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霹靂]虛妄之月——廣寒 (扇海)
作者：小夏
憂患深X海蟾尊。
警告：神話向，架空，人物形象出入，同時也更改了神話的部分，
考據什麼的就……請當作浮雲吧(默)。
海蟾尊
青鳥去時雲路斷，恆娥歸處月宮深。
廣寒，正如其名，是一片寸草不生的荒漠，沒有四季，也察覺不到
時間流逝，唯一繚繞於心的，僅是無止境的孤寂罷了。這裡是貪穢成
長之所，打從能記事開始，他就甚少離開此地。最初，只有母親與他
相依為命，可是他的母親，卻是一個終日以淚洗面的女人。
她偷走丈夫的靈藥，帶著腹中的孩子，頭也不回地離開那個野心勃
勃的男人。她捨棄人世間的榮耀，但割捨不了刻骨銘心的相思，委絕
不下，成了比泥中落花還悽慘的模樣。
已經無人記得，她曾是嬌美高傲的天帝之女，名喚女和。
幼時，貪穢是個樣貌醜陋的孩子，加上叛神之子的身分，導致他惶
惶不安，終日生活在自卑與陰影之中。原以為這樣的日子是永無盡頭，
直到有天……
「傻丫頭，既然回家了，怎麼沒過來找我？」
來者是位身穿青衣白裳，風姿端雅的青年。
以群星為背景，那身金色鑲邊的衣袂在星辰之中飛舞，彷彿耀眼的
日光，深深刺痛貪穢的眼睛。他的母親，只是倒入那溫暖的懷抱，輕
輕地喊了句︰「兄長……」而後，哭也無聲。
怕生的貪穢躲在母親身後，帶著好奇與羨慕，怯怯地看著眼前的男
人。
看見貪穢時，青年只是溫和地笑笑，隨後將他抱在懷裡，安撫著：
「小傢伙長得好健壯。」
女和擦乾淚水，幽幽訴說：
「我以蟾身誕育他，倒害這孩子成了而今這個模樣。 」
語畢，她伸出手，摸了摸兒子細軟的頭髮，貪穢微微閉上眼睛，享
受這極其難得的母愛。
青年眨了眨眼，將懷中的貪穢高舉過頭，他的眼神明亮而澄澈，一
如他的靈魂，是天地最純淨的存在：
「那有什麼關係，我不也生了十個金烏。來，小鬼，告訴舅舅，你
叫什麼名字？」
這個姿勢更讓貪穢清晰地見到那雙眼中，自己不堪的容貌，頓時，
他覺得有些彆扭，不住地扭來動去，想掙脫離開。可惜，孩子的力道
還是太過弱小，他只好頹喪地別過頭，悶聲回答：
「我叫貪穢。」
聞言，青年不著痕跡地嘆了口氣，小心翼翼將貪穢放到地上，拍拍
他的頭，安慰著說：
「若是我在，斷不會讓你母親取這個名字。」
女和攬過兒子，垂著頭，不發一語，貪穢則將臉埋入母親的裙襬，
滿心依戀地磨蹭著。注視眼前這對母子，青年皺起秀麗的眉毛，他伸
手握住妹妹乾枯的雙手，胸口忽而一陣疼痛，口氣盡是莫可奈何：
「我先離開了，好好保重。過些時日再過探望妳們。」
不過轉身走沒幾步，青年又忽然回頭，露出難得一見的嚴肅表情，
他沉吟片刻，隨後，略顯責備地道：
「有空的話，帶貪穢到東南海外洗洗吧。小孩生下就該好好照顧，
孩子畢竟無辜，別讓他因此而受累。」
女和當然知道兄長所言何處，那是日月之山，位於東南海外，甘泉
之間，是世間唯一能見到日月交輝的所在。每當日御與月御，完成環
繞人間的任務後，都會在那裡，洗去塵世煙火，還原一身潔淨。
拉著母親的裙襬，目送青年翩然離去的身影，貪穢覺得似乎有顆種
子植入心頭，直到許久之後，他才明白，那是名喚改變的種子。或許
有朝一日，他真的能夠如同舅舅日神那般，昂首闊步，漫遊於天地，
俯瞰天下蒼生。
……
這些都是陳年舊事，只是偶然回首的那瞬間，才會悄然浮現眼前，
恰似溫暖飄渺的薄煙，輕輕一碰，便消散得無影無蹤。海蟾尊心想。
過去的貪穢，現在的海蟾尊，若依照那隻莫名其妙蹦上月宮的兔子
形容，是個除了外表以外一無是處，性格奇差無比，討人厭到想將其
一腳踹進羽淵和冥神們作伴的混帳！
正當於兔罵咧咧的同時，海蟾尊冷不防地抓起了牠的耳朵，拉開不
被兔子後腿踢傷的距離後，漂亮的臉上立刻漾出一抹惡質微笑：
「腿太短，省省心吧你。」
於兔當下更是氣到全身白毛直豎，牠奮不顧身地不停向後蹬，一邊
咬牙切齒地瞪著眼前笑得惡劣的傢伙：
「啊啊，你這隻臭蟾蜍，有種放本大爺下來！仗著自己人高馬大，
算什麼英雄！」
純粹只想捉弄於兔的海蟾尊，很快地就鬆開手，他算好距離，剛好
讓牠落入巨大的搗藥缽裡。經過這麼一摔，於兔頓時覺得有些頭眼昏
花，海蟾尊彎起一雙妖媚的眼睛，衣袖一揮，就將於兔拋在身後。
海蟾尊其實並不清楚於兔什麼時候開始搗藥？記得母親女和剛到崑
崙居住時，於兔還只是一隻成天被他戲弄的兔子，就像那個更匪夷所
思的伐木道者，難道，他不曉得自己砍的無非是棵影子嗎？
那棵壟罩整個廣寒的桂樹，不過是須彌山之南閻浮提的倒影。或許
這一切也都是虛幻的夢境，就連海蟾尊自己，也可能僅是另一個人的
夢，醒來後，他依舊是那個自卑醜陋的貪穢，從來就不曾存在過。
海蟾尊摸著柔嫩的臉龐，直直盯著不停砍伐桂樹的道者，那把沉重
的斧頭劃破樹幹，巨大的樹幹隨之慢慢癒合。他年復一年，日復一日，
做著毫無意義的工作，而於兔也是如此，每天搗著永遠搗不完的藥。
他厭惡沒有意義的事情，但是也逃離不了這個困境。
海蟾尊抬頭望著黑色的桂樹，葉影搖曳，卻聞不到桂花淡雅的香氣。
他看見一片葉子落下，他知道，這是閻浮提在人間飄落的葉片。
朦朧間，他又回到徬徨少年時，那個尚未絕地天通，天人還能夠相
互往來的時候……
星光隱逝的海岸，有人在呼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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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件的發生，並不是當下就能預見未來的變化。
通常要經過很長的一段日子，我們才得以窺見那早就在土壤裡，
悄悄萌芽的種子。
提里安諾多精靈王 費納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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