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越級打怪 14

看板BB-Love作者oPTT (OP)時間11年前 (2013/05/24 13:36)推噓19(19推 0噓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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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晚程碧風翻來覆去想了很多事，直到半夜快三點才睡著。　　中午睜眼醒來，他洗完臉走進客廳，窩到沙發上開了筆電，論文檔一頁頁翻來翻去，邊思考著昨晚回房後理出的情緒、邊看著陸振遠擺上早午餐。　　照慣例，當陸振遠有空掌廚時，家裡伙食水準總會大幅提昇，因此對一向以便當或雞排果腹的程碧風而言，這幾乎等同進補日──但今天的豪華度未免也太異常了。　　「老六，一起床就吃這樣會不會太over？」大白天的就上牛小排和凱撒沙拉，那晚餐要吃什麼？　　「會嗎，你不是愛？」陸振遠放上最後的水果拼盤。　　開玩笑，昨晚都大放豪語要人好好看著了，如今當然要使上渾身解數展現誠意。可惜程碧風比起前女友們好養太多，幾乎不曾挑剔他煮的東西、他無從判斷進步空間，只得從菜色豪華度上著手。　　「我是很愛吃這個，不過……你，坐一下，我們講清楚。」程碧風扶額，另隻手拍了拍沙發上的空位。　　「等等，是很嚴肅的事嗎？」陸振遠一臉警戒。畢竟昨晚才發生過那種事，若程碧風冷靜了一晚後還是打算提什麼緣盡於此、兩不相欠之類話題，不知他上演摔盤子捂耳淚奔的戲碼還有沒有用。　　……但萬一到時程碧風還不買帳，不就真的窮途末路了？　　「厚你坐著講啦，」程碧風扯住他的衣服把人拉到沙發上，「我覺得我們已經不清不楚過了太久，這樣下去對彼此都不好。」　　「老六，你不用這樣，」他蓋起筆電，背靠上沙發仰躺，吸了口氣，側過頭與陸振遠對視：「不要對我小心翼翼的，好像一個沒弄好我就會生氣還是怎樣……」　　既然已經相信陸振遠的告白，那他多少能理解陸振遠舉止變得拘謹的心情，畢竟往年他在這人面前也假掰得很。　　然而他以往頂多避免肢體碰觸、壓抑視線意淫口語調戲、隱瞞私生活，但不爽時還是會開譙、從沒因單戀而刻意討好過陸振遠；反觀此人自告白之後就開始婆婆媽媽戰戰競競、殷勤到快變成另個人了，程碧風不認為他們這樣相處下去會是好事。　　「我又不是你老闆，我們是朋友，ＯＫ？」　　今天的氣氛很平和。悠閒的假日午間，眼前沒有傷患躺在床上要死不活、樓下沒有該死的電鈴冰崩冰崩，他們衣冠齊整，手裡也沒激情地抓著彼此的老二；陸振遠第一次如此冷靜理性而懇切地說出這句話：「對，我們是朋友，但是我喜歡你。」　　他沒辦法，一發現自己的心情就開始患得患失，只能使勁地示好。想片刻不離、害怕被厭煩，想靠近、又怕被抗拒，搞得他窮搖透頂。　　「我知道，你昨天說過了。」程碧風坦言：「本來我也喜歡你，這你應該也知道。但 ……」　　「到現在還是？」陸振遠非常留心關鍵字。　　「呃，這個……」人又不是愛了就一定有回報，身為GAY對非我族類的直男更是毫無期待之意，陸振遠未曾傷過他，他的感情也就大致維持不變；在同志圈找到身體的發洩管道後，曾經對陸振遠的性慾也漸漸抽離、只剩單純的好感與欣賞。　　他試著解釋：「我們也算同居了挺久，跟你過日子一直都很開心……但，我前陣子愛上了個天殺的王八蛋，我不知道……我現在抓不太到喜歡的界線，」　　「那確實是個王八蛋。」陸振遠插嘴，萬分同意。　　「啊，」不甘心想婊人是一回事，但楊千帆並沒有義務得喜歡自己，除了電力太強、並沒有做錯啥，對自己向來也挺照顧，程碧風無意冤枉，於是改口：「他人是不差啦，說王八其實也還好，」　　「哼哼。那你的傷怎麼說？」陸振遠不置可否。他就是見不得他的（自認）小風被欺負。　　「唉唷扯遠了，那不是重點，」畢竟不是什麼美好回憶，程碧風不想提那件事，只接續原來的話題：「反正，我對他暫時還忘不了……」　　陸振遠幾乎是他青春期的所有回憶，當年那份喜歡雖未加深、但也沒淡去，相較後來莫名產生的另一種心動，他不知該怎麼並列區分。　　沒有否認，他沒有否認。陸振遠心跳加快，滿腦子只有這句話，他開口積極毛遂自薦：「小風，跟我在一起，很快就好了。」回顧歷年風流史，療傷系情人的戲路他駕輕就熟，這很好辦，超級ＯＫ。　　「我可以讓你上，真的。」昨晚沒做成，陸振遠擔心自己表現出的誠意不夠，他再次強調。異男總是以為GAY都愛督人屁股。　　「厚，不是這個問題！」而且其實老子偏零啦不要逼我講出來！程碧風抓狂。　　他不願利用陸振遠的陪伴來轉移情傷，以免曾經單純的感情變成笑話一場，對不起自己的青春、也對不起陸振遠的屁股。　　「總之，我現在精神上算是劈腿狀態，在搞清楚之前沒辦法考慮跟你在一起的事…… 老六，請問這是什麼表情？」　　「你可以劈腿。」聊到自身強項，陸振遠瞬間眉飛色舞、侃侃而談：「其實劈腿也是騎驢找馬的一種模式，畢竟人的胃口有限、劈到後來雞肋就會漸漸被取代、淘汰，只要不被發現，還是可以完美地偽裝成合理的除舊布新……」　　先求有再求好，他此刻志在卡位，其他可以慢慢來。　　「我跟你說，別看劈腿這種事常被抨擊，其實誰不是先看上新的、泡上了才和舊人分手？你看楚留香船上養了三個還不夠，還有韋小寶和項少龍……」陸振遠不斷引經據典，終於在程碧風翻白眼前下了結論：「總之，劈我吧小風。」　　「喔，我好像都沒問過，你最多同時劈了幾個？」　　「嘶……」陸振遠總算發現自己得意忘形，瞬間閉了嘴。　　「三個？四個？十個？」程碧風的表情似笑非笑。　　陸振遠於是惶恐了。他判斷不出這算是不爽還是嘲笑，私心當然希望程碧風多少肯為他的爛帳不爽一下、別完全不痛不癢；但又怕不爽過頭直接把他out了。　　看著陸振遠強自鎮定的表情忍半天，程碧風終於笑出來，彎下腰狂捶沙發。「哈哈哈哈……老六，」　　「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你就把底爆光了……你不是睡了導師未成年的女兒才被逼轉學的嗎？」　　「……」　　「科科，還有畢業典禮那天，那三個女的在教室堵你、賞你巴掌的時候，我還在旁邊勸架。」　　「…………」　　「我真的不知道你是在顧慮什麼，你的爛帳還有啥我沒看過？拜託你回到原來的樣子啦，別再裝了。啊哈哈哈……」　　「咳……好了、別笑了。」陸振遠暗自慶幸還好兩人讀的大學沒在同個縣市，那四年他的破事可更加煇煌得多，學姊學妹、各系學伴、跨校聯誼……長得帥又有車實在很好把到妹，他也不是故意的。　　「我是說，你可以先小劈一下腿，我會努力幹掉那誰，讓自己成為唯一一個。」　　然而這種發言配上認真的表情更加好笑，程碧風依然哈哈笑個不停。　　「厚，笑屁，」陸振遠終於講不下去，枉他純情了好幾個月，被程碧風一攪全部破功。「算了，吃飯吃飯……」　　「老六，我們這樣不是很好嘛，拜託不要再耍深情了，我超不習慣。」程碧風吞了口沙拉。媽啊，也太好吃，不用連淋的醬都特製啊。　　「還有，謝謝你弄了這麼高級的午餐，但是別再這樣搞了，我要變胖全都是你害的。」　　「……好啦，晚餐就調回小資模式，下不為例。」　　飯後，陸振遠幫著進廚房洗碗：「咳，那個關於所謂劈腿的提議，不如你……」　　「哈，我會考慮，過陣子再說吧。」程碧風敷衍。　　「我等你，」陸振遠承諾：「我們認識多久，我就等多久。」　　「拜託，不要鬧了，」八年都夠換兩個總統了，程碧風也見過不少次陸家長輩，逢年過節還會一起打牌，一句話誤人子弟到三十幾歲，這罪名他擔不起。又若陸振遠沒能守到約滿，到時內疚更是難免，何苦？人活著也不是非要談戀愛不可。　　「那你說個日期。」　　程碧風拗不過，只得探頭瞄了眼日曆，在心裡算了算，訂下期限：「就三個月，到時候我們再對一次答案。」　　他和楊千帆相安無事快六年，才同居不到三個月就中招，想必是傳說中的一時迷惑，不算什麼太了不起的真愛。別再聯絡後要忘記應該不難，很合理也很合邏輯；而陸振遠換馬子的檔期也差不多是三個月，搞不好到時彼此都各自看上別的菜了，那樣也好，繼續友情萬歲、誰都不會遺憾。　　到時他也差不多得準備畢業告老還鄉了，是時候把情債都清算一下。　　本月跳過，就從十二月開始算到二月底，正好是和平紀念日……還真巧。　　程碧風定案：「那個……明年二月28日，要是你還喜歡我，我也忘記他了，我們就去二二八紀念公園慶祝楚留香大俠加入同性戀的美好世界。」　　太完美了這招！！　　三個月確實不長，陸振遠同意了。「但為什麼是二二八紀念公園？」　　「科科，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現在先洗碗吧。」　　※ 　　楊千帆思考著自由與感情之間的取捨問題，還沒思考出一個平衡，就被一通電話逼進修羅場。　　「騷怎，Denny同行的朋友說，年底有兩個case好像有點厲害，還沒正式公開招標，東西寄給你了，收一下mail。」Gerry的嗓音沙啞，聽起來不像在講正事，背景一直傳來很刺耳的嘖嘖聲。　　「你們在床上聊工作不會陽痿？」楊千帆點開信箱。　　「不會，所謂伴侶就是要我們這樣，心靈相通、背景相當，連工作都一樣，打起炮來才能激出身體的共鳴與火花－－啊，」Gerry的聲音瞬間變弱：「小力點……Denny，咬斷你就沒得爽了……」　　「怎樣，有沒興趣拚拚？」過了一會兒，Gerry的正常音量才回到聽筒。　　楊千帆點閱著資料：「這些都是全包的case，不是單件，你確定趕得完？」　　「所以才問你啊，要不要開個會分配看看，經費概算和人力調度是你的事，老子不管。」　　「如果他們打算委辦給公關公司，公關又外包給設計公司，這樣要剝兩層皮，利潤太少，要就全部自己做，」楊千帆沉吟了會，「我先找找看主辦單位有沒有熟人，明天下午，大家都進公司報一下進度，再討論。」　　「ＯＫ，掰。」　　楊千帆大學時開始兼差接案，畢業後成立小工作室，也是等到成果夠多、口碑穩了，夥伴才漸漸開始增加。之前礙於人手和經驗不足，還沒接過較大型的專案，如今時機似乎是成熟了，他手上正巧沒別的工作，頗有點躍躍欲試。　　他收集好資料，列了份期程表，判斷可行後便開會討論、把工作派出，開始投入趕稿地獄，一忙就忙到十一月底。　　企劃書發包後，楊千帆整個人已經快要幽體脫離，他有氣無力地向臉色同樣差的一票夥伴道了再會，發動機車。　　快到家時，他順道在時常光顧的鹹酥雞攤前停了車，一張帥臉要死不活。還沒開口老闆就問了：「嗨，帥郭好久不見捏，一樣嗎？」　　「對。」楊千帆閉目養神。他不知道自己會先餓死還是睡死。　　「一百五十塊，謝謝。」　　恍神中沒有多想這略微偏高的金額，楊千帆機械地掏錢結帳，東西拿了就發車。　　回到家開了燈，他下意識朝客房喊了聲「嘿，滾出來，有宵夜」，然後獲得一片寂靜的回音。　　「……」好吧，整個月來心思都被新挑戰佔據，他根本忙到忘了這回事。　　開電視、倒進沙發，他拆了手上的塑膠袋，才發現買成了兩人份，其中一個紙袋上註明著特辣，當然不是自己的口味。　　看了看時鐘，晚上快八點。他撥了程碧風的電話，沒接。　　楊千帆隨便啃了幾口鹹酥雞，忽然覺得電視太吵、沙發太空，沒了胃口；他把鹹酥雞扔進冰箱冷藏，沖完澡倒頭就睡，一覺睡到下午快兩點。　　忙碌的日子暫告一段落，他慵懶地起床、慵懶地把冷藏的鹹酥雞丟進微波加熱，又因吃起來太油而嘖了一聲。　　……好像有點無聊。　　剛趕完的提案暫時耗盡了他對工作的熱情，偏偏自我挑戰的難度昇級之後，簡單小件的case他又沒興趣接了。外頭太陽還大、夜生活尚未開始，以前這種時候，他就會開始盧起某閒閒沒事的延畢生陪他出門逛這逛那。　　楊千帆又撥了一次程碧風的手機，語音信箱。　　到了晚上，楊千帆第二次聽見「您撥的號碼暫時無法接聽」後，他百分之百確定自己的號碼被封鎖了，顯然程碧風已經不打算再和他有所牽扯。　　案發後七天內是關鍵時期，楊千帆第一時間的搶救雖有成效，然而程碧風的心軟被 Denny中途一亂、消失無蹤，偏偏又在錯的時機致電關心，整個掃到颱風尾，臨時投入的工作使他無暇繼續動之以情，後果便是多給了程碧風冷靜思考的時間，並決定徹底把人黑掉。　　心知大勢已去，之前曖昧的距離已無法復原，楊千帆嘆口氣，按開手機通訊錄。　　到住處堵人不是他的作風，狂按電鈴的梗也只能用一次，若再搞第二齣，就算程碧風不揍人、陸振遠也會報警。　　既然家裡不行，那就到歡場堵人。　　除非程碧風放棄當GAY、或已經被陸振遠把到手了，否則在台北的GAY吧不可能遇不到人。仔細分析程碧風的情商後，楊千帆判斷陸直男的動作不會那麼快。他聯絡幾位比較熟的夜店公關、套了點交情：「嗨，有點小事麻煩一下……要是before去了你們店裡，call 我講一聲。」　　「……就之前常常在我旁邊喝酒那個……不是，他長得比Gerry矮一點，沒有染頭髮。yes，比較可愛的那個。謝了、ＯＫ，下次絕對捧你的場。」　　十二月初，楊千帆接獲人肉消息。　　那天他趕急件、比較晚下班，回家才吃完便當手機就響。據眼線回報，有人看見 before在公園附近的GAY吧出沒，那是他們半年前比較常混的地方。　　楊千帆正要出門堵人，手機又響，這次打來的人是Gerry。　　「喂？」楊千帆挑起眉。「……你說那張圖怎樣了？」　　加班中的Gerry簡單描述了客戶希望修改的訴求。　　「……是他太挑了，老子幫他改了快半個月，現在一點開檔案就想吐，連做夢都是滿滿洋紅配檸檬黃的噁心色票，」楊千帆想了想：「你叫before先調出上個月做給Ｂ廠的圖，換個底色mail過去擋一下，我明天再改。」　　「Denny，他叫你先拿上個月Ｂ廠那張圖換個底色擋一下。」Gerry轉頭吩咐。　　「……沒事我要掛了。」老子趕時間。　　「等等，前天交件的立方盒組不起來，客人一直打來罵，還揚言等等要來公司找你示範。我是可以幫你打發他，但你得給我東西。」　　「before之前不是有個一樣的模型？再弄一套出來組給那些不讀說明書的白痴看…… 謝了，還有嗎？」　　「上次做立方盒模型的人是誰，Sky還是Pocky？」Gerry轉頭詢問。　　「……be－－Gerry，幹，」楊千帆懷疑自己已經被這個單字洗腦了。　　「我真的要出門了，別再call我，有事明天再說。把我的分機拔掉，若有打到總機找我的，就說我死了。明天請你吃飯，謝謝。」楊千帆掛了電話。 -- → i_am_1000: 小莊，我回來了。噓 littlejohn:　干我屁事？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34.5.248 ※ 編輯: oPTT 來自: 1.34.5.248 (05/24 1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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