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浮生瞬華、貳陸(微限)

看板BB-Love作者 (饞狐)時間11年前 (2013/07/16 00:21), 編輯推噓9(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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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爆頁。R18。 浮生瞬華、貳陸   棋院內兩名棋風奇巧的高手對奕,一位是東方曉郡的施海寧,另一位即是季瓔 城本地的裴素炘,裴素炘眾弟子則在周圍觀望局勢。這兩人已是多年之交,師承同 門,但能看他們同局爭鋒還是件難得的事。   施海寧與裴素炘二人表面談笑風生,但都沒忘了手裡掌握生死,雖說只是場遊 戲,然三百六十一路棋路宛如繁星,算盡天星、遍知棋勢,亦能運用在謀略之中。   殺人香表面說是退出江湖,但此事並不容易,放出去的網已經撈滿魚蝦,想收 回就只能有所取捨,況且殺人香的存在對大多數人是傳說,但卻不是世間的秘密。   施海寧便有所感慨的說:「現在跟師兄下棋,吾已經感覺自己有些老了。」   「師弟,你說這話不就是間接損我老麼。」   「啊哈哈,師兄多心了。」   他們還是不放心後輩的安危和將來前途,雖不再涉險幹那些損陰德的勾當,但 還是盡可能想找活路,若這些弟子們能成才,不管最後是否出仕經商,總有辦法能 照顧自己。   「呵,多心。」裴素炘輕哼,沒講什麼,施海寧手執一白子遲遲不落,啟齒問: 「師兄,吾覺得有些事不必做得這麼絕。」   「你想要我讓你?」   「是說你姪孫的事。」   裴素炘伸手端茶,喝了一口微笑應道:「師弟,這是我族之事,不必你費心。」   「你是不是覺得卯花香徹底斬斷跟我們的因緣,對他比較好?」   裴素炘挑眉,噙笑催促:「該你落子了。師弟。」   「是、是。人老了,就變得雞婆啦。」   「裴師父──裴師父──」商杪杪打扮得像鄰家少年一樣,抓著一疊信件跑來 棋院,院裡一個青年笑著跑去迎接,笑著說:「你這回扮成跑腿的啦?」   「啊,是啊。」商杪杪把信件發給他們,裴素炘走來朝他招手,回頭跟施海寧 說了聲失陪一下就繞到東邊耳房。   施海寧深吸口氣,閉眼傾聽,捕捉到了關鍵幾個字眼,忍不住失笑道:「還裝 什麼絕情,不就是讓人打聽卯花香的消息了,哼呵呵。師兄為人真不坦率。」   半晌施海寧臉色鐵青,只因裴素炘在屋裡說了幾句沒頭沒尾的話,商杪杪一頭 霧水卻沒多問,等人出來之後,裴素炘來到施海寧身邊,一手搭上師弟的肩微笑道: 「師弟,耳力不減當年,沒有多老嘛。」   施海寧一臉尷尬,赧笑道:「啊,吾不是有意偷聽。」   裴素炘坐回施海寧對面,笑裡藏刀的說:「請。」   「呃呵呵,請。」施海寧可不想惹惱師兄,但他覺得裴師兄個性實在不好,這 分明是等著自己的姪孫在外混不下去再來投奔,可裴師兄的姪孫壓根不是軟骨頭, 又怎會沒骨氣的回頭呢。   裴素炘雖然知道這點,卻也不打算給人台階下,因為不主動施壓已經是他最大 的慈悲。   「看你樣子好像還滿腹疑惑,師弟?」   施海寧笑了笑,點頭道:「確實有一事不解。」   「問吧。」   「師兄不像是會為了世俗之見就拆散他們的人。吾以為其中還有別的緣故。」   「那個飛賊的面相不好。」   「啊?」   裴素炘淺笑,探手連吃施海寧三子,在對方尚未有所反應前又道:「那張臉生 得不好。滿是桃花劫,遲早累我姪孫。」   施海寧從沒聽裴素炘這樣批評他人樣貌,對著這一手失誤也無言以對。   此時裴清和已經和秋燦回豐姜,打算收拾一些許物品重新上路,本想去紫月樓 找商杪杪,但商杪杪遠行到了外地,他倆就留了封信做交代。   裴清和把玄草堂的地契和東西全交付給商杪杪處置,並寫了張告示貼在大門口, 秋燦在一旁看了看,問他:「你會不會捨不得這兒?」   「捨不得。當然。」   「那你還跟我走啊?」   「我更捨不得你。」   「肉麻死了。」秋燦哈哈大笑,怕吵到鄰里又收聲,上前一步端視裴清和的字 跡,感嘆道:「可惜這麼多年街坊鄰居啊。往後他們就找不到你這便宜的大夫啦。」   裴清和斜瞟他說:「你住這兒還不滿兩年,還有我不便宜。」   「我說的多年是指你嘛。知道不就好了,老挑我語病,呿。」   裴清和抿笑,他常覺得他們倆越來越相像,有時是他像秋燦,有時是秋燦像他, 不光是說話的方式、神韻,連一些小習慣都像。   「看什麼?」由於秋燦一直瞅著裴清和側顏,裴清和拉他的手走在坡道上問了 句。   「我覺得你越來越瀟灑啦。一定是越來越像我了。」   「什麼?」   「夫妻臉啊。」   「是夫夫臉。」   「呼呼呼哈哈哈哈。」   「又笑得怪裡怪氣的。」   秋燦開心蹬著步子,趁沒人留意偷親裴清和臉,走沒幾步又拉起裴大夫的手親 手背,中指在對方掌心撓呀撓,裴清和面色沉靜的轉頭看他,揚起一抹關愛的微笑 說:「你欠教訓是不。」   「你不是說縱欲過度老得快?」   「我可以忍,不碰你的法子多的是。把你脫光吊起來,或是當螃蟹一樣綑綁, 然後給你欣賞那些不錯的春宮圖。要不,也可以念幾篇好文章給你聽。」   秋燦嘴角抽動,說到念文章,之前裴清和好像忽然開了竅似的,開始鑽研房中 情趣的事物,料想是之前從黑市接觸了這些,有次夜裡臨時興起說要給他念床邊讀 物,這一念就像傳說故事裡那般,大神怒燒東海,火攻蛟龍,欲火焚身啊!   「怎麼不講話?」   秋燦臉有點紅,手心發汗,害臊的問他:「今晚你念不念文章?」   「……其實沒文章了。」   「啊?」秋燦一臉失望。   「我試著寫,不知你有沒有興趣。」   秋燦掩嘴竊笑,回道:「聽啊。我想聽。不過你不會寫得太艱深吧?知乎者也 什麼的我可不喜歡。」   「很淺白的。故事是兩條蛇。」   「啊?」   「蛇能纏綿許久。」   「噢……」   「蛇精啦。」   「哦!」   「大意說的是──」   秋燦津津有味的聽裴清和說大意,到了人多的地方,他主動鬆手,裴清和低頭 看了眼又去牽他手,他搖頭苦笑,告訴裴清和:「別撒嬌了。我不想惹麻煩。」   「我是麻煩?」   「你明知我不是這意思。」秋燦睨他一眼,逕自到棚子前喊道:「老闆,我來 付帳。麻煩把兩匹馬牽到西門。」   「好的,這就叫人牽去。」   他們已經決定將財寶換成現銀,作為旅費,在旅途中尋覓一處將來能落地生根 的地方,可能是海邊,也可能是山裡,此後過著半隱居的日子,若是幸運還能避開 朝廷徵稅的地帶。   但也有可能就這樣飄流一輩子,秋燦這麼問過裴清和,他問:「一個人流浪難 免會不安,你若跟著我流浪,怕不怕?」   裴清和那時回得淡然坦白,他說:「一個人確實容易徬徨。但我有你,怕什麼? 再說,你原來私藏了這麼多寶物。」   秋燦被捏了鼻子,笑道:「以前我就是一個人,所以有錢才安心嘛。現在可好 啦,我們兩個人花都花不完,不怕啦。」   「我要的是人。我只怕沒有你。」   秋燦仍掛著笑,眼神卻變得複雜。他並不奢求和這人過一生一世,將來萬一只 剩裴清和,有這些錢傍身他才安心一些。   只是裴清和回了這話,便讓秋燦心裡更不安,有時夜裡他會做惡夢,有時自己 嚇醒,有時夢囈不絕被裴清和喊醒,他記不得夢裡有什麼,印象只有灰濛濛的天色, 而且非常寒冷。   偶爾他望著平靜的池水或杯裡自身矇矓的倒影,會不經意想起在遙遠的北方還 有一個可憐人。並非該不該去想,而是有些東西太深刻,過往的創傷有可能侵蝕了 身心,難以痊癒。   一個背著醫箱,一個抱著琵琶,看盡無數山光水色,每個夜裡一起觀星賞月, 輪流張羅吃食,有時銀兩告罄又換不到現銀,就一塊兒到山裡獵野味,或是由秋燦 下水捕魚蝦蟹。   他們老是取笑對方狼狽滑稽,落魄時誰都沒鬆開手、移開過目光,享樂時更是 膩在一塊兒,秋燦自己也愛講肉麻話,一手勾著裴清和頸子對他講:「你知道我們 不分日夜都黏在一塊兒叫什麼?」   「什麼?」   「如膠似漆啊。是不是這樣講的?」   「嗯。」   「你又嗯!又嗯!不要再嗯嗯啊啊的啦!」   裴清和把視線從書上移開,將鬢髮往耳後撩開,轉頭對秋燦道:「你還不是一 樣。」   「何時、何地,我有麼?」   「常常,隨時隨地,就說前天借住人家染布坊的空房好了,仗著廣場晾的布多 沒人察覺,你就拉著我在角落嗯嗯啊啊不是?」   「噫!」秋燦呆滯。   「還有大前天混到人家府裡吃喜酒,你拉著我在假山裡頭也是一陣嗯嗯啊啊。」   「呃,那是……」   「就說昨天吧。」   「昨、昨天我可沒拉你。」   「是。昨天是我拉你跑到戲棚對面的樓頂看霸王戲,但是你先偷摸我,我才不 得已壓著你嗯嗯啊啊。你現在沒有武功,那種地方摔下來會死人,下次得看場合, 知道沒?」   秋燦已經忘了一開始是在吵什麼,腦袋熱呼呼的,傻愣的點頭應道:「噢。可 你又不會讓我摔。」   「只怕萬一。」裴清和迅速伸手到秋燦面前,秋燦以為他要彈額頭而閉眼,接 著就覺得鼻樑被輕輕刮了下。   秋燦再度睜眼的時候,裴清和又是一副冷靜的樣子在翻看書籍,兩人搭著人家 的牛車要到下一個村落,板車上捆了許多稻草,裡頭夾了不少作物,天上的雲層被 無形的風掌搧開,有些刺眼的陽光灑落下來。   在這無形無影的時空推移間,秋燦覺得和裴清和是確實相處在一起的,這幸福 平淡得教人難以察覺,一旦感受到就會忘不了這氣氛。   裴清和感覺秋燦的視線沾在自己臉上,抬頭發現秋燦用一種很溫柔的眼神注視 自己,他也報以微笑,繼續低頭看他的雜書。   「別再盯著猛瞅了。」裴清和忍不住翹起嘴角。   「又不會少塊肉。你難不成還害臊啊。」   「嗯。」   「又嗯。」秋燦說完才發現裴清和的臉在陽光底下微微泛紅,實在說不出的可 口,趁驅車的村人沒往後頭看,他趁機勾過裴清和親嘴。   這下招來的確實是裴清和的彈額懲罰,不過給了一鞭再賞糖吃,裴清和又伸手 輕捏秋燦鼻子暗示,秋燦若搖頭就是拒絕求歡,只是秋燦從來也沒搖頭過,還會一 臉殷切的點頭。   儘管他們旅途中一直很逍遙愉快,秋燦還是常受夢魘所擾。裴清和常想把他養 胖一些,但秋燦的身板仍嫌單薄。裴清和嘴上沒講,也沒反應過,但還是心疼。   南方夏日炎熱,但他們往山裡去走,聽說山的另一頭能看到大海,夜裡就借住 山腰人家的柴房,秋燦剛念完佛經,裴清和守在燭火旁寫帳簿,這一路不僅拿錢吃 喝,也將部分的錢財捐給義學或貧苦人家,給對方積陰德。   秋燦把經書收好放到醫箱抽屜裡,蹭到裴清和身邊屈起雙腿抱膝問他:「噯, 你相信神佛?」   「寧可信其有。」   「我也是。」   「怎麼問這個?」   「我最近偶爾會想,要是有來世會怎樣。不過想到最後又覺得沒有也沒關係, 只是很可惜。我今生能遇見你就很滿足了。」   裴清和也收了筆墨紙本,靜默良久,轉身摸秋燦的頭溫聲道:「我們睡吧。」   「熄燈?」   「我想看你嗯嗯啊啊的樣子。」裴清和興味一笑,摟秋燦的背將人輕輕放倒。   「……裴大夫,你脾氣真的很好,可是個性真的很不好。姓裴的是不是都這樣?」   「姓裴的?哦,講我叔公壞話。該罰。」   「噫?我、慢著我沒那意思,聽我解唔、唔嗯……」   這一晚秋燦又在裴清和懷裡哼哼唧唧的累得睡著,秋燦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完 全習慣這男人,情事之後並沒有以往那樣不適,就是覺得腹裡有點熱熱脹脹的,但 沒急著跑茅廁。   有時睡得熟,裴清和怎麼逗他也不醒,裴清和這人表面斯文爾雅,兩人作樂時 卻很放得開,有時讓秋燦裸身抱著琵琶坐在他身上彈唱,哼出來的自然是讓人血脈 賁張的叫聲而已,不成曲調。   後來他們只在山間遠眺海洋,裴清和長吁口氣說:「還好我們都生在海的同一 邊。」   「為什麼?」   「才有機會相識。」   「好吧,下次要是生在不同的兩端,我會搭船找你的。」   裴清和失笑,指著他提醒:「說得出做得到。」   「下輩子你才不會記得。」   「我記得。」   「若能一同白首就好了。」秋燦連在夢裡都這般祈禱,可是心裡被侵蝕的黑洞 並沒消失過,從前發生了什麼都鮮明的烙在腦海裡,反覆煎熬撕扯他的意識。   入秋的時候,秋燦就這麼病了一場。雖說病得不重,但咳嗽一直沒好,裴清和 堅持他留在該鎮休養,秋燦卻天天嚷著想到下個地方泡溫泉。   午飯過後一個時辰,裴清和盯著秋燦喝完一帖藥,秋燦小聲嘀咕,跟他鬧脾氣, 他端著空碗坐在原位思量什麼,等秋燦察覺他不對勁,房間才徹底安靜下來。   「雖然你沒說出來,但你是不是……想逃避什麼?」   秋燦看了他一眼便移開注視,模糊低喃:「我聽不懂你想講的。」   「過去你主動得太頻繁,我以為你只是想跟我親近,但你有時忍著羞恥也想做 ……不像你的個性。除非你是希望自己累得不做夢,你怕自己又發惡夢是不?」   秋燦坐在床上安靜了會兒,告訴他:「那不只是夢。我覺得我能預見得到他追 來。」   「什麼意思?」   「我弟弟,是我弟弟給的包袱,他要我夢到,要我知道不管在哪裡都知道那個 人都不會放棄。」   裴清和無奈苦笑,上前拍他肩說:「不會的。我們跑得這麼遠,離他不知多遠 了。」   「我們還是走好了。」   「你想讓恐懼控制一輩子?」   秋燦甩開裴清和的手,惱道:「你不相信我!」   「我信。但,你得說說你夢見什麼,夢見他追來了?還是他做了什麼?」   秋燦像是打了冷顫,壓抑聲量低道:「沒有。我夢裡什麼都、都沒有,黑黢黢 的,但我知道他就在,他在那裡,用很哀怨的眼神看我。我又不欠他。」   秋燦兩手摀臉開始慌了起來,說話語無倫次,裴清和怕他太逼迫自己而將他抱 住,拍著背脊哄道:「沒事了。不會的,有我在,我會護著你。別怕,有我在。」   「清,清和。」   「嗯,我在這兒。」   「我是個麻煩。」   裴清和不清楚秋燦想講什麼,但心裡有點害怕,他怕秋燦再胡思亂想,於是接 腔道:「我們等下就走吧。好不好?」   「嗯。」   秋燦點頭,決定不與裴清和計較方才的事,不管裴清和信不信他的話,這人都 還是願意接納他,這樣就夠了。 * * *   自那日秋燦和裴清和把話說開之後,兩人都沒再提龍霜城的事,他們在西南方 一個熱鬧的小鎮租屋落腳,兩人平常分房睡,不過天氣慢慢轉涼,裴清和總是給秋 燦暖了床,等人睡著才走。   有時裴清和睡到半夜會察覺有人潛進屋裡,他會認得那是秋燦移動的習慣和吐 納,便由著秋燦,醒來的時候秋燦往往還睡在身邊,雙腳和他相纏,一副黏膩撒嬌 的睡相。   「真愛逞強。」裴清和心裡這麼想,但不敢出聲讓人聽見,只是一次又一次用 指尖隔空描繪秋燦的睡容,然後悄悄下床做飯。   這天亦是如此,秋燦又摸上裴清和的被窩裡取暖,兩人有好幾日沒同度良宵, 裴清和伸手輕捏秋燦的下巴若有所思。   秋燦意外的沒有熟睡,可能是閉目養神已久,張口說:「你想不想知道我為何 殺弟?」   「沒有想與不想,你肯說我就願意聽。」   「他……」秋燦只道了一字便覺得喉嚨有些炙疼,一手在床鋪間摸索,觸到裴 清和的手就握住,藉著和最信賴親密的人碰觸尋求安心。   「嗯,不勉強。我在這兒陪你。」   秋燦沉默許久,始終無法張開眼看裴清和,就這樣閉緊眼皮澀聲說:「我被他 下藥,姦污了。」   此刻,秋燦感覺得到裴清和慢慢收攏五指將他握牢,有股溫暖自掌心傳來。裴 清和一定很驚訝吧,就算心裡有底,但親口說出來、親耳聽見,還是會有所衝擊。   裴清和當下有些無措,但他不希望自己的沉默讓秋燦不安,努力思考該做什麼 回應,可他總不能說「殺得好」或是一些不痛不癢的馬後炮。   「對不起。」最後,裴清和還是選擇這樣無力的話。他確實無能為力,就算秋 燦不怪他,他也無法原諒自己。   「錯不在你。」   「如果我能早點帶你走……」   「是我自己沒用。」秋燦苦笑。「我弟弟比我聰明,比我懂事,比我會看人臉 色。但他的個性其實很單純的,他若喜歡上、認定了,就會努力爭取,也不是到手 就不珍惜的人,跟喜新厭舊的我不一樣,是個很好的孩子。」   「秋燦……」   「所以我一直很疼他,很喜歡他,想保護他。」秋燦拉過裴清和的手,用它掩 住自己的臉,長嘆了口氣又說:「可是單純的人,就像我弟,他的情感這樣純粹, 有時也能變得很可怕。那天我覺得,他不再是我認識的小樺。」   「你們雖然兄弟相稱,但差別只在你先來世間。他的轉變不是你的責任。」   秋燦睜開微紅的眼,又說:「那天他也在。」   「我要殺了他。」   「不行。」   「你擔心我去送死?」   秋燦拉住裴清和的手,搖頭道:「不想再跟那裡和那些人有任何牽扯了。我們 逃吧。到很遠的地方去,到他們想不到的地方。」   「可是你心底始終都會有陰霾。」   秋燦愣了下,失笑說:「裴大夫總是這麼一針見血。」   「放手吧。」   「不。」   「我不去了。放手吧。」   秋燦並沒放手,而是把人拉回身邊坐下,靠在裴清和肩上低道:「聽說,海上 有不少神秘的島國。海的另一端也有像這兒一樣的國家,說不定比這兒繁榮。還有, 越過西北沙漠也有很多國家,以前我聽來的。雖然講的話可能不通,但我們這兒也 有很多地方講不通,比手畫腳也成。裴大夫,你想我們這回去遠一點的地方好不?」   「都好。」裴清和摸他頭溫聲回應。「天涯海角,我都奉陪。」   秋燦見裴清和下身衣料隆起一小包,會心一笑,抬頭親了下裴清和嘴角,裴清 和眉眼皆是笑意回瞅,又脫了鞋回床裡,一手拉下帷幕與之耳鬢廝磨。   「大夫實在好色。」秋燦取笑道,被裴清和從後方摟抱著。   裴清和輕笑,大方的說:「那是對你。對別人我可不行。」   「讓人聽了會笑的,這麼大聲。」   「笑吧。」裴清和一手滑到秋燦腿間,被那雙有力的腿夾著,他開玩笑說: 「下盤這麼有力啊。」   「我以前靠這雙腿在江湖上走闖的,自然練過。」   裴清和逗著秋燦,試圖令秋燦忘了那些傷心事,一手捉著秋燦的手挖弄自己小 穴,低柔引導著:「想像我是怎麼進去的,這香味,你沾了不少油吧。」   「啊,是、嗯嗯,大夫,還不行麼?」   「試著弄出一些聲音。」   秋燦聽到裴清和語帶笑意,便知他在戲弄自己,他想抽手,可裴清和握著他的 手擼動,為了便於手裡的動作,他不由得張開雙腿並屈起,沒人撫慰的男根很快硬 挺豎起,隨著兩人動作輕晃。   「真可愛。」裴清和伸手撥弄秋燦陽物,手指不時撓刮根柱,撫玩兩團殷紅囊 袋,頂端泌出的液體很快將根部的毛髮濡濕,他刻意舔著秋燦耳根低吟:「你聞, 床裡都是你的味道了。」   「哪有,哪有味道,呃哼……啊嗯、嗯……哼,你、最好分辨得出……」   「我分得出來。嘗過的滋味,我都有印象。」裴清和的呼吸聲變得沉緩,一指 連著秋燦的兩指深到穴裡轉動、彎曲指節刮過肉壁。   「裴、裴大夫,清和……啊、噯嗯……我、唔嗯……」   「想要了?」   秋燦點頭,一手往後探著裴清和的頭臉哽咽道:「別折騰我了。每次都這麼、 個性真差,真是,唉。」   裴清和喜歡和秋燦調情,秋燦也喜歡裴清和細膩的互動,只是太溫吞,快把人 磨瘋了。加上那炙人的塵柄抵著秋燦,直教他心癢難耐。   「真是、壞心眼。」秋燦低啞抱怨著,裴清和才鬆了腰間束縛讓他跪立,他的 腰臀被裴清和大手扶著,穴口被燙熱的肉棒堵住,兩者徐緩契合在一起。   「秋燦……」   「呃嗯嗯、啊。啊啊啊──」   隨著異物進入甬道,秋燦下身不由得抽搐,乏力的陷在裴清和懷裡,裴清和抓 著他的手環住身軀,下巴靠在他頸肩舔著耳垂低喃:「每次都覺得不可思議,你我 皆是男兒身,卻能如此緊密結合。」   「噯嗯。」秋燦因為怕癢縮了脖子,裴清和輕撓他腰,惹得他扭動腰肢,兩人 同時獲得強烈的快感,喘息和叫喊凌亂交雜在一起。   秋燦輕喚著裴清和的名字,努力回頭索吻,裴清和的回應越來越熱切,無法嚥 下的津液順著嘴角淌下,嘴裡被伸進修長的手指,他本能含住吮啃,不知不覺便呈 現趴跪的姿態,而裴清和則壓在他的臀上起伏,那根凶器宛如巨蟒在穴裡鑽動,拼 命想滑至深處。   裴清和握住秋燦揪緊床被的手,背後貼著令人安心的溫度和氣息,就這樣在情 潮間浮沉,幾乎一同攀至巔峰。秋燦聽見裴清和低沉的鳴吼,而他咬牙顫慄,自喉 嚨深處逼出了最脆弱無力的哭哼。   他只會對裴清和示弱,因為他只想讓這個人心疼不捨,就像他這麼的心疼不捨 裴清和,並且希望留在這人身邊一樣,哪怕過著很久以前最平凡、甚至有些窮酸的 日子。   光是維持那樣的平凡普通,對他倆而言都是難得的事情,亦是最為幸福的時光。   「秋燦。什麼也別想。」裴清和抱住秋燦側臥,一腳嵌進他腿間,從後方牢牢 箍著人。「想我就好。」   「唔……那你想著什麼?」   「秋燦。」   「什麼?」   「你身上的花很美,我聞到它們的香味了。」   「呵,還沒睡就發夢。」   「夢裡若無你,我還不想睡呢。」   秋燦聞言赧笑,抓著腹上裴清和的前臂說:「裴大夫不僅色,還會甜言蜜語。」   「嗯。只對你講得出口。」   然而,天長地久有時盡,凡事都會有所終了。有些事逃得了一時,卻難逃一世。   天際飄過雪白長綾,十數人成隊凌於其上抬著一頂紫轎翩然落地,宛如神祈。   兩人揭了轎簾恭請道:「城主,后鎮已到。」   邁出轎外的男人一身雪白錦衣,平冷的問了句:「確定是這兒?」   隨侍的青年嚴肅強調:「消息是跟三大鬼燈之一的頭子買的。比千韜山的靈通 千百倍,準沒錯。」   「城主,此行是給二當家報仇麼?」   嚴泓之冷冷掃了妄自胡言的人一眼,那人立刻瑟縮低頭,他不想有人誤會這趟 的目的,簡短說道:「是迎親。」   底下人各個面色訝異茫然,納悶道:「迎親?迎誰的親?怎麼回事兒?」   嚴泓之又道:「管好你們的嘴,莫讓它永遠用不上。還有,也管好你們的腦袋, 要不哪天凍壞了找不著。」   眾人明白這不是打趣的話,全都噤若寒蟬,不敢再多言。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1.242.202.199

07/16 01:00, , 1F
不要再虐啦TAT~幼小心靈傷不起阿
07/16 01:00, 1F

07/16 01:32, , 2F
拜託讓裴大夫和秋燦沒有後顧之憂的在一起吧!太心疼了QAQ
07/16 01:32, 2F

07/16 02:43, , 3F
不!!! 裴大夫跟小燦這幾天實在太讓人揪心了QAQ
07/16 02:43, 3F

07/16 04:09, , 4F
什麼時候裴大夫跟小燦才能過著平穩的日子QAQ 看的,好揪心
07/16 04:09, 4F
還有兩回就完結,然後就是長長的番外。保證會有安穩日子。 謝謝妳們推文。 其實寫的時候不覺得虐,但隔一段時間自己回頭看才發現,咳,好像蠻痛的。bbbb

07/16 13:26, , 5F
雖然不想這故事這麼快結束((已經習慣天天看清燦CP了)
07/16 13:26, 5F

07/16 13:27, , 6F
但是為了主角好 我願意讓作者早點結束((你誰XD
07/16 13:27, 6F
長痛不如短痛嘛。<<又在亂用詞語

07/16 13:58, , 7F
覺得這段好虐………明明兩個人在一起了…卻那麼不真實…
07/16 13:58, 7F
現在的幸福很脆弱啊。(抖)

07/16 14:14, , 8F
排樓上!!
07/16 14:14, 8F
o~o (我推) <<推什麼推#

07/16 14:53, , 9F
剩兩回可是嚴泓之又來了我我我我好緊張(抖)
07/16 14:53, 9F
他出場我也好緊張。(戴好安全帽做好被扔菜葉的覺悟)

07/16 22:52, , 10F
嚴泓之可以不要出現嗎拜託QAQ
07/16 22:52, 10F
這個、但是劇本已經......(汗死)乖,不哭不哭。(塞一大包面紙賄賂) ※ 編輯: ZENFOX 來自: 36.239.66.84 (07/16 2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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