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元水(1)
兄弟有
背德有
清水有
篇名無關內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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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元沐，今天害死你的人不是我，也不是湘兒，是你自己。」
手起劍落，青衣男子臉色雖有些發白，動作卻是一氣呵成，映照著月光的劍身沒入
對方胸膛。
趙元沐緩緩倒臥在地，眼見衣衫漸漸被自己的鮮血染紅，他哽著最後一口氣，仰頭
道：「是我輸了，元澤，剩下的......」
就交給你了。
這是他來不及說出口的話。
趙元澤輕輕替他闔上了雙眼，雙手合十靠在前額拜了拜。
「剩下的，我們來世再算。」
XXX
「王爺，皇上傳旨宣您即刻進宮。」
睡意朦朧的九王爺只是翻了個身，大約是想裝死不理。
「爺，咱聽說，是樂親王回京了。」
臥榻上本來很是慵懶的人那一雙眼瞠的睜開來，整個人頓時抖擻了精神。
三哥回來了！
「更衣備馬。」
已經三年了，整整三年沒消沒息的三哥回來了。
九王爺興奮到連馬車都懶得牽，直接跨坐上馬趕赴皇宮。
宮牆內本是不能騎馬的，但此時的九王爺已經是雀躍到不顧士兵的阻攔駕馬直搗
凌霄殿。
「三哥！」
九王爺兩隻手用力一推，沉重的殿門立即敞開。
此刻不過卯時，正是早朝時辰，整殿的文武百官莫不回頭張望，看是哪個如此大膽
的傢伙敢擅闖凌霄殿。
九王爺卻能完全無視上百人的注視，奔向他口中喊著的三哥樂親王就是一個擁抱。
「你......」只吐出了一個字就接不下去了，樂親王顯得很無奈，又有些緊張，於
是他輕輕的推開了黏在他胸膛上的九王爺。
九王爺瞅著他三哥的眼神，只見他一直往高處那個身穿明皇龍袍臉色不善的人那飄
去，才後知後覺的行了個禮敷衍道：「皇上萬萬歲。」
「出去。」皇帝果斷的厲聲喝斥他。
得到這樣的答覆，鮮明的不悅之情立時溢於言表，這世上是極少會有人敢用如此無
禮的態度對待他九王爺的。何況，這廂不是皇上宣他進宮的嗎？阿？
「皇上可讓臣弟為難了。不進宮是抗旨、不出去也是抗旨，您倒是說說臣弟現在該
從了哪道旨意呢？
這句話讓皇帝頓時臉色大變，一旁的樂親王也是嚇著了，他可沒料到三年的光景竟
是讓這個九弟變得如此膽大妄為。
事態至此，朝會也沒法進行下去了，在司儀的太監喊了退朝後，皇上可以說是鐵青
著臉的拂袖而去。
「三哥，湘兒想你了。都三年沒見了，你看我長高了沒有？」他九王爺什麼本事沒
有，就是臉皮夠厚、神經夠粗。就算是當著尚未散去的滿朝文武，他照樣能勾著樂親王
的脖子耍賴。
話雖如此，實際上也是沒有人膽敢多看兩眼的。
「嗯，長高了，長大了，可怎麼還是這般莽撞胡來呢？」樂親王蹙眉，心裡有些擔
憂，「皇上方才可是真被你氣著了。」
「才不管他呢！二哥壞心眼，都沒同我說你要回來了，就讓我這樣傻傻的盼著阿？
」九王爺故意擺出一臉氣悶悶的樣子給他三哥看，還真順利把人給逗笑了。
「皇上是想給湘兒驚喜，」樂親王沒奈何的笑笑，「你何苦這樣公然衝撞皇上？」
怎麼著還是有點自知理虧的九王爺沒再說什麼。
「沒事的，」瞧著九弟的表情有些糾結，樂親王順手的摸摸他的頭，「湘兒去向皇
上賠個不是，皇上不會同你計較。」
XXX
「皇上，樂親王和九王爺求見。」
呵，來了。
「準樂親王覲見。」
這小子，倒知道自己闖禍了，還拉了救兵來著，先晾他一晾。皇上在心中冷笑。
「皇上萬安。」
「三弟免禮。」趙元澤笑著離案，上前拉起許久不見的兄弟，「朕喊你三弟，你也
別稱朕皇上了，嗯？」
「二哥。」樂親王趙元歡也笑了，笑得和煦，笑得如沐春風。
趙元澤讚許的拍拍他的肩。
「你這三年挺辛苦，朕本該再替你封賞點什麼，今日給湘兒一鬧，這事還得往後擱
擱。」他笑說。
樂親王趁機作揖道：「元歡不求封賞。湘兒是寂寞久了，一時歡愉，還請二哥別怪
罪。」
這話如今是趙元澤最聽不得的，一時倒沒了笑臉。
「他就是橫慣了，如今連朝會也敢擅闖。朕還聽說了駕馬闖宮門這等好事呢。」趙
元澤一甩袖袍，回到那堆滿卷宗的桌案後端坐。
樂親王聽聞九王爺此等明知故犯的行徑後也是難再替他開脫了，特別是見到皇上似
是稍顯不悅的面容後，他識相的佇立一旁，低下頭沒再說話。
不同於安靜了下來的樂親王，那皇上忙碌的在大桌上翻翻找找。
「你看看吧，這幾本吶，都是來告他的狀的。」大手一揮，四本精緻的折子就扔到
了樂親王腳邊，「都十八了，該是封王封爵的年紀了，竟是如此不檢點。」
突然外頭傳來一陣吵鬧聲，兩人方才談論的主角盛氣凌人的破門而入。
「皇上恕罪，奴才實在拉不住九王爺......」慌慌張張跟進來的太監匆忙解釋道。
樂親王簡直想撞牆了，自己在裡頭幫他說話，如今又被他橫插一腳，這算什麼？
礙著皇上在場，他想歸想，還是只能看著地板發楞。
皇上倒能不客氣地斷喝：「朕沒讓你進來，出去！」
縱使那氣勢和表情恐怖到讓一旁的太監都後退兩步，膽識過人如他九王爺還是能一
如往常的上前拉住皇上的手臂搖阿搖。
「二哥，我在外面好無聊的，你們在聊什麼，也讓我聽聽嘛──」
「放肆！」皇上冷著臉，甩開了那個沒有自覺的傢伙。
眼珠一轉，九王爺覆又繞到皇上身後，在他肩膀上揉揉又捏捏：「二哥是在生氣湘
兒嗎？別氣嘛，湘兒給二哥賠不是了。」
說著說著九王爺順勢在皇上耳邊吹了口氣。
感覺自己被戲弄了，本已是有些消氣的皇上，給這麼一吹火氣便又上來。
「趙元湘！」耳根有些發熱，他拍桌站起，揪住身後人的衣領，一腳將人踹倒在地。
樂親王趕緊跪下道：「二哥──皇上息怒。」
都惹到皇上動手了才終於發現苗頭不對的九王爺也乖巧的在他三哥身邊一同跪下，
悶聲道：「皇上息怒。」
趙元澤用力的深呼吸幾口氣後上前拉起無辜的那一個：「元歡起來。」
「謝皇上。」
理了理袍子，樂親王甚是擔憂的瞟著身旁的九弟。
皇上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麼。
「別理他。」拋下這句話，他半拖拉的將樂親王帶到一邊的炕上並肩坐了。
甫剛坐定，便有太監送上兩杯茶。那杯蓋揭開，濃醇香氣撲鼻，晶亮的紅金色閃爍
動人，其中甚至還浮沉著一朵小白菊，讓人看著聞著也得了種享受。
皇上笑說：「朕知道你喜歡這味，長年備著等替你接風呢。」
樂親王也是開心，不住打趣道：「真虧皇上百忙中還能惦記著臣弟的這點嗜好，臣
弟此生無憾了。」
皇上有些嗔怪：「如此便無憾，三弟的抱負這麼不值嗎？」
樂親王只是笑著，很快轉移話題。
「皇上，臣弟此次出使番邦，見識到了一種將茶和奶混合而成的飲品，倒也別有風
味，今日特獻給皇上。」
語畢，太監呈上另一釉封瓷壺，樂親王親自替彼此各斟了一杯。
皇上淺酌一口杯中奶白，點頭道：「不錯，三弟不妨把這方子交給御膳房，今後能
常得。」
「那是自然。」
「三弟方才在朝中似是有未盡之言。」話鋒一轉，皇上隨口問道。
「是。」擱置下手中杯茶，樂親王起身稟告，「承東番王意，欲於半月後派遣使節
來我朝行文化交流。」
「諾。我朝身為先進文明之泱泱大國，理當對番國行教化義務。」皇上品了口茶，
思索半晌後又道，「樂親王聽旨。」
趙元歡恭敬的跪下。
「半月後來訪之東番國使節，著交由樂親王統領接待事宜。」
「臣領旨。」樂親王叩首。
「平身。朕稍後會命中書省草擬一份公文交付禮部，你明日去報到吧。」
「是。」
這時一旁跪了半天有些腿痠的九王爺突然跳起來抗議。
「皇上！」這回他可是斟酌了下用詞的，「樂王剛回京，這一路舟車勞頓的，您讓
他休息幾日行嗎？」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和他三哥團圓，都還沒來得及出去玩幾回，這麼快又給拐走了怎
麼行。
皇上狠狠瞪了擅自起身的九王爺一眼，卻還是接著道：「也好，三弟，你先休個三
日假，第四日再去禮部報到。」
看著喜上眉梢的趙元湘，他立刻潑去一盆冷水：「九爺不必急著開心，還勞煩您今
日回去閉門思過三日了。」
九王爺瞪圓了眼，正準備反駁自己哪有什麼過的時候，卻聽皇上大喝一聲：「想好
了再說話！你若真思不出一絲半點來，朕便要將你交付邢部處置了！」
沉默一陣，九王爺憋著一口氣心理難受，遂脹紅了臉說不出話。
本是氣著的皇上瞧見卻不合時宜的覺得可愛。但這時的他也不便顯露什麼，只是繼
續虎著臉訓道：「你給朕有點自覺，到時休要在使節團面前丟人現眼了。」
沒空細聽那九王爺又在嘀咕著什麼我才不會之類的瞎話，皇上邁著大步坐回書案前
，而後揮手趕人。
「行了，都跪安吧，朕忙著呢，沒時間和你們鬧騰了。」
「皇上金安，臣弟告退。」樂親王規矩的行過禮，覆又去追那甩手就走、冥頑不靈
的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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