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單純誘騙 (01)

看板BB-Love作者lazybonemoi (0km)時間10年前 (2014/04/19 12:19)推噓6(6推 0噓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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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稚園沒教你寫注音符號嗎？』隔了一條走道，隔壁的男生這樣問他。『都坐最後一排好像長得很高，結果你很笨喔？』那些都無所謂，他沒有回應，因為對於說話這檔事，他很遲鈍。醫生說沒關係，慢慢來就可以，但是醫生不知道，同學都說他很笨。『沒關係，只要繼綸乖乖的，我們就很高興了。』爸爸跟媽媽都會親親他，根本不在意學習遲緩的問題，也沒逼過他，回家路上還問他想吃什麼口味的蛋糕。他喜歡待在家，爸爸下班一回家，會很有耐心的教他注音符號，媽媽則會教他要做有禮貌的小孩。這些他都懂，只是不會表達。上國小的第二個禮拜一，媽媽送他到門口和他揮手道別就去上班了，他看著媽媽轉過轉角，想踏入國小大門，卻覺得腳很重。等回過神來，自己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但是家裡沒人能幫他開門。找了一個曬不到太陽的圍牆，他蹲在地上盯著石頭發呆，地上一滴滴的黑影以為是下毛毛雨了，用手抹臉才發現是自己在哭。爸爸媽媽都對他那麼好，他不敢講自己被笑的事，他們會難過的。『你在哭喔？』一個拿著霜淇淋的小孩不知道什麼時候跟著蹲在旁邊，好像在陪他的樣子。『……我不認識你。』『無所謂啦，我今天要搬家了，我爸爸找到新工作，要調去國外。』『……』『我喜歡你的頭髮。』還把好像還沒舔過的霜淇淋遞到面前，好像要他吃。『不懂。』他接過霜淇淋，一臉疑惑。『不可以吃陌生人的東西。』『可是你在哭欸，不想吃陌生人的東西就不要哭。』他說他亮亮的頭髮，太陽照下來好像會發光，還有眼睛很黑很漂亮。『總之就是很可愛，吃啦，吃了心情會變好。』然後伸手揉亂他的頭髮，好像又因為揉太亂了而幫他重新整理好。然後，這個奇怪的小孩把霜淇淋拿回去，說他沒帶濕紙巾，融化到手上會很麻煩。三兩下吃完後，從口袋拿出一個藍白相間的長方形小盒子，說要送他。『不要哭了，送你。』『為什麼？這是什麼？』『我爸爸的同事送的，但是我已經有一個一樣的了，想說要送給第一個看見的小孩子，就遇到你啦。』然後，奇怪的小孩說了很多幫他打氣的話，說上學其實是很好玩的事，雖然他根本不知道他在學校是怎樣被欺負的。他還說，他以後還會遇到很多人、一定會交到好朋友，現在欺負他的這些人都可以不用理會。『你叫什麼名字？』『黃繼綸。』甚至，還問他家在哪裡，要送他回家。但是爸爸媽媽都不在，他們就一起在門口等，直到媽媽簡直是披頭散髮的朝他狂奔。『我要嚇死了！』而且還快哭了。『中午想說去接你回家再上班，哪知道你沒有去學校啦。』他的媽媽很年輕，像個大姊姊那樣跟他鬧脾氣。『阿姨那我回家了喔。』小孩朝他們揮揮手，走了幾步路又回過頭來。『黃繼綸加油！掰掰！』忘了問對方的名字了，好可惜。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再回來。後來，媽媽辭了工作，陪他在家自學了兩年，爸爸的工作也變得忙碌，說是會搬到比較熱鬧的學區住。第一天回到學校他還是很害怕，直到上完第一節課，他發現老師說的他都懂。隔壁同學送他一張閃卡貼紙，午飯多了小番茄，是前面大眼睛的女同學送的。他的年紀比同學大上兩歲，大家還是喜歡他。每天睡覺前，他都會把那個小孩送他的盒子打開，拿出裡面的玩具車看到睡著。他會努力的，讓上學這件事變得好玩。＊＊＊雖說媽媽之後又重新找了工作變成雙薪家庭，他還是覺得住宿開銷花費較少，填高中志願的時候選到這裡，學校風氣好，離小時候住的地方很近。結果，怎麼會這麼忙！成為品行兼優、與同儕互動良好的學生，已經讓他達成一個心願了，擔任班上的康樂股長倒是在意料之外。『找黃繼綸啊，超活躍的好不好，國中部的學妹還有樓上的學姊只是看他在掃地就愛死他了。』陳小白這句話，奠定了他高中未來三年的康樂股長生涯。陳維宇，是上了高中後交的第一個朋友，大家通常不會叫他本名，而是陳小白，反之小黑陳維宣是他哥，應該是從小到大就跟著的暱稱，說這樣比較好養。入學的新生典禮他和陳小白坐在一起，再過去是他哥。他沒看過雙胞胎，覺得這兩兄弟生得真是好看，像這樣乖乖坐著不動就不真實的像幅畫，賞心悅目。只是多看了一眼就被發現，然後…… 整個人被抱住！『啊……放、放開我啊。』台上校長又臭又長的精神演說弄得他昏昏欲睡，被這樣一抱都嚇醒了，也不敢大聲喧嘩，只能很彆扭的用掌心把雙胞胎弟弟的下巴推開。保持距離的時候只覺得是好看，突如其來放大的臉龐更是細緻，只是接下來的表情就不予置評。『你是不是也覺得台上講太久了無聊的坐到想大便？』『好想睡喔～』『好想吃冰喔～』『你看我這裡有巧克力豆，要不要來偷吃？』『放學一起去吃可麗餅好不好，我要葛很多巧克力跟鮮奶油你要不要？』根本是國小生吧。但坐在隔壁的哥哥就……表情超不悅的。和陳小白成為朋友到底是好還是不好，視情況而定，畢竟誰都不能保證他的戀兄癖什麼時候會發作。發作的時候可不得了，就像是虛擬人生的瘋子技能上身一樣，只想拿掃把拍死他。不知是否因為雙胞胎的緣故才有戀兄情結，或是他哥本來就對他很好，總之兩兄弟的腦子頗適合送到外星人機構去做研究無誤。「數學小考真是可怕的東西。」陳小白一臉陰森，數字符號對他來說有如象形文字。「你上課沒認真聽，回家也沒複習吧？你哥就會寫。」「等你確定他寫出來的是正確答案再說他會寫。」「……」「不說這個，聽說暑假的時候有人看到大咖學長回來欸，真是幸運。」「什麼大咖學長？」「啊，你國中不是唸這裡所以不知道。我們國二的時候，有個超大咖的學長突然休學了，說是到德國去遊學，喔，他超強的好嗎。」「為什麼說他很大咖？」「他家很有錢，但是行事很低調，可是人又超好的。有一次我跟小黑忘記帶錢，中午站在福利社餓到快死了，學長只是經過，也都不認識我們喔，就把他的便當給我們吃，還多送兩個飯糰，你說他人有沒有很好。」 ……根本就是被當成餓昏的流浪狗餵食吧。「所以他現在應該是回來念……高三嗎？」「他高二沒唸完就走了，應該還是回來唸高二。」完全無法了解所謂的強大為何物，這位同學有熱血有感情有食量，怎麼就不能正經呢？「你該不會想去找他討吃的吧？」「也好，他應該不會介意，那你要去嗎？」「我才不要。」還說真的咧，人家都離開兩年了，最好祈禱他還認得你們啦。＊＊＊這幾天，就算沒特別注意，也能聽到老師或是其他學生在討論那位學長的事，只是到目前為止，本尊都還沒出現在他眼前過。雖然變得喜歡認識新朋友，可不包括風雲人物。小白雖然蠢，和他相處卻一點壓力也沒有，普普通通的友情，已經很滿足了。所以，聽聽就好。「黃繼綸，高一和高二的康樂股長午休後要到教務處集合啊，討論高三送舊的活動。」每週一早上升旗集合結束後，全校班長都會到升旗台前集合，聽教官宣佈一週活動概要，之後班長再將訊息分配給班上的其他幹部，分頭進行。會選擇填這所高中，也是因為學校在課業之外，非常注重學生的團體活動和分工合作，說是為了將來出社會的經驗做累積。除了成績之外，活動的表現通常都會為工作的應徵加分。一直以為康樂股長不外乎就是用班費幫同學辦辦慶生會，或是在運動會時協助體育股長分配選手，沒想到連校內的大活動，學校也會另撥經費交給學生辦。午休後，黃繼綸隨手拿了筆記本到教務處旁的視聽教室集合，他不認為自己遲到，但是教室門口卻擠了好多人，為了什麼事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我們班康樂請病假，想說我代替他來應該沒差啦，哈哈。」那個被圍繞在中間噓寒問暖的，用膝蓋想都知道，應該就是學長了吧。學校裡大約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學生都是國中部直升上來的，高中才進來讀的人不多，在陌生的群體之中，他被晾在一旁。「繼綸啊，幹嘛呆站在門口，來啦，幫我發備忘錄。」教務主任將他拉進會議室，不知道的人總以為他們倆有親戚關係，其實不是。新生報到那天，父母都必須工作並沒有陪他來，其實他也夠獨立能自己完成，並不覺得比起別人自己是孤單的。中午本來打算到附近超商隨便買點東西填肚子，卻被教務主任叫住，手裡多了一份分量不小的便當。因為學生大多都是國中部直升，很少會高中才選填，只是想知道原因。本以為新生報到後主任就不會再記得他，沒想到還是被叫住，連名字都沒忘。『好好努力，加油！』主任這麼說。將最後一本備忘錄放在桌上後，才發現位置大多都被坐滿了，只剩下角落的幾個空位。才坐下正想輕鬆的呼口氣，隔壁就有人入座，不看還好，看了差點被那口氣嗆到。「哈嘍。」學長伸出手向他打招呼，白襯衫左上角用藍色縫線繡的名字，是韓天岳。＊＊＊「所以我們是要跟愛班一起收集生活照是不是？欸，黃康樂，呦齁？」「齁！你幹嘛用手指戳我眼睛，你有病喔！備忘錄在這邊你不會看一下再問喔！」該死欸陳小白，幸好沒留指甲，不然不就被他戳瞎。「兇個鬼啊，我就是看完了才確認一下，哪曉得你一臉被下降頭的樣子，你才有病。」「嘖，拿來啦。」捲起備忘錄往小白頭上打，其實那薄薄一本，怎樣打人都不會痛，卻還是被陳小黑盯上了。「欸，黃繼綸……」小黑才剛開口，他就想溜了。「我等一下開班會會幫大家說明，很簡單很簡單，哈哈哈哈。」果真還是想逃跑，他是不介意和陳小黑一起討論念書什麼的，但只要是牽扯到陳小白，周圍的氣壓就變得超低，還是少惹為妙。暫時躲進圖書館的休息室，離開班會的時間只剩下十分鐘，他不想在教室裡跟陳小黑待那麼久，十分鐘跟一輩子一樣長啊。拿出備忘錄研究，其實在各班好好分工合作下，要做的事情並不多，忠班負責文字撰寫和溝通協調的調度、孝班和仁班做場佈、愛班和自己的信班則是影像回憶錄的製作，分成照片組和影片組。一二年及加起來共有十個班級進行，要辦一場耶誕送舊派對不是難事。韓天岳不曉得是哪班的。突然閃過的問題嚇到了自己，為什麼會想知道他在哪個班級？那明明就跟他沒有關係的，最多就是辦送舊的時候可能會遇到他，有問題再互相溝通，就這樣吧。「啊，你是小白的同學，對吧？」「呃……」抱著一疊書的學長，很勉強的從書堆裡歪著頭招手。他想都沒想就把備忘錄捲起來往口袋放，幫他拿下大概一半的量。「我還想說現在圖書館都沒人，抱這一疊書下樓可能會摔死咧。」「為什麼要借這麼多書啊？」「興趣。」都是和汽車工程相關的理工類工具書，也因為汽車工程底下還細分許多領域，真要認真研究起來，其實是很複雜的一門學問。但是韓天岳要看書，用買的不就好了嗎？不是說他家很有錢？「才開學沒多久就借這麼多書，看得完嗎？」「如果要一章章讀當然看不完，但只要是有需要的部份，我就乾脆整本借啦。喔，學校圖書館有很多書都不錯，學校購書就是希望學生能多加利用，資源別浪費啊。」「喔……」是這麼健談的人嗎？「這麼多書要怎麼拿回家？」「我有車。」「……」有、有車？「啊，停在外面，我還是學生哪敢開進來。」「重點也不是敢不敢開進來啊。」而是他怎麼會有車吧！是說學長也到了考駕照的年齡，只是出國了一陣子，回來才從高二開始讀，但突然聽到他說自己有車還是滿震驚的。突然想到其實自己也大小黑小白兩歲，算起來應該是跟學長同年齡吧。算了，那是人家家裡有錢才能十八歲一到就買車，他還是不要多想的好。「你應該也喜歡車子吧？」「啊？」「我在學校附近那間模型店看過你，你在看車子。」「……」也只是看看而已，畢竟好的1:18模型少說也要花掉兩張小朋友，真想收集還是等出了社會再說吧。「我應該有多的，回去找一找再給你。」「啊？」多、多的什麼？「什麼多的？」「模型。」「可是，我只是一個你不認識的學弟……」「放心，我沒有花很多錢在模型上，幾乎都是送的。」下了階梯，他將黃繼綸手裡的書再疊回他自己那堆，還道了謝。「我認識你了啊，你是黃繼綸。」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4.27.26.192 ※ 文章網址: http://www.ptt.cc/bbs/BB-Love/M.1397881153.A.55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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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stf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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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ib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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