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書院的故事 六十五、六十六

看板BB-Love作者 (直末)時間11年前 (2013/08/03 15:38), 編輯推噓7(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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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 回到前頭屋院,在吃完早飯後,我就聽傅甯抒的話,先回房裡去收拾東西,不過來時就沒 帶得太多,很快就打包好了。 而且,徐伯好像早知道我們今天會離開,把一些東西都給打點好了。他還另外拿了雙靴子 讓我換上,說是能好走一些。 那雙靴子外邊繡了花紋,內裡襯了一層毛墊,腳踩在裡頭,非常的舒服,而且也不覺得凍 。 我穿起來,高興的在房裡走了一走,才趕緊的拿了自個兒的包袱回到前頭,就見到傅甯抒 站在廳門前。 他換了一套衣裳,正把雪白的毛氅給披上,慢慢的打上繫帶,而徐伯站在一邊,對著他低 低的不知說什麼,手上像是抱了個東西。 傅甯抒沒說話,目光一轉,看見了我,才出聲喊了我過去。 「都好了?」 我點點頭。 「穿上。」 傅甯抒又說,他伸手,從徐伯那裡拿過來時幫我買得那件毛氅,不等我動作,就直接往我 身上披來,還幫忙把繫結打好了。 「先生,現在就要走啦?」我怔怔脫口。 傅甯抒嗯了一聲,伸手拿過我手上的包袱,然後看向徐伯。 「公子,您放心,這兒一切有我的。」徐伯開口。 傅甯抒略微點了下頭,淡淡地道:「有什麼事兒,你曉得能託誰來告訴我。」 徐伯和藹的笑了笑,「好的。」 「不用送了。」傅甯抒說,又對我道:「走吧。」 我喔了一聲,不禁看向了徐伯,他笑咪咪的朝我點了個頭。我也對他笑了一下,開口對他 道別,趕緊跟上傅甯抒。 「先生…」 「嗯?」 我回頭看了一眼徐伯,脫口問著:「徐伯要一個人待在這兒麼?這天冷又下雪的,他又上 了年紀,出事兒怎麼辦?」 傅甯抒看了我一眼,目光溫和的,淡淡地開口道:「明日徐伯的兒子會來接他回去。」 我愣了愣,原來徐伯有個兒子啊?可是…這樣我又有點兒想不明白了,就脫口:「那怎麼 不在過年前就接回去?」 傅甯抒聽了就低唔一聲,只說了不清楚。 我看了他一眼,小聲的喔了一下… 唔,雖然是很想問下去的,可還是忍住沒問了,因為…我覺得傅甯抒好像不太想說,之前 就發現了,有時候因為好奇,問起誰或誰的事兒,感覺他應該是知道的,可每次都會推說 不清楚,然後就不說了。 算啦,我想,回頭…要是有機會,再問徐伯吧。 過了一晚上的風雪,正門前的青石階和兩邊泥地都是一層厚雪,而遠遠看去,林子都是一 片密密的銀白。 積在階梯上的厚雪踩起來鬆鬆軟軟的,雖然不會滑,可腳步有點兒不好邁開,我很小心的 下著階梯,深怕一個不小心要往前栽了。 走到底下,見著了一輛馬車停在那兒,我愣了愣,感覺…看起來很像是來時乘得那輛。 唔,車伕…好像也是同一個,不過這回,衣服穿得多了點兒,還戴了頂帽子,那帽子鑲了 一圈的皮毛,看著好像很暖和。 車伕走上前,同傅甯抒問候了一聲,拿過他手裡的包袱,給放進了車子裡,又稍加整理了 一會兒,然後才又走回來。 傅甯抒對車伕吩咐了一句,就拉了我坐上車。 沒一會兒,車子就動了起來,輪子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慢慢的走在積了雪的山道上。 因為外頭太冷了,而車子裡簾子又掩得緊,身上也穿得暖,我坐沒一下子,就有點兒昏昏 欲睡,忍不住打起了呵欠。 正翻起書的傅甯抒看來一眼,開口:「進朔州城裡還要一段路,睏了就睡吧。」 我一聽,忍不住不好意思起來。這一大趟路來時,我就每回乘車每回睡的,除了出發那會 兒,中間路上風景如何,壓根兒不清楚。 而且… 老是我睡著,剩傅甯抒一個人醒著,雖然他有書看,可說不定他有時也會想要有人聊聊話 的。 要是我,肯定沒法兒只看書打發時間的。 我想了想,覺得這次得忍住,就說:「我不睏。」 傅甯抒聽了,停下翻書的動作,往我看來,就把拿著的書遞給了我,說道:「這段路說遠 不遠,可也有點兒距離,你不睏,那看書打發吧。」 我喔了一聲,接了過來翻了開。這是本詩集,詩句都很短,意思也很好懂,好像還挺有趣 兒的。 不過我翻了幾頁,忽然才想到… 「先生把書給我了,那…」 我脫口,跟著看向傅甯抒,不禁愣了愣…咦? 傅甯抒不知哪時閉上眼的,不過他聽見問話唔了一聲,可也沒睜開眼睛,只平淡的道:「 我睏了。」 「啊?」我呆住。 「到了再喊我。」 我張了張嘴,才喔了一聲,可心裡不禁有點兒悶…怎麼他自個兒睡了,方才我還想忍著不 要睡,免得他一個人無聊的。 我有點兒怏怏的,再拿起書來,不過連一頁都還沒翻,胳膊忽地給一扯,整個人就往旁歪 倒到傅甯抒腿上,手裡的書也給他抽走了。 咦? 我愣愣的張大了眼睛,就見著傅甯抒把手伸來,然後蓋在我的眼皮上。他的手心溫溫熱熱 的,我忍不住把眼睛閉了閉。 「先睡一會兒。」耳邊聽見他說。 「可是…」我脫口,想要起來卻被按住。 「那書你看不下去的。」 「……」 「好了,別掙扎,閉上眼睛吧。」 你怎麼知道…我悶悶的想;可這句我沒說出口,只是喔了一聲,就閉了眼睛,把頭靠在他 腿上,然後…唔… 然後就是睡過去了。 原來我就昏昏欲睡,車子又搖搖晃晃的,人就跟著恍惚起來,中間走了多久的路,一點兒 也不知道,反正差不多午時前,就進到朔州城了。 同上回經過看見時一樣,城裡人來人往的非常熱鬧,只不過比起那時冷的多了,雖然沒有 下雪,可風吹在臉上冰冰冷冷的,手一露到衣袖外頭,就覺得凍得不行。 馬車走到一條大路邊就停下了,我睡眼惺忪的跟著傅甯抒下車,往旁看去見著一家賣湯麵 的鋪子。 傅甯抒拉了我進去,說是先吃點兒東西,直接要了兩碗湯麵。 那家鋪子賣得湯麵很普通,就是煮開了細麵條,撒把鹽,淋上清湯加點兒蔥花而已,說不 上滋味兒好不好,不過大冷天喝熱湯,就覺得身體變得很暖和。 在吃完後,我才發現一件事兒… 「先生,馬車走了?」我愣愣的問,東西都在車上呢。 傅甯抒唔了一聲,說是讓車伕先離開,就對我道:「去走走逛逛吧。」 我一聽要去逛逛,立即說好,也就不管馬車去了哪兒。 今日是年初四,可朔州城內卻有不少鋪子早開門作起生意了,甚至有幾條的大小不同的市 集,裡頭逛得人都不少。 我跟在傅甯抒身邊走,東看西看的,有時候會忍不住停下腳步要去摸摸,他也沒說什麼, 只等著我看完。 於是這樣下來,短短一條路,半會兒都還沒走完…雖然傅甯抒一樣沒不耐煩,可我自個兒 就有點兒不好意思了,後來就是隨便看看而已。 經過堤岸那一帶的街道時,周圍開了不少的酒家茶棧,大概是這樣,所以顯得人潮最多, 而且好像一會兒會有什麼熱鬧,所以不少人都往那兒聚集過去。 我不禁問傅甯抒:「先生你知道一會兒要做什麼事兒麼?」 傅甯抒像是想了想,然後才說:「對了,今日是年初四。唔,城裡的人會祭祀接神,過後 就請人舞龍舞獅,再扮神迎春踩街。」 我怔怔點頭,腦子裡不禁想著舞龍舞獅是什麼樣兒的… 「去那兒看吧。」 傅甯抒忽說,就拉了我往一家茶棧進去。那茶棧是兩層樓高的,近窗旁的位子已經坐了不 少人。 我們進去時,正好其中有個靠窗的位子空了,店小二就讓我們坐到那兒。我坐進去,往竹 窗外望去,除了能把底下街道看得一清二楚,還隱約能見著遠遠地,立在霧煙朦朧的河上 石橋。 傅甯抒要了一壺茶,以及一盤糕點。那糕點是雪白色的,切得方方正正,共有六小塊,用 細常的小葉子裹住了底,上面蓋了一個紅色的小點兒印子。 我拿了一塊,還熱騰騰的,可咬下去一點兒都不燙口,只覺著軟潤好吃,味道甜甜的,還 有些葉子的香氣。 「先生這是什麼?」 「松葉糕。」傅甯抒道,倒起茶來又說:「吃慢些。」 「喔。」 我再拿著吃起來,忽地就聽見一陣敲鑼打鼓,遠遠近近的,還有鞭炮的聲響,連忙探出頭 去,就見著街道的另一端有一列的人,穿得花花綠綠的,步伐邁得很大,像是跳又像是在 走,動作非常有趣兒。 不只有這個… 後頭還有人扛了大鼓,邊敲邊走的… 以及…我直直瞧著好些人舉著一條金黃的龍形,舞弄個不停,後邊還跟著…唔…是舞獅了 ? 我看得兩眼發直,整個人靠在窗邊,一點兒都顧不上吃了。 原來以為舞龍舞獅過了後,熱鬧就該結束了,沒想到還有別的雜耍表演。那些人非常的厲 害,居然可以一路走一路翻跟斗,甚至拋接著小木球。 我看得很高興,也沒想到去別的地方逛了… 傅甯抒也沒說什麼,直到天黑了,表演慢慢散去,才開口說該走了。讓他一提醒,我才發 覺在這兒待上了大半天,而且光顧著自己高興,都沒管他喜不喜歡看這些表演。 而且,說不准他在去傅家庄前,還有別的打算的… 「…天都黑了,都怪我,也沒問先生的打算。」我跟著傅甯抒走出茶棧,很過意不去的脫 口。 傅甯抒看了過來,溫和的開口,卻是問:「你這一下午,看得高興麼?」 我立刻點頭,老實的道:「高興的。」 傅甯抒便唔了一聲,又說:「這樣便好了。」 我又愣了一愣,脫口:「可是…」 「我說了走走逛逛的。」傅甯抒道:「要有打算,也是現在天黑了才要去做的。」 我咦了一下,天黑了才要做?不是要去傅家庄了麼?我想不通,不禁就問:「先生要做什 麼?不去傅家庄了?」 「是要去的。」傅甯抒說:「不過我改了主意,明日再去吧,今天我們先住在城裡。」 我聽見今天不去了,忍不住有些高興,就點了點頭,也沒糾結今晚要去住哪兒的問題。 等走過了一條街,感覺人稍微少了一些,周圍的店家也越來越少,然後走上在茶棧二樓瞧 見的那座橋時,我才忍不住奇怪了起來。 可傅甯抒似乎是有目的地的… 走過了橋後,同方才經過的街道,氣氛約略有點兒不同了,不是沒有人,相反地這兒的人 潮也不少,可不是那種鬧哄哄的,吵雜的感覺。 兩邊開了幾家的酒樓客棧,一家比一家開得大,模樣也一家比一家要華麗… 傅甯抒走向了其中一家。 那一家門面堂皇,看著雖然沒有很華麗,可也很典雅好看,不大像吃飯的地方,我愣愣的 張望,就見著上頭的牌匾,寫了月照樓三個字。 咦?這兒也有月照樓啊?我不禁訝異,連忙跟著傅甯抒進去。 大堂內高闊寬敞,間中擺上了幾十張的桌子,都是坐滿了的,樓上像是也有座位,可好像 沒樓下的多。 一樣是月照樓,可同渭平縣城裡的那家不太一樣… 「兩位客人,真抱歉,這會兒裡頭都——」一個像是掌櫃的人邊從後頭走出來,邊說著話 ,可講到一半,不知怎地就頓住了,跟著表情斂了一斂。 「六公子,您到了。」他說:「公子在裡頭了,等了您一整天。」 傅甯抒不鹹不淡的嗯了一聲,才道:「林掌櫃繼續忙吧,我自個兒進去就行了。」說著, 就看了我一眼,又說:「走吧。」 我喔了一聲,慢吞吞的跟在傅甯抒後面,經過那個掌櫃時,感覺到他看來了一眼,心裡不 期然的一怯,連忙加快了腳步。 「先生…」 「嗯?」 「我們…」我脫口,又遲疑了一下才說:「今晚要住在這兒麼?」 「嗯。」 我喔了一聲,不禁四處望了望,忍不住咕噥:「這兒怎麼也叫月照樓啊?可感覺有點兒不 一樣…」 傅甯抒看了我一眼,伸手拉了我上樓,邊說:「月照樓不是只有一家的,每一家都有點兒 細微的不同。」 我恍然的點頭,又咦了一聲,脫口問:「先生怎麼知道呀?先生也去過別的月照樓?」 傅甯抒唔了一聲,沒有詳答,就帶著我上到了三樓高的地方,然後好像真是很熟悉這裡, 一點兒都沒遲疑的拐了幾個方向。 沿路好像都是包廂,不過同之前去過得月照樓一樣,聽不到半點兒吵鬧。中間,傅甯抒絲 毫沒有停留,再轉了個彎,走上一座廊橋。 然後…就又下樓,走進一座園子。 這頭非常的靜,比前面還要安靜…也不太一樣。我有點兒茫然,不知傅甯抒到底要走到哪 兒。 走到深處的一座屋院,傅甯抒才停下了,不過敲都沒敲門,就逕自推了開。 我望著裡頭燈火通明,而且…還擺了一桌子的飯菜。 桌前坐了個人,似乎正舉杯喝酒,望見門開了,動作就停了一停。我在後頭,看到那人, 卻忍不住驚訝。 …又是林子復。 他瞧清楚我們,似乎沒多訝異,反而有些不耐煩,起身對著傅甯抒,沒什麼好氣的道:「 哎,甯大老闆,你總算才願意來了,我可等得地要老、天要荒了。」 傅甯抒只輕哼一聲,沒有說話。 林子復嘖了嘖,就往我看了來。 我不禁一怯,卻見著他笑了一笑… 「餓了沒?」他說,起身走來招呼我進到裡頭,一邊關起了門:「別站著,去桌子那兒坐 吧,飯菜都叫了,要是吃不夠,也還能再叫的。」 我愣了愣,不禁望向了那擺了一桌滿滿的飯菜,忍不住想原來林子復食量是這麼大啊… 「發什麼愣。」 冷不防的,肩上被拍了一下,我慌張的抬頭,對著林子復那張神情溫和的臉,不禁茫然的 怔了一怔。 他用著像是在書院同我說話的口氣,對我說快去吃飯吧。 六十六 晚上就真的在月照樓住下了。 還以為這兒就只是個供人吃飯地方,原來也可以住人的,可是到的這處地方,一點兒都不 像是來朔州的路上,投住的那種房間,而且過來的一路,也沒見著像是客人的人。 我很想問一問傅甯抒,可是林子復也在… 雖然他又和和氣氣了,可吃飯那時,我就覺得…還是別開口比較好的。 不過,林子復也沒再來對我說話,只對傅甯抒不知講什麼,越講神情越嚴肅,我在一邊自 然聽不大懂是什麼事兒,可也忍不住緊張,就偷偷地看了傅甯抒一眼,他的神色倒是還好 ,跟來時一樣的平淡。 唔,那…大概也不是很要緊的吧,我不禁才安心吃飯。 吃到差不多後,沒人再動筷子了,林子復要人來收拾,忽地一聲招呼都沒打,起身就出去 了。 我覺得奇怪,才要問時,傅甯抒就開口,讓我跟他走,他就帶了我去到現在這間屋子。 「…你先休息,不用等我。」 我還沒仔細看清楚屋裡的模樣,就聽見了這句話,不禁咦了一聲。 怎麼這樣晚了還出去啊?又留我一個在這兒…我不禁有點兒慌張,忍不住伸手拉了他的袖 子,脫口就問:「先生要去哪兒?」 傅甯抒瞧來一眼,就拉開我的手,握了一握才放開,跟著淡淡地道:「我沒要離開,只是 有事兒要理。」 我聽明白了,才喔了一聲,點了點頭。 「你在這兒等,累了就睡吧。」又說完這句,傅甯抒就離開了。 我看著門被關上,一陣悵悵然的。 雖然,他沒仔細說是什麼事兒,以及要去哪兒,可我覺得大概是去找林子復吧… 吃飯時,聽他們說話的意思,好像之前就是約好了的。只是,我還是不太明白,昨兒個不 是才見過,那時怎麼就不一起把事兒理一理嘛。 我心裡怏怏不平,無精打采的瞧起四處。 這間屋子很寬敞,還用了一張大屏風,隔成了內外,兩邊四個角落都擱了燈盞,弄得一屋 子非常的明亮。 我走近去瞧那張大屏風。那屏風上有雪景,雪裡還有樹椏,上頭開了紅色團蔟的花兒,開 滿了整個屏風。 那些花兒活像真的,我怔怔的看了一會兒,才發現是用繡線刺上去的。 好厲害,我不禁讚嘆。 只是,這整個屋裡除了這張屏風,就沒別的好看啦——外邊就擺了兩張四方扶手椅,連張 桌子也沒有,而裡邊,除了放盆水和掛衣的架子,以及鏡台,就只有床而已。 這下真是無事兒可做… 我有些頹喪,可實在想等著傅甯抒回來,但要是窩在床上等,肯定沒一會兒就會睏的。 於是,我就去坐到前頭的四方椅上。只正經八百待了半晌,我就覺得脖子酸疼起來,而且 手上又沒書可以打發,傅甯抒帶來的書都擱在馬車上了。 想到這兒,我才記起自個兒的包袱也還在馬車裡… 進城時,傅甯抒說讓馬車先去等著,那是等去哪兒啦?我滿腦子疑惑,不禁擔心起帶來的 東西會不見——我的錢袋就在包袱裡。 倒是,這會兒想到了錢,我忽地才想到…唔…來的這一路,都沒花到我自個兒什麼錢… 每次一大早離開客棧時,馬車都已經等在外邊,傅甯抒就讓我上車,他自己也是,然後中 間停留吃飯,都是他付的。 這樣…有點兒不好意思。 回頭一定要給他錢,讓他不要跟我客氣,我想了想,決定好後,不禁就去瞅了瞅沒半點兒 動靜的門。 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呢? 我把手靠在扶手,撐住自個兒的腦袋,發起呆來。可這屋裡實在安靜的要命,就發呆了一 會兒,就覺得有些倦了。 我忍不住腦袋搖晃,眼睛跟著閉了一閉。 朦朧之間,忽地覺得兩條腿又麻又刺的… 唔,好難受… 我想睜開眼睛,可眼皮像是黏住了怎麼都打不開,而且身體要動,也動不了,還有點兒冷 … 唔,好像有什麼按在了腿上… 本來還覺著酸麻的,忽地就不難受了,而且…非常的溫暖,我不自覺放鬆下來,整個人又 昏昏沉沉了。 隔日,我是讓傅甯抒給喊起來的,而且是睡在床上。 我怔怔的坐起來,腦子一陣發懵,不明白自個兒啥時躺上床的,而且…唔…傅甯抒什麼時 候回來的啊? 我睡眼惺忪的瞅向站在床邊的傅甯抒,見著他一臉清爽,已經是梳洗好的模樣,換了一套 淺色的衣裳,同樣寬袍廣袖的。 「怎麼?還想睡?」傅甯抒瞧著我道,邊伸手往我臉上捏了一下又放開。 我有些赧然,不禁摸了摸被捏的臉,連忙說了不睡了,趕緊就下床,趿上鞋去用水洗漱。 架子上已經擱了盆水,水還是熱的… 我匆忙的弄好,隨便的梳了幾把亂糟糟的頭髮,趕緊的束好,然後才想起來去問傅甯抒: 「先生什麼回來的?」 傅甯抒唔了一聲,沒有回答,只是招手讓我過去。 我走回床邊,瞧見角落擱了只布包,還不及問,就聽傅甯抒說了一句。 「打開來。」 我喔了一聲,就動手去打了開,見著裡頭不禁咦了一聲。 布包裡放了幾套衣裳,都是嶄新的,料子瞧著像是柔軟舒服,只是…我不禁困惑,看向傅 甯抒。 「先生?」 傅甯抒只是道:「拿起來看吧。」 我愣愣點頭,拿起最上頭那件,這不知算什麼顏色,不是素白的,上頭帶點兒青色的細碎 紋路,前襟和袖口都鑲有邊。 「穿上試試。」傅甯抒忽又說。 「咦?」我睜大眼,對著手上的衣裳瞅了好幾眼,又遲疑的再去看傅甯抒。 傅甯抒像是嘆氣,就來拿過我手上的衣裳,然後抖了開,往我肩上一披。他示意我套上, 一邊審視的道:「看著似乎還行。」 我也自個兒看了一看,又不禁去摸身上的衣裳,這料子滑滑軟軟的,可穿起來非常的暖和 ,也很舒服,而且不寬不緊,長度還正好。 我怔了怔,看向傅甯抒,脫口:「先生,這是給我的麼?」 傅甯抒沒有回答,只是伸手摸了一下我的頭,才淡淡地道:「快些穿好了,一會兒就離開 。」 嘿嘿,有新衣穿,我實在忍不住高興。 傅甯抒是沒明白說,可我就覺得是他給我買的。之前他也給我買過,但不知怎地,總覺得 這回心情特別的欣喜。 總算不用再穿王朔的衣裳啦… 我也不是嫌棄,那些可都是新的,只是不是以我的身材做的,穿起來就鬆鬆垮垮的,還得 捲衣袖褲腳,猛一看活像小孩兒偷穿大人衣裳嘛。 我越想越樂,不停的瞧著自個兒身上各處,一點兒都沒想去看車外的景色。 「…老是看衣裳做什麼?」 耳邊聽見傅甯抒問,我才覺得不好意思了,收回目光,對他訕訕的笑了笑,忍不住脫口: 「先生,我覺得這衣裳太好看了。」 傅甯抒目光溫和,也笑了一笑。 「一會兒就會到了。」他說:「這次去,我們待個兩三日才走。」 我點了點頭,霎時才想起來一件事兒,方才離開時,滿腦子都想著自個兒的新衣裳,一時 就忘了問… 「先生,怎麼不見林先生啦?」 傅甯抒只是翻著書,說道:「他回去了。」 我呆了一下,就咦了出聲,不禁脫口:「怎麼回去啦?」 傅甯抒就往我看來,平淡的問:「怎麼不能回去?」 我連忙搖頭,又小聲道:「我還以為他會一起去的…」 「他一起去做什麼?」傅甯抒像是覺得好笑,反問了這句。 我不禁支支吾吾:「因為…昨兒個見著他,就以為…」 「唔…是這樣啊。」傅甯抒道,又翻起書來:「還以為你想他了。」 我愕然的啊了一聲,心裡莫名古怪起來,忍不住咕噥道:「…才沒有。」 ——這怎麼可能嘛!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5.82.4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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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好想知道先生在想什麼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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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吃醋了嗎WWWW每次看他們對話都覺得好像在釣小呆瓜XD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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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大腹黑又是個大醋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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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的先生TAG增加了XDDDDD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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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衣服給情人是為了脫掉它… ˊ艸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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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ˊ艸ˋ終於補完前面進度~先生的kiss獨占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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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推~~ 先生想什麼阿……噓,是秘密(被巴!!)其實先生沒吃醋的,他只是在調侃小呆XDDD。嘛……他要是吃醋是絕對不會說的(毆) 衣服就是很純粹的給……( ̄艸 ̄"),至於脫掉,咳咳……來日方長XDDD 其實是覺得小呆太呆了,可能真的傻傻,會覺得給別人親也沒什麼 ( ̄艸 ̄") ※ 編輯: x212 來自: 115.82.41.54 (08/03 2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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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在睡覺啊!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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