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BBC SH][HW]Control(ABO)NC-17 第八章
第八章
在過了不短的一段時間，夏洛克才發現自己正在親吻約翰。而且是極其親密的舌吻。
這從來沒有在他的身上發生過。身為一個禁慾的二十四歲Alpha，夏洛克始終小心翼翼控
制所有的感覺。情感毫無幫助，在意不是好事。他總是這樣認知。他避開討厭的黏人的
Omega，對向他示好的Beta視而不見。他不需要感情，不需要戀愛，不需要任何可能束縛
他的自由的因素。
大多數時候夏洛克也不是個太衝動的男人。他做任何事都會謹慎規劃，他的任何行為都有
目的。沒錯，偶爾他會衝動做一些事，例如為了尋找凶器而跳入泰唔士河，還是手無寸鐵
與殺人兇嫌對峙。但那都是為了刺激，為了讓身體與腦袋活動，為了享受腎上腺素蔓延全
身的美妙滋味。
而且他不應該親吻約翰．華生。約翰是一隻棋子，是利用的工具，是案子結束之後就可以
刪除的無用記憶。他計畫做的是引誘約翰，並不是反過來被誘惑。
但是這個Omega的滋味實在太美好，交纏舞動的舌尖實在太甜美。即使意識到自己正在做
什麼，他依然捨不得分開兩人。約翰的味道是茶，是樹林，是夏洛克難以分辨的化學分子
。約翰小小的身軀緊貼住，雙手輕輕擁住夏洛克的腰，手指糾纏住Alpha的上衣。
約翰從喉頭裡發出難以名狀的呻吟。
這個聲音敲響夏洛克頭裡的警鐘，理智重回腦中。他猛地撤回腦袋，輕輕推開約翰並往後
退開一步。
約翰正仰頭望著他，嘴巴微微張開，兩片唇瓣又紅又腫，像伊甸園裡誘人與罪惡的果實。
他的藍色瞳仁比以往更暗，幾乎變成黑色，裡頭帶著驚訝、混亂、迷惑、慾望，與被拒絕
的受傷。
夏洛克微微轉頭別開視線看往主屋方向，弓形的唇緊抿。
「沒意外賽巴斯丁今晚不會回來，但是克雷夫等一下子就會。」夏洛克以理性的語氣說。
「你最好換掉身上充滿河港味的衣服。可以的話洗個澡更好。」
他避開與那個Omega的眼神接觸，但依然可以感受到對方炙熱的眼神，幾乎要將他鑿穿一
個洞。過了一陣子夏洛克才聽見約翰惱怒的嗓音。
「好。」約翰說，接著是走往小屋的腳步聲。
夏洛克深深呼吸，似乎還能聞到克雷夫的菸味。他需要思考，抽一根菸更好。可惜這裡什
麼也沒有。鳥不生蛋的窮鄉辟野，無聊乏味至極。他想回倫敦。夏洛克告訴自己。他得回
倫敦。越快越好，也許今晚就啟程……
「剛才那是怎麼回事？」在他背後約翰說。
夏洛克回頭，約翰的手上拿一疊換洗衣物，一雙眼睛堅決地直視他。夏洛克再度發現這個
Omega並不是典型逆來順受的Alpha附屬品。如果有任何人以為約翰．華生是那種會輕易妥
協的弱者，那麼他們將大吃一驚。被他的繼父壓榨那麼多年約翰卻依舊保持驚人的無畏就
足以證明。
「一個失誤。」夏洛克說。
「你說失誤是什麼意思？」約翰壓抑的質疑與受傷幾乎觸手可及。
「我沒有想到克雷夫是那麼神經兮兮的人。我錯估了形勢，這很罕見。」夏洛克冷靜地回
答。「但這一趟並不是一無所穫。剛才在港邊發生的事證明了我始終的懷疑。莫蘭診所只
是表面的掩蓋，莫蘭醫生主要的收入來源是毒品買賣。他利用小漁船幫忙遞送毒品。倫敦
那三個兇殺案的受害者是他的下線，因為意圖脫離克雷夫自立門戶而慘遭滅口。」
偵探看著任何地方就是沒有約翰的眼睛，忽然擔心會承受不起可能預見的情緒。他需要思
考，思考為什麼一個簡單的下鄉緝凶忽然變得錯綜複雜。他還得思考要如何給莫蘭父子定
罪—雖然那不該是他的工作—思考診所裡是不是有更多秘密，思考莫蘭的上游可能是誰。
他需要更多撲朔迷離的案件來引開注意力。引開什麼的注意力？老天，他真不對勁。
他聽見約翰厚重的呼吸。「就這樣？」
「對。」夏洛克知道自己聽起來很不耐煩，但他的焦慮只有思考跟香煙跟咖啡跟案子可以
解決。「至於賽巴斯丁，按照你提供的訊息，我推測他就是蘇格蘭場遍尋不著的狙擊手。
今晚他被安排執行另一場暗殺任務。我下午已經通知蘇格蘭場賽巴斯丁的可能位置，那些
蠢蛋如果還有一點的執行力就該逮住他。理論上再過幾天克雷夫也會去跟他的兒子作伴。
」
「然後你就要回去倫敦。」這不是一個問句。
「我要回去倫敦。」夏洛克說。
他可以得到破案的滿足感，約翰可以得到夢寐以求的自由，皆大歡喜的結局不是嗎？
緊繃的沉默。「我知道了。」約翰從齒縫裡發聲，沒多說什麼逕往主屋走去。
夏洛克望著約翰矮瘦的背影，腦子裡那團凌亂的思緒佔據思維宮殿的大部分空間，把原本
放在裡頭的東西搞得一團亂。他看著對方消失在主屋的後門，猛力地甩了甩自己的腦袋。
思維宮殿需要好好整理。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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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在浴室裡脫掉身上因為稍早的冒險而髒兮兮的衣物，將它們浸泡在旁邊的水桶，裡頭
添加洗衣粉。接著他站在蓮蓬頭下任由冷水沖刷，由頭至腳。
剛才發生的一切就像一場不真實的夢。他鬼祟地埋伏就像電視裡演的那樣；看著他的繼父
拿槍威脅就像一個特別邪惡的反派。在可能被發現的危機下拔腿狂奔而產生的刺激感淹沒
不安的恐懼；然後站在滿天星光下又是喘氣又是大笑就像個瘋子一樣。
最不真實的部份是他獲得生平的第一個吻。
先是唇瓣相貼，然後Alpha的舌尖輕輕描繪他的唇形。他遲疑地張開口，那個靈巧能讀出
美妙詞彙的舌頭便在他的口裡。夏洛克嘗起來就像他們共享的晚餐，以及夜晚潮濕的露水
。夏洛克的氣味，不像其他Alpha給予約翰的印象那樣粗曠跋扈，而是令他吃驚的穩定與
安心。
而這也不是約翰第一次發現，他們兩個混在一起的氣味聞起來真是美好。
他從沒有這樣的經驗，所以不知道自己的反應是否正常。但話說回來他本來就是一個不正
常的Omega。在他們唇齒相交的那片刻，約翰感到一股奇怪的渴望，來自於他的身體內部
。有個撓不到的熱源在腹部舞動，而兩腿之間的某個位置則有種陌生的空虛。
即使現在站在由冷轉熱的水源下，那感覺依然蠢蠢欲動。約翰的手往下，試探性地觸碰自
己的Omega後穴，尖銳的敏感使得他猛然縮回手。那圈皺摺上仍然保留的些許滑膩證明約
翰的感受不是錯覺，他似乎因為與夏洛克．雷斯垂德的接吻而陷入某種類似發情的狀態。
不，他不會發情。他的腺體發育不足。他是一個不正常的Omega。
或許這就是夏洛克推開他的原因。
約翰使用比平常更熱的水清洗自己，同時試著沖走心中的困惑與失落，以及胃裡沉甸甸的
冰塊。他不需要任何 Alpha，約翰不止一次下這樣的決心。如果要，也不該是個認識不到
三天的陌生人。即使夏洛克是個難以置信的天才；即使夏洛克的味道跟他的很搭；即使他
跟夏洛克接吻過，他還是一點都不想要夏洛克。
「你想欺騙誰，約翰．華生？」約翰對著水汽氤氤說。
如果他真的不渴望夏洛克．雷斯垂德，他就不會因為後者態度的突然轉變而受傷，也不會
因為那個Alpha刻意的轉移話題而發怒。當然不會因為夏洛克即將要回去倫敦而若有所失
得幾近痛苦。
約翰洗了兩次頭、兩次澡，希望徹底抹去今晚的痕跡與任何味道。他穿上外衣，清洗浸泡
的衣服，提著洗好的衣服步出浴室。
他的繼父已經回來，正站在他的浴室門外，雙手抱胸，由上而下盯住較矮的Omega。
約翰隨意地看了對方一眼。「需要什麼嗎？」他以一向能讓克雷夫火大的冷淡語氣問，掩
飾突生的緊張。
克雷夫沒說話，只是一直用他的眼睛懷疑地看著約翰。接著他往前一步，在約翰能閃開前
抓住他的繼子的右手上臂。
「你有點不對勁。」克雷夫說，低頭靠近嗅聞約翰的頸邊。
「放開我！」約翰大叫，使力想掙脫對方侵略性的試探。克雷夫抓得更緊，聞了一陣子鼻
子才離開Omega。
「你發情了嗎，小約翰？」莫蘭醫生低聲質問。
「沒有。」約翰快速反駁。「我不會發情你忘了嗎？」
克雷夫依然揪住約翰，約翰可以聞見他身上殘餘的菸味，以及異於香菸的煙硝硫磺味。他
想起那幾聲在他背後擊發的槍響，下意識縮起肩膀。
「今晚有去哪裡嗎？」約翰的繼父語氣不善地問。
約翰試著在被箝制手臂的疼痛與緊張下不大吼大叫。「哪裡都沒有。我看了一整晚的電視
。」
克雷夫不喜歡約翰看電視，總說那是他的財產，約翰沒有資格使用。所以在聽見約翰的反
駁之後年長的Alpha顯得更生氣。
「我認為你在說謊。」克雷夫說，拖約翰到起居室。他伸手摸了摸電視。「電視不是熱的
。老實承認，約翰。你做過什麼？」
約翰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懷疑自己。夏洛克保證過克雷夫不會起疑到他的身上。他咬住下
唇怒視他的繼父。「我哪裡都沒去。」他堅持。
「那麼為什麼你聞起來就像是即將發情的Omega婊子？」莫蘭醫生質疑。
沒等約翰的反駁，克雷夫從廚房的後門出去，拉住約翰往他的小屋移動。約翰的房間裡燈
亮著，他突然驚覺夏洛克在裡頭。約翰頓住腳讓他的繼父停步，拼命掙扎著想掙脫臂上鐵
鉗般的手掌。
「你要做什麼？」約翰提高音調，根本沒想到要隱藏聲音裡的恐慌。「你要去我的房間做
什麼？」
克雷夫轉過身，鬆開握住約翰的那隻手用力往他的臉甩過去。約翰往旁邊踉蹌了幾步，摀
住熱辣疼痛的臉頰憤怒瞪視克雷夫。後者握緊拳頭似乎打算再給他幾拳。這時候他才想到
今晚克雷夫過得並不順利，而每一次他的繼父心情不爽就會故意找他的碴藉以出氣。克雷
夫應該還沒有發現他就是在河港邊窺視的其中之一人。
「這裡是我的房子，包括那個骯髒的豬圈。我要去看看你在裡頭放了什麼讓你聞起來像個
他媽的發情Omega。」
「這是我父親的房子！」約翰咬著牙大聲吼叫，猛力往前揮拳，打中出其不意的克雷夫。
「這是我父親的房子！」
莫蘭醫生很快就證明他的確是較為強壯的Alpha。他抓住約翰第二次的攻擊，將他往自己
的方向拉近。「那麼，小約翰。你的父親在哪裡？」他對著約翰的耳朵說。「喔對了，我
想到了。你爸爸死了，還把你這個爛攤子留給我。提醒你我是你的監護人，你最好注意行
為。否則我保證接下來一整個禮拜都會讓你後悔今天做過的事。」
他鬆開面紅耳赤的Omega，不再理睬約翰逕自往角落的小屋子走去。約翰在後頭跟上，當
克雷夫猛地打開他的房門時幾乎緊張得閉上雙眼。
克雷夫走了進去，雙眼不放鬆環視空蕩蕩的房間。空蕩蕩的。約翰半是鬆了口氣，另一半
卻開始擔心夏洛克。偵探一定是聽見他們的爭執而躲起來，他的房間唯一可以躲的地方只
有衣櫃。約翰逼自己別看往衣櫃，而是持續滿臉怒容瞪視他的繼父。
克雷夫隨意地弄亂約翰整理得整齊的床鋪，拿起桌上的照片看了一下，從鼻子裡發出哼聲
。約翰憎恨克雷夫．莫蘭對他兩個父親的合照所展現出的不以為然。那個Alpha接著走到
約翰的衣櫃前，隨性所致地打開。
夏洛克不在裡頭。事實上，整個房間裡原本夏洛克所遺留下的淡薄氣味幾乎消失。在約翰
去洗澡的期間他可能根本沒有進去過。
「你這裡臭得要命。」克雷夫惡意地指著裡頭的舊衣說。「整理一下，你以為這裡真的是
豬圈？」
約翰沒說話，夏洛克消失的事實帶給他太大的錯愕，他怕一開口克雷夫就會發現。
半夜賽巴斯丁回來了，在他的房間可以隱約聽見約翰的繼兄憤怒的吼叫。倫敦警政廳沒有
抓到賽巴斯丁，約翰的背脊突然一陣寒意。這是不是代表他得跟這個殺人兇手繼續住在一
起？或者明天倫敦方面就會派員來逮莫蘭父子，就像夏洛克預期的一樣？
更晚的時候，約翰偷偷溜出房間，身上罩一件舊外套，到後方的樹林尋找夏洛克。那個
Alpha說過不會不告而別，所以約翰擔心他突然失蹤會不會是出什麼意外。他找遍林子裡
所有的腹地，甚至到河港邊探尋。
可是到處都沒有夏洛克的蹤跡。
約翰不曉得夏洛克去哪裡，但內心深處有一個聲音提醒著，夏洛克走了。離開這個鄉下小
鎮回去倫敦了。
約翰忐忑不安地回到住處，直到他迷迷糊糊睡著，夏洛克都沒有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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