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排球少年岩及]夏(下)

看板BB-Love作者Naoya0828 (阿直)時間9年前 (2014/09/12 14:45)推噓6(6推 0噓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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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球少年，岩泉一X及川徹延續在《春》之後的大學捏造完結　　隔天清早他將頭從枕頭中翻出、抬起手關掉鬧鈴，順便拿過手機手機湊到仍然惺忪的眼前，然而螢幕上的通知列中不如期待地空無一物。　　及川垂下了眼睫，接著起身下床。　　週五的課堂從十點開始，在那之前他安排了固定的體能訓練，在那之後才帶著略為疲憊的身體進入教室。這是他一直以來在社團活動與課業成績取得平衡的訣竅之一，運動後腦部分泌的腦內啡能使得意識清楚並提升精神的專注──而此時他需要的這是這個，好使得他不會太過分心於其他事情。　　然而那份專注力逐漸被枯燥的課堂所消磨，為了不想打瞌睡而做盡了所有可以打發時間的事情，但最後還是抵擋不住誘惑，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　　忐忑不安又滿是期待地開啟待機畫面，而再一次地感到失望──失望一詞或許還太過輕描淡寫，看著毫無動靜的收件匣，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大受打擊。　　岩泉一仍未回覆任何訊息，這使得他的心情完全低落了下來；只以麵包果腹帶過午餐，他在空教室的角落裡發著呆，直到上課鐘響才回過神來。　　他無法想起自己如何度過下午的課堂，而這種心不在焉的狀況持續到進了體育館、暖身過後才結束。將沮喪的情緒抽離、而全心投注在場上，意外地使他的表現格外出色。當教練給予讚美的時候他低下頭道了謝，在沒有人看到的地方低聲咕噥。　　這是他少數能夠做好的事了。雖然不知道如果他沒有經過在美國的那一段時間、如果沒有選擇現在的學校，他們之間的狀況是否會有所不同，但既然抉擇已經做成、那他也就不會後悔，而更是要全力把所選擇的事情做到完美。　　練習在九點結束，而他們沒有馬上解散──正好今天是一位學長的生日，於是隊上便一起前往了居酒屋替他慶生；學長們叫了滿桌子的小菜與酒，雖然還未達到法定的飲酒年齡，但杯子傳到手上之後不喝就顯得古怪，更何況及川現在也正巴不得大醉一場。　　聊天、喝酒、吃東西，融入在那樣的氣氛裡，他沒有留意自己喝了多少，直到散場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醉得腳步不穩，只好拜託同方向的學長攙扶著他離開店家，搭上晚班的電車準備回去宿舍。　　倚靠著座椅，及川在車廂刺眼的白光之下半夢半醒的瞇起了眼，茫然之間感覺到腳邊的背包依稀傳來震動，而坐在一旁的學長則循著鈴聲找到了他的手機。　　「喂、及川你的手機一直在響喔。會在這種時間打過來，應該是重要的事情吧？反正車上沒有什麼人，你接不接？」學長瞄了一眼便將手機遞過去，「叫什麼……小岩的，真是奇怪的暱稱啊？女朋友？」　　原本並沒有那麼在乎那一通來電，但一聽到聯絡人的名字，及川觸電四地睜大了眼睛、坐直了身體，匆匆道謝的同時接過手機，按下接聽之後微微顫抖著手將之覆上耳邊。　　「……小岩？」　　「喂及川、你現在在哪裡？打了好幾通電話你都沒有接聽，發生了什麼事了嗎？」　　話筒另外一頭傳來的是久違了的熟悉嗓音，連語調慍怒般的上揚與言語之間流露出的關切都如記憶中那樣鮮明，光是聽到對方的聲音，及川便感覺血氣湧上臉龐。　　「……練習之後去了隊聚、給學長慶生，剛剛才上了電車……小岩呢？你現在在哪裡？在做些什麼？」因為酒精與緊張而呼吸不順，說出的話便帶上了些許鼻音；他顫抖著盡力讓聲音帶著笑意，「你應該也有跟大學的朋友好好慶生吧？」　　「……我現在在東京、在你的宿舍門口。」　　「──什麼？」太過吃驚而不小心提高了語調，引來學長的噓聲與其他乘客的瞪視，但及川現在顧不得那些。「你說、你在……哪裡？」　　對方在那頭嘆了口氣。「我說、我現在在戶田、在你的宿舍這裡──地址是和阿姨問到的。」　　「現在就等你回來了，然後如你所願的，我們好好談談。」　　即使說著荒謬到不像現實的話，岩泉一的語氣卻不像在開玩笑，於是及川徹只能答應。　　在車站與學長告別之後及川徹獨自一人在沒什麼人煙的路上走著，即使身體仍受酒精的影響而不大受控，因為剛才的那一通電話、他的意識已經差不多清醒；吹著夜裡獨有的涼風，才剛恢復運轉的腦袋一下子就被太多的念頭所塞滿，千頭萬緒地亂成一團。　　而那些徒勞的思考在他見到那個人的時候全部停止了運作。　　穿著他所熟悉的便服與外套、只背著一只輕便的後背包，岩泉一站在宿舍外簷廊的燈光下頭，原來低下腦袋像在想著什麼，隨即留意到他的走近而抬起了頭。　　睽違將近三個月不見，岩泉長高了些、但身形沒有什麼變化；剪了一個和國中時期相當類似的短髮，然而他的輪廓在陰影的刻劃之下卻不見過去那種帶著稚氣的圓潤，像是突然消瘦下去一般地浮出了些許稜角、顯得格外地俐落而成熟，也比過去多了一股低氣壓一般的沉靜氣息。　　這就是菅原口中轉達的那種改變，但當他們對上視線的時候岩泉皺起了眉頭，那對灰色眼眸裡頭一貫的擔心與關切卻沒有缺席，為此及川在心裡小小地鬆了口氣。　　「小岩──」他首先開口喚道，一貫的輕巧語氣而帶著點鼻音的甜膩，下垂的語尾既像撒嬌也像挑釁。他迎向對方，放下了手中的背包之後微微張開手臂。　　雖然面露不愉之色，岩泉還是依著他的動作，給了他一個擁抱。　　熟悉的溫度、熟悉的氣息與熟悉的膀臂；再一次將頭靠上對方的肩膀，及川感覺到熱流湧向了眼睛、以及鼻腔深處。　　為了克制哭泣的衝動而深深地呼吸，他必須很努力才能不哽咽出聲。「好久不見了呢、小岩，你是不是長高了呀……怎麼那麼突然地就跑到東京來？」　　「少誇張了、笨蛋川，不過才三個月的時間而已……裝可愛是沒有用的，別以為我已經忘了你高中時的惡行惡狀啊！」感覺到對方的手臂環過背部而俯上了後腦，呼吸便不由得急促了起來。　　三個月、九十天，說長不長的一段時間，然而在他們尚稱短暫的生命裡頭，如此漫長的分別已是前所未有。　　「就說了，你要和我聊聊、於是我就來到東京──只是這樣而已。」對方回答，而他低低地笑了聲。　　「……你是什麼時候到的？等很久了？」　　「處理完了一些事情之後才出門的，新幹線到這裡大概兩個小時，十點之後才到東京、又迷路了會才找到這裡，然後就等著你回來……沒有等多久。」　　這個人就為了他的一封簡訊而一個人從仙台來到這裡；看到簡訊想必是白天的事情，而他還是妥善地算準了時間、將自己份內的事情做好之後才來到這裡，來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然後等著自己。　　說做就做的執行力、以及與之衝突的細心，完完全全是岩泉一的作風，而他愛他、愛得呼吸急促，心臟彷彿要爆裂開來。　　「……你是笨蛋嗎、小岩？」及川終於忍不住流出淚來，他將臉靠著對方的脖子、手緊緊地抓著外套的背心，感到丟臉但還是心滿意足地嗚咽，「……要來的話，就先和我說一聲嘛……」　　「囉嗦，今天可是我生日，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以前老是讓你們給我驚喜，這是加倍奉還。」岩泉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腦，輕喟的語氣，帶著一絲無可奈何卻又充滿寵溺的笑意，「──別哭了啊、你這傢伙……自己說要談談的、怎麼又醉成這個樣子了啊，全身都是酒臭味、笨蛋一個。」　　他無法回應他的話，只是逕自在他的肩上哭著，不停地抽著鼻子、眼淚沾濕了衣襟。岩泉也沒有在這時開口，只是維持著安撫的動作，直到他的抽泣聲減弱、轉變為斷斷續續的喘息。　　「……總之先回到你的房間裡，然後你先去好好洗個澡吧。」他如此提議，「剩下的等你清醒一點之後再說。」　　「吶、小岩，換你囉。」洗完澡出來就看到岩泉一倚著床坐在地板上，拿著一本像是從他書櫃裡挑出的書本讀著，他走近，「啊、要看書的話小心不要挑到課本喔，程度太難了反而會傷到腦筋的。」　　岩泉闔上了書本──一本體育保健主題的專門書籍──抬起頭瞪向他。「少囉嗦，你是太久沒有被我揍了吧──趕快穿好衣服啦笨蛋，會在夏天感冒的也只有你這傢伙了。」　　「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啊，國小？還是國中？小岩還真是專門記得我那些不好的事呢──我現在一個人住、幾乎都是這樣的呀，也沒什麼不好的嘛──」他低下頭看了看圍在腰上的浴巾、笑了起來。　　「是高二的事情！笑什麼啊，呆子，我看你根本就還沒醒啊！」伸出手捏住了他得意地翹起的鼻子，岩泉站起身，從自己的背包裡拿出了換洗的衣物，接著走到了衣櫃邊、抓了幾件就往他的臉上丟去，「快點穿好衣服，讓自己清醒一點！」　　「收到──」在被砸到臉之前接下了衣物，及川拖長了音回答，看著對方哼了聲之後進入浴室，這才吁了口氣，坐上了床。　　其實剛才在浴室裡頭時他的心裡相當緊張。　　很清楚自己真的是喝多了，及川站在蓮蓬頭下頭將身上的泡沫沖掉的時候心裡胡思亂想著，還是無法確定在電車上接到電話、以及後續的發展究竟是不是真實。　　搞不好是他太過在意又太過失望而在腦中創造出的幻覺也說不定。他垂下沉重的腦袋，向後躺進棉被裡，往一旁看去、便看到岩泉一的手機──念舊如他到了高三才將手機換成智慧型，而這就是他們與松川、花卷趁著假日一起到店裡挑了一個多小時才下了決定的那一枝手機。　　就像高中時那樣，及川很自然地拿起了岩泉的手機，在螢幕上劃了他所設定的解鎖手勢，進入了待機畫面；岩泉的手機桌面仍是他們在春高之前所拍的隊伍合照，及川盯著那張照片看了一會──他和岩泉都剪短了頭髮，而不知道其他人如今變了什麼模樣。　　接著他打開了通話紀錄。在他洗澡的時候岩泉分別打了電話到他家與自己的家裡，而接下來將近十通撥出紀錄都是打到他的手機，從最早的九點多、一直到他接聽了為止，一開始撥打得相當密集，而後逐漸拉長了時間間距。　　岩泉一一反常態地說了沒有必要的謊，而在那之前他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等待著、耐心地撥出那一通通石沉大海的電話，光想到這裡及川便感覺心裡一緊。　　光是有這樣溫柔的待遇，即使他的戀情最終無法順利綻放，他也應該滿意；回想著這一段時間以來的心神不寧，他所祈求的也不過就是不要為對方所無視、甚至是排斥而已。　　在通話紀錄當中得到了他所要找的訊息之後便轉而看起了簡訊。開頭第一封就是自家媽媽回覆他詢問地址的訊息，往下看去則是一封一封祝賀生日的簡訊，在發信者的位置看到了熟悉的名字、而更多的是不認識的人們──直到這時他才意識到這些他不曾參與的部分完全是岩泉一的個人隱私，但好奇心勝過了罪惡感、驅使他繼續看了下去──而六月十日的第一封簡訊即是來自及川徹，那既短少又詞不達意的幼稚文字，將岩泉一召喚至此。　　再往下看，經過了一些與他無干的學校事務之後他瞄到了一個熟悉又出乎意料的名字，澤村大地──烏野的那個隊長和岩泉通了幾封簡訊，最近的時間正是上週他與菅原碰到面的那一天，這勾起了他的好奇。　　才要點下去就聽到浴室的方向傳來開門的聲音，及川趕緊關上了螢幕、放好手機，調整了一個比較自然的姿勢、閉上了眼，做出假寐的模樣。　　「──喂，都過了那麼久，你怎麼還沒有把衣服穿上啊？」果不其然對方推門出來之後的第一句就是怒罵，「說你是白癡、你還真耍白癡啊？起來！要睡把衣服穿上再睡！」　　及川睜開了一隻眼睛，岩泉正雙手插著腰、由上而下一臉不耐地俯視著他；即使擦過了身體和頭髮，身週仍然感覺得到那種剛洗完澡的熱氣與濕潤。他嚥了嚥口水。　　「好啦──真是的，小岩還是跟媽媽一樣呢！」他漫聲回應道，往床尾的方向滾了圈之後站起，沒有預警地便褪下了浴巾，彎下腰拾起落在床上的衣物、一一穿上。　　對方為此而乾咳了聲，他假裝不在意那個，一邊抬起手套上T恤、一邊揚聲說道：「吶、我這裡還沒有準備備用的寢具，所以小岩今天就一起睡床上囉──」　　「嗯。」回頭看向對方，像是要迴避他的裸體、岩泉轉身關上了房間裡主要的光源，只留著床邊的一盞夜燈，接著回到床邊撈起了自己的手機，「現在也晚了……你明天還有練習吧？」　　「早上八點到下午四點喔！所以我要睡了、小岩晚安──」留意到對方開啟了手機螢幕，這才想起自己剛才忘記退出了簡訊的畫面，於是心虛地直接鑽進了被窩裡，及川往床的內部縮進、面向牆壁。　　閉上眼睛、感覺到身後的動靜，稍微收拾了一下東西後岩泉也爬上了床鋪。　　雖然宿舍裡的床以單人床而言尺寸偏大，但硬要擠上兩名算不上苗條的大男生也有些勉強；身體的接觸無可避免，而那讓及川心亂如麻。　　直到此時他們都還尚未針對這件事情進行溝通，最大的原因還是由於他畏懼著可能獲得的答案，而以各種方式推遲對話的發生──至少要在今晚將這個人留住，正因如此，此時他也不應該濫用對方的體貼與信任。　　然而他們的背貼著背，透過單薄的衣料，能夠感覺到對方的溫熱與心跳的搏動；他無可遏制地想要轉過身去擁抱這個人、至少在這一天。　　歸罪於酒精削弱了意志力，他小心地、幾乎不引起動靜地翻過身，看著岩泉的肩背在微光之下徐緩地起伏。　　「吶小岩，還醒著嗎？」輕輕地喚著，連自己也不確定是否期待收到回答。　　留意到動作的停止，但並沒有等待到任何反應，於是他自顧自地將手搭上了對方的肩膀。「果然還是要自己說出來感覺比較好一點啊……生日快樂喔、小岩。」　　「……時間早就過了啊、笨蛋。」岩泉應道，像握起一般輕輕地將他的手抬起，翻過身與他面對；黑暗中只能看見眉間的溝壑與下垂的眼角，然後是十足清醒的、直勾勾地盯著他瞧的眼睛。　　「……我、」才剛要開口就被阻止。　　「──在現在這個情況下，你的話就說到剛才那一句就好……剩下的等到起床之後，你酒醒了、自己想清楚了之後再說。」不同於平常的疾言厲色，他的語調與聲音都放得輕而低沉，但仍一字一字清楚地傳進及川耳裡。「在那之前，我只要你記住這個。」　　由另外一隻手接替握住他的手，岩泉看著他，接著將臉湊了過去，輕輕地吻在微張的嘴唇上。　　血氣一下子全湧到了臉上，及川徹錯愕了一下，接著抬起手臂、將臉藏進了自己的臂膀。眼淚與鼻水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他低聲嗚咽。　　「小、岩……」　　「好了、別胡思亂想了。」岩泉一的聲音仍然很平穩，但當輕握著的手改為十指交扣的時候還是能夠感受到他的顫抖；他將手臂靠近，並伸出了另一條手臂枕著不住啜泣的及川，「現在睡吧，明天一早還要練球啊。」　　隔天他在鬧鈴聲與晨光之中醒來，首先的感覺就是宿醉的頭痛、接著是浮腫；過量的酒精與哭泣造成了嚴重的浮腫，這使得睜開雙眼的動作變得比平常還要困難且不適許多，然而待到思緒從頭痛之中掙脫，他便迫不及待地睜開眼來。　　昨晚發生的一切就像夢一樣，即使知道對方確實為了他而來到東京，但一覺醒來他還是必須確認，確認那個人仍待在這裡、沒有離開。　　才睜開眼就因為陽光的眩目而瞇起，通過狹窄的視野可以看見模糊的人影，定睛凝視之後終於可以放下心來。　　岩泉一直直盯著他看，看樣子似乎已經醒來了一段時間，並在與他對上視線時微微皺起了眉，沒好氣地說道：「終於起來了啊？賴床川。」　　聽見對方開口，及川徹半瞇著眼，露出了開心的笑容。「……早安啊，小岩。」他用略帶沙啞而柔軟的嗓音說道。　　沒有比這個更適合作為一天的開始。　　「還早安啊……這是第二個鬧鐘了，要是你再沒有醒來的話我就考慮要把你揍醒了… …右手都快要沒知覺了啊！」岩泉說著，動了動枕在他腦袋下的手臂，而及川配合地將頭抬起，讓他得以把手臂收回，「醒來了就快起床吧，別再賴在床上了。」他與他對視了幾秒，接著似笑非笑地哼了聲、伸出手在他睡翹了的頭髮上揉了揉，接著起身準備下床。　　「欸──這不是才六點嗎──」拉住了對方的手臂，及川抬起頭看著他，眨了眨眼，「再躺個二十分鐘也不要緊啊──」　　對方回過頭，面對那刻意俏皮的表情嘖了聲。「那你就別設那麼早的鬧鈴啊、既然自己不來的話──我可是五點四十幾就被你的手機吵醒了啊……」　　及川徹花了三秒鐘才意識到，對方的話語意味著這個人至少在十幾分鐘前就已經醒過來、而在那之後除了盯著自己看之外就無事可做──那瞬間他便脹紅了臉；姑且不論對方這番話是不是帶有嫌棄的意思，光是毫無防備的睡臉暴露在喜歡的對象的面前那麼長的時間，這件事實就足以讓他羞恥到想要挖個地洞將自己埋藏起來。　　他「嗚」了聲，拉了棉被將自己的頭臉蓋住，而讓光裸的腳掌露了出來。　　「搞什麼啊你……」岩泉發出了錯愕的聲音，接著重新爬上了床，拉扯著他的棉被，「別像個小鬼一樣啊！喂！」　　這個鬧劇的結局是岩泉最終成功地將及川拖出了被窩，而這時他所設的最後一個鬧鐘也響起；輪流盥洗完成，整理了一下東西之後便要出門吃早餐。留意到了對方並沒有將所有東西帶走，及川暗自鬆了口氣。　　前往體育館的路上他們簡單商討了岩泉接下來的去處，最後得到的結論是詢問直接觀摩的可能；校隊一直以來都有開放校內人士的觀摩，但是他身為校外人士、在沒有事先申請的狀況之下，他們其實毫無把握。　　然而在及川說明了岩泉與他在國中、高中社團的關係之後，顧問沉吟了一會便答應了他們的要求，同意岩泉留在體育館裡旁觀他們的練習。　　當岩泉隨著其他觀摩的同學一起退至場邊，他們假日的練習也從暖身為首正式開始。基礎動作的訓練菜單一如昔往，而意識著對方正在場邊看著，動作的空檔之間及川不由自主地尋找著對方的身影，並在眼神對上的時候笑著比出V字，而換來對方不耐煩地揮手、以及「認真練球」的口型。　　在宣告中午休息時間到來之時教練將他與岩泉喚了過去，他要求他們演示一次他們被稱作「阿吽的呼吸」的攻擊模式；岩泉與他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站到了場中，被隨後喚來的攔網員也紛紛就位，而教練又額外給了他一個指示，要比他們所習慣的位置更高、球速更快一些。　　他照做、一如往常地在沒有給予暗號的狀況下舉球，而對方在起跳之前似乎就已經察覺了那一球與平常的位置的差別；再高上去的位置以岩泉一的身高與跳躍能力而言有些勉強，但他還是穩穩地擊中了球心，球往直線方向飛出、突破了攔網而落在場上。　　「好球唷小岩──」及川喊道，並與對方擊掌；看向教練與站在一旁的顧問時他們都沒有多表示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休息時間大多被其他人所佔用。首先向學長們為了昨天的脫序而道歉，然後更多的人圍了上來，針對他突然帶到球場、又被教練指名演示球技的校外人士提出了好奇的疑問。雖然顯得有些不自在，岩泉還是做了簡單的自我介紹，並且對那些有關於他和及川的問題做了大致的回答。　　若是在高中時代，面對這麼多陌生人的提問他會表現出明顯的侷促，而若那些問題有關於及川、則很可能會當場發火──然而現在岩泉的表現卻平穩許多，連一些不好回答的問題都能夠技巧性地帶過。幾乎被晾在一旁的及川想著，隨即被發現竟然置身於對話之外，而被一把拉了回來。　　「吶、岩泉同學，所以你看這個傢伙現在的樣子如何？」　　「學長──脖子好痛啊──」　　「……這傢伙啊……」雖然在剛才的對話中眼神也不駐地往這裡瞟來，岩泉還是配合地裝模作樣了一下，打量著被困在學長的手臂裡而狼狽不堪的他，咧嘴而笑，「就是個除了身高和球技之外毫無長進的笨蛋啊！讓這種呆子出來麻煩大家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今後還要麻煩各位多多擔待我們家的前主將了。」　　「小岩好過分──」在眾人的訕笑當中及川以裝出的哭腔說著，然而嘴角還是不由自主地上揚。　　接著人群被教練驅離，剩下了時間裡他們並肩坐下，一邊吃著東西、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得寸進尺地將頭靠上對方的肩，而對方也沒有多做什麼反應。　　想說的話很多，但還沒有組織好言語，更何況現在也不是什麼適合的時間，他所能做的便只是過去那種笨拙而自我滿足的行動。　　「吶、小岩──」　　「怎麼了？」　　「……等等再說吧、等到練習結束之後。」　　休息結束的哨聲響起，岩泉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背。「也沒叫你馬上說啊──開始練習了，給我認真點啊！」　　「嗯！」他起身，給了對方一個V字之後才前往集合。「小岩就好好地等著吧！」　　下午的訓練行程從特定強化開始，而接下的時間則要進行模擬賽，依照分組在場上站好之後、全體球員都必須屏除雜念地投入比賽──雖然對手全是隊上的正式選手，奮力拚搏之下作為候補的他們也曾經成功取勝；本就是程度較高的球員、又有意在對方面前表現，及川格外認真的表現讓隊員稍微有些跟不上，但最後還是在分數進入二位數之前克服了陣痛期。　　第一局以些微的比分差結束，原本想趁換場時招呼一下岩泉，卻發現對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原來的位置，並且正與顧問交談著，兩方的表情都相當正經──一個似曾相識的場面，然而要因此回溯他們的過去又太耗心力；第二局即將開始，他也只能將好奇暫時置於心中。　　比賽搶進了第三局但最後還是沒能贏下，與隊友們擊掌相互鼓勵、退回場邊之後及川又徵詢了對方的意見，而岩泉思索了幾秒之後只給出了不痛不癢的一句「你這傢伙幹得不錯」的評語；雖然這個說法不全然是正面評價，在自知無愧於心的狀況之下他也樂於接受這樣的讚美。　　果不其然，開賽一初的配合失當在賽後檢討中被提了出來，對於教練給予的建議及川虛心領受；整理完體育館之後才得以離開，而岩泉一已經先在外頭等待。　　隨意吃完了晚餐以後天色也暗了下來，吃飽喝足之後、好不容易安逸下來的腦袋又自動運轉了起來，開始分析現在的狀態：一邊漫無邊際地聊著一邊走在街道上，看似熟悉的場景、但又和記憶當中截然不同，連身處在畫面中的兩人都不再是當時的彼此──因為他們正處於一個和過去截然不同的時空，這些差異也是理所當然。　　即使自己與岩泉都與過去有所差別，他想說的話語自從高一那一年的夏天之後就沒有改變。　　如此想著，及川徹稍微加快了腳步，而在背對著夕陽的地方停下腳步，看著對方：「 ……吶小岩，你難得來東京、有想要去什麼地方嗎？」　　順著溫暖的橘紅光可以看到對方因為他突如其來的疑問而微愣，斜射的光線在臉上製造出強烈的對比，刻出那種他已經開始習慣了的稜角。接著對方搖了搖頭。　　「那麼等等到超商買個飲料就回去宿舍吧──老實說，假日的練習還真的特別累人呢！」慶幸著對方的反應沒有超出預料，順著預想好的狀況接了下去、說完話之後他便轉回了正面，踏著看似輕鬆的腳步，抓在背袋上的手其實微微顫抖。　　沒有點破他的緊張、也沒有揭穿他的意圖，岩泉一只是回以單音、加快腳步跟上。　　回到宿舍後先洗了澡，披著毛巾、帶著還滴著水的頭髮推開門，走到床邊蹲下，一投靠上了岩泉的肩膀。　　「……你這傢伙！」一如期待的，岩泉發出了怒吼，推著他的肩膀阻止他繼續弄濕自己的衣服，接著轉過身、抓起了他的毛巾往溼答答的頭髮上蓋上，用力地搓揉起來，「說過多少次了、不要濕著頭髮出來！」　　「因為在浴室裡站著很累嘛──而且要趁還醒著的時候和小岩說說話啊！」縮起脖子接受對方的服務，及川刻意使說話的語氣輕鬆，「你明天的什麼時候要回去？」　　「中午過後吧，如果時間太晚的話大概會不太容易買到票。」手上的力量放鬆，而對方便順勢躺到了大腿上頭，岩泉輕嘆了一口氣，繼續動作，「要說話的話，現在就說吧。」　　聽見他這麼說，及川闔上了眼睛，張開了嘴、在說些什麼之前又猶豫地閉了起來，只發出了夢囈一樣的呢喃。　　「說點人話吧。」對方在上頭如此說道；嘴角因為這句話而微微揚起，但他依然相當緊張。　　至少在這個時候，他決定坦承所有的事情。「我很緊張吶、小岩……在討論那件事之前先問你一個問題喔？」　　「問啊。」　　「……為什麼你之前都沒有聯絡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緊張地幾乎要反胃，但箭在弦上也容不得他膽怯。　　對方沒有回答、連手上的動作也一併停住，他按捺不住地往上看去，正好對上了眼。　　出現在岩泉一臉上的不是猶豫而是不耐，他皺著眉瞪視著及川，「還敢說這個啊…… 從傳了簡訊給你之後，我就一直在等你調適好情緒、準備好好地說話的時候再來找我啊─ ─誰知道你這個傢伙會拖拖拉拉地拖了三個月啊？我一度還以為你只是又開了一個惡劣的要命的玩笑而已啊！」　　「欸？」錯愕地驚叫了聲，及川徹睜大了眼。對方所說的與他的認知差距過大，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小岩有傳簡訊給我？什麼時候的事情？」　　岩泉嘖了聲、瞇起了眼。「就在你胡言亂語的隔天啊……我去問了阿姨之後才知道你是當天出發的飛機，算了一算時間應該還沒離開日本……你該不會要跟我說你沒有看到吧？」　　「……那天我進到機場之後就把手機的SIM卡拔起來了喔，所以沒有接到你的簡訊─ ─回到日本之後手機還壞掉了喔！很不幸對吧！所以我完全不知道小岩有傳簡訊給我的事情呀……」愣過之後開始試著還原當時的狀況，他辯駁，「吶、小岩，你那時的簡訊裡面說了什麼？告訴我吧？」　　這下換成對方措手不及。　　「……『如果不是在開玩笑的話，那種話等到你清醒的時候再說啊、笨蛋』……我是這麼說的。」開口發話的瞬間情緒也重新堆上了臉，懊惱、發怒、羞恥、以及鬆了口氣的模樣，岩泉隨即收回了手抓住自己的腦袋，幾乎將臉完全遮了起來，「──可惡！我到底為什麼要乾等這麼長的時間啊！」　　　那也是及川想著的事情──光是回顧這段時間以來那些徒然的掙扎，他便感覺想哭、或者是大聲地笑出來；但他沒有那麼做，而是輕輕地吐了口氣，抬起手撫上對方的頭頂，胡亂揉著那一頭粗硬的短髮。　　當時他沒有勇氣在清醒時說出的話、沒有自信能夠接受回應的逃避行為造成了那些誤會；而如今他釐清了問題所在、也大致知道對方的想法其實與自己相近，所以比起為了過去的事情而懊悔，倒不如把握現在的時機。　　「吶小岩，我喜歡你喔，不是在開玩笑。」他說道，手掌附上對方的手，聲音與肢體都意外地平穩。　　對方發出低而悶的哼聲，反過來握住了他的手。溫暖而寬大的手掌與他緊緊相握，這個他們已經做過無數次的動作。　　「……你的回答呢？」汗水濡濕彼此的手心，再次開口的時候話語終於染上了興奮的顫抖。　　「……昨天不就表現得很明白了嗎？」岩泉悶聲說道，將手從自己的手上拿下、但並沒有鬆開；及川徹看著他，即使背著光他仍能看到那張熟悉的臉孔因為他而脹紅，垂下的眼睛明亮而飽含情緒，與他直直對視著；接著岩泉低下頭，再次吻了他的青梅竹馬。「… …就叫你記清楚了啊，笨蛋川──然後別哭啊！」　　當他回過神時發現自己已經開始抽泣，眼淚跟鼻水不聽使喚地湧出，而對方嘆了一口氣用手替他抹去，接著重新拿起了毛巾，擦拭仍然濕潤的頭髮。　　「你這傢伙……怎麼老是那麼愛哭啊？像個小孩一樣──不是想要成為一個可以獨當一面的選手嗎？」　　「……因為在這裡的人是小岩、所以可以露出阿徹膽小又愛哭的一面呀！在排球場上的話，當然就是又強又帥氣的及川大人了！」呼吸還沒緩過來，他迫不及待地這樣反駁，「因為小岩可以包容我沒用的樣子，所以我才能不停地進步喔……沒有小岩的話、就沒有我的排球了──所以，就一直陪著我吧、吶？」　　聽了他的話，岩泉嗤笑了聲，突然加快了搓揉頭髮的速度，讓他一陣驚叫、在對方的腿上左右閃躲著。　　「……還真敢說啊你，」停下動作的時候岩泉自己也微微喘著氣，他俯視著及川，咧起了嘴，「要我一直忍受你這個不長進的東西？饒了我吧──」　　「──今天，你們的顧問問了我，對於你、我今後打算怎麼做。他建議我可以往教練、或者是輔導員的方向發展，說是像你這樣的選手未來會需要一個專屬的輔助人員──很氣人吧？這麼直接就把我的未來跟你綁在一起了啊」這麼說著，他又拉起了及川的手、緊緊地握住。「──但更氣人的是，我確實打算那麼做。」　　「喂笨蛋川，不准逃避、繼續認真地打球吧！我會跟上的──從另外的方向努力、繼續跟你站在一起。」　　他對上他的目光，然後笑得瞇起了眼睛，並聽到對方笑了出聲、笑聲爽朗而愉悅。　　眼底有熱流隱隱翻騰著，及川抬起了空著的那隻手摀住了臉。　　「……總覺得好熱吶、小岩──是因為你剛才說了那些話嗎？」他忍著再次哭泣的衝動說道，而岩泉「嗤」地輕笑。　　「呆子，現在是夏天啊！」　　 (End) 因為太喜歡看及川哭了所以忍不住讓他哭了很多次但最後還是讓他好處佔盡了啊可惡，岩及好萌啊 -- Sent from my Android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22.121.253.236 ※ 文章網址: http://www.ptt.cc/bbs/BB-Love/M.1410504355.A.C78.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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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veTach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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