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月下幾醉春如海、貳(限)

看板BB-Love作者 (饞狐)時間11年前 (2013/07/07 09:58), 編輯推噓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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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P肉文。(感情潔癖請慎) ☑ HE ☑ 失禁、獸交(?)片段有 月下幾醉春如海、貳   自那晚拒霜與孟灯做了逾越師兄弟關係的情事後,拒霜一直因心裡的疙瘩彆扭 而閃躲孟灯,這天他假借採藥之由跑到另一座小山找朋友,是水潭裡一隻鯉精。   鯉精聽水上一直有哀聲嘆氣的聲音才出來查看,發現是拒霜坐在石頭上撐頰嘆 氣,便問:「阿霜,你沒事跑這兒打混做什麼?」   「我在發愁啊。」   「愁什麼?嘴饞卻去不了人間買吃的?」   「才、才不是。」   「那是為什麼?」   「我好像,不對,我一時興起做了件不該做的事,做完了卻有些後悔啊。感覺 好像被揪住尾巴不得脫身,又好像損了尊嚴,唉。」   小花鯉擺動胸鰭焦急催促道:「唉呀,究竟是什麼事情,你怎麼說得模模糊糊 的。」   「難以啟齒才說得模糊點嘛。」   「那肯定與你師父有關啦。」   「無關。」   「那肯定與你那些相好有關啦。明明老不管用的,緊要關頭就溜,被娘子們取 笑又偏要厚著臉皮去討好她們,噯呀,難道你讓她們誰懷了小蛇種?」   拒霜滿臉陰森,撇嘴駁道:「哪可能,你希望我被師父轟死麼?」   「那定是與你師兄有關啦。」   「更不是。」無論如何,拒霜才不會鬆口承認。鯉精猜不著就罷休,只好旁敲 側擊,問了半天才歸納出幾點事讓他自個思考。   鯉精說:「既然你能對某件事臨時興起,就表示你對這事頗有意思,再不就是 你對那個對象有好感。要是過程你享受到了,別的不好的部分就當做代價如何?你 後悔只是因為要負責還是被抓住把柄了?想到解決方法沒有?」   拒霜一面思考一面自言自語道:「我確實挺喜歡,當下就覺得好玩而已。享受 是享受到了,可是這對我來講還是有點損自尊。把柄暫時不構成,料想是沒問題。」   「損自尊?怎麼個損法?」啪啪,鯉精好奇拍水花。   拒霜跟牠圓圓的魚眼相對半晌,揚笑回說:「我不跟你講。」   「小氣。」鯉精潑他水花,又提醒他說:「你要是想做就做了,那就跟自尊無 關吧。是你自個兒選的,覺得虧損,那都是你無聊,除非你證明對方刻意損你,要 不何必自己多想呢?」   拒霜點點頭,認同道:「你說得倒像有幾分道理。嘿,我豁然開朗啦。謝啦, 小花,我走啦。對了,這是我剛才挖的溪蟲,都請你吃吧。」他講完拿出一個小布 袋,開口撒蟲,再將袋子扔水裡送牠。   一陣微風吹來,岸邊人已杳無蹤影。   拒霜接收了朋友那番話,既然他享受到樂趣,也不是被勉強,那就不算吃虧, 雖然他是雄性,可同性交往的物種有很多,甚至凡人也有這種現象,想通就釋懷了。   今天他思考該往哪兒去吸靈氣修煉,平常他和師兄都在特定的活動範圍裡,同 樣也是在文霄月的庇護之下修煉,文霄月對他們的方式就像放牧,除了特殊的時候 才會聚在一起,比如星辰、風水什麼有異相或變化,很少天天見面。   尤其文霄月煉丹或孟灯奉師命在外辦事的時候,一、兩個月都沒碰頭都是常有 的事。甚至曾有十幾年都不見師父一面,但修行人耐得住孤獨,何況他們妖仙的時 間漫長,十幾年對比千百年為單位,那簡直是盞茶光陰。   因此最近幾日孟灯老在家留守,讓拒霜的壓力特別大。拒霜這回想通了,神色 輕鬆回來,果不其然看到孟灯在溪邊花樹林間舞劍,他坐在崖上觀賞,晃著雙腿笑 望,眨眼孟灯已經提劍站在他身後,劍鋒搭在他肩上問:「去哪兒玩了?」   拒霜餘光瞄向劍刃,兩根手指捏住它挪開自己肩膀回答:「師兄,我去找朋友 說說話,思考一下重要的課題,你別把劍這麼放,刀劍無眼。」   孟灯將長劍往身後拋,劍自動飛回屋裡入鞘掛好,拒霜起身站在他面前微笑, 他揚起笑痕摸上拒霜的臉頰,眼神溫柔似水,偏頭湊上拒霜的唇。拒霜收頷怯避, 赧笑道:「別在外頭。」   「怕師父收到風聲?」孟灯挑眉。「若他知道了不允,你就不理睬師兄我了?」   「自然是得聽師父的。」拒霜說得理所當然,轉身信步走開,忖道:「師父說 不許,那就恢復原來的樣子就好。反正啊,做那種事實在很難修煉,我也去翻書了, 這法門要是沒有道行高身的人教,還容易走火入魔呢。我不想師兄為了我走火入魔, 所以──」   「哼,說得好聽。」孟灯本來就曉得這師弟個性散漫不長進,修煉須要被督促, 他不是頭一天跟拒霜相處,因此瞭解拒霜對情愛之事不怎麼看重,只因為好玩兒才 四處招惹精怪仙人。   哪怕他們只共度一夜良宵,都不代表拒霜連心都歸他的。正因如此,孟灯才更 加念念不忘,想連拒霜的心都收伏了。   然而拒霜一口一個師父,分明拿別人作藉口,孟灯暗惱,卻不想即刻發作,就 怕一下子把拒霜嚇跑了。   「我是真的不希望師兄走火入魔,也不想讓師兄因為我被取笑。」拒霜驀然轉 身,認真解釋道:「我跟師兄都是師父的徒弟,可我倆在外頭的評價卻不一樣,師 兄要是和我傳在一塊兒,我怎樣被講不打緊,但人家鐵定要笑話師兄的。」   「由他們去講。」   拒霜微訝,暗忖師兄難道真對自己有意,被人喜歡是不免要高興一下,但拒霜 只要稍微深入思考就覺得煩惱多於快樂,臉上頓時露出一抹苦笑。   「怎麼?我讓你為難?」聊到這兒,孟灯已經把師弟帶回自己屋裡,拒霜被他 摟住稍嫌單薄的腰身,兩手抵在他身前,表情就像小時候剛到陌生環境那樣。   拒霜幼時,因為不安而想倚偎在熟人身邊,只不過那時孟灯嫌他麻煩,所以拒 霜所倚賴的都是文霄月,否則就是被孟灯一手拎著。   「師兄啊,我怎麼想都覺得、我們的事見不得光,但是又刺激又好玩兒,唉。 要是師兄你不找我,那我就不必選擇,事情就簡單許多是不是?」   「說到底你就是怕師父,要不我們遠走高飛算了。」   拒霜搖頭,掙開他懷抱走開,背對他說:「不可以。師父是我的大恩人,我死 活都不會背叛師父,我是怕師父,可我也尊重他,他對師兄不薄,師兄怎可講出這 樣的話!」   孟灯靜靜聽他講,表情淡然,眼神冰冷,他從沒像此刻這樣妒嫉別人,向來他 都是被傾羨的那個。不過孟灯很快壓下情緒,用溫柔到讓人頭皮發麻的嗓音說: 「是我不好,其實我也是說說,一時激動才講了渾話,你忘了吧。只是你全然不將 我放心上,怪教我難受……」   拒霜很少看孟灯姿態放低,語氣軟化,雖然不至於垂頭桑氣,但眼前是他那一 向高傲威風的師兄,他聽到孟灯嘆氣立刻就心軟了,反省一下自己確實太淡薄,才 嘗到甜頭就溜未免不盡人情,於是討好的對他說:「我心裡當然有師兄啊。我們都 一起相處這麼久了,哪會不將師兄放心上。只是我不過是條黑長蟲,哪能與師兄相 配,就是平常一起玩,高興了就好。師兄別再講這樣的話,不然我會傷心的。」   哼,傷心?你會麼?孟灯心底冷笑,知道這是拒霜的應酬之辭,不過暫時就這 麼耗著吧,他就不信日子一久拒霜還能狠得下心拒絕自己。   「啾。」窗口站了隻小鳥,叫完一聲引起他們注意後就變成小果子落在地上滾 動,孟灯有些淡漠的說:「是師父找我們。走吧,去看看他有何吩咐。」   拒霜眼神游移,還沒來得及把心虛的樣子藏好,孟灯食指擦過他臉頰調笑道: 「安心吧。有我在,不會讓你出事的。我不會讓師父知道,這是我們的秘密。」   拒霜淡淡微笑,點點頭沒講什麼,似乎若有所思的樣子。孟灯說:「比比誰先 到師父那兒。」   「噯、師兄……」   比什麼,拒霜肯定輸,哪有贏過。他雖然也會飛騰入空,可是不及孟灯厲害, 抵達山洞裡的煉丹室時,師兄早就坐在一旁跟師父說話,好像聊到近來觀星的事。   文霄月依舊是童子模樣,見到拒霜出現,面無表情指了指圓桌上用紅布包裹的 小東西,然後說:「這是給錦夕的丹藥,為師與她素有交情,你們倆從前就受她照 顧不少,這回就趁送藥的時候替為師問候她一聲。」   錦夕是某座仙峰的主人,但誰也沒見過她真面目,據說是位極為美麗慈愛的女 神,她那裡不比霞山險峻,山下有幾個凡人村鎮和聚落,雖然有不少精怪跟人的奇 聞怪譚,但都不是可怕的故事。   因而凡人同樣敬愛仙峰的女神,還設廟祭祀,長年供奉香火。拒霜收好丹藥, 文霄月讓他隔天再出發,今日不宜遠行,他聽話帶了藥回屋裡,孟灯在後頭向師父 不知講什麼,隨後就來敲拒霜的門。   拒霜開門笑對孟灯,孟灯說:「我跟師父說你迷迷糊糊的,我負責一路看顧你。 師父他允了。」   「什麼?」   「你不會是想途中繞去找幾個妖豔漂亮或可愛靈秀的『朋友』吧?」   拒霜笑出聲,歪頭斜眼睨孟灯,俏皮的說:「師兄吃醋?」   孟灯豈會承認,他故意冷淡轉身說:「既然你不喜歡,那我就不去了。反正你 對我也不上心,罷了。」   「噫、噯,師兄師兄。」拒霜跑去拉他手肘,硬是將孟灯拉回屋裡關好門,嘆 了口氣說:「我沒那意思。難得跟師兄一塊兒出去一趟,我很歡喜。就怕師兄嫌我 笨。」   孟灯莞爾,摸他頭,順了順他髮絲,順勢撫摸耳朵,愉悅道:「怎麼會。你軟 在我懷裡時不知多惹人憐愛。」   拒霜愣了下,不好意思撓頰淺笑,將丹藥收妥之後,又在包裹外貼滿層層符咒 防竊,不曉得身後孟灯看他對師父交代的任務如此慎重,真的默默吃醋了。   一雙手自後方環住拒霜的腰,拒霜笑起來,輕拍那雙手,他被翻過身面對孟灯 的注視,不知不覺兩人唇舌貼合、交纏,他投入而享受的半瞇起眼,一手往身後將 丹藥撥到旁邊,並出聲提醒說:「師兄,不如進房?」   「你擔心一會兒玷辱了那丹藥?不是已經好好封印護住了?」   「進房啦。」   孟灯不耐煩,無奈吁氣,拒霜竟把手搭到他腰間用下體輕蹭,誘哄道:「師兄 是不是只想逞一時之快,不顧我感受了?進房才好盡興,還是師兄此刻仍有耐心與 我琢磨?」   孟灯被他逗笑,兩人勾肩搭背進房歡好,拒霜主動將衣服脫了,上床拿被子掩 住身體,孟灯興味打量他,看到床尾有條黑亮光滑的蛇尾露出被子甩蕩,孟灯淺笑 道:「耍花樣。」   拒霜勾勾手指,歪頭用眼尾睇人,一臉好玩的說:「師兄,過來呀。」   孟灯邁步走近,踢掉鞋履掀被上床,被子裡也化出半身龍的姿態與蛇身纏繞, 一對師兄弟在床裡作耍,好不有趣。   相識七百多年,與孟灯熟悉也不過這兩百多年的事,那時文霄月為了保護拒霜, 讓孟灯作護法,歷了一次劫難讓他們師兄弟多了交集。這下拒霜還沒見過孟灯半人 半龍的姿態,心裡覺得好玩極了,兩手加上尾巴纏住師兄摸索,孟灯只當他撒嬌, 也不惱怒。   拒霜摸得正開心,一面講話開玩笑,忽地探到一碩大粗糙的傢伙,那東西飽滿 堅韌,佈滿肉刺,分明也和自己變作蛇的性器差不多,他一臉恍然大悟的說:「原 來師兄的跟我的也差不多嘛。」   孟灯輕彈他額面笑斥:「差多了。你不知它威力,要不要試試?」   拒霜知道那東西的肉刺雖不傷皮肉,可是一旦入體就不好退出來,他自己也不 清楚被它操了會如何,以前也邂逅過一些蛇女,聊過不三不四的事,就是沒講過這 種實際的情況。   「師兄,我怕疼。」拒霜很乾脆的告訴他說:「不如變回人形好了。」   孟灯心裡好笑,點頭卻說:「也可以,但你沒試過又怎知不舒服?還是我們試 試,若真的疼了,我立刻不弄你了好不?」   拒霜有些猶豫,但心裡實在好奇,孟灯等他回覆時不停親他臉,又溫柔愛撫, 他心想師兄忍得難受,自己也著實欲火焚身,於是點頭,不忘提醒說:「師兄可別 像上回那樣,明天一早還得上路。」   「好。」孟灯知道那回嚇到拒霜,害拒霜躲了自己好幾日,這次他更加小心翼 翼的討好拒霜,把和自己交纏的蛇尾撈近,一手順鱗片撫摸。   拒霜看著他不好意思笑了笑,接著微微啟唇輕喘,原來是孟灯將他內裡的性器 也給翻出來,與自己的巨根磨擦起來,拒霜仰首連連顫抖,連嗓音都發軟微啞了。   拒霜雙頰微紅趴到孟灯身上,兩者窩在被裡熱得發汗,他把自己衣服往外扯開, 用乳尖磨蹭孟灯比自己更精實的胸肌低喊:「師兄、嗯,師兄是否也……第一次玩 男人?手法真是、噯、嗯。」   「不只呢。我想想,除了你之外,狐仙廟的十二位公子,還有狼妖,還有──」   「……」拒霜停下動作,表情有點打擊。原來貪玩也不只自己嘛!   「逗你的,你還當真了?」   拒霜呆了下,自己怎麼還真的吃起師兄的醋呢?他有點狼狽,別開臉說:「我 是訝異。不過就算是真的也沒什麼,師兄向來是、啊、啊嗯,你……別一下子、啊 啊──」   孟灯趁拒霜享受胸口被撫弄的當下,迅速將自己陰莖插入,拒霜叫起來,他僅 是輕微蠕動身軀,抱住拒霜將鬢髮往後耳撩,誘哄道:「別嚷了。其實不痛的,是 不是?」   鱗片磨擦、刮過,就好像他們真的在交配似的,反而讓拒霜有點彆扭又好笑, 他伸舌舔孟灯的鎖骨表示並不討厭,就讓孟灯那事物在體內與自己溫存,孟灯壓下 騷動的欲望回應他,氣氛竟比第一次還溫馨甜蜜。   「拒霜,真好。」孟灯難掩欣喜,不停輕聲誇他,這跟拒霜印象裡的師兄差太 多,拒霜忍不住一直笑,又因身下徐緩而情色的互動而細細呻吟,不覺神情旖旎而 醉人。   「別說了。」拒霜微微蹙眉,試著自己擺動身子,一手將汗濕的額髮往後抹, 再兩手撐在孟灯身上擺蕩蛇身,話語和呼吸都變得破碎模糊。「別、哈,別說了… …師兄。舒服麼?嗯,哼嗯,拒霜那兒要被撐破,別刮了。」   孟灯瞧拒霜不全然是被動的,也願意主動示好,心裡有點感動,因欲望而起的 狂熱嗜虐欲緩和不少,反而多了憐惜,和拒霜先後發洩之後,拒霜酥軟倒下,他只 弄了拒霜一回就相擁躺在床榻休息。   拒霜閉目養神,孟灯還不穿衣離開,和拒霜相對而臥,那事物依舊埋在拒霜蛇 尾那淫騷的腔子裡,拒霜臉皮還很燙熱,孟灯湊上前將他額頭、眼尾的細汗舔舐掉, 舉止卻像在調情。   「師兄你不也有煉丹爐?不去看一眼,卻與我在這兒廝磨,明日隨我出去,就 不怕藥爐有變化?」   「最近只做些尋常的東西,不看也好。」   「師兄跟著師父學習煉丹有千年了吧。」   孟灯輕笑道:「只學了些皮毛。」   拒霜微笑,閉著眼聊說:「你過謙了。師父都不教我,他說我不適合,也不需 要。我只要吃他的丹藥就好,可我連吃那些都懶。以前吃錯藥,才成了妖精的,後 來就不愛嘗藥,我本來以為好吃呢。」   孟灯大笑幾聲,不由得多親他幾口,這迷糊小黑蛇這般可愛,為何沒能早點發 現呢。   「師兄啊。」   「什麼?」   「你塞的我有些……痠脹啊。出來好不好?我……」拒霜睜眼尷尬的瞅他,孟 灯屏息凝視,勉強將那股原始的衝動壓抑下來,溫柔徐緩的退出拒霜體外,兩人雙 雙恢復人形。   孟灯起身把被子揭開,拉起拒霜一腿察看,拒霜股間沾滿白濁稠滑的液體,還 有一些自小洞流出,肉洞一圈皺折發紅微腫,拒霜想併起雙腿卻被他握牢腳踝,他 意味深遠笑了聲,才將拒霜用棉被裹住,自床上橫抱起來。   「師兄想幹什麼?」   「給你洗洗。」   「呃、這我自己就能行,不勞煩。」   「客氣什麼?方才你不也用那兒給我洗過,這回讓我回報一下。」   拒霜哭笑不得,同是男子,而且龍蛇又是近親,孟灯卻喜愛看他私處或羞恥的 模樣,真不知有什麼樂趣,但他玩得乏了,懶得反抗,別讓師父知道就好。   次日天濛濛亮,拒霜就起床準備,因為不像凡人得準備盤纏、乾糧或水,只帶 幾件衣裳和隨身慣用的東西,全收在項鍊刻成芙蓉花的小冰玉裡,接著繞到屋後, 在文霄月居處旁邊有棵千年苦楝樹,樹下有座小廟亭,亭裡擺了塊山子,那塊幾吋 高的玉石和岩塊相嵌,乍見彷彿有個人形,色澤上淺下深,玉石生了紅褐玉皮,隱 約有波紋般起伏,宛如那人的衣袂飄動,是個人闢開陰陽的意象。   文霄月當初收拒霜為徒時,就是讓拒霜拜這石頭三拜,後來拒霜看這石像親切, 給石像搭了廟亭遮日曬雨打,每回找不到朋友就會來跟石像說話。   拒霜雖然有幾百年道行,可他看不出石像除了蘊藏靈氣還有什麼典故,問過孟 灯,孟灯似乎也不怎麼清楚,同樣是拜過石頭就入門,這石像大概是個象徵性的存 在。   至於這棵苦楝樹同樣有靈氣,但草木不比走獸蟲魚,成精需要更長久的時間, 所以還不如這塊石頭。   拒霜趕來廟亭前跪下,合掌拜了拜,然後維持跪坐的姿勢換上較為輕鬆的神情 跟它說:「石頭啊石頭,我今天要去找錦夕姑姑,希望也能見到言言,不知道她還 記不記得我。那兒離我們這裡太遠,師父又不許我亂跑,我好久沒去姑姑那裡玩兒。 言言現在應該是個大美人兒了吧。」   想到這裡,拒霜嘻笑兩聲,興奮道:「希望她還沒有伴,這樣我就可以跟姑姑 提親。師父一定會罵我,到時我先斬後奏,還有錦夕姑姑疼我,她一定幫我的。唉, 師父怎麼不像姑姑那樣溫柔呢?老是冷冰冰啊。不過,我也沒見過姑姑。師兄好像 過來了,不說了。石頭啊,等我回來。」   拒霜最好的朋友或許不是鯉精小花,不是狐精翡翠,也不是紫藤精雪染,而是 這塊沉默常駐於此的石頭吧。   他們三師徒都曉得這石頭絕非無端出現,它座落的其實是整座霞山最主要的靈 穴,亦是主要的關竅,毀了這穴眼就能使這一帶風水結構瓦解,靈氣外洩,更會引 起災禍。   不過要傷害它並非易事,這兒早就設有重重咒封及結界,一棵樹一根草都融入 其中,平常難以察覺罷了。   拒霜和孟灯同行,凡人得耗上幾個月才能到,他們依文霄月的指示馭風而行, 順水隨波,幾天就抵達女神的仙峰。   仙峰無人見過女神,卻有座女神廟,廟並不大,亦不華麗,就是間一目瞭然的 小廟,每天都有追隨女神的精怪來供花果及茶水。   女神是確實存在的,偶爾他們會發現燭火晃動,牆上有抹淡淡的人影經過,廟 裡的氣氛溫暖舒服。精怪們都知道並理解女神的存在,即便看不見,也觸不到,畢 竟女神與他們所在的世界不同,僅能透過某些形式有交集,但她確實掌管著仙峰。   拒霜踏進廟裡就覺得回到另一個家,滿面笑容把師父要給女神的丹藥供上,窗 子跳進一個小少年,嘴邊還帶了幾根長鬚,仰首朝他們嗅了嗅,問說:「你們兩個 打哪兒來的呀?這裡頭是何物?」   「我和我是兄是霞山文仙君的弟子。」拒霜瞧這妖怪面生,反問:「你又是誰?」   「哈哈,我是女神第八百二十一個小徒,小竹。現在負責看守這座廟。」小妖 忍不住頻頻打量拒霜身邊沉默不語的俊美男子,眨著一雙鼠目偷瞅。   「噢,這樣啊。」拒霜發現那小妖的嘴臉不禁好笑,說:「小竹是鼠妖,可知 我的原形為何物?」   小竹不耐煩瞄向拒霜疑道:「何物啊?」   拒霜舔過上排齒列,舌尖隱約擦過上唇,瞇起眼說:「我原形是黑蛇啊。聽說 愛吃竹子的老鼠,肉是最鮮甜美味的。」   小竹瞪大眼,壓抑快抖起來的嗓子警告說:「你可別亂來啊。這這這、這兒是 女神廟。」   「我知道。我怎會食了錦夕姑姑的小竹鼠呢。是吧?師兄。」   孟灯睨他一眼輕笑,摸了摸拒霜束在身後的馬尾,說:「開玩笑有個限度,別 失禮了。」   小竹彷彿聽見了什麼指示,點點頭,雙手習慣性擺在身前屈起,看向來者道: 「方才小竹失禮了。女神說你們是貴客,請隨我到廟後,有招待訪客的小築。」   「你這不就在招待我們了麼?」小竹跟小築同音,拒霜此言一出,小竹表情歪 掉,聽見孟灯輕哼了聲。小竹臭臉撇嘴,無聲吱吱暗罵,不忘方才瞥見的曖昧景象, 這對師兄弟不像特別要好,可一些舉止卻過份親暱,肯定有點問題。   小竹帶他們往廟後走了段路,穿過竹林越過障眼法的範圍,即見幾棟雅致的木 屋,而且都相隔頗遠,不怕彼此攪擾。   小竹說這兒還有別處來的朝聖者,讓他們見怪莫怪。他讓這對師兄弟入住其中 一棟木屋,交代幾句之後要轉身離開,卻被拒霜喊住。   小竹掬起笑臉應酬道:「不知拒霜大人還有何指教?」   「我想問你,言言還在這兒修煉麼?我印象裡她也是女神的弟子。」   「哦,您說的是哪個言言?」   拒霜歪頭思考,苦笑道:「其實我也不記得她名字哪個字了。小時候玩我都這 麼喊她的,小竹不知道言言?算來她是你師姐啊。好像是想當女神的護法。」   鼠精越聽越納悶,跟著搓下巴深思起來,誰都沒留意到孟灯背對他們坐在桌邊 的神情,有些陰沉森然。   「師姐?護法?」   「就是啊。」拒霜還描述了言言幼時的模樣,以及其他特性,小竹全沒印象。   「我師姐大多嫁出去,要不就是飛升天界,沒一個叫言言啊……我問問女神吧, 得了答覆就來告訴您好不好?」   拒霜點頭,握住小竹雙手認真道:「那我先謝你了!小竹!日後若有機會我一 定會報答,改天來霞山請你吃好吃的!」   拒霜言辭懇切,手心溫暖寬大,令小竹頓生好感,想想這個蛇精也不那麼討厭 了。   與小竹告別之後,拒霜笑容愉快回頭,看到孟灯的背影才驚覺自己疏忽冷落這 傢伙,登時有不妙的預感,趕緊陪笑臉蹭到桌旁拿起茶壺伺候道:「師兄,還要茶 麼?」   孟灯看都不看他一眼,又恢復許久前不冷不熱的口氣講:「言言?你那時還懵 懂,被師父帶到這兒做了一陣子客人,言言是那時的玩伴,相處不久,你至今念念 不忘啊。敢情你是想迎娶她為妻?」   拒霜窘迫勾動嘴角,擠出為難尷尬的笑臉說:「師兄你真的吃醋?你該不會是 真的對我……」   孟灯笑了聲,掃他一眼,伸手摸他額髮溫聲道:「傻瓜。若你喜歡言言,娶了 她有何不可,我說不定能幫你向師父提一提。」   「師兄啊。」拒霜非但無法安心,這樣異常溫柔的師兄反令他感受到不小的壓 力。「我就是思念玩伴,那種事往後再講吧。」   「呵呵呵,我說過,不必與師兄我見外。」   孟灯表現得很隨和,這天卻碰也沒碰拒霜,之前在野外都會吃吃豆腐,忽然變 得客氣有禮,拒霜猜想孟灯一定不高興了。   連著幾天都沒有小竹和女神的消息,他們師兄弟就在仙峰四處走走,因為對仙 峰不陌生,知道哪兒該去哪兒不該闖,拒霜努力討好孟灯,孟灯卻回應淡然。雖不 至於冷漠不理不睬,但也不像之前那般溫情甜蜜。   拒霜覺得師兄一下子從溫風變冷水,相當失落,但仍沒忘了打聽言言的消息, 他心裡有個不太好的預感,一時說不上來,偏偏師兄又對他如此,他更加不敢開口 找師兄商量。   待了四天,小竹捎來女神的訊息,直接了當告訴拒霜說:「你要找的是虎精, 可牠兩年前咬傷了人,我是去年才來的,所以才不曉得。虎精誤傷了人之後,又被 妖魔誘導而忤逆女神,原是被關在旁邊小山峰上思過反省,結果一場災變壞了封印, 給牠逃了。女神說,可能往東北去了。你們想找就去東北找,不過那方向的妖魔最 近越來越多,還有不少瘴氣,得小心。最好帶些防身的藥物仙草。」   語畢,孟灯即挽住拒霜的手心,嚴肅命令:「你不許去。隨我回霞山。」   「可是言言是我朋友。師兄,她是被害的,我得去找她回來。」   「說不定那虎精已經沾滿邪氣救不回啦。」   「那更不該見死不救。」   「你就這麼喜歡她?」   「與這無關。要是換作是師兄,我一樣會極力挽救的。」   這話更令孟灯惱火,他冷然一笑,拒霜掙開手反過來握住他手肘哀求:「師兄, 你不幫我不要緊,讓我去找言言吧。」   「不准。」   拒霜眼隨心轉,即刻想溜走,孟灯一掌往他頸後劈,沒想到拒霜抓過小竹擋, 小竹含手驚叫,孟灯即時收住攻勢,拒霜已經逃竄無蹤。   「該死。」孟灯瞪了眼被拋到地上的小竹鼠,立刻追上,竹鼠恍恍惚惚站起來, 拍落身上塵埃捧頰摸頭道:「好俊的師兄,羨慕啊。」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1.242.205.128

07/07 20:47, , 1F
師兄其實是傲嬌?
07/07 20:47, 1F

07/07 21:14, , 2F
哈哈,有一點吧。高姿態慣了。
07/07 21:14, 2F

08/18 14:11, , 3F
竹鼠也太花痴XDDDDD
08/18 14:11, 3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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