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BBC SH][HW]Control(ABO)NC-17 第六章
第六章
約翰是一個簡單的人。友善熱心，沒有心機，容易閱讀。他的想法全寫在臉上，就像一本
書，歡迎夏洛克翻閱。在夏洛克精密操作的偽裝曖昧、故意為之的低柔嗓音與特意做作的
肢體語言之下，約翰已經受到吸引。夏洛克觀察得出來，即使約翰本人都還沒發現。或者
還不願意承認。
約翰是如此容易控制，因為他渴望友誼與陪伴，就像魚渴望水。夏洛克了解自己的優勢在
哪裡，了解情感操弄的技巧，約翰就像是隻陷入蜘蛛網的昆蟲。結束這個案件之後，夏洛
克將會直接離去，留給約翰一個偽裝出來的性格和假的名字去思念。
他不會有任何內疚。這不是夏洛克第一次為了破案而假裝另一個人。
夏洛克躺在地上，雙手合十，指尖抵住下巴。他的上方，從約翰的床緣伸出來的，是那個
Omega粗糙脫皮的手。他聽著對方陷入睡眠的沉穩呼吸，兩個眼睛眨也沒眨地盯住那隻手
。
約翰是一個不簡單的人。樂觀愛笑，勇敢堅持，不顯畏懼。夏洛克看過的大多數Omega，
尤其是受到他們的Alpha虐待的那一些，不是畏畏縮縮連頭都不敢抬起，就是憤世嫉俗怨
天尤人。他們是依附在Alpha身上的配件，沒有自己的特色。
約翰不是。他挺身與欺凌他的惡霸對抗，即使在實力明顯不均的情況下。約翰害怕他的繼
父跟繼兄，尤其是賽巴斯丁．莫蘭，但是卻又不害怕跟他們衝突。約翰明知道救夏洛克可
能會引來麻煩，但是仍堅持這麼做甚至做得更好。
這真是矛盾，已經背離夏洛克曾經理解的範疇。約翰．華生如此簡單又如此不簡單，是夏
洛克從未見過的奇異生物。
夏洛克呼吸，深深引入這個房間裡獨特的味道，讓它們在他的記憶宮殿裡存放。這真的很
……難以理解。約翰的氣味不同尋常，不濃烈也不膩人，甚至可以說是平淡無聊。不過夏
洛克此時又不覺得乏味，在他的雙眼觀察著約翰的手指—因為做夢而微微抽動—鼻翼呼吸
著兩人混合的味道時。
出乎意料的，夏洛克睡著了。
他醒來時約翰已不在床上，查看腕表，清晨五點，在他的旁邊有一枝牙刷與一條毛巾。夏
洛克起身，走到虛掩的門邊。
屋外約翰正利用角落的水龍頭洗澡，在清晨，夜露未乾的此時。他全身赤裸只穿了一條短
褲，又小又瘦的肩夾骨突出，背上的膚色比夏洛克略深。褲子底下的兩條腿上有極淺的紅
痕與少許瘀青，分散著遍布大腿到腳踝。約翰用力搓洗，好像要脫掉一層皮般。夏洛克觀
望好一陣子，看那個Omega用冷水沖了又沖，不時還抬起臂膀嗅聞。
「真皮組織都要被你洗出來了。」夏洛克倚在門邊說。
約翰跳了起來，轉過身面對門邊的Alpha。「你嚇死我了，夏洛克。」他小聲說。
夏洛克垂下眼皮看著正在擦乾身子的男人。「你接著打算把所有的床單被套都換洗嗎？」
「等週末吧，克雷夫不會到這裡。」約翰揮著手就像要趕走討厭的蚊子。「你可以，呃，
進去裡頭然後關上門嗎？」
夏洛克挑起眉毛，在看見約翰拎在手上準備換穿的褲子時眉毛更高了。「當然。」他往後
退一步，順手帶上門板，忽略臉上莫名湧起的熱潮。
當約翰進來房間裡時，濕漉漉的頭髮還在滴水，沿著他的脖子滑進領口。約翰用一條不柔
軟的乾毛巾胡亂抹擦，而後折疊整理睡過的床舖。
「我得出去了，晚一點幫你帶早餐。」約翰說。「你看起來好很多，要不要試著到後頭的
樹林走走？」
「那裡有什麼？」夏洛克問。
約翰抬起眉毛想了一下。「樹？鳥？草？」
「無聊。」夏洛克拉長尾音。
「隨便你。」約翰笑著說，拉開門走出去。
他還是去了樹林。莫蘭的屋子後院之外便是一片矮樹叢，再繼續往前走大約五分鐘，便可
以到達約翰所稱的樹林。這裡的空氣聞起來是潮濕與泥土，乾淨純潔，沒有可能會擾亂思
緒的潛在因子。例如約翰的味道。或者約翰頸子上的瘀痕。或者約翰斑駁的雙腿。
很少有Alpha會傷害未結合的Omega，那是他們的天性，保護潛在伴侶的本能。大多數受虐
的Omega都已結合，暴力來自於他們的Alpha。那是另一種天性，佔有與標記與霸權，不正
常的本能。Alpha人口中有百分之五屬於這種變異人格。克雷夫．莫蘭會抽打他的繼子的
腿作為懲罰；賽巴斯丁．莫蘭會扼住他的弟弟作為威脅。是因為約翰缺乏Omega自我保護
的信息，還是因為莫蘭父子恰好正是那百分之五的人格？
夏洛克站在一顆松樹下，抬頭望往樹梢躲藏的松鼠，腦袋不靜止地轉動。然後他用力眨眼
睛，低下頭瞪視眼前的樹幹。
「在意可不是件好事。」夏洛克低聲對自己警告。「最好刪了它們。」
林子裡散過步之後夏洛克在七點半左右回到莫蘭家，那對Alpha父子已經到診所去了。約
翰在房間裡，有些緊張的模樣，看見夏洛克之後肩膀稍微放鬆。他又露出那種笑容。
「終究還是去樹林了？」約翰以狹促的語氣問。
「你以為我走了。」夏洛克走進Omega的房間裡。「你很失望。」
「我……不是……嗯……好吧。」約翰支支吾吾地，看起來很窘迫。「是有一點。但是…
…你不會沒跟我道別就離開吧？」
夏洛克觀察到約翰發紅的耳尖，舔著嘴唇的舌頭，與期待的眼神。「不，我不會。」他回
答。約翰放鬆地笑了，而夏洛克往前踏進一步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但是約翰，我需要
你的幫忙。」
約翰睜大了眼睛，耳尖上的紅色蔓延到雙頰。「你要借電話聯絡家人嗎？當然可以，克雷
夫跟賽巴斯丁都出去了。」
「不是這個。」夏洛克搖頭，藍灰色的雙眼專注凝視另一個男人的深藍色。「是別的事。
」
約翰微啟雙唇，又閉上，再張開。「你要借錢嗎？」他小聲地問，有點擔心。
不知道為什麼這讓夏洛克想笑，他忍住了。「你有錢嗎？」他眯起雙眼，輕輕搖晃腦袋。
「當然，你有錢，從採購金裡東抓西扣偷偷存下來的。你打算存夠那筆錢離開這裡，但現
在還不夠多。你有多少，約翰？十磅？二十磅？不會超過五十。」
約翰噘起嘴。「你怎麼知道？」他咕噥。「二十三磅。」
「那可不夠你逃去莫蘭找不到的地方。」偵探一針見血地說。「我不需要你的錢，約翰。
留著它們。」
Omega輕輕吐了口氣。「那麼你要什麼？」
「我要你。」夏洛克低聲說，看見對方越睜越大的眼睛時嘖了一聲。「不是你想的那樣。
」
「你又知道我想怎樣了。」
夏洛克翻了翻眼珠。「你很容易解讀，約翰。你在想什麼完完全全都寫在你的臉上。」他
一針見血地說，約翰微微噘起了嘴。「你還記得昨晚我說過我是一個諮詢偵探吧？」約翰
點頭。「事實上我正在追查幾件發生在倫敦的兇殺案，證據帶我來到這裡。那天攻擊我的
不是一般的搶匪，而是這個犯罪組織的人。他們想殺掉我，卻讓我逃了，而你救了我。約
翰。我需要你的幫忙，是因為我認為莫蘭的診所與我追查的兇案有關。」
約翰不發一語，就像在消化方才聽到的新聞。「你要我做什麼？」最終他問，沒有太多猶
豫。
「我要知道常出入診所卻不是為了看病的人有哪些。診所裡是否有密室。克雷夫跟賽巴斯
丁在診所裡談什麼。」夏洛克在此暫停，雙眼專注地看著對方。「可能會有危險。但是我
只能靠你了，約翰。」
那個Omega咬住下唇，慎重地點頭。「我會做。」他說。
夏洛克曾一度擔心約翰會因為太懼怕莫蘭而不敢幫忙，顯然這個擔憂是多餘的。約翰想擺
脫莫蘭父子超越任何事，沒有什麼可以阻止他。
「既然兩個莫蘭都不在，我要到房子裡探查。」夏洛克說。
「這聽起來……蠻刺激的。」約翰聳肩。「來吧，別把東西弄亂就好。」
於是夏洛克盡情地翻找莫蘭的私人物品，不必像昨天一樣鬼祟。當他坐在莫蘭的高級桃花
心木書桌前翻看抽屜時，約翰拿了一條抹布進來，站在門邊觀望。「我要送午餐去診所。
」他說。「你的那一份已經拿到我的房間了。記得吃。」
「我不餓。」夏洛克頭也沒抬。
「你早上也說不餓所以不吃，中午總得吃吧？」約翰走進書房裡，雙手撐在桌子上，傾身
向前對那頭毛茸茸的黑捲髮說話。「夏洛克，吃一些東西。」
Alpha總算抬頭，手上還拿了一疊信封。「我會考慮。」
約翰嗤了一聲，直起身子晃到他的繼父的書櫃前。「這裡曾經是我的房間。」他說。夏洛
克看著對方的背影，直得像一條繃緊的弦。「克雷夫一開始對我還沒那麼差。當發現我沒
辦法幫他的兒子生下後代之後……」他聳了聳肩膀。
夏洛克想了一下，雙眼忽然聚焦放大，就像想起什麼。他將那些不可疑的信件放回原本的
位置，坐在莫蘭醫生的椅子上好像那就是他的。「約翰。」他說。約翰回過身對辦公椅上
的Alpha揚起眉毛。「你快遲到了。」
約翰楞了一下。「喔，對。」他有點尷尬地說。「那麼，呃，別破壞任何東西。」
夏洛克走到窗邊，由上往下觀望。約翰的身影出現在門前，手上提著大提籃，就跟以往的
每一次一樣。他關上大門，而後抬起臉龐看往書房的方向。夏洛克和他面對面直視。約翰
咧開一個笑容，舉起空閒的那隻手向夏洛克招呼。
接下來的時間除了探查莫蘭父子的私人物品之外，夏洛克發現自己時不時就會想起那一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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