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 實驗室(7) by罐子Arales
〈報告與貓〉
如果不想考試，那就得交報告。
每個學生都知道。
而很多時候，學生都會發現，不考試寫報告的交易真是太不划算了，簡直
可以說是虧本虧到家。
為什麼？因為當你點頭同意寫報告不考試，簽下賣身契的時候，老師通常
還沒告訴你報告的格式。
沒錯，這是陷阱。
什麼樣的報告格式，決定了一個學生能在裡面灌多少水，那自然也是有詳
細規範到完全無法灌水的，學生噩夢級的報告格式。
＊ ＊ ＊ ＊ ＊ ＊ ＊ ＊
「親愛的學妹。」學長拿著一張列滿藥品的紙條在實驗室晃了許久，終於
還是決定開口求助：「這個藥品實驗室有嗎？在哪裡？」
「欸……？哪個？這個嗎？有，我記得……最近一次使用的人是學弟吧？
所以要用的話要去問學弟，看他收在哪，我的實驗很久不用這個了，其他人應
該也是一樣吧？」
學妹F子認真思考後，如此回答著，還回頭順便向其他人做了確認，而學長
也確實看到了學妹們在聽到後紛紛點頭的動作。
「唔嗯……這樣啊……」
想到要跟學弟打交道就不由得開始猶豫……雖然那時候嘴硬不承認自己在
躲……
學長的直覺反應是認真思考替代藥品，或是當作用完了再買一瓶新的，而
這一瞬間的遲疑足夠讓親切熱心的學妹替他叫人問問題。
「學弟——！問你個問題——！！」
「哇——學妹！等、等一下！」
安靜。
……啊咧？
「我叫得很小聲嗎？」學妹B子疑惑地轉頭看向其他人，一向有叫有反應的
學弟居然一點反應也沒有。
「不，很大聲了，我說，學妹……」
「幹嘛啦！想知道的話當然是用問的最快！」學妹B子在發現學弟是真的沒
反應後，決定自己走過去叫，還順便拉著學長走過去。
「學弟！問你個問題！」
站在學弟身後大聲呼叫，手還用力地拍上一下。
啪！
學弟的背影相當明顯地震動了一下。
微微地倒吸一口氣。
打鍵盤的手停了下來，看起來有些無力，人也軟軟地癱靠到桌子上。
「……什麼事？」
看起來有點可憐的可愛背影發出微弱的回應聲，學弟原本就略低的聲音，
現在聽來彷彿又少了幾口氣。
「嚇到了？」學妹，或者說是學姐B子小心翼翼不敢置信地問道，拍人的手
還尷尬地懸空著。
「嗯……」學弟頭枕在桌上，發出細細的聲音。
學長忍不住輕輕悶笑著，畢竟實在太難得。
「嗚哇——學、學弟！對不起！學、學姐實在是沒想到啦！可是，你是在
做什麼？看你WORD開著弄了半天，這麼專心。」
「沒什麼……期中報告而已，下午五點前要交到林老師的實驗室……」學
弟一邊回答一邊把自己從桌上撐起來，微微嘆了口氣，轉過椅子看向叫他的學
姐B子以及學長。
「所以，學姐有什麼事？還是說，要找我的是學長？」
掃向自己的眼神比往常淡然，讓學長有種不太愉快的感覺。
「是學長啦，吶，這個藥品你最近有在用吧？學長要，所以想問你放在哪
裡，還剩多少。」B子看學長反應遲緩，一把抄過紙條，遞到學弟眼前問道。
「嗯？這個的話，在一號那台–20℃冰箱裡，我已經分裝好了，有15c.c.
離心管裝跟50c.c.離心管的，剩下應該還有200c.c.未分裝，全都在那裡。不過
，也許得找一下……最近兩三個禮拜都沒用，可能被埋到很下面了。」
學弟一口氣說完，把紙條又遞回給學姐，而不是它最初的主人。
學長的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這樣啊，謝啦！話說回來，你前天考完今天就交報告，可是你到底在打
什麼呀……」
學姐B子八卦的老毛病無時無刻不發作，學弟說只是期中報告而已，誰會相
信？！這可是能讓那個八風不動的學弟被嚇到的期中報告欸！
「就是期中報告啊……十二號字每頁四十二行每行三十八字、段落不空行
、不含圖表不含References，至少要寫八頁的期中報告，老師還說圖表一律加
註附在最後，附註格式也有固定。」
一扯到報告的格式，學弟的臉上就浮現了略顯瘋狂的自虐微笑，而學姐則
是在略微計算字數後被嚇得說不出話來。
「嗚哇啊……真的假的……林老師以前很好的啊……」這個總字數加起來
，快等於實驗室最薄的一本畢業論文了……
「那一定是學姐那一屆做了太多壞事，結果就報復到我們身上了……」
學長原本還有些不爽，結果在看到學弟倒楣認命的疲倦模樣後，又開始想
笑了。
「我一點都不想問你寫到哪了，學弟，可是……既然如此的話要不要乾脆
豁出去了，順便幫學長把東西也找一找？」B子幸災樂禍地邊感慨邊拍著學弟的
肩膀，一邊提出了叫他服務到家的提議。
「不要，學長又不想要我幫忙……我還是把報告打完最重要。」
學弟想也不想地回答，轉身又繼續打起了難度驚人的報告。
「……你是跟學弟吵架了嗎？學長？」
一陣沉默之後，學妹C子問出自剛才起大家就想問的問題。
「沒有，不是這樣的……」
學長拉遠一些距離後回頭望著，學弟忙碌的身影隔絕了視線，學長終於了
解到，自剛才就有的不愉快感是為什麼……因為學弟從頭到尾都不曾正眼看過
自己。
這真的是前天那個滿嘴呢喃哄騙的學弟嗎？
學長一邊翻著冰箱找東西，一邊想著、擔心著，連自己都沒發現。
＊ ＊ ＊ ＊ ＊ ＊ ＊ ＊
下午差五分就五點的時候，學弟如風般地抓著分量十足的報告奪門而出。
說實話，那時候整間實驗室的人都在心中爲學弟喝采。
然後，過了大概三十分鐘，學弟相當平常地回到了實驗室，只是一回到自
己的位置就像斷了線的木偶，立刻就趴了。
學姐D子跟E子的座位離學弟最近，看到的時候，還被學弟迅速趴下的動作
給嚇到了。
「……學弟，你還好吧？還活著嗎？」
兩位學姐湊著頭窺探即將成為屍體的屍體，略為小聲地擔心詢問著。
「……讓我睡……不然真的會死……下禮拜……還有兩篇……老師的期中
考卷……小考考卷……實驗課的期中考卷……下禮拜上課前……要改完……禮
拜一……還有Meeting……七點半叫我……讓我睡……」
喃喃的低沉美聲訴說著血腥的事實，學弟說到最後，聽起來簡直就像是刻
劃在惡夢裡的台詞，然後漸漸地聽不見聲音，只剩下呼吸聲。
「嗚……我還以為今天這篇一交，學弟就解脫了……他到底修了幾學分啊
？」
眾學姐們看向學弟的表情多些了憐憫，突然覺得今年的新生好命苦。
「我看看，二、三……十四個學分，還好他Seminar已經講完了，必修前天
考完，兩篇報告……話說回來，他不說我們都忘記了，考卷還沒改耶，應該還
堆在助理那吧？」
學姐E子數算著學弟的課表，開始認真地想起還沒改的考卷。
咪……
「乾脆現在就把考卷分一分好了，吃完飯再回來改，學弟的部分就先留著
吧。」
咪……咪……
「好啊，那就先這樣吧，學長也沒問題吧？」
咪咪……
「我是沒問題。」學長側耳傾聽，頓了一下，「可是妳們沒聽見什麼嗎？」
每個人都互看了彼此。
「欸？學長也有聽見？我還以為是我聽錯了！」
「你也是嗎？我也聽到了欸……你聽，又有了，好像……是貓？在哪裡呀
……」F子一邊聽著微弱而且斷斷續續的叫聲，一邊張望尋找著。
咪……咪……咪……
「……在學弟身上？還是他打呼的時候會學貓叫？」遲疑的A子問著一干跟
她有同樣發現的實驗室同袍。
「……那是不可能的吧。學弟，醒醒，學弟！」學長看著眼前的學妹們浮
想聯翩，很無奈地伸手搖醒一點都不想叫醒的學弟。
「嗯……」
雖然從很多方面來說，學長並不想叫醒學弟……可當真的看到，眼前叫不
醒的學弟賴床的模樣，卻又覺得好可愛。
所以就更想搖醒他了。
「醒醒！學弟！為什麼會有貓叫！你帶了什麼回來！？」
學長問完問題，這下學弟可是真的醒了。坐起，靠向椅背，整個頭往後仰
，那微歛且恢復神智的雙眼，讓今天好不容易和他對上目光的學長心跳不已。
……搞、搞什麼！
學弟低頭揉了揉臉。
「啊……對，貓……我剛剛回來的路上撿了隻貓回來……」
「撿了一隻貓？！在、在哪裡？我們怎麼都沒看見？」學姐C子有些驚愕，
是一隻貓欸！怎麼跟著那麼大的一個人走進實驗室都沒人發現？
然後學弟就從運動T恤前面的大口袋拿出了一隻貓。
活的，當然。以體型來說很小，就是常見的野貓品種，深邃的藍灰色眼睛
很友善也很美麗。
實驗室的眾人們在打量貓的同時，也被學弟這個「拿出來」的動作給嚇到了。
「真是不好意思，我都忘記你了呢，小傢伙……」
只見學弟一派從容地逗弄著貓下巴，輕聲溫柔地跟懷裡的小動物說抱歉。
修長的手指輕柔地撫過毛皮、搔弄著小貓的下頜和臉頰，低沉的聲音輕輕
哄著，而學弟懷裡的小貓也很配合地瞇起眼，發出舒服的呼嚕聲。
學弟一臉寵溺的微笑表情、低沉誘人的嗓音明知道是在哄貓，但在場的眾
學姐還是忍不住臉紅心跳。學長看在眼裡，心裡有些不愉快，感覺很微妙，但
想到學弟那一屆的學妹還好都不在實驗室，又微微鬆了一口氣。
──我幹嘛鬆一口氣？！
無視於學長心中微妙的掙扎，在場的女士們倒是問出了相當實際的問題。
「欸欸！學弟，你是在哪撿到牠的啊？怎麼會這麼小，好可愛，感覺個性
很好的樣子耶！」
小貓看起來很幸福地窩在學弟懷裡，聽到問題，把貓哄睡著的學弟抬頭望
向眼睛放光的學姐們。
「就是在走回來的路上，聽到貓叫聲……」
「然後？」
「一時興起走過去看，結果發現牠在叫……應該還是小貓吧，然後就蹲下
來玩了一下，剛開始還有點戒心，但很快就不怕人了。」
「……所以你就把牠帶回來啦？」
「呃……也不是這樣……我要走的時候，牠突然撲抓我的褲管腳跟……覺
得牠說不定是在玩，結果真的是，牠會偷偷跟我一段距離，然後撲上來扯住褲
管，自己玩上一陣子又放開，結果看著看著，我也陪著牠走走停停，走到最後
，牠似乎是累了，不肯走，我也不想理牠，可是牠又停在原地一直叫一直叫…
…」
學弟臉上泛著難得一見的苦笑，懷中的小貓蜷著蜷著，又換了個好窩的位
置。
「然後你就撿回來了？」
學長的聲音有些冷，帶著小小的無奈，為這前因後果下了總結。學姐們臉
上的表情是原來如此，而學弟則是有些訝異地抬頭望著主動用冷淡聲音跟他對
話的學長。
「嗯。」
學弟臉上漾起了幾不可察的微笑，柔和地嗯了一聲，學妹們都沒發現，可
學長知道自己絕對沒看錯。
「你是笨蛋嗎，學弟，自己都快趴了還撿一隻貓回來？這隻不是長得嬌小
的貓，是真正的小貓！你有力氣玩貓幹嘛不留點力氣打報告回家睡覺？」
「啊啊……學長，別激動、別激動！」在場的學妹們沒想到學長會突然開
始罵人，只是轉念想了一想……
也對。
「我說，學弟呀。」G子較為沉穩平和的語氣聲音響起：「學長說的也沒錯
，你最近都忙得沒時間睡覺了，哪有餘力照顧一隻貓。現在你說要怎麼辦？」
「這個……」
「不用想了。」
學弟側著頭還在想，學長已經伸手彎腰靠過去，撈起學弟懷裡的貓，揣在
自己懷裡，略微受到驚嚇的小貓在學長熟練的安撫下，很快又安靜下來。
然後他騰出手往學弟頭上捶了一下。
在場的人都呆了，學長敲人家頭畢竟很少見。
「貓我先看著，你，現在、立刻、趴下去睡！九點給我起來改考卷！我們
先分先改，看你可憐，盡量讓你改簡單的，怎麼樣？」
最後的問句是問在場的學姐，而大家也都很能理解地點了點頭。
抱著貓的學長則是回頭死瞪著，還沒倒下去、笑得溫柔燦爛的學弟看著他
，聲音裡有著一種無法分辨的笑意。
「好。」
學弟很順從地趴在桌子上睡，只是這次不會有人中途叫醒他了。
＊ ＊ ＊ ＊ ＊ ＊ ＊ ＊
學弟醒來的時候是九點半，放在他桌上的手機鬧鈴聲讓他從睡眠裡甦醒，
但那手機不是他的，而是學長的。
按掉鬧鈴，稍微呆了一下，接著放下手機，學弟坐起來後才發現學長就坐
在旁邊，改著考卷，在他懷裡的小貓正好玩地用貓爪爪撲拍著學長的左手。
而實驗室的其他人都已經回去了。
「醒了？」
批改的紅筆未曾停歇，學長看也不看地問著。
「嗯。」學弟臉上的笑意加深，非常可愛的景象，尤其是學長有些彆扭倔
強的側面，讓人好想貼上去給他一個吻，可是現在不行。
「去洗把臉，清醒一下。」
話才說完，學長感覺到學弟的氣息靠向自己，身體不自覺地僵硬緊張起來
，但學弟只是把頭靠在他肩上，不發一語地枕著過了好一會兒……學長低著頭
改考卷，實在沒勇氣去看。
溫暖的重量靠著他，漸漸地也就不緊張了，只是覺得這傢伙未免也賴太久
了……
「……那我去洗把臉，很快就回來。」
重量離開肩膀，聲音卻留了下來，柔和裡帶著輕淺的笑意，讓學長忍不住
瞪著那個動不動就在笑的可惡背影。
「慢慢來也沒關係，最好等我改完再回來。」
努力擠出的聲音冷淡平穩，但學長知道這發洩的意義遠大於實質，那離開
門口的身影從來不把他當一回事。他嘆口氣，想想這也算天生相剋，學弟剛進
實驗室的時候還不覺得，現在才知道自己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腳步聲遠去，學長的心思又重新專注在考卷上。小貓開始把學長的前襟當
成山在爬，不斷重複爬沒兩步又滑下來的劇情，踏得學長腿上的一疊考卷發出
各式各樣的聲音。
考試的學生也許可憐，但考卷也沒幸福到哪去。
學長正打算救走可憐的考卷，一雙熟悉的手卻悄聲無息地滑入視野中，拿
走了那疊考卷。學長順著動作抬起頭，看學弟把手上那疊翻了翻，重新在他旁
邊坐了下來，肩膀一部分靠著他。
「不要靠著我，很重。」
「答案卷是這個嗎，學長？還有，為什麼把時間多延半小時？」學弟側過
身把答案卷遞給學長確認，雖然看不清表情，但對方似乎很不情願地點點頭。
「……沒有為什麼。改你的考卷，動作快！我後面桌上那一疊也是改好的
，就差你的部分，還有，把你手上那疊還我，有些我還沒改。」
「嗯嗯……是這些吧？」反手把考卷遞出去，學弟抓起紅筆對答案，問了
下一個問題：「晚餐那時候，為什麼生氣了？」
被靠著的人很明顯地震了一下。
「……我沒生氣，吃的東西在隔壁桌上，鮮奶在冰箱，你還沒吃晚餐吧？」
這次換靠人的人頓了一下，笑笑地嗯了一聲，長手長腳撈起鄰桌的食物，
一步都未曾移動。
於是學長的聲音裡多了些怒氣。
「鮮奶自己去拿！難不成還要我餵你嗎？」
「如果可以的話，謝謝。」
不知何時，學弟的聲音已貼向耳邊，溼熱溫柔的吐息帶來一陣輕顫，復又
緩緩地在頸後輕吮，嘴唇與舌尖所傳來的溼軟刺激，挑戰著學長的耐力與揍人
的衝動。
「不過……我想我還是自己去拿會比較好。」
就在學長決定要揍下去的前一刻，學弟很乾脆很自然地停下，離開，說出
好像有反省其實根本就沒有的句子。
失速的心跳還沒恢復，升高的體溫也還沒降下來，想揍人的衝動也沒減少
，可是那個拿了東西後開始邊吃邊改的傢伙，現在卻又很安分沉靜地改著考卷
，俐落且迅速。
機會不再，學長有些後悔剛才沒打下去。
撈回手上的小貓，一時間除了紙張的聲音之外就是雨聲，然後學弟又問了
個問題。
「學長？」
「幹嘛？」
「既然你說沒生氣，可是為什麼不高興？」
「……哪有。」
「學姐看到貓很高興的時候你皺了眉頭，說話的聲音也冷冷的。」
「你看錯了。」
「所以我沒聽錯囉？你真的在不高興。」
「……」
學長感受到肩膀的重量又多了一些，學弟把頭也枕上來。
「告訴我好嗎？」
「你的頭好重，快把你那顆笨腦袋挪開。」
學長騰出左手推了推，但那顆腦袋完全沒有移動的跡象。
「先告訴我。」
學長沉默了一下，發出有些虛弱的聲音。
「看你早上好像很反常，下午明明累得要死卻又撿了隻貓……我也不知道
為什麼！認識你後每一件事每一個習慣標準都變得莫名奇妙！只要扯到你我就
煩躁到會討厭我自己！我一定快得躁鬱症了！」
語尾的聲音漸漸激動，學弟只是靜靜地聽著，等學長講完。
「讓你擔心，真是不好意思……早上我是故意不看你的……」
「誰擔心你！」
「嗯，沒有，你沒有擔心，可是對不起……」
「誰要你對不起……」
「嗯，我知道學長很疼我的，所以，不會再亂勉強。」
「……」
「小貓很擔心你，笑一個？」
學長真的忍不住笑了。
然後又轉頭瞪著那個帶貓回來的人。
「說到貓，小貓怎麼辦？！你這種沒養過貓的才敢亂撿，這種大小的小貓
正是最可愛最麻煩的時候！」
「學長，就算要找人送，也得養上一陣子。」
「哼，你自己養！小貓晚上會討吃的亂叫吵死了！」
然後眼前的學弟又笑得一臉燦爛。
不妙！
「學長，下禮拜我還要交報告耶……」
「那是你的事。」
想要撇開頭，卻被學弟的手固定住，自己的手則因為顧貓而失去了反抗的
能力。
「我說，學長……」
「幹嘛！？手放開啦！」
「如果我給你一個吻，幫你改你那部分的其他考卷，你願意幫我照顧貓嗎？」
「不要！打死我都不願意！」
「打死你我還捨不得呢……答應我嘛，嗯？」
「不要！」
「嘖，學長還真貪心，那再追加一個吻好了……」
我到底幾時要求過了啦！！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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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吻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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