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過客，看客、肆 活見鬼
連日精神不濟使吳明澈的工作量銳減，夜裡他在不同的女人住處過夜，現在他
和其中一位坐在電影院裡觀賞同一部電影第三次。
劈腿的壞處就是同一部電影往往得看兩次以上，吳明澈直接在座位上睡著，身
旁女伴毫不在意的吃著爆米花，半夜散場後兩人去燒烤店小酌，這時間還開著的店
家不多，所以燒烤店裡坐滿了一堆夜貓子。
吳明澈吃著串燒，喝了點酒，聽到對方說：「你最近看起來很累。」
「是有點累。」
「累到你剛才睡著的時候喊錯名字。」
「有嗎？」
「娟娟是誰？」
「我不認識啊。妳聽錯了吧。」吳明澈對於夢話沒印象，也不承認有娟娟這個
人。
兩人說話聲量不大，但這的確是在吵架，女子苦笑嘆氣跟吳明澈表示說：「其
實這半年我常有一種感覺，我覺得你跟我交往後老是心不在焉。其實，你就算說有
別人我也不意外。」
吳明澈應付得厭煩了，嘆氣反問道：「妳有證據？」
「一個人有心無心，有意無意，還需要證據嗎？我就是覺得你心不在我身上啊。
這是第幾次看電影的時候你睡全程啦？不光是這個，每次吃飯你都吃好少。」
「我下次不會了。」
「那你要跟我結婚嗎？」
「吭啊？」
「戀愛的結果不是結婚就是分手。我想在二十五歲以前嫁人，你要跟我結婚嗎？」
吳明澈嚇醒了，失笑道：「太突然了吧。」
「我本來想讓你考慮幾天，可是你知不知道我思考這件事有多久了？從有預感
你追我會跟我告白的時候，我就在想。我跟你交往，是希望有未來的，可是你好像
當我是個消遣。」
「沒有啊……」
「對，就是沒有。你老是在拖，老是敷衍，老是覺得女孩子哄哄就好。你以為
我是蠢蛋啊！分手。」
「妳冷靜下來吧。」
「冷靜？」她仰首笑了笑，搖頭說：「你自己冷靜吧。」
說完她放了兩張千元鈔票在桌上，起身又跟吳明澈說：「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歡
吃虧。以後不要找我了。」
吳明澈交往的對象就這麼一個個把他甩了，若說一個、兩個他也不至於受到打
擊，但所有人都不要他還是令他自信心大損，重點是這麼一來，夜裡他就沒有能夠
免費躲避怪事的地方了。在他找到合意的房子租之前，原本的地方也打算退租，本
來還有兩個月到期，提前解約還是讓他感覺吃虧。
租住的公寓並非兇宅，這點吳明澈自己很清楚，他當下就聯想到出車禍的女友，
可是他不懂對方糾纏自己目的何在，平常就沒什麼朋友的他有點求助無門，後來跑
去網咖待到天亮，接著一早就跑去租書店而非公司。
吳明澈才剛進門就看到黑虎過來朝他發出一聲：「嗨。」他嚇了一跳，黑虎跳
到沙發上舔腳，他心想是自己幻聽吧，莊天湛跟著出現了，一見到他還有點訝異。
「吳先生，你看起來好……」
「狼狽嗎？」吳明澈苦笑。「我被女友甩了。」
「這樣啊，吵架了？」
「我劈腿……的報應吧。」
「瞭解。不過畢竟劈腿不是好事。」
吳明澈苦笑，莊天湛用一種好奇的口吻問他說：「為什麼會那麼做呢？」
「……唔。」
「因為都喜歡嗎？」
「確實是喜歡才交往啊。」
「可是不累嗎？」
「剛開始不累啊。因為喜歡的關係。」吳明澈打呵欠，在網咖還是沒能睡好，
他坐在沙發上覺得還是租書店的氣氛好，半瞇起眼望著前頭發呆，然後有點恍惚的
說：「比起騎驢找馬，劈腿不是很有效率嗎？」
「效率？」
「就是以量取勝，等遇到真正喜歡的就定下來啊。」
「好自私的講法。」
吳明澈抬頭看莊天湛，對方雖然說他自私，但感覺不出任何指責的意味，而是
在講一件事實，所以他笑了，點頭同意道：「嗯，我就是自私的人。但是，要是對
方也劈腿我的話，我也不會講什麼，如果我真的喜歡就會全力去追。」
「哦，這樣啊。那你有全力喜歡過誰沒有？」
「呃嗯……」
「還是只喜歡自己？」
「天湛，我沒睡好。」吳明澈撫額，手肘撐在大腿上，低聲說：「可以借你這
裡休息一下嗎？半天就好了。我想跟公司請個假，最近覺得好累。抱歉，一直打攪
你。」
「那你睡吧。到樓上去。」
莊天湛拿了雙拖鞋給吳明澈，帶人到樓上空房睡覺，下樓的時候黑虎抬頭喵了
聲，又開口說：「你不是說沒興趣的喵？」
「這是回禮。好歹他請我吃過燒肉飯。」
黑虎舉起一隻前腳摀嘴怪笑，表情狡黠的說：「你其實想吃他的心跟肝吧？聞
得出來味道很棒，你想吃對吧？」
莊天湛面無表情把視線從黑虎身上挪開，朝屋裡輕喚：「阿瑛，該給你的學生
上課了。」
屋裡傳出一聲鳥叫，黑虎不悅的用貓拳打了莊天湛的拖鞋鞋面兩下，但都不痛
不癢。他抬頭看了眼樓梯，隨後拉開抽屜取了點錢，朝屋裡說：「我去趟藥房。」
莊天湛去藥房買了退燒藥回來，又拿了溫度計到吳明澈休息的空房去，伸手輕
拍吳明澈的臉說：「吳先生，幫你量體溫，你可能發燒了。」
「唔？我……怪不得好像全身酸痛。」
「張嘴。」莊天湛讓人含著溫度計，隨手將吳明澈身邊的黑影撥開。他知道吳
明澈沾上的邪氣是什麼，黑虎說得也沒錯，這個人確實是滋味不錯的樣子，但他已
經很久沒有好好飽餐一頓。
現在他只是想用莊天湛這身份低調生活，剛才黑虎開口跟吳明澈打招呼已經犯
了他的禁忌，但吳明澈看來也命不久矣，所以他也沒再去計較。
吳明澈自己取出溫度計說：「啊，燒到三十八度。」
「該看醫生了。」
「我、我睡一下就好。」
「那吃退燒藥吧。」莊天湛已經連水都倒好，吳明澈服了藥之後跟他道謝，然
後問了句：「天湛，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爛，很活該？」
莊天湛沒有立刻回應，只是頓了下才說：「我只是有點奇怪，你不是全心對她
們，卻覺得自己會遇到一個人全心對你？」
吳明澈愣了下，翻身背對他小聲道：「就當我欲求不滿好了。我活該。」
吳明澈打了手機跟公司請假，被念了一頓，就在租書店樓上睡到傍晚，醒來的
時候屋裡是暗的，他覺得燒差不多退了，但腦袋還昏沉沉的，下樓跟莊天湛打了聲
招呼就回家繼續睡，全然忘記自己先前在躲些什麼。
躺下沒多久，小睡片刻，吳明澈沒來由又清醒，房間的燈忘了關，但是莫名昏
暗，他正對著衣櫃，衣櫃是滑動式的門，面前的門並沒有拉好，露出一道深黑的縫，
只要他把手伸長就能拉上，但他望著那道縫卻覺得很不對勁，恐懼爬滿了他的意識，
忽然之間他有種感覺──娟娟在衣櫃裡。
這個聯想一冒出來，吳明澈眨眼的瞬間好像真的看到有雙眼在衣櫃裡盯著自己，
他害怕得往反方向退下床，抓了手機皮夾和鑰匙就衝下樓，騎車前往租書店。因為
忘了帶錶，機車顯示的時機是晚上十一點半，他希望莊天湛還沒有關店休息。
他騎車經過了那間牛肉麵店，拐過常出車禍的路口才想起娟娟頭在這兒被輾爆
的事，驚嚇得瞅了眼後照鏡，發現有團黑黑的東西在後頭追著他，那是顆披了長髮
的頭。他默默催緊油門，渾身都在發冷，不知是恐懼的關係還是發燒的緣故。
巷子裡還有光亮，租書店還開著，店裡已經沒有客人了，黑貓坐在沙發背上隔
著玻璃往外看吳明澈停車，吳明澈完全沒心思跟貓打招呼，推開門就跑進店裡喊：
「救我，天湛，救、救我！」
莊天湛從樓上走下來，手裡還拿著一包零食，吳明澈看到他這樣頓時覺得後悔，
自己貿然跑來不是會把鬼引過來嗎？吳明澈當下只有一個想法，自己不應該連累別
人，特別是莊天湛。
因此吳明澈調頭想走，莊天湛卻走下樓梯拉住他的手肘，吳明澈感覺自己特別
虛弱，被這樣一拉竟然站不穩，整個人靠到莊天湛身上，莊天湛順勢扶穩他，用手
背探他額溫說：「你好像又發燒了。」
「我、我去掛急診。」
「剛才你喊著要我救你。」
「因為……我發燒到有點錯亂了。好像看到不該看的東西。」吳明澈並沒發現
自己還倚著莊天湛，後者指了指門口玻璃說：「你說那個嗎？」
吳明澈朝他指的方向望去，一顆血肉模糊的頭黏在玻璃上鑽動著，如果不是因
為他聯想到娟娟的意外，絕對看不出那是什麼頭臉。
「哇啊！」吳明澈驚叫，黑虎正趴在玻璃上用前腳逗那顆頭，他嚇得兩手揪住
莊天湛的T桖說：「怎麼辦，怎麼辦、我怎麼辦？怎、天啊拜託阿彌陀佛。」
吳明澈整個人趴在莊天湛身上念佛號，手軟腳軟的發抖，莊天湛捉著他的手說：
「人家頭七特地回來看你的。」
「不要啊──不要啊！」
「只是吃頓飯而已。你放了人家鴿子吧？」
「我已經取消啦！已經取消了啦！」吳明澈尖叫。最好對著那顆頭他還能有胃
口。
莊天湛看了眼店外的女人，輕輕摟住吳明澈告訴他說：「她說你劈腿，想吃光
你的五臟才走。」
「我不是惡意的，我、是我不好，但是不能吃我啊！如果可以後悔，我一定不
會再取消，我、我一定會好好跟她講……」
「講什麼？」莊天湛一手捧起他的臉問：「你要跟她講什麼，現在講看看？」
吳明澈盯著他的雙眼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他還是怕得要命，但稍微能思考一
些事，他一臉快嚇哭的窘樣對著莊天湛說：「我會好好跟她談，談……分手的事，
其實她有男友，我是備胎，但我知道她特別喜歡我。我對她其實也沒有特別認真，
我真的不希望她出事，我，我真的覺得難過。」
吳明澈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認識的人慘遭不幸，又是曾交往過也欣賞過的人，
他還是會傷心，儘管那層情緒不強烈，但這一刻好像被撩撥起來，光是想到就特別
傷心，於是他整個人趴在莊天湛身上哭了起來，嘴裡喊著對不起。
「對不起，請妳好好去投胎吧。對不起，請妳好好投胎。」吳明澈哭得很傷心，
喊出口的詞不知怎的好像觸到了莊天湛的潛意識，關於一段很遙遠的記憶。
對不起，就請你好好去投胎吧。
「我真的喜歡過妳啊！但是對不起！」
真的喜歡過啊。
哭泣的人的意念，和清醒的人的回憶，有一瞬間疊在一起。店外那顆頭慢慢變
化，莊天湛抽了張面紙擦吳明澈的臉，跟他說：「你再看看，她要走了。」
吳明澈發著抖，他心裡的難過壓過了內心的恐怖，硬是轉動脖子想見娟娟最後
一面，娟娟已經變成生前那個俏麗幹練的模樣，留著一頭長捲髮站在店外，單手插
腰指著他說：「吳先生，我要跟你分手。你被甩了。哼！」
吳明澈對著她淡去並消失的身影露出慘澹的笑，然後腳軟虛脫。莊天湛把人拉
住，吳明澈還是喃喃著道歉的話語，莊天湛索性把人橫抱到樓上的空房，讓人先休
息。
莊天湛再下樓的時候，發現黑虎嘴裡在咀嚼某種東西，嘴巴還露出一些髮絲來，
他陰沉著臉說：「你偷跑出去？」
黑虎垂下貓耳認錯道：「一時嘴饞喵。」
「你把那女的吃了？」
「我吃了魄。魄是壞的，我只吃魄而已，魂去投胎啦喵。」
「……」
「好吧，下次我會留一點給你。」
「我不吃人魂魄。」
黑虎溜到桌子底下，眨著一雙饒富興味的眼問他說：「你要吃那個人對不對？
他正虛弱，鑽到他的夢裡，就可以一次吃個乾淨啦喵嘿嘿。」
「誰說我要吃他。」
「喵？一碗燒肉飯對你的魅力這麼大？」
莊天湛給電腦關機，語氣平冷的說：「你再那麼多話，我就把你舌頭拔下來泡
酒。鳥語也別學了，修煉也不必了。」
「喵、喵喵！喵！」黑虎用貓語抗議著。
清早，莊天湛拿了乾淨的休閒服和短褲到吳明澈的房間，拉開窗簾把人叫醒，
吳明澈醒來一臉尷尬，饒是他臉皮再厚也覺得自己最近老在麻煩這青年，因此一張
臉被莊天湛看得越來越紅。
「吳先生，你好像退燒了。」莊天湛拿著溫度計湊過來，蹲到他面前說：「張
嘴，量看看。」
吳明澈覺得自己好像被對方幼化了，乖乖張嘴含著溫度計，突然想起什麼而表
情扭曲，莊天湛看他慌張的樣子就說：「別擔心，這個溫度計是你專用的。因為是
新買的。」
「唔嗯。」
「等下洗個澡吧。退燒時流了很多汗，洗完澡想吃什麼早餐？」
「……都、都可以。」
「我去菜市場買碗稞。」
「好。麻煩你了。」吳明澈摸摸身上，莊天湛跟他說皮夾和其他東西都放在房
間抽屜，莊天湛做事出乎意料的細膩，讓他越來越羞愧。
「看看你退燒了沒有。」莊天湛把溫度計從吳明澈嘴裡抽出來，盯著上面顯示
的溫度，一手很自然的貼到吳明澈額頭說：「好像還有點低燒。等下去看醫生吧。」
「啊、我自己會去看醫生！」
莊天湛本來就沒有要帶他去看醫生，吳明澈喊完也覺得自己想太多，望著莊天
湛淺淡的笑容而感到丟臉到家了。
「先洗澡吧。衣服褲子是舊的，但內褲是新買的，你的尺寸是M對不對？」
吳明澈整個人都呆掉了，從能幹有為的帥哥房仲變成無用衰小的嫩逼。莊天湛
若無其事的講完，逕自下樓準備出門，他自然不會跟吳明澈解釋內褲的尺寸，是由
於昨天抱著人的時候摸出來的。
吳明澈很快的洗澡換穿衣物，然後拿了皮夾鑰匙下樓，手機半通來電都沒有，
一向是個忙人的他，竟然誰都沒催他去上班，上午八點才來一封簡訊，王姐用簡訊
跟他說了句保重身體，然後轉告他關於建商的新案子交由小周負責了。
不過某里有人搬家，房子不確定要出租或出售，讓他看完醫生過去瞭解一下情
況。通常這種小案子是別人負責的，不過吳明澈也沒有不高興，有機會發明片他會
把握機會，只要不是叫他去發傳單就好，因為那是入門菜鳥才會被分配的工作。
關於前一晚的事，吳明澈感到很混亂，回想起來一切都那麼真實，想到死去的
情人他還是挺難受，只能由衷希望對方真的去投胎了。不過，令他疑惑的是莊天湛
是怎樣跟鬼溝通的？
「真是詭異。」吳明澈低喃著走下樓梯，聽到成人書區傳來鳥叫，他繞過去看，
發現綠色小鸚鵡揮著一邊翅膀拍在黑虎頭上，黑虎抱頭滾開，又蹬著腳步跑回來，
那隻叫阿瑛的鳥嘹亮的叫了聲，並和黑貓同時看向他，然後雙雙跑到更裡面的書櫃
去，簡直像在躲他。
「小黑，小黑。」吳明澈走過去，阿瑛站在貓背上，黑貓直直盯著他好像不是
很開心，這氣氛就像他打攪了一貓一鳥的歡樂時光，他直覺不應該逗留，於是轉身
走到前面，碰巧莊天湛回來了。
莊天湛把紙袋裡的食物拿出來，對吳明澈招呼說：「我買回來了。吃早餐。我
多買，你可以多吃。這間的碗稞很香，加了很多蒜泥，蝦子也夠大隻。」
吳明澈開頭就說了句抱歉，掛著討好的笑臉回話說：「我給你添太多麻煩。衣
服洗完會還你，還有其他花費，你算一算再跟我講吧。然後，昨晚的事，我可能發
燒把腦袋燒糊塗才會冒冒失失跑來你這裡，我是不是有說什麼奇怪的事？」
莊天湛把醬包加完，歪著頭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拆了衛生筷之後反問：
「吳先生覺得昨天見鬼的事都是錯覺？」
「呃，不是啊。這樣講，意思是你也看到娟娟？」
「看到了。」
「你、你不怕嗎？」吳明澈很訝異的瞪著他。
莊天湛應了聲，用很平常的語氣，有些慵懶的解釋著：「習慣了啊。老實跟你
說，我啊，看得到那種東西。天生就看得到。」
「咦──原來你是陰陽眼哦？」
莊天湛抬頭朝吳明澈微笑，沒有正面回答，他把飲料遞給吳明澈再接著講：
「所以這種事，我多少懂一點。」
吳明澈握著筷子定定看著他，與其說他此刻面無表情，倒不如說他整張臉都嚇
僵了。這對他而言是多衝擊的事情，鬼故事鬼片他都看過不少，從來也沒碰過，就
連認識的人也很少靈異經驗，每次聊的都是聽來的八卦故事，所以基本上吳明澈不
太相信自己會撞鬼。
現在的他有點不太曉得該怎樣面對莊天湛，倒是莊天湛看他呆滯的樣子，失笑
道：「不用擔心，我不主動講也是怕嚇到人。吳先生會怕我嗎？」
「不是怕啊，你又不是鬼。只是心裡覺得怪怪的。」吳明澈很快掃視四周，小
聲跟他詢問說：「那娟娟還在嗎？」
「不在了。」
「呼。」
「你肩膀上……」
吳明澈整個人僵住，臉色鐵青的盯著莊天湛，用快哭的腔調問：「什麼？什麼
啊？」
莊天湛伸手到他肩上輕碰，噙笑道：「沾了衛生紙屑。」
「尬須！嚇死我了！」
「抱歉。」
吳明澈吃過早點就去看醫生，然後去工作了。莊天湛悠哉的準備開店，黑貓用
兩隻前腳推著飼料罐來到他腳邊，用貓掌拍了拍罐子示意，他低頭用哄孩子的語氣
回應：「好。好。」
黑貓開心坐著貓掌洗臉，觀察了下莊天湛心情似乎不錯，開口說：「你對吳先
生也太好了吧。」
「會嗎？」
「你有完美主義嗎？既然插手了就會做到好？」
「可能吧。」
「你喜歡吳先生嗎？」
「你說呢？」
「難說。有時看你好像在思考，但其實你根本沒在思考吧。但你看起來無心，
其實又在算計什麼。是個麻煩的傢伙。」
「麻煩？」
黑虎接收到莊天湛投來的視線，淡淡冷冷的，卻讓牠打了冷顫，他也是托這傢
伙的福才能開始修煉，一點都不想得罪莊天湛，可是因為能開口講人話，所以老是
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黑虎可不想惹惱他，雖說還沒見過莊天湛發火的樣子，牠噤聲乖乖吃飼料，倒
是莊天湛坐在一旁開口說：「不知道為什麼，我對戲弄人的事情早就厭倦了。但是，
吳明澈的反應挺有意思，他說我是陰陽眼。讓他活久一點，說不定他能變成好的餌。」
「啊？餌的意思是，你要把他當成餌？」
「黑虎，你講話的邏輯還不行。你喜歡吃魂魄，我喜歡吞食精氣，吳明澈感覺
能吸引我們喜歡的東西。」
「原來如此！」黑虎又拿貓掌掩嘴笑，幸災樂禍道：「吳先生還真倒楣啊。死
一死還比較好，喵哈哈。」
莊天湛收好飼料罐，神情木然的低喃：「沒那麼好死的。禍水總是長命。」
「喵？」
「以前我喜歡過一個禍水。他很長命。」
「那你讓她懷了孩子沒有？人跟妖生的孩子，聽說特別好吃！而且拿來煉丹也
非常不錯。」
莊天湛眼尾睞向黑虎，微微挑眉說：「他是男的，如何能懷孕。更何況，你以
為人跟妖之間那麼容易就能懷胎？」
某社區，正在遞名片給屋主的吳明澈露出燦爛的職業笑容，一轉身卻打了一個
大噴嚏，他想這次的感冒真嚴重，回頭再找另一間醫院看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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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36.239.67.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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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不敢當啊，叫阿狐小狐就好啦，隨性叫吧。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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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霜專門招惹禍水。(他的口味A_A)
※ 編輯: ZENFOX 來自: 36.239.67.235 (05/23 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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