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 [ST] 不確定性原理

看板BB-Love作者icekiss (白軟圓甜的麻薯)時間11年前 (2013/06/21 17:59)推噓12(12推 0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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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certainty principle/不確定性原理類型：AOS，G 1. 回憶起在星聯學院度過的年輕歲月，Spock得承認，早在小林丸測驗之前，他便注意到了 James‧T‧Kirk的存在。作為瓦肯人中鮮有的叛逆分子，Spock大概是整個種族中離人類最近，對人類最瞭解的一個。儘管如此，這位姓氏不太平凡、事蹟也不太平凡的學員仍然讓他捉摸不透。Jim酗酒，鬥毆，頻繁地更換約會對象，精于創造各種蹺課方式，對權威和規章不屑一顧，示威的姿態卻幼稚至極——比如坐在模擬訓練場的艦長椅上誇張地啃食一個蘋果。那張面孔年輕、張狂、離經叛道，但Spock仍能從中窺到到一股不太尋常的力量，湧動在憤世嫉俗的偽裝下。兩人初次會面，Jim便用直截了當的破壞性作弊手法，擊敗了他精心維護的測驗程式，並且在幾百人面前與他爭論不休。但Spock覺得——儘管這十分不合邏輯——對於這個人，自己所感受到的好奇，遠多於被冒犯的憤怒。很快，以和Jim的相遇為標誌，Spock的生活開始驟然加速，仿佛有某種力量把曲率引擎的操作杆一推到底，之前在星聯度過的那段平穩時光，都呼嘯著被拋在了數光年外的身後。短短的幾天內，他失去了自己的一顆母星，也拯救了另一顆；他失去了至愛的母親，也收穫了一群友人；他成為了瀕危種族的一份子，也成為了一個英雄。最為離奇的是，他甚至遇到了來自未來的、另一個時空的自己。 Spock曾在一次非正式場合的單獨談話中，和他的艦長提起了自己的感受。但Jim當時的回答——“一定是冥冥之中有種力量，在推動命運的齒輪之類的吧……”——Spock並不欣賞。他很輕易地用不確定性原理作為論據提出反駁：宇宙的走向會隨著測量行為的干預而呈現不同的演化，所謂命運，顯然是一種混雜了主觀意願的、不嚴謹的說法。可對此， Jim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說真的，你需要休息啦Spock，別總這麼嚴肅。” 有趣的是，在Spock大使作為禮物交給他的全息影像儀裡，年長的Kirk艦長也說了類似的話——他把自己和Spock大使的相遇說成是最好的宿命。那番演講簡短而真摯，蘊含著連 Spock都會感到共鳴的深厚情感。但邏輯上，Spock還是無法同意他得出的結論。 Spock不相信宿命。 2. 一年的緊密協作，再加上一次出生入死的冒險，足以改變許多事情。 Spock把為期一周的短暫假期、幾乎全部花費在自家艦長的病房裡，而後者也欣然應允了他的陪伴。在這之後，他得出結論，繼續向彼此隱瞞這份感情的存在，是毫無意義的努力。早在開始一段浪漫關係之前，他和Jim便以友誼的名義把彼此瞭解得足夠透徹，這使得他們的交往過程順利許多。他們以人類的方式融合肉體，迸發出令人愉悅的、激情的火花。同時，也以瓦肯的方式融合心靈，相較于前者更加平靜，安寧，也更加持久。和Jim融合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他們毫無防備地向彼此敞開記憶，同時分享至深的恐懼和至高的幸福。Spock在瓦肯星坍塌的時候斷掉的、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心靈連接，重新開始形成於他和Jim之間。而後者幾乎不需任何指引地，自然而然地適應了連接的存在，甚至表現得比一個瓦肯人更熱衷於利用它的便利。在面臨險境的時候，Jim會用一個輕柔而篤定的念頭傳遞給Spock鼓勵。而在感到愉快的時候，他也會任由喜悅之情流淌而出，溫暖地包裹住對方。 Spock開始習慣於Jim停留在他的腦海中，不為什麼目的，就只是呆在那裡，猶如一根琴弦的兩端。和瓦肯人條理分明，縝密均衡的心智不同，Jim的感情純粹又充沛，像一條清澈的河流，奔湧著淌過一片荒蕪而炎熱的世界，這便是和一個人類連接的非凡之處。Spock 有時會想，母親是否也曾用類似的方式，給過父親相似的感受。 3. 如同進取號在宇宙中的一往無前的探索，和Jim的結合也讓Spock無形中超越了很多東西，比如瓦肯文化中根深蒂固的種族偏見，他們甚至避開所有可能的尷尬場面，成功解決了 pon farr的問題，並且——某種程度上——還從中得到了享受。但有些東西，比如生命的規律，即便是Spock和Jim也無法挑戰。在壽命的問題上，Spock遺傳了瓦肯而非人類的基因，所以Jim的人生終點對於他來說只不過是半程。看著自己的T'hy'la逐漸老去是一個溫暖又痛苦的過程，默默地佇立在Jim的墓前，Spock不合邏輯地想，這或許是瓦肯基因留給他的最深重的詛咒。但事實是，瓦肯的基因並不懂得詛咒，這個宇宙的時間亦不會有所偏好。她安靜的流淌而過，不帶任何憐憫，億萬年來皆然。 Spock沒有感到悲傷，悲傷通常伴隨悔恨而來，而他沒有悔恨的理由。早在多年前，他便知曉了今天的結果，也決定承受這個代價。而且他已經陪伴Jim度過了一個堪稱完美的人生——他們四處冒險，立下功勳，甚至收養了一個瓦肯孤兒，把他撫養成人，送入星聯。客觀上來講，他所能做的事情真的不會更多了。他只是無法習慣，在Jim停止呼吸的片刻，兩人之間那根輕聲鳴響了五十年的琴弦再度兀地斷開，他的精神世界裡再次只剩下獨自一人，從前他會發現這再自然不過，可現在，這份寂靜卻令他難以忍受。並非沒有別的選擇，只要找到合適的對象，連接是可以被再次建立的。或者他可以追尋 Kohlinahr，用完美的理智來摒除殘餘的情感。但Spock發覺自己並不想採納任何一方。 Jim是他的愛人，他的至親，他的T'hy'la，共度的時光已經深深地改變了他，哪怕水流乾涸，只餘下空蕩的河道，那也是Jim存在過的證明，他不想，也不願其中的任何部分被忘卻或是替代。 Spock仍擁有強大的自控力，他仍參與一部分研究工作，業餘的時間裡，他閱讀，冥想，進行適度的社交活動，享受子女和友人的陪伴，努力地適應沒有Jim的生活。那些方式都很有效，Spock不再經常地被焦慮和痛苦所折磨。但心中的空洞依然存在，伴隨著揮之不去的失落感。實在難耐的時刻，他便縱許自己回到曾經和Jim共用的房間，坐在他最鍾愛的搖椅上，翻看他最喜歡的書籍，任由自己被回憶淹沒，安于餘生將以此種方式靜靜度過的事實。直到Spock在Jim的書桌抽屜裡發現那只厚厚的信封。 4. 信並不是Jim留給他的，受益於連接的存在，他們早就不需要採取這樣低效的方式交換訊息。事實上，那封信來自一個意料之外的人——早在多年前便在這個宇宙裡先於他去世的 Spock大使、亦是另一個自己。這是他從大使那裡接到的第二件禮物，和第一件不同，信封裡不是什麼簡單的錄影或留言，而是一份複雜詳實的科學資料，即便是他也無法在短時間內讀懂其含義。但既然經由 Jim之手保管了數年，又刻意留到去世後才允許自己發現，想必其中的內容至關重要。 Spock把業餘的精力全部投入其中，那些方程的推演是如此引人入勝，其中涉及的理論，即使這個時代頂尖的論文也很難比肩。隨著研究的深入，Spock驚訝的發現，資料中記載的不是關於曲率燃料、空間跳躍甚至武器製造等關乎文明發展的實用技術。而是一個更為簡單、抽象，卻也更為宏大、瑰麗的命題—— 時間旅行。自從幾十年前，紅物質經由羅幕蘭人之手引發了難以估量的災難之後，星聯便對時空理論的研究做了嚴格的限制。作為一名偏重工程領域的星艦科學官，他從想過自己能有任何機會接觸到它。但眼前的發現令Spock興奮得幾乎顫抖，和初次會面時一樣，他不需要太多思考便領會了大使的意圖。貿然扭曲時空，干涉時間統一體的演化進程，這是極為不明智的行動，誰也不瞭解這套不充分的理論，會對宇宙造成何種深遠的影響，他甚至不確定，現今的工程條件能否滿足時間落點的精度要求——哪怕只是毫釐之差，也會造成無法挽回的錯誤。但 Spock發現，即便動用所有的邏輯，他也無法抗拒這個想法。他開始著手規劃自己的時間旅行，其中繁雜的細節，可能會耗費他很多年來完善。但是沒有關係，他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Jim去世的兩年零三個月以來，Spock內心裡的寂靜第一次不再那麼難耐了。 5. i. 在Jim去世的八年零七個月之後，Spock終於成功了。 ii. 但那並不是一次完美的跳躍。為了盡可能減少影響，他把降落點設在一片無人的星域，但引力場張開的場所和最初的計算有將近0.3度的偏差，並導致了一顆超新星提早爆發。雖然這一次沒有生命因此受難，但殘餘的電磁風暴嚴重干擾了穿梭機的導航系統。因此， Spock花掉了將近十二年，錯誤地造訪了三個中等文明，才成功到達目的地——他的另一顆母星地球。時隔多年，在倫敦空港的船塢甲板上，他再次看到了James‧T‧Kirk。這個宇宙的Jim更加年輕，更加開朗，和他的Jim有著截然不同的嗓音和容貌，儘管如此Spock還是第一時間喚出了對方的名字。他不可能認錯，跨越了時間，甚至很有可能跨越了不同的宇宙，那根纖細但堅韌的琴弦仍然在他的精神世界裡鳴響著，宣告著連接的另一端，一個相似靈魂的存在。 "你真的是從超新星爆炸的地方來嗎？"年輕的Jim神采奕奕地問："那你一定見過那片棒極了的星雲。總有一天我會航行過去親眼看一看，我敢打賭這兒的學生都這麼想過，那是我加入星聯的真正理由。" iii. 在這個宇宙裡，瓦肯星並沒有毀滅，所以Spock無需肩負振興種族的責任，他甚至不需要刻意掩藏身份就可以留在倫敦，並且憑藉自己的特殊來歷，在學校謀到一個顧問的職位。 Spock成為了年輕Jim的友人，在當上進取號艦長之前，他還只是個愛闖禍的學生。Spock 樂於聽取他傾訴煩惱——其中的大部分都來源於從屬這個宇宙的、令人頭疼的年輕版的自己。並且，他有意無意地為Jim昭示那個Spock掩藏在頑瞑邏輯之下的情感。另一方面，在為數不多的、和那個Spock的直接會面中，對方表現出的挑釁與抗拒，正和當年他面對 Spock大使時的樣子如出一轍。他甚至和Leonard McCoy成為了朋友，後者依然是個愛抱怨的熱心腸醫生，某一次甚至想要為他介紹新的交往對象。當然，他拒絕了。如果他想要的只是一個Jim的替代者，根本不必大費周折穿越時空來這個宇宙裡尋找。事實上，Spock也不太清楚自己想要什麼。他依然想念Jim，想念他的聲音呢喃著回蕩在腦海時，那種無可替代的感覺。能再次見到Jim當然是他的嚮往，但並不是他來到此處的全部原因。這個Jim把他當做一個長輩來信任，也曾與他心靈融合，分享一部分記憶。但這個Jim有自己的未來——他或許會和這個宇宙的Spock在一起，或許不會。但不管怎樣，那不是他的T'hy'la，亦不能填補他心中的空洞。他相信，所有疑惑的答案，都藏在那個送他抵達此地的方程中。他忠實地按照資料的記載，正確設置了打開時間隧道的每個條件，但其中真正的原理，他仍未能通曉。那個方程中包含了太多隨機演化的參數，究竟是什麼力量引導他，恰巧來到了正確的平行世界，遇到了期望見到的人。宇宙由無數條不確定的經緯線交織而成，如果他只是一個通過作弊改變了座標的觀察者，那究竟是什麼在締造這一切？ Spock，在經歷了離奇的大半生之後，仍無法說服自己相信宿命。 iv. 從Dr.McCoy口中聽到那個消息時，Spock承認自己並沒有太驚訝，畢竟這位年輕艦長和另一個自己的種種事蹟，在星聯上下已經快要人盡皆知了。他們要一起回到瓦肯星，去完成為Spock重建連接的儀式，按照地球習俗來講，這種行為的含義基本可以被稱作結婚。祝福他們新婚愉快是個奇怪的體驗，但並不壞。只是，Spock有些不敢相信，在這個完全隨機的宇宙裡，他們竟然經由不同的道路，到達了同樣的終點——誠實地說，除了最開始的幾次勸導之外，他真的沒有暗中推動太多。 “鬼扯，若不是你穿越時空的時候恰巧搞砸了，那片星域也不會出現什麼瑰麗的星雲恰巧給Jim看到，他也不會想著要去當什麼艦長。這段孽緣從一開始就是你的錯嘛。” Dr.McCoy打趣他。鑒於對方話語中的玩笑意味太重，Spock決定繼續隱瞞那個事實——在自己的宇宙裡，Jim 加入星聯的選擇恐怕也和Spock大使的行動脫不開干係……突然地，這個念頭像一顆炸開的煙火般驚醒了他。或許從一開始他就搞錯了因果，不是他恰巧來到了這個宇宙，而是他的時空旅行在宇宙中創造了一個分歧點，是他的到來，他的存在，改變了Jim‧Kirk的人生軌跡——正如上一次發生在他們自己身上的那樣。無視醫生的抗議，Spock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以嶄新的推斷為前提重新開始演算整個方程。當夕陽穿過層雲，把這顆星球的天空染紅之時，他終於找到了答案。一切都說得通，邏輯無可挑剔，但他的內心仍因這個發現而深深地震撼著。他所到達的地方並不是過去，而是一個全新的、未確定的、平行的未來。這未來經由他創造，亦由他的影響而改變。宇宙的軌跡像一條螺旋，看似重疊迴圈，卻一直向遠方延伸前進。他不知道 Spock大使是這條連鎖中的第幾環——第一、或是第一萬，都已經不重要，在無窮中進行計數沒有意義。在Jim去世後的三十五年零七個月，Spock終於徹徹底底地明白了信中所蘊含的全部訊息。他得到的並非一個通向過去的道路，而是一把開啟無限的鑰匙。是的，無限，如果用人類的修辭，這種狀態幾乎可以被稱作—— v. ——永恆。 Spock為自己訂了一張旅票，兩天后他將踏上一艘運輸艦，目的地是進取號航線上最近的停靠港。對時間旅行的研究，不知不覺帶走了他大部分歲月，很快，他也會老得無法航行。但在那之前，他得把那封信交給這個宇宙的Jim，囑咐他精心保管直到生命的盡頭。 Spock知道Jim一定會為他完成這個許諾。他的內心依舊寂靜，不管付出怎樣的努力，在那裡，他的T'hy'la的聲音永不會再響起。但那不再是一種難耐的折磨。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寧，因為他知道，在下一個宇宙裡他們還會相遇，在時間的洪流裡，James‧T‧Kirk和Spock從未分離。在生命臨近的終點時候，Spock憶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在旅途剛剛開始的時候，自己在船塢上，從影像儀裡聽過的話語。如今他終於可以相信那些話並沒有錯，這個結論比任何言語上的慰藉都讓他感到安心。在一個不確定的宇宙中，仍可以有宿命存在，只要他——Spock——這個螺旋的締造者不停止前進。 -END- ====================== 追記：因為實在不信任自己的表達能力，在結尾廢話幾句/w\ 在ST11裡Jim Jr.和Spock Prime告別的時候，對他說：“你通過穿越時空，改變了我們的人生軌跡，這是作弊。” 鑒於人類和瓦肯人的壽命差，似乎Spock Jr.也很有可能面臨Jim先於自己去世的局面，我忍不住去想，如果他也用同樣的方式作弊會怎樣。事實上，平行宇宙的因果論本身就是一個可以自由理解的命題，這篇文的想法其實是——如果每個宇宙中的Spock都通過時間旅行創造一個嶄新的宇宙，那麼他們就可以無數次地再相遇，就如刪減劇本中所說的：“終有一天會在艦橋上重逢，直到生命終結。” 文中的理論都是偽科學，對ST也只是入門，如有紕漏懇請指出/w\ 雖然剛剛掉坑，但實在不能更喜歡他們。希望每個宇宙裡的Spock和Kirk都能擁有彼此。 PS：關於刪減劇本，老艦長的全息影像，資料來自這裡： http://www.douban.com/group/topic/16900657/ -- 『無論在哪裡的哪一個宇宙的哪一段時間，每個James T Kirk身邊都一定要有個Spock，而每個Spock身邊也都一定要有個James T Kirk。』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4.24.78.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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