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應有數十六

看板BB-Love作者moon3612 (月名)時間10年前 (2014/07/08 23:07)推噓5(5推 0噓 3→)

留言8則, 4人參與討論串1/1

　　許是見他太久沒有反應，明熙敲了敲他的手，容拭秋這才回過神來。　　「兔？」容拭秋一擊掌，見寧清奇怪地看了過來，忙又降低聲量。「難怪我見著耳朵了，但我想他們也不壞的，否則道長怎會饒過他們，是不？」　　明熙只是搖頭，容拭秋雖不解其意也看得出他表情微妙，不敢多說，就笑著扯些從前於京師聽來的趣聞妙事，又纏著明熙問那敖公子究竟是何方神聖？倒不是真要討個答案，他就是想讓明熙開懷一些。　　不想明熙在他百般追問之下僅是淡笑搖頭，神神秘秘的模樣更惹得容拭秋好奇心大起，一會兒猜是哪山哪洞的仙人、一會兒說莫非是某樹某石所化，明熙讓他纏不過，手掌在亭外接了幾滴水湊到他面前，容拭秋腦中靈光一閃，終是結結巴巴地說：「他真姓敖？難道是……龍？」　　見明熙認真地點點頭，容拭秋張著嘴不知該說些什麼，良久，才低聲道：「道長所見天地果真與我等凡人不同。」　　明熙變了表情，指尖在他掌心微微晃蕩，然半個字也不曾寫出，最後僅是淡淡搖頭，並將目光投向亭外雨幕，再不曾轉過頭來看向容拭秋。　　那張沉靜側臉上的落寞惆悵似乎讓容拭秋明白了什麼，可也說不清、道不明，只覺猛然拉近的距離在這一刻又遙遠起來。向是舌燦蓮花的他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僅能同明熙一般看著漫天細雨，偶爾容拭秋偷偷調轉目光看向身旁道士，那人周身仍是一圈的冷冷淡淡，彷彿這場雨就只下在他身邊，隔開了他與世間一切的距離。　　細雨直落了一個時辰才停歇，三人沉默上路，寧清一雙眼珠這兒轉轉那兒停停，終是什麼也沒說，他們在黃昏前走入山腳下的小村落，於好客的獵戶家中借宿一夜，雖獵戶友善地備了肉食，容拭秋還是笑著婉拒了，看著和自己一般只吃米飯和山菜的主僕倆，明熙的手幾次按上小冊子，最後仍是作罷，並早早地就入房安歇了。　　看著他的背影，容拭秋輕聲一嘆，又轉回去同獵戶夫婦說話，先是謝過他們收留，又好說歹說地讓他們收下些銀兩，並拜託婦人為他們準備乾糧，直待一切事畢他方就寢，那端寧清早已睡熟了，他卻輾轉反側，總覺心上沉沉地壓著什麼，但若細細想來，也就是一雙低垂眼眸……甩甩頭，容拭秋不再多想，胡亂睡了過去，可當他又一次在夜半醒來，他也只得認命地下了床。　　夜極靜，容拭秋輕手輕腳的披了衣裳走出戶外，許是聽見動靜，早已站在不遠處的明熙回過身來，看著剛剛才出現在自己夢裡的臉，還扶著門的容拭秋頓時不知該不該跨出這一步，明熙掃了他一眼後又偏過頭去，盯著那幾乎和黑夜融成一體的背影，容拭秋咬咬牙，終是上前與他並肩。　　「道長可是有心事？」心知明熙不會回應，容拭秋就當自己正在自言自語。「雖不知道長因何傷心，但若道長肯說，我便去備一張大大的紙；道長若不願說，至少也別一個人站在這夜裡，瞧著多冷清寂寞啊。」　　夜實在太靜，竟似連些蟲鳴都無，容拭秋越站越覺得腳底冷了起來，耳旁甫聞些許沙沙聲響，火光乍現時方知是明熙燃起符紙，說也奇怪，那透心的寒涼竟就退了去，沒多說什麼，容拭秋只向他靠近了一些，明熙面上神情略有動搖，卻依舊不動，容拭秋看著他，仍舊是一聲輕嘆。　　「想是道長嫌我煩人了。」說著，他正要後退回屋，手卻被緊緊握住。「道長？」　　明熙閉上眼，執符的手軟軟落下，火光頓滅，一時間，容拭秋只覺眼前漆黑一片，竟是什麼也看不清。「明熙？」　　聽見叫喚，明熙握著他的手更緊了，容拭秋有些受不了，可卻咬著牙硬是忍下，良久，那如石般緊錮著他的手才緩緩鬆開，明熙的指順著他腕上血脈滑至掌心，落下的每個字都帶著一陣冰涼。　　「我、想、起、師、父。」他一面寫，容拭秋一面低低唸出聲來。「可……」　　過久的停頓讓容拭秋心生不祥之感。「難道你師父已經……」　　掌心上的指再也沒有動，容拭秋逐漸習慣黑暗的眼睛終於能勉強看見事物，可當他瞧清明熙的表情後就想抽回手來，他後悔了，真的後悔了，有些事就是很難過去、就是不該提！　　似乎沒有察覺他的動作，明熙緊緊握著他，指尖又輕輕動起並越來越快，但容拭秋仍然能辨認那猶如刀刻般的一筆一劃。「是、我……」　　　　害死他。　　　　最後幾個字容拭秋沒有唸出聲，他甚至沒有等明熙寫完最後一個字便硬是甩開手，並一把扯下自己身上的外衣披到明熙肩上，再將人拉進懷裡，明熙似乎想要掙扎，但容拭秋以手壓著道士後腦，他自然不認為憑這點力氣就能壓制住明熙，可懷裡的人不再動彈，反將頭輕輕靠在他肩上，當真乖順地任他抱著。　　應該說點什麼，可容拭秋思考許久仍不知說什麼才能停住懷中人的顫抖，他清楚自己只是局外人，而明熙所說的過往顯然並不是簡單幾句就能安慰，於是他那張被多少姑娘誇過溫柔熨貼的嘴開開閤閤，最後僅能不斷的低聲喃喃：「我在這裡，你不是一個人，我在這裡陪著你……」　　低低的聲音一直沒停過，反反覆覆、顛三倒四，還能說什麼？容拭秋只想著不能讓懷中的人繼續這樣顫抖，就像他不願意把明熙一個人放在這沉重黑夜中，明明是這麼好的人！　　這段日子與明熙同行，容拭秋很清楚道士把他和寧清照顧的有多好，他若累了、渴了、餓了，明熙就不著痕跡的休息、找水、覓食，可卻會忘記自己包袱的竹筒裡已經沒有水，分明就因那黑蛇而睡不好，眼下的烏青單是看著就嚇人，卻什麼也不表示，只是靜靜地在一旁曬太陽。　　腦中彷彿浮現明熙坐在石上，日光透過葉隙柔和打在他臉上的樣子，容拭秋一直都知道明熙的眼睛極好看，初見時只覺那細長眼眸若一潭秋水映滿天寒星，凜冽有神，幾乎讓人忽略他微微勾起的眼角其實帶著三分春意，然當他曬太陽時，閉上眼的模樣卻又那般滿足美好……如果可以，多希望天不要黑，就讓日光永遠暖暖照在他眉睫之下。　　又或者，多希望他永遠像在那客棧時一般無憂笑著。　　「我會永遠在你身邊。」 -- 一杯茶、一碗酒、一盞燈、一雙人。墨鴆、宣玥倫、蕭沐非、君非凰、朱九郎、蕭令瑀、慕容玦、左涼玉，聯袂推薦。 XD 月名耽美番外集《舊時月》：http://blog.yam.com/moon3612/article/71417812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36.231.73.171 ※ 文章網址: http://www.ptt.cc/bbs/BB-Love/M.1404832020.A.FBE.html

推

sds0331

07/08 23:30, , 1^F

07/08 23:30, 1^F

實乃無心，但越想就越靠近有意。 XD

推

sanzo1212

07/09 00:48, , 2^F

07/09 00:48, 2^F

確實被甩開了。（笑）只是，他們現在都沒發現，這真是一語成讖。

推

zhuxi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