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排球少年岩及]夏(中)

看板BB-Love作者Naoya0828 (阿直)時間9年前 (2014/09/10 17:44)推噓5(5推 0噓 5→)

留言10則, 6人參與討論串1/1

排球少年，岩泉一X及川徹延續在《春》之後的大學捏造未完待續　　結束了週二下午的課堂，及川猶豫了一會、還是依照著黑尾提供的資訊到了他們社團練習的地方一探究竟。由於課堂結束的時間是晚上六點、而他又有所拖延，抵達體育館時裡頭已經開始了練習；他站在門邊看了一會，這才換上了球鞋，走進館內的同時大聲地打了招呼、自我介紹：「這裡是來參觀見習的及川徹，經濟學系一年級，請多多指教！」　　突然有人來訪，所有人都暫停下了手邊的動作，朝著他的方向投注視線。寬闊而喧鬧的空間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在球落地之後變成芒刺一般的沉默。　　他沉住氣，看著那個身著黑衣、頂著一頭誇張翹髮的男子踩著那種如貓一般輕巧而安靜的步伐走來。　　「啊──你果然來了呢，真是太好了。」黑尾帶著他招牌的似笑非笑說道，見到及川微微皺起了眉頭，嘴邊的弧度變得更深，「和他們說青葉城西的及川今天會來參觀，這些傢伙硬是不相信，就讓我白白賺到好幾餐午飯啦──說到做到啊，你們這些傢伙！」他轉過頭朝著場上的隊友喊道，而得到了不滿的嗡聲。　　及川啞然，接著也看向逐漸走向這裡的人們，咧起嘴露出他的招牌笑臉。「我來自宮城縣仙台市的青葉城西高中，職位是隊長、位置是二傳手，技術上還有不成熟的地方，要懇請各位賜教──吶小黑同學，既然你用了我的情報賺了那麼多餐免費的午餐，那麼之後讓你招待我一餐也是可以的吧？」　　「當然了，如果你願意把你那種營業用的笑容收起來的話──怪可怕的啊真是的。」像是難以招架一般張模作樣地向後退了一步，黑尾將手舉在胸前，令人不爽地賊笑了一陣之後轉過頭去、朝著一名走近的男子說道，「啊，幹事長，這一位就是我之前提過的那個及川徹同學──雖然他現在已經被校隊訂走了，但我還是請他務必來這裡指教一下，可以嗎？」　　「當然了，有任何人願意來參觀指教我們都非常歡迎，更何況是實力堅強的球員呢─ ─你好，及川同學，我是Buddy的幹事長飯田，感謝你今天的蒞臨，要請你多多指教了。」帶著眼鏡、看樣子應該是學長的男子向他伸出手，他迎上去握了手，「那麼，請問你想要單純的參觀、或者也下場和我們打球呢？」　　「如果大家不介意的話，我也想要下場打一下子、可以嗎？」　　「既然你想要一起打球的話，那麼等一下的練習就分組比賽的方式吧。及川同學，請你先去暖身，也可以順便和等一下的隊友先做討論……反正菅原說他今天會晚一點才到，你就先加入B隊吧！鐵朗，你和B隊的其他人過來一下。」　　「……好的，謝謝學長。」沿著對方指出的方向看過去，黑尾竊笑地招了招手；他垂下臉，在不被看到的地方呿了聲，然後才抬起頭。　　活動著手臂與肩膀，在隊友靠過來之前他想著飯田剛才的話，裡頭提到的那個名字他肯定在什麼地方聽過。　　暖身結束、與隊員進行簡單地自我介紹與暗號約定之後便要開始比賽；猜拳的結果是由A隊先攻，起始站位在前排的及川一如往常地沉下氣等待著對方發球，站在一旁的黑尾卻突然開口。　　「話說回來，這還是第一次親眼看你打球呢！真是期待呀。在你神秘失蹤的這一個半月裡技術應該沒有荒廢吧？」　　明顯到幾乎是瞧不起人的挑釁，雖然多少察覺這個傢伙的個性與行為其實和自己大致相仿，但及川還是忍不住給他一記白眼的衝動。「……四月底之前我一直在美國參加訓練，荒廢技術應該是不至於，等等可以走著瞧──不過那也要你沒有偷懶才行。」他冷冷地回答。　　他的話中帶刺，而對方嘻笑以對。「這樣吶──明明是『縣內綜合能力第一』的選手，卻還是孜孜矻矻地精進自己，真是令人感佩吶──」　　「『縣內綜合能力第一』什麼的我可沒說過，大概是飛雄信口胡謅的吧；而且我的目標和小黑同學你們不一樣，往上爬之後還有職業賽、甚至是國際賽，可沒有可以鬆懈下來的時候喔。」　　「確實呢，我們追求的目標是不同的……但單單在排球這項事物上頭，我可是對我們的隊伍充滿信心的。」黑尾語氣悠然地說道，「就好好看著吧──啊球來了！」　　發球的吆喝聲打斷了談話，從對面飛來的是一記威力強大但落點頗甜的跳發，後排隊員穩穩地接下，一邊喊著聲、一邊將球傳給及川。　　看著球往這裡飛來的瞬間腦子裡的球場開始動作，除了接發的那一名主攻手之外後排其他人目前的位置都偏前邊，中間手們觀察著球的動向，沒有離開原來的位置。雖然他的心中還沒有該將這球傳給誰的定見，但對面的守備卻顯得偏向右邊。　　漏洞便在左邊。「拜託了！」他喊道，考慮的稍久而來不及打出暗號，將球以偏高的角度傳向中間，後排主攻手隨之躍起，揮擊正中球心、從攔網員的身邊落入對方場地。　　「Nice攻擊！」己方球員喊道，及川輕呼了口氣，明知這正是對方所想要的，還是示威似地看向黑尾。　　對方滿意地咧嘴而笑。「表現不錯啊，和第一次合作的球員都能夠不用暗號地順利使用後排攻擊，頂尖的判斷力吶。」　　「剛好那一位同學看起來移動速度很快、而且跳躍能力不錯的樣子，所以就試了；也算是湊巧吧，但總之這是第一分。」及川徹不會放過挑釁的機會，「下一球是我們的發球，但小黑同學還是認真一點比較好吧？別馬上就掉分了啊。」　　「當然，在場上不認真一點的話可是會被學長給釘得慘兮兮的啊。」高大的中間手漫不在乎地說著，「也不是就光顧著說話……喏、球！」　　發球進入對方場上被接個正著，二傳手飯田將球托起，同時站在前排的中間手起跳；一方面留意著後排的動靜，及川跟著一旁的人準備攔網。　　腳才蹬開地面就發覺不對，那球與跳起的中間手錯開而另外一名中間手橫向躍起，扣球的軌跡正好經過攔網員面前，然而他們已經錯過了最高位置；要喊著後排向前補位已經太遲，但是那球也未如想像地落到場上。　　黑尾一開始就沒有跟著跳起、反而向後退了一步，發現第一起跳者其實是誘餌的時候隨即伸出手搆著了球，一次觸球的情況下他呼喚二傳手。　　看準了扣球手才剛落地的空檔，及川舉出了球讓己方的主攻手扣向因為人員錯身而難以防禦的位置，第二就這樣落入了口袋。　　扣球成功的隊友舉起了手，而他配合地與之擊掌。　　雖然向黑尾那麼說，但實際上自美國回來之後、黃金週假期結束之前他一直忙得焦頭爛額，除了自己偷空在宿舍外投練練上手之外既沒有場地也沒有搭檔能夠練球，更遑論是比賽中那樣令人緊張但專注的壓力、與靜下心之後的觀察能力，明明才只疏忽了一週，便很明顯地感受到了生疏。　　吐了口氣看著猶然熱辣的手掌，雖然不是在計畫之中，但他逐漸找回比賽的手感。　　饒是如此，當比賽的雙方都慢慢進入狀況之後情勢便跟著有所變化，由臨時加入的二傳手帶領的隊伍、與擁有默契的隊伍在配合度上的差異也開始浮現了出來；第一局以25比 22取勝已經不是那麼輕易，第二局便因為傳球失誤而進入了Duece。　　「抱歉！」　　「別在意──」　　得到回覆之後及川這才低下頭擦了擦汗，拉起了上衣下擺覆蓋住嘴巴，停住了幾秒才瞥到黑尾正盯著他瞧。　　令人摸不著頭緒的不帶褒貶、而僅只是審視著的眼神。「幹什麼？」他沒好氣地問道。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和傳聞中的不太相同而已──聽那個小不點說起來，你應該是更有餘裕的人才是。」觀察終止，黑尾舔了舔下唇，微微咧起嘴，「因為是不熟悉的隊伍、指揮起來很彆扭嗎？」　　「……並不是那樣。」面對突如其來的問題他有些招架不及，「就如你所說的、這裡的隊伍很強……只是我沒能好好地跟上而已。」　　對方挑起了眉，看樣子還想說些什麼，但被向這裡飛來的球所打斷；他眨了眨眼，讓自己的心思回歸比賽。　　剛才那一顆漏傳的球是岩泉一擅長的位置，一旦及川開始焦躁就會傳出那樣的球，而對方總是能夠成功地扣球──這是他們自國小開始、在漫長地相處及合作之中養成的默契，甚至比他對對方的愛戀情感還要悠久。　　在美國的時候，或許是因為心裡很清楚自己正身在一個陌生且非日常的環境，他沒有犯過這種錯誤；然而重新回到熟悉的國度、在東京的生活也逐漸上軌道，再度站上球場的時候舊習慣也隨之甦醒──有及川徹的球場上向來不會缺少岩泉一，這樣的信賴與習慣因為對方的一路相伴而深深刻印進身體，然而如今已經不再是現實。　　他們自高中畢業而天各一方，但他卻仍未從對於對方的依賴與依戀當中脫離；及川苦澀地想著，在隊友將接到的球傳給他時躍起，看準了對方攔網的動向，舉起手，在他們為了提防中堅守而起跳的瞬間改變了手上的動作，將球直接撥到了網子的另外一頭。　　就向對方在當初告別之前說的，自那時開始他應該學著獨立，但時至今日他依然不能夠。　　久違的二次進攻在心中充滿雜念的時候顯得沒有那麼輕鬆，比賽在眾人的驚呼與喝采之中結束，及川沒有興奮的表現，只是鬆了口氣、並感覺剛才的用力使得虎口隱隱發麻。　　「及川同學，漂亮的二次進攻！」飯田隔著半場對他笑道，接著視線移向後方，臉上路出了驚訝的表情，「──菅原，你什麼時候到的？」　　再度聽到令人介意的名字，暫不理會拍著他肩膀試圖搭話的黑尾，及川徹便轉過身去，一張令他印象深刻的臉龐映入眼簾。　　「──爽朗君？」太過意外而使得語調失措地偏高，他不顧形象地表現出他的吃驚。　　曾經作為烏野的遞補二傳手與他們交鋒、有著一頭清爽的淺色短髮與看起來溫和的白皙臉龐的青年站在場邊，見到了及川的表情而露齒而笑；先向學長問安並回答了問題，這才帶著那惡作劇成功一般的笑意向他打了招呼。「好久不見了，及川同學。」　　「啊──我還想把你留做最後的驚喜呢，真是的。」聽見菅原帶著些許愉悅的話語，黑尾像是被掃了興一般地拖長了的聲音，原本還站在及川身後的他冷不防地便出現在他們中間，感到無趣般地搔了搔後腦，「吶，你們也不是陌生人了，就用不著自我介紹了吧？青葉城西高中的及川同學、以及烏野高中的菅原同學──」　　「黑尾你很吵吶，又再打著什麼樣的主意啊？真是受不了你。」菅原叱道，向前走進之後拍了比他高大許多的男子的肩要他讓開，看向及川、點了點頭，「還沒有與你正式地說過話，就還是自我介紹一下吧！菅原孝支，畢業自烏野高中，現在是教育學系一年級、隸屬於排球社Buddy，請多多指教了。」　　「……經濟學系一年級、及川徹，也請爽朗君……菅原同學你多多指教了。」與對方對上視線，及川一邊說著、一邊試探性地伸出了手，「我可愛的學弟飛雄在你們那裡也受到了很好的照顧吶──各種方面來說，都越來越不像過去那個『王者』了呢。」　　菅原微笑著沒有理會他的挑釁，伸出手回握、而後稍稍皺起了眉頭。「剛才在場邊看就覺得有些不對了……及川同學，你最後的那一球的力道有些不對吧？手掌感覺起來相當僵硬呢。」　　「大概是有點拉傷吧，自己感覺起來倒是還好……」即使自己確實感覺到不適，面對著不熟悉的人仍然維持著一貫的嘴硬；然而對方沒有理會他的說詞，伸出了另一隻手掌將他的手完全包覆住，溫度偏低的手指觸診一般地輕輕按壓著，尋找過度緊繃的患部。　　「作為二傳手，保護自己的手是很重要的，就算只是一點拉傷也不能輕忽啊。」同為二傳手的男子輕聲說道，雖然是說教一般的語氣但奇妙地不會使人心生牴觸。比起按到患部時單純的疼痛，對方的按摩帶來的感覺更加難以言喻；忍住因為血流再度舒緩而不自覺流瀉出的哼聲，及川稍微別開了頭。　　「你們在做什麼？」一旁的中間手探頭過來問道。　　「拉傷之後的手部按摩，在一般的緊張狀況下也可以使用。」菅原回答，「之前大地常常對我用這個，所以我就向他學來自己使用、也教了日向──說不定哪天可以對影山用上。你沒有學過類似的東西？」　　對方聳了聳肩。「嘛、基本上研磨是不會做讓自己受傷的事情，所以學了也沒有機會使用啊……他自己倒是會這個也說不定。倒是及川你自己……」　　「……一直以來都是小岩在做的、這種事情。」還沒有被鬆開手，但由於感覺還不差，索性就任由擺弄；他低聲回答黑尾的疑問，同時再度反省自己是如何因為對方的溫柔而過度地依賴著那個人。　　「喔喔、那是？」　　「青葉城西的副隊長、岩泉同學……對嗎？」菅原補充，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著及川；對上眼時看見擔憂的神色、與那種遲疑地詢問語氣，像是他已經理解了什麼，「他… …應該和你讀了不同的學校？」　　「……嗯。」預感事情會往他不樂見的方向發展，及川亟欲阻止那種狀況的發生；他抽回了手，並換上了燦爛的笑臉與高昂的語氣，習慣性地自我防禦。「再怎麼說，小岩和我都有自己的人生要過嘛！就和你跟烏野的主將同學一樣，大家各自往不同的方向努力囉 ……」　　這樣的回答算是隱諱地承認了對方的疑問，而自己將話說出口之後，才終於發現了一直以來在思考上的盲點；長久以來的相處太過理所當然、背後支持著這份關係的那些理由與默契也不曾言明，因而在分別的時候也沒有、抑或不願去面對那原因。　　儘管在高中現役的時期對於排球社的練習與運作盡心盡力，他一直以來都很清楚岩泉一並無心走上職業選手一途，而如今他們正以此為界的漸行漸遠。　　理智上他明白也尊重對方的選擇，但情感上他既不願意失去對方、也仍無法很好地調適自己──為之低落的同時也體認到自己是如此地任性與不長進，他不由得有些自我厭惡了起來。　　場面詭異地沉默了下來，一直看著他們的對話的幹事長趕緊上前打了圓場。　　「即然及川同學的身體不適的話，那麼就先到一旁休息吧！等等我們會進行常規的練習，還要麻煩你給我們一點指教了。」向前稍稍介入了對話的圈子並打破了沉默，飯田的語氣雖然平和但帶有隱約的強硬，「菅原，馬上要開始練習了，快去熱身吧！」　　「啊、是的！」菅原應聲，又面帶複雜地看了他一眼之後才跑到一旁、開始伸展；及川答應了之後下了場，黑尾試圖再朝他搭話、但馬上被學長以威脅的語氣驅趕，耳根這才清靜了下來。　　練習隨即開始，偶爾他仍會感覺到菅原的視線朝著這裡投來，大部分時間他會選擇若無其事地迴避，避不開時就以慣例的微笑去面對那股溫暖的、彷彿真心關心著一樣的目光，但嘴角的弧度僵硬地連自己都覺得勉強。　　靜下心、讓純粹的技術性思考佔據腦袋之後便感覺輕鬆許多，他專心地看著他們的排球，並在結束之後簡單地敘述了他所看見的問題，接著便與Buddy的大家告別、回到自己的宿舍。　　原本應該開始利用和同學借來的筆記複習課程，然而以手支著頭坐在書桌前，他卻無法克制自己不停地回想剛才在場邊發生的對話。　　他們之間的關係幾近於無話不說，然而卻有志一同地幾乎不提及關於高中之後、關於未來的事情；在冷靜下來思考過之後，及川姑且可以認為這種微妙的狀況並不只是自己一個人的問題──他自認不是消極面對問題的人，在這方面的退縮很明顯地是因為情感上的膽怯，但一向喜歡將話攤開講明的岩泉竟也絕口不提，若非他對於此事漠不關心、即是他又一次地出於體貼而屈就及川的逃避。　　但岩泉一始終都沒有發現，在他們的關係中處於主導位置的從來都不是及川徹。　　自從岩泉在遙遠的小學年代帶著排球敲響了及川家門開始，他便左右了他們未來的道路；他們一起打起了排球、加入社團、參加比賽、並且升入了相同的學校，這一連串的過程之中外人所矚目的是高能力值的選手及川，卻不知道在亮眼的表現背後，支撐著他的軟弱、給予鼓勵並且輔佐他進行種種重要決定的人是始終是他身旁那彷彿陪襯的選手岩泉。自從及川徹發現了他們的這份關係、以及自己的情感之後他開始在生活中的其他地方加倍依賴著對方，撒嬌的同時也是測試著對方的底線、讓對方選擇是否願意接受他這樣的愛情體現。　　在他狡猾地保留了「戀愛」這樣的前提的情況之下對方接受了他的種種無理取鬧、儘管表現的不甘不願，於是及川更加為所欲為──假使哪天岩泉一真正對他的做法表達抗議他便會收手，然而對方只是一次又一次地接納了他的行徑、卻沒有如他所願地去探究理由，於是這樣徒然的單向通行持續到了畢業前夕，再也無法滿足於現狀的及川終於開口告白。　　──然後看看他得到了什麼。目光瞄向了放置在檯燈底下了新手機，才回到日本、過去使用的機子便宣告損壞，雖然門號與聯絡資料仍保存下來，但儲存在裡頭的照片與簡訊等等資料都不再復返。在這說長不長的一週裡頭，通訊紀錄所記錄的不是學校就是家裡、以及少數新認識的同學，而他始終沒有收到來自對方的訊息。　　明明這次就沒有特別要求家人保密……他悶悶地想著，雖曾思及這樣的可能但還是不由得低落；岩泉一可以容忍他的過度親密但未必可以接受他的愛情，若是那次的告白正式觸碰到底線的話，這樣的全無音訊也是在料想之中。　　不過這般自尋煩惱著的自己也依然沒有勇氣主動聯繫。　　自我解嘲之後又抱著頭懊惱了一會，及川終於決定斷然放棄繼續在書桌前面的空耗；洗完澡之後便要關燈就寢，設定完了手機的鬧鈴、一邊做著睡前的緩和體操、一邊計劃著明天要向校隊報到的事情。　　隔天他從最後一堂課上早退、在練習時間開始之前向顧問與教練進行報到並說明遲來原委；雖然因為歸隊時間比當初預定的還要晚了一些而遭受了一點責罵，但顧問還是讓他立刻就加入了練習。　　一邊做著暖身一邊聽著教練說明練習的規定與時程，常規練習自下午六點開始、直至晚上九點半過後，若沒有特殊理由基本上不允許遲到與請假，而除了學期考試之外的時間也幾乎全年無休，而周末與各種休假之中也會安排與他校的練習賽與合宿，強度與緊湊度都遠遠高於高中時期。　　然而這正是他所期待的。暖身過後教練馬上就要求驗收他暑期前往美國訓練的結果，在依照指示執行動作的時候及川不由得慶幸昨天那場練習賽事先協助了他恢復手感；他順利通過這突發的小測試、但也被指正了幾處失誤與差強人意的部分，接著被安排進了一支主要由新生所組成的練習隊伍裡頭。校隊的正式選手共有二十人，而今年的正式比賽隊伍已經大致排定，除卻意外狀況、一年級生幾乎不會有在正式比賽中上場的機會，卻要接受格外嚴苛的訓練──已經確立了目標、並且知道這條路大致上的進程，他並不著急，只求能夠在機會來臨之前累積更堅強的實力。　　十餘年的排球經驗讓他明白了自己並非所謂的天才、同時也讓他得以應證「努力的成果足以與天份相抗衡」這樣的說法；自己付出的努力不會白費，當他站在球場上頭、屏氣凝神之時，這一點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課堂、排球與生活逐漸上軌道，時間也一點一點的流逝。他仍在每個週一的課堂上遇上黑尾，對於對方的招呼僅以點頭回應、也不太理會對方的搭話，僅只是允許他在距離不遠的地方繼續對他的觀察；偶爾對方再提出前往共同練習的邀請，但他總以時間無法配合而拒絕；因為課堂的需要而結識了一些同學，雖然都是有趣而友善的人、但除了作業討論之外能夠相處的時間卻少得可憐；當最先認識的女孩子向他表達好感，他也以同樣的理由婉拒。　　當做好了孤身一人的準備之後其實也沒有那麼難熬，倒不如說處在簡單的人際關係裡頭反而輕鬆，雖然偶爾會感到寂寞但卻也少了許多煩惱──或許這就是成長。　　而他再一次遇到菅原是在六月的第一個禮拜，端著餐點在學生餐廳裡坐定不久，一群他系的學生就一邊聊著天、一邊在一旁的空桌坐了下來，他稍微抬頭看了看坐在身旁的人，意外地對上了一對微笑著的淺色眼眸。　　「午安，及川同學。」菅原孝支一邊打著招呼一邊將自己的餐盤放到桌上，「是第一次來餐廳嗎？之前沒有遇過你呢。」　　「……午安。」是有些意外但已沒有初在體育館中見面時那樣吃驚，及川點了點頭，「算是偶爾才來吧、差不多是一週兩次……菅原同學你常常來？」　　「嗯，只要到學校上課就幾乎都會來喔，因為這裡的麻婆豆腐很好吃嘛！」他回答，而及川看著他餐盤中的一片鮮紅、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對方身後的聲音插進了對話。「你在跟誰說話啊、菅原──是認識的人嗎？」，看向聲音的來源，是與他一起來到這裡的人之一，正以好奇的眼光看著這裡，「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一起聊啊？」　　「是高中時後因為社團認識的人，來東京之後還是初次見面呢！你們先聊你們的吧，讓我們敘敘舊──」菅原笑著回答，轉回臉時則變成了有點困擾的表情，稍稍降低了音量，「抱歉喔，那邊是我系上的同學……剛才一時興起就討論起了女孩子、還有談戀愛的事情，我正有點困擾──如果可以的話，就麻煩你幫我掩護一下了。」　　稍微一愣之後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及川笑了起來。「也是呢，那就來聊聊高中的事情吧──你們的主將同學也沒和你一起上東京吧？現在到哪裡去了？」　　「大地他讀的是仙台大學，然後直接進了男子排球隊。」對方回答，舀起了那光看就覺得舌頭發麻的料理送入口中，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因為是學校的重點隊伍，所以練習的相當緊迫呢！上次黃金週回去還差點見不到面喔。」　　這不是完全就是討論起了戀愛話題了嗎？「嘛、大學的正式隊伍就是這個樣子啊，我們那裡也一樣、就連假日也排了練習啊！連讀書的時間都要不夠了，根本沒有得玩樂啊。」雖然不擅長應付這一類的談話，但由於對方所說的那種情況完全心有戚戚焉，他還是應和道，「這麼說起來，主將同學也是留在縣內了呢──和我們家的小岩一樣吶。」　　一不小心又把事情往這個方向兜去，他簡直要因為自己的大意而嘆氣。　　「說起來、岩泉同學讀的是宮教吧？上禮拜大地說他們在練習賽上有碰到面、也打了招呼……他說他看起來很好，就是和高中時期比起來感覺少了什麼、不太有精神的樣子。」菅原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抬起頭、微微蹙起了眉，「你知道些什麼……或者想要談談這個嗎？」　　這是及川徹自從來到東京之後第一次得到有關岩泉一的消息；說實話他第一個念頭是感到吃驚，畢竟相處這麼多年以來他幾乎不曾看過對方精神不佳、或者低落的樣子，聽到這樣的轉述不禁感覺新鮮又好奇；接著是不可置信，對於自己這麼多年來竟然還沒能完全把握對方的各種模樣而不敢置信。　　然後是困惑、困惑於是什麼使得對方低落；最後則是惱怒、惱怒於自己竟然錯過了對方這樣罕見的情緒，同時既不瞭解對方的煩惱、而不論身心的距離也都遠得無法插手。　　或許和誰談談這件事也好──反正眼前的人大概也對於他們過去的關係以及他對他的暗戀有所知悉，談著談著就能夠找出脫離這個困境的辦法也說不定。　　「……那個啊、菅同學──啊、這樣稱呼可以吧？我看你們烏野的人都是這麼叫的說。」　　「我啊、其實從三月中出國之後就一直沒有和小岩聯絡了喔……」　　「──咦、為什麼？」果不其然地菅原馬上就發出了質疑，而他苦笑了一下，大致地交代了一下在那之前與之後發生的事情──但略去了酒的部分。　　一邊說著一邊觀察對方的表情，看著那對粗濃的淺色眉毛越皺越緊，自己也大概能夠體會這件事情由外人聽來的荒謬性。完完全全就是因為畢業而感情自然消散的情侶呢── 雖然他們沒有在交往就是。　　好不容易以自認為相當平靜且中立的角度說明了事情，菅原低下頭、長長地嘆了口氣的同時抓了抓自己的後腦，這才抬起臉來看向他。　　「……聽你這樣說，感覺起來問題是由你這裡開始的喔、及川同學。」長得一張娃娃臉的青年換上了嚴肅表情的時候簡直就像變了個人，「岩泉同學那裡我所知道得不多，所以關於他為什麼沒有聯絡這件事我沒有辦法做什麼評論；但及川同學你……你說你在告白的隔天之後就出發前往美國了、是嗎？」　　被責怪的時候出於直覺地想要反駁，但隨即意識到對方並非自己熟識之人而沒有開口，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等待對方將話說完。　　「在那之前有和對方說過出國的計畫嗎？」　　「……應該有提起過吧、大概，」支吾其詞，「但沒有說過詳細的時間……」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菅原孝支斷然說道，他放下餐具，豎起了食指，「你在告了白之後便不告而別地到了那麼遠的地方去，既沒有給對方好好回覆的機會、後來也沒有自己和對方取得聯繫……若我是岩泉同學的話，大概會認為你對於自己的告白感到後悔、因而在躲著他吧──那種感覺就像是被人沒有理由得甩掉一樣喔。」　　及川徹愣在當場。　　「……欸、什麼……是這樣嗎？」好一會兒他才反應了過來，然而慌亂之下連說話都語無倫次了起來，「會是……那麼討厭的感覺嗎？」　　菅原點點頭。「光是自己想像就覺得不舒服了起來；如果這麼做的對象是自己重要的人的話，大概會非常難過吧。」　　「……所以、小岩是因為這樣才沒有跟我聯絡的嗎？」靜默了一段時間他才終於能再開口，開口時的聲音不由自主地發著抖，「因為我做了那麼過分的事……？」　　面對這種狀況，菅原緩和下了表情，伸出手、拍了拍他在桌上握起的拳頭。「這只是其中的一種可能，在見到面、和他好好談一談之前先別想太多吧？總之，最重要的就是先恢復聯繫了！」　　「……嗯。」　　菅原的建議一直在腦袋裡縈繞。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他花了好幾天的時間構思、並再三修改了內容，最終在時限之前的半夜完成，並在螢幕時間由六月九日轉換為六月十日之際將簡訊發送了出去。　　「生日快樂喔，小岩！ヽ(* ' V ')ノ　　　總覺得好久沒有見到面了呢。･ﾟ･(つд`ﾟ)･ﾟ･　　　找時間來好好聊一聊吧！ (ﾉO vO) ﾉ *:･ﾟ♥ 　　　阿徹in東京」　　雙手發著抖按下了送出的按鍵，緊緊握著剛顯示出「發送成功」的訊息的手機，及川徹默默地期待著事情會朝著順利的方向發展。 (TBC) -- Sent from my Android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22.121.253.132 ※ 文章網址: http://www.ptt.cc/bbs/BB-Love/M.1410342259.A.FDC.html

推

kyomask

09/10 20:47, , 1^F

09/10 20:47, 1^F

→

kyomask

09/10 20:47, , 2^F

09/10 20:47, 2^F

推

sherry5198

09/11 09:18, , 3^F

09/11 09:18, 3^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