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盜墓筆記]胖子筆記(邪X失憶瓶)(完)

看板BB-Love作者 (藍光)時間10年前 (2014/06/02 19:12), 編輯推噓3(300)
留言3則, 3人參與, 最新討論串1/1
只有微.......微H,不到H = = 【邪瓶】胖子筆記(完,HE)   天真那廝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那樣陰沉,其實還有經過一段時間的轉變,但準 確說來的界定點,肯定是我們仨的其中一角離開以後。   我跟天真畢竟差了一段歲數,我也不住杭州,沒啥好隨時照看著他,就連他去找了小 哥這事,也是我打了電話到他舖子裡,他的夥計告訴我的。   「王先生?老闆他啊,把錢甩著,說要出遠門就離開了。」   「啥?把錢甩著!」   我心裡靠了一聲,「小子,你老闆都說是出遠門了,你也不招呼招呼著,你還是不是 做人夥計的啊?」我才咧咧完,忽然想起,這小子好像叫王盟?他雖然曾經開車跟我們一 道到巴乃,但終究不是幹這途的,算來還是良家營生的。   「唉,這…抱歉抱歉……」   那小子也沒反駁我,在電話裡賠了一陣不是。我覺得罵人無聊,只好把電話給掛了。   小哥在離開之前,曾經到北京找過我,當他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我堂裡,我差點沒被嚇 死。連點開門的聲音都沒有,靠,難道是飄進來的?「小哥,你嚇鬼啊?你胖爺我還想活 長命點呢!」   那小哥總是一副臉面沉沉的模樣,難怪天真給他取了個綽號,叫悶油瓶,還真夠悶的 。不過他今日倒不特別陰沉了,臉上清亮,眼睛有神,反倒沒牽沒掛、乾乾淨淨的模樣。   我想他此趟前來,必定有事,還是天真無法解決的,才需要動用到我這福星,於是拉 了張椅子坐下來,給他泡了壺茶,「怎麼啦?有勞什子事,往胖爺我堂上找來了。」   隨著熱水沖泡開來,茶葉在杯中舒捲,茶湯逐漸瀝成了金黃色,滿室裡都薰騰著熱茶 香。我把茶推到他面前,小哥也不接手,僅僅是坐著,一動也不動的。當時我看著,感覺 他是正在思考些什麼事,一時也沒想催他,他便說了:「胖子,我有事拜託你。」   這還是胖爺我第一回聽這小哥說要拜託一個人,恐怕也是最後一次了,因為在這之後 ,小哥就沒再回來過。在這十年間,我陪著天真屁顛屁顛的來回跑了好多趟長白山,直到 第十年終於到來,天真準備舉家搬遷了,都依然一無所獲,也幸好他沒真的把戶口遷到長 白山去!   就算天真曾經哭天搶地,差點哭倒長城,我都不信那小哥是騙人。真要說來,小哥是 為著他好。天真是哪輩子添來的福氣,家裡的長輩一一眷顧著他,就連那冷冷的小哥都對 他那麼長情。說穿了,什麼十年不十年的,總之時間確實足以淡化一個人消失的痛苦,前 提是天真小朋友不能再懷有期待。   小哥啊,你可真不明白他的性子。   猶記第十年的最後一趟收山前,我倆坐在篝火前,天真一副垂尾狗的樣子,居然還吸 鼻子,整個娘們樣!   我也曉得他難過,太不忍心譴責他了,畢竟打了十年的光棍,他不累,我都替他累, 結果小哥化成天上的星星,沒再掉下來。我拍拍他的肩膀,「這世界,沒有誰是顧得了誰 的,你寬心點吧。」   天真默默了一陣,都沒說話,就顧發呆。我才想他是不是快狂魔了,就聽他低聲說了 句:「凡事無絕對。」我一愣,這不是小哥說過的話嗎?   「唉,」我朝著他推了推,把他推得晃來晃去的,想把他這瘋人給搖醒。   「該是你的,終究是你的!你若搆不到的,那星子高掛在天上,還是太歲繞著軌道走 的,你身高兩百公分你也能採嘛?還分什麼絕對、相對論的?你愛因斯坦啊?」   天真不是愛因斯坦,凡事無絕對也不是那愛什麼老頭說的,總之那趟咱倆方向不同, 後來各自散了,這句毫無道理的慫話,竟然成為我在近年來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鐵定我這朋友對他來說很不義氣,很多時候,誰也幫不得誰,這是事實。然而朋友嘛 ,大多需要的,不過是脆弱時來句恰當的話,哪怕說得是虛話也好,能定個心神就不錯了 。   我就是不該給天真希望,也更不該說這種話來澆他冷水。後來回頭一想,我都丫的想 自掌嘴,也有點不曉得,究竟在不值些什麼鳥。   後來過了三年,聽說天真又到墨脫一次,這消息我還是輾轉得知的。半個月內,我打 了三十幾次電話,透過各種黑線路,終於CALL到他,那時也不曉得他在搞什麼買賣,總之 不是在給美眉作桑拿,我說:「你丫的死天真,先前在那裏得到的教訓不夠多,還敢去? 」   那頭天真有些急躁,或許環境條件不允許他再多說些啥,神神秘秘的,壓低了聲音, 跟個SPY似的:「聽好了,胖子,我不接你電話,就是希望你別插手這件事,你我都知道 這地方的危險性。」說話還要假高端,騙誰。   我噴了一口氣,「草,你愛送死,你九命怪貓,你行!」   天真老不待見我的話,在電話對頭哼了句:「你別老這樣醋桶嘴,說話都有臭酸味, 就是來趟墨脫,給你說得跟死亡列車似的,一年到頭來玩的人還不知多少呢?」   我樂得很,繼續酸他:「玩?你是去玩的啊?墨脫是有大怒神還是衝瘋飛車啊?」   「靠!」天真一聽,開始在電話裡咧咧,「你他媽……」   我趕緊打住他:「隨你去,go away by yourself,胖爺我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恕不 奉陪了,要玩,你們什麼大舅子、小妹子、小李子的,小夥伴們自己玩去。」   「媽的,胖子你不是不懂得英文嘛,說那啥鬼……」   不鳥天真那頭在低端黑,我心裡開始盤算起來:近日鋪子裡沒來過什麼人,又沒有大 筆的生意,現在就打包打包,立刻飛去當地接應天真還成。反正人到了以後,多得是方法 接頭,若放他一個兔崽子在那裡獨自蹦躂,啥時候被那什麼假張家人還是真汪家人,或什 麼喵家人斃掉了都不知道。   天真約莫見我不作聲,不耐煩了,道:「胖子,我可聽出你的意圖來,你又要來當我 保母,我說你真別來……」   我才準備再酸他幾句樂一樂,就聽天真極為較真的說:「聽著,你完全沒有來的必要 。我就是再來,也沒什麼新的事能知道了。我不過是想看看悶油瓶的蹤跡,不然這顆心根 本定不下來。」   這話來得深情又突然,害得我差點把早餐嘔出來,「要死,小哥要聽到你這話,包準 嫁給你。」   天真在電話裡苦笑了聲:「別損人了,小哥哪能嫁我,兩隻公雞幹嘛,娶回家比劍啊 ?」   我心道你就是娶回家打個曲棍球還是高爾夫都值得,每天抓鳥夠你歡的了,但垃圾話 還是心底攢著好,天真現在可是真情時刻呢。   天真又接著說:「我孤家寡人的,真是什麼都不怕,但你都已經是討老婆的人,你能 這樣?」   我立馬接話:「死天真,你家高堂在上,等著膝下承歡呢,你要倒在外頭,你家裡的 人還不哭成一條汨羅江,接著你二叔、老爹、老娘的,一個個往裡跳!」   天真逼急了,嘆了聲:「唉,可是……!」   「總之我不會放你一個在外頭滾來滾去,你報了地點讓我知,我各種的屎尿屁完,就 來接應你哈。」   天真又咧咧:「靠,叫你別來,你還愛來,聽不懂人話啊你。」   這有啥辦法?答應人家的事,總不能不做到。猶記小哥來向我道別那回,他是這樣說 的:   『胖子,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說說,你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一個人,既然專程來了,我怎能不聽聽你的疑難雜症? 』   『顧好吳邪,』   『嗯?』小哥這話是在存什麼心,發什麼願啊。   『顧好吳邪,別讓他死。』   小哥一邊說著這鬼打牆的話,眼睛還看著地板,瀏海遮著,看都不看我一眼。我猜, 要是我跟他之間隔著一桌菜,這人肯定光看著菜,卻不吃。   我才想說,他娘的觸什麼霉頭,你死我死的,他就說:『我準備要走了,不會再回來 。』   『……』我一愣,發覺這話肯定是真的,忙應了句,『喂喂,這位小哥,別鬧性子啊 ,什麼離家出走……』   『沒鬧。』   他說:『我只讓你知道這件事,所以,你別讓吳邪來找我。』   『──拜託你。』   約莫自小哥消失之後,天真就把生死看得很淡,十年間打粽子,比誰都神猛,在海斗 就一梭鏢,上了山則雙槍俠,若是遇上大貓,還能追著貓的屁股跑,把人家保育類動物給 驚呆了。   論起抄傢伙,可是比當年的大潘猛,頭三年總是往各樣神奇寶貝的身上衝,遇到一隻 殺一隻,好像怒氣沒處發,急升等似的。   我曾勸過他:「喂,毛孩子,你不要命啦?」感覺這廝啥時候變這人不人、鬼不鬼的 模樣了?特有大潘那血性味,與其說是不怕死,不如說是不想活,了無牽掛的,真夠可憐 。   「好歹大潘以前也是護著他主子,你旁邊可有誰在啦?要是有個妹子倒挺好,看你表 演,多帥啊,你現在空耍猴戲,給誰看?」   那一回,天真的心性特別不定,靠牆歪坐著,正在擦槍,兩隻腿蹬得開開的,坐這樣 子都不怕羞,應了聲:「悶油瓶一直都在,我知道他能看到,他肯定還在世界的哪處,我 也不曉得,總之,打就對了,總有一天能到頭的。」   天真發狂似的找尋著謎底,四處拼湊線索,越拚越有頭緒,直到奔過四了,才不再是 那種豁命打法,開始懂得往後站一點,分一塊天空給新出頭的小子們。   我說:「呦,天真,不錯嘛,還以為你越活越倒退了,莫不是學乖啦?」   這又是另一回下斗的事了。當時天真拿了罐煮開的罐頭,邊往鋁箔口吹氣,邊答我: 「是小哥告訴我的……」   「啊?」   篝火聲嗶嗶剝剝的,蓋掉他的說話聲。搖曳的火影,把天真那蜷縮的身影投在後方的 石壁上,歪歪曲曲的。   那天真看著握在手裡的青豆罐頭,說:「我、夢到小哥了……小哥讓我別打得太猛, 自個兒小心點。」隨後,像是很餓似的,也不顧燙,湯匙猛往罐頭裡挖了一大口,就往嘴 裡塞,燙得嘴唇猛發抖,吊著舌頭「哈斯哈斯」的叫。   那模樣蠢得國士無雙,害得我當場抱著肚子笑翻,「哈哈哈!小哥有沒有順便提醒你 把食物吹涼點,小心燙著?」   他趕忙著吞下去,心思並不像是還活在現場,眼神迷迷濛濛的,自顧自地說:「十幾 年了,這是我頭一次夢見他。……我很高興。」   我一聽,心裡一個蹬愣。我靠,託夢那必須是死人啊,別咒小哥死吧?   這倆一個比一個還扯蛋,一個要我別讓另一個死了,一個則說夢魂相見了我草,下回 要再相見歡,我肯定會看到免收門票的青春版牡丹亭。   但看天真那副極其認真的模樣,老子又不好意思攆人興致,只好順著他那話頭聊:「 欸嘿,美人入夢呢,要是個娘們該有多好,你就夢了個漢子,也不會不好意思。」   天真笑了笑,自從小哥消失以後,他很少有笑容,每次看到他都愁眉苦臉的,好像被 人倒了五十萬,這回卻是真有笑意,這一笑,把整張臉都打亮了,猛一看,還是個大好年 華的美青年啊!   看著他一副少男懷春的騷樣,我絕對有資格合理的懷疑,他夢到小哥的那晚,肯定濕 了內褲。欸,這事情多內涵啊,他自己懂就好,我這哥兒們就不過問了。   「你都已經有老婆了,還要夢什麼妹子啊渾蛋。也好,你個沒義氣的,自己死會了, 就放我跟悶油瓶不管,我們只好自個兒做伴了。」   我心裡也但願如此,確實,凡事無絕對,小哥就算十年沒出來,總不至於爛在那門裡 。那門究竟在哪裡,是啥鬼去處,無人能解,但總不是外太空吧?   若說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天真這個瘋樣,肯定連天上的玉皇大帝都感動到開恩 ,海外的天后媽祖都準備起浪了。   我也扯起一個笑容祝福他,「唉,該怎樣就怎樣吧,你枕頭下是壓了什麼,這麼靈驗 ,教教胖爺,我也來壓本林志玲寫真,放在枕頭底下啊。」   墨脫一行滾蛋以後,我就真的沒再看過天真,連他變胖變瘦,有沒有禿頭還有找女人 了沒都不知道。   傳言他在海外事業做得很大,還跑去什麼沙漠探秘,活像國家地理頻道外派員,這事 兒我也不好吐槽,因為真不曉得有這樁事,也沒跟上,就聽道上傳得鬼鬼魅魅的,很不靠 譜。   我女兒都上國小了,為了天倫和樂,只好浪子回頭,金盆洗手,做一回天朝的善良老 百姓。   我曾帶媳婦兒去過一趟巴乃。媳婦兒鳳心大悅,說:「這環境還真不錯,除了學校有 點遠以外,空氣倒是好新鮮。你怎麼來過這種清幽地方啊?跟天堂似的。」咱們就順道安 歇下來,男耕女織的,沒了以前那些死去活來的鬼差事。   一方面儲蓄也還足夠,在巴乃這種小地方,再怎麼闊手闊腳的,都沒北京那些物質娛 樂多,媳婦兒就算提LV出門,村民也以為是菜籃子,這麼一來,她就完全沒有買包包的 需求了。   簡言之,吃穿過活完全不成問題。以前我雖然是個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成家以後, 不只一個人過活,媳婦兒、女兒都得跟著我吃穿,自然就想得更多,也做得更多了。   脫離道上之後,那是真的好久沒聽過天真的消息。直到一晚上,媳婦兒在吃飯的時候 問:「胖子啊,你朋友呢?」   「啥?哪個朋友?」我扒了一大口飯,嚼嚼,邊聽媳婦兒說話。   一旁女兒隨便吃完飯,就蹦到客廳,看喜洋洋與灰太郎。媳婦兒說:「唉,就那吳邪 呢,若不是他促成的,咱們也不結婚了。」   原來是他呀。「那小子怎地都不管爺的死活了,爺何必管他?」說完,我從盤子裡夾 來一片番茄蛋,和著湯,全吞下肚裡。   「十年沒聽過消息了,以前不是挺常來家裡坐坐?以前看他這麼大年紀了,還孤家寡 人的,冬天都沒個姑娘替他暖被,就覺得可憐。如今也太久沒聽過消息了,真怪淒涼的。 」   這話一聽,我才發現,又一個十年過去了,原來小哥已經離開了整整二十年,難怪我 都到領老人年金的歲數了,這他娘的真是沒發現,都怪胖爺我太年輕太帥了,照鏡子的時 候,都沒看出點歲月留下的痕跡。   「婆娘妳心太細了,我可沒興趣數一天算一天的,那小子老大不小了,還要妳擔心什 麼?妳丫的又不是他娘。」   媳婦兒說完這話沒過幾天,我就接到天真他夥計的電話。   「王先生,我老闆想見你一面。」   一聽那什麼「王盟」的電話來,我照著電話裡就罵:「你老闆呢?前陣子才問過,你 說你老闆去哪了,自己都不曉得,現在你這老闆是哪裡來的?水濂洞出來的,還是石頭裂 開來又生出一個?該不是從外太空降落的吧?」   那頭小伙計拼命賠罪:「王先生,你體諒體諒我吧,這都是老闆的命令,我也不好做 人啊。」   也是,罵小夥子有什麼用,回頭見到天真,還不給他一計窩心腳!丫的晃點胖爺我, 把我當誰了不成,都是自己人,還搞得這麼多七七八八的算計神秘。   「該怎麼地,我去他那兒,還他來我這兒?給個時間地點,咱好安排安排。」   小伙計說:「成呢,聽說近幾年王先生都還著力打探著消息,老闆說想親自下巴乃一 趟,好好感謝感謝你們。」   這一趟下來,天真整個人都變精神了,還剃了一顆大光頭,我一見他,忍不住朝他那 油亮光滑的大光頭拍了一下,「呦,天真,落盡三千煩惱絲,你改行當情僧啦?」   站在巴乃炎熱的日照下,有光芒打在他身上,天真整個人散發出熱力,跟向日葵似的 ,笑得大大的燦爛,哪裡還有往昔的陰霾。「哪是,死胖子,你別損我了,只是剔個清爽 點罷了,什麼情僧呢,看起來沒像外星人就好。」   天真這人自從小哥消失以後,陰沉得跟條鬼似的,說起話來都有蔭瓜氣,怎地忽然改 頭換面了?還剔頭,剔得不夠多就像被關過,剔得太乾淨又像出家,別想不開啊,要改頭 換面的話,好歹頂副假毛。   我才想問他是不是剛討了房妹子,那天真就轉過身,「小哥,乖,熟人呢,別躲了, 出來見見。」   我愣,怪了,年紀不上不下的人到處都是,「小哥」這稱號使得的,也就張起靈一個 人了,那人不是還蹲在門裡作蘑菇栽植?哪裡又冒出另一個小哥來了。   還以為天真終於在二十年後走向癲狂,該去吃藥治療了,就見他把一個人從背後牽出 來,那人的頭髮還有些長,但顯然已經修剪過了,面色蒼白,抿著薄唇,身材消瘦,看起 來不大健康,穿著白襯衫搭配褪色牛仔褲,一副不會打扮的模樣,但穿起來服服貼貼的, 算是個衣架子。   我一看,眼睛都亮了,「呦,這不是小哥嘛!」我才剛說了這話,那「小哥」竟瞠大 了眼看我,怯生生的一臉猶疑,完全不像小哥這顏面神經壞死之人會有的反應。   我見有些不對,又試著說了句:「唉唉,真從門裡出來了就好,還不跟我們說說異地 見聞錄呢!」我才待過去,那小哥模樣的人,竟縮回天真的身後,這舉動讓天真極端的尷 尬。   天真立刻轉頭,往身後人拽了拽,「小哥,小哥,是胖子,你看看!」   那小哥把天真的手給甩了,仍躲在他身後,「我不認識,不想看。」   天真先向我投來一個抱歉的眼神,隨後繼續回頭苦勸:「別這樣,這可是朋友,最好 的朋友!我們總是三個人一起的……」   小哥搖搖頭,「別說了,我沒印象。」   我明明看見那就是小哥的臉,那小哥的眼神也還在呢,空空的,冷冷的,總是一副什 麼塵俗都不入他法眼的模樣;仔細一看,又覺不對,那人眉頭緊蹙,看起來緊張又排拒, 似乎真把我當作陌生人,還跟天真推來推去的,這是我認識的那隻小哥嗎?還是小哥有分 身?   雖然比起懷疑眼前的人,是不是個戴了人皮面具的假小哥,我認為更可能的是小哥又 格盤了,真是這樣,過去的記憶都死光了,天真還不哭慘?   就見天真也沒什麼傷心難過的,跟小哥爭論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把他推出來,抱抱他 的肩膀,又摸摸他的頭,搞得好像在哄孩子似的,自從我女兒長大以後,我都不這麼做了 。   他低眉順眼的柔聲道:「你不喜歡就不勉強,好嗎?」   那小哥皺著眉,沒說話,又看了我一眼,還是很生疏的樣子。   天真拉過他的手,真一個親切溫柔的說:「來,外頭的太陽好大,我們先進屋裡吧… …」我忽然感覺,要是小哥沒格盤,搞不好我一輩子都不會見到天真這麼有父愛呢!   那晚,小哥一直沒和我說上話,他本來就不是一個多話的人,但眼下這樣子可真是太 不待見胖爺我了,你妹,都不記得以前你的內褲是誰買的了。   他兩人剛到巴乃,一路舟車勞頓,還不想出去溜躂。那小哥動能極端,要不飛來飛去 ,要不動也不動,平時最喜歡獨自窩著發呆,誰都不能剝奪他這習性。我跟天真在一邊閒 得發慌,乾脆坐在吊著的電燈泡下走雙陸,邊下棋,我邊說:「你確定那真是小哥?」   天真點點頭,「確定,不錯的……」他輕嘆一聲,「麒麟紋身都還在,身高也相同, 他的血型我並不清楚,不然還能多一樣證據,除了體重稍減,其他都挺好的。」   我非常的疑惑,他是怎樣把人家的麒麟紋身弄出來的,但是有小朋友在場,這問題不 好出口,畢竟小哥的耳朵太利了。我只好「喔」了聲,拍拍手:「可好的咧!皇天不負苦 心人,給你找著這大半輩子,找回來了!你啥時候請客補辦婚宴啊?」   天真點點頭,「得,當然得,只有樓外樓,你吃不吃?」   我擦他一聲:「你娘的樓外樓,你多愛樓外樓?偶而吃點五星級的好不好?你覺得小 哥只值樓外樓啊?」   他哼了聲:「小哥可愛吃樓外樓的了。」說完就往窗台的方向喊:「小哥,你說對不 對!」   我看小哥一定心不在焉,一整臉的放空發呆狀,頭頂都快發芽了,完全沒聽我們聊天 的內容,卻昧著良心往這方向喊了聲:「對。」   「你看?小哥自己親口說了。」那天真笑得丫的賊得不行。   我忍不住「靠」罵出聲,「你妹子的,你拿了什麼收買小哥?別拿糖果啊,小心蛀牙 。」   「欸,我給他吃更營養的,這個我可不好說。」   「天真,你……」嘖嘖,別怪胖爺我色膽包天,他這淫蕩的小臉就讓我偏往這塊想。   天真低頭對著棋盤,暗罵聲:「囉嗦,別總讓我分神。」我剛走完一箸,接下來就看 他怎麼行。   「你要我別讓你分神,不如我去找你家小哥敘敘舊?」   天真忙阻了阻:「就你那歪纏人的性子,我家小哥可大不樂意見你,你還不多跟我玩 ?人家小哥連我都不見得搭理,哪裡愛理你呢?」   哪裡不理他了啊?我多想吐槽剛剛那個套話接力,整一個國家水平的琴瑟和鳴,夫夫 恩愛證書缺你們不可啊,可是想來,這一番話出口,天真肯定得瑟的猥瑣臉,我不想讓他 賺這一筆,乾脆不說話。   我瞧他這痴人對小哥的情意不是蓋的,若說世界上有分搞基和不搞基的,又有分真情 和假意,那他們這對絕對是搞基中至性情的。把這倆落落長的羅曼史說完,能把人一公升 的獻血全部打掉,還能拍成木瓜之城五部曲,保證票房長紅,女孩們進戲院,隨便流口水 、流眼淚、流鼻血的通通打滾成一團,太平間都塞不下。   我看他忽然眉頭深鎖,不知道是在躊躇棋盤上的事,還是他家那口子的事,出聲安慰 他:「哪有不鳥你呢,乖天真,找得回來當然挺好的,格盤只是一時的嘛,你像以前一樣 ,多帶他往其他地方看看。」   天真一挪,吃掉我的一隻卒,我不痛不癢的。   他沉著聲說:「我們能去的地方,比上一回失憶時更多了,我照著次序一一的去過, 來回繞了好幾處,小哥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像遊山玩水似的。」   我點點頭,想這確實不大樂觀。如果還有糾結的反應,代表還沒忘完全;一點糾結都 沒有,卻是真忘了。這對小哥來說,倒不會不好,他心裡存太多東西了,一口氣清乾淨, 以後樂得一身輕,可對天真曾有的那些回憶而言,卻不大公平。   「你也看到他的樣子了,我想是好不了的,不論如何,最後都決定來你這兒,死馬當 活馬醫,就是太麻煩你了。」   我覷緊盤面上的空位,架好大炮,轟走了他的副將,把天真逼得嘴角一緊。   「說什麼沒良心的話,朋友可是永遠的,這一點小事算得上什麼?你要真覺得於心有 愧,不如付點住宿費給我?」   天真在棋盤上拍了下塑膠棋子,發出響亮的聲音,又笑了笑,「有你的,奸商,這種 話都敢說。」   「什麼奸商不奸商的,你就沒當過奸商?」   「唉,你……!」   這一手該天真下了,我趁機往窗台看過去,就見小哥正坐在涼台上看月亮。   今晚的月亮可大的咧,又大又圓,高掛夜空,把他這靜靜的人,照得通體發光,就像 仙子精靈,沒想到世界上還真能有這樣的人物。   有晚風來拂他的衣服頭髮,他也迎著風,任由衣服被吹開,彷彿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似 的,竟有點磣人,就好像這小哥隨時會被吹到月宮去。若真是這樣,屆時,天真就要去美 國NASA報名登月計劃了。   這時,有隻螢火蟲悠悠的從他面前飛過去,小哥就低了頭,不看月亮了,視線一直跟 隨著螢火蟲轉來轉去。   「胖子,拖拉什麼?換你啦。」   我邊看著小哥到底在玩什麼,含糊應了聲:「別趕,高人不露相,胖爺我總不輕易出 手。」   「去去,」天真把手往我這裡揮了揮,「回魂啊,你再發呆,等等我把棋盤整個翻你 臉上。」   在把視線完全轉回棋盤以前,我又往小哥那方向看了下,就見小哥竟然用發丘指把那 隻螢火蟲直接夾起來。……實在不像是單純失憶,更像智力退化,小哥啊,你真的不需要 去看醫生嗎?就是找山裡的巫醫收個驚也成啊。   天真帶著小哥來鄉下這時節,正逢媳婦兒帶孩子回娘家,她一知道是老朋友來了,便 很識大體的說:「胖子,你不必陪了,我跟孩子都好呢,你還不多跟你以前的朋友聊聊? 」沒有老婆監督,於是家裡挺空挺美好,可惜小哥失憶以後不會打麻將,不然我一人分飾 兩角,再擺桌子出來摸兩圈,也多有意思!   當晚我給他倆都鋪好了床,我睡我的,他倆愛疊著還甚麼的,都自便。天真竟提議道 :「胖子,咱仨一起睡好不好,我太想念那段日子了。」   天真還涎著臉,我立刻嫌棄他:「你幹嘛,滾過來當趴趴熊啊?去去,那小小的房間 供奉不下胖爺我的神膘,你們自己去玩。」   得我的回答,天真的臉立刻垮了下來,但只有短短幾秒的時間,我原本想問問他是不 是有啥苦衷,但見他連表情都收斂得特快,大概也不想我插手,我就沒問了。   咱們吃過消夜之後,天真忽然莫名其妙地問:「胖子,你家裡有奶粉不?」   我女兒長大了,早就不喝牛奶,卻喜歡吃奶粉,我每次去城裡都有再帶一、兩罐回來 ,也幸好有這回事,不然臨時哪來的奶粉。我從櫃子裡把奶粉罐搬出來,調侃他:「都啥 歲數了,還喝即溶牛奶,你想長高啊?」   天真接過了奶粉,說:「你不知道呢,睡前先讓小哥喝一杯才安穩,不然他先前在門 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出來之後總是作惡夢,沒辦法入睡,看得人心疼。」   我聽著也覺得糟心,點點頭道:「你加油,靠愛的力量好好化解災厄。」順便找出杯 子還有湯匙來,甩給天真,讓他自己泡奶去,「話說,小哥以前就有這症狀,當時都還睡 得著,怎麼現在反倒嚴重了。」   天真邊沖熱水泡奶,邊答我:「從門裡出來以後,他睡覺就不那麼壓抑,壞東西反倒 在夢裡作祟,自然睡不熟。」   我聽這話,能感覺這些日子,這兩廝肯定住在一起。若說兩個男人作室友,我還信, 可這兩人要作單純室友,我就沒啥信了,就小哥那呆模呆樣的,天真又色慾薰心,沒準從 頭到腳連菊花全舔過一遍。   又聽天真說得鉅細靡遺,近期絕對是同床睡,但是對於兩男人啥作法,我是肯定沒想 像,就不細想下去了,告訴他:「要舀水洗杯子啥的你都自便,當作你自家用唄,我被折 騰一整天可累嗆了,先下去歇歇。」   天真邊用湯匙拌奶,邊道了聲:「皇上萬福金安。」我走之前,往他腰椎邊敲了下: 「神經病啊你。泡你的奶!」他拂了手,「滾滾,你要睡就睡,我跟小哥難得來巴乃,一 會兒再睡。」   我特意猥瑣他:「天曉得少了胖爺我這LED五百支光的電燈泡,你倆還要作出什麼 三三八八的事情來。」   好像真是說中了什麼,天真立刻沒話。我回頭才待看他表情,他忙叫了聲:「滾你的 ,腦子裡永遠那些東西,我可不像你,我對小哥很好的!」   「是是,快去給小哥餵奶啊,掰掰。」我聽這話,忍不住「嘿嘿」一聲,狗急跳牆啊 ,草,這鐵定有鬼。   我回房裡拉好了門,躺到榻子上,倒頭就睡,不一會兒卻被客廳裡窸窸簌簌的聲音吵 醒。我感覺不對勁,還以為有小偷來了?但巴乃向來挺安穩的,沒那麼多偷雞摸狗,仔細 一聽,才發現是天真他們的聲音。   就聽天真放低了聲音,輕輕地說:「乖,整個含進去,等等比較不痛。」可惜這簡陋 屋子隔間很破,我還是全聽見了,我草,這是什麼卑鄙下流的對話。   那應答聲咽嗚了一下,隨後詳細的還有些聲響,聽不大清楚,可能是些喘不過氣的聲 音。   我直覺這對話好磣人,可整個人愣在床上,也沒去開門聽個高清版。整間高腳屋實在 不大,就我一家三人住,女兒時常在客廳的墊子上滾來滾去的,一滾就滾完了整間客廳, 我是怕門一打開,那聲音害得我睡不著。   剛才誰說天真有父愛的……天真是獸父,真的,以後絕逼不能生孩子的,要敢姦了孩 子,咒他子孫根帶著球一起爛掉。   不過想來他跟小哥兩男人,要能生,除非小哥有子宮,要姦小哥的話,好歹是個合法 成年人,隨他吧。只要天真別想小哥的歲數,約莫是他目前的五倍左右,論輩份是很骨灰 的亂倫,那倒是一切都挺好的。   就聽那模糊的嗚咽,混著呼吸聲還有水聲,哼哼唧唧的持續了一會兒,「嗚…」、「 唔…」的,越聽越上火,隨後那小哥發出一口氣聲,「……別了…吳邪,我不想……」我 靠!天真必須被人道毀滅。   那天真仍沒心沒肺的說:「我們先做一次,等等比較好入眠,明天一早起床,才有力 氣到處走走的。」你把他當女兒養你好意思這麼對待他嗎?   我大概聽了個八成,就感覺在看色情片,或者……東洋鬼子色情片,有種拐騙孩童的 罪惡感,於是非常認真的考慮著,到底要不要出去制止天真魚肉鄉民的暴行。   「別在這裡,還有人在……」   我正兀自思量,那頭小哥也在挺身抵抗惡勢力,拖了好長一會兒,才細聲說了句:「 我不喜歡有人在。」我靠!重點居然是我在?這沒問題?   天真日前是很顯而易見的惡霸角色,沉聲道:「你不要的話,晚上我就不抱著你睡了 ,你想做惡夢嗎?」   小哥沒再回答,但可能是搖頭了,於是天真道了句:「對不起,不是要逼你,誰叫你 剛剛摸我那裡,不弄一弄的話,我也睡不著的。」真相出現了,小哥這自作孽不可活的, 自己的不去摸,摸天真的,你丫的活該,等等你被吊起來我都不幫手了。   又聽小哥說了聲:「對不起。」我發現這兩人極可能是勾搭成奸,一個願打,一個願 挨,本來想衝出去當回英雄的氣魄都給磨沒了,也沒考慮過三P,只好拿兩坨草紙塞住耳 朵,假裝外頭沒這事。   我把薄被埋到臉上,躲在黑暗的空間裡當作一切安好,卻聽外頭間歇有些聲響。   「哈啊…唔、……很、很疼…」   「你放鬆點,腿張開一點,對,像這樣……」   「…不行…還是疼……別弄了,好麼……」   我整個給聽尿急了,我X的A光男主,你們夠了沒,半夜寧靜點,別妖精打架啊。   還有什麼「好嗎?」拜託,別「好嗎」,快點拔出來啊,是男人就要志氣點……唉算 了,說不準小哥出來以後個把月,都在給天真當性奴,叫性奴如何反抗主人啊唉呦。   那小哥居然特別弱勢,讓我感覺和先前判若兩人,論以前的小哥,天真要敢弄痛人家 ,包不準明天我就看到門口掛了一具斷頭屍啊啊。   小哥究竟在門裡遭遇過什麼,從門裡讓天真接出來以後,又和他有過怎樣的生活,這 些都勾起了我的懷疑,可越是如此,我反而不敢想了。   門外天真柔聲道:「再撐一下就好,我不動了,你自己慢慢坐下來。」   「…、…哼嗯…好……」   天,救命,別說好,不,別折騰……   我不知道忍了多久,本來是個對男人沒興趣的,可是聽著小哥那聲音,真特別引人遐 思,沒想到以前那麼強的一個男人,如今居然能讓天真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的,這就算了, 也不曉得天真怎麼頂的,居然把他頂得嗯嗯啊啊的,水都快喘出來。   天真也不知道賣力挖了多久,直比我這耕田的還行,不愧是年輕力壯的小夥子,我就 沒讓我老婆呻吟過,他居然能讓他那啞巴老婆呻吟,行!能!士別三日,刮目相看。   天真這要死的,還說:「等等,我們換個姿勢。」小哥的回答是:「不准,已經一次 了,你沒信守承諾。」但為何經過了拒絕,後來還是妖精打架,這就不是我能揣度的事。   一連幾回,天真說話極其猥瑣,很得千古淫人西門慶的土豪架式,讓爺我聽得褲襠都 忍不住繃得死緊,兩腿間脹得老大,太鬼打牆了,這一切匪夷所思的事。   他們倆也不曉得打了多久,我聽窗外各式各樣不同種類的蟲子都叫過一輪了,月亮從 中天落到低垂時,客廳裡的呢喃細語都還沒停。   小哥竟說了聲:「不好,我弄濕了。」我草,弄濕了什麼!別弄濕我女兒愛滾的地毯 !天真應該有處理處理吧?誰曉得他們那些鬼事是怎樣的細節,衛生紙就在一邊你們自己 看著辦。   而後一陣腳步聲,就再也沒了動靜,兩個應該回房裡去了,體力消耗太大,鐵定睡得 挺香甜的;相對的,老子我卻一整晚都沒睡著,就感覺那些膽顫心驚的淫聲浪語,還迴盪 在腦裡停之不去。   片子年輕時是看得挺多的,真人的倒從沒聽過,原來不需要影像,反而更有遐想,比 什麼都刺激。唉,孩子都多大了,老婆都結婚多少年了,晚上我還得受這種苦,也算是頭 一回,天真啊天真,真有你兩夫妻的,真是把我家當成旅館了。   隔天一早,我們三個照著以前曾去過的路線,往十萬大山裡繞繞,幸而我是莊稼人, 以前又下斗,體力根柢還在,不至於一晚沒睡好就一副死人臉,相較之下,天真一眼看上 去,直接就是兩個青眼圈,你活該!   至於小哥,倒是沒昨天那麼怕生了。天真偷偷告訴我:「我跟小哥說,牛奶是你泡給 他喝的,現在他可喜歡你了。」   「…喔喔,真謝謝你啊。」   老子不高興啊,老子都還沒說說他們昨晚那些劣習呢,我胖爺是個明白人,可為毛臨 到這關頭,反而啥都說不出來啊真是的。   咱們走了一段山路之後,小哥顯然是真的對我敞開心胸了,居然主動跟我要水喝,就 因為天真說我泡奶給他!   「謝謝你。」   小哥一接過水,就停下步子來,站在路邊,仰頭咕嚕咕嚕的狂飲,多的水從他嘴角溢 出來,反射著陽光,亮亮的沿著喉結、脖子,蜿蜒的流到鎖骨上。   我看了這景象,昨天聽到的聲響倏地又重現在腦裡,不禁一陣喉頭發乾,直到小哥把 那水壺遞回來給我,我明明就渴得要死,一時卻不敢接著瓶嘴喝。   要命了,這廝是吃過紅豆飯?這定神一看,才發現,他竟然會散發出某種成熟男人不 該有的性吸引力,以前怎不見他是這樣的,有牛郎啊,天真你小心點。   天真顯然對小哥這舉動挺不高興,立刻把他掛在脖子上的水壺脫下來,塞到小哥手上 ,「你怎麼不跟我要呢?跟胖子要做什麼?」   「你容易口渴,水留給你會好些。」小哥答道。   啊,我就不會渴了啊?   我一扭開蓋子,發現裡頭的水都喝一半以上了,要我以後路途怎辦!這位小哥,你要 大小眼也不是這麼直接吧?   小哥像是察覺到老子我對水壺有滿滿的怒意,以前明明是個不顧左右的人,現在竟然 會改口了,說:「跟胖子比起來,你確實比較容易渴。」   我聽了這話,不由得往鬼地方想,本來以為是我腦子太黃,已經給淫蟲啃得坑坑巴巴 了,卻見天真那鬼頭鬼臉的,臉上也一陣YD,沒想這人早就跟我走在同一條鬼之道上。   直到把十萬大山走完,看遍了山景,小哥都沒說到底有沒有想起什麼來著,對於這座 山,還有其上群立的高腳屋群,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很漂亮。」   「只有這三個字嗎?」天真一臉狐疑的看著他。   小哥點點頭,「嗯,很漂亮,怎麼了嗎?」   「……沒事。」   天真喪氣得緊,一路上都垂著頭下山,小哥則是邊走邊沿路看著山裡的風景,兩人真 是夫唱夫隨,一派和諧。   「天真,作人別太貪心,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我趁著小哥在路邊蹲下來,拿果子逗松鼠的時候,靠到天真的身邊告訴他這句話。   「……什麼意思?」   天真很明顯楞了一會兒。是啊,說這到底有啥麼意義?但我也不好再說得更明白,就 當作是哲學唄,人生嘛,你不自己多試試,怎麼知道答案。   我沒回答,還刻意落了腳步,等到小哥跟上天真,那兩廝重新走在了一起,我才繼續 走動。   我們從一大清早就出門,此時正好夕照時分,那兩人並肩走在一塊兒,紅色的殘陽斜 射過來,帶著金點子,閃閃發光的撒在他們拉長的影子上。那兩條影子緊緊靠在一起,看 上去其實挺甜蜜的。   這時,天真忽然停下腳步,回頭叫了聲:「胖子,你還不跟上?」   我看著這風景,一時也有些傻了。要說山景,美則美矣,就是有點淡薄無情,這麼說 來,山裡的「人」才是最美的風景。看著那兩人都是我今生難得的好兄弟,能有好的結果 ,我約莫也能體會媳婦兒所說:「這地方美得跟天堂似的。」的涵義了。   凡天下人,總是離散多而聚時少,要時時能有這麼一副好畫面來欣賞,人也就不至於 時常鬱悶難過了。   我張口揚聲,朝他一喊:「胖爺我累啦,在你們身後歇歇,一會兒就來!」   天真又停了一會兒,見我真的不跟,才提步走了。反倒小哥又停下來,問:「不等胖 子麼?」我只好再朝他們喊了句:「我老了不中用,你們先走吧!快點,想辦法甩開我唄 。」   小哥沒啥表情,可看起來,就是一副無奈的樣子,回頭說了聲:「好,你快點來。」   那兩人要走也就算了,天真竟偷雞摸狗的握住小哥的手,小哥也暗度陳倉的和天真十 指相扣,都當我沒看到就對了,隨後兩人手臂貼著手臂,並肩前行。我跟在他們身後,看 著這雙背影,倒也覺得和樂美滿。   若是尋尋覓覓二十年,找回來的人卻不小心格盤了,其實也沒什麼不好嘛。只要能修 成正果,倒還值得的 【完】 --   李從嘉緩言道:「月有圓缺,花有開謝。若只為其圓滿而喜,為其缺損而嘆,便不能知 曉萬物皆是生生不息。」   李從嘉述說得認真,趙匡胤望著他溫潤的側臉,也聽得津津有味。而李從嘉續道:「玉 樹和瑤草,月與花,皆象徵永駐長存,不生不滅,正類我所希望。」   趙匡胤問:「你害怕財富、權位或是青春離你而去嗎?」   李從嘉搖搖頭,苦笑道:「我現在唯一在意的,不過是你!只是我亦多情,無奈……」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4.37.61.121 ※ 文章網址: http://www.ptt.cc/bbs/BB-Love/M.1401707528.A.060.html

06/03 17:10, , 1F
寫得真好!算某種程度的完美結局吧~
06/03 17:10, 1F

06/03 23:25, , 2F
06/03 23:25, 2F

06/05 00:19, , 3F
邪瓶推!
06/05 00:19, 3F
文章代碼(AID): #1JZ5m81W (BB-Lo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