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直男觀察日記 - 靈魂交換（第一季完結）

看板BB-Love作者Genway (麋人)時間10年前 (2013/08/20 01:45)推噓12(12推 0噓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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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這篇才是直男觀察日記第一季的結尾，第一季總共十篇正文，已經全部發表，第二季將會在明年繼續。 2. 直男使用了許多梗，我網路發表的時候不會一一說明，直男第一季會在十二月出成書，屆時我也許，也也許不會全部寫上來源，除非一些特別的橋段我特別在意我會說。 3. 大家明年請繼續收看直男觀察日記，小直的愛情還很遙遠。 4. 文長請小心 5. 開放罵作者，最好以空白推咒罵（不對） ---------------- 　　我坐在沙發的左邊，凱文坐在沙發的右邊，我們兩人面對面，但我的視線放在咖啡桌上的咖啡杯很久了，我注意到那個小杯子的握把上有很精緻的花紋，像是手工慢慢雕刻上去的細緻。西裝男和腹肌男則是坐在中央，我們呈現ㄇ字型，四個人在客廳都非常沉默，只有黑貓三不五時喵兩聲蹭我的腳兩下。　　「你們到底要這樣多久？」終於忍不住──雖然我覺得他只是剛好吃完東西所以可以說話，「你們也別太蠢啦，怎麼可能有靈魂交換，又不是演辣媽辣妹！」　　我抬起頭，發現凱文和西裝男兩人都冷臉沉默，一副比我更需要沉默的樣子，擺明了我才是他們這詭異靈魂交換的受害者，他們還好意思給我露出那種表情！　　「你幹嘛不先告訴我？」我對凱文問道，「你可以說你們換身體了。」　　凱文看著我，表情有些怪異，像是困窘。腹肌男吼道：「你還真的跟他們鬧下去，就說沒有這種事情啦！」　　「我們真的換了。」西裝男握住腹肌男的手，「所以那時候是我吻你，你別那麼緊張，你有反應很正常。」　　腹肌男甩掉西裝男的手，指著他的鼻子，「你還好意思說！你如果真的跟他換靈魂，你幹嘛不說！還用凱文的臉問我多喜歡你！」　　「什麼？你用我的身體幹這種事情？我們當初不是說好這樣的。」　　凱文皺起眉頭，西裝男反駁道：「你還不是讓小直抱得很爽，還跟他套消息，雖然不用套他也會全部告訴我啦，我是說我的身體。」　　「夠了夠了夠了！」我喊道：「停下這奇怪的對話，什麼身體不身體的，有夠猥褻！」　　「你腦袋到底都放些什麼東西？」西裝男挑了眉，「而且我也不知道那個人說的是真的，他說自己是外星人，我想說只是玩笑話而已。」　　「我只是配合那個穿西裝的傢伙而已。」凱文說道。　　「你根本就是因為想套話才答應的！」西裝男反駁道。　　我坐回沙發上，拿起那精緻握柄的小茶杯，小茶杯很易碎，小茶杯很崩潰，就像我現在很崩潰一樣。　　至於這一切奇怪對話的原因，要從更早一點來說起…… 　　　　◎ 　　　　在我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拒絕愛麗絲，也就是我在超級市場偶遇的正妹的邀約之後，我要西裝男和腹肌男都不要戳破我已經拒絕了愛麗絲這件事情，我還和凱文傳了簡訊說我們的約會非常順利。　　我還是不知道我這麼做的心思究竟是什麼，請不要再把我往GAY的那方向思考了，我很直，連下面的器官很精神時也很直。我只是覺得凱文或許，他或許不希望我拒絕這個邀約。　　如果你想問為什麼我要拒絕這個正妹的邀約，我當然知道，要是以前，有個正妹在我面前晃，我不去把一下根本就有損我人生壽命。但我覺得我不能答應，如果答應的話所有的時空──好吧我承認這可能聽起來有耶荒謬──所有的時空我和凱文的關係都會不再安穩。我並不知道這些想法到底是什麼時候爬進我腦袋滋長的，但根據腹肌男的說法，我明顯就是中了凱文毒。　　他們說凱文其實是一種果實，果實經過百年長成人，逃出了果實王國，到了這間大學，偷偷註冊就讀。而這種果實被控管是有原因的，因為這些果實雖然成長到一定時間就人模人樣，但在成年之後會釋放一種毒素，毒素會讓他周圍的人都慢慢被影響，最後就全變成GAY──當然不是這樣。　　他們說的是，凱文有種時空理論，用來逃避他不想面對的事情，而心靈脆弱的人── 像是我，就很容易偷學他的那種理論來用。而唯一的差異是凱文非常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逃避些什麼，但多數染上這種毒的人都不知道。　　說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我反而覺得第一個說法比較可信，但畢竟這也不是一個能夠討價還價的東西。　　我還是和凱文傳那些簡訊，而事情是這樣發生的，那一天西裝男意外起的特別早，腹肌男還在睡覺，而我是被黑貓踩臉踩醒的，牠還自己推開門，引領我走出去，我瞬間以為我自己變身成愛麗絲還看了看我有沒有穿藍白洋裝但發現我穿了藍白脫。　　牠走在我前方，小心翼翼根本沒聲音，而我脫掉拖鞋，也跟著牠小心翼翼但還是很大聲，牠回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就像在說「你真的很沒用耶人類」，我回以一個「你不知道現在幾點嗎」的眼神，並且繼續跟在牠後頭。　　我看到凱文和西裝男都在客廳，而黑貓停在樓梯台階上沒有繼續走，並且給我一個「待在陰暗處你這沒用的人類」眼神，我回贈牠「你今天沒有罐頭吃了」作為回饋，而牠又看了我一眼，搖搖頭之後就自己走下台階。　　我乖乖待在陰暗處，偷偷看著一樓玄關處的兩人，並且還有一個有著一頭亂髮，穿著棕色西裝和深色西裝褲的男人，我特別注意到他的長襪，他的長襪有一顆愛心圖樣後面似乎還有字但我沒看清楚。我只看見他一直在轉圈，從西裝男面前轉到凱文面前，又轉回去，就像那種會旋轉的自動掃地機器，撞到牆壁就轉回另一邊。我還注意到客廳有個長方形的深綠色景亭。　　最後我看到那個男人拿出了一個很奇怪的東西，遠遠看起來很像增肥版本的脆笛酥，或者是長太肥的木頭做成的魔杖，總之他在西裝男和凱文面前晃啊晃，晃啊晃，接著就收起那東西跑回警亭，過幾秒鐘一些吵雜的聲音響起，那個警亭就在客廳這樣憑空不見了。　　已經跑下樓的黑貓喵了一聲，我注意到是在呼喚我，我走下樓梯，看著西裝男和凱文兩人總是幾乎一模一樣的冷臉，但西裝男多半只是嚴肅，凱文則充滿殺氣。我注意到黑貓在凱文腳邊磨蹭，但奇怪的是他平常根本就不喜歡靠近凱文，牠總表現出一種凱文身上有種不好氣味的臉，為此我還聞了好幾次，明明就很清新的味道，偶爾還會有點嬰兒味── 聞起來真的很好，但說出來感覺就很像人口販子或變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我靠近凱文，聞了聞他身上的味道，發現今天他身上那種我熟悉的味道都不見了，反而多了點沉穩海洋般的味道，我還多嗅了幾下，發現真的和以往都不一樣，而且他的冷臉神情也不若以往殺氣躁動，比較多的是沉穩，沉穩耶，凱文又不沉穩，他只是常常忘記要回應而已。　　反而是西裝男，我靠近西裝男時聞到一點點，一點點嬰兒味，那種味道根本就從來不曾出現在西裝男身上，西裝男身上總是有種嚴肅的氣味，像海洋，像某種莊嚴──不是寺廟，總之有種穩重的氣質。　　「你怎麼這麼早就醒了？」我問西裝男，接著轉頭問凱文，「還有你怎麼這麼一大早會來？」　　凱文先看著我，輕輕挑眉，挑了三下，接著聳聳肩，「我有事情要跟穿西裝的說說，我現在要回去了。」說完他連讓我摸個手都沒有，就跑走了。　　我回過頭看向站在我旁邊的西裝男，因為更靠近了他一些，我聞到更多那種嬰兒味，那種很舒服的味道，有點讓人想睡。我懷疑腹肌男沒有把他這身西裝拿去洗乾淨，或者不小心給公園某個飛起來的嬰兒撞到，沾染了濃濃的嬰兒味。　　「你在看什麼？」　　西裝男挑眉，挑眉，再挑眉，但表現起來卻和以往都不一樣，我真不知道他今天發生什麼事情了，感覺有點煩躁，西裝男從前不會讓煩躁感這麼明顯，他多數比較醒目的情緒傳達都是對腹肌男──部分則是對我不小心又提出的同志高見，差別只是前者多為調情或開黃腔，後者多數威脅我要讓我吞芥末醬。　　我注意到西裝男今天的臉，當然不是說他每天換皮，我覺得也許是搭配了他今天身上那奇特的氣味和漫不經心的氣質，他比往常更像言情總裁系列小說作品裡的總裁，從前他是嚴肅了些，比較不像人類。　　「你今天比較帥耶。」我替西裝男拉了拉領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腹肌男這時從樓上走下來，他穿著睡衣，當然根本就沒綁腰帶，就像是怕我們忘記他的身材有多不合理似的。但今天他不若以往輕鬆悠閒，他站在樓梯上看了西裝男幾秒鐘之後跑下樓梯，在西裝男旁邊東看西看，西裝男站著沒有做什麼動作，但我注意到他淡淡的笑了──這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發生的。　　我不是說西裝男不懂快樂，他滿常愉悅的，但他表達快樂的方式不是笑，他基本上是根本沒什麼冷臉以外的表情，會笑的是凱文。　　「我知道你有疑問，但你可能要去問凱文。」西裝男對腹肌男說道，「還有你要先換個衣服。」　　腹肌男皺著眉頭看著西裝男，但也沒看多久，很快他就衝回樓上換好衣服又回到樓下，他指著西裝男，西裝男聳聳肩，腹肌男便拿了車鑰匙迅速跑了出去。　　「好了我知道你可能也有問題。」西裝男看著我說道，語氣有些放鬆，「但我們應該先吃點早餐，我說，雞排漢堡好嗎？」　　這真的愈來愈新奇了，而且西裝男今天還有點特別的迷人，以往雖然我知道他很迷人，但總是有種絕緣，但今天……等等天啊我在想什麼，我到底在想甚麼。　　他竟然讓我吃雞排堡耶，這根本就是天降紅雨的程度了吧。　　　　◎ 　　　　「我那時候根本就像個白癡。」我摀住臉，吼道：「天啊我要去殺了那個什麼外星人的。」　　「你應該找不到他，還有你不是只有那時候表現得像那樣。」西裝男說道：「我知道你現在很崩潰，但我只是要說出實情而已。」　　「你還好意思說！」我指著西裝男，「你們兩個給我搞那什麼鬼靈魂交換，你們兩個！」　　「還不是因為你不敢跟那傢伙說實話！」西裝男難得的聲音大了些，接著轉頭指著腹肌男，「而且你還外遇！外遇！」　　「什麼？」我跟腹肌男同聲吼道，我看著腹肌男，不可置信的說道：「你跟別人搞！」　　「搞什麼！」腹肌男也吼道：「你才跟別人搞啦！」　　「我是哪時候外遇了？」腹肌男嘆氣道：「嗯？」　　「上禮拜天晚上。」西裝男說道，表情難得是冷臉以外的，所以看起來有點怪異，很像吃到太酸的東西，「你跟那個男的在我們房間……」　　「上禮拜天？」腹肌男皺起眉頭，「拜託上禮拜天晚上我跟你都在房間睡覺好嗎，貓還有進來跟我們喵喵，雖然之後又跑回小直房間。」　　「對啊我有注意到。」我點點頭，「那隻貓真的很囂張！」　　「上禮拜天晚上在夢裡你跟那個該死的男的！」　　西裝男迅速的重複說一遍，我注意到他補充的地點，但我還沒反應過來，倒是腹肌男難得失去健朗笑容控制機能，整個爆炸起來吼道：「你、說、在、夢、裡、我、外、遇？」　　「你自己知道！」西裝男回道：「你怎麼可以這樣！」　　「什麼？」我跟腹肌男又同聲吼道，看來我快跟他音軌同步了，腹肌男接著說道：「我到底要該知道什麼？」　　「不能外遇啊！」西裝男理直氣壯地坐回沙發上，還開了一條巧克力，「你都不知道這個禮拜我吃了多少巧克力才不那麼生氣，你竟然都沒有感覺自己對不起我？」　　「喔天啊所以你們就去玩什麼靈魂交換──天啊我為什麼我順著你們的邏輯走，你們兩個搭在一起就像是世界末日一樣，我怎麼會白癡到想說讓你們和好，喔該死的！」腹肌男吼完接著看向我，「都是你這傢伙！要不是你和凱文這該死沙小鬼關係！」　　腹肌男猛喘著氣，我連忙安撫他，順便瞪了在一旁沉默的凱文和西裝男，「你看看你們兩個幹得好事！」　　「那你幹嘛要說謊？」　　凱文在我努力安撫腹肌男的時候突然給我一個重擊，而且我還注意到他的聲音愈來愈沙啞，很顯然就是想要變成蝙蝠俠。我連忙瞪回去，警告他，「你別以為這次靠這招可以逃！」　　「你是我的高譚市。」蝙蝠俠又出現了，站起來，靠近我，「你不是嗎？」　　「我是……」我感覺有點心神迷醉，但餘光看見腹肌男，連忙回過神來，「你、你、你別以為這招有用！」　　「好吧我招數用盡了現在悉聽尊便。」凱文聳聳肩，坐到西裝男旁邊，看著西裝男，說道：「我以為他會吃這一套。」　　「我也以為，但很顯然現在他身上有抗體了。」西裝男挑挑眉頭，「他可能錄音下來每天睡覺聽，然後就有抗體了。」　　「不可能。」凱文說道，「我要確認──」　　「確你個大頭啦！」我吼道，看向腹肌男，「他們兩個人為什麼待在一起就變這樣？」　　「你忘記之前扮裝派對他們兩個多幼稚嗎？」腹肌男嘆氣，「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的走上階梯耶，你忘啦？」　　我回想起當時的畫面，對照今天他們兩個人的表現，突然覺得也不是那麼難理解，「好吧，我們剛剛說到哪裡？」　　「雞排漢堡。」西裝男提醒道，迅速瞪了凱文一眼，「他的身體看起來像該吃雞排嗎？他自己都是一塊排了。」　　「喂！我還在這裡啊！」我抗議道。　　我決定干預西裝男和凱文的怪異連結，於是我坐到他們兩人中間，左看西裝右看冷臉，突然這樣被他們兩人近距離觀看有點恐怖，於是我又逃回腹肌男身邊，順手替腹肌男拿來一疊報紙，讓他揉一揉扔西裝男。　　接著是西裝男那「你再幫他說話我就生吞活剝你」的眼神，對此我的回應是搶了兩張報紙揉一揉往他那邊扔，結果其中一包扔到了凱文，瞬間我覺得世界末日真的到了。　　「好我們先回到雞排。」我連忙說道。　　　　◎ 　　　　西裝男自己動手煮食物已經是一奇聞，第二奇聞則是他讓我吃雞排，他對油炸食物的憎惡感不知道從何而生，雖然我有個理論是因為凱文喜歡吃炸物，因此他討厭──西裝男和凱文兩人有一種奇特的競爭心態，大概就像一山不容二虎那種情況──偏偏他們倆又沒人真的想出山。　　我注意到這小環節是因為西裝男喜歡吃巧克力，他對巧克力的喜愛大概能讓他真的變成威利．旺卡，只差西裝男沒有悲慘童年和整牙時光，但他還是有一口好牙，我到現在還是常常偷偷嘗試要抓出西裝男的把柄，比如說監視他有沒有偷偷找插頭來替自己充電之類的──我還是覺得他是某種未來機器人。　　先不提這個，西裝男對巧克力的偏愛甚至只略小於他對腹肌男的狂熱，那種狂熱我後來查了查百科全書，只能說可能腹肌男就是他最精緻的巧克力，如果以村上春樹的口吻來敘述，我想應該會是「全世界的街道上的人類全都溶解成巧克力那麼喜歡」、「生和巧克力，在某種意義上是等價的」如此這般。　　我認為是因為他對巧克力的喜愛，導致凱文對巧克力嗤之以鼻的態度，有次我試圖要帶凱文去一間巧克力餐廳，結果那天他扮成蝙蝠俠被店主趕出店家還試圖摧毀服務生手中的巧克力拼盤。　　這類對比不勝枚舉，凱文從來都不穿西裝，就連我和他一同去百貨公司，他連經過西裝那一層樓表情都深痛惡絕像是那層樓塞滿腐敗的食物。所以西裝男厭惡炸物，與凱文對炸物的狂熱，我相信是有關連的。　　雖然感覺很怪異，但我實在太久沒有吃炸雞排了，於是當西裝男把雞排漢堡拿給我，我都以為我看到小天使在那大大的漢堡上飛舞了。　　吃完了難得的雞排漢堡，西裝男突然提議要和我出去晃晃，雖然我還是滿腹疑問，但難得有機會出去晃晃而不是被逼著去跑操場，我當然是連忙答應。跑去換了套衣服之後我就尖叫了。　　西裝男脫掉西裝，換了一套休閒服，這可真的是從未見過，休閒服耶，就像一般人類那樣的休閒服，我連忙跑向前，用額頭量測了他的體溫，沒有高燒也沒有突然冰涼，我又摸了摸他的手心，一摸可不得了，有種天堂感。　　他似乎注意到了我的天堂感，於是握住我的手，對我輕輕一笑──我真不得不懷疑這是夢境了，於是我用另一手捏了自己大腿，還不小心叫出聲，證明這應該不是夢境，就算是夢境……我也暫時不太想醒。　　也不是沒有和西裝男牽手過，只是這次的牽手感覺不太一樣，全部都不一樣，每一個毛細孔都張開了，就像剛剛從蒸氣室裡走出來一樣神清氣爽，我都有一種新生命灌入我體內的感覺，又帶點小羞怯。　　我看了看西裝休閒男，他倒是沒有太多情緒表現，於是我也盡量讓自己心中拼命奔走的麋鹿低調點，至少時速降到十，並且遵守血管紅綠燈，不要硬擠進左心房和我的肺臟。　　我們兩人就這樣牽著手走到了炸雞店。　　　　「你……你確定你要走進去？」我指著招牌「炸死你」，提醒西裝休閒男：「不用我說吧，這是炸雞店喔，裡面……都是炸雞喔。」　　「不然是烤地瓜嗎？」　　西裝休閒男笑起來，我突然有種羞澀的感覺，連忙把視線移開，「我只是覺得你平常又不吃炸物。」　　「那是我以前太蠢了。」西裝休閒男回道。　　我摸了摸他身上的休閒波羅衫，意外摸到他的腹肌，連忙抽回手，但西裝男卻握住我的手，說道：「喜歡嗎？」　　「少自誇了。」我笑道，「先說我超直不管性向還是器官，但我比較喜歡凱文那種。」　　我以為西裝男會因為我誇獎凱文而爆炸（這算是在西裝男面前的大忌，尤其是我或者腹肌男說，稱讚凱文這件事情會讓他怒吃三條巧克力才能平撫情緒），但他卻只是抿抿嘴，淡淡的笑起來。　　只是我卻有種惡寒的感覺，或許是因為平常的他實在是笑太少了，現在他笑的額度恐怕用完未來二十年了，這樣將來他和腹肌男的婚禮搞不好他就是以一張機器臉出席，那感覺會比較像是被逼婚的苦逼男或是昨天吃太多麻辣鍋的笨蛋。　　「想什麼？進來了，我已經點了三桶炸雞。」西裝悠閒男說道。　　「什麼！」　　我尖叫，想起第一次和凱文約在這裡的場景，雖然那時候我不小心忘記，但我記得有兩桶炸雞，之後再約一次也是琳瑯滿目的殘骸倒臥在餐盤上像是某個驚心動魄的戰場。　　「兩桶是我的，一桶是你的，你吃不完可以打包。」西裝悠閒男正經的說道：「但最好別吃不完，我不喜歡浪費食物。」　　我盡量把我想尖叫的聲音給吞回去，今天實在有太多詭異的事情了，雖然這個學期經歷了那一次另一個時空的自己，已經讓我懷疑我是不是在一場醒不來的夢裡，或者我是蝴蝶之類的。　　坐定位後很快的服務生就端來了三桶炸雞，我糾結的從裡頭先挑出較小塊的雞胸，慢慢的打開胡椒鹽包，等我吃第一口時，我就看到西裝悠閒男盯著我，陳靜的看著我，瞬間我有一種被泰迪熊凝視的感覺──當然，是善良和藹，而不是鬼娃恰吉款的。　　我嚥下口中的雞肉，西裝悠閒男依舊看著我，但他也在吃，而且吃得非常快，即便仍然優雅，我永遠也不懂為什麼凱文可以吃炸雞吃的那樣優雅，炸雞這種東西不就是為了讓人類張開很久沒張開的血盆大口嗎？現在我發現連西裝男也能如此優雅，雖然天也知道西裝男大概沒有一個地方不優雅的。　　「你幹嘛一直看我啦！」我覺得有些熱，一定是因為炸雞太辣，胡椒鹽有灑太多的緣故，「吃你的炸雞。」　　「我在吃啊。」西裝悠閒男咬了兩口，還是盯著我看，我的眼角餘光都能清楚感受到他投射在我身上的注目，「你倒是沒什麼吃。」　　「你今天真的很怪耶！」我放棄掙扎，看向他，突然理解了，「啊！我知道了！」　　他露出困惑的表情，問道：「什麼？」　　「我知道為什麼你變得這麼怪了！」我高興的點點頭，滿足於我的聰明才智，我想應該可以把我的暱稱小直改成小聰明了，「你一定是因為不習慣說謊對吧？」　　「什麼？」西裝悠閒男又露出了那個少見的困惑表情，但看起來是滿好笑的，反而比較像胃痛，「我沒聽清楚。」　　「我不是跟你說過不用把這當成說謊嗎？你只是沒有說實話而已啊！而且而且而且我又不是要你騙凱文，我只是不想他知道我沒跟愛麗絲出去玩嘛！」光這樣解釋我都覺得我對凱文的愧疚感加乘五倍了，「而且我覺得他根本不會問，所以你就別提就好啦！」　　終於解釋了為何西裝男今天附帶悠閒屬性還有炸雞狂熱的種種怪異，我鬆了一口氣，抬頭看向西裝男，但他此時的表情卻是嚴肅嚴肅再嚴肅的憤怒臉，我根本不知道他在憤怒什麼我也沒看過他這表情但很顯然他憤怒了因為他的氣場就像是怪獸一樣朝我撲來，我都覺得我呼吸開始困難起來。　　他稍微收斂了自己的氣場，說道：「你為什麼要隱瞞？」　　「別問啦！我怎麼知道！」我裝忙的吃起炸雞，順便假裝電腦壞軌，「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不是他的高譚市嗎？」西裝悠閒男說道，「嗯？」　　「你從來不贊成這件事情的。」我指著他，「你今天真的怪怪的，到底怎麼回事？」　　「所以你是他的高譚市嗎？」他又問了一次。　　「這種事情說多了就不浪漫啦！」我搖搖頭，繼續裝忙收拾我的雞胸肉，「而且我不是……算了我幹嘛跟你說這個。」　　「等等。」我突然重新意識到這件事情，「你從來不提他扮成蝙蝠俠我當小紅帽的事情，你根本就不喜歡提起，腹肌告訴我你非常不喜歡凱文用蝙蝠俠作比喻這件事情，你怎麼無緣無故會提這個？」　　「這個嘛……」　　他露出困擾的表情，這讓我更感到奇怪了，想起今天早上那奇怪的棕色西裝男子和那台綠色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看錯的警亭，「你到底怎麼回事？你平常根本不會這樣，該不會你──」　　我還沒說完，西裝悠閒男就已經用紙巾擦乾淨手指，站起來，拉起我，用力抱住我，用力抱住我，然後鬆了一些，接著又用力抱住我。我感覺到他滿滿的男性魅力正在侵略我的直男領域，我的直男權被他嚴重打擊，雖然我常常覺得這世界好像根本沒有直男權這東西了。　　他抱著我至少超過十秒，好吧其實我根本沒有讀秒，我只覺得他的擁抱很溫暖非常討喜，但是和他以往的擁抱不太相同，我注意到他身上飄盪的些微薄荷香氣，不知道是口香糖還是他天然的味道，以往這都是凱文的味道，而且這味道讓我想起凱文。這氣味讓我忘記我剛剛究竟想了些什麼。　　最後他說：「我們打包帶走吧。」　　然後我就馬上點了點頭，服務生很快的就來了，我的鼻腔還滿滿都是他薄荷的香味，比薄荷多了一點什麼，但我說不上來，是一種很特殊的氣息，總之和以往的他截然不同。　　回家的路上我試圖回想在擁抱之前我究竟想說些什麼，但西裝悠閒男牽著我的手，我又聞到那熟悉的香氣，一瞬間什麼也都被我拋在腦後，滿滿的只有飄飄然的優閒自在感。　　然後一開門，西裝悠閒男就撞到凱文的頭，兩人對視了一會兒，接著西裝男鬆開我的手，凱文走到我旁邊，西裝男迅速的走上樓梯，在我和凱文走進房門坐下之後，他已經換回西裝了。　　讓我從薄荷混搭奇特氣息中甦醒的是腹肌男的嘶吼，在西裝男不再悠閒之後，腹肌男怒氣騰騰的從樓上走了下來，指著西裝男，指著凱文，吼道：「你們兩個到底搞什麼鬼！」　　凱文和西裝男對看，點點頭，最後同步說道：「我們今天早上交換靈魂了。」　　接下來如果你有聽到那像是五百隻牲畜同時被宰殺的聲響，那是我在尖叫。　　　　◎ 　　　　我坐在沙發上，看著掉在一旁，剛剛撞擊到凱文的紙團，他冷冷地看著我，暴力的氣質又浮上眼眶，但他最後只是用他那泰迪的雙眼看著我，沙啞的聲音說道：「過來。」　　然後我就站了起來，腹肌男拉住我的手，我看向他，又看回蝙蝠俠，進退兩難，兩人都不願意放我一條生路，因此我決定坐到沙發上，取一個兩邊最近距離。　　「他是不是真的有錄音起來？」凱文恢復他往常的聲音，「不然怎麼回事？」　　「等等去看看他房間吧。」西裝男指了指樓上，「但有點亂，我今天還沒時間幫他整理。」　　「果然是你！」我吼道：「我每次都想說怎麼我一回家房間就又變回原樣，原來是你！你沒事幹嘛整理我房間啦！」　　「你沒事把房間弄這麼亂比較怪吧？」西裝男喝了一口茶，冷冷地說道。　　我氣得坐回腹肌男身旁，腹肌男遞給我一條巧克力，我連忙吃下安撫自己的情緒，接著西裝男說道，用一種很奇怪的語調，「那個……好了。」　　我還來不及吐槽他什麼好了，腹肌男就站了起身，走回西裝男身邊，西裝男點點頭，腹肌男伸出手，西裝男握住他的手，兩人的時空突然與我們似乎產生了差異，導致他們的一舉一動在我看來都慢得不合人道……我省略那些你們也知道的無止盡的凝視、彷彿暮光之城的更加凝視、彷彿暮光之城的更加撫摸，彷彿暮光之城的──總之我省略與暮光之城相關的畫面，他們最後以親吻作結，然後旁若無人地走上樓梯，好像今天的一切都未曾發生過似的。　　忍不住又回想起我在電影院看暮光之城的惡寒經歷，少女少女與少婦的嘆息一點點是滿美妙，重複五千次的「啊恩」聽起來真的會讓人產生便意。我一回過神，就看見凱文站在我面前，沉靜地看著我。　　喔天殺的我竟然完全忘記這裡還有一叢凱文而且還完全忘記現在基本上這個家只有我們兩個存在這件事情──西腹組只要一恢復凝視模式，基本上他們的時空就與我們不同了，不能同日而語。　　凱文看著我，說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我糾結的看著他，坐回沙發上，「我不知道你在問什麼。」　　「我說你為什麼要隱瞞我這件事情？」凱文重新說了一次。　　天知道我怎麼會不知道他問我什麼，我當然知道，我也糾結了好多天，根本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讓我先是推掉正妹邀約接著還對凱文說謊，我只是覺得我不想告訴凱文不想告訴我不能跟他說，但我根本不知道為什麼。　　「我不知道。」我搖搖頭，「我沒辦法，我就是不想你知道。」　　「為什麼？」凱文走近我，又一次說道：「為什麼？」　　「我不知道啦！」我坐回沙發看來是一個嚴重的錯誤舉動，因此我現在無法逃離他的黑影包圍，「別那樣看我！」　　「我不是要逼你說，我是不知道為什麼。」凱文收起他的氣場，坐到我身旁，「我不知道為什麼我雖然知道，有另一個時空，而那個時空的你不會遇到愛麗絲，或許在那一個時空，我會約你吃個早餐，中餐，和晚餐，我會把你帶回家，這樣你就不會有機會去超級市場──雖然我也想過你被車撞死的可能性。」凱文冷冷的臉說這些話我真不知道他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直到他似乎發現我可能有些驚恐的表情，「我是開玩笑的，你不會被車撞死的。」　　「你又知道了！」抗議完我才想到似乎這抗議有點不太對。　　「重點不是那台車。」凱文搖搖頭，繼續說道：「因為我確定另一個時空不會需要面對這件事情，我想，或許這個時空是比較好的，你有比較好的命運，我有比較好的劇情… …我實在不習慣說這種話，但總之就是這樣，所以我才跟你說，你去，沒關係。」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你被車撞死啦。」他又擺出他那冷冷的臉，我卻笑了出來。　　他點了點頭，突然說道，用沙啞的聲音，「那麼，你還是我的高譚市嗎？」　　我笑起來，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於是我跳下沙發，往樓上跑去。我跑進西裝男的房間，我發誓我沒有看到任何床的震動，我也不會告訴你那是因為腹肌男被壓在牆壁上，我發誓我什麼都沒看到。我跑進更衣室，拿出掛起來的小紅帽的帽子，戴上，之後再一次穿過愛情動作片拍攝現場，回到樓下。　　我走到沙發後方，拍了拍蝙蝠俠凱文的肩膀，他回過頭，看著我，困惑的問道：「怎麼了嗎？」　　「沒事。」我笑起來，他靠著沙發，轉身，摸了摸我的帽子，我握住他的手，說道：「我只是想確定你還在這裡。」　　　　　　第一季真正完結了......感謝各位，小直明年與各位再見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03.73.158.1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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