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庭院深深深幾許(一)
庭院深深深幾許？楊柳堆煙，簾幕無重數。
玉勒雕鞍遊冶處，樓高不見章台路。
雨橫風狂三月暮。門掩黃昏，無計留春住。
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秋千去。
《歐陽脩˙蝶戀花》
天色轉陰，路上行人紛紛走避，都忘了，秋天這時候總要下點小雨。
小城南巷裡，一淺藍長衫男子，忙不迭進到院裡，收拾早晨曬起來的衣服。衣服不是
很多，都是他們倆的，藍的他的，白的他的。
他坐在藤椅上，頭微微傾斜著靠在椅背上，雙手交扣擱在腿上，倒是十分安逸的小憩
。
「瀟湘？到屋裡睡吧，別招涼。」藍衫男子溫聲道，將手上一團衣服先放在炕上，伸
手扶他起身。
「嗯……什麼時候了……要吃早膳了麼……」從瞌睡裡醒來，白衫男人迷糊道，他想
起身，但佈滿皺紋的手卻沒力氣撐起自己。
「早膳吃過了，等等吃晚膳。」藍衫男人道，儘管自己手腳已不復當年勇健，連武功都
落下了，右腿還犯風濕，不過兩人半摻半扶還是可以走。
「我以為，這是辰時了……」白衫男人被扶到屋內抗上坐好，對藍衫男人笑笑，曾經
細嫩的嘴唇如今已滿是細紋，但仍令藍衫男人心動不已。
「未時一刻，不多早。」藍衫男人把衣服拿給他，「你疊衣服。」便轉身進廚房裡準
備吃的。多做些豆腐雞蛋，少些葷腥，他們倆已不能像從前那般放肆的吃喝了。他燒的菜
總是略略偏甜，他知道白衫男子愛吃甜的。
他的手藝不精，他也不是生來燒菜的，但幹久了也是會上手，何況只剩他腿腳還方便
些，不過心想到他還可以為他做這點事，藍衫男人仍是感激。
「你怎麼總知道我愛吃甚麼呀？」白衫男人笑瞇瞇的，微微抖著的手連筷子都拿不穩
，所以藍衫男人讓他拿調羹。
「都是李璉環告訴我的。」藍衫男人微笑道，伸手夾了幾筷菜進白衫男人的碗裡。
「嗯，璉環總是疼我。」白衫男人偏頭對他笑了笑，津津有味的吃著。
「嗯，多吃點。」
屋外雨滴稀稀落落，是要停了。來人敲了門。
「李二爺，鄒家小孫兒喘起來，求您給看一看。」
「欸，就去。」藍衫男人進屋裡拿了薄毯披在白衫男人胸口，「瀟湘，我就去一會兒
，很快回來。」末了仍覺不妥的給他拽了拽毯子邊。
白衫男人仍笑咪咪的。
「二爺，您兄弟感情真好啊，李老太爺地下有知可開心了，兄弟和睦，多羨煞人。」
「哪裡，我倆小時候還玩打架呢。」
藍衫男人語氣裡有些淒楚，不過那人沒聽出來。曾經誰說過，要一起白首到老，誰知
道兩人頭髮白了，他卻認不出他了。
臨睡前，白衫男人問道：「你怎麼待我這樣好啊？」
「我待你好麼？」李璉環淺笑，伸手捋了捋白衫男人的髮絲。
「好呀，除了璉環，就你待我最好了。」李瀟湘有一些驕傲的說。
「我還不及那李璉環麼？」李璉環有些吃味的道。這甚麼跟甚麼，他以前可沒想過有
一天他會自己跟自己吃醋。
「嗯，璉環又疼我，又俊……所有姑娘都歡喜他……他又會武功，爹他們啊總是派他
去查貨，他哪裡都走遍了……每次都寫信籤，說他又在哪兒受了傷，總是回來要我給他上
藥……」李瀟湘神遊起來，想起當年他的倜儻，他的風流，臉上還泛一點紅暈，沒想到都
老了，還能有小女兒家的害臊。
看著他，李璉環胸口的酸楚，又興許夾雜幾絲甜蜜。
「呀……他老受傷，要落下病根兒的，等歲數大了不得疼死他……他疼不疼啊？他好
怕疼的……」
藍衫男人強忍著甚麼，將李瀟湘的手掌緊緊握住，一遍一遍的摩娑，溫聲道：「不疼
了，他早就不疼了。」
「?？我幫他包紮吶，他總是叫的好可憐，老是挨刀子……他的武功好得很吶，可是
老挨刀子……」白衫男人眼裡滿滿的心疼。
藍衫男人擦了擦眼角，「李璉環騙你的，他皮粗肉厚，挨上幾刀，也不怎樣，那樣叫
喚，只是想惹你心疼。」
「可是……可是，我總怕，我總怕……他哪一天，他就哪天，他多挨了一刀，再也不
回來叫喚著要我給他上藥呢？我就怕……他不回來了呢……」李瀟湘神色煞白，急著道。
彷彿他的李璉環，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受了重傷。
「沒有、沒有，李璉環回來了，他回來了。」藍衫男人慌忙摟助李瀟湘啜泣的身子，
拍撫著哄，「他沒事，李璉環沒事，沒事……」
每日夜裡，他總會聽他說當年他的好，他的壞，他的傻，他的不可一世，他心心念念
的人，說到倦了，兩具年邁的身軀就會靠在一個炕上睡去，就像當年的每一個夜裡一樣。
-------還沒結束，有時間我會努力擠出來後面的 囧T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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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者 KTR5566 的建議：
甲甲當選我自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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