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浮生瞬華、伍(限)

看板BB-Love作者 (饞狐)時間11年前 (2013/07/05 10:32), 編輯推噓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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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18。防爆頁。 浮生瞬華、伍   屹立於北方的龍霜城,江湖人視為西北方的霸主,許多傳說和頭銜聽起來威風, 該繳的稅還是得繳。養馬、釀酒、收藏兵器、土地,各種名目的稅都要在春、秋兩 季結算好,由當地官員查收。   當家方知柴米貴,這點嚴泓之亦不例外,只是底下的人各個能幹,省去他不少 心力,有的還攜家帶眷住城裡,受龍霜城照顧,關係比城外的百姓更要緊密,儼如 一個大家族。   其中亦有例外,白梧習的家人就在京師,但家人的事他不怎麼提,秋燦覺得白 梧習特別古怪,好像沒有思鄉情懷這種東西存在,一般人離家就會思鄉,白梧習只 是成天督促城主和他這個二當家做事。   算總帳和納稅的事務總算耗了半個月撐過去,北方猶是春雨霏霏,風寒料峭, 但秋燦穿的衣衫已經比嚴冬輕薄不少,活動起來較自在,就和白梧習兩個到養馬的 草原。   龍霜城的馬場並不在主城,而是往另一區移動,徒步約半天的路程就到,那是 一望無際的草原,馬兒在特地築起的建物裡,天氣好的時候放出來奔跑、吃草,有 專人照料,部分提供朝廷軍用。   馬場的人一見白梧習出現特別熱情招呼,再見二當家又更高興,拿了許多馬乳 酒同飲,照顧馬兒的男子有兩個擅於馬術的女兒,她們聽說秋燦會彈琵琶就拉著他 玩,騎在馬上彈琵琶逗他。   雖然都稱作琵琶,但它的樣貌和秋燦常抱的琵琶不太相同,他唱起中土的曲, 少女們聽不懂其中意思,卻也開心的繞著秋燦玩。   「二當家,你真好,書讀得多,什麼都懂。」綠衣少女拉秋燦手,邊晃邊講話, 秋燦另一手則是讓粉衣少女佔住。   秋燦失笑,他其實沒讀什麼書,就是雜學而已。   「二當家,教我彈新的曲吧。」   「我也要學。」   「這個嘛。」秋燦為難笑著。「我有點渴,我去找妳們爹喝馬乳酒。」   要是從前被可愛活潑的少女圍繞,秋燦鐵定樂歪,但不知怎的現在有點乏,看 她們忽然像在看純真無邪的小孩子,欣賞的眼光依舊,只是少了些什麼,他竟不會 因為少女酥胸貼著他手臂就浮想聯翩,反而想起嚴泓之那雙粗壯有力的臂膀。   「我說妳們,妳們是怎麼看待城主的?」   秋燦不經意問起,兩個少女眼睛閃亮,好像把城主當神一般,連提起嚴泓之都 變得措詞用心,他以她們的描述推測,她們應是不常接觸到嚴泓之,話也沒講上幾 句,單憑人們口耳相傳就把嚴泓之傳成一個神奇人物,就差沒有說城主會上天入地 而已。   「那我呢?」問完嚴泓之,再來就是聽聽別人對嚴樺的想法。她們說嚴樺博學 多聞,可惜二當家不能遠赴外地,要不然考個狀元回來就更是風光。   秋燦忍不住好笑,做官無論用什麼管道,靠的都是錢和人脈,實力只要別太差 就好,並不保證有實力就能考中壯元,鄉下姑娘就是天真。   白梧習試完馬回來,秋燦清著嗓子和她們保持距離,回途是白梧習騎馬讓秋燦 坐後頭,白梧習問他:「二當家是否對那對姐妹有好感?」   「好感?」   「您與城主都該是娶妻的年紀了。考慮這些並不奇怪。」   「唔,不是,我沒那意思,你別多想。我當她們是小妹妹,其實我中意年紀大 一點的,至少要年滿雙十。」   一般人聽見會笑話,但是白梧習不愧是訓練有素,沒什麼反應,還很平靜的聊 道:「有點年紀的反而難找。為什麼偏愛年紀大的?」   「這算年紀大?呃,因為不像孩子,比較成熟懂事,這麼講是個理由吧。」   「年紀和成不成熟似乎無關。」   「那倒是。」   兩人一時無話可聊,白梧習又喚道:「二當家。」   「什麼事?」   「以前您不怕摔馬的,馬場的事多由您負責。今日怎麼對馬沒太大興趣?」   秋燦嘴角抽動,以前那個是嚴樺,現在他是冒牌的,真不忍回想自己和馬的慘 事,總之他對馬這種生物敬而遠之,硬要騎的話他寧可騎毛驢。   「我不太舒服。」   「我給您請大夫。」   「不、不用。沒什麼必要,一點小病痛而已。」   白梧習應了聲,試探道:「二當家您還記得那晚的事麼?」   「哪一晚?」   「您出事的那晚。」   秋燦尷尬的笑臉微僵,很快沉下臉盯著白梧習的後腦,用輕鬆的語氣帶過。   「我不記得了。至今都沒什麼印象。」秋燦有種古怪的感覺,說不出哪裡怪, 但他就是不太喜歡白梧習提起這些事。或許是不想深入嚴樺的死,他既渴望真相, 又矛盾逃避。   回主城時已近黃昏,紅霞如燄,整片天空都像在燃燒,這樣的景色很快就會消 失,卻沒有一天會重覆,秋燦坐在馬背上望之失神,覺得那就和自己所認知的戀情 一樣。   他無法控制自己不去迷戀嚴泓之這個人,就像嚴樺無可救藥喜歡嚴泓之一樣, 燃燒的戀心是否終有一天會燒盡,不得而知,但太過火的事都持續不久吧。   是夜,秋燦把書擱在架上,坐在窗台旁高起的坐台上,嚴樺生前喜歡閱讀,也 愛朗誦文章,這塊小地方就是嚴樺特地讓人構建的,架高的地面鋪著蓆子,有個能 拆解的書架,兩側有燈柱可以掛燈火,臨著窗通風,累了還能看看外頭天空。   在龍霜城的時候,秋燦試著體驗嚴樺生前的生活,慢慢感受嚴樺的心境,雖然 多是徒具形式,此刻也覺得自己變得文雅,面前這本內容艱澀的書彷彿都能讀懂似 的。   然而凝神瀏覽,秋燦只覺得頭昏眼花,每句話裡的字詞都有典故,旁邊都是嚴 樺用蠅頭小楷寫的註解,書頁留白的地方偶爾會出現一個小塗鴉,童年他們一塊兒 玩耍時,嚴樺老是愛在地上畫的圖,是一個圓圈,圓裡有道弧分成兩邊,兩邊內部 填滿細碎的花草圖樣。   秋燦常陪他畫,那時嚴樺還叫作秋樺,秋樺說:「這個沒有弧的時候是太陽, 有弧就是月亮。哥哥,你說天人在這上頭看不看得見煙火這麼漂亮的東西?他們那 裡是不是可以常常放煙火?」   「天人懂法術,應該不難看見煙火。可是聽說做煙火的東西有股怪味。」   「我覺得哥哥笑起來的時候,像煙火一樣漂亮。」   秋燦聽了不好意思,打了下秋樺的額頭說:「笨蛋,我跟你不是長得一樣麼。」   秋樺確實討人喜歡,跟他這個做哥哥的不同,秋樺滿口好話,嘴很甜,就算撒 嬌耍賴也不會太過份,反而讓人更憐愛,有時他不禁認為自己獲得的好處和好臉色, 多半是沾了弟弟的光。   秋燦自幼就調皮搗蛋,他習慣背黑鍋,就算拖秋樺下水,大人們也只會數落他 的不是,他也氣惱過秋樺,覺得別人為什麼不能公平看待他們。   後來他瞭解世上根本沒有所謂的公平,就連他也那麼的喜愛秋樺,即使是秋樺 死去。   秋燦陷入追憶弟弟的思緒裡,並沒意識到自己落了一滴淚在書頁上,陳舊的墨 跡微微暈開。他同樣沒留意嚴泓之開門進來,只是木著一張臉對架上的書發愣,一 副魂魄都被抽離的樣子。   眼眶泛紅,吞下淚水而抿過的唇變得殷紅,儘管面無表情,但這男人的輪廓在 矇矓光暈下,讓人覺得淒楚而哀豔。   嚴泓之故意發出嘆氣聲,秋燦回過神來轉頭看他,一臉不解的偏著頭打量,像 在問他:「你怎麼在這兒?沒事忙了?」   「一整天被白梧習帶著跑,累不累?」   秋燦失笑,哼道:「累什麼?當我是弱女子呀。我討厭吃苦,又不是吃不了苦。 何況他最多就是帶我去巡視,根本什麼活兒也沒讓我幹。」   嚴泓之莞爾,隨興的坐到他身旁,倚著人把書翻過幾頁,好奇問:「這是從前 我去京師給你帶的書,你常拿出來翻,還看不膩?」   秋燦轉頭勾起一邊嘴角,表情略微邪氣,他心想這書他第一次翻,這人又把他 當嚴樺,而他自己早就扮得駕輕就熟了。   嚴泓之親了秋燦嘴角低喃:「平日你不這麼笑的。」   秋燦伸手輕壓對方衣襟,然後搭在嚴泓之肩上說:「要是我如你喜愛我一般的 喜愛你,你能讓我上麼?」   「等你有我這樣的能耐再說吧。」   秋燦挑眉,回頭把書闔上,假裝自己沒講過這番話。   嚴泓之說的什麼樣的能耐?愛人的能耐?幹一個男人的能耐?   秋燦失笑,原來愛一個人還得講本事,有本事傷了心也不倒下,有了情念還得 逞強,讓自己活得輕鬆自在,好像活著很簡單,而談情說愛更是如此。   「假如我真的愛上你,你會是什麼想法?」秋燦止不住好奇,他只是假設一種 可能性,連他自己也不想面對心裡的感覺。   因為他知道把一個人擱在心尖上,就會開始患得患失,症狀因人而異,失常是 必經的一種狀態,總之喜怒哀樂、七情六欲,全部的感受都會被放大。   若是演戲,秋燦還沒這般情真意切過,若只是演戲,他或許就不那麼在意,能 一笑置之了。   相較於秋燦心裡百轉千迴,嚴泓之只是簡短反問:「你不是愛我的麼。嗯?」   「噢。」秋燦換了個講法。「那要是一個不是嚴樺的人愛上你……」   嚴泓之盯著秋燦的眼睛,短暫的沉默,淡淡的回應。   「我沒興趣。」   秋燦低頭,好像被澆冷水,心裡有點冷,他還是會失落,因為他不是嚴樺,越 是過這種生活,越是和嚴泓之相處,他就越清楚知道自己只能是自己。   冒牌貨毫無價值,而他一開始並不打算這樣,會妥協都是為了一個願望,他盼 著能帶秋樺回南方,最好能經過京師,或是豐姜,然後兄弟倆再看一次煙火,去爹 娘常去的店鋪。   在他覺得寂寞的夜晚,總是讓自己做這樣的夢,夢裡他和秋樺還年幼,他們不 用長大,爹娘也不會老死,那場煙火會一直綻放,回憶永遠如此絢爛而鮮明。   只要黎明不來,只要天不亮,只要嚴泓之願望成全……   「我有一個願望。我想去南方。」秋燦靠在嚴泓之肩上,閉眼想像。   「等我們有空,等城中的事安定下來。」   「這是藉口。」秋燦拿起一旁文房,在白紙寫道:「要我扮嚴樺,你到底在計 畫什麼?」   嚴泓之接過筆寫下二字:「別問。」   「扮給誰看?城裡有細作?」   嚴泓之抽出那張白紙燒掉,灰燼落在一旁地上,將人壓在蓆上親住嘴巴。秋燦 並不反抗,發出戲謔的輕笑,嘴巴一重獲自由又講:「你這人真危險。」   「安份,別亂動。」嚴泓之按住秋燦肩頭,伏低姿態附在他耳邊低喃:「別老 是這樣。」   「是說我明知故問?」秋燦把人抵開,忽然吐舌扮鬼臉,歪嘴搞怪,接著冷冷 說:「你不也是佔盡我便宜麼。就不怕我做鬼都不放過你?」   「哼呵呵呵……」   嚴泓之面無慍色,反而低聲笑了起來。他把窗子掩實,簾子不再因風而浮動, 著手解下秋燦的腰帶,長指撩開衣襟,裡面的細繩也被抽鬆,秋燦甩了嚴泓之一巴 掌。   「為什麼不躲?」   「這不是你的情趣?」   秋燦皺眉,誰這麼變態有這種情趣,他撥開身上作亂的手低道:「我不要。」   「你喜歡我的。」   「喜不喜歡,和做不做是兩碼子事。我不舒服。」   「哪裡不舒服?」嚴泓之聞言真的停手,執起秋燦的手腕就想探脈。後者抽手, 一下子就從他身下滑開,走去把房門打開送客。   「心裡不舒服。哥哥,您慢走。」秋燦的態度冷淡,在這裡有太多矛盾,而他 無法瀟灑接受這些變故。   嚴泓之知道秋燦鬧脾氣,若他想要隨時都可以,只是不想勉強這人,他想起方 才燈火下那張淒美的側顏,好像凝結了世事無常和難以吐露的悲哀。   那一刻,嚴泓之無法將秋燦當成嚴樺,因為嚴樺不會有那樣的神情,嚴樺太聰 明,懂得用各種方式排解苦悶悲愁,但秋燦太傻,只會獨自悶悶不樂,孤獨而壓抑, 遲早把自己逼出毛病。   「你不必見外。」嚴泓之回首看向秋燦,神情無奈。   秋燦掛著笑臉揮別,似乎巴不得嚴泓之快走,他有種奇怪的猜想,近來嚴泓之 不太喊他嚴樺,互動卻越發親暱了。   闔上門後,秋燦靠在門邊思忖,也許嚴泓之正視他不是嚴樺,而且喜歡上他了?   「哼,不可能。」   秋燦否決這種可能,回去熄燈睡覺。隔天一早就被請去花廳談事情,廳裡坐了 四、五位客人,三男兩女,都是上了年紀的人,但全都錦衣華服,氣質不俗。   嚴泓之親自介紹幾位客人來歷,有鹽商,有開鏢局的,還有當官的,全是姓曹, 官商人家,在京城有點影響力,在東北一帶更是有名的望族。   秋燦自是客氣打招呼,然後擺出風度翩翩的模樣來到城主身邊的座位,聽在場 聊起商場與官場的事,他百無聊賴的聽著,心想沒事叫他來,就是賣個面子吧。   聊的內容不算太無聊,秋燦自小就學怎麼偷盜,來客在他眼中全是肥鴨,還不 豎耳聽看看有什麼油水可撈。原來龍霜城不僅在邊防樞紐上,而且也是西北方鹽道 的必經之途,莫怪秋燦覺得這兒的飯菜滋味特別好,看來龍霜城把好處幾乎佔盡了。   秋燦陪笑,喝了口茶,不時望著嚴泓之走神,他好像聽到幾個關鍵字眼,什麼 吉日、迎親的……誰要嫁娶了是麼?反正不是他,他又喝了口茶,然後整個人定住 不動,僵硬轉動脖子看向嚴泓之。   「怎麼了?嚴樺。到時還得勞煩你幫忙打理一些事宜。」   秋燦隨即點頭笑應:「這是自然的。」   此刻的他是嚴樺,龍霜城的二當家,而即將成親的是嚴泓之,他理應幫忙辦妥 這件大喜事。秋燦應對得體,那幾位客人像是還在找機會要給龍霜城二當家介紹親 事,被嚴泓之三言兩語給帶過了。   客人們暫住在城裡,秋燦見天色還早帶他們四處走走,稍盡地主之誼,又一同 用了晚飯才回自己住的地方。   回去時,兩個近身伺候的少年正在給秋燦穿的衣裳薰香,嚴泓之拿了本書冊坐 在前一晚秋燦坐的地方,一見秋燦出現就露出今天在花廳待客的笑顏。   「哼,皮笑肉不笑。」秋燦對那二名少年說:「時候不早,你們早點去歇著, 多睡才長得高。」   少年們退出房間,嚴泓之迎上來,秋燦就往後退一步,秋燦哼哼笑說:「為什 麼娶親這麼大的事你昨天、不對,你不先告訴我,害我今天沒頭沒腦的乾坐在那兒。」   「先講後講我認為沒有多大差別。」   「龍霜城確實需要女主人。」秋燦輕哼,他倒了一杯茶坐到桌旁,一手靠在桌 面問:「哥哥還有什麼事要我代勞,直說無妨。」   「真是生疏。」   「生疏就不會讓你進來,生疏就不會留你在這兒。噯,你去哪裡?幹什麼?不 要……」秋燦被牽到床邊,嚴泓之抓起他的腳放在腿上,替他脫鞋襪示好。   「別氣了。」嚴泓之噙笑哄道:「別氣惱了。」   秋燦並不是氣,而是難堪,知道這喜訊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妄念不淺,對嚴 泓之並不是沒有任何想法,偶爾吸引住嚴泓之的注意,就不由得竊喜。   「見過對方了?」   「見過一面。」   「何……」   秋燦本想問何時何地,又臨時將話吞回,一如嚴泓之說的,問這些事根本沒差 別,於是改口說:「何必特地過來,你就好好準備當新郎官,我會跟白總管看著辦 的。」   嚴泓之沒有應話,勾過秋燦的頸子印上一吻,把他的嘴堵了。原來他們都相同, 秋燦心中苦笑,他根本和嚴泓之一樣貪心,什麼都想要。   秋燦笑出聲,攬住他頸子說:「是不是我只要有這張皮相,你就會一直慣著我。」   「嗯。也許是,也許不是。」嚴泓之用指背撫過秋燦的鬢髮,在他眉心落下輕 吻,允諾道:「你放心,不管怎樣我都會待你這麼好,就算嚴家多了幾口人,我都 不會虧待你。」   「嚴泓之,我的願望其實很簡單。」   像是料到秋燦又要提起什麼,嚴泓之眉心微結,搖頭示意他住口,秋燦仍注視 他的眼睛說:「這願望真的很簡單,就看你能不能慈悲成全。我想到南方……」   秋燦難得鼓起勇氣啟齒,但嚴泓之在他唇間豎指,要他別再講下去。   「等這次的事過後,我會考慮。」   「真的?」秋燦開心得整張臉都亮了。   秋燦只是純粹高興,沒有勾引的意思,看得嚴泓之既喜愛又不安,他著實不想 放手,已經不是這人長得像嚴樺的緣故,而是他對秋燦有了執著。   「含著它。」輕壓在秋燦唇上的食指,玩鬧般的磨擦著他的唇,秋燦含住嚴泓 之的手指,照嚴泓之的意思做著誘人獸性大發的舉動。   秋燦只是在玩,他覺得不可思議,這種事每次想都有點可笑,可是嚴泓之都會 用一種深沉的目光看他,那令他感染了氣氛,身心都跟著興奮起來。   而秋燦所不知道的是,他所討好的這雙手,曾沾染血腥,無論怎麼舔也舔不乾 淨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多渾帳?」秋燦淺笑,然後蜻蜓點水的碰了碰嚴泓之的 嘴。   「嗯。」面對難得主動的人,嚴泓之並不想壓抑欲望,他知道秋燦是個古怪的 人,對他的態度忽冷忽熱,又陰晴不定,但他知道該怎麼哄秋燦,給糖吃、給甜頭, 恩威並施。   這和嚴樺對他的喜愛有點不同,嚴樺對他夾雜著對兄長的崇拜和信服,秋燦對 他則是充滿矛盾的妥協,但若沒有半點魅惑,他知道秋燦是不會屈就的。   一開始,嚴泓之只是想讓這人填補嚴樺在龍霜城的位置,秋燦的反抗和不配合, 引起他的征服欲。在這之前他不覺得自己是這麼好強的人,只是怎樣都不喜歡被忽 視,他要秋燦眼裡有他,於是他侵犯了這男人的身體,並佔據這人的心。   「把燈熄了好不好?」秋燦說著,想抽身去熄燈,嚴泓之把他拉回床裡,他不 解的勾起嘴角。   「不用,這樣就好。我愛看你的樣子。」   「那算了。」秋燦自己把衣服脫了,拉扯上衫,嚴泓之拉開他的手說:「我幫 你。」   秋燦兩手撐在身後讓人伺候,嚴泓之解開他衣袍後,起身也褪了一身衣物,只 剩下半身的褲襠,然後回到床上將棉被堆好讓秋燦靠著,打開他雙腿塗抹香膏。   這不是第一次被人玩弄後庭,秋燦仍覺得不習慣,他側首咬著指節低哼,嚴泓 之吻著他的鎖骨和胸膛,他眼尾偷覷,試著做同樣的事,伸出舌頭在嚴泓之胸口撓 畫,親吻肌膚時發出的聲音讓人臉紅,嚴泓之撫摸他頭髮給予鼓勵,身體好像開始 習慣被這人進入。   「小時候你做惡夢,我唱過歌哄你睡。」嚴泓之深吸了口氣,享受秋燦的主動, 哼著低沉悅耳的旋律,變化簡單的小調,不難想像哥哥哄弟弟入睡的溫馨畫面,那 歌聲溫暖沉厚,但在此時充滿磁性,莫名的腐心蝕骨。   秋燦揩掉嘴邊的唾液靠回棉被側臥,拉開在小穴挖弄的手,嚴泓之湊上來吻他 臉,埋首在他頸間喃道:「不是想要麼?」   「我不要手。」溫熱的吐息讓秋燦渾身酥麻,一手扳開臀肉低道:「就這樣進 來。」   他知道自己放蕩,但顧不了這麼多,他喜歡上嚴泓之了。能夠多佔有一時一刻, 他也會爭取,就算後悔也比記憶留白來得好不是?   嚴泓之抓起他單腳,側面進到秋燦體內,一邊尋各種角度刺激秋燦穴眼,一邊 喘道:「明日教你武功吧。先前允諾你的,一直……沒空……」   「哥哥、啊,好深。啊!」秋燦被輕掐臀肉,改口喊:「泓之,嗯、啊啊── 好棒。」   秋燦硬挺而懸著的性器開始流出淫液,這晚好像格外敏感,被嚴泓之插了許久 仍然興奮,龜頭好像禁不起風吹似的,高潮、噴薄,射出的液體顏色淡了,嚴泓之 仍未放過他,好像巴不得把穴眼捅壞,休息片刻又再度雄起。   秋燦睡睡醒醒,連哭泣都變得軟弱無力,嚴泓之含著他耳垂低哼,說著平日絕 對聽不到的下流言語,而他甘願沉溺在甜蜜的折磨裡,哭叫到嘶啞,腦袋熱得無法 思考,只想快點死去。   嚴泓之終於饜足已是天快亮的時候,他讓人燒水,帶秋燦沐浴後再回來補眠, 說要練功,卻把人弄得筋骨酸軟。   後來,秋燦無意間聽到下人們閒聊時說:「城主跟二當家也真奇怪,近來時常 大半夜才想到要洗澡,從前城裡再忙也不會忘了要沐浴呀。」   「就是。難不成像京城的貴人一樣,沐浴還得挑日子才成,大半夜該睡覺嘛。」   秋燦連反駁的氣力也沒有,只是對不起嚴樺了。   不過嚴泓之允諾的話並非虛言,後來的每天都會撥空指點秋燦武功,龍霜城的 人起初還感到訝異,以為城主尋二當家開心,但又傳說二當家經過生死關,開了竅, 習武大概也不足為奇了。   雖然沒學到內功心法,就是拳腳、刀劍的招式,秋燦心想這也能拿來唬人,沒 敢跟嚴泓之討價還價。   日子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五月,龍霜城來了一行人,護送的是未來的城主夫 人,名叫許荷。   為免迎娶時過於奔波勞累,新娘提前從家鄉出發,由秋燦負責接應、照料這位 未來的嫂夫人,那天萬里晴空,秋燦把迎客的馬車綴滿雪白荼蘼,前往鄰近的村莊 接人。   所經之處飄散花香,許荷臉上掛著輕紗,穿了湘色衣裙,青蔥玉指微露出袖擺, 指甲是特地染的躑躅花色,眨著一雙水靈大眼瞅秋燦。   秋燦同樣望著她,為之驚豔,他沒想到來迎接的女子會生得這樣國色天香,送 進宮受寵都不意外,卻是嫁來這麼偏僻荒涼的北方。   偏僻荒涼是常人對這兒的印象,實際來過的秋燦不覺得有這麼誇張,像是馬乳 酒他就挺愛喝,熬過嚴冬什麼都變得美好。   雙方帶頭人馬寒暄過後就同行往龍霜城出發,許荷一行人對秋燦佈置的馬車感 到驚訝,喜事該用大紅色,秋燦卻把整車用白花裝飾,他忙向來客解釋,在這兒白 色代表吉祥純潔,因此為了祝福新娘,他才特地做這件事。   許荷眼眸彎彎的瞅著秋燦,像是很愉快,秋燦報以微笑請人上車,自己則坐在 馬伕旁的座位,他到底是難以克服對馬兒的排斥感。   秋燦沒講的是,這個用花裝飾馬車迎親的點子,原本是他年少時的憧憬。那時 他想像有朝一天他會帶弟弟回家鄉,然後各找一個漂亮姑娘成家,他要用最浪漫的 方式讓媳婦兒感動,要她記住一輩子,將來兩人髮白齒搖想起來都會笑,他會愛護 她一生一世,生同巢,死同穴。   哪怕幹偷雞摸狗的事情,秋燦都還做著這種美夢。直到他真的找到弟弟,卻陷 落在龍霜城,身心沉溺於嚴泓之此人,他才有所恍悟──長夢將醒。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36.239.66.1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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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嗚~阿燦………來我懷裡哭吧 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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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遞上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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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6 00:35, , 3F
忍不住跑去個版看完了...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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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6 10:52, , 4F
(拍拍) 不覺得很痛快嗎?: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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