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宵夜] kiss of Alcohol 07
兩人對峙在浴室前的走廊上,怪獸雙手交叉在胸前,擋在通往房間的路上,身後遠方透出
燈光的門窗,隱約還傳出裡頭友人笑鬧的聲音;阿信懷裡擁著盥洗用具袋及換下的衣物,
心虛地逃避著對方緊追不捨的眼神。
「唉唷~」在好友灼灼的眼神質問下,男孩幾近要投降了,「其實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
「不重要你就說啊。」很衝的口氣,他再向前踏了一步。
無奈地望著分明身高矮了他10公分,可氣勢卻高漲他數倍的少年,「不重要又幹嘛說…」
「不重要又幹嘛不說?」索性奪下他手上的衣物,「來、我幫你拿。」走至走廊邊坐了下
來,「來、坐這邊。」以著不容置疑的口氣命令著。
「…」面無表情地看著來不及挽回的衣服,男孩一臉不情願地跟著坐在好友身旁,「就沒
什麼好說的啊…」依舊是不死心地反抗著。
「林盃就是有興致聽啦,幹!快說。」催促地以手肘推了正囁嚅中的阿信一下。
「厚…」被推得搖晃了下,「就沒什麼啊,只是被告白而已。」
「幹,也就只有你這傢伙會覺得被告白沒什麼了。」不屑地斜瞪著自接任社長後便人氣大
漲的死黨,「不過我不相信你只有被告白而已,是不是還有其他事?」
「就…」一語中的,阿信為難地皺著眉歪著頭想要如何回答,猶疑的身子抱著沐浴用品搖
啊晃的,「就跟我告白的是學弟啦!」語畢還難為情地將頭轉了過去。
「學弟!?」少年睜大了雙眼、一臉不可置信,「男的?」
「廢話!」沒好氣地回道,「都叫學弟還是女的喔。」
「男的跟你告白…」低下頭出神般地喃喃唸道,有些安心又莫名不甘的感覺在心裡迴繞著
,「那你怎麼回答?」震驚歸震驚,但重要的事情需先問清楚。
「幹,我還能怎麼回答?」男孩激動地幾乎要跳起來,「當然就拒絕他啦。」
瞪著眼前不如預期中大力嘲笑自己的死黨,「因為是社團的學弟,所以還得溫柔地跟他說
耶…我的媽啊~」狀似寒冷地用力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真是不敢相信…」無焦點的視線落在被四周房內燈光映得微亮的中庭植樹景觀。
「對啦,要笑就笑啊。」用力地撇過頭去還哼了一聲。
「你覺得男生喜歡男生很噁心?」平淡無波的語調,自少年乾燥的唇瓣逸出。
「啊?」出乎意料的問話,讓阿信楞了一下。
回過頭望去,卻不意撞進一潭深深的黑眸裡;兩人在過往的談笑對談中,曾有過無數次的
目光交會,但皆不如此次的令男孩印象深刻,有如觸動到靈魂般的震撼。
在那深邃的墨色中好似有一層看不清的濃霧,即使是如自己這般熟識的好友也看不清的濃
稠…
倏地轉開了頭、移去了目光,有如忽然窺見好友隱密般的狼狽,「呃…」他笨拙地想轉移
此刻的氣氛。
「其實…也還好啦,只是我跟那個學弟不是很熟,就覺得很奇怪…」小心地回應著,一面
偷瞄著身邊友人的表情;不知為何,阿信總覺得此時不適合說些太過激動的話。
「嗯,基本上同性戀我是不反對的啦…」抱著懷中的袋子,突然希望要是抱著的是吉他該
有多好,那自己也會自在些。
「喔。」幾秒後、對男孩來說有如千年之久,死黨做了個簡短的回應,然後終於綻出一向
熟悉的溫煦笑容;莫名地,阿信鬆了一口氣。
兩人最後回復了平日的打屁模式,望著中庭院落的方形天空,你一言我一句地嘻笑打鬧著
,直到同室好友出來找人了,這才回到房間中準備入睡。
『不知道為什麼今晚特別的累啊…』這是男孩腦袋沾枕後,立即進入夢鄉前的唯一一個想
法。
而兩天一夜的吉他社寒訓,就在隔天下午畫下一個句點,很快地新學期又違背學子期望地
展開,吉他社一如往常地隨著開學開始了第一堂的社課。
不一樣的是,某位學弟突然莫名地受到學長的關注,強制地從社長教學組調到副社教學組
來。
「學弟我在寒訓時看你很有天分啊,讓阿信教太浪費了,到我這組來讓我好好指導你吧。
」掛著莫名燦爛得刺眼的笑臉,趁著社長因團體作業而缺席的某次社課,濫用公權力的某
學長這樣說道。
很快的下一堂社課某社長便發現到了這個事實,「喂,你幹嘛突然調那個學弟去你那一組
?」於課後的晚間,兩人坐在某處小小的社區公園裡,男孩坐在鞦韆上晃蕩晃蕩地,對著
蹲在沙地旁哈煙的怪獸問道。
「林盃送。」吐了口煙迷濛了整個黑漆漆的夜空。
「…」無言地走近死黨身邊蹲下,順手接過他手上的煙、吸了一口,「怎麼發現的?」
「…很明顯啊,那傢伙的眼神。」就像在照鏡子一樣。
「喔。」抖了抖指間的煙,看著螢亮的火星落在沙地上隨即暗滅,「喂,幫個忙。」
「幹嘛?」接過遞來的煙,有時他會懷疑香煙對好友而言,觀賞意義其實比實用價值還大
。
「作我素描作業的模特兒。」偏著頭枕在自己交叉在膝蓋上的手臂,望著因兩人傑作而變
得渾沌的天空。
「OK啊,只要不是裸體畫都OK。」呵呵地淘氣笑著。
「哈哈,阿你不是很喜歡裸體。」自從認識後便時常往他家裡跑的男孩笑道。
「幹,我平時也只是脫上衣好不好,要是我真的全脫,你受得了嗎?」笑著推了好友一把
。
「哈哈哈,受不了受不了~」揚起孩子氣的笑臉,阿信順勢地跌坐在沙地上,兩人爽朗的
笑聲,擴散在台北灰黑的夜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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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要作什麼動作?」在假日空無一人的社團教室中,怪獸張望著隨意找了個位置坐
下,「林盃可沒辦法一個小時都不動。」
「沒關係,你只要彈吉他就好了。」取下自己背上的吉他袋,放至友人面前,「彈我的。
」
「啊?」不知所以地接下好友的吉他袋,「所以你要畫我彈吉他的樣子?」拉開拉鍊取出
吉他,「那我帶自己的就好啦。」
「模特兒話這麼多,乖乖彈給我看就是了啦。」有些不耐地揮揮手,「看你要彈什麼都隨
便,不過我看你還是順便練習一下吉他之夜要表演的曲目好了。」壞心地笑了笑。
「喔~」有些苦惱地呻吟了起來,轉身雙手自書包裡抽出了一本記事本,「幹,早知道林
盃就不要編這麼難的曲了。」還忿忿地將它摔在桌上。
「欸~誰叫你不唱歌。」幸災樂禍地笑道,一面從鉛筆盒中拿出了素描鉛筆及擦子。
「幹,你很得意嘛,」兩腿交疊坐著,再將吉他抱在懷中,輕鬆適應著非熟悉吉他的手感
,他斜瞪著正將畫紙固定在畫版上的友人,「林盃就是要在吉他之夜飆吉他給你看。」
「嘿,你還記得喔?」有些驚訝地回應著,他開始觀察著這房間的光線及空間,「喂,你
坐那個位置比較好。嗯嗯,然後面對這個方向,對。」
偷偷著迷地欣賞映著溫和冬日陽光的吉他,有些不專心地說道:「那我會好好期待你的表
現啦。」手持著筆,慢慢勾勒出草稿的輪廓。
冬天午後的陽光,灑得滿室光亮,少年抱著由男孩特地調整過角度而映得日光爍爍的吉他
,因生疏不熟而緩慢地彈奏著,間或還雜著幾句閒聊。
隨著少年彈得越來越純熟,男孩畫得越來越上手,兩人的對談也漸趨於無。
怪獸奮力地以指撥動著琴弦,奏出明快緊湊的旋律;阿信則將一張原先空白的畫紙,繪上
了滿滿的輪廓及線條。
望著心愛的吉他,男孩愉悅地在紙上,為它細細描繪出其上的光影變化,光滑閃亮的表面
,好似寶石般映著冬日的絢爛;只可惜老師出的是素描作業,不然他定以最激越的色彩、
最抽象的圖像,來表達他對那清脆琴聲的熱愛及夢想。
反覆練習著彈奏多遍而已滾瓜爛熟的指法,少年已有些倦煩,分心地偷瞄著好友專注繪圖
時的表情,那溫柔的眼神及淺淺帶笑的神情,不禁有些好奇此刻他筆尖下所描繪者是誰。
欲起身去探看,又不忍打斷此時死黨平和幸福的表情,「喂,」他小心地輕聲開口,「你
們老師出的素描題目是什麼啊?」
「喔,」目光不移畫紙地開口回道,「題目叫最喜歡。」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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