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與我在世界的盡頭,共舞。(限)

看板BB-Love作者 (菜頭兒)時間11年前 (2013/06/20 00:48), 編輯推噓6(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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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米限的防爆頁。 華特曆3035年‧西亨大陸南方‧迷之森 「天、啊。」身著暗灰色斗蓬、肩扛沈重麻袋的男子,歪歪倒倒地挪步至樹蔭下,從喉嚨 深處發出垂死般的悲鳴:「分明才五月,這溫度是怎麼回事?」 遮陽衣物穿了很熱,可不穿更熱;汗珠一滴滴從鼻尖上落下,在腐葉邊緣滲透、消失。 「……我記得那頭怪物吐出來的火球,都沒這麼難熬。」他咕噥著抱怨:「難道因為那傢 伙怕陽光,過去總是用充滿灰塵的雲霧遮住天空,才導致地表氣溫偏低?」 打倒牠反而產生了另類災難,想必勇者們也始料未及吧。 正當男子思考要不要用清晨努力記憶的凍結魔法來讓自己好過一些時,忽然聽見周遭樹叢 裡傳出細碎聲響。 如果是夜晚,他會馬上進入警戒備戰狀態,因為森林裡充斥著許多魔物;但以經驗法則看 來,會在正中午出現並且令人感到困擾的對象,只有一個。 「喔,你回來啦。」 睡眼惺忪,一身騎士正裝的青年行動緩慢地從茂密枝椏中爬出。「今天去市集買東西耗真 久哪,比平常都晚。我等你等到在夢中和繆斯女神相會,親愛的她多美麗啊。」 「我一點都不想知道為什麼你會記得我的日常行程。」而且居然有辦法穿著騎士正裝在充 滿蚊蠅又悶熱至極的森林裡呼呼大睡,何等傲視群倫之才能。「伊迪亞.克加!你吃飽太 閒沒事幹?王國的治安有風平浪靜到讓堂堂一個騎士團團長,淪落到每天來迷之森摸魚的 地步?」 「就因為我是騎士長,才需要到迷之森堵你。」名叫『伊迪亞』的青年微笑,轉身讓他看 懸掛腰側的鍍銀長劍。「廢話不多說,你明白的。武器拿出來打一場吧。」 「──可不可以不要?」他瞇眼看著蒸騰熱浪,絕望的說:「那是折磨,不是決鬥。」 「哎,『要優雅地回應別人的挑釁』,這話不是你教我的嗎?前王國騎士長艾德.隆格先 生。」伊迪亞聳聳肩。「好啦,快一點。別看我這樣,可是很忙碌的。」 被這小子纏上,絕對是人生中最大的災難。 艾德無奈地從長袍底下取出魔導杖。離開軍隊後他便很少使用刀劍,說到底,當年在招考 分發時,魔法測試滿級、其餘只有七十分低空飛過的自己,會成為騎士簡直不可思議。 「老樣子?」 「沒錯。如果我打贏,你們就得停止那誇張的計畫。」 不對。「少來這套。」艾德有氣無力的糾正:「應該是如果你贏,我帶你去見迦南大人。 要中止計畫,你必須說服他本人,我無權決定。」 「OKOK,我知道。那麼數到三開始吧──三。」 咦? 艾德微愣,看著對方的臉快速放大。 他潛意識想後退,卻發現衣袍下緣不知何時被長劍釘在地上。 就這麼一耽擱,伊迪亞已然繞到他身側,抓住持魔導杖的右手使勁向外扭;並且以左肘牢 牢壓著他背部。 ……二話不說進入關節技拉鋸戰?!這傢伙果然非常清楚自己的弱點…… 雖是這麼想,但現下並沒有放棄的理由。艾德猛地攻擊伊迪亞的膝蓋,而後用全身力氣拖 著對方往前倒,成功的在伊迪亞勒緊他頸部之前脫離了箝制──只是樣子有點狼狽。 他無視於長袍撕裂的聲音,翻身往外滾兩圈藉此拉開距離,趁機將元素注入魔導杖。 「Lu ra dar(冰擊術)!」 空中浮現數根冰柱襲向伊迪亞,騎士連忙反手抽出地上長劍,橫在身前阻擋。冰柱和鍍銀 劍身碰撞,發出巨大響聲,接著在一片藍白光芒中消失。 艾德張大嘴。「魔──魔法防禦劍?」 劍刃掃過頭頂,他只好以極不雅觀的姿勢蹲下,順便去勾絆對方那雙長腿;在伊迪亞跳躍 著閃避時,又落井下石拋出幾顆火球。當然,依舊全數被擋下。 魔法防禦劍在大陸上幾近絕跡,因此十分昂貴;即使他一輩子不吃不喝,也連劍鞘都買不 起。唯一見識過的那次,是在三年前的殲滅戰中,而它最後下場,是承受不住太過強烈的 衝擊,灰飛煙滅。 『魔法到最後還是會因魔法而毀滅』,迦南大人這麼告訴他。 不小心沈浸回憶的結果,便是硬生生吃了記重拳。 「沒天理。軍隊居然能編列這種預算?財政大臣發瘋了嗎?」艾德呲牙咧嘴道。 「想太多。」伊迪亞邊攻擊,一邊仍有餘力回答:「這是私人收藏。至於貨源嘛……不告 訴你。話說回來,你似乎上氣不接下氣呦?」 廢話。艾德在心底暗罵。 所有魔法皆無效,還被某人窮追猛打,體力自然消耗甚劇。 「哎,要服老啊。直接認輸嘛,前輩。」輕描淡寫的尖酸刻薄。 「……臭小子……」好歹自己也比這渾蛋多出幾年從軍經驗,怎能示弱! 艾德緊握魔導杖,唰唰唰地再度發射爆裂彈;趁咒文將伊迪亞圍在中央之際,一口氣把體 內的風元素提升到最高,啟動詠唱。 「Za mi cluka……Va jin nia(漩渦流)!」 周遭空氣開始急速旋轉,附加大規模密度壓縮,產生類似龍捲風的風暴;伊迪亞猝不及防 下被夾帶著甩到了遙遠的空中,陷入動彈不得狀態。 ……還好突襲成功。艾德抹抹額上冷汗,打量起眼前局勢。 這術法與其稱它作攻擊,不如說是種威嚇手段,殺傷力不足,虛張聲勢意味濃厚。 再加上伊迪亞不是省油的燈,最多只能困他幾秒鐘。 ──看吧,才剛想著呢,包覆那傢伙的氣流馬上減弱,高度也逐漸下降。 本打算利用這空檔隨便補個什麼招式來洩憤,但艾德將視線從龍捲風移往遠處地面時,忽 然有股大事不妙之感。 「呃。」他喊起來:「伊迪亞,不要掙扎!老實待在上面!」 「講啥鬼話?」騎士看來頗為不悅,一揮劍將剩餘魔法吸收,擺出帥氣的跳躍姿勢。 「你給我等著,我馬上下去──」 尾音尚未完結,慘劇已然發生。 降落動作十分完美沒錯,但因為那雙長腿插進深度及膝的泥濘之中,於是某人重心不穩整 叢往前倒。漂亮的五體投地,連臉都順便貼了上去。 哦,無法直視。 「……女神祝福你。」艾德基於紳士原則用雙手遮住眼,只留一條細縫偷偷打量。 「還活著嗎,先生?再不爬起來會窒息喔。」 陷入泥裡徹底僵直的可憐傢伙,聞言總算恢復反應,手腳並用緩慢站起。遠遠望去像一根 沾滿黑色黏液的謎樣物,和市集裡最受小孩喜愛的零食有幾分相似…… 叫什麼,巧克力香蕉? 噗,不能笑。嘲諷落難敵人,不符合勇士美學。 「感想?」艾德調適良久,佯裝冷靜開口道。 「……我突然明白河馬夏天為何要在身上塗滿泥巴。」伊迪亞瀟灑一撥結成塊狀的瀏海。 「涼爽有勁。」 蠢點突破閾值,艾德終於忍俊不禁,蹲下抱住肚子瘋狂大笑。 「能娛樂到您,真是我的榮幸。」伊迪亞沒好氣說:「我從不知道迷之森裡有這麼大片的 沼澤。過去實戰訓練為何沒安排課程?」 「我也是、到住進這裡才發現。」艾德抹掉眼角笑出的淚水:「後來問迦南大人,他說因 為沼澤面積太大……」指指幾乎看不到盡頭的泥地。「不確定因素太多,即使是他也無法 保證騎士實習生的安全,所以將這兒排除在外。」 「連迦南先生都不曉得這地區究竟有什麼?」伊迪亞問。 艾德點點頭。伊迪亞見狀皺眉沈思,過一會兒,忽然邁步朝反方向走去。 「等一下,你?」 「……我去看看。」 「別開玩笑。」 「放心吧。」伊迪亞手一攤,展示自己的另類造型:「不可能變得更糟了。」 「我不是那意思!」艾德急忙道:「這是沼澤,不是鄉間農田!可能有毒氣、有高低落差 極大的坑洞、甚至隱藏著兩棲魔物……」 「那些我都能妥善應付。相信我。」伊迪亞強硬而嚴肅的打斷他。「你別跟來。」 被不容反駁的氣勢震懾,艾德只能愣愣目送伊迪亞往泥地深處走去;要不了多久,背影便 成為宛如豆丁般的黑點。接著那人張望一陣,右轉,消失在巨大高聳的岩壁之後。 真的,沒問題? 獨特潮濕土味的風迎面而來,明明方才還汗如雨下,現在卻覺得略帶寒意。下意識拉緊領 口,他不由得煩躁起來。 ──簡直荒謬。為什麼自己非得擔憂不可呢? 正想用不太拿手的漂浮把人帶回來,一抬頭瞥見熟悉身形從岩石處轉出,他默默鬆口氣。 「裡面有些什麼?」等騎士到達跟前,艾德好奇道。 「嗯?」伊迪亞一笑。「不告訴你。」 你是小孩子嗎? 艾德本想吐嘈,伊迪亞已然乾脆地將話題結束,一伸懶腰,小狗甩水般抖了抖全身爛泥。 「啊,今天真像白痴。先暫停,其它的明天繼續。」 「……你明天別來,不,拜託往後別再來。」 他以為伊迪亞會裝痞開著玩笑說『嘿~你好無情』或是『你不想我嗎』此類云云,但是伊 迪亞卻一言不發,站在那兒靜靜看他。 「艾德。」 「怎,怎麼?」他心跳猛一突。 「你……對於事情可能變成那樣,不,是一定會變成那樣,真的完全不在意?」 結果最後,還是回到原點。 「問幾遍,答案依舊相同。」艾德短暫停頓後說:「如果那是迦南大人的願望,我會見證 它的成功或滅亡。至於我的感覺,並非考慮的重點。」 語畢,他沿著來時原路緩慢前進,打算去尋找早就不知遺失於森林何處的雜物。 「我不會放棄。」後方傳來伊迪亞的聲音,有些遙遠,有些陌生。 「……我絕對,不會放棄。」 他沒有回頭。 ◆ ◆ ◆ 『『 華特曆3010年(距今約45年前),西亨大陸陷入前所未有的黑暗期。 幽冥──此乃破壞者之名。沒有人知道牠從哪來、牠是什麼、以及,牠的目的 為何。如同鬼神般降臨,所及之處盡皆覆滅;牠將西亨捲進虛無的死亡螺旋。 牠吐出夾帶沙塵的雲霧覆蓋天空,從此西亨不再擁有太陽。大地喪失顏色、四 季停止流動,放眼所見,只是一片灰濛濛的隆冬。 但,人類依舊不曾放棄微弱的希望之光。 以列農王國為首的西亨諸國,多次聯合進行大規模的討伐行動,而各地零散的 義勇軍,面對幽冥時也力戰到底。即使每次討伐結果都以失敗告終,即使失去的已 多到不曉得還有什麼能夠失去;居住在這塊土地上的人們,依舊不曾放棄。 3032年,局勢有了戲劇化轉變。 迦南.歐文。此一默默無名的魔法師受到列農王重用,率領王國騎士團及魔法 師團,展現其壓倒性戰力。短短三月內接連摧毀破壞者諸多分身,最後於卡雷泰爾 大平原上擊斃幽冥。歷史上稱之 " 卡雷泰爾殲滅戰 " 。 卡雷泰爾一役,令西亨人民欣喜不已,但也伴隨著遺憾。 奧蘭多.費瑟。一名王國榮譽騎士、迦南的伴侶,在殲滅戰中英勇捐軀。 西亨重新擁抱幸福之際,這位英雄卻永遠失去了他的幸福。 整整半年,沒有人再見過他一面。期間眾說紛紜,最後消失在一個又一個的街 話巷談中,慢慢被遺忘。 與此同時,脫離破壞者威脅的西亨大陸以驚人氣勢恢復了它的活力,甚至比黑 暗期之前更為美麗富裕。其中曾有數次天災與人禍,但若回想22年來的壓迫,便覺 不值一提。 3034年,列農王國之國史冊 " 古事紀 " 遭竊。 同年年底,迦南.歐文回歸。他現身於西亨政務聯合會議,要求所有君主交出 鎮國水晶。聞言,舉世譁然。 五枚鎮國水晶為開世之初大陸地底柱所產生的濃縮晶體,各蘊含不同元素,強 大的魔力使其堅硬而難以破壞。它們被視為神聖象徵,分別由位處地底柱上方的國 家收藏供奉,旨在維持磁場平衡。 沒有人知道,迦南想要水晶的理由是什麼。 多次國際緊急協商後,某位列農歷史學家偶然想起古事紀遭竊一案;他受好奇 心驅使調出複製本翻閱,卻誤打誤撞發現事件的癥結點。 古事紀云:華特曆969年,不明魔物大舉入侵。當時各部落推舉列農族(即列 農王國前身)為首,率領人類浴血反抗,在彈盡糧絕情況下,被迫於南方迷之森與 魔物決一死戰。 危急存亡之際,首領忽見另一個自己從天而降。" 自己 " 告知,他使用了五 枚元素水晶的力量,由未來穿越至此;並警告首領,在明日傍晚,務必讓剩下的人 類躲進最隱蔽寬敞的洞穴。語畢," 自己 "身形透明,消失不見。 第二日首領依言而行。日落之時,魔物追趕在後,首領命眾人進入森林深處洞 穴,死守出口。過不了多久,突然地動天搖,火山噴發。 大量的岩漿與落石吞噬所有魔物,但人類卻因為躲在洞穴中並且確保退路而倖 存下來,得以發展村莊農畜,逐漸繁榮茁壯。 歷史學家依據此記載提出假設,公開詢問迦南.歐文:古事紀正本是否在他手 中?以及是否打算使用水晶回到過去,改變奧蘭多.費瑟的命運? 兩者皆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於是,西亨大陸在殲滅戰三年後,再度掀起巨滔般的恐慌。 強迫從頭來過的人生,無論發展得多麼相似,都不會是同一個。即使只是改變 過去歷史中一個人的生死,但存續下來的那個世界,不是 " 現在 " 。 民眾懷抱著不知何時未來會被抹殺的那份疑慮驚懼,戰戰兢兢度過每一天。 西亨的英雄,在一念之間,成為了新的破壞者。 至3035年三月,雖然各國奮力抵抗,依舊不敵迦南威能,五枚水晶失去四枚, 只餘列農王國仍頑強掙扎。迦南於五月初提出最後通牒,限制列農王必須在六月一 日前獻出水晶……(以下略) 』』 這段文字,是我提及想撰寫有別於國史的歷史著作時,摯友交給我的潦草筆記……或許可 稱之為日記?他說,讓我做為參考。我思考許久,決定原封不動將其附於文內。 我不在的那幾年裡,居然發生這麼多事。 而最重要的,我的伴侶,卻什麼都沒有對我提起。 ──擷取自O. F. 回憶錄── ◆ ◆ ◆ 他推開陳舊木門,看見那個人站在護欄邊緣,壓著亂髮望向遠方。 「迦南大人,您果然在這裡。」艾德笑道:「麵條放太久,吸水膨脹變成麵包了。」 「抱歉,塔頂的風非常舒服,不知不覺忘記時間。」長相清秀的男子聞聲回神:「說過好 多次,不要喊您、別加大人。聽起來頗彆扭。」 「好吧。」艾德站到迦南身側。「什麼東西讓你如此專注?」 他循著迦南手指方向瞧去,一片清澈藍天萬里無雲,連隻小鳥都沒有。 疑惑地將視線收回,對方慌忙搖手道:「不是啦,不是天空。北邊……離這兒2500亞距遠 的地方,有一個村莊。」 原來如此。大概也只有迦南,才能享受這種超水準的閒情逸致。 艾德嘆口氣,用魔法增強視力,勉強看清了那些宛如火柴盒的小小房舍。 「那是月之燈塔……然後呢?」 「左邊下面。」 「人還是房子?」 「人。一大群人,他們在舉行婚禮。」 啊,的確。 梯形廣場上擠滿觀禮民眾,每個人都捧著一籃鮮花,使勁地朝新郎跟新娘拋灑。 幸福洋溢的夫妻被圍在中央,略顯羞澀的青年在女孩面前單膝跪下,向她伸出左手。 『請和我一起跳舞,從今以後,直到永遠。』 距離太遠,即使努力解讀口型也感覺模糊不清,但想必青年說了這些話。 那是用來牢牢聯繫彼此的承諾。 女孩漾開微笑握住厚實的手掌,拉過無名指輕輕印下一吻。 一旁樂師用力敲擊鼓面,眾人揮動四肢張大嘴巴歡呼,五彩繽紛的紙片與花瓣隨著夏日清 風於天空飄揚,掀起一波波豔麗奪目的浪。 在愛情的漩渦中,他們開始跳舞。 裙擺翻飛、挺胸踏步;無論變換何種舞姿,兩人的手始終有一雙是十指緊扣的。 將左手交到右手,再用右手去牽左手,像是把往後的時光織成一個再也分不開的圓。 旋轉,旋轉,旋轉,旋轉。 「……他當年,也這樣向我求婚。」迦南忽然開口:「說跪就跪,我被他嚇一跳。」 「真意外。原來奧蘭多前輩是如此浪漫的人?」艾德訝異道。這是迦南在奧蘭多死後,首 度主動提起過去的事。 「是浪漫呢,還是不看場合呢……」尷尬地清清喉嚨。「總之,他非常認真的說『迦南, 讓我們來跳舞。即使身處世界的盡頭,也不要放開我的手』。聞言我整整僵直三十秒,腦 袋一片空白。」 「唔,之後?」聽起來似乎有點糟。 「我顫抖著反問『我以為你會去娶個漂亮女人傳宗接代』,結果那瞬間他差點哭出來,臉 色超難看。見狀我才回神,心想:嗚哇,迦南.歐文你做啥啊,人生中第一次、大概也是 最後一次的求婚場景,明明是你該哭,可是你居然把對方弄哭。」 艾德忍耐不住,噗嗤笑出聲。 「這還不是最慘,災難在後頭。誓約舞……我想沒人能預知自己未來會跟男性結婚,當兩 人都只學過相同的舞步時,我一直踩到他,一直踩到他,一直踩到他,一直一直不斷踩到 他,踩到我想問他『你的腳趾需不需要治療魔法』。」 「很蠢。不過很開心吧。」 「嗯,開心。我甚至覺得我堅強而無所畏懼,足以守護世界。」 所以我擊敗了幽冥。 打倒幽冥的同時,我卻失去了他。 「那之後,我嘗試去旅行。不管看到什麼、聽到什麼、觸摸到什麼,我都覺得原本胸腔裡 有東西跳動的地方,只剩下空空的一個洞。我真的變強了嗎?還是變得更加軟弱?這問題 我每天反覆思考,依舊找不到答案。」 我只知道,我想守護的西亨,是有他在的西亨。其它一切,沒有任何意義。 ──包括單獨活著的我自己。迦南輕聲說。 「……你能理解嗎?艾德?就算必須剝奪成千上萬像他們一樣……」迦南指指那遙遠的村 莊。「……像他們一樣的幸福,我也要重寫歷史。你是我的摯友,我……我想我愛著你跟 這個世界,但是,我更愛他。」 唉,令人胃痛的一番話。 既然鐵了心要做,又何必抱持罪惡感呢。他想。 面對幾近懺悔的告白,艾德苦笑著輕輕用手肘攻擊眼前這個沮喪不已的傢伙。 「五天後就是六月一號,你先把時空魔法的原理搞懂再說。還有,拜託來廚房吃飯。」 語畢,他轉身打算離開,手才剛搭上門把,便聽到迦南急忙喊道:「艾德!」 「嗯?」再度回頭。 「……對不起。」 「迦南大……迦南你啊。」他嘆氣。「如果我怒曰『道歉有啥屁用,給我馬上停止計畫』 ,你會聽我的話嗎?」 「不會。」 「那就不要說對不起。」艾德斬釘截鐵道:「你的願望,我會好好見證到最後。」 沈默許久,迦南.歐文低下頭,朝自己的友人深深一鞠躬。 ◆ ◆ ◆ 迷之森內部平時很少有人類的氣息,至少艾德這麼認為。 大概只有每年十月初騎士實習生與魔法學徒的實戰訓練、還有煩死人宛如牛皮糖趕不走的 伊迪亞,會讓這個森林變得熱鬧一些。 所以,感受到風中傳來微弱殺意時,艾德敏感的停下了腳步。 迦南外頭有要務需處理,明日才會返回,究竟是好呢還是不好,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即使事已至此,他依舊不想見到過去同伴和迦南對立的樣子。 「出來吧。」艾德在小徑上站定,嘆口氣。「回去後重修一下隱匿潛行的課程,伊迪亞這 方面挺厲害的。」 片刻停頓,而後是一陣摩擦聲響。 「原來是你們。」好久不見的熟面孔,令他百感交集。「附近大約八人,其它地方呢?」 那兩個騎士對望一眼。「……騎士加魔法師,總共兩百名。」 「兩百?!」他離開森林還不到三十分鐘。如此人數能在短時間內部署完畢,看來他小覷 這些後輩。「……找我做什麼?」好像除了動手之外也不能做什麼。 兩名騎士再度對望一眼。「誠心恭請艾德先生至王城作客。」 艾德皺起眉。「你們搞錯對象,應該先邀請迦南吧?」 「不,得知迦南先生今日不在此處,我們才特地過來。」 大有問題的發言。「不是我想潑冷水,但抓我當人質這招,保證無效。」艾德苦笑道。 「結果如何,在做之前不會有人知道。」對方武器已然出鞘:「跟我們走一趟。」 那瞬間,他感受到空氣密度急遽改變。哦,該死。 『La xin(雷矢)!』 「Fu su pina(地裂震)!」 數萬光點凝聚成箭,夾帶強大電流疾射而至,千鈞一髮之際他從地面翻起幾塊泥板來擋。 兩股力量相衝土塊應聲碎裂;一旁騎士見狀搶上,劈頭就是一劍。 嗚喔喔這像要活捉的樣子嗎,難道不是想滅口? 沒奈何,他抓起魔導杖充當長劍勉強架開攻擊,而後狠狠賞對方一記側踢。趁那人飛出去 正巧摔在同伴身上導致隊型混亂的空檔,他拔腿逃跑。 硬拚絕對沒意義──他可沒迦南那一根手指便能摧毀整個江山的本領。 既然如此,只好撤退。 森林內頓時充滿閃光、火花與爆炸喊叫音浪,艾德一邊將打帶跑戰術實行得淋漓盡致,邊 默默詛咒自己的大意與愚蠢。早知迦南回來前乖乖待在有結界的古堡內就是,何必外出惹 來這些麻煩。 抱怨歸抱怨,他仍然努力用剩餘不多的腦漿分析起局勢。 至目前為止似乎已擺脫追兵,但以他對戰術的理解,大概是搞誘導策略。 讓獵物誤以為自己成功逃離,實則逐漸縮小包圍網,最後來個多重夾殺一舉擒獲。 現在行進方向距離原本預定路線越來越遠,就是最好的證據。 加上雖然還能動,可身上大小傷口一樣不缺,再這樣下去他鐵定體力先告盡。 ……果然只能強行突破了嗎? 根據剛才打量周圍時的薄弱印象,東邊小路守備人數較少,只有兩三名;不過他對那兒地 形完全不熟悉,很難預測會藏些什麼危險。 也罷,在樹叢裡耗著不見得有多大助益,放手一搏吧。 確認魔法屬性元素的記憶存量後,艾德壓低身形和屏障物融為一體,沒多久便來到王國戰 士佈下埋伏的地點。 奇襲只有一次,錯過不再有第二次機會。他想著,握緊魔導杖發動詠唱。 「Za mi cluka……Je ku dar(凍結術)!」 大片銀白冰層朝騎士們襲去,瞬間剝奪眾人的行動能力。唯一躲過攻擊的藍袍法師正想使 出火球術驅散寒冰時,艾德已然衝上前,對著那人腹側肝臟處就是一拳。 「……嗚!」法師吃痛彎下腰來,艾德趁機補刀,用指節突刺咽喉,再將對方的魔導杖奪 過轟得粉碎。 而後他開始拚命往小路盡頭奔跑。 這條路以方位看來能夠徑直通往古堡,但中間是否有斷層或特殊地形仍是未知數;即使漆 黑一片,為了避免暴露行蹤也無法照明,全憑其餘感覺前進。 忽地,他探知到前方有不尋常空氣流動。急速、較為冰冷,且帶著濕臭味。 不好的預感令他猛然停下腳步。 幾乎是同時,右足一打滑他差點向下滾去;好不容易穩住身形,耳邊聽得石子被踢中『咕 咚咕咚』掉落的聲音。 ──懸、懸崖? 心中警鈴大作,艾德本想回頭尋找另條通道,眼角餘光瞥見樹林裡一閃而過、微弱的金屬 反射光芒。 哦,糟糕。 左大腿處突然傳來一陣熱辣。再過兩秒,轉變成劇痛。 下半身力氣霎時喪失,他不由自主往後倒,感覺自己正急速下墜。 還沒能使用風系魔法做為緩衝,人已經著地,狠狠摔在一灘液狀物上; 雖因撞擊力道被下方物體吸收掉大半得以倖免於難,但太過強烈的痛楚仍讓他幾近昏厥。 意識模糊間黏膩感逐漸湧上口鼻,艾德晃晃腦袋逼迫自己清醒,掙扎數次才勉強站起。 他嗆咳著抹去臉上泥巴,環視周遭。 原來懸崖底下就是那個看不見盡頭的沼澤?他還真不知有這層玄機。 理智告訴他必須快點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藏,可身體沈重似鉛動彈不得。落下時右手碰撞到 岩石,前臂大概是斷了,左腿箭傷也十分深,不容樂觀。 怎麼黑色的天地看起來,慢慢傾斜…… 瞬間,一股力量托著他的腰往上拉,而後緊緊抱住。艾德下意識用手肘撞去,接著便聽見 熟悉悶哼聲。 「好痛!停止停止停止。是我,伊迪亞!」 ……伊迪亞? 艾德偏過頭,映入眼簾的是那張平時吊兒啷當,現在卻憂心忡忡的面孔。 不知為何,他覺得眼眶有些發熱。 「什麼『是我』啊……你有……任何讓我安心的特質嗎……」 「講這個?」伊迪亞氣急敗壞道:「我繞森林整整三圈找不到人,煩惱得快自爆,結果你 居然在爛泥裡打滾?!」 「我,飛下來的……」艾德虛弱指指崖頂:「才剛到。」 「能開玩笑,不錯。」伊迪亞將他腿上外露的箭身折斷:「除此之外,你傷勢如何?」 「右前臂骨折,其它沒大礙。」 「瞭解,我們走吧。米袋運輸法毫無情趣可言,忍耐一下。」伊迪亞俯身小心翼翼將艾德 過肩扛起,艾德訝異問:「等等……要幹嘛?」 「別抵抗,乖乖聽話。」那人命令道。 兩人往外緣移動,艾德感受到伊迪亞即使抱個大男人也能在泥濘裡健步如飛的優雅,不禁 羨慕起那雙長腿。 沒多久,先前從遠處望見的高聳岩壁已然豎立於前,伊迪亞繞至其側邊,敲打岩石和表面 生長的植物,反覆許多次,直到傳來有所差異的空心音。 「是這裡。」伊迪亞放下艾德,搬開附近的土塊及藤蔓。「探查時才清理過,還不到一週 ,入口就幾乎被淹沒。」 艾德瞪大眼盯著逐漸顯露的洞穴,以震驚表情向對方傳遞疑惑。 「上次我偶然發現的,空間不小。」伊迪亞催促道:「趕快進去。」 艾德依言而行,甫進入,霉味便撲鼻而來。 伊迪亞環視岩壁上各式蛇虺蚊蚋,嘆口氣,從艾德手中接過魔導杖。 「Clock fu de(火焰術)──」 『劈啪』,杖頂冒出幾撮火花。艾德見狀,同樣默默嘆口氣。 「dar,不是de。你的發音十數年如一日的不標準。」 「囉唆,我只是不擅長調配記憶屬性元素。」伊迪亞尷尬辯解。 幾經挫折,終於成功將所有蟲子燒出洞外,伊迪亞順手用防蟲粉末灑上一圈。 艾德注視著身旁忙碌的騎士,思考後仍是忍不住道:「為什麼?」 「啊?什麼為什麼……呃。」伊迪亞臉色瞬變,艾德也警戒起來。 遠處有十分細碎的聲響聚集,並且夾帶薄淺呼吸與交談。 「可惡,我開始想詛咒自己為何把他們訓練得如此優秀。」伊迪亞啐一聲,回頭向艾德道 :「你的治癒魔法存量還剩多少?」 「兩、兩三記。」 「給你。」伊迪亞掏出匕首交給他。「我去應付那群小孩,你將傷勢處理好。待在這兒不 要輕舉妄動,一旦他們撤退,我馬上回來。」 那人旋風也似的離開,整個洞窟回復漆黑死寂。 艾德豎起耳朵查探外頭動靜,只聽得原本圍繞於附近的聲音,又逐漸散去。 與此同時,先前累積的痛楚毫不留情地發作反撲,熱辣辣一陣陣抽搐。 ──沒辦法了。 他先啟動詠唱,骨折處剎時沐浴在柔和潔白的光芒下。等到疼痛緩解,右手也能行動自如 後,他深吸口氣,抓起匕首割開左腿肌肉,試圖取出緊咬於體內的箭矢倒勾。 那是艱辛到會令人喪失意識的折磨。 當結束治療,他身下已積聚一小池鮮紅色的血。視線所及所有物體都像隔著水霧觀看般模 糊,但腦海裡卻有千百根鋸子拉扯他的神經。 艾德頹然倒下。 稍微解除防備休息片刻,應該沒有人會怪他吧…… ◆ ◆ ◆ 醒來時,洞窟內燭影搖晃。 艾德眨眨眼,有些不能適應突如其來的光線。不遠處某背影拿根魔導杖,對著數個鐵盆喃 喃自語,偶爾附贈抱怨咒罵。他輕咳一聲,伊迪亞猛然回頭。 「艾德,你醒啦。感覺如何?」 「……我以為睡一覺會好點,不料更糟糕。」艾德滿懷感激接過水壺啜飲,覺得全身幾欲 散架。「現在什麼時候?」 「約午夜。」伊迪亞掏出懷錶確認。「今晚是新月,加上起霧視野不佳,算是不幸中的大 幸。外頭尚有零星的隊員徘徊,所以我們得再待個三小時……」指指一旁的布袋:「偷渡 來的衣服跟防泥褲。先用熱水清洗,之後我替你上藥。」 原來剛剛拚命詠唱是在起火加熱……艾德微勾嘴角。 不過,接著發生的事可一點都不有趣。 「你做什麼?」畢竟仍被追捕中,艾德連抗議都只能學蚊子叫:「給─我─住─手。」 「脫你的衣服。」不要臉騎士坦蕩蕩回答。「等會我打算幫你擦身體。」 「我自己來!」 「唉呀,病患何必逞強。放心啦,會在重點部位圍塊布。」伊迪亞拍拍胸脯保證,露出奸 險笑容。「Len bin dar(綁縛術)──」 這變態傢伙,唯獨捆人的招式施展得特別精準!艾德呈現動彈不得狀態時赫然領悟。 多次奮勇抵禦依舊慘敗,艾德終於放棄掙扎。好不容易從頭到腳清理乾淨,他覺得自己像 顆光溜溜的剝皮馬鈴薯。 而後伊迪亞一把將他壓制著固定在懷裡,開始半強迫性質的包紮服務。 老實說,雖然羞恥、灑了藥粉的地方也隱隱作痛,但探索般的撫摸碰觸真的非常舒服。 後背靠著對方胸膛,規律心跳由相貼處傳遞而來;遊走於肌膚上的手掌溫熱乾燥,有種令 人平靜的魔力。 他閉上眼,刻意忽略這姿勢多引人遐想。 感受到伊迪亞的指尖沿腰線滑下,在左大腿處停頓許久,繞著傷口緩慢畫圓。新生的組織 脆弱而敏感,艾德不禁輕輕顫抖。 「幸好沒刺到動脈……還疼嗎?」 他調整呼吸,搖搖頭。 「啐。那群小鬼,下手未免太狠。活捉之前人會先被搞死吧?」 即使不刻意去看,由飽含怒氣的聲音也可以知道伊迪亞現在相當不滿。 艾德再度搖頭:「他們的作法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明明立場迥異,卻抱持著曖昧態度相處的我們。他想。 「哪裡正常?我倒認為所有人都已經瘋狂了。話說回來,你這老是讓我操心的瘦弱男,有 空去練練肌肉,不要整天受傷!」 「居然對大你兩歲的前上司講這種話,好殘忍啊。」艾德莞爾一笑,低聲問:「……今天 怎麼回事?」 「昨日開軍務會議時,老賊……國防大臣的提案。」伊迪亞皺著眉,毫不掩飾厭惡地說: 「高談闊論什麼『我們打不過迦南,不如抓艾德威脅他』,全場居然一致贊成。本想越級 上報,請列農王下令停止計畫,可是他老人家外出。沒辦法,我只好隨機應變。」 「立論沒錯,實際面錯得一塌糊塗。」艾德嘆氣:「若迦南成功改變歷史,你覺得現在發 生的事,會造成影響嗎?反正一切即將重新啟動,我的死活又有哪裡值得在意。」 「雖然我也這樣想,但你何必貶低自己。」背後傳來的聲音像蒙條棉被的悶:「我不喜歡 聽你說洩氣話。」 「就算不牽涉時空,事實還是如此呀。我的父母跟哥哥……在我小時候被幽冥奪走生命, 於是十數年來,我孑然一身。迦南是最像我親人的存在,也是恩人,只是……我仍然不認 為,他會為了我的離去『一直』很悲傷。也許,沒有人會。」 他嘴裡說著,心底卻不明白。對伊迪亞傾訴這些,是疲累導致的軟弱呢,亦或希望這個人 能夠給予安慰的話語呢? 真是的,簡直胡亂撒嬌。艾德苦笑。在伊迪亞身邊,很容易變得太過依賴。 以對方的個性,鐵定馬上用嘲諷口氣換著各種花招罵他『白痴』吧。 ──但和預期不同的是,他倆陷入無言的困境。 向來健談的友人安靜到連空氣都凝結的程度,艾德不由得狐疑起來。他想回頭看看狀況, 卻被伊迪亞抵著後腦勺僵持不下。 「伊,伊迪亞?」艾德試探性喊道。 沈默依舊,似乎和籠罩整座森林的夜色一樣無邊無際。 「呃,消遣我也沒關係,拜託你出聲。」他真的開始覺得有點害怕。 「……想佔小便宜,不料玩火燒到自己……原來我是善妒又愛計較名份的男人?」 「哎?」 「方才講那些話的時候,你考慮過我的心情嗎?」 按著他後腦的力道放鬆了。 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窒息的擁抱。先前環著他的手臂猛然收得死緊,讓兩具身體貼合且不 留一絲縫隙。 「要我出聲?那我們來玩問答遊戲。」伊迪亞舔舐艾德的耳垂,輕輕吹氣。「──現在你 坐在什麼上面?說說看。」 臀部透過兩層布料感受到的,是雄性獨有的半勃起器官。艾德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伊迪亞,你……!」 抗議瞬間終止。那人扳過他下巴,粗暴地親吻。牙關被撬開,對方舌頭長驅直入,在口中 放肆吸吮糾纏,無法吞嚥的唾液沿著嘴角流下。 而後伊迪亞伸手摸上他胸膛,狠狠捏住乳尖。沒想到會有觸電般的戰慄以及麻痺感,艾德 一抖,體內霎時湧出難耐的熱度。 「迦南……像是親人?那我……是你的什麼?」伊迪亞喘著氣撫遍他全身,在頸項處留下 一個又一個牙印。「學弟……騎士隊副官?我不想當。我可是一直……想進到這裡……」 手指停留於左胸之上,再逐漸滑至側腹、雙腿間。「……還有這裡,用我的東西使勁抽插 ……把你搞得亂七八糟……」 不行。 雖然不想放縱到這種地步,但是真的,好舒服。艾德意識朦朧的想。 伊迪亞的愛撫絲毫未控制力道,所以身體很疼;可除去痛苦外,又有一些說不上來的感情 將他自己也逼到極限。 膝蓋大張著供人恣意搓揉,對方堅硬性器不斷摩擦他的臀縫,在理智早已全部崩壞的快感 之中,艾德唯一能做的,便是死命咬住下唇。 「別忍。我想聽你哭著求我……」伊迪亞再度撫摸艾德,打算讓他發出更羞恥的呻吟,卻 不小心觸碰到左大腿傷口。 「──啊!」艾德下意識低喊。 這聲痛呼讓兩人瞬間清醒過來。伊迪亞猛然一震,默默停止動作;而艾德則難堪地發現被 執拗玩弄的下半身一片黏膩。 「我……絕不道歉。但是,你有反悔的機會。」伊迪亞用額頭抵著艾德的背,調整粗重呼 吸說道:「現在拒絕我。那麼我就讓你走。」 艾德看著對方因為跟慾望對抗,緊握到連指節都變成白色的拳頭,嘆口氣。 「……艾德?」有些遲疑的語調。 他俯下身,無視於火燒般臉頰,以不熟練手法笨拙解開伊迪亞的褲檔,伸舌舔上。 不曉得嗚咽求饒多少次,艾德終於顫抖著高潮。 那人在他股間狠狠抽插,在他身體裡釋放;性器退出的同時,黏膩也沿著臀線滴下。 淫糜的感觸讓艾德驀地紅了臉。 本想找東西清理,但伊迪亞卻用大到非常可怕的力氣一把抱住他。 「……伊迪亞?」 「別吵,維持這樣。」和情事發生前一樣悶的聲音。 「伊迪亞,好痛。我沒辦法呼吸……」 「拜託你。」 他知道伊迪亞如此反常的理由。 「伊迪亞……不要露出一副這是最後的樣子。」他說。 「難道不是嗎?!」伊迪亞暴起,抓著艾德的肩膀搖晃。「再過兩天就是六月一日。我們 阻止不了迦南,那你告訴我,這怎麼可能不是最後?」 「就算迦南真的成功,至少三年前的我們還存在。」艾德低聲道:「他們會有未來。」 「活在現在的人才是我。三年前的伊迪亞.克加,他的另一個人生跟我沒有關係。」 ──而且你能確定,重新來過的歷史裡,我們不會突然死去?能好好的親吻擁抱,珍惜彼 此心中的自己?你能確定嗎,艾德? 那個人對著他咆哮。 艾德的回答,是用雙掌『啪』一聲使勁拍上伊迪亞臉頰。 「……冷靜下來了?」兩人互望片刻,他苦笑問道。 「沒有。」騎士尷尬地揉著發紅手印以減緩疼痛。「但不會再大吼大叫。我忘記我們其實 在躲追兵。」 「那好,聽我說。」艾德清清喉嚨:「十八歲之前,我跟隨迦南學習魔法。」 「嗯。」 「迦南很強。可是,即使是迦南,也有輸給我的地方。他常說,我對未來的預感勝過他千 百倍,我必須正視這才能。」 伊迪亞不解地看著他。艾德深吸口氣,斟酌措辭後續道: 「我……總覺得,迦南的計畫會失敗。我認為整體事態如此,並非我們身處需要改變的前 歷史上,而是時光洪流中的一切,都環環相扣且不可更動。」 「意思是,因為迦南未穿越時空,無法創造後歷史,所以奧蘭多注定戰死?」伊迪亞皺眉 ,感覺思考回路扭曲糾結。「天啊,好難懂。」 「很荒謬吧?這想法在腦海裡揮之不去。我不敢告訴迦南,我害怕看到他絕望的樣子;而 且古事紀上頭的記載,也與我的認知不同。 「於是我想,沒關係,反正我早已下定決心。這條命是迦南救回來的,只不過再還給他。 直到我在迷之森裡遇見離開騎士團後整整一年不見的你,那時我才明白──」 自己的心情。艾德低聲說。 「我很動搖。但無論我多麼動搖,都來不及了。你問我,你和迦南哪個重要?當然是你。 可是我怎能在此時背叛迦南?兩邊皆無法捨棄、卻又無法選擇,我不曉得應該怎麼做啊! 我……」 「對不起,我知道,別再說下去。」伊迪亞按住艾德的後頸,將他往懷中帶。「讓你露出 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完全不是我的本意。抱歉。」 艾德倚靠著溫暖的胸膛,覺得引以為傲的堅強正在一點一滴流失。 也許瘋狂已經蔓延侵蝕,所以他才任憑自己卸下武裝,用盡全身力氣抱緊面前的人,期待 此刻能無止盡延續。 「我不會再逼你。只是……」伊迪亞伸手貼上他臉頰,輕聲道:「請告訴我,你對我的真 實想法。這是我唯一的願望。」 艾德抬頭,望進那雙淡綠眼眸。良久,他堅定地道:「我愛著你,勝過世界。」 「……謝謝你。」 之後,他們兩個,誰都沒有再開口。 ◆ ◆ ◆ 華特曆3035年6月‧列農王國‧卡雷泰爾大平原 六月一日,迦南給予列農王國的最後期限。 當列農王昨夜緊急指派使者前來通知『會面地點更改』時,艾德打從心底感到驚訝。 卡雷泰爾大平原對於王國騎士團來說,絕對不是一個具有優勢的作戰場所。 三年前的破壞讓此區幾乎不存在樹林或岩石之類可充當遮蔽物的天然屏障,就算由魔法師 團主攻,也有極高機率被迦南一招全滅。 若是投降就另當別論──但他無論如何不認為那位號稱『鋼鐵費瑟』的列農王,會願意用 屈辱的方式解決這場紛爭。 『毫無希望的情況下,更需要轟轟烈烈戰一場!』他還是實習生時,已經聽這口號聽到耳 朵長繭了。 比起艾德的疑慮困惑,身為當事者的迦南反而十分平靜。 「從哪裡開始的遺憾,就在哪裡結束,看來我們兩人觀念相同。」那人微笑道。 勉強壓下紛亂思緒,艾德重新打起精神,望向前方騎著馬堅定前進的背影。 「……艾德,你在想什麼?」感受到背後投來的視線,迦南忽然開口道。 艾德一愣。「我在想,待會等著我們的究竟是什麼。」 「你害怕嗎?」 「不。我只是對『無限的可能性』這件事感到煩躁。」艾德考量許久,緩慢回答。 因為未來充滿各種可能,所以人才會徬徨並有所期待。 但當期待落空或選擇錯誤時,傷害便無可避免的接踵而至。 「『無限的可能性』……嗎?」迦南喃喃自語。「這樣啊,無限的可能性……」 兩人交談之際,原本漫無終點的地平線另一端,逐漸浮現了新的景象。 數千名鎧甲騎士和披著天藍色外袍的魔法師,駕馭戰馬於草原上縱橫並列,火紅夕陽由後 方投射而來,壯闊而令人無法逼視。 迦南一抖韁繩,策馬踱步至隊伍最前端極具威嚴的老人身側,頷首致意。 「父親……不,我想您應該不願接受這稱呼。列農王,久未謀面。兩位……是騎士長和師 團長?真懷念呢。」 很偶然的,艾德與伊迪亞四目相接。那人有些意外地眨眨眼,對他勾起一個微笑。 在這種場合相見,還不如不見。他掙扎好一陣,最後仍是默然別過頭。 「事已至此,開門見山吧。」迦南環視眾人沉聲道:「你們的決定是什麼?」 列農王聞言,面色凝重地一擺手。 艾德本以為所有的戰士會依據號令舉起武器,擺出應戰陣形一決生死,但接下來的事態演 變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 王國隊伍中瀰漫著詭異的死寂;沒有人動作、沒有人說話、沒有敵意、但也沒有膽怯。 一片靜謐。 「我不懂。」迦南皺眉。「不戰,所以打算投降?」 「不。」伊迪亞斬釘截鐵回答。 「那麼請別考驗我的耐性。」當代最強的魔法師發怒道:「這是種嘲諷手段?」 「……用你自己的眼睛,好好去確認。」列農王總算開口,以沙啞的聲音說。 師團長敬禮後出列,手上捧個羽絨方盒,恭恭敬敬將其交給迦南。 迦南探詢似的望向艾德,艾德搖搖頭表示不明所以,而後伸手取過物品:「如果你對它有 所顧忌的話,讓我來。」 他略一遲疑,便打開了盒蓋。 那瞬間,他的心跳幾乎停止;迦南臉上血色如同潮水般猛烈褪去。 盒裡躺著蔚藍如海的鎮國水晶。 一眼即可明白非仿造之物,因為上頭還殘留著古代魔法元素──只是稀薄而氣若游絲。 嚴格說來,盒裡擺著的是鎮國水晶四分五裂的殘骸。 艾德感到天旋地轉的暈眩。 「……這算什麼?」迦南低聲道。 話語未畢,平原上『轟』一聲,落雷將右側地面擊出足以把所有人活埋進去的深坑,雜草 也因高熱而燃燒。馬匹受驚四處撲騰奔跑,騎士們連忙重整隊型,而魔法師團則施展水系 技能撲滅大火。 他很想勸迦南冷靜點,話卻堵在喉嚨裡,說不出口。 那個人像得了絕症般在風中猛烈顫抖,握著韁繩的關節太過用力,早已變得死白。 「這算什麼……為什麼……父親,你……寧願違背名譽將水晶毀得如此徹底,也不願意給 我一點點拯救他的希望?他是你的兒子啊!」 「……你錯了,迦南。毀掉水晶的人不是我,是命運。」逆著光投身在陰影裡的列農王, 看起來比迦南還要悲傷。「而你不瞭解的,遠遠不止這些。」 這位曾經叱吒風雲的一代梟雄、被人稱為『鋼鐵費瑟』、擁有絕不倒下意志力的國王; 現在只是個兩鬢花白的老人,渾身染滿風霜,枯萎而疲憊不堪。 「那孩子剛離開我的時候,我也想過要改變歷史。但,我是王,而奧蘭多是皇子……迦南 ,停止吧。你可以說我偽善,不過那孩子一定不希望你為了他,剝奪自己跟所有人的未來 。因為你和王國,對他來說是比什麼都重要的存在。」 迦南抬起空洞而渙散的眼,注視早已老淚縱橫的列農王。 「我很感謝……你用全部的生命愛著他。失去奧蘭多……失去那孩子,我和你一樣痛苦。 可是我至少還有你……你不明白嗎?即使沒有血緣,你依舊是我兒子……」 所以過去的事讓它過去,我的兒子,回來我身邊吧。 列農王用佈滿皺紋的雙掌緊緊握住迦南的手,哽咽著這麼說。 卡雷泰爾大平原變得比來時更加安靜,只餘晚風吹過草叢發出的沙沙聲響,直到伊迪亞厚 實嘹亮的嗓音打破了這不尋常的沈默。 「王國全體,向我們的英雄致敬。」 所有戰士抽出長劍和魔導杖,將其高高舉起,筆直地指向空中。 數千柄兵器以及金屬鎧甲反射著夕陽橘紅色光芒,像是那些堅定不可折損的意志化成一團 團永不熄滅的火焰,妖豔而燦爛。 艾德低下頭,偷偷抹去眼角滲出的淚水。 ◆ ◆ ◆ 事情結束後,他帶著迦南跟破碎水晶回到迷之森的古堡。 那人看來如同動彈不得的斷線木偶,沒有生氣也毫無反應;艾德選擇待在一旁靜靜陪伴。 當凌晨十二點的鐘聲響起,迦南突然開口對他說『謝謝你三年來的照顧』。 ──簡直是種道別。艾德想著,勉強露出笑容。 他不曉得自己是何時睡著的。 但再度清醒時,發覺古堡裡完全失去了其他人的氣息。 從塔頂開始,他緩慢地踱步前進。每個房間、每條通道,都細心而鉅細靡遺的確認。 他並不認為能獲得什麼。就只是想這麼做。 最後艾德走下階梯,看見大廳中央伊迪亞難得衣著隨性的站在那兒對他揮手致意,腳邊擺 個像是行囊般的大背包。 「呦,艾德。剛剛發現外頭結界解除,門又沒鎖,我就自己進來啦。你不會在意吧?」 「……迦南,我找不到他。」答非所問。 「嘖,結果他沒跟你打聲招呼?」伊迪亞有些困擾的搔搔臉頰。「王國接到通知,說迦南 先生今早四點多從東方的修利戈港搭船離開西亨,要去哪,不知道。」 「這樣啊……呃,今早四點多?!」艾德掰手指開始數:「所以迦南在兩小時裡移動將近 120里距?怎麼辦到的?」 「是那個迦南嘛,他做什麼或能做出什麼,都不意外。」伊迪亞伸手拍艾德肩膀。 「你打算去追他嗎?」 艾德用力搖頭。 「我早就決定當他取得水晶、施展時空魔法後;不管成功或失敗,我不會再協助他。因為 我有了需要守護的東西,沒辦法繼續妥協。」 「哦,寶貝,你指我?」伊迪亞作勢欲摟抱艾德,被他抵著下巴往反方向推。 「噁心,你走開。不要打斷我……剛剛講到哪?」 「沒辦法繼續妥協。」 「嗯。可是,我想試著尋找其它能讓奧蘭多前輩回來的方法。雖然我討厭『無限的可能性 』這玩意,但賭一把似乎也不錯。」 「你要怎麼做?」伊迪亞問。 「現在還沒有頭緒,可能會四處旅行吧。」 伊迪亞聞言,哈哈大笑起來。「寶貝,我們真有默契。」 不要叫我寶貝。艾德投去鄙視目光,在心底吐嘈。 「事情頗複雜,要從哪講起呢……」那人蹲下在背包裡掏掏摸摸,撈出一個小鐵盒。「首 先,你看看這個。」 艾德接過打開,裡頭放著已經碎成粉末的魔法防禦劍。 「是你!!」停頓三秒後他放聲慘叫。「瘋子!!你都幹了些什麼啊!!」 「哎?我認為這是二十八年來我做過最正確的事。」輕描淡寫不痛不癢。 「……不行,我頭暈。」艾德直接跪地呈現無力貌。「難道沒考慮過一劍砍下去,全大陸 最有價值的兩件寶物會瞬間毀在你手上?沒常識的!」 「可是對我來說,最有價值的寶物是你。」伊迪亞盯著他,十分認真地道:「為此我可以 不擇手段,就跟迦南一樣。」 艾德覺得血氣猛然湧上。 「好啦,別害羞,我們換話題。」那人轉眼又一副嘻皮笑臉的樣子,打個呵欠道:「第二 件事,我退役不當騎士囉。」 「咦?!」 「別反應這麼大,我得到列農王同意才離開的。我還順便坦承了罪狀。」 「列農王沒叫你自刎以示負責?」 「沒──有。他只摸著鬍子無奈地說:」伊迪亞模仿列農王的動作,使勁摩擦下巴。「『 伊迪亞,我早知道是你。撇去魔法防禦劍不談,論闖禍功力,全列農沒人比得過你。』」 這倒是。一針見血。 「我不能接受迦南先生的作法,可是我贊同他的理念。以前我一直認為生老病死是不可違 逆的,只能被動接受它;不過現在不一樣了。如果真有抵抗的機會,我想試試看。」 所以我要去旅行,用自己的方式把奧蘭多給搶回來,但沒想到你和我抱持著同樣想法。 在出發前先來找你,果然是正確決定。伊迪亞低聲說。 「……一起走?」沈默良久,艾德緩緩靠上對方的肩。 「當然,無論去哪都一起。」 「何時動身?今天也沒問題,我馬上收拾行李。」 「唉呦等一下。」伊迪亞連忙將一腳踏上階梯的艾德扯住。「你這人有夠沒情調!要走等 事情結束再走!」 「事情?什麼事情?」艾德疑惑道。 伊迪亞嘆口氣拉開兩人距離,在艾德跟前單膝跪下,朝他伸出左手。 「艾德.隆格,請與我跳一生一世的舞。即使身處世界盡頭,也不要放開我的手。」 他瞪大眼。 人生中第一次、大概也是最後一次的求婚場景…… 「沒創意。」他說。「你和奧蘭多前輩串通好的嗎?」 「──啥?」急速拔高的尾音。 「我突然,能夠理解迦南的心情。」覺得自己無所不能,覺得擁有整個世界……什麼的。 雖然,只有一點點。 面對明顯搞不清楚狀況、已經爆出滿天問號的準伴侶,艾德忍不住笑著搖頭,牽過那人無 名指輕輕印下一吻。 「我們來跳舞吧。」 Fin. -- 「基於慘痛的前車之鑑,請保護好彼此的腳趾。」 「……我完全聽不懂。」 -- 超長後記。整整四頁半是啥回事。 我寫完回頭校稿時,赫然發現這真是一個多災多難的大陸。XD 魔物幽冥什麼的…… 還有雖然角色姓名是我取的,但我每次看到伊迪亞的姓都會想到77乳加、綁縛術的詠唱唸 起來像路邊攤之類。 我自己也是外國姓名記憶不能的人種,所以在取名時會盡量用比較簡單的排列組合。 為什麼會寫出這篇文章,其實是我想表達『角色間的感情很好,但卻不得不因為價值觀衝 突跟追求目標的不同而互相敵對』 & 『世界對我們來說是什麼,是所有人還是幾個最重 要的人?』這樣的故事。 最後有沒有成功我是不知道,搞到詞彙缺乏外加邏輯混亂倒是真的。Orz 打字跟校稿的時間比是1:40。 超難修。 至於時空穿越的部分……扯到這題材,整個故事的難度就會直接升三級。 以下的名詞都是我自己掰的,大家看看就算。 未來不論,我覺得回到過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歷史不變論,一種是歷史改變論。 歷史不變論就是不管你回不回得去,你回去做了什麼,那些東西都是已經固定不可變的。 我能舉出來的例子,大家最耳熟能詳的大概是阿茲卡班的逃犯。 人回到過去,現在跟過去的自己同時存在於那個時空,所以時空裡有兩個自己。 但是哈利與妙麗並沒有改變任何事。這是一個很重要的點。 那些事情在過去都已經發生了,哈利與妙麗只是回到過去做了那些事情, 他們並沒有改變任何事──所以未來也沒有改變。 如果是歷史改變論的話,整體情況就會變得比較複雜, 因為你要有改變的行為,你之前就一定會有一個需要改變的動機跟事實。 拿這個故事來說,假設奧蘭多死掉之後發展的歷史是A歷史,A歷史裡頭的迦南決定要回到 過去改變奧蘭多死掉的事實。那麼整體會變成這樣: 因為奧蘭多死了,所以迦南跳回去過去→迦南改變了過去,於是奧蘭多沒死→ 奧蘭多沒死之後,迦南還需不需要跳回去過去呢? 不需要。 所以發展出來的新歷史是一個迦南沒有搶奪水晶、艾德沒有離開騎士團、眾國家沒有跟他 們互相為敵、伊迪亞跟艾德沒有交往、西亨大陸的居民也沒有任何感想的世界。 這跟A歷史裡的人全部死去在另一個世界重新來過沒什麼兩樣。(簡稱砍掉重練) 只是好或不好要看個人。 我基於上頭兩個想法編出了這個故事,但如果你問我,在『人可以回到過去』這個前提之 下,過去究竟能不能改變?我還真的會回答你,不知道耶(汗)。 超難搞的這鬼邏輯。 囧rz 其他還有像時光機器那種不管怎麼改變都會換個方式死的,還有像遙久一穿越女主角就會 自動附身在過去自己身上的,我真的不曉得要怎麼解釋了。 當然後記說這麼多,也只是我自己的想法而已。 故事寫完發表之後,作者的初衷不管是什麼就只是參考而已,歡迎自行解讀。 最後是幾個正文沒辦法(不管塞在哪裡都很奇怪)寫出來的設定補完。 01.艾德體術跟劍術雖然不差,但比起來還是魔法好得多。 每個人都笑他說明明該是去搶魔法師團長位子的人,為什麼來騎士團佔缺。 騎士跟魔法師各種層面的格鬥技都要修習,只是會依照你的意願跟專長來分配隊伍, 所以伊迪亞還是會一點基礎魔法的。 02.艾德在殲滅戰後辭去騎士長的職務,然後交棒給當時的副官伊迪亞。 不過他沒有馬上跟著迦南,而是等到一年後迦南回歸兩人才碰面。 03.奧蘭多跟迦南當年結婚時遭到列農王的強烈反對,而且這件事一直到奧蘭多死後才被 國際知道。不過列農王在奧蘭多還活著時就已經接受迦南了。 知道之後,普遍看法大多是沒有感想。畢竟迦南在大陸上的地位比奧蘭多還高…… 04.伊迪亞的家族是列農四大貴族之一。 寫這篇文章還有一個很好笑的點是我總在奇怪的地方卡住。 譬如說中世紀的男性,內褲遮羞布都穿什麼樣式之類的。XD 查資料查半天。 又或者懷錶何時出現的啦、古西洋劍有沒有鞘啦……都是這種很魚刺的小設定。 很細,但是不得不挑,不然就會哽住啊。 以上,感謝大家。 -- BS2個版: P_bu_shit(中間有多一橫Orz) 鮮網專欄:偽‧限制級狂想曲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61.224.233.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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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看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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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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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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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個O.F的歷史講解,所以奧蘭多有回來吧: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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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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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看奧蘭多跟迦南的故事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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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個的故事可能要等有靈感XD 因為目前完全沒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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