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尚青年代。(7)
「啊──！」阿青猛地坐起身，滿身冷汗。他緊張地看了下四周，發現自己在一輛
轎車內，窗外景色飛快地掠過眼前，看起來像是在高速公路上。他往前座望去，只有一
人，而且正是他的頂頭上司，面無表情地開著車。
「叫這麼大聲，還真有精神吶。」豹子瞄了一眼後照鏡，語氣不冷不熱。
「豹、豹哥……欸，我怎麼會在這？那個黃有木……」
「恭喜你完成任務，」駕駛座上的男人打斷他，「而且還差─點搞砸任務。」最後
幾個字咬得特別重。
阿青一聽，臉色緊張起來，「那個、之後到底發生什麼事？」
「你被跆拳道少女招呼了一下懶趴，然後又一拳被打暈了。」說到這，豹子嚴肅的
聲音聽起來竟然有幾分笑意。「然後我們剛好趕到，所以沒讓他們跑掉。」
「幹……」阿青哀慟地捂著臉，「怎麼可能被一個小女孩……她才十六歲！」
「去他們家搜的時候，你沒看到那些數不完的獎牌嗎，她可不是普通的十六歲小女
孩。」
「那後來呢……？」
豹子嘖了一聲，顯然對前方車輛的速度感到不滿，於是切換了車道，迅速又俐落，
「黃有木給螺絲他們載回去了，女兒長得不錯，會帶到紅姐那邊。」
「喔……」本來以為會被幹譙一頓，幸好豹子看起來不是很火大。「希望我沒有絕
子絕孫。」
「幫你看過了，沒破啦，不過最好還是檢查一下。」
「喔，謝……嘎啊啊──！？誰看過！？」
「大家啊。」
阿青一雙眼睛瞪得快掉出來，下巴也闔不上，無比悲痛地看著若無其事開車的男人。
「哼，」豹子好笑地哼出聲，「唬爛的，我看過而已。」
好想跳車自殺……他在心中哀鳴，雖然好像是比當眾給大家檢查好一點點。
「不過呢……畢竟是跆拳道高手親自賜教，你最好還是去看下醫生，以免你的小兄
弟從此一蹶不振。」
「真的捏，到現在都還痛痛的……」阿青拉開褲頭，往裡面瞧了幾眼，「但是給醫
生看很丟臉內……」
「隨便你，」豹子聳聳肩，「不然你自己檢查吧。」
「欸？現在喔？」
「……我開天窗給你去上面檢查啦，你說好不好？」
雖然豹子沒回頭，阿青還是感受到那股凌厲的視線，趕緊閉上嘴坐正身子，默默為
自己的小兄弟哀悼。
隨著車子一路向北行駛，天色漸漸轉亮，遠方的雲開始染上顏色，原本晦暗的山林
也顯得鮮綠。阿青安靜地看著窗外，這輛轎車非常好，即使豹子已經把車速飆得嚇死人
，乘坐起來還是相當安穩。
交通告示牌一個接著一個快速掠過，直到看見往台南的指示牌，他才忍不住輕呼了
一聲。
「安怎，想要放尿喔？」車子裡沒有收聽廣播或音樂，豹子清楚地聽見了阿青的聲
音。
「啊……沒啦，只是我老家在台南啦。」
阿青大概有三年沒有回家了，只靠偶爾的電話和家裡的母親連絡。一方面這幾年來
，從脩哥出獄到過世，組織內部動盪不已，實在沒什麼閒情逸致；另一方面，他總是有
點害怕面對日漸年邁的媽媽，之前他總告訴她，自己在間不錯的公司當業務，主管也很
照顧他。
豹子往後照鏡一瞥，某個傻蛋正貼著車窗，口水都快滴下來。於是他打了向右的方
向燈，一下子就切到下交流道的路口，阿青甚至沒有注意到車子到底是怎麼移動過去的。
「咦……欸？豹、豹哥？」
「拎北從昨天下午就一路趕到屏東，還跟著你們在山裡繞來繞去，累得要死，我要
吃些東西，晚點換你接著開。」豹子順著彎道轉了方向盤，「啊，很久沒吃那個台南的
棺材板啦。」
阿青頓時覺得好感動，原來這個老是結屎面的報紙也有這麼好心腸的一面……這麼
一想，駕駛座上的上司似乎連肩膀線條都帥了起來。
「豹哥，沒想到你人這麼好內，就好像以前我們脩哥一樣！」
聽到這個名字，豹子的臉色登時冷了幾分，但阿青自然看不出來，「謝震脩是個怎
麼樣的男人，你說說看？」
在道上，他和謝震脩被人稱作北區最兇狠的虎與豹，兩人年紀相近，謝震脩卻在短
短時間內就登上了組織龍頭，甚至還使其更加壯大，他倒還挺想知道這男人是有著什麼
樣的本事。
一開啟這個話題，阿青像是整個人又活了過來，開始眉飛色舞地滔滔不絕，恨不得
把脩哥的豐功偉業都報給全世界知。他從自己意外被收編為脩哥的手下，到他如何和小
六一群人一起幫脩哥拿下大權，之後又是如何威風八面的拓展地盤，脩哥人多講義氣、
多挺兄弟等等，說得口沫橫飛。
「像我阿母生病的時候，脩哥還主動拿錢叫我寄回家；還有我沒唸書離開親戚家後
，也是脩哥幫我找住的地方……唉，可惜他太早走了……」阿青說到感傷處，神色黯淡
不少。
豹子沒有對阿脩的人生做出什麼評論，倒是小聲地冷哼一聲。當然，沒讓阿青聽見。
「看來你們對他可是一片衷心吶。」
「當然！我想世界上，沒有像他這麼好的大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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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紙哥進行了一個驗貨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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