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水晶肥皂 02 (限)
雖然主題不是肉慾，但卻避免不了。
喜歡清淡口味的請左轉←退出，感恩。
另外有些粗魯字眼，煩請注意。
希望願意閱讀的你可以享受。
而２０歲的這天，蔡宗懋的媽媽在別人家傳出做晚飯的油煙味時打電話來，說把豬腳
麵線用宅急便寄到租屋處。這使他有點餓了。
「用電磁爐熱一下就可以吃了。」她特別用不太標準的國語，和自己漸漸疏遠的兒子
說。
「阿母多謝。」不過他只吃涼的徹底的東西，沒有撲鼻氣味的那種，沒說出來，也不
期望她有一天會發現。
她沒有問為什麼今年不回家，也沒有問是不是交了女朋友，帶回來給家裡看看之類的
；連功課和身體狀況也忘了。
「哩身軀啊無及謀？」「無夠啦，免煩惱。」
說再見前只提了最現實的經濟問題。然後他想是不是該自己慶祝，用錢包裡的一百多
塊買個小蛋糕，或是就把它當其他的３６４天過掉。一邊看著同志網站自己的留言區生日
祝福一條接一條，內容卻是貧乏無聊至極，大多是根本不認識只打過哈哈的傢伙。那種人
只不過希望看到自拍照，尤其是裸露出略帶汗水氣味的六塊肌和大屌，就像大買場的人肉
商品型錄。這些是住在隔壁的ＹＹ跟他解釋過的，圈內生態。他知道自己真的寂寞，但沒
有勇氣在網路上傳照片，更別說跟網友見面。從國中，說不定更早之前他就限制自己縮在
小世界裡。然後他強迫自己不想這些，肚子空空的，抓起一把有點潮濕沒吃完的多力多茲
起司口味，在牙齒間喀拉喀拉。還配上右腳拇趾亂刮著電腦桌腳，讓自己的小套房內安靜
切成碎塊。然而好景不常，電鈴聲使他反射性的把正瀏覽的頁面關掉，還順手開了網路新
聞充數。再從椅上彈起，把洗衣籃最上面的牛仔褲隨便套上。腳底掛著夾腳拖，重心不穩
扭開略為生鏽的門把。正對著嘻皮笑臉的，是ＹＹ。
「阿懋你打槍槍喔？這麼慢！」「上廁所啦。」
現在才發現，ＹＹ難得在星期五晚上，還穿著上學那套不太潮的條紋襯衫，配上有點
緊的牛仔褲。
「今天你生日吼，不出去慶祝一下喔？」原來還有現實中的人記得，但他沒有出門的
想法。
「沒啦，我媽寄豬腳麵線來，等一下就會到。」
ＹＹ聽了，反倒是輕鬆笑了，有點像Ｇ片封面陽光少年的感覺。「啊不然我去買個酒
，等一下你麵線分我吃啊！」
同學就像蝴蝶一般隨興飛走，也不管壽星的意願。不管他了，想是這麼想，阿懋還是
把房間的垃圾包一包，然後收到普通帥的送貨員帶來的麵線，全部倒進剛沖洗過，沒用幾
次的鍋子裡。但沒拿出電磁爐。
「阿懋開門。」ＹＹ這次沒按電鈴，大聲喊著。
兩手提滿東西的同學，把這當自己家，直接走到和式桌邊把吃的東西全放下。接著，
ＹＹ用手掌試鍋邊的溫度。
「靠杯，這吃冰的會錯賽啦！你爐在哪？我幫你熱一下好咩？你怕燙就先吃別的，我
有買雞排和滷味，隨便吃！」
不論是性向還是班上的友誼關係他們都是同一國的，所以接受好意也沒關係吧？阿懋
想。
「這些多少錢？對半分吧。」他翻出便利商店塑膠袋裡的金牌台啤，拉開拉環後，在
泡沫還沒滿溢前先吸了一大口。冰的足夠，順順的啤酒花香沒甚麼苦味刺激舌尖，好喝。
ＹＹ的屁股正對著他，有點低腰的牛仔褲蓋不住他名牌內褲的英文繡字。他彎下腰硬
把電磁爐插頭塞進插座裡。「白目喔，你生日耶！我請一下沒差啦。」
「可是...」「客氣屁！有機會一起去玩的時候幫我釣天菜，啊不然期末多罩我一下
，快２１了我！」
很快，麵線熱了又涼，阿懋把所有吃的混和下肚，一手的啤酒也剩兩罐沒開。他面前
的傢伙比想像中的還不能喝，已經分不清楚ＹＹ是抱怨的碎碎念還是發酒瘋。前一秒還在
說體育老師超愛故意找他碴，下一秒就變成講家裡的事情。這部分阿懋從來沒有聽他提起
過。
「幹，拎祖公只是想爽一下！爽一下是有錯喔？他還不是在我媽不在的時候，帶那種
酒店妹回來幹？我都有戴套子，才不會得病咧！錢我媽給我很多很多啦，夠我玩七年。機
機歪歪的嫌我喜歡男人，幹！總比花在給外面野女人墮胎好啦！」
說到後面，ＹＹ的聲音越來越模糊，他以為是哭了，結果是不小心靠著椅墊就睡死。
阿懋感覺到自己身上的酒味和他的一樣寂寞，所以也沒叫他起床，把一件薄被稍微蓋上。
明天的打工是下午，不急著趕他回去隔壁那個『家』。
抓抓胸口再揉揉眼睛，阿懋讓自己慢慢適應從窗戶斜射入的陽光，摸起床沿眼鏡，戴
上時看見ＹＹ用他的電腦上ＰＴＴ，而且還套著自己的衣服。是領口都鬆垮掉的舊短袖Ｔ
恤，比自己矮一個頭，胸口透出白白細細鎖骨的貧弱身材，ＹＹ笑得格外清爽。
「唷，早啊。你不戴眼鏡真他媽靠杯帥！還有，你家門鎖是壞了蛤？我弄半天打不開
啦！」
察覺自己有點口臭，阿懋覺得自己應該快點刷牙。「喔，謝謝你喔。不過你也太把我
家當你家了吧？喝到一半就睡，想洗澡還拿我的衣服換，會不會太爽？」
等阿懋一腳踏進浴室，ＹＹ才回答。「啊我就習慣在外面過夜啦。牙刷和換的內褲習
慣都放在包裡。安啦，不會傳染什麼病給你，先幫我開門，我回家先。」
他察覺到自己太嗆，趕緊換了方式說話。「那個，ＹＹ午餐一起吃吧？校門口的小火
鍋店？」
他的同學已經收好家當，忙著用隨身攜帶的髮蠟抓頭髮。
「喔，好啊。」是沒有氣味，沒有高興或不悅的平板回答。
中午ＹＹ有赴約，使阿懋鬆了一口氣。
「你的衣服等星期一洗好就還你。」「沒差啦。」
除了點餐外，兩個人竟然就只對著電視無聊的重播新聞發呆，沒說其他話，付完帳，
阿懋才有點結巴的問了。「昨晚你睡著前的話題，還記得嗎？」
已經換上跑趴服的人往車站走去。「我那白目老爸的事？」
阿懋注意到路上已經沒什麼行人，假日學生不是回家就是去市區玩了，然後他才稍感
安心的點點頭。「我想知道你怎麼進入圈子的。」
ＹＹ停下腳步。「我們從生下來就在這該死的圈子裡。等我買杯飲料。」
在沒有其他客人的飲料店，老闆甚至做完了他們要的烏龍綠和多多紅就直接關掉店面
大燈，去後場休息。安靜過了頭。ＹＹ把吸管用力在封膜上捅個洞。
「我在國中的時候，就已經是全校都知道的娘砲了，不過其實我也沒有什麼誇張打扮
，跟現在比起來清純的很，只是看起來弱弱的而已。但是那些靠杯的同學玩阿魯巴的時候
，我一定會被拖去撞最多下，他們還會一邊笑，一邊對我說『反正死娘砲沒有蛋蛋，才不
會痛咧！』女孩子更不可能跟我說話，看到我的時候，表情和踩到狗屎一樣臭。那時候，
我也只能乖乖的做好自己的事，連跟別人說話都不敢。最後連班導師，那賤人也玩我，和
我媽說我有病，要她帶我去看醫生，免得影響其他同學。那時候我還不明白自己是什麼，
ＧＡＹ是什麼，我才國一。」
喝了一口烏龍綠，他不帶表情的繼續說著。
「那時我爸和我媽正在鬧離婚，根本沒人鳥我。我不去上學，就被我爸那白目打一頓
，然後丟去學校。有一次還在電話裡跟學務處長那個肌肉男說『我兒子不成材，請你們多
管教，用打的用罵的都盡量。』對了，主任是我國三打槍的幻想對象，外表很ＭＡＮ，胸
肌大塊，連西裝褲裡都看起來很大包，在床上很強的感覺。然後那時候很想自殺，忘記從
哪裡還弄來一本完全自殺手冊，就是那時候很流行的。不過因為我太孬了，沒有一種敢真
的試，大概是還沒和別人爽過就死掉，光用想的就很幹。國二，我快要被玩死的時候，來
了一個英文實習老師，我忘了他的名字，可能是故意忘記的。只記得他長得很普通，不帥
不娘，和一般人一樣。我好幾次英文單字都沒背，因為根本不想念書，他把我叫去辦公室
，硬要我背完當周的進度。好不容易搞定的時候，天都黑了。辦公大樓大概只剩下我和他
，他就突然摸了我才剛長幾根細毛的小小屌。隔著褲子我都還記得他揉捏的手法，技術超
好，很爽。那傢伙在我耳邊說『你天生就是我們這邊的人。他們把你當怪物。但在我們眼
中，你非常性感。』雖然當時覺得他是變態，但我不但沒逃走沒大叫，反而很爽的張開大
腿給他摸。他知道我不會抗拒，就直接把我褲子脫下來，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我嚇得
蛋蛋都縮起來。他輕聲說著，沒事，我知道你是第一次，交給老師就好。我那時候沒辦法
用大腦想該怎麼辦，就在很瞎的在他手上射掉我的處男精。接下來我才知道害怕跟危險，
不曉得他會對我做什麼。又想到小時候生物課本還什麼課本的，不是有梅毒和愛滋病患者
得噁心照片嗎？就哭了起來。偏偏那個白目老師不但沒安慰我就算了，還直接拉拉鍊射在
我臉上。他媽的他的臭洨和眼淚跟鼻涕一起流下來，有夠髒！」
阿懋沒想到自己會聽到這麼露骨的形容，甚至無意識的在腦中想像ＹＹ被射了一臉的
腥味，下腹本能熱了起來又急速退去。他只能不好意思地把飲料吸了一大口。仔細研讀他
表情變化的ＹＹ，湊近了阿懋，小聲說了。
「靠杯，你真的是處男喔？！」
阿懋差點被多多紅嗆死。
「變態老師後來還算良心沒被狗啃光，拿了一堆濕紙巾幫我徹底把洨味給清乾淨，也
沒忘記在聯絡簿上寫留我下來背單字。最後我要走之前，還一副很高尚的樣子對我說，那
些欺負我看不起我的人渣們頭腦根本比不上我。還說以我的程度，當醫生也沒問題，當泌
尿科醫生的話，還可以每天看男人脫褲子品屌多好！我就傻傻的努力念書，最後沒想到好
狗運還真給我吊車尾上了醫學系，才會在這邊跟你閒扯淡。」
ＹＹ一邊輕柔地拍著阿懋寬廣的後背，讓飲料卡在氣管的苦主能夠恢復呼吸，一邊輕
描淡寫地為自己過去畫上句點。
阿懋眼淚用手臂胡亂擦掉，半啞著發表對ＹＹ前一段話的感言。
「你國中的英文老師雖然變態，但是看人的眼光還蠻準的嘛－」
「靠杯，是我不服氣，超他媽拼的才考上好唄！」ＹＹ不爽得拉高聲音反駁。
眼光還紅著的未經人事青年搖搖頭。「我不是說你考上醫學系的事，是『你天生就是
這邊的人』這句啦！」
「幹...不是『非常性感』這句喔？」自己笑了出來的小個子青年，繼續說。
「不過，我已經不想當泌尿科醫生了。你想想，下班看屌、上班也看屌，要是他媽的
看膩了，變成性冷感不就錯賽了嗎？阿懋，乾脆你繼承我的遺志，選泌尿科好了，以後我
就去你那邊檢查性功能！」
也輕鬆笑了的阿懋，回嗆。「你掛了以後我再考慮要不要繼承你的遺志。我早就打算
要選最賺的整型外科啦！」
一肩挑起包包要走人的ＹＹ，沒有打算繼續這個話題。「媽的死錢鬼！哪天我週轉不
靈的時候記得要貢獻一些給我。明天早上見！」
隨著蒸騰的熱氣及汗水味道，打扮撩人的同學消失在轉彎路口。還剩半杯退冰的加料
紅茶，懷念起某種特殊清潔劑的青年把杯膜從吸管口撕破，倒入水溝的片刻他竟然空想出
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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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先貼到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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