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7-11外頭排有露天椅座,我們一人抱著兩罐啤酒,不管此刻是寒冬深夜,走出去就到那裡
坐。
趙寬宜開了一罐酒,先遞給我,又開了一罐。
我捧酒喝,歪坐在椅子裡,仰頭望天。
7-11的招牌燈明晃刺眼,昏黑的天乍似深藍,高樓華夏梭立其中,亦是黯淡。街道幾無聲
,除了這裡,商店都關了鐵門,看去皆是濛濛黑灰。
遠遠地,忽有五彩煙花竄上夜幕,剎那綻放,寥若晨星。台北早禁煙火,不知哪家偷放,
還挑這種時候,一會兒必得要挨附近一頓咒罵。
一件往昔浮上腦海,我便問趙寬宜:「你記不記得?剛好也是過年,我們去中國城,被推
銷一大包煙火鞭炮,結果那一批煙火是潮的,怎麼都點不著。」
那年春節,我跟趙寬宜都不回來,我去找他,晚上兩人去中國城過過節日氣氛,卻被強迫
推銷一包煙火。
趙寬宜遞來目光,他說:「我記得,那包煙火還要十塊美金,差不多是我們之前吃得一頓
晚餐錢。」
我輕拍手掌,「沒錯,我們那時吃什麼?」
趙寬宜一面點菸,一面答:「廣東菜,太甜又油膩。」
我好笑道:「對,還記得那家店不是華人開的,老闆是英國人,廚工則是印尼來的。我們
怎麼就去那家店吃飯了?明明鹿鳴春幾步就到。」
趙寬宜微揚眉,指控我:「忘了?是你說新開的餐廳,要去試試,還講敢開在中國城裡的
絕不會太差。」
我忍不住哈哈笑。
趙寬宜拿酒飲一口,睇著我,臉上亦是有笑。
那總斂在眉眼的冷驀然淡去,更見風月無邊,我感覺胸中似有火苗灼灼,在撩撥著,鼓噪
著。
笑容猶深,我微別開臉,就怕被瞧出什麼。
他未覺奇怪,只講我:「還笑?」
我當然要笑,才能掩飾忽然而來的失措。我早明白的,非是不愛,所有慌張茫然,都不過
怕沉湎太深。
我百感交集,一口喝盡啤酒。熱辣直衝腦門,未有難受,反而是清清醒醒,更見掙扎惘然
。
但這些,都不用和他講,不能的。
我只說:「那家店客人很多啊,誰知道那麼不好吃,你一進那店裡,聲也不吭的,弄得店
員來整理時好緊張,桌邊一塊老污漬,你非要他擦好,處處挑剔,都不知你能這麼故意。
」
趙寬宜一手挾菸,一手遞來新開的酒,「你喝酒吧,就記這個。」
我哈哈笑,伸手接來喝過兩口,心情大感舒暢,想了想問:「喂,西風圈時,你真的是幫
我作牌?」
趙寬宜徐徐吐煙,看來一眼,「你猜?」
我笑了下。
不必問,不必猜,我早知道是不是。
在外閒話至夜更深,我們終於知返。
同樣一條巷子,回頭比去時要慢吞吞——實在快不了,所視物事,好似融於夜色裡,不著
邊際。
埋佈血液裡一晚上的酒精,到此刻發揮了最大效力。我慢慢步伐,雖不至於搖搖晃晃,但
頭重腳輕,踩得不踏實。
趙寬宜在一側,他身上酒氣亦重,還能伸手來扶我一把。
他笑我酒量差,我不予置評。若只兩罐啤酒哪能要我醉,反而他,多年未有顯著醉意,可
見真是喝多了。
但看他穩當的掏鎖匙開門,我又不那麼確定他是否有醉。
門廳後靜悄無聲,水晶大燈已關,只餘廊燈,客餐廳都收拾乾淨,兩老似早早上樓休息。
趙寬宜作手勢要我噤聲。我點頭,和他一起摸黑穿過客廳。樓道亮有小燈,我們躡著手腳
上去。
過道後是個小客廳,右側有間書房,往裡的走廊有三至四間房。
趙寬宜領我進到最前頭的那間。他按開壁燈,照明亮起,房間不算大,中央一張床,衣櫥
貼著牆,窗前放了書桌,百葉窗簾是拉下的。
房間非空置,處處是有人住著的痕跡。我站在靠門的牆旁,看趙寬宜脫去外套丟了鑰匙,
逕自走向床去。
我開口:「喂,讓我睡哪裡啊?」
趙寬宜已往床上一倒,也不管外衣未換。他一手拍了拍床側,說:「你今天將就吧,和我
睡一間。」
我從未想多,但不由也要一怔,才笑:「好吧,我只好委屈一下。」
趙寬宜睞來,嘴角有朦朧笑意。
「睡覺,那麼多話。」
今晚見多他愜意模樣,我心中自如,走向床要躺,才想起來說:「等等,渾身酒味。」
「沒力氣,明天再洗吧。」
趙寬宜說著,略往裡挪了位置,他扯起平鋪在床尾的被子。我亦不想動,一沾床才知是真
累。
反正趙寬宜也不計較,我有什麼好在意。
「就一件被子啊?我們兩個大男人哪裡夠?」
「嗯?你也知道你是男人,那麼囉唆。」
趙寬宜答話的聲調含混,不同平常的冷銳,調侃口氣有那麼些柔軟。我不禁微笑,心中舒懷,睜著眼睛看天花板。
「關燈嗎?」
「…隨你。」
「我不想動。」
「——你好煩。」
我側頭去看趙寬宜,他仰臥在被子裡,總是梳整齊的頭髮垂下一綹,蓋在額角。他眼睛似
半閉,睫毛的陰影打在眼下的肌膚上。
「今年…你怎麼沒去瑞士?」
我鬼使神差問出口,那一雙眼就抬了起來。
趙寬宜未看來,答道:「唔,每年去有點倦,也好久不在台灣過年。」
印象裡,他在瑞士的親戚要算蕭先生那邊的,當初趙小姐和對方投緣,被認作乾女兒,後
來跟蕭先生雖然分手,仍持續往來。
當初事後,趙小姐去往瑞士也有那邊的意思——趙寬宜並未講過,是趙小姐無意透露出來
的。
趙小姐對那往事當然再不提,可偶爾被觸動便要講感慨。不過,此時此刻,我不願往這個
方向聊,也沒有想。
我只話家常。
而大概是心情放鬆,或者醉意使然,趙寬宜亦侃侃聊來,和我說起許多舊事。都是瑣碎的
,講至深處,我倆都要會心一笑。
東說西扯,慢慢也提到現在。
趙寬宜公司年前和陳立人再次談合作,商議仍在進行。這一部份非我負責,而是葉文禮。
講至他,我略清醒幾分。去年底趙小姐的聖誕聚會,最後趙寬宜來了,葉文禮當時還在客
廳裡,兩人打過照面。
但我沒料想,趙寬宜會有印象卻不是那次,是我原來曾和他講到過。
「我說過?什麼時候?」
趙寬宜想了想說:「你才開始上班那時吧。」
我低道:「是嗎?我都忘了。」
趙寬宜未答腔。
我笑了一下,道:「說起來,和Fred合作前,我也是早有印象。」
「哦?」
「你講過他幾件事——不過我也沒有一下就聯想起來,看了他背景經歷才對上。」我說:
「你們那一期的,關係很好啊,還能定期聚會不容易。」
「倒也不算關係好,主要是Fred有心組織。」趙寬宜講。
我呵呵地笑——Frde確實是有心啊。
「笑什麼?」
我看他,提起另一樁:「那林小姐呢?以前都沒聽你講過,你們也是同學。」
趙寬宜瞧來,神態慵懶。
「以前不太親近。」
我管不住嘴巴:「所以現在親近了?」
趙寬宜轉開目光,但講:「還可以。」
我靜默,心中做好準備,問:「上回你說考慮找人談,那你和林小姐…」
趙寬宜道:「沒有。」
我一愣。
「為什麼不在一起?」
趙寬宜好似笑了一下,他看我,「我有說立即要和她談嗎?」
我再愣住。
趙寬宜淡道:「何況,可能合適的對象不一定是她。」
我不禁問:「還有誰?」
「唔,你猜。」
我苦笑,「我哪裡能猜到。」
趙寬宜便一靜,片刻說:「交際圈中好條件的不少,哪個不能考慮?但那些,也總是我要
顧慮的。目前Nova合適,是她家中簡單,父母當教授都在國外,假如在一起,很多事情單
純點。」
我怔了怔,原來,他考量了這些。
但想想,可以理解,從前他曾說,他和趙小姐和家中一部份親屬,不是太親近。他在趙家,立場有時不是那麼容易。
趙寬宜創業時,確實有賴趙老,可多年功績全是本事,進入聯天是他好能為。在公事上,
他向來和趙家分得清楚,但想藉他攀搭的人始終未少過。
甚至,有的還要質疑他。
我只有說:「既然這樣,你當心考慮太久,林小姐條件好,想必不是沒人追的。」
趙寬宜揚眉,「別光擔心我,那你呢?」
我不明就理,「我?」
「那日的王小姐。」
我一怔,笑道:「才相識,八字根本沒一撇。」
趙寬宜回敬我:「王小姐條件好,你得把握,她想必不是沒人追的。」
我喟然無話,只有一笑。
趙寬宜側過頭來看我,神情也有笑意,目光顯得溫順。
我有些百感交集,不禁說:「好久沒這麼和你聊話。」
似乎明白我話意,趙寬宜默了一下說:「是很久了。」
我轉過頭,不覺悵惘,「為什麼會這樣?」
趙寬宜默了一下,開口:「是啊,你說為什麼呢?」
我說——我又能怎麼說。我盯著日光燈座,感覺頭暈目眩。氣氛沉默,半晌忽聽趙寬宜似
嘆氣。
他講:「程景誠,你真是…怎麼都不變的。」
我愣了一下,轉頭看他。
「什麼?」
「你怎麼都不肯變。」趙寬宜說,翻身向我。他神情平靜,好似醉意消退,可眼中神采仍
有一分朦朧。
我仍愣著,想要笑,但怎麼也動不了嘴角。胸中忽起濃濃的不平,我忍不住回他:「我要怎麼變?你總這樣說,但我不知道啊。」
趙寬宜沉默,一會兒他講:「程景誠,你真奇怪,親人都要吵架,何況朋友,你當初幫媽
媽瞞騙我,我難道要高興?」
我張口,但半點都不能駁他。
他續道:「我生氣,是因為你沒想過坦白,你有很多的機會可以講,但你仍然選擇顧全媽
媽,想也不想我這邊,可能我和你有許多事沒有說,可交情這麼多年總也有不是?」
我心頭惘惘,糾結成一團。
「趙寬宜,我…」
「事情都過了,何況,那不是你的責任,我怎麼都不能怪到你頭上。」趙寬宜打斷道:「
只是朋友吵架,後來講和不也常有?但好像我不理你,你就不敢理我。」
我啞然。我不是沒想過主動,但每次面對他眼中的淡漠,總要想起他說的那句,然後再有
千言萬語也要沒有了。
可確實的,多年來我是欠他一句。
我釋然的講:「對不起。」
趙寬宜未接腔,看我一眼,他忽一笑,伸出手捂了一把我的頭。我愣住,看他微笑,不禁
也笑了,就翻過身,一樣弄亂他的頭髮。
以前在美國,相見玩笑時偶爾也會這麼鬧彼此,我和趙寬宜對視,看對方模樣都一笑,再
對視,無話卻是歡喜的。
我胸中怦然,情思湧動,念頭朦朧滋生,口中問他:「記不記得零三年看得電影?」
趙寬宜微笑答我:「Jeux d'enfants?」
「對。」
坦白說,我們從沒有一起看過電影,但那一年感恩節,我到巴黎找他,和他為打發時間而
去看了一部。
對電影內容,我其實未多期待,可看完直到現在,卻一直能清楚憶出來情節。我以為自己
不該是浪漫的。
我問趙寬宜:「Cap ou pas cap?」
他先一怔,才好似反應過來。
「Cap, Bien sûr。」
我毫無遲疑,再問他:「Embrasse- Moi,Cap?」
趙寬宜一笑。
「哦,我該要說Cap?」
我看著他,情緒澎湃,「Cap ou pas cap?」
趙寬宜亦看我,眼中暖意不減。
「怎麼不敢?」他說,一手即刻來勾我的脖子。
我微微張眼,迎接趙寬宜欺上的目光——他的唇輕擦過我的唇,很快,幾乎只一下,但分
開卻未離得遠。
趙寬宜和我對望,一會兒目光稍低,睫毛便輕垂。
「嗯,酒味好重。」
他道著,笑了笑,頭低下偎靠入我的頸窩。我怔怔未動,一會兒才輕喊他一聲,他只含糊
應聲,似已睡意迷濛。
我心頭怦然,但腦中卻清明許多。我不禁苦笑。趙寬宜當是很醉又累的,如今的他,假若
清醒,必不會應承這樣的玩笑。
可我怎麼也不能夠將他推開。
情緒翻湧,我感到心慌意亂,抬手又放下,不敢將他環住。我閉起眼,忍了忍,喃喃地脫
口:「趙寬宜,你考慮了很多人,就沒想到考慮——假如你不討厭和男人,能不能考慮我?」
「考慮你什麼?」
陡然聽見這一聲,我霎時僵住。
我睜開眼睛,不等去推開趙寬宜,他已往後退了些,淡淡的神情上隱有一絲迷茫。
「你說…」
我心中發顫,佯作鎮定解釋:「我沒什麼意思,胡言亂語而已,已經很晚——」話未完,
手臂忽然被按住,
趙寬宜和我對視,「程景誠,我聽得很清楚。」
我閉口。
按在我手臂的溫度未收回,趙寬宜問我:「你讓我考慮你,什麼意思?」
我看著他,感到難堪,可不禁想乾脆豁出去,也許得一個解脫。我道:「意思就是和我談
。你過去確實從沒和一個男人在一起,但我們認識多久了?我曉得,你未必不能接受是不
是?」
趙寬宜沒作聲。
我苦笑,動了一下手臂,但再被按得牢牢。我怔了怔,看著趙寬宜,他神情若有所思。
他開口:「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說得對,我未必不能接受,而實際上,我不是不接受一個
男人,只是未曾考慮到這一面。」
我訝了一下,扯動嘴角,「你冷靜想仔細再說。」
趙寬宜覷著我:「我很冷靜,是你不冷靜。」
我啞然。
趙寬宜沉默了下,緩緩的道:「我確實從沒有想過要把你當對象,不過,那不是不喜歡你
。」
我怔住,隨即了然意思。他當然要喜歡我,否則我們如何長久作朋友,但這不是我要的。
我想和他說,我理解,但一點也開不了口。
趙寬宜似再想了想,續道:「但我覺得,你講得也對,我們認識很久,假如我和一個男人
談,你的確最合適。」
我愣住:「什麼?」
趙寬宜皺起眉,低聲:「我跟你是可以試試的。」
我怔住,只一下就湧上各種情緒,但未有一絲開懷。我不知用什麼表情對他,勉強扯開嘴
角:「太晚了,我們都累,這些話你要想仔細再說。」
趙寬宜靜靜看我,忽然抬手按在我後腦。我的頭抵在他一側肩上,聽他語氣好似感嘆:「那好吧,我明天仔細和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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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動嗎XDDD
趙確實是個理智的人,他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但他也有想不到的地方。
^^後面還會有描寫,這部份就不多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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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明明氣氛很悠哉(捂臉
就是尋尋覓覓,原來那人就在燈火闌珊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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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醉好辦事的概念XDD
Eason 邱:早幹嘛去了,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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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是一定會好好的……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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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超展開(抹臉
程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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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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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Q是真的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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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是真的……高興不太起來(望天
虐虐更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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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會有說法,所以這邊先不提。但確實,跟程想要的心動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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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被罰錢(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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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裡是孟克狀態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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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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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確實是理智的
他也不是果決,只不過沒否認這個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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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紀大了就……(抹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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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前幾天才定下了咳。
出櫃這個事情真的不容易,但現階段,可能兩人還想不到那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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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的是輕鬆小品(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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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加緊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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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寫著,謝謝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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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文中的法文對白,因為考量後維持了原文。
《Jeux d'enfants》是法國片,英文片名為Love Me If You Dare。
是一部很奇妙的愛情片。男女主角之間一直在進行一個遊戲,
他們有一個馬戲團糖果罐,只要拿出來,問一句敢不敢,對方都要說敢,
不管什麼事。這一幕是女主角問男主角:敢不敢吻我,男主角說敢。
Cap ou pas cap(敢不敢)
Cap, Bien sûr(當然敢。)
Embrasse- Moi,Cap?(敢不敢吻我?)
所以趙答程:「怎麼不敢?」
※ 編輯: x212 (106.1.130.233), 02/01/2015 00:1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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