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笑話師傅
願你,能一直帶著笑容。
九月末的時候,三樓一直空著的房間終於租出去了,是附近T大二年級機械系的學生,聽
說是受不了宿舍沒有冰箱決定搬出來外面討個方便。
十月初的時候舉辦了戶友大會,身為房東的我招待房客們一起到我家吃飯,不知怎麼地大
家都沒空的樣子,那天只有他一個人來。
(嘛,說起來房客也才四個呢。)
是302新來的房客,也是呢,畢竟還不認識我,會來也是很自然的事嘛。其他的房客難道
已經厭倦我了嗎?虧我想煮好料的給大家,想到這不免有點自暴自棄了。
氣氛有點尷尬,一對一的場合真是讓人萬萬想不到啊…
眼前的這個男生,就是302客房就讀附近大學機械系的學生,外表看起來很乖,但也不是
那種典型的好學生那樣,說起來並不斯文,只能說很安靜的樣子吧,感覺安靜兩個字在他
身上特別讓人安心。
「嘛,別板著一張臉了,我是你今後的房東,叫我修哥就行了。」
「雖然說是房東,但也只是個研究生而已啦,以後對我就別這麼嚴肅了。」
「我是林孝隆…」一個字一個字很僵硬的說著,沒有一點笑容,我搔了搔頭接著說:「真
拿你沒辦法。」
和初次見面的人不能這樣子說話啊… 來、我教你說笑話吧!
以後可要叫我師傅喔!
× × ×
十一月初時一次在學校遇見了,是在體育館旁邊的空地上,好像在舉辦活動的樣子,我從
遠方稍稍舉個手打了招呼,他向旁邊的同學說了些話然後朝我走過來。
從那之後我才知道原來他有參加社團,還以為他很遠離人群,是我太惡化他了嗎?
青年活動社,怎麼聽都是個很健康的社團呢,看他的樣子和大家也都處的蠻好的。
想到這裡我也有點放心了。
「修哥房租下個月再繳啦,我窮到真的只能吃土了…」202的房客-小南是月光族,有時
甚至連房租都挪來花,看來不好好教訓他一下他是不會認錯的。
「你再這樣下去以後可是會出現在社會新聞裡喔:不還錢賠命來欠債者遭追殺。」嘛,新
聞標題好像只能九個字?
小南這種攻勢對我是一點用都沒有,好歹房東這個代替職位也做了幾年了,代替?其實這
些房子是我姑姑的,只是幫他代收租金而已。
「你都三年級了怎麼還這麼閒?不怕畢不了業嗎?」
「正因為是三年級才閒啊~」
「師傅、小南學長。」小隆剛從學校回來的樣子,天氣有點轉涼了他換上長袖的衣服了,
還是如往常般很整潔的樣子。
小南一個鄙視的眼神看向我:
「師傅?你這什麼變態的惡趣味?」
「你是想到哪裡去了,快滾。」無視小南一臉懷疑的表情,我走向小隆,把東西拿給他:
「嘛,你說想要看的書。」
小隆傻笑著說了句謝謝,自從上次戶友大會向他說笑話後,他似乎變得比較不那麼緊張了
,也常常露出笑容,我是指對我而言啦。
我在他耳邊講了一個簡短的笑話,他笑得合不攏嘴,然後開心地對我說:「我講了上次師
傅說的笑話給他聽,他也很喜歡喔。」
…
…
…
嗯?
你說的"他",是誰?
× × ×
最近有些事稍稍地不一樣了。
也許是我的觀察有點變態也說不定。
小隆的腳踏車停在車庫裡,但人卻不在。
這代表現在小隆的通勤,並不是自己騎車。
昨天晚上,我把包好的垃圾拿出房間,順道出來吹吹晚風。
摩托車的聲音逐漸變大,黃光在我們房子前停了下來,接著熄火了。
我憑著街燈微弱的光線,才發現是小隆和一個沒見過的男生。
他們對話著,但我聽不清楚在說些什麼。
那一刻我彷彿明白了什麼,我才知道小隆的那個"他"就是現在站在他旁邊的男生。
其實並不是很意外,就小隆的氣質,旁邊站著的不管是男是女,都很和諧。
過了兩天後,小隆親口對我說:師傅,我和社團裡的XXX在交往。
「這樣不是很好嗎,那傢伙似乎很喜歡我教給你的笑話阿。」
小隆笑著點了點頭,好像很幸福的樣子
× × ×
十二月中的時候,小南約了戶友們去酒吧喝酒。
我和阿青說著最近實驗室的各種殘忍待遇,互相不停敬酒,畫面顯得狗血悲情。
阿青是住在二樓201的房客,和小南一樣大三,卻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每天跑實驗室,
很少回來宿舍。
阿青不是本名,是因為打麻將的時候特別中意青發,總捨不得打掉,就被小南取了這種綽
號。
「你別看修這樣阿,他以前也會抽菸的喔~」
「為什麼要抽菸?」小隆一臉乖乖牌的樣子,其實也會喝酒,但是喝很少,是很規範自己
的人。
「人啊,難過的時候就會尋找慰藉啊,菸啊酒啊,是傷心的時候最好的朋友喔。」小南感
覺有點醉了,臉有些脹紅。
「他們倆個最近壓力有點大,讓他們宣洩一下吧~」
小南扶著阿青回房間,那傢伙已經醉到只差沒大吼大叫了,但是一直在哭,小南沒好氣地
對他說:不要哭,你這沒用的男人。
小隆的樣子還是很清醒,因為他克制自己只喝一杯,他一臉嚴肅地看著我。
「嗯?怎麼了?」
還是一句話也不說。
「嘛,是不是小南又對你亂說什麼了?」我拍了拍他的頭:「沒事的,現在已經不抽了。
」
「那種東西,早就跟著傷心的事情一起消失了。」小隆聞此緊皺得眉才稍稍放鬆了些。
不放心這個孩子,在他回房前我又跟他說了一個笑話。
× × ×
一月初的時候,冷氣團來台,冷到我不得不拿出厚棉被來蓋,感覺全身的體力只剩70%,
人也懶了起來。
垃圾車不絕於耳的音樂聲傳進耳朵,倒完垃圾後我拿起掃帚清掃一下二、三樓的走廊。
掃著掃著看到眼前有個人,抬頭一看是小隆。
小隆不發一語,站在那裏。
我朝他走了幾步,一股濃厚的酒味淹沒我的嗅覺。
這傢伙喝酒了?
「小隆你…」話尚未說完,小隆便哭了起來,淚水如雨般從臉頰滑落,他想說話卻也因為
眼淚說不清楚。
我才想起今早他的腳踏車不在車庫,也很少從他口中聽到"他"了。
一抽一抽地,他哭的撕心裂肺。
小隆哭泣的聲音;掃帚倒在地上的聲音;小隆在我懷裡悶住的哭聲。
我拍著他的頭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
於是我講了一個我認為最好笑的笑話給他聽。
但是我卻笑不出來。
身為師傅的人卻用這種表情說笑話,真是丟臉死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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