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月下幾醉春如海、肆(限)

看板BB-Love作者 (饞狐)時間11年前 (2013/07/09 11:11), 編輯推噓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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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P肉文。(感情潔癖請慎) ☑ HE ☑ 失禁、獸交(?)片段有 月下幾醉春如海、肆   雷巖將拒霜抱回洞窟,在乾草堆上鋪了件衣裳讓他躺起來不扎皮肉,再把拒霜 身上破損的衣物都褪去,讓其赤身裸體的被自己嚴實抱住。   雷巖試著安靜陪伴,但是躺了許久仍消解不了欲火,於是將他此時與凡人肖似 的男形擠進拒霜腿間,讓拒霜夾住自己磨擦撫慰,只是拒霜的雙腿細長,大腿不像 他這樣粗壯有肉,磨擦的刺激始終如隔靴搔癢,這迫使雷巖要一手把人往身上按弄, 探到拒霜下腹的大掌不時撥弄拒霜身前垂懸的軟肉,又抓捧肉囊、會陰帶向自己下 體,拒霜被這些動作擾醒,錯愕呆愣的望著洞窟眾佛,很快就知道是誰正在褻玩自 己。   「雷巖……」拒霜無奈低喚,雷巖當下定住動作不敢妄動,拒霜小力把身後壯 漢推開一些,並不回頭去看雷巖的反應,他揉著太陽穴讓自己清醒點,澀聲問道: 「你怎麼說……我心裡有別人,你是怎樣知道的?」   雷巖抿嘴調息一會兒,應道:「你自個兒都忘了?你說要娶我那時,你說娶不 到那人,就來找我。你自己提起的,這會兒怎麼不記得?」   幽暗中拒霜眨了眨眼,腦海閃過幾個片段記憶,當時的感受和心情越發鮮明, 但他本能害怕,怕得不敢去深想,立刻放棄去回想這件事。   雷巖再度小心翼翼湊上來把拒霜撈回懷中,拒霜並不反抗,背對他側躺,他因 此竊喜,鼓起勇氣抱住拒霜說:「我真的很喜歡你。我不再跟你鬧脾氣,我願意跟 你走,你別惱我了好不好?」   雷巖的下巴枕在拒霜肩上蹭動,拒霜伸手往後摸他頭髮,像是要推開他又像在 撫摸,雷巖怕拒霜狠心不理自己,於是緊張起來,用無辜委屈的語氣把自己發生的 事概略交代過去,他說妖魔想盜竊女神仙峰的靈穴秘寶,所以才設局先害他這個女 神護法。   他破戒吸到血氣,壞了一身精純修為,又怕自己待在仙峰只會玷辱仙峰的事物, 而且也不希望拒霜日後見到這樣的自己而失望,才毅然決然出走,打算找那妖魔報 仇。   拒霜安靜傾聽雷巖的解釋,雷巖告訴他說:「報仇是我的私心。可拒霜要是希 望我跟你走,我便依你的意思。只是你,你……」   「我怎麼?」拒霜淡柔回問,聽不出太多情緒。   「你討厭我麼?我跟你想像得一點都不一樣了。而且還逼你做這事。」   「我不也變了許多。對我來說你也不全然是自己想得那樣不堪,只是我,唉。」 拒霜傷腦筋,斟酌用詞跟他講說:「你該猜想得到我就是那種輕浮的性子,一高興 就胡說,你不知道的日子裡也招惹不少精怪,所以說、咳。其實我也和你想的不一 樣吧。你還是別將我想得太好,雷巖,老實跟你講吧,其實我對情愛之事一向不認 真的。」   雷巖有點受傷,卻將拒霜抱更緊,親吻他肩背低吟:「沒關係。你有誰都不要 緊,不要推開我就好。我真的喜歡你,拒霜。其實我也不清楚自己怎麼會這樣死心 眼,第一眼和你相望,你對著我發笑的時候,我就覺得霞山來的哥哥真可愛,好想 一直和你在一起。我不是存心想逼你跟我這樣,可我忍不住,對不起。」   拒霜哼嘆,覺得自己又該死混帳的心軟,低喃道:「你也不算逼我。我若真討 厭,以你的能耐還擒不住我啊。」   雷巖一愣,拒霜這話好像給了他莫大鼓勵,他又將繞過拒霜腰際的手伸到其腿 間撫摸,拒霜發出低啞軟膩的輕哼,他抿唇嚥下口水詢問道:「我還能要麼?」   「哈嗯……」拒霜輕喘,縮起身子扭動,兩手捉住雷巖愛撫自己的手臂顫抖。   這無疑是默許了,拒霜知道光是河水那兒做的還無法滿足虎精,雖然雷巖在仙 山修煉許久,可現在渾身靈氣已沾染不少妖邪濁氣,欲望積壓總是不好,他也不想 讓雷巖走火入魔,所以並不抵抗。   當然那都是拒霜自己找的藉口,他聽到雷巖三番兩次示愛,自己又怎麼會不動 情,儘管難以保證任何事,但現在他能給得了的,就都給雷巖吧。將來的事,將來 再論。   雷巖摸揉拒霜身體各處,依其反應取悅討好,拒霜的身體敏感而興奮得不停扭 擺,慢慢又趴跪將臀部往雷巖那兒抬起,雷巖自後方分開他雙腿,憑幽微光芒看到 拒霜腿間甩著的濕潤男根,於是伸手握住套弄。   「痛、輕點。」拒霜被扯了下,痛叫了聲。   雷巖重新拿捏力道弄他,好像給牛羊擠奶一般抓揉肉棒,另一手按磨臀肉再用 手指插入淫穴,穴口立刻絞住他的手指,裡頭還有點濕滑,似乎殘留些許體液。   拒霜粗喘幾口,一手往後揮舞,哼吟道:「別摸了。巖、巖巖,插進來。嗯、 哼嗯……插進來,想做便做吧。」   雷巖點頭應聲,扳開拒霜的臀肉往騷穴插,只進了一吋就不讓它再深入,拒霜 並沒發出不舒服的回應,他深吸氣抓起拒霜的腰肢往裡撞,插得拒霜溢出驚呼。   「噯嗯,怎麼你人形那話兒這樣粗大。」拒霜嗔念了句,覺著身後的人穿戴整 齊操幹自己,心裡實在不痛快,於是被弄了幾下後試圖轉身要脫雷巖的衣服,雷巖 淺笑扣住他單手用力刺他體內敏感處,他抖了下只能勉強用一手撐住身軀,下半身 則跪坐在雷巖腿上。   雷巖滿足欣喜,不時低吼,拒霜則是輕細呻吟,被幹得渾身冒汗。   「好弟弟,快射了吧。我腿都軟了。」拒霜央求,雷巖卻被他這話激得性欲高 漲,熱戟狠刺幾十下才射在裡面,拒霜臉上分不清是汗是淚,他又被雷巖翻身拉開 雙腿,全身展開迎接雷巖再次進入。   雖說對虎精的實力早有覺悟,但拒霜體驗過還是感到驚訝,不由得雙手推擋求 饒道:「會壞啊。啊啊嗯、啊,巖,唔呃,啊呃……你還想做幾回啊、噯嗯。」   「再幾下就好。」雷巖舔他眼尾水珠,又親他側顏、頸脖,然後吮囓其乳頭, 像是粗暴的撒嬌一般操幹不休,拒霜一度不管他自顧自昏睡,醒來又見身上壓著勇 猛的男人還在往他弱點搗鼓。   雲開月現,光輝照進洞窟,拒霜登時看清那些大小不一為數眾多的佛像,在這 聖潔莊嚴的地方,雷巖卻抓著他行淫靡情事,他心裡升起罪惡感,覺得羞恥的同時 卻受到莫大刺激,這背景反差讓他一時崩壞矜持,神情妖魅的扭腰將雷巖的肉棒吞 得更深。   「哼嗯、啊啊嗯,好棒。」   雷巖把拒霜抱在胸前,兩者突起的乳尖刷著彼此皮膚,他一面用下體拍打拒霜, 一面親舔他說:「哥哥舒不舒爽?哥哥的騷穴裡都是淫水了,灌飽你可好?」   「好……啊、噯嗯。」   「我插得你美不美?」   拒霜大口喘氣,雙眸含淚,神情恍惚道:「美、啊啊──插,插得美,再插我, 好棒……」   已經不覺得有什麼是玷污褻瀆,洞窟中不斷迴響的,僅僅是最原始而純粹的快 樂,精神與肉體交錯的碰撞和衝擊。   拒霜低啞哭哼著昏睡過去,天空的藍泛起白濛濛的光,黎明將至。   雷巖徹夜盡興,這才捨得退出拒霜的身體,軟下卻仍不容小覷的陽物帶出許多 白濁液體,他瞅見拒霜濕潤的下腹,又將軟下的肉棒插回去,下腹竟微隆,抽出時 流出更多淫液,他覺著有趣又做了幾回,紅腫的穴口被操得一時攏不緊,能隱約看 見裏頭殷紅軟肉,方才就是這處吸住自己不放的。   拒霜留了幾分意識,感覺雷巖做的事有夠討打,跟他師兄一樣麻煩,但他師兄 存的是戲鬧他的心思,雷巖單純是好奇想親近他,心裡就不那麼惱火,想想不至於 傷了自己,乾脆放鬆心神睡熟了。   不知這一覺睡多久,醒來的時候外面飄進青草和土壤濕潤的味道,風是陰涼的, 看樣子下起小雨,拒霜發現自己身上被換穿了一套牙白色的衣裳和褲子,草堆外圍 擱置一雙藏藍色布履,長髮也用普通織帶挽成鬆柔的一束垂在身後。   鞋子旁邊堆滿鮮花和香草,還放了不少果子,因而除了雨天打濕土地草葉的味 道,他周圍還有花果香,撇開情事後的疲乏,這或許也是他睡了好覺的原因之一。   這些肯定是雷巖花心思做的,那人直率單純,同時又有細膩的一面,拒霜不禁 想起小時候雷巖編花冠給自己的情景,心頭升起一股暖流,將花捧到手心裡恬淡微 笑。   拒霜微微啟唇,深深吸氣,他與別的精怪不同,化人之後雖然臟器肢體都和凡 人一般堪用,可他還是保有部分原形的能力,比如嗅覺,雖然平常鼻子嗅得到氣味, 但他們蛇族還沒成精前都是用舌頭聞的,所以偶爾還是會微微張嘴吸氣,想大口嗅 花香。   拒霜放下鮮花,拿起果子吃,嘗了幾個小果子之後歪頭納悶,怎麼不見雷巖? 他站起來活動筋骨,一面往洞窟外面走,天空是灰白色的,雨勢漸大,不遠的地方 落雷頻仍,而且外頭有明顯的鮮血氣味。   拒霜心口抽了下,總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擔心雷巖出事,開始用自己最敏銳的 意識及感官搜尋雷巖的去向,不久他在附近的河流發現雷巖,而且還見到了在上空 盤旋的天青背鬃白龍,這雨是白龍所佈下的,雷火亦是他所施。   「師兄!」拒霜驚叫,回頭看雷巖渾身染血,斑紋被血痕取代,有些傷口還被 雷火燒出焦味,天上白龍雙眼瞪得更大,好像要招雷殺虎,他趕緊用全身護在雷巖 面前阻止道:「師兄不要!雷巖哪裡朝惹你?你非要取他性命?」   孟灯咆嘯一聲,告訴他說:「那賤種竟敢碰你,他身上盡是你的氣味,又不肯 將你交出來,我就打到他說為止。如今你出現也好,隨我回去,他已經半廢了,不 久就有別的妖魔聞香而來吧。連錦夕都不要的破廢護法,也早不算是什麼靈獸,你 就別費心思管他了。」   龍蛇本就是冷情凶暴的族群,雖有神性卻充滿不少矛盾的特質,拒霜認為自己 也是這樣,對孟灯的個性向來不覺有何奇怪,現在卻覺得孟灯太殘忍,不是自己關 心的對象也能見死不救,甚至只為了找尋自己而對雷巖趕盡殺絕,拒霜寒心又害怕, 只能以身護虎,堅絕不退讓。   「不行,我走這一遭就是為了雷巖。師兄你明知道原由,卻還故意傷他,分明 ……你有什麼便衝著我來,可我不會再讓你傷他半分。」   孟灯昂首睥睨地上二者,氣氛隨他情緒瞬間冷卻僵凝,他用平靜到令人發寒的 聲調溫緩說道:「是麼。你為了這頭笨虎與我作對,還不下一、兩回,你就不怕我?」   「我自然怕師兄。」拒霜擔心雷巖傷勢,不想和孟灯糾纏爭吵,放低姿態哀求 道:「回頭師兄怎麼整治我都好,求師兄別再為難雷巖。」   「師父若知道你讓這賤種淫了數回不止,不曉得會有什麼反應。」   拒霜心懷恐懼,一張臉嚇得發白,但他不肯離開雷巖,孟灯只在他們周圍落雷 示威,看來還留了點情面給他這師弟。   「罷了。」孟灯冷笑,丟了句「師弟你好自為之。」就走了。   拒霜確定白龍遠離,即刻回頭渡真氣到雷巖體內,眼眶盈淚咬牙罵道:「你豬 腦啊!他找我,你帶他來便是,何苦與他相鬥,你連我都打不贏,哪可能鬥得贏我 師兄!」   雷巖恢復人形枕在拒霜腿市,拒霜掌心貼在胸口輸予真氣,嘴裡仍吐了血泡, 口齒模糊道:「不要……他、咳嗝。霜,別離開我。」   「既然都肯接納你的心意,我到哪兒自然帶上你,你犯什麼傻啊!要打也是我 與他打,你逞什麼英雄!」拒霜氣壞了,為了不平撫心緒不影響救治,便沉聲厲色 命令道:「你給我閉嘴,乖乖躺著。」   雷巖個子高壯又勇猛,但是論道行及能耐都略遜拒霜一籌,拒霜說的每句他都 難以反駁,只得安份躺著。在他昏迷前,望著拒霜擔憂自己傷勢的神情,不知怎的 反而很高興,不顧全身傷痛,伸手摸上胸口拒霜的手說:「我好感動。」   拒霜瞇眼冷下臉,輕斥道:「都叫你閉嘴了。」他真心為自己感到丟臉了,從 前精怪們發生這種爭風吃醋的鬥爭,他都是喝酒看戲、聽緋聞說風涼話的那個,現 在自己倒成為主角。   雷巖被變成小白虎讓拒霜抱在懷裡,他們回到雕有千百尊佛像的洞窟裡,拒霜 原本躺的地方成了小白虎的床,白虎的傷口冒出黑氣,拒霜憂心道:「這樣下去不 行。你安份在這兒等我,我很快回來,我先設道結界,妖魔就算來了暫時是不會察 覺你在這兒的。」   「拒霜……」   「別說話。」拒霜不僅用結界護住雷巖,還多加了幾道咒,有的是囚敵所用的 咒術,將白虎畫地為牢之後,不僅白虎的聲音氣味傳不出來,界外亦只有施術者能 看到被施術者。   雷巖終於撐不住,闔眼陷入昏迷。他相信拒霜會回來,夢裡他和拒霜還是當初 的小童子,拒霜隨其師父來仙峰找錦夕姑姑,拒霜說他的師兄留在霞山看守丹爐, 多虧自己沒用處才能跟出來玩耍。   那時他喜歡撲到拒霜身上,拒霜是蛇族,身上雖有體溫,但比起他還要涼一些, 不管什麼遊戲拒霜都會陪他玩,性情隨和,不像平常與別的精怪玩鬧到一半就吵架 打起來。   雷巖說不上原因,他就是喜愛拒霜,拒霜走的時候他還朝霞山的方向跑,做夢 也想夢見拒霜再來仙峰玩耍。   沒想到他們當初一別就過了幾百年,各自歷了劫數,但逃不過的依舊逃不過。   拒霜先搗了些藥草汁,從廢村找來一些用具,又提了水來替雷巖清創,雷巖傷 得很重,已經無法憑自身的力量恢復,所以得像照料普通人那樣處理傷口,再由拒 霜以自身法力把相鬥時侵入體內的惡氣驅除。   治癒過程雷巖一直皺眉夢囈,許是體力消耗太過而一直沒清醒,拒霜更是耗掉 不少真氣,想辦法穩住雷巖的靈識,才一一解除咒術守在雷巖身旁,靜候其復原。   為了治好雷火灼燒的傷勢,拒霜忙活了四、五日沒闔過眼、歇下腳,從前在霞 山一個月不睡只為修煉也是常有的事,可這回要救雷巖,拒霜感覺自己起碼折損百 年功力,雖說這是個比喻,日後調養得好很快就能再補回來,但此刻的他委實疲憊, 最後將雷巖的食物準備好之後,他就倒在洞窟入口呼呼大睡了。   拒霜心忖自己可能在這妖魔橫行的地域不怎麼濟事,但化作大蛇躺在洞口,多 少能嚇唬許多魑魅魍魎。   為了有效嚇阻附近任何具威脅的事物,大蛇睡的時候仍昂首挺身,不時吐出蛇 信,並且睜著一雙烏黑的眸子。   雷巖清醒時看到的就是黑色巨蛇盤守洞外的景象,他頭一件事不是裹腹,而是 去把拒霜帶進來,他來到蛇身後開口喊道:「拒霜,我沒事了。」   磅。大蛇倒下,震起一些塵埃,但蛇身是潮濕的,原來不久前下過雨,他變回 人形躺在地上,雷巖趕緊跑去抱起他,發現他原來是睡著了。   「到底守了我多久啊……難道一直都日曬雨淋的守在洞口?」雷巖眉頭緊鎖, 先讓拒霜回洞窟裡休息,再看向角落好幾隻肢體骨折的新鮮鳥獸屍體,大概是拒霜 為了自己去外頭殺生獵捕來的。   雷巖把獵物帶到洞窟外享用,吃完之後再回來,拒霜有些恍惚坐起,雖然難掩 疲倦,但仍朝他微笑喊道:「你可醒啦。真是折騰死我了,下回別再幹蠢事了行麼?」   「我受的傷不是尋常的燒傷,得用無邪氣沾染的幾種藥草,但這一帶……你究 竟跑多遠找藥材?」   拒霜擺手一笑,起身來到雷巖面前東瞧西瞧,鬆了口氣說:「看來你都好得差 不多啦。真不愧是錦夕仙峰的護法,底子好,又年輕,好得自然快啊。」   「對不起。」   拒霜笑了聲,伸手摸雷巖雪白的瀏海、鬢髮,好玩的告訴他說:「唉,長得真 高,我都得仰頭瞧你啦。既然你好了,我也該回霞山了。」   雷巖一手握住他肩頭,關心道:「回霞山之後,你師兄及師父不會為難你麼?」   拒霜苦笑,又理所當然的回說:「不管為不為難,可再怎樣那兒都是我家。如 今我們發生的事都讓師兄知道,你跟著我走恐怕也沒好果子吃,還是回仙峰吧。錦 夕姑姑其實沒怪過你,雖然有隻小竹鼠講了你一堆壞話,但我離開仙峰那晚夢見姑 姑說,要我好好照顧你。她一定也是擔心你的。」   雷巖想了下,點頭跟他說:「那我回仙峰跟姑姑交代一聲,很快就去找你。」   拒霜呆愣失笑道:「找我?你不怕我師兄又打你?還有,我師父一向不生氣的, 可他不生氣就有許多法子讓人傷腦筋,有時比我師兄還難應付,你不怕──」   「我只怕你有事,怕你為了我吃苦。我一定會去找你的,你等我。」   雷巖言辭懇切,目光誠摯,認真又深情得讓拒霜不知該怎麼面對,拒霜個子不 矮,卻偏偏矮他一截,恰好低頭藏起無措的表情說:「你實在教我不知該如何是好 啊,雷巖。唉。」   「你心裡對我不是無情,我知道的。你什麼都不用做,只要不拒絕我,這樣我 便開心了。」   「拒絕什麼?」   「我想對你好的時候。」   「嗯?」拒霜抬頭就對上雷巖溫柔殷切的笑容,他訕笑無語,雷巖摸他臉龐, 低頭親他嘴,雖然只是輕輕碰了兩下,他也感到相當不好意思,不由自主想退開一 步,又被雷巖抱住。   「你等我,我會去找你。」   「雷巖,我想我會沒事的。我師兄囂張慣了,像這樣氣一氣他也好,哼哼。」   雷巖陪拒霜趕了一段路,沒有凡人的荒郊野外,拒霜坐騎在白虎身上馳騁,偶 爾停下歇腳,拒霜撫摸白虎的毛皮,彷彿養了一頭靈獸,常睇著雷巖發笑。雷巖知 道他在笑什麼,但不以為意,也樂於自己能逗笑拒霜,一路上倒沒有再行那顛鸞倒 鳳之事。   途中雷巖不時問起拒霜在霞山的生活,拒霜說了不少他們師徒之間的相處情形, 關於師父的事寥寥幾語,卻已能看出拒霜對文霄月的敬愛仰慕,簡直要將自己喻為 不及皓月的腐草螢光了。   而拒霜對孟灯的態度多了些矛盾,他跟雷巖發了不少牢騷,雷巖聽到後來一臉 沉悶,拒霜察覺氣氛不對才停下來問:「我是不是講太多啦?你不想聽那我就不說 了。不要緊。」   雷巖悶聲低語:「不是,只是有些、有些吃味兒。」   「啊?」   「即便吵架鬧開了,你還很在意你師兄。」   「還用說麼。」拒霜連忙解釋道:「他囂張太久啦。有時也不想讓他得意,師 兄老是拿師父來壓我,這回他就曉得我不光是怕他,我是尊敬他。可他要是太過份 的話,哼,哼哼。」   雷巖不以為然,翹起嘴角笑笑的揭破他真心話,說道:「其實你對那白龍是欽 羡仰慕的,就算有時妒嫉,也像在和他撒嬌討寵那般,我猜得不錯吧。你再怎樣生 他的氣,討厭他,但那都是一時的,只要他肯好生安撫你,你是樂意原諒他的。」   拒霜無言反駁,傻愣良久才澀聲道:「啊……也許真像你講的。」   「居然不反駁呢。」雷巖微訝,嘆道:「還以為你會編個謊敷衍我。」   「你對我真心實意,我幹什麼還騙你?再說,撒那樣的謊沒意義。」   雷巖起身握住拒霜的手說:「該繼續趕路了。我送你到霞山山腳就走。」   「好。你自個兒小心,我師父、師兄雖然擅於煉丹,我卻對這興趣不大,要不 然隨身帶了丹藥就能幫到你。」   「先擔心自己吧。」雷巖親他一口,將人壓在樹幹上撫摸、擁抱,拒霜紅了臉, 雷巖輕笑道:「你的臉好紅啊,哥哥。」   拒霜蹙眉道:「你別故意這樣喊我。你這是想要……」   雷巖搖頭說:「不是。等我來找你的時候再做吧。現在只是想親親你。」   「說得這樣淺白也不害臊麼你。」   「呵。」   他倆在霞山山腳道別,拒霜目送雷巖離去,心裡並未寂寞不捨,倒是有些擔心, 但就如雷巖所講,他還是先擔心自個兒的處境吧。回到霞山修煉處,還沒回屋裡把 自己整理乾淨,孟灯就來傳話說:「你還有膽回來。師父說你回來立刻到他那兒。」   「師兄,你跟師父都說了?」   「說什麼?就你那點破事兒還用得著我開口?」孟灯用調侃的語氣,卻也沒什 麼輕蔑師弟的意思,就是態度上冷淡許多,他帶拒霜到文霄月那兒。抵達的地方不 是原先的煉丹室,而是更高峰的冰火池,池中央有座島,島上擺有一座爐鼎,周圍 的水不斷冒出寒氣,池畔有高低不一的岩柱,其中一道岩柱上站著一個白衣似雪的 少年,少年不開口講話,而是傳遞意念道:「孟灯先去守別的丹爐。拒霜過來。」   拒霜發現師父的模樣明顯比之前長大了一點,據說道行高深、修為精純者,樣 子自然會越來越稚氣年幼,他的師父外貌有所變化,是不是被他的事氣壞啦?他感 覺不出文霄月有什麼情緒,依言飛到文霄月站著的岩柱上,少年清冷瞄他一眼,問: 「你往東北去找朋友,可有找著?」   「找著了。他送我回山腳,再回錦夕姑姑那兒交代。師父,徒兒知錯,你就罰 我吧,是我自己選的。」拒霜跪下請罪。   「你覺得自己哪兒錯了?」   拒霜垂眸忖道:「徒兒忤逆,未聽師兄管教。」   「哦,看來你認為自己別的沒做錯。」   拒霜身後兩手因緊張而攏握,然而確實如文霄月所說,他認為自己沒錯,若他 沒去找雷巖,說不定雷巖報仇不成會死在外頭,被妖魔吃得一乾二淨也不一定。   然而文霄月卻語氣淡然的告訴他說:「若非你堅持去找雷巖,他就不會為你所 累,遭孟灯傷害。而孟灯亦不會為了你延誤時辰回來守丹爐,他為了找你,把自己 辛苦煉製千年的所有大小爐鼎都毀了。」   拒霜愕然抬頭看著文霄月平靜的目光,疑道:「可是怎麼會、全都……」   「他的丹爐佈法與為師不同,按四季輪迴,每隔一季就得做點手腳,你們此去 仙峰若即時返回,途中貪玩逗留最多不過兩旬,可你執意往東北,他不放心你才尋 了去。你對煉丹一向不感興趣,為師不勉強你懂,但你可知他只要壞了一爐的藥, 其他都會跟著前功盡棄?」   拒霜無顏面對師尊,低頭懺悔,鬢頰冷汗涔涔,沒想到孟灯為了他會犧牲千年 心血,他還一直錯怪師兄單純是爭風吃醋才傷害雷巖,那時可能是急著趕回霞山吧。   「我對不起師兄。」   「罷了。修煉也不光靠丹藥,那都只是輔助。孟灯讓你傷了心,為師讓他去南 海散心,他交友廣闊,也許回來就好多了。至於你,你太過散漫,一有精神就惹事, 就罰你吞一顆百無夜再去頂峰念經咒給雪蓮們聽。百日後才得回來。」   拒霜苦著臉拜別文霄月,百無夜是文霄月特意煉給他的藥,吞一顆就能抵一百 日霜寒侵體,而且有睏意也睡不著,和他這黑蛇遇冷想睡的習性相抵觸,小時候他 最討厭為了修煉吞這藥。   現在他卻知道這已經是文霄月對他最輕的懲罰,肉體折磨不大,苦的是精神。 文霄月永遠都最熟悉他,無論討厭或喜歡的事物,或是他的思維,說不定連他和師 兄、雷巖的胡塗帳都了然於胸,只是不點破而已。   「還不快去。等著挨鞭子是不?」文霄月低頭看了眼跪伏在地的弟子,幾不可 聞的輕嘆一聲,伸手捉住拒霜的手肘把人帶起,不冷不熱講了句:「究竟要讓為師 掛心到幾時。」   「師父、啊啊──」拒霜還沒講完話,就被大風颳走,眨眼就到了文霄月屯放 丹藥的地方,自己取了丹藥服用之後,再到師父居處旁跟石頭說幾句話,說完心情 沉重往更高峰去。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36.239.188.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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