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跨越師生這條線(3)
期中脫出! (其實還有一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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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穀雨老師的指導已經兩個月了，考試的手感也越來越上手，我們學校每個月考兩次模擬
考，真的有點想操死人的感覺，但開始有把握之後我反倒期待模擬考的到來，好確認自己
的成績是否有進步。
「老師，這次模擬考我拿了63級分。」我翻了翻書包想找成績單給老師，才剛拿出來就被
老師抽過去：「不錯喔，有前途，才考了兩次而已就這麼穩了。」
他說模擬考的成績普遍會比大考的分數低個兩三級分，甚至四五級分，現在這樣蠻穩的，
再熟悉一點考試方向就能得心應手。
我心想等會可以去跟阿嬤報告自己的戰果，有點興奮不已，雖然阿嬤聽不懂63級分到底厲
不厲害，但只要看到我愉悅的表情他就知道我考得不錯，然後煮一桌我喜歡的菜給我吃，
他的豆乳空心菜是我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料理，配三碗飯都不成問題。
他在電話裡說著金敖捏這星期煮好吃的給你，我一邊得意地搔搔鼻子一邊和她瞎說著。
我心想著這樣保持下去一定會有美好的結果，但好景不常，隔了兩星期後的模擬考剛考完
，我在車棚將腳踏車解鎖的時候感覺手機在震動，是媽打來的，這是我頭一次感受到噩耗
這兩個字出現在生活中。
「阿嬤過世了。」
如雷轟頂般，我確實被這個消息嚇到了，我恍神了好一會，這句話無法在腦中好好的消化
理解掉，直到聽到了電話另一頭的人叫了兩三聲我的名字後，我才驚醒。
媽說是下午的時候去阿嬤家發現阿嬤人躺在床上，報了警後法醫說是在睡夢中猝死的，不
帶痛苦很安詳地走了。
我的心裡除了難過還充滿了不甘心，為什麼不再撐一下、為什麼不能等到我考完大學，阿
嬤和阿公的心願，他們開心的表情，我的夢想在尚未實現以前失去了意義。
那天晚上，老師照常來家裡上課，但我卻沒有那個心情，我坐在書桌前，面無表情。
「老師，我不想唸了。」我木然地說，一動也不動。
起初他並沒有發現我的異狀，拍著我的肩說：「怎麼突然這麼說？」
「沒有唸下去的必要了。」我幾乎是自暴自棄地說，他有點發覺不對勁，皺著眉加重點語
氣說：「都努力到現在了，怎麼可以放棄？」我感覺到他話中帶著疑惑和失望。
我有些失神的說：「你不要管我好不好…」他伸手想拉住我，我大吼：「不要過來！」嚇
著了他，他站在原地看著我說：「邱士東，你到底想鬧怎樣？」
我無法克制自己的失常表現，對著他吼：「林穀雨！聘你來的是我，今天我要你離開，你
就得滾！」
但此話一出口我真的後悔莫及，他像是被觸到地雷一樣的生氣大罵：「邱士東！我是這樣
教你對人的嗎？教你教到讓你這樣沒大沒小？你是吃到什麼炸彈這樣亂生氣，我好心安慰
還被你反咬一口？」他氣得整張臉都紅了，甚至有點發抖，我第一次看到他這麼憤怒。
我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什麼，過了半晌他終於出聲：「等你冷靜之後如果真的不需要我來，
我以後都不會來的。」他留下這句話，背了背包走了出去，我的腦中五味雜陳，一時之間
無法消化。
除了無助，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現在的心情。
即使如此，太陽依舊會升起，日子依舊要過，我在鏡子前梳理頭髮，發覺自己面容如此憔
悴，露出一個無精打采的笑容，希望自己能打起精神。
那晚過後，我沒有跟老師聯絡，當然也不可能真的要他離職，我知道我只是一時衝動，說
了很多不好聽的話，還在上課的時候叫了他的名字，惹得他不開心，只是這麼多的後悔都
無法說出來。
我真是沒用。
到了要上課的那天晚上，我在客廳裡等老師，他也照常地來了。
「老師，進來之前請先上個香。」我替老師點燃了香，遞給他，我盡量想扯出一個笑容，
但在阿嬤的照片面前還是徒勞無功。
老師有些訝異地接過香束，下一秒又收起表情，他閉著眼睛喃喃說了些什麼後鞠了鞠躬
，然後上香。
進房間後我原本想認真地和老師道歉，沒想到剛想開口他就將我抱住，我埋進他懷裡，接
觸到衣服的棉質布料，很舒服，我的小心臟差點就要離開我了，我驚魂未定。
「對不起。」一開口他這樣說。
「不知道你的狀況還這樣責罵你…」聽到這句話之後我發現我哭了，眼淚浸濕老師的衣服
，我原本想推開他的，但他抱得很緊，我這幾天努力想要平復的瘡疤，又像是被揭開一樣
，很痛很痛。
他就這樣抱著直到我冷靜，我想我永遠不會忘記他在我耳邊說著：「我會陪你走下去」這
句話，像是定心劑一樣，上一秒明明還在哭的我竟然臉紅了。
我明明知道他是在鼓勵我，但我還是無法不去想這句話是否有別的涵義，我低著頭不想讓
他看到我現在的樣子，我覺得自己真是差勁透頂。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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