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 [BBC Sherlock] All That I Have
標題：All That I Have
原文地址：http://community.livejournal.com/2ndstory/12113.html
分級：R
作者：the_arc5
一切就發生在咫尺之遙。
空氣好像瞬間凝成了膠狀，劃出一道道抛物線，而其他的一切，動作，光線，聲
音，全部遲滯得如同冰川運動。他看見了約翰最後的嘗試，感受到了對準自己額頭的
狙擊槍光點，然後莫里亞蒂（吉姆，IT部的吉姆，茉莉的吉姆，同性戀吉姆，微不足
道的、毫不起眼的、天才的可怕的絕妙的該死的嗜血的吉姆）發出一聲尖叫，它穿透
沉重的空氣，硬生生地刮過他的耳膜。炸彈衣上的亮光（他作弊了，即使是在贏得了
遊戲的情況下他還是要將它點亮，他在人群中遴選目標，好達到預期中的驚悚程度。
要把約翰單純地視為一個受害者，一道謎題，一個普通的附屬代價實在太難了）閃爍
著，仿佛是一絲嘲笑在灼燒著他的眼睛。他手裏的槍重如千斤，但還是太輕了。它是
一張紙，在他射擊的一刹那就會皺起來，什麼也改變不了。
他跪在地上，雙膝受到的撞擊幫了大忙，讓他的手指想起了該怎麼解開炸彈衣。
他嫌自己不夠快，他無法移動，身邊的所有都如此緩慢。他不甚優雅地將那件衣服甩
出去，然後不抱希望地去追莫里亞蒂．吉姆，假裝他還能在某些事實面前做些什麼─
─約翰被綁架，被捆上炸彈，如果莫里亞蒂沒有放過他們的話，他們兩個都會被打成
冒煙的篩子，他很出色，但還不夠出色，他撲空了，撲空了，而約翰差點死在那兒，
死在他眼前，他所見過的唯一的英雄，唯一的朋友，消失了，就那麼消失了，只因為
他……
他沒有花太長時間。他必須回去，必須看到約翰站著……呃，是蹲著，而且活著，
呼吸著，身上沒有任何爆炸物。槍管貼著他的臉頰，帶來一陣涼意。約翰在開玩笑（
這個人可以在與死神擦肩而過之後開玩笑），他也笑了起來，因為他一直都會對約翰
笑。他想知道是不是正因為如此，才會有某些冒著寒氣的東西在他胃裏發著顫。
他們沒有碰觸對方。約翰剛才用胳膊箍住了莫里亞蒂的喉嚨，吉姆時不時地把手
搭在約翰身上，他們離對方最近時，相隔了一支槍的長度，一件炸彈衣的寬度，他的
手指在那些紐扣上摸索，遲滯而徒勞。
全世界燃起耀眼的火光，就在這一刻，約翰用整個身軀將他撞開。
***
微量的煙塵吸入，幾道劃傷和瘀傷，除此之外他並無大礙。約翰的肩膀骨折，連
帶著三根肋骨，他的腿部燒傷會留下永久性的疤痕。護士們很快就放棄了在探視時間
結束後將歇洛克請出病房，還允許他蜷縮在破舊而不舒服的椅子裏，不怎麼過去打擾。
他安靜，不會惹約翰生氣，另外，可能與某個有權有勢的人有關聯。
「歇洛克，你該回家了。」約翰告訴他。他們已經開始減小了他的用藥劑量，而
且他的神經繃得比之前更緊，「你必須睡覺。」
他沒有答腔。他的身體已經被訓練得無欲無求了。他坐著的這把椅子是對傢俱的
一種褻瀆，但作為贖罪工具，就過於舒適了。他不會離開。
約翰朝他皺眉，「你怎麼還沒翻牆走掉？我知道他們對我採取了什麼治療方法，
除了整天睡覺然後偶爾散散步之外我就沒什麼好做的了。你不無聊嗎？」
他的確很討厭噁心的綠色牆壁和刺眼的日光燈，還有庸俗的玫瑰色布料。他討厭
那些友善的護士對約翰柔聲說話，給他拿來一次性茶杯，告訴他約翰是個勇士，他很
快就會事事遂意的。他太知道約翰是怎樣一個人了，而現在事事都在和他作對。他憎
惡那些難喝的茶，它們不是約翰泡的，不是約翰倒出來的，歇洛克也聽不到約翰抱怨
著他是個懶貨，如果想喝茶的話應該自己去弄，但他還是會遞茶杯給他，順便偷瞄一
眼歇洛克正在忙什麼東西。
約翰不喜歡他的實驗，卻只是因為它們霸佔了本來要放食物的地方。現在是淩晨
三點，這個事實很重要。
「不，」他說，他聽起來好像忘了如何正確發聲，約翰的眉頭蹙得更深了。
「你沒幹什麼壞事吧？」約翰問，歇洛克又往椅子裏縮了縮。他不是不能。小偷
小摸什麼的簡直是小菜一碟，但他沒有。這也是為了贖罪，他冒不起被護士（或者更
糟，麥考洛夫特）逮個正著然後扔出去的風險。約翰用大拇指輕輕擊打著被子。
「好吧，我相信你。」他開口說道，雖然歇洛克並沒回答他的問題。「話說回來，
你的樣子看起來挺慘的，我自己呆一個晚上沒問題，你可以回家。」
「他們在窗戶上安了新窗格，」他說，「哈德森太太打掃了房間，我們肯定什麼
都找不到了。她可能又把頭骨收走了。」
「是克拉倫斯，」約翰糾正他，因為覺得這樣很有趣。
「我告訴過你它生前的名字是瑪德林。」
「但和我們過新生活的時候，它叫克拉倫斯。」
沒有一樣東西是對的。周遭的環境，約翰胸膛裏發出的氣喘聲，可是歇洛克還是
開始談論失蹤的頭骨以及自己順走了雷斯垂德的鋼筆的事情，裝作一切正常，一切都
很正常。
***
約翰出院了，跛著一條腿，做事時輕手輕腳，小心翼翼地在房間裏轉悠和呼吸。
肋骨的癒合需要漫長的時間。雷斯垂德打了兩次電話，給他看一些用手機拍的畫質粗
糙的照片，提出一連串什麼用都沒有的問題，然後歇洛克就把自己的看法發了過去，
用的時間是平常的三倍，提不起絲毫興致。
「出去，」約翰在週三早上說道。歇洛克僵住了，他一直在等這句話，但它卻這
樣突如其來，毫無預兆。約翰重重地歎了口氣。
「我沒想到自己會說這種話。最近幾天你把我照顧得很好，我謝謝你。但你快要
把自己逼瘋了。我可以在電視前面無所事事地打發掉大把時間，你不行。去解決些什
麼問題，到處跑一跑。從房間裏最起碼離開幾個小時。我又不是不能生活自理了。」
恐慌像活物一樣地爬上歇洛克的喉嚨，他被一股自從長大以後就再也沒有感到過
的巨大恐懼攫住，動彈不得。一幕幕場景宛如放電影般地在他腦海中閃現，明亮的色
彩和照片似的記憶，他站在窗邊目送約翰走開。每次都有什麼東西爆炸。最後一次，
他高興地看到約翰轉身過去，雙手插兜漸行漸遠。他很高興。
「我沒事，」他機械地說著，心裏生出了一絲模糊的驕傲，因為自己竟然還能出
聲講一些可以勉強讓人聽懂的話。
「很有事。另外，我肩膀骨折了，於是你得負責購物。」約翰勝利般地咧嘴笑起
來。歇洛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沒那麼恐怖，」約翰愉快地說，同時用指背敲了敲歇洛克的手。歇洛克微顫著
在沙發邊坐下。
「沒那麼恐怖。」約翰重複了一遍。他溫熱的手在歇洛克肩膀上施加了一份鮮活
的重量。「去吧，你回來時我會在這兒的。」
歇洛克及時地制止了自己問出「說定了？」這句話。
***
「歇洛克！」約翰倒抽一口冷氣，「你在搞什麼鬼？」
歇洛克一動不動地躺著，盡可能地把自己蜷起來。他呆在床腳處，那裏很寬敞。
「哦，天……」約翰嘟囔道，「歇洛克，我知道你沒睡。解釋一下，不然就給我
出去。」
我在樓下聽不到你的呼吸。
「我睡不著。」
「所以你就……算了，我還妄想跟你講理，真是低級錯誤。你在那兒真的不難受
嗎？」
難受，但我可以在你不注意的時候把手放在你的腳上，這就夠了。
「不難受。」
「騙子。」約翰立刻回嘴，接著是一陣短暫的沉默。「哦，看在上帝的份兒上，
過來吧。你最好別亂動，要是擠到我的肋骨，我就更沒法睡了。」
在約翰睡著之前，歇洛克一直躺得像尊雕像。然後他轉過去，輕輕地把兩根手指
搭到約翰的手腕脈搏上。他數著指尖下的心跳，直至睡意將他淹沒。
***
他已經是種責任了。你不止把他當做了一個目標。-M.H
好像歇洛克還不知道一樣。好像他不清楚自己正在做什麼、自己有哪里不對勁一
樣，好像他並沒發現一種嚴重的創傷正在自己身上顯現出來，明顯得就差必須在走路
時拄拐了。
約翰從筆記本上方朝他挑眉，歇洛克把手機塞到衣兜深處，撫了一下約翰的胳膊，
說沒什麼，該出發了。
***
約翰不見了。
歇洛克毫無意義地把被子掀開，只讓約翰不在床上這個事實愈發確鑿。他的身側
一片冰涼，說明他至少已經走了幾個小時，他走了，衣櫃裏排得整整齊齊的鞋子少了
一雙，他的外套也不在衣鉤上。他不見了，歇洛克只不過睡了一小會兒，結果約翰就
不見了，不見了，不見了。
房間變得昏暗和模糊起來，他隱約地覺察到自己的肺部像著了火一樣，同時有人
在叫他的名字，急切地重複著一遍又一遍，兩隻熟悉得讓他感到幸福的手抓住他，讓
他轉身。
「歇洛克！」約翰吼道，「歇洛克，呼吸，我就在這兒。好好呼吸，行嗎？很好。
過來，我們坐下怎麼樣？沒事了，什麼事都沒有。嘿，我就出去辦幾件事。你剛才睡
得很香，我以為能在你醒之前趕回來。再說我還帶著電話。」
約翰走遠時，整個世界就會燃起一片火焰。他曾經很高興，高興自己孤身一人，
直到約翰被綁上了一件炸彈衣。這是他的錯。
「歇洛克，」約翰的聲音更加輕柔，「歇洛克。」
他用胳膊環著歇洛克，抱住他。歇洛克調整著呼吸，盡力讓自己的心跳隨著約翰
胸膛中傳出的節拍而跳動。
***
類似的事情在犯罪現場發生過一次。歇洛克轉身後發現約翰不見蹤影了，他兩分
鐘前還站著的地方此刻空空蕩蕩。雷斯垂德暫停了不怎麼高明的罪案勘察。
「歇洛克？一切還正常吧？」
不正常，約翰應該呆在離那個灰塵上的細微痕跡六英寸的位置，可他現在甚至不
在房間裏。雷斯垂德拽住他的胳膊肘。
「歇洛克，你想要點兒什麼？水嗎？你可以坐一會兒，我知道這案子很血腥，我
不會因為這個笑話你的。」
「我覺得像是屠夫幹的，」約翰的聲音從走廊飄過來，他摘下一隻乾淨的橡膠手
套，把手放在歇洛克的手心裏，與他十指交纏，然後握緊。「不管兇手是誰，他都有
解剖學的相關知識。看，所有切口都順著主要肌肉群，還有關節。屍體就像是被解剖
開的。」
雷斯垂德瞟了一眼地上的屍體，隨後就把視線移回到歇洛克緊緊抓著約翰的手上，
那只手仿佛正攥著一條救生索。
「我知道了，」除此之外，他什麼都沒說。
***
他們坐計程車回家，一路無言。歇洛克看見自己的手指放在了約翰的外衣邊緣，
而約翰則靜靜地再次握住他，並向窗外眺去，沒有迎上歇洛克的目光。歇洛克想到了
睡在他身旁，與他隔著桌子面對面地吃飯，回答他的問題，傾聽他的抱怨，想到了自
己從心底裏知道這是個願意為他殺人，也願意為他去死的人。他想著麥考羅夫特的警
告、他的前室友和世上唯一的諮詢罪犯。他想著游泳池、炸彈衣和被人拋下後的形單
影隻。
約翰拉著他的手上樓，走進客廳。他們坐在沙發裏：已經沒什麼好害羞的了，他
們之間的羈絆一直以來都如此明顯。約翰很清楚，所以他沒有放開歇洛克與自己交錯
在一起的手指，然後扭過身子面向他。
「我比誰都理解你的感受，」他溫和地說道，歇洛克想要向後退去，卻被約翰堅
決而不容反抗地固定住了，「如果換做別人，我會把他甩給我的治療師。但偏偏是你，
我覺得她應付不了。沒人能應付得了。不過你為我做的事情比她多太多了，所以我會
盡全力還你這個人情。」
「你打算走嗎？」這是此刻世界上唯一要緊的問題。如果約翰離開了，一切大概
也就結束了。他沒有理由留下來，但如果他留下了，歇洛克說不定還有一絲機會。
約翰困惑地眨眨眼睛，「我幹嘛要這麼做？」
他為什麼不這麼做？「我連累你被綁架，兩次。第一次很糟糕，可第二次，我…
…」
「啊對了，關於這個，」約翰用空閒著的手敲了敲他的嘴唇，「歇洛克．福爾摩
斯，如果你再敢去見臭名昭著的犯罪頭子，而且不讓相關人員知情……我是其中一個，
雷斯垂德或者你哥哥是另一個……我肯定會忍不住用什麼東西砸暈你。你太他媽犯傻
了，要是我不知道你在哪兒的話，我沒法幫你。我們說好了？」
要是我不知道你在哪兒的話，我沒法幫你。他曾經害怕過嗎？他做過噩夢嗎？夢
到歇洛克眼睜睜地看著他被活活燒死，夢到看見歇洛克親手引爆炸藥，夢到自己一邊
走出去一邊說，「沒有所謂的英雄。我選他。」？他的雙手散發著暖意，充滿生氣，
強壯而寬大，歇洛克從來，從來就不配擁有它們。他的胸膛又被慌亂塞滿了，摻雜著
一種沉甸甸、不可動搖的認知──約翰．華生終究會從他身邊走開，永不折返。他將
在那一天支離破碎，沒有人會過來幫他，沒人會把他重新黏合起來，沒人會在乎。這
一定是他的錯，就像其他所有事情一樣。
「另外，這不是你的錯，」約翰繼續說道，似乎這理所當然，並且有商量的餘地，
「你確實犯了傻，但他反正早晚都會把我綁走。你當時手裏有槍，所以我們夠走運的
了。總而言之，還不算是最壞的情況。」
聽到這個，歇洛克一時間透不過氣來，他的眼前浮現出約翰被燒死、被子彈打得
渾身是洞，連頭也不回地把他丟在身後的畫面。約翰的手移到了他的上臂。
「看著我，歇洛克。我就在這兒，讓我選擇的話，我絕不會走。假如誰想強迫我，
我會讓他好看。這不是你的錯，我們都活著，會沒事的。」
「曾經有一次，幾個本地小男孩嘗試過把我溺死，」歇洛克出了聲，「我想他們
不是故意要殺我，只是覺得看我喘氣和大哭的樣子很有趣。結果我沒法呼吸，還暈了
過去。他們被嚇跑了，是麥考羅夫特把我拉上來的。」
約翰保持著冷靜平和的面容，但眉間的褶皺出賣了他。他在生氣，並儘量不表現
出來。歇洛克很想知道如果給約翰一個機會的話，他會不會為自己報仇。
「我現在游泳遊得非常不錯，」他接著說，「噩夢什麼時候會停？」
「不清楚，」約翰輕聲道，「我的還沒有，但已經好多了。」
「我不希望你離開。」歇洛克的聲音近乎于囈語，如同在傾吐著某種秘密。他的
意思是離開我的視線，離開我的身旁，離開我剩我獨自一人。那種感覺就像是溺水而
亡。約翰又讓他們的手指糾纏起來。
「我哪兒都不去。無論你想要什麼，我都會做。」
***
坐計程車，過馬路，奔赴和離開案發現場時，約翰都會握住他的手。多諾萬經常
挖苦他們，約翰的反應是親切地問她安德森最近怎麼樣。雷斯垂德把約翰叫到一邊，
對他耳語某些歇洛克絕對不會知情的東西，然後向他們兩個大力點頭，再然後繼續對
他們的新習慣隻字不提。
約翰讓出了自己的床。不知為什麼，它比歇洛克的舒服得多：床單永遠是乾乾淨
淨的，洗得頗為柔軟，一根線頭都找不到，被子上有著更好看的褶狀圖案，而且一直
都很暖。有時候，噩夢會洶湧而至，歇洛克會哆嗦著驚醒，然後就翻身湊近約翰，感
受著他的呼吸。約翰則會在某些夜裏尖叫著醒來，歇洛克學會了不去碰他，只用躺在
原處等著。約翰不再道歉，只直接回去睡覺。
約翰試探著他。他們不能在每一分鐘都呆在一起，約翰細心地告訴歇洛克自己要
去什麼地方，會去多久。短暫的分開後（泡茶，付房租）他們會碰碰對方的手，長時
間的分開（購物，工作，泡酒吧之夜）會用一個擁抱作結。歇洛克從未想過自己會需
要這些，更不用說喜歡了，但用胳膊環抱住約翰、通過他身上的味道推斷出他剛剛所
去的地方、聽他笑出聲或者抱怨歇洛克萬年都不會去親自買東西，已經變成了享受和
必需品。
約翰沒有走。他們之間有爭執，尷尬的時刻，難堪的沉默以及在食物和電視節目
上的口味差異，但約翰沒有走。歇洛克比以前還要怪異和喜怒不定，約翰表現得好像
一切正常。他從不抽身離開，或者為自己爭取多一些私人空間。對於那些認為他們在
談戀愛的言論，他完全不抗議了。
還有，約翰和他相處的時間比花在任何人身上的都多，這很好，但經過了幾個月
的「約翰療法」後（歇洛克偷偷地這樣稱呼它），歇洛克不禁開始好奇。
***
「你想做愛嗎？」
約翰放下了一勺子正要往嘴邊送的炒飯，「你說什麼？」
「做愛，你想嗎？」
「這是個假設的、寬泛的問題，還是個具體的、直接的？」
「我猜應該兩個都是。」歇洛克攪拌著自己的麵條。約翰把餐盒徹底放下了。
「你問這個幹嘛？」
「你已經很久沒有戀人了，」歇洛克理直氣壯地說，「你把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
我身上。我想知道。」
「你想知道我是不是懷念做愛了，還是想知道我是不是想和你做愛？」
寬泛的含義見鬼去吧。如果約翰不願意和他做愛，他會做好禁欲的打算，因為歇
洛克很擅長放棄性行為，可他不擅長分享自己的想法。不過他還是能夠在必要時表現
出圓滑的一面的，「兩個都是。」
「哦天啊，」約翰猛吸一口氣，然後用手揉著自己的臉，「聽著，歇洛克，你的
意思我很感謝，但真的用不著。你不用……遷就我。」
歇洛克沒敢妄想過自己會得到這麼一句大有希望的答復。他決定趁勝追擊。
「你沒和男人上過床？我知道你更喜歡女人，但我敢肯定你試過。這當然沒所謂：
只是在方法上有輕微差別，本質上是一樣的。」
約翰的喉結艱難地動了一下。「我想成功地假裝這場對話沒發生過，機會有多
大？」
歇洛克露出一個捕食者般的微笑，「零。」
「避開這個問題呢？」
「也是零。」
約翰歎氣，「我在大學做過，而且在軍隊裏和一個叫查理斯．莫里的人有過一段
兒。一般情況下我更喜歡女人。」
歇洛克把麵條扔在一邊（這有點可惜，因為它們是他的最愛），然後慢吞吞地踏
過地毯，走向約翰的椅子。
「哦天啊，」約翰又說了一次，聽上去心神不寧，「歇洛克……」
「我真想把你帶到床上去，」他回答道，同時敏捷地把約翰的一根手指放進嘴裏。
約翰發出的聲音令他相當滿意。
「你不用幹這種事，」約翰有些口齒不清，「這不重要。我不會離開，我不介意
全倫敦都以為我們是gay，我說過不管你需要什麼，我都會做，我是真心的，這樣就
好，你不……」
歇洛克拔出他的手指，伴隨著一聲輕微的「噗」。「這不是出於義務。我確實是
gay，我願意這麼做的理由多得恐怖，其中一個就是你會因為替我考慮而拒絕。實際上
我喜歡做愛，我只是受不了人。你是個例外，我們現在能上床了嗎？」
約翰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氣息稍稍急促起來，下一刻他就被猛拽過去，落入一個
激烈的、充滿佔有欲的吻。「好的，」他嘶聲說道，然後咬住歇洛克的下唇。這仿佛
打開了一道閘門，臥室瞬間變得遙不可及，沒時間去到那裏了。歇洛克把約翰拉出椅
子，放倒在地板上，印下一個個火熱的飛快的濕漉漉的吻。他們吸進同樣的空氣，歇
洛克將會把約翰的指紋留在自己的全身，而當約翰的手包裹住他時，全世界很快就要
燃起耀眼的火光。
***
「你的手機。」
「不行。」
「你的槍。」
「不行，不過如果是比喻義的話，可以。」
「你以後不許再看魔戒了。你的毛衫。」
「我可以給你一件。」
「那就達不成目的了，你的氣味總會消失。你的筆記本電腦。」
「絕對不行。而且別再破解我的密碼了。」
約翰的手在歇洛克的捲髮間撥弄著，歇洛克則在念叨著約翰的哪些東西是他可以
擁有的。
「你的書。」
「我好像沒什麼選擇餘地。」
「你的床。」
「可以，只要我還睡在裏面。」
「否則我也不會要。那支可笑的煙管。」
「我可不想減緩你的戒煙進度。哦，別這麼看著我。」
「它是個很傻的禮物。」
「它是支很棒的煙管。」
「你不抽煙。」
「從表面上看，你也不抽。好吧，歸你了。但你用它抽煙的時候只能去外面，而
且要在你五十歲以後，你還必須得穿上花呢衣服。」
「說定了。你。」
約翰大笑起來。低沉的笑聲從他的胸膛裏流瀉出來，一直進入到歇洛克的嘴中，
填滿了所有被遺忘的空洞之處。
「當然，」他說，「當然。」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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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akiratotti 來自: 61.230.24.160 (11/11 1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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