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BBC SH][HW]Control(ABO)NC-17 第三章

看板BB-Love作者yatri (小釵子)時間10年前 (2014/01/18 09:28)推噓6(6推 0噓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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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約翰是被樹叢裡的聲響吸引的。像這樣的假日午夜，狂歡後回家的鎮民，大多已經累得呼呼大睡。通常來說，不會有人跟他一樣還點著燈讀書。尤其他們住的地方處於小鎮的邊緣地區，夜晚更不可能有人靠近。當然，除了幽會的情侶。或者鬼祟的竊賊。約翰不是很在意家裡遭受小偷，甚至希望莫蘭父子的財產能被偷個精光最好，所以剛開始他沒有理睬那個躲在草叢的陌生人。但過了一陣子之後，約翰確定自己聽見微弱的痛苦呻吟。他放下書本轉頭望向傳來聲音的方向。他的房間窗戶很高，不走出去是不會知道究竟是什麼。也許那個人受傷了。而約翰，從來無法無視傷者。他從床底拖出華生醫生的遺物，一個外科醫生的急救包，悄悄開門走出去。外頭很冷，約翰後悔出來的時候忘記套件外套。他一邊打哆嗦一邊輕手輕腳走在清冷的月光下，放慢腳步以免發出噪音。他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驚醒他的繼父或繼兄。夜霧使得後院的草地濕漉漉，涼颼颼的濕氣滲進約翰薄底的布鞋。他打了個冷顫，悄聲推開後院的柵門。站在這裡那個微弱又急促的呼吸聲更明顯，約翰朝右邊走去，往矮樹叢裡張望。一雙腳，被黑色西裝褲和棕色皮鞋包裹，從樹叢邊緣露出。隨著距離拉近，那雙腳的主人逐漸出現在約翰眼前。那是一個男人，面朝下趴在潮濕的泥土上，身上穿著的厚重黑色大衣遮蓋住大部分的輪廓，約翰只能看見對方毛茸茸的捲髮。他上前跪在男人身邊，將對方翻轉成面朝上的甦醒姿勢。喔，他認得這傢伙。三天前在街上撞倒自己害他的雞蛋跟牛奶摔碎的混漲傢伙。害他連續兩天被克雷夫處罰禁吃午晚餐還叨唸得沒完沒了。這個可惡的沒禮貌的混蛋。約翰噘起嘴怒視，雙手抱胸打量對方。這個男人皮膚蒼白，臉頰有擦傷跟淤傷，額上帶鮮血。他的睫毛極長，在白晰的臉上黑得很顯眼，鼻子修長堅挺。但最讓約翰印象深刻的，卻是這個男人的嘴唇。他從未見過哪個人擁有這麼優美的弓型，很短的瞬間約翰幾乎被迷住了。幾乎而已。他可不會忘記這個傢伙欠自己一打雞蛋與一瓶牛奶，而且這個男人的氣味很明顯是一個Alpha。約翰最厭惡的便是肌肉發達自我中心的Alpha。現在那隻美型的雙唇正微微開啟，急促喘粗氣，好像隨時都會停止。約翰嘆一口氣，終究沒辦法見死不救。他扯開男人身上那件可笑的長大衣，鮮血斑斑的藍色圍巾，然後看見對方的右半邊全被鮮血染紅。即使在幽暗的月光之下，那深色的厚重血跡依然斑斕鮮明。約翰打開急救包找到一把剪刀，剪開黏在Alpha身上的襯衫，顯露隱藏於底下蒼白膚色上的鮮紅。男人的右手臂連接肩膀的部位被切開一個大口子，不知道流失多少血液，怪不得他趴在這兒奄奄一息。而且由那人頭部的傷處來看，說不定還有一點腦震盪。約翰從包裡拿出乾淨的紗布簡單纏繞在這個Alpha肩上暫時止住鮮血狂流，手指往下檢查胸口是否有肋骨斷裂。似乎除了手臂之外沒有其他傷口，於是約翰將男人沒有受傷的那隻胳臂跨在自己肩上，試著撐起對方。這個人真沈，另外他的長手長腳也給約翰造成不少阻礙。約翰半拖半拉半扛好不容易才把受傷的Alpha帶回自己的房內，暫時讓他躺在床邊的地板上。在這之前約翰沒有真正幫誰縫合過傷口，他看過書，讀過理論，但畢竟理論跟實際不同。他曾幫斷腿的小狗夾上合板，幫被撕咬受傷的貓咪縫上針腳。但是人？不，無論約翰多麼希望，他終究不是一個真正的醫生。他可以到此為止。他可以去吵醒他的繼父把這個問題扔給真正的醫生。頂多挨罵而已，克雷夫不會因為這樣就揍他吧？然後他可以回到自己的小房間，不去理睬莫蘭醫生是否真的會醫治這個傷者—這個男人身上有錢嗎—或者讓賽巴斯丁將他扔回路邊。約翰翻找對方的大衣跟褲子，沒找著任何錢包。看來回到路邊是他的命運了。約翰辦不到。既然要做，就得有始有終，他一向如此。於是當約翰用肥皂洗手時手在顫抖，在父親的針上穿線時手指發顫，用酒精消毒受傷的部位時棉球掉了好幾次，而當手上的彎針第一次穿透那人肌膚時的觸感，約翰連牙齒都在打顫。他小心翼翼處理切口，腦袋裡一直重複父親書上的教條，反覆思量是否有什麼地方做錯。緊張而生的汗水流進眼睛，約翰側頭在肩上抹掉。終於不知道花去多少時間，約翰完成那條傷口的縫合。十針，不怎麼完美，但也差強人意。他在上頭灑上大量碘酒，用乾淨的紗布與繃帶仔細纏好，接著處理其他的受傷部位。這個人的頭上遭受過攻擊，沒有太明顯的外傷，只能期望沒有嚴重腦震盪。臉上的擦傷用酒精消毒與碘酒殺菌，至於那些毆打的痕跡，只能等時間到讓它們自行浮現了。醫藥包裡只有阿斯匹靈跟基本的抗生素膠囊，現在也只能依靠這些。約翰取一杯水，輕輕搖晃躺在地上的Alpha，試著叫醒對方。男人沒有醒來。當然了，他可是腦震盪加失血過多。正思索該如何讓昏迷的人吞藥，那對睫毛扇動，受傷的男人微微張開眼睛。那雙眼裡是茫然，失焦，與奇異的灰色和綠色。約翰從來沒有看過這麼奇怪的瞳色。「呃，嗨。」約翰有點緊張地說。「你還好嗎？」那個Alpha移動眼珠望往約翰的方向，弓型的雙唇顫抖著張開，約翰低下身子傾聽。「別碰我。」低沈又嘶啞的嗓音說。「你是我最討厭的……」然後沒了聲音。約翰猛地直起身體，不可置信瞪住重新陷入昏迷的男人。「什麼？」他說，手指戳了戳對方。毫無動靜。「喂，最討厭的什麼？」天啊，他真不敢相信，自己救的竟然是個沒禮貌的混漲。他剛剛應該放任對方在外頭流血到死或者凍死。約翰決定等對方醒來就把他趕出去，只是雞蛋跟牛奶的錢得先討回來就是。約翰一邊低聲咒罵，一邊拿支湯匙撬開對方的牙齒，將藥片塞到舌根處，再試著從嘴角灌些水進去，接著用力捏住那個漂亮，不，可惡的鼻子。昏迷的男人反射性張口呼吸，順便將藥也吞進喉嚨。氣溫更低了，約翰的房裡沒有暖爐，避免躺在涼爽的木質地上著涼，約翰只好從床底翻出冬天要蓋的棉被，將那人夾在對折的被子裡像個三明治，只留一顆毛茸茸的頭顱在外頭。完成這些的約翰累得要命，但依然到外頭的水龍頭旁洗一個飛快的冷水澡，換一件乾淨的衣服。他把自己跟對方沾血的衣服揉成一團暫時塞在床底下，希望莫蘭父子不要察覺他的房裡藏了個陌生的Alpha。雖然他們不常來這個區塊，小心行事總是好一些。最後當約翰的頭終於沾上枕頭，便立即進入深層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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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醒來的第一件事是查看床腳的那個棉被三明治。受傷的Alpha依然卡在裡頭，臉色比昨天紅潤了些。約翰伸手處碰對方的額角，慶幸沒有發燒，否則他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他搖晃對方的肩膀，但仍然沒有得到任何反應。約翰只能祈禱下次回來察看之前這個人能安分地繼續睡覺，別驚擾任何不該驚擾的人。約翰整理床鋪，放輕腳步離去，順手鎖上門。他採購，做早餐—今天是圓餐包、煎蛋、煎白腸、花椰菜和奶油濃湯—坐在老地方吃早餐，兩隻眼睛緊盯住後院的小木屋。「喂。」克雷夫忽然闖進的聲音嚇得約翰差一點兒打翻手上的盤子。他從階梯站起來，轉身面對踏進廚房的繼父。「我跟賽巴要過去診所。等會兒多帶兩份午餐給整修的工人。還有前廊的燈泡不亮了快去更換，不要拖到讓我親自動手。」他的繼父的親自動手指的當然不是他會爬梯子更換燈泡，而是另有含意。約翰下意識摸了下自己的右腿，昨天留下的藤條痕跡還隱隱作痛。為的是洗衣服時沒注意，不小心把賽巴斯丁的白色襯衫染成粉紅色。說真的，約翰認為賽巴斯丁根本不適合穿襯衫，氣質完全不搭。躺在他房裡的那個Alpha適合多了。不過那根本不該是重點而且他媽的他在想什麼？「還有什麼嗎？」約翰問。克雷夫不耐煩地哼了一聲。「還有別用那種語氣跟我說話，不知感恩的雜種。」對於這樣的說法約翰都要麻痺了，在這種長期的語言暴力下，如果意志稍微不堅定一些，他真的會接受自己就是莫蘭口中的那樣。有好幾次約翰真的快要妥協，快要哭泣著感謝莫蘭父子對自己的慈悲。約翰挺直身子，下巴微揚，堅定地直視他的繼父的雙眼。他才不要讓年長的Alpha察覺自己的恐懼。克雷夫看起來似乎想對約翰的態度多發表言論，但在看過腕表之後只有再狠瞪他的繼子一眼，怒氣沖沖離開廚房。約翰走進餐廳收拾用過的餐具，同時謹慎望著屋外。一看到克雷夫的汽車開上門前小徑揚長而去，他立刻扔下抹布回到廚房，端著一大碗預先留下的濃湯走回房間。房門依然緊閉，約翰開鎖，環視狹小的空間。那個Alpha依然在原本的位置看起來很虛弱，但已不再躺著，而是坐在那兒看住約翰。約翰抿了抿雙唇，移向對方並將手上的碗遞過去。「吃一點濃湯墊肚子。」約翰說，有一點尷尬。「還是你想喝水？」一開始約翰以為男人不會接受，因為他盯著那隻碗的模樣就好像裡頭裝著毒藥。弓形嘴唇微啟，陌生的Alpha輕吸一口氣似乎打算說話，但接著像想起什麼般，忽然緊閉住雙唇，抬起眼皮注視約翰。「這裡是哪裡？」陌生人問，接受了眼前的食物。約翰聳肩。「我的房間。」 Alpha以評鑑的眼神打量這個小且封閉的空間，接著又回到Omega臉上。「看起來像監獄。」聽見這個約翰忍不住笑了出來。「對啊。」他說。「我也這樣認為。」那男人迷惑地觀察咯咯發笑的約翰，後者有一點不好意思地停止。「我怎麼會在……你的房間？」男人問。「唔，你在我家後院昏倒了，身上還有傷。」約翰說，指了指自己的右臂。男人看了看被包紮的部份。「這是你幫我處理的嗎？」約翰點頭。「你還記得發生什麼事嗎？你該不是被搶了吧？」「嗯。」男人點頭，與其說是回應約翰，更像是回憶。「我想起來了，沒錯，我被搶了。」「那真是太可惜了。」約翰遺憾地說。「你還欠我錢。」 Alpha皺眉，懷疑地歪頭。「你並不是真的醫生，甚至連醫學生都不是，收費是不合法的。」「不是醫療費，是……」約翰停頓，眨眨眼睛。「你怎麼知道我不是醫生？就因為我讓你待在我房間而不是病房？昨晚我發現你的時候都將近凌晨，那種時候可沒有醫院還開著。尤其是我們這種小地方。」「這很明顯。」男人將動也沒動的濃湯放在旁邊的地上，挺直身子。「你應該沒有超過二十五歲，這種年紀不可能已經開始執業。桌上放著醫學生用的初級課本，其中一本還夾有書籤，代表還在學習階段。如果你是執業醫生，應該會閱讀醫學期刊。這個房間位處整個空間的最遠端，建材簡陋，可見當初建造的目的是要當作儲藏室。沒有人會培訓一個未來的醫生卻又讓他住在儲藏室。你的雙手脫皮且粗糙，這是長期泡水與使用清潔劑的後遺症。手上長繭，但不在大拇指或中指指尖卻在手掌周圍，比起筆你更常使用吸塵器與拖把。此外你是一個未結合的Omega，很少有監護人會同意未結合的Omega就讀醫學。結論，你不是醫學生，而是清潔工或者幫傭。」過了一陣子約翰才發現自己楞在原地。「你只是看看我的房間就猜中我這麼多事？」他的聲音因為驚訝而稍微拔高。「我從來不猜。」Alpha說。「我觀察。」他應該要為了對方說的那些事實生氣，但此刻塞在約翰腦袋裡更多是佩服。況且對方說得沒錯，他就是個未結合的Omega加傭人，這又沒什麼好可恥。「這太驚人了。」他讚賞。「真的？」男人挑起眉毛，有些受寵若驚的模樣。「真的。不可思議，了不起。」約翰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我以為Alpha都是肌肉發達的笨蛋。」那個Alpha看起來就像被羞辱了一般。「我以為Omega才是不動腦的那一種類型。」約翰收起笑容怒視對方。「喔，所以你昨晚提到我是你最討厭的人，指的是我的Omega性別了？」「我這麼說嗎？」「對。」約翰從齒縫發聲。「太湊巧了，Alpha恰巧也是我最討厭的性別。現在要是你覺得舒服多了，請還我雞蛋和牛奶的錢，然後你就可以逃離這個充滿Omega氣味的房間。」那雙貓一般明亮的眼睛瞇了起來。「雞蛋牛奶？」「前幾天你在街上橫衝直撞撞到我害得我剛買的新鮮雞蛋與牛奶碎了滿地。」想起那件事所引發的後續效應讓約翰的心情再度惡劣。「那可不便宜。」「毫無印象。」Alpha直接了當回答。「而且我被搶了，還記得吧？」約翰噘起了嘴。「好吧。總之你看起來好很多，趁現在天氣不錯走吧。」他冷硬地說。他在床底找到塞在裡頭的大衣與剪破的襯衫遞了出去，對方沒有接受，反而一直觀察約翰的臉，彷彿正在思考重要的事。忽然那Alpha原本尖銳冷漠的外表轉換，眉頭皺起好像突然想起自己非常不舒服，表情變得柔和，一雙眼睛楚楚可憐。「抱歉。」Alpha說。「我好像還沒感謝你救我一命。要不是你我已經死在這個陌生的地方。你看，呃……我該怎麼稱呼你？」這意外的轉換使得約翰猛眨眼，以為自己看錯了。這個人方才還一副來揍我啊的高傲模樣，為什麼態度會轉變得如此快速？「約翰。」他喃喃地說。「我叫做約翰。」「雷斯垂德。」自稱為雷斯垂德的男人伸出友善的手，臉上擠出誇張的笑容。那笑容並沒有到達他的眼睛裡。但約翰沒有察覺。這個鎮裡可沒有多少人對他真誠笑過，他不太能分辨真偽。約翰跟著露出微笑，接受對方的友善。兩個人客氣地握手。不同於約翰脫皮粗糙的工作手，雷斯垂德的手極其細致，除了指尖處長些硬繭。他的手指修長，如同這個人的身材，健壯勻稱但不雄厚。不像約翰的繼父繼兄那樣滿身肌肉。雷斯垂德抽回他的手，約翰瞬間變涼的掌心裡似乎仍留有一絲暖意。他輕輕蜷起拳頭保留那溫度。「你看，約翰。我身無分文，頭痛預裂，衣服破損。現在趕我出去，我不知道……」雷斯垂德扁扁嘴。「可以讓我留在這裡休息幾天嗎？噢，我可以幫你做事抵銷住宿費，還有雞蛋和牛奶。」約翰不知道自己是哪裡不對勁。可能是雷斯垂德虛弱的樣子不像個Alpha；可能是那雙奇妙的眼睛在白天的光線下懾慴生光；可能是這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就像羽毛一般。也可能只是因為他太寂寞了，太想要能有個像雷斯垂德這樣友善的人陪陪他跟他說話。他被說動了。「好吧。」約翰雙手一攤。「你剛在復元還是得多休息。等到你能起來走動我再來想想能請你幫忙些什麼。」他從醫藥包裡拿出阿斯匹靈擱在雷斯垂德手邊。「吃完那碗湯再吃一些藥，多休息。我要去工作了。」 Alpha對他感激地猛點頭，約翰因為對方的這個動作笑了。「謝謝你，約翰。」雷斯垂德說。約翰擺擺手，因為不習慣別人的感謝而臉紅。「我不在的時候別亂跑。我家的人……不喜歡陌生人。」在約翰離開房間掩上門沒有看見的時候，Alpha臉上堆起的笑容消失，雙眼重新變得冰冷銳利。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80.218.116.1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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