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盜筆]無憂歌08上(瓶邪)

看板BB-Love作者 (夜蒑)時間11年前 (2013/03/23 21:27), 編輯推噓3(300)
留言3則, 3人參與, 最新討論串1/1
三叔去休息了,或許是很長日子,可是無論如何,十年還沒結束。 我們繼續走下去吧。 建議搭配【小曲兒】歸零:http://www.listenonrepeat.com/watch/?v=QyosCdZQaQE 少年側頭看著那個青年。 他躺在床上,青年坐在窗邊,瞇起了眼,似乎正在養神。身上的傷口傳來強烈的疼痛感, 但身體是乾淨的,不像以往訓練完後那樣,滿身血污,瞪著雙眼直到天明、直到他有力氣 為自己清洗。他的手在薄被之下移動到了胸口,摸到了將傷口緊緊包裹住的布。少年的眼 眸眨了眨,而青年似乎沒有注意到他的清醒,仍然保持著本來的姿勢。 少年的手摸索著,摸到擺在床邊的刀。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這麼做。』 這是他第一次聽到青年的嗓音,清冷幽然,少年不為所動地拿起了刀,撐住身體,慢慢地 催逼自己坐起,看向他,開口問道,『為什麼?』 他的雙眸中是一片透澈的空白,因為什麼都沒有於是包含了一切,包容了眼前這個人的一 切。青年往他走來,目光閃動,沉聲說道,『你父親將你交給我照顧,你不必再殺我了。 』 『……我不明白。』 青年沒有回答他的困惑,而是走到床前,將手放在他的肩上,直直地與他目光交接,就似 對於他手中未出鞘的刀不存一絲提防,『我叫張起靈。』他說著他們兩人都早已知道的訊 息,眸光直白,近乎溫暖,『等我死了之後,這就會是你的名字。』 說出的話語平淡,而吐出的氣息又溫又涼。少年沒有與其他人相處的經驗,他只能依靠微 薄的直覺,在那雙眼前不自覺地便扔下了刀,彷彿皈依,就此臣服。 春去秋來,四季變換,小小的院落裡開滿了花,青年作為一族之長,十分忙碌,加上天性 冷情,自然難以成為一個合格的養育者,但他仍然盡量抽出時間來陪伴少年,在房裡講解 所有必備的知識,或者在院落裡對練一套拳,在少年生病的時刻,在床邊照料陪伴,直至 長夜。 『張起靈,』因為高燒而瞪直了的眼神直直地看著青年的臉,少年呼喚青年唯一的名字, 明明是微弱的囈語,卻又充滿了執著與力量。青年看著他的眼裡漸漸地浮現了神彩,又聽 他問道,『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別胡思亂想,』青年皺了皺眉頭,『什麼也沒有。』 『……那你為什麼不殺我?你明明應該殺我。』 『不是你要求的?』青年的手拂過他汗濕的臉龐,俯下身,讓自己的額頭貼上少年的額, 就像是在探測少年的體溫,但比那份溫熱更加深刻的是出口的話語,青年說,『你說你不 想死。就跟我一樣。』 在更久更久以前,在青年也還是少年的時刻,他跪坐在昏暗的房裡,一片漆黑,手中的長 刀沉重得幾乎難以把握,喘息、汗水與血腥充斥著這個空間,猛然舉刀的時刻,斜前方襲 來強烈的氣勁,另外一把同樣烏黑的長刀撞在他的刀面上,激起燦亮的火花,他看見對手 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與自己完全相同的容顏,與自己相同的眼神,胸膛間的血液與話語 同樣地咆嘯了起來:我要活下去,我還不想死── 少年的手掌摸上了他的臉,指尖的力道很輕,青年不知道自己的臉孔是否難得地透露了什 麼情緒,只是定定地看著他的動作,而少年就笑了,那是青年從來沒看過的乾淨純粹的笑 、近乎天真無邪。 少年說:『我明白了。』 但是青年完全不明白,眼睜睜地看著少年漸漸成長,變成了與自己一般高的青年,明明就 還是個孩子,眼裡的笑卻是那麼地溫暖而又深刻。少年也長成了青年,完全不同的類型, 愛說話愛笑,幾分傻氣又充滿了小聰明、能夠跟家裡上下的人都打好交道,閒來沒時的時 候就圍著他打轉,笑說:族長族長,我都被你養成這樣了,你怎麼還是這麼不愛笑啊,笑 一個給小爺看看,嗯? 青年在心底嘆了口氣,完全無視對方那雙像幼犬一樣的無辜雙眼。 後來的故事倉然促然。他得到的第一個名字叫作齊羽,是大佛爺為他取的化名。在青銅樹 前,瀰漫的青光讓他突然想起了一切,身後的張起靈緊緊地摟著他,幾乎在發抖,而齊羽 從本來的狂亂中靜了下來,就這麼感覺到深刻的悲傷。 在他們還住在那間小院子裡的時候,某天晚上,他又纏著張起靈說話,而張起靈煩不勝煩 ,猛然將他摟過來,貼近,就問他,『你為什麼又笑?』他嚇了一大跳,幾乎連心裡的話 語都掉的七零八落,而張起靈看著他的神情,倒是輕輕地一勾唇,壓低了聲音,『真不明 白你在想什麼。』 我才不明白你在想什麼!他幾乎要叫了出來,而張起靈把頭埋進他的肩頸之間,又說,『 謝謝你。』那樣的話語太過深沉了,深沉的就像海、就像夜、就像是愛。他猛然就溼了眼 眶。 說什麼不明白,明明就全部都明白。 ──當我對你說我不想死的時候,你一定是看到了自己吧。你一定是在心裡想著,如果那 時也有人這樣來救你。所以我要好好地活下去,變成一個跟你完全不同的人,讓你知道, 這不會是唯一的結局。 那時他們都太輕狂也太痴傻,自以為還有明天,以為那不會是唯一的結局,所以他們連結 局都沒有得到,從未迎來終焉。青色的流光下,齊羽已經說不出話了,聲帶被瘋狂的嘶吼 給磨傷,眼眶滑出痛楚的淚,滴落地面,化成鮮血。他「喝喝」了幾聲,掙脫了張起靈的 懷抱,撲倒在地。張起靈被他劇烈的掙脫給逼退了幾步,而齊羽勉力撐著最後一絲清明的 神志,用自己的指尖在泥地上寫下幾個字。 ──這又短又長的一秒間,能夠寫下什麼呢,還能夠傳達什麼呢? 指尖泥土的觸感模糊,他慢慢地寫了一句話,而濕熱的液體滴落他的頰側。齊羽在眼眶的 縫隙間看見張起靈苦痛的臉,淚水一滴一滴從那個男人的眼中落下,原來他也會哭啊,他 本以為他們都是不會哭的。張起靈低聲回答他的問題,道:無邪。 『如果要我給你一個名字,一定要叫、吳邪……』 是個很好的名字啊,他這麼想,然後靜靜地閉上了眼睛。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可是這個名 字,他連一天都沒有用過。 吳邪輕輕地眨了眨眼,覺得自己像從一個很長很長的夢裡醒來,南槐樹下的國度,驚濤駭 浪的一輩子,歷盡悲歡離合、愛恨心傷,醒來時茶還未涼、黃梁還未蒸熟,前塵哪能就此 淡望──吳邪醒來的時候整個人蜷縮在床上,還不想張開眼,腦海裡的景像交疊晃動,懸 成死結,結上了一輩子。 他的一生,是常人的幾個一輩子。 在這似醒非醒的一刻間,他聽見書頁闔上的聲音,吳邪慢慢地張開了眼。床邊的矮几上盛 著冰裂紋的磁瓮,瓮底是紅尾的孔雀魚,在細小的水草之間悠然自得,薄鰓呼息尾鰭擺動 間有著細小的氣泡,吳邪凝目看了一陣子,才繼續把目光放遠,看向張啟山的臉。 「醒了?」張啟山擱下手邊的書冊,笑著看他,而吳邪怔怔地點了點頭,坐起身,「大佛 爺。」 「身體感覺怎麼樣?海杏直接幫你回溯了大約八十年的份的記憶,對腦部會是滿大的負擔 。」張啟山拿起桌上的蔘茶,往吳邪送去,「休息一下,你回來就好,剩下的事情我們都 可以慢慢地談,並不著急。」 吳邪接過茶,抿了一口。 「我覺得……記憶還有些混亂……」吳邪放下了茶碗,一手支住額頭,而張啟山溫顏微笑 ,「不急,一下多了近八十年的記憶,也難怪你無所適從,我們可以從最近發生的事情倒 回去慢慢地談。」 「就拿你們最近的事情來說吧,」張啟山幫吳邪加茶,動作與語句是慈愛,神態與嗓音卻 是不成比例的淡然,「隆半的事情,我很遺憾。他或許不是個好父親,但還是愛著你的, 你記得那個叫盤馬的老頭嗎?」 吳邪下意識地抬眼,對上張啟山的目光,那雙眼中的光芒極亮,卻是溫和的,幾乎要讓人 順應著眸中的期盼跟善意,就這麼把答案說出口。吳邪的一聲「記得」卡在唇邊,猛然轉 開了頭,而張啟山目光更是亮了起來,就笑了笑,「他一向是個聰明人,沒等我給他處罰 ,就把舌頭割掉了半截。……你是他的親生兒子,相信你也是一般。」 心口有些悶痛,吳邪還無能深處體會這些突然湧入腦海的記憶,但仍然不由得為之感到情 緒的波動。記憶裡的張隆半是那麼高大,一定是自己還很小很小的時候吧,張隆半抱著自 己,低聲說:你要好好爭氣,張家不能毀在張啟山這樣的人手上。 畫面輕易地消散了,消散成炸裂的火光,張隆半的臉融化在光裡,露出了微笑,明明唇型 沒有開闔,吳邪卻聽見了在巴乃時,盤馬對他說的那句話,低沉沙啞:你們兩個在一起, 總有一天,會害死對方…… 突然之間,一切都變得如此清晰,吳邪怔怔地看著張啟山,「張隆半就是……盤馬?」他 說那句話、他的突然瘋狂、他從未對自己痛下殺手…… 「你現在才知道,已經遲了。」張啟山臉上的笑意未收,「他曾經那麼努力地想要讓你脫 離張家的掌控範圍,只可惜憑他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抵得過命運。」 話中有話,語帶威脅。 吳邪沉默了一陣子,深吸了一口氣,用堅定的目光看向張啟山,坦然地迎上他的目光,「 ……你究竟想說什麼?」 在他還純粹只是「吳邪」時,他跟張啟山的接觸十分短暫,對於張啟山的想像完全只限於 一名心懷惡意的老者,但恢復了記憶的吳邪絕不敢再以這麼片面的方式來評斷張大佛爺。 這個男人敢於隻手推翻一個古老家族近乎千年來的遊戲規則,順應著時間的變化,作出對 自己傷害最小的決斷、更一手培養出了張起靈作為自己的棋子。 這樣的人,絕不可視之等閒。 「多年來,你是起靈之外,第二個敢直視我眼睛的人。」看著他的神情,張啟山的笑意加 深,「你有沒有聽過一個實驗?」 那是一個關於正義與道德的實驗設計:今天有一輛煞車失靈的火車,軌道的不遠處分成兩 軌,一軌年久失修,通向萬丈懸崖,另一軌上因為正在修鐵軌,有足夠的障礙物作為緩充 ,然而,上面正有一個修鐵軌的工人。 如果保持原本的行逕軌跡,全火車的人都會摔下懸崖死亡,但若是拉動一個把手,改變軌 道的方向,死的只會是那個修鐵軌的工人。 「孩子,如果今天那個把手就在你的眼前,你知曉一切可能發生的結局,你的選擇是?」 張啟山的語調悠悠,吳邪閉上眼,嘆氣的話語是早已經知道答案的問句,「難道這一切是 由我來選擇?」 「的確不是。」張啟山又看了吳邪片刻,才轉過了話題,「起靈把鬼璽交給你了吧?」 「現在不在我這了,被解連環丟了。」 「也罷,起靈把封印鬼璽交給你,就是為了要用鬼璽壓制你體內的麒麟血之力。他長年離 家,並不知道這幾年來我作的研究,我們使用隕玉,又多製造了好幾個鬼璽,已經成功地 封印了秦嶺的青銅樹。」 「……秦嶺。」吳邪低垂的眼簾下是閃動的目光,低聲重複了一次。而張啟山一隻手輕輕 地敲了敲伏手,慢慢地道,「就是你還是吳邪的時候、你那個朋友解子揚交易的『終極』 ,也多虧他的存在,我們進行了好多實驗,不只證實了封印終極的方式,還觀察了青銅樹 消失後,與之交易的人們會如何。」 「你不會以為,解子揚是秦嶺青銅樹的唯一一個實驗品吧?」他的視線迎上吳邪的目光, 態然自若地起身,自身後的書架上拿下一本厚厚的資料夾,朝吳邪遞了過去,「自己看吧 。」 很早以前,張海客就跟他提過,秦嶺的青銅樹不過是殘次品,但透過對於秦嶺青銅樹的研 究,仍然可以推估張家與終極的關係。當年解子揚一行人所遭遇的山難,從頭到尾都是張 家人的計劃,被困在秦嶺的時期間,那群大學生各自與秦嶺的青銅樹進行了不同形式的交 易,如解子揚獲得的是「物質化自身與他人」的能力,而他有三個同學一起遇難,其中一 個人畏懼孤零零地死去,產生了「以記憶為代價,讓其他兩人延長壽命」的能力。 在實驗之中,他們證實了「以契約者的血與鬼璽能夠封印終極」的假定,更確認延長壽命 者不會在青銅樹消亡之後立刻死去,而是漸漸地變回普通人類的身體狀態。只有物質化出 來的個體會快速地衰弱,最終失去記憶、力量,與生命。 「給我看這個,又能如何?」吳邪快速地掃過了報告的內容,放下那疊紙,看著張啟山, 又淡淡地開口。 「別再裝傻,你明明是個聰明的孩子。」張啟山搖了搖頭,「一直以來,我們的家族家是 透過盜掘墳墓而掌控世界的脈動,但在現在已經少有人興土葬,這不是錢財的問題,這是 資訊的流通與交換的重要性。本家與外遷的紛爭已不復存在了,這成為所有張家人所共通 要面對的問題。」 吳邪怔怔地看著張啟山,而張啟山的臉孔上、是有恃無恐的坦然。 「人類總是想要一切其實不需要的事物,只有體會過了後,才知道其中的滋味,我們都活 了太久太久,充份的明白長壽的痛苦與負擔……」 所以,一切都明確了。有一列生命的火車搭載著所有的族人,失靈的剎車、沒有辦法再掌 控的速度,如果眼睜睜地什麼也不做,這個孕育了所有人的家族就會消亡在時間之中吧? 吳邪幾乎要荒謬地笑了起來,想要把整本筆記本往張啟山的臉上摔過去,想要高聲笑罵: 關小爺屁事。但是他做不到,已不再「只是吳邪」的他做不到。 張起靈為何不能殺害一個張家人、為何始終背負著沉重的責任。吳邪終於有點明白。 他們都是這扭曲的家族之中,最典型的怪物,除了張家以外,他們早已沒有其他的歸處。 突然之間,已經不再「只是吳邪」的他又回到了「還不是吳邪」的時刻,又回到了那片廣 袤的草原之上,呼嘯而來的風夾著野獸的奔嚎,他們的字典裡都沒有逃,但手心是那樣的 溫熱,緊緊地交握著,以為就可以這樣再走過下一個世紀。 張起靈喚他的第一個名字:齊羽。 強烈的混亂與悲傷從心口湧上,一直一直以來,從他出生、被當成爭權的工具、他初見到 張起靈、長長的一把刀刺進他的胸口、張起靈把他留在身邊、教導他許多事情、最後洗去 了他所有的記憶,把他送進吳家──紛雜的過往如跑馬燈在他眼前浮現,太過紊亂,化不 成誰的臉孔、提煉不出誰的嗓音。吳邪覺得既熟悉又疏離,幾乎雙眼刺痛。 「如果我不成為『張起靈』……如果我不成為族長,憑我體內的麒麟血,我可以封印終極 嗎?」隔了片刻,吳邪深深地吸了口氣,壓抑地問道。 「起靈的麒麟血是製造出來的,本來在你們那輩中,你才該是麒麟血最強的繼承者。雖然 屍蹩丸損害了你的血液純度,封印鬼璽更抑制了你與終極的共振,但隨著你逐漸地成熟, 你的麒麟血強度早已與起靈已經不相上下了。」張啟山點了點頭,「理論上來說,你無需 擔負失憶的責任,仍然可以做到同樣的效果,這也是我尋找你的原因。」 張啟山蒼老的聲音激不起反響,冰冷而沙啞。而吳邪閉上眼睛,幾乎在心底的世界裡看見 了失速的火車迎面而來。 「那麼,給我四年的時間,封印終極這件事情就交給我,這四年裡,別想再來干擾我或是 族長。」最終吳邪道,「等了這麼久,不差這區區四年了吧?大佛爺。」 「你在幫自己倒數計時,孩子。」張啟山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睛,隔了片刻,才說道。 而吳邪冷冷地笑了,「別擔心,也是幫你。終有一日,我要殺了你……你別想以正常人的 身份安享晚年。」 「無所謂。」張啟山笑了起來,那雙眸中確實看不到任何對死亡的恐懼,伸手拿起桌邊的 木盒,打開遞入吳邪掌中,「封印鬼璽給你,迴向鬼璽只有一顆,在起靈身上,你就得自 己想辦法了。」 「不勞你費心。」吳邪哼道,將鬼璽收進懷裡,而張啟山沒再理他,抬眼望向不知何時走 入室內,低著頭的張海杏,「怎麼了?海杏。」 「大佛爺,他們來了。」指涉不明的代稱,不論是張啟山或是吳邪都沒有猶豫過「他們」 意指何人,張啟山看向吳邪,「你打算怎麼處理?」 吳邪也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他站起身,淡淡地道,「我來。」 房間外面就是迴廊,中庭裡站著他心裡唯一的「張起靈」,看來的那一眼不復平靜淡漠, 滿是火燄。張起靈快步迎了上來,口型在「吳邪」與「齊羽」之間游移,卻看著他的臉孔 ,怔怔地說不出話來。吳邪不知道自己的臉上是否洩露了某些不該言說的情緒,耳邊聽見 張海客低聲叫自己「小羽」,他卻是沒有動搖,也沒有猶豫,張臂緊緊地抱住張起靈。 張起靈的身軀充滿了繃緊的力道,似乎是防備著他隨時會爆起突襲,隔了片刻才為他身上 柔軟的氣息所軟化,摸了摸他的頭髮,低聲道,「吳邪?」 而吳邪埋在他的懷裡,點了點頭,抬頭就笑了,目光坦蕩,笑顏無邪,「結束了,小哥, 我們回家吧。」 ──站在車道上的身影熟悉入骨,回過身來,那神情幾乎是釋然的微笑,唇形一開一闔: 還好,我沒有害死你。而他不顧一切地飛奔而去,把那句話與那個人遠遠地推離火車的行 進軌跡,轉眼看見命運駛來,下一秒就被巨大的鐵輪撕個粉碎。 我可以選擇的。吳邪在心裡低聲對自己說:我還可以選擇誰是站在車道上的那個人,不要 害怕,吳邪。 我們回家吧,張起靈。跟我在一起,不要再分離,迎來終局。 tbc.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61.64.206.78

03/23 23:07, , 1F
Q/////////Q配歸零好痛啊啊啊~~~(中箭倒地)
03/23 23:07, 1F

03/23 23:51, , 2F
太痛!! 好喜歡失速的火車那段!!
03/23 23:51, 2F

03/24 01:09, , 3F
好痛的回憶 他們都好堅強QQ 配歸零真的很搭啊>"<痛痛痛
03/24 01:09, 3F
文章代碼(AID): #1HJQsj1q (BB-Lo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