流水、綠地。韋羿瑄感到新奇，看個不停，他覺得自己就是劉姥姥進大觀園，心想這種地方要運多少土來種這些花草，定期得請園藝師來維護吧？打造這種餐廳的人一定是錢多到不曉得該怎麼花了 …… 　　回過神時，韋羿瑄的外套、背包都由服務生幫忙掛好，偌大的包廂就只有他們兩個，不過周圍木質格窗是虛掩的，也能透過鏤空的部分欣賞外頭的景色，但外面卻不容易窺探到房裡的情形，既通風又明亮的環境。　　「這裡吃一頓飯要花多少錢？」韋羿瑄猛然想起這問題，老實告訴對方說：「我有定存跟分配每個月的花用，快月底了，我的扣打是一千五。這餐我頂多花… …一千。咦、不對，我在網路訂了東西，那還得扣掉五百。喂，這邊低消多少？我──」　　「我請客啦。」明兆軍黑著臉，什麼氣氛全讓韋羿瑄務實的個性破壞光了。　　韋羿瑄立刻點頭說：「雖然讓人請這麼貴的一餐不好意思，不過既然是你約的、你自願的，那我先謝了。那個，服務生菜單可以拿來啦。」他就是標準的有便宜就佔，雖然不會主動貪小便宜，但是這種送上門來的他是來者不拒。　　明兆軍也拿了菜單，看到韋羿瑄研究菜單的表情都在發亮的樣子，心情又好了很多。那天他請胡姐去跟韋羿瑄要名片，其實心裡有點緊張，分開的這些日子他偶爾會想起這個人，然後告訴自己不能回頭，他既然放棄了，就得棄捨得有價值，必須在這領域闖出成績。　　儘管他知道韋羿瑄住哪裡，但也只是將所有聯絡方式都埋在心底，而對方也像一陣煙消散在他生命裡，淡卻。沒想到再相遇時，他的韋韋成了別人的助理，一個鬧了合約糾紛、貌似正要走下坡的明星的助理。　　他看到韋韋在Luke身邊繞來繞去，把人照顧得無微不至，還弄了養喉潤肺的茶，時刻留意Luke的門面，注意力都是Luke，他吃醋妒嫉了。明明分手那麼久，當初自己心情也還算平靜，可是那天他卻無法忍受，好像曾經屬於自己的人和關懷都成了別人的。　　這時韋羿瑄點好菜，和服務生一同在等明兆軍，明兆軍就點了一份和韋羿瑄相同的套餐，等服務生一走，明兆軍就用閒聊的語氣說：「過這麼久，你手機號碼都沒變，是不是在等我打給你？」　　韋羿瑄冷淡睨了眼說：「我是懶得換。少自戀了。」　　「與其當過氣藝人的跟班，不如來跟我。只要我跟胡姐講一聲，你隨時可以過來。薪水方面完全也能比照辦理，甚至能更好。」　　「我像是這麼見利忘義？做人厚道一點，這個我就當沒聽到。你約我出來該不會就是為了挖牆角吧？雖然不知道你要講什麼，但是以後還是可能會遇到，所以我想趁現在跟你把話講清楚，講完以後也不太可能再跟你單獨約出來了。我們過去的關係，掀出來對我們也沒好處，尤其對你的事業會有影響。何況都是往事了，我不想再提那些，你也不要老拿以前的事來講。現在我們是沒關係的陌生人。」　　「韋韋……」　　韋羿瑄喝了口水，一手往前擺，示意他先別打斷，接著又講：「我之前覺得只有工作是不會背叛人的。但是後來我還是丟了工作，這年頭工作難找，但是碰巧阿天他說他需要幫忙，有個缺，我就去填上了。說起來我跟他認識也是多虧我姐，我覺得他是個好老闆，我跟他也是朋友，其他的事我還沒想明白，可是不管是什麼狀態，我的事情都沒義務跟你交代。我話說得很直接，但你知道我沒有惡意，這是為了將來好。反正總歸一句話，我目前的飯碗捧得好好的，也合胃口，你就不必操心了。就算他不需要我，我也不會去當你的助理。出了這個圈子，絕對老死不相往來，我這個人其實挺念舊，但是、就當我自戀好了，我是不會吃回頭草的。」　　韋羿瑄說到後來，自己的臉都紅了。他自認是長得不差，可是對面就坐著一個妖孽，要他講這樣的話也是有點恥力，但他還是想趁這機會把腦子裡能想到的可能都先交代清楚，因為他最討厭拖泥帶水的處理感情。　　明兆軍聽完沒什麼反應，只是望著韋羿瑄幾秒，視線落到桌面，過了許久，他們的點餐都送齊了，室裡恢復無話安靜的狀態，他又抬眸看向對面的男人，捕捉到其臉上一點緊張不安的情緒，然後微笑道：「其實我跟你姐偶爾還會因為工作的關係碰面，她說你好像空窗很久。我聽了很高興，在我之前你不是沒交過男朋友，可是在我之後你就沒有再談戀愛了。」　　韋羿瑄翻了一個白眼，拆了濕紙巾，他決定先吃東西，對方再胡言亂語也只能趁這頓飯的機會了。　　「雖然那時候我跟你說，我跟一個助導差點就做了，可是後來我們就沒再聯絡，那個人也不在這圈子了。後來我也沒有再跟誰有身心上的發展，因為必須專注在工作上。當然，偶爾會匿名在網路搞曖昧當做排遣，其實也算是很不可思議。我不是靠潛規則爬到今天的地位，我也有實力，跟梁天祿那個靠臉的傢伙不一樣。」　　聽到這裡韋羿瑄忍不住反駁：「反了吧。起碼他也不全是靠臉，而且說到臉……」他瞪著明兆軍的臉有些恍惚，明兆軍這類型跟梁天祿那種沉穩內歛的氣質不同，俊美又特別妖冶，相當搶眼的一個人，這兩人是極端不同的類型。　　當初韋羿瑄也是被這張搶眼的臉吸引注意，可是說到底，美豔的花招來的狂蜂浪蝶多，可不是韋羿瑄一個人能擋得了的。有些桃花後來甚至氾濫了，韋羿瑄還曾蠢到安慰那些為了明兆軍失戀的人，結果那些人不分男女反而喜歡上他。　　他們交往是場災難，像瘟疫一樣一波又一波，韋羿瑄常常收拾善後，然後換來明兆軍一句風涼話，像是：「不關你的事，幹嘛管他們？」　　其實明兆軍講得也沒錯，真的不關韋羿瑄的事，但韋羿瑄骨子裡就是有點爛好人，有人找他哭訴他也很難丟著不理。現在當然好多了，畢竟過了這麼久，他是有所成長。　　「我長得比他好看。」明兆軍接他的話講：「說到臉，我比他好看，對不對？」　　「你們不同類型，沒有比較的意義。」韋羿瑄真怕對面那傢伙出怪招，再度將注意力放在食物上。　　「Luke不可能喜歡男人。他以前也跟女星曖昧過，雖然我聽到的是女星想倒追他，但他也沒明確拒絕。聽你姐說你們住一起，就是因為對你沒有那些想法才有辦法同住吧。他跟過去的我一樣，遲早習慣你的照顧跟伺候，差別在他有付你薪水。我看得出你對他有好感，但你死心吧。我們重新開始有什麼不好？我現在很乖。以後我會對你更好。」　　「呵。」韋羿瑄輕笑了聲，把嘴裡的東西嚥下，再喝了口湯，對方在等他回應，他說：「原來你跟我一樣啊。都只是不甘心而已。」　　韋羿瑄放輕語調提醒他說：「你快點吃啦。東西要涼掉了。」　　「韋韋。我說的你聽進去了嗎？」　　「嗯。」　　「那你……」　　「我要講的都講過了。你要講的也講完了。吃吧，吃完我得回去晾衣服，早上洗了衣服還沒晾。今天晚上要拍夜戲，阿天在睡覺，我得在他醒來之前準備好。你也早點回去睡一下吧。」他稍微釋懷了。跟這個人沒什麼好說的了，他或阿軍都沒變太多，本質或習性都差不多。其實他就是受不了阿軍那副過份自信的樣子，自信到把全部的事都交代清楚，包括偷吃、外遇或一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明兆軍這人就像個孩子，會對最熟的人撒嬌，把好的壞的都攤開來講，脾氣一上來也不給人留餘地，所以當然不會設想到韋羿瑄聽到他坦言自己偷吃後是什麼心情。　　那天明兆軍在被質問後，只是頓了下就用平常的語氣回答：「嗯。差點做了。但最後只有用手互打，我們兩個都是一號，妥協不了。」　　回憶一下子都纏上來，在韋羿瑄以為自己很平靜的時候，但他強壓下情緒，眼眶有些發熱，他想起對面的男人曾經嫌自己沒有一開始交往那麼浪漫有趣，其實他可以浪漫有趣，但前提是他沒發現明兆軍那些偷吃的小動作。像是洗澡完偶然瞥見情人一臉期待在回一長串訊息，那氣氛是曖昧而不是對普通朋友的態度，而且不只一回，每次想做的時候好像都得等阿軍的臉色好一點。　　他才大阿軍一歲半，原本對年紀小的人也不感興趣啊。然後他就不由得想起明兆軍說過，自己喜歡的東西，熱情都維持不過一、兩年，他開始感受到阿軍對他的喜歡是不是也撐不過兩年。　　「謝謝你約我出來吃飯。」餐後，韋羿瑄在餐廳外跟明兆軍道別，不打算再搭這人的車離開。明兆軍被謝得一頭霧水，韋羿瑄說：「多虧這頓飯我想起很多往事。我們都沒變，所以不須要再試一遍。我先走了，再見。」　　明兆軍伸手卻撈空，他追了過去，拉住韋羿瑄的手肘，後者平靜看著他，他無由緊張起來，吞了口唾液說：「我要是不小心說漏嘴，讓Luke知道你的性向……」他知道這話是禁忌，卑鄙無恥，可能會被韋韋討厭一輩子，但他這一刻無法接受徹底失去這個人，就算韋韋再也不屬於他，他也不想讓給別人。　　韋羿瑄有些詫異，然後挑眉笑得有點發狠，他道：「好啊，去講啊。」其實他之前也爆料阿明的性向，現在這是現世報？　　明兆軍意味不明輕哼了聲，鬆開手調頭就走了。韋羿瑄撂完話才慢慢覺得糟糕，一路上都在思考出櫃用語，因為他寧可自己坦白也不想讓別人把他從櫃裡拖出來。＊　＊　＊　　為了晚上的工作，韋羿瑄一回住處就設定鬧鐘，決定利用下午小睡一下。手機鬧鈴一響他就醒了，周圍都是一片漆黑，大概是梁天祿還在睡，入夜後沒人開燈的緣故。他伸手往床頭摸索手機，卻只摸到一灘黏膩的東西，當下一陣噁心，他嚇到想趕緊開燈，所以下了床往房間大燈的開關方向走，手還在牆上摸了一會兒才找到。燈一亮，他就看到牆上都是自己剛才摸出來的手印，而那印子是鮮紅的，目光再追回床邊，床頭櫃那一灘都是血跡，嚇得他趕緊檢查自己身上有沒有傷口。　　他沒受傷，沒事，但這血是哪裡來的？他感覺指尖異樣，在他的指甲縫裡還嵌了不知道是誰的血肉，他想起梁天祿，倉皇的跑到這層樓另一間房敲門。門沒鎖，他開門跑進去就滑倒，因為地上都是血泊，更駭人的是他看到自己跪坐在床上抓著一隻斷臂在啃咬。　　床上那個是韋羿瑄，那他是誰？他往房間鏡子一看，鏡裡的自己不是人，而是個渾身佈滿眼睛的青皮怪物，人形卻非人。他嚇壞了，但仍過去阻止那個韋羿瑄吃手臂，一走近床邊就看到床上的人被抓爛了，一張臉血肉模糊，斷臂殘肢，肚破腸流，而他直覺這個屍體是梁天祿。前生是泰吃掉逢，現世難道要反過來重演嗎？這個念頭讓他感到悲哀，他哇的放聲大哭。　　「嘿、抓住。」在哭聲裡冒出一個孩子的聲音，他抹掉眼淚想看清楚是誰，周圍的景色已經變了，他們彷彿置身在一座大公園裡，很多植物，還有池塘跟橋，也有蝴蝶和蜜蜂、蟲鳴鳥囀。在他面前是個紫色頭髮的孩子，他直覺這孩子的頭髮染得很平均，甚至連眉毛也染紫了，可是一般人會連眉毛都染？　　這小孩看起來十歲出頭，穿著不知哪朝的古代服飾，身上很多銀飾，韋羿瑄只認出孩子胸前掛的那個是長生鎖，其他一概不知，就連這小孩的性別都分辨不出來。小孩往前一步，樣子就長大一點，等走了十幾步來到他面前時，已經是個少年或少女的模樣。　　姑且當成少年吧。少年說：「我幫你抓到一個魔神。吃吧。」他把掌心攤開，掌心上的是團棉花糖，白白胖胖還有粉藍色條紋的棉花糖。　　「這是棉花糖。」　　「是魔神。吃吧。對你好的。」　　「……」　　少年見他遲疑，了然點頭說：「噢，我曉得了。不能吃陌生人給的東西。家教真好。那我自介一下，我有很多名字跟稱號，你就叫我月牘，我是混沌之中的古神。負責孕夢，交易夢境的。還有一個伙伴，他是斬夢的，不過今天用不到他。」　　「孕夢？」他覺得夢裡連自己聲音都怪。沙啞粗沉的。　　「對。用你們的話講就是孵夢，一種藉由夢來影響現實的方法。只是使用的系統不一樣，你可以想像一下，把咒語想成程式，是可以編寫進化的，那麼很多玄學方術也是這樣。修煉就是一種更新軟體、保養硬體的、呃，應該這樣比喻你能懂吧？」　　韋羿瑄似笑非笑的點頭，他覺得這個似曾相識的傢伙蠻好笑的，很努力要跟他解釋什麼。既然是夢，那他認真幹嘛？不過他還是覺得奇妙，他問：「這是我的夢嗎？」　　自稱月牘的傢伙想了下回答：「是，也不盡然是。夢和現實間的混沌地帶是我所管轄，那是一般生靈夢遊地帶，可是真正內心深處我是窺探不到也無法窺探的。你的意識被魔神誘拐到夢境邊緣，差點就讓魔神吃了。而我、忍不住就多管閒事了。」　　韋羿瑄點頭向其致謝，還披著怪物的模樣，怎樣都彆扭，他問：「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也是夢裡？」　　月牘扯開嘴開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點頭說：「正是。你不記得是自然的，一般人很少會特地記得夢境。前陣子你才來買過夢啊。」　　「前陣子？」　　月牘拍額，重新解釋說：「是這樣的，對我來說是前陣子的事。但是對你來講應該是遙遠的事，甚至是遠古的事。不同世界的時空流動規則不一樣。這我解釋不來啊……對了，梁先生的爹不是還想讓你們來找我麼？可是那地方已經無法通往我店裡了，趁這機會就跟你講清楚吧。」　　「講清楚？」他苦笑，今天還真多事要講清楚。　　月牘說：「這事情簡短講一下就是、魔神祂們前生利用泰吃逢來維持支柱的存在和那個世界的平衡，最後世界崩塌了，他們有部分趁機把泰跟逢的屍骸瓜分掉並逃到泰、逢轉生的世界。可是他們沒想到的是，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規則，所以現在遭報應了，該輪到你們有機會吃他們。」　　「呃，冤冤相報何時了啊。」韋羿瑄頂著青皮多眼怪的樣子，只擠得出這麼一句沒營養又爛梗的句子。　　月牘歪頭聳肩告訴他說：「你跟誰客氣，又不必覺得內疚，反正他們也是透過被你吞下的動作穿越去他們應去的地方而已，也不是殺生啊。讓他們再吃你們才是殺生，我這麼講你懂不懂？時間差不多了，有緣再見。棉花糖記得吃啊。」　　韋羿瑄把不知何時到手的魔神棉花糖一口吞掉，往前邁步，卻好像一腳踩空摔到深淵一樣，整個人震了下就在自己床上醒來。周圍都是暗的，他反射性要往床頭櫃摸索手機，陡然想起那個惡夢，他已經好一陣子沒再做惡夢，現在情景和夢裡相像，這讓他害怕惡夢成真。　　幸而他摸到手機，滑開螢幕後的時間再差一分鐘鬧鈴就會響了。還真如月牘講的，時間差不多。忽然他房間的燈被打亮，梁天祿站在門口，他不解迎視，梁天祿剛睡醒的樣子，頭髮還亂翹了幾根，梁天祿說：「你房門沒鎖，我就過來看看你。」　　「看我幹嘛？」　　梁天祿猶豫了下，告訴他說：「我夢到魔神要吃你。」　　韋羿瑄睜大眼，失笑道：「這麼巧。」他趁夢的記憶還新鮮，就把稍早的夢境都跟梁天路講，邊講邊走到樓下倒水喝。　　梁天祿坐在客廳沙發發呆，好像還沒完全睡醒，不過他相信韋羿瑄的話，只是這些玄奇的事也就只能這樣了，沒遇到就謝天謝地，遇上了只得兩個人一起想辦法解決。他的腦袋還沒開機完畢，韋羿瑄替他倒了杯檸檬水過來，然後一臉正經跟他講：「阿天，有件事我想跟你說。說完之後，你要是接受不了，我……我可以走。」　　梁天祿一雙長眸盯住韋羿瑄，良久不發一語，像是不反對他繼續。　　「我不是存心瞞你，因為我不知道你對這種事的看法，所以一直不敢講。其實我……」　　韋羿瑄越說頭越低，緊握手中的水杯，他沒想到會這麼難開口，先前都已經在內心模擬過，還覺得不是太困難，大不了搬走換工作而已。但是一想到梁天祿說不定嫌棄之外還會怪他隱瞞，他就充滿壓力。　　「我……」韋羿瑄偷瞅梁天祿一眼，立刻垂眸深呼吸：「我就是我朋友。」　　「嗯？」　　出櫃的男人腦袋壓低，囁嚅低哼著什麼，梁天祿沒催他，他忽地抬頭大聲道：「我就是我朋友！我朋友是個Ｇａｙ！這樣你懂不懂？」　　梁天祿被他大嗓門嚇得呆了一秒，點頭表示明白。　　「你的反應就這樣？」韋羿瑄歪頭皺眉看他：「不生氣嗎？我一直騙你。」　　「對我來說沒什麼損失，要氣什麼？」　　韋羿瑄不敢放鬆，小心翼翼詢問：「那我是不是得搬走、換工作？」　　梁天祿看他怕成這樣，有點心疼又想狠狠欺負他一下，不過還是心疼多過惡作劇的心態，他跟他說：「你緊張成這樣，要不是很喜歡這份工作的報酬、待遇還有老闆，就是蠻在乎我這個……朋友吧。我沒有恐同，也不會改變什麼想法，你本來就是我認識的這樣，之後你愛怎麼變也是隨你高興。平常心吧。我有點餓，想吃蛋包飯。」　　韋羿瑄聽見對方點餐，他出櫃過關啦，沒事啦！他立刻重振精神，從收納櫃拿出平底鍋開心道：「等我十分鐘，馬上好。要不要加起司啊？」　　「嗯。」梁天祿一手搭在沙發背上回頭看廚房，他剛才真有股衝動想告白算了。但是他知道會嚇到韋羿瑄，還不是時機，他們都還沒準備好。不過有件事他還是想弄清楚，於是他在韋羿瑄快樂的打蛋時提了一句：「明兆軍是你前男友，他就是甩了你進演藝圈的那個人。」　　韋羿瑄定格，像機器人一樣點頭，目光失焦看著前方的調味料說：「很明顯嗎？」　　「對我而言很明顯。從那天你一個人從酒吧回去的時候，還有後來很多次都恰好錯開有那個人在的場合。」梁天祿走進廚房，大掌搭在他肩上說：「沒你的同意，我不會做什麼。你不用擔心。」　　「嗯。」韋羿瑄想起白天跟那個人見面的事，那股心酸的感覺又湧上來。他失戀的時候，一直是一個人。　　「下一個戀情會更好。」　　「啊？」　　「你還有五分鐘。我餓了。」梁天祿沒忍住要逗人，其實他認為這是讓韋羿瑄恢復心情的好方法，而且很自然就這樣了。他不打算陪這個男人哭，也不想幫這人擦眼淚，他只想哄這個人別哭，讓人忘了想哭的心情。因為現在的他還不夠強大到看著暗戀的對象掉眼淚，那樣他是絕對要乘虛而入的。他必須有耐心，他感覺得出韋羿瑄某種程度上也是依賴自己，對自己有點好感吧。　　「啊。」韋羿瑄慌張的攪著蛋糊中心，他乾笑道：「煎太久變成炒蛋，我再重做。」　　「炒蛋就炒蛋吧。」　　韋羿瑄已經轉換心情，淺淺微笑，然後驀然想起什麼，他跟梁天祿說：「我聽說今天晚上拍片的那地方……」　　「聽說鬧鬼。」　　「呃、嗯。」　　「不用怕。我從來沒見過鬼。」　　「廢話，你的體質是看不見的，可是我、我老是撞見髒東西啊啊啊──」 --------- 昨天忘記更了。(掩面)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220.142.66.124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427651173.A.DFD.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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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geko

03/30 03:04, , 1^F

03/30 03:04, 1^F

→

juuto

03/30 11:49, , 2^F

03/30 11:49, 2^F

沒錯。不自知的助攻、AGAIN。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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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ymphkc

03/30 12:19, , 3^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