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鞍馬42

看板BB-Love作者havana (Ado)時間9年前 (2014/09/27 23:24)推噓6(6推 0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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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妓是個歷史悠久的職業，幾乎人類一開始出現聚落時，就有娼妓的存在。比起其他州國，荷姆薩其實對於用性來交換金錢的職業相當寬容，這也造就把男妓職位衍生到更高層次的「花公子」。跟花夫人一樣，花公子是需要從小栽培，學習技藝並且要瞭解男人跟女人心理的人，他們的外貌跟打扮也是一門學問。在近代荷姆薩，男妓逐漸演變成花公子的學徒，除了偏遠的山區，城鎮的男妓大多會拜師花公子，除了可以得到溫飽，他們接客的來源也有所管制，學習數年之後也可以成為有自己藝房的花公子。「白吉，不要！」流沙銀林裡，我硬是扯住要爬上樹的河谷鴉，但牠根本不聽我指揮，直跳到銀葉樹上，我嚇得縮起身子，韁繩也放了開，白吉又狂跳過好幾棵樹，搖下的銀葉都掉在泥巴上。「白吉，下去，下去啊啊啊啊！」牠跳過好幾棵樹，讓我徹底崩潰大喊，最後我眼前都一白，覺得快被不停跳上跳下的暈眩弄得昏過去，白吉才終於大跳躍，停在幾株倒下的枯木上，我屁股撞在軟鞍上還是痛得厲害，落地後好一陣只趴在白吉背上，虛脫的發呆。「呼，呼......」離開碉城往北前進，進入流沙銀林已經快一週，天氣越來越濕冷，夏尚說我可能會遇到霜雨，那就更冷了。有時在地勢高的地方我往後看，偶爾可以看到在我遠處的得禮，但他遵照杰野吩咐，沒有跟我離得太近，我只能用肉眼看到他的身影小點。夏尚標示的地圖相當簡明，我必須走內陸往東北，穿過流沙銀林跟海螺群山，就能在火葉谷遇上蕊曼的車隊。我想儘量節省時間，因為一定要在神殿的虛位會議之前送蕊曼他們回去，否則他的繼承權無法被認證。前幾天我幾乎沒睡，真的累了就在白吉身上小歇，後來有兩日我在經過的秋臨小城旅社留宿，因為是內陸牧民的淡季，他們空房很多，所以也給我減價，但為了早點跟蕊曼會面，還為了省錢，我很少在夏尚標示的旅店留宿。不過今天，我真的需要在旅店再住一晚，因為太想吃點熱食。「公子晚安，要往碉城去嗎？」我跨過夾板進*漂浮旅店時，門口的光頭老闆響亮的喊道，過去我從未住過旅店，這次旅行之後這是第三次，稍微搞得懂旅店的服務。（*漂浮旅店為流沙銀林區的特有旅社，因為地勢鬆軟泥濘，高腳房屋建造困難，旅店為幾艘大型兩層船舟連接而成，會沿著河道停泊，等到淡季便駛到其他河域供牧民或是旅者住宿）「我需要單人房，還要晚餐。」我說。「你們這裡好像挺熱鬧的？」秋臨城跟我沿路經過的不同，已經晚了街上跟河邊卻有不少人在走動，因此我好奇的問。「因為有從愛沙來的捕龍人。」他收下我的貝幣說。「愛沙最近流行稀有種的屠龍競技，有些會跑來我們這裡抓稀少的種類回去，現在他們正要回鄉呢。」我從未聽過有「捕龍人」這樣的職業，只知道愛沙是有屠龍的活動，而且歷史相當悠久。「他們自己沒有龍嗎？」「越來越少了，聽說某些已經絕種，那些愛沙人的水準就是如此。」老闆露出一個不屑的表情。「我說，龍是沒什麼益處，可是用屠龍當做娛樂或是運動未免太無聊。」我領了住房的木標跟晚餐的盤子、夾叉要往他指示的飯廳船的甲板去，但老闆又叫住我。「公子，還是我幫你送飯去房間？現在吃飯的船上很多捕龍人哦。」「咦？」我不懂他為什麼要這麼說，我也記得夏尚曾教過我多聽取旅店老闆的忠告，因為他們每天看許多人，判斷力非常靈敏，可是我又餓又累，一心只想趕快飽餐一頓然後睡覺，所以不想管那麼多。「不用，沒關係。」我幾乎可以聽到自己的肚子在咕咕叫，很快這麼說。飯廳的船鬧哄哄的，我進去時裡面充斥著愛沙土語的笑鬧聲跟杯盤碰撞的聲音，我見飯廳裡幾乎都是穿著*藍色短袍的捕龍人。（*一般認為龍的視線辨認藍色有障礙，所以捕龍人會穿著藍色）「......。」過去我從未看過捕龍人，現在看到一大群聚在這個飯廳的船上，每個都比我在碉城看過的任何男人高大，手掌跟肩背粗厚，我突然知道為什麼其他三三兩兩的客人都在飯廳外的甲板上了。其實我也不太想接觸這些人，他們感覺出生至今都沒洗過澡，身上跟衣服上還有毒龍的唾液顏色殘漬，有些缺了好幾根手指或是少了耳朵，荷姆薩的內陸礦工也會這樣，但不同的是，捕龍人的眼神混濁，目光帶著一股獸性的陰沉。我後來聽夏尚說才知道，捕龍人大多是愛沙特種兵裡因為紀律被淘汰的人，或者是重刑犯，他們在愛沙境外的任何行為其實是不受軍法管制，愛沙軍隊養出這群人平時除了抓龍，也可以用來私下處理與鄰國的糾紛，許多人認為，很多恐嚇跟私刑的事件都跟他們脫離不了關係。「哦？」其實我應該避開他們，我忘了自己還穿著顯眼的花公子裝扮，只想趕快拿了食物到甲板上吃，而其中一個目光投在我身上時，讓同桌其他捕龍人也看向我。「要來點乾鍋料理嗎？」這傢伙有著一頭編滿頭的黃色髮辮，對我露出和善卻毫無深度的笑容，我正要從角落的大鍋裡舀起魚肉，聽到他的聲音而停下。他一旁火盆上放著一鍋用紅油烹煮的大鯛蛋，愛沙北方相當冷，所以有些牧民口味吃得相當辛辣。我用眼角瞄了入口一眼的反應被他看到，我一搖頭，另外幾個就微微靠上來，那很像遇到有趣小動物的反應。入口被擋住，我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呆站在原地。我知道愛沙是沒有花公子這樣的階層，而從他們打量我衣著的眼神看來，我就是一個裝扮太過張揚的男妓，有幾個純粹好奇，但那個黃髮的傢伙則特別想逗我，而且是那種侵略性的接近。如果能逃我一定逃，只是剛剛一瞬間的猶豫讓我錯失機會，門外有其他人看向這裡，但沒人出聲。「我想喝碗湯。」好長一陣沉默，我看了那乾鍋裡辣紅的油，緩緩說道，這讓他們眼睛一亮，黃髮的傢伙還把我用力一摟，發出低笑聲。「可是我怕辣歪你的小嘴！」另一個捕龍人把紅油倒進一個木碗裡，黃髮的傢伙突然捏住我屁股，而且手還是從背後縷空的布料裡鑽進我衣服裡，我硬是忍住想推開他的噁心感跟恐懼，看了鍋子一眼。「再多些，這點根本不夠辣。」我這麼說逗得他們笑聲更響亮，把整鍋的辣油都倒進我碗裡，乾鍋裡面只剩幾顆蛋。「如果最後辣油從這裡出來，那可別怪我。」他手指探進我股縫中間，但最讓我不適的不是那個，是這種下流骯髒的話完全讓我大開眼界。「咳！」實在夠辣，我只喝了一小口就咳了起來，這讓他們笑得更開心。我眼角餘光瞄到好幾個捕龍人圍得更近，而且趁著拍我背時亂摸一通，還互相交換詭異的眼神，更是確定他們就是不想讓我走，就算我順服他們也是一樣。大喊？求救？求饒？不管怎樣，都太晚了，我沒有回頭路。「平常收多少錢？」黃髮的捕龍人有著深淺不同的淡藍色眼珠，他拉著我坐下，低聲在我耳邊問道。「小子，給不給捕龍的叔叔們特價？查何，放開他！」一個駝背的傢伙猛扯著我褲襪傻笑，黃髮的男人一腳把他踢開，我為了拖延時間只能勉強一笑。「那要看有幾個人。」「你那裡能一次塞幾個人，嗯？」他動作越來越粗魯，而且靠上來的捕龍人幾乎把我圍了起來，我怎麼衝都衝不出去的。我看了乾鍋裡冒著熱氣的蛋一眼，嘴裡又被灌了好幾口酒，那味道之腥之烈，讓我鼻腔痛苦不已。「別讓他醉倒了，否則我們沒得玩了，何薩。」黃髮人旁邊一個沒有大拇指的傢伙緊盯著我的迷濛的雙眼說，我聽到他們好幾個已經在排著先後順序，而且爭執起來，又看了窗戶的方向一眼。只要繞過兩個人？不，又一個擋在窗邊，但門口絕對不行，門外甲板上搞不好也有一兩個捕龍人。「要帶回大房嗎？」「嗯......」我突然癱軟倒向黃髮的何薩，讓他更是興奮起來。「直接在這裡，這小子也太欠操了。把他腿按住。」窗口剩兩個人了。鍋裡有三顆蛋。我被按在椅子上時轉頭看到，知道沒有別的機會了，至少我的手還是自由的。「喂！」我彎身往一旁鍋裡一抓，何薩還沒搞清楚我要做什麼，就被我手上的蛋一砸，而且那在乾鍋裡一段時間的蛋傾刻炸開來，讓他大喊一聲。「燙！」窗口邊還有兩個搞不清楚狀況的捕龍人，我起身後的第二顆蛋砸歪了，爆在他的手上，但也足夠讓這些人嚇壞了。「滾！」只有一瞬間窗口的位置空了，我趁亂推開另一個捕龍人，火速抓住窗框，甲板上所其他住宿的客人都被我身後憤怒湧上來的捕龍人嚇得後退。「臭小子！」窗戶夠大，如果不是我那隻之前受過傷的腳踝，一定可以直接逃出去，可是慣性不使用右腳讓我晚了一點，一跨上窗台就被抓住那隻腳。「下來！」我到這時完全慌了，甲板上的人沒一個願意拉我，我亂踢一通，還是被上來的好幾個捕龍人從後面抓住，嘴還被捂了起來。「這裡！」我差點就放棄，但抓在窗框上的那隻手要放開時，卻突然被從外頭拉住，我眼睛被捕龍人的手蓋住，根本不知道是誰。他讓我另一隻手勾住他脖子，硬是把我往外拖，既使全身被扯得發痛，我還是死命的抓住他。「痛！」我可以感覺到右腳踝杰野給的輔助器被扯鬆，但我也同時被從窗裡拉出來，根本來不及站穩，對方就把我拉起來。「快跑，快！」甲板上一片混亂，捕龍人從飯廳傾巢而出，鈍重的腳步聲跟在我後面，我根本不知道抓著我的人是誰，只看到他有一頭金髮，就被他拉著繞過飯廳。這人把我推下岸邊的臨時夾板，而他自己一跳下來，立刻把夾板推到水裡。「上馬，他們遲早能下來。」金髮的男人看著在飄浮旅社船上叫囂的捕龍人們，吹了個口哨，動作利落的綁在樹邊的馬解開，我見那個名叫何薩的捕龍人已經沿著船身的繩子要爬下來，嚇得趕緊爬上前座。「沒事，沒事，哈。」這傢伙竟然還故意讓馬匹停在水邊，看著幾個捕龍人涉水過來，我頭皮都發麻了，而何薩前腳一踏上岸邊，他立刻策馬鑽進樹林裡。「等等，還有我的河谷鴉！」我指著矮樹叢，而他立刻策馬往那裡而去，白吉本來正低頭吃著小蟲，被我從馬上一拉扯，似乎非常不滿，還意圖掙脫，但牠一見扒開樹叢的捕龍人，立刻拔腿狂奔起來。「白吉，慢點！」馬匹幾乎趕不上白吉的速度，我手拉著牠的韁繩也被扯得發痛，而我這麼一喊，身後的金髮傢伙似乎有些驚訝。「這是白吉？等等，那不是紀雲的河谷鴉？」他看了看白吉，又抬起我下巴仔細查看。我知道「紀雲」是杰野跟那些漁男還有舊霧月意議會成員接觸的假名，而這個人臉湊得近，我才能透過月光看到他的面貌。奔羅薩，舊霧月的領導人。「流霧？」他驚訝的眼神把我從頭看到尾，露出一張爽朗的笑容。 * 冷不冷？杰野從後面把我摟緊時低聲問道，我被他的氣息包圍時搖搖頭。「冷，可是殿下靠近的時候就暖了。」蠢蛋。杰野溫柔的吻著我臉頰時輕罵道，我頭部那股溫熱又是竄起，渾身熱呼呼的。「我很想你，很想趕快見面......」我半睡半醒間看到眼皮外的銀林葉子，趕緊閉了上，好讓夢裡杰野的溫暖能繼續持續，而杰野的觸感也隨著我的意識更強烈真實。嗯。一如往常，杰野嘴巴只淡淡的回我，但是親吻跟撫摸卻更熱情起來，他手掌搓著我的皮膚，讓我又熱又舒服，忍不住轉過身吻他。「父王的葬禮快開始了，結束之後就是虛位會議，我會想辦法拖時間。」杰野撫摸我的頭髮。「不要急，注意安全。」「嗯，殿下也是。」我跟他緩緩而輕柔的親吻，覺得越來越清醒，就要從夢裡醒來，但是杰野擁抱的感覺卻是越來越真實。「......？」我很確定自己已經醒來，抬頭是銀葉樹林的枝葉，但是我卻是仍然被杰野抱著，這讓我疑惑起來。「別動，冷空氣會跑進來。」一個低沉的嗓音說道，他聲音還帶著濃濃的睡意，但卻不是杰野那個冷沉磁性的語調，而是別人的聲音。「怎麼了？」感覺到我掙扎要爬出他懷裡，奔羅薩也只好張開眼。「這是什麼？」我跟他全身都包在果獸的皮毯裡，外圍的網繩則把我們吊在半空中，凌晨的銀葉林間又冷又充滿霧氣，我只有一顆頭探出毛皮，就覺得一股冷意。「吊床，在流沙銀林過夜就只能這麼睡。」安羅贊把我的頭包住。「你剛剛一直喊冷，還要我抱你。」其實是夢裡跟杰野...... 我回想剛剛的夢境，覺得身子又微微熱起來。好像自從跟杰野分開開始，我每晚都會夢到他，而且夢裡的感覺太過真實，簡直像以往催迷時一樣。而且一般來說，夢境大多都是重演發生過的事，可是離開碉城後，我夢裡的杰野總是問著我的近況，說的話也不是以前說過的，都是些不同而且有進度的。莫非我可以跟杰野透過夢境溝通？我記得在看過催迷的書裡讀過，如果關係親密，一方催迷潛能又特別強大時，是可以跨越距離進行催迷，但是需要一個讓兩者能觸動共同情緒的物件。物件？我想起杰野幫我做的那個輔助器，當時被捕龍人扯得鬆脫，所以睡覺時我把它握在手上。「幹嘛？」突然感覺到奔羅薩親了我臉頰一下，我掙扎著要起來，結果只讓吊床搖晃起來。「看你思考這麼認真，覺得很可愛。」「......。」毛皮下的光線很暗，我看著奔羅薩藍色的眼珠，又看看他摟著我的半裸身子，這才發現他把自己的束袖上衣裹在我身上。「我想要起來。」我說，因為跟杰野以外的人這麼親密，讓我感到不自在，但他完全不在意的樣子。「再等會兒，太陽出來後起床，否則會凍僵。」「我還得趕路。」「去哪呢？」奔羅薩問道。「火葉谷。」「做什麼？」他把吊床緩緩放下，我則揉揉眼睛，不太想告訴他太多，只好反問他。「那你為什麼在這裡？」「我剛去黎色山城一趟，本來要回碉城，但涼西他們說我回去會有人抓我，要我等藩主葬禮過後一段時間再回去。」他指示我放下雙腳，踩在樹下一顆石頭上。「為什麼要去火葉谷？那邊地勢很陡峭，還有盜賊呢。」「我有任務要去那裡，而且我沒空跟你說話了。」我說著喚來白吉，但奔羅薩完全沒放棄。「我可以陪你去，反正我還不能回碉城。」「不用，不過謝謝你昨天的幫助。」我正要跨上白吉，他又拉住牠，我以為白吉會啄他，但這傢伙卻是友善的用臉頰貼著奔羅薩，讓我有點生氣。「喂，杰野知道你自己一個人跑來這裡嗎？」「當然知道，就是殿下派我來......」奔羅薩的表情跟語氣極為自然，以至於我忍不住脫口而出，看到他眼睛露出驚訝的神色。「殿下？他果然是爵爺。」奔羅薩自語道，我則是驚覺自己被他套出話。「上次我聽到跟著他的僕人這麼喊，沒想到......那麼你是杰野的鞍馬？」我知道杰野跟奔羅薩陸續有見過幾次面，但不懂為什麼，因為奔羅薩他們不就是反對藩主的嗎？「我不知道杰野要你去火葉谷做什麼，不過一個男孩隻身旅行太危險了，你還是爵爺的鞍馬呢。」其實還有得禮，只是我跟他保持一大段距離，這兩天甚至沒看到他，但我不想奔羅薩知道太多。「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我側開白吉的頭，但這傢伙卻手腳利落的上了牠的背。「那麼你的地圖呢？食物呢？」「......。」我這才想到，因為昨晚跟捕龍人的紛爭，我一半最重要的行李都留在飄浮旅館上，尤其沒有夏尚給的地圖，我很難找到方向。「小心又遇上捕龍人哦，他們可在找你呢。」死都不想再遇到他們。我現在光回想我跟奔羅薩逃走時那些捕龍人的叫聲，就覺得毛骨悚然。「你很堅強，但偶爾依賴一下別人吧，小鞍馬。」奔羅薩搔搔我的頭髮，把手按在白吉的繩子上。不知道為什麼，他這句話讓我不知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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