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哈比人] I'm Lost
[衍生/哈比人]
出場人物:Thranduil/Ki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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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度的濕度、茂密的樹木、錯綜複雜的藤蔓、難以辨識的道路。
這是這裡被稱為幽暗密林的原因。
任何闖入這裡的人，時常會被環境迷惑了心智，就此落失在森林裡。
但對Thranduil來說，這裡是他的聖域，他的領土。
任何一草一木的變化他都瞭若指掌。
精靈並不是獵人，但他們是天生的追跡者。
Thranduil一眼就看出他的森林有了小小的拜訪者。
嬌小的腳印雜亂無章的出現在各處。
以人類的小孩來說，那雙腳又有點太小了。
Thranduil不想去想，但他覺得他的訪客可能是一名矮人。
木精靈與矮人向來不合。
Thranduil不希望有任何的矮人出現在幽暗密林之中。
小小的手抓住他的靴子。有半顆頭顱露在樹葉的外面，頭髮是豐饒的泥土色，
圓圓的眼睛直視著他。
「嘿嘿!抓住你了。」
聲音聽起來果然是小孩子。
Thranduil一把將對方拎起來，是個勉強高於他膝蓋一點點的幼小矮人。
Thranduil甩了甩手上的矮人，樹葉從矮人的身上掉落，
從頭到尾這矮人只是一個勁的衝著他笑。
矮人是絕對群居的族群。
他們吵鬧、矮小、精明、自私，但絕對把家族放在第一個順位。
也因為如此，他們的語言中，關於表現家人之間關係的單字特別多。
就算孤山陷落後出現了許多流浪的矮人，
但Thranduil很難想像會有任何一個矮人拋棄幼小的孩童。
是在遷徙當中走失的成員嗎?
如果要他形容的話，他大概會形容矮人是蟑螂--只要發現一隻，代表周圍還有好幾十隻。
Thranduil仔細觀察了環境，並沒有其他人的痕跡。
但這只是現在沒有。
只要這孩子在密林多一分鐘，就多一分可能有一群矮人會為了找他闖進來
--這是他不願意見到的。
於是Thranduil將矮人放下，朝最近的出口走去，並留神後面的腳步聲是否有跟上。
但那腳步聲有點奇怪，一深一淺，著地的頻率也不一樣。
漸漸的除了腳步聲外，還多了喘氣的聲音。
Thranduil稍微側過臉用餘光看著吃力跟著他的孩子。
「你的腳怎麼了。」
「唔...沒有。」
「...你的父母沒有教導你不可以說謊嗎。」
孩子低下頭，垂手站在路中央。
Thranduil走了過去，將矮人拎到眼前，另一手撩起他的褲管。
小腿有一片撕裂傷。傷口似乎裂開很多次，沒有經過包紮和調理，
組織液流淌出來還沾附著褲子的毛屑。
Thranduil抬眼看了下孩子咬著嘴唇有點倔強的表情。
「你不會痛嗎。」
「...不會。」
「說謊是不對的行為。」
Thranduil故意拍了下傷口，孩子眼眶雖然泛起了眼淚，但還是沒有叫痛。
「你知道嗎，你今天很幸運。」
Thranduil隨便讓孩子坐在旁邊的枝幹上，施展了精靈的治癒力。
精靈王是陰晴不定的。
Thranduil也不知道為什麼他要治療這個矮人，但他從來不必為自己的行為找理由。
Thranduil自己也有一個兒子，但他已經不太記得他的兒子只有他膝蓋高的時候，
是長什麼樣子。
精靈族是幾乎長生不死的。他們沒有繁衍下一代的急迫性。
Thranduil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看過幼小的精靈了。
這樣小小的身體甚至笨拙移動的樣子，他是有些懷念的。
「對不起。」一言不發的孩子突然這麼說。
「對不起什麼?」Thranduil一下子就意會過來這孩子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破舊的靴子下面藏著大大小小的新舊水泡，仔細一看衣服似乎也不太合身。
縱使矮人習慣於流浪，但對於小孩來說畢竟還是辛苦的。
或許是在某種情況之下，他學會了不要去「妨礙大人」。
這樣想來，那傷口不知道多久了。
「你的父母呢?」
「我跟哥哥、跟舅舅一起。」
「你幾歲?」
「唔......」孩子扳著指頭數著，露出困惑的樣子，然後又突然偏著頭笑了
「...我...我叫Kili。」
答非所問。
但這個不重要。Thranduil只希望他快點離開他的領土。
於是Thranduil再度邁開步伐。
傷口痊癒的矮人敏捷的從枝幹上跳下，小跑步跟上。
Thranduil看著忙碌的小小靴子，逐漸的縮小了自己的步伐。
等注意到的時候，矮人已經用手抓住他的衣襬。
發現Thranduil正在看他的矮人迎上Thranduil的視線，又是一陣傻笑，
但隨後繼續東張西望，什麼東西都想好奇的摸一下。
Thranduil突然覺得這孩子會迷路似乎合情合理。
才一會功夫，他就已經鬆開手，追著飛蟲偏離了道路。
「Kili，過來。」
這樣的狀況已經發生三次了。
這樣一來他永遠走不到森林的邊界。
Thranduil有些絕望的這麼想，最後嘆了一口氣，牽起了矮人的手。
矮人的手就像一般小孩的手一樣，軟軟的、很溫暖，短短的指頭甚至扣不滿他的掌心。
Thranduil放鬆了緊繃的嘴角，森林外的草原就在眼前。
Thranduil牽著Kili站在森林的邊境。Thranduil已經很久沒有離開密林了。
有個問題即使Thranduil已經知道答案了，卻還是很想問他。
「你知道孤山嗎?」
「嗯!但我沒看過，我希望我有一天可以去!」
精靈的尖耳朵是很靈敏的。Thranduil已經聽到遠方有其他矮人呼叫的聲音。
「去吧，朝那個方向跑。」
Thanduil鬆開Kili的手。
Kili往前跑了幾步又停了下來，他用力撲上已經轉身要離開的Thranduil，
雙手高舉著。Thranduil知道這個意思。他遲疑了一下抱起眼前的小不點。
「謝謝你，閃亮亮的先生。」Kili親了Thranduil的臉頰。
「...你知道嗎?你應該要怕我的。」
「不會。我不怕你，你是我見過最美的人。」
這次Kili吻了Tranduil的額頭當作告別，敏捷的跳到地上往前跑。
「嘿、Kili!」
「嗯?」
「不要去孤山。這輩子都不要去孤山。」
已經跑遠的Kili不知道有沒有聽到Thanduil的話，只是用力揮著手--還是一樣傻笑著。
數十年後，他的密林又久違的出現了矮人。
這次是一整個隊伍。
在落魄的山中國王的後面，他看到了有點熟悉的圓眼睛和泥土色的頭髮。
他聽見其他人喊他Kili。
在經過Kili身邊的時候，Thranduil特意多看了兩眼，
發現他視線的Kili只是耿直的回望他。
「...呃...嗨!我叫Kili。」
Thranduil什麼都沒有說，直直往他的寢宮走去，順手倒了一杯紅酒。
「告訴過你不要去孤山的。矮人就是這樣固執又健忘。」
Thranduil自言自語，然後一口氣將紅酒飲盡。
-Fin-
==After that==
「hi!我是Kili。」
Kili看到銀色的下襬拖過眼前，連忙直起身體。
Thranduil瞥了他一眼，繼續向前走。Kili的手伸出牢獄的欄杆抓住衣襬。
「一般來說，這個時候你也應該自我介紹。」Kili一臉理直氣壯的樣子。
「...Thranduil。」Thranduil用力將布料抽出。
「唔...我一開始有點驚訝，因為你都沒有變。但後來想想，
因為你是精靈當然不會變嘛！」
Thranduil終於轉過身來正對著他。
「吶、我變很多對吧。」Kili笑著指指自己。
「...沒有。還是一樣笑得很蠢。」
「咦！！！好過份！！！」
Kili抓著欄杆站了起來，為了增加份量還稍微墊了腳--但還是連Thranduil的胸口都不到。
「.....欸，那是什麼感覺？看著大家漸漸的變老。」
「那你看著兔子、看著昆蟲、看著花從出生到死亡，又有什麼感覺。
你們對我來說就跟那些走獸差不多。」
「...嗯...我想，那一定很寂寞。」
Kili將手伸出欄杆抓住Thranduil的臂膀。
「幹甚麼？我是不會放你們這群禍害出來的。」
「我知道。」Kili又露出所謂「很蠢的」笑容，然後拉了拉Thranduil的手臂。
「你太高了，下來一點。」
Thranduil有點不情願的彎下身。
兩個人的視線終於平齊。
Kili先是拉拉Thranduil的頭髮，又撥撥他的領子，
最後在他差點要摸上他的眼睛的時候，Thranduil終於皺起眉頭。
Kili有些尷尬的搔搔頭。從小他就是手比腦子還快。
「再見。」Kili墊起腳親吻Thranduil的眉心。
「對不起喔，再怎麼說我都是都靈的子孫，
就算孤山對我來說沒有回憶在那裡，但索林要去，我就要去。」
「...隨便你。」Thranduil將手甩開。「你們只是一群走獸。」
然後抬起高傲的下巴，離開了監獄。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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