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D'accord (27)

看板BB-Love作者lazybonemoi (0km)時間11年前 (2013/01/07 00:50)推噓6(6推 0噓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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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的屋內只有鍵盤打字的聲音，被轉到電影台頻道的電視，卻沒人在看，彷彿這樣屋內就會多了點人氣。 S君和M君兩人背對著背，各自做著自己的工作。竹曉笙給了S君一半的文件，自己則帶了另外一半回家繼續加班，去年在外國人的耶誕假期期間累積不少訂單，公司上下都希望能趕在過年前將合約書準時送達外商的手上並簽定；M君則接了出版社敲定下個年度要出的文字書，原作者恰好是他欣賞的國外知名雜誌撰稿人，所以這次的工作讓他格外重視，在翻譯前特別將對方的書從書櫃拿出來再閱讀幾遍，希望能將文字裡隱喻的黑色幽默用中文表達得更清楚。就是因為都這麼忙，M君不經意的向S君提起自己可能會回家一趟的事，這次不像上回那樣心意搖擺不定，因為他表姐已經再三保證過家裡的人都希望他能回家吃頓飯，聊聊這幾年在外頭的事，況且……還是爺爺過世十年後的家族聚會，屆時有很多他早已沒了印象的親戚都會聚集在老家那幢三合院，聽表姊說老舊的三合院現在已經翻新，身為長孫的他一定要回去看看。明明表姐就是媽媽娘家那邊的人，現在還特別關心爸爸那邊家人的事，就那麼想把他叫回家嗎？原本以為這不過是平常的聊天內容，沒想到S君只是看了他一眼，沒多說什麼。「我又不是不回來。」 S君沒說話，讓M君以為他不高興。「我沒說你不能回去，那是你的意願，我沒有要干涉。」若說他不在意是騙人的，M君回不回得來、或是回來了確愁容滿面，他的確會很煩惱。「什麼時候要走還有什麼時候回來再告訴我時間，我會在家等。」那個晚上，直到入睡前他們都沒再交談。＊＊＊「生氣？我沒有生氣啊。」「但你的表情不是這樣告訴我的。」「我天生就這張臉，嚴冀瑞也長這樣妳怎麼不說他在生氣？」「他看起來沒有在生氣啊。」「我也沒有！」「有啊有啊你看你現在的臉。」竹曉笙拿出了幾乎所有女生包包裡必備的鏡子，毫不掩飾的放在S君面前認真的說。「不然你們要我怎樣？整容嗎！」「要整容的話我這裡有一點錢……」「妳這女人！」午休時間吃完飯，S君走進茶水間，瞪著鏡子裡的自己。『到底哪裡看起來像在生氣？』沒來由的對自己發脾氣，他也不想這樣。M君也是，都已經看了十幾年的臉，到現在才覺得看了不舒服，要是剛認識的時候早跟他說這張臉看起來不討人喜歡，他會改啊。「嗚喔你在幹嘛！」也走進茶水間打算清洗環保筷的嚴冀瑞，驚恐於弟弟陰沉的臉而險些掉頭離開，幸好他沒那樣做，否則S君大概下午會賭氣請假，到時候他們的訂單就會趕不完……啊啊！他們只是小公司人手已經很不夠了啊！「我要你的臉。」「啊？」什、什麼臉？他們長得一樣啊。「我想我還是去樓下茶水間洗筷子好了……你可以把筆電搬來，整個下午這間茶水間都讓給你，bye、bye bye。」三十六計走為上策，亙古不變的道理。幹嘛看到他就跑，哪有哥哥是這樣當的？看著牆上的時鐘指針指向下午一點半，他打算面對現實回去繼續未完成的工作，即使嚴冀瑞從未硬性規定員工的午休時間，他還是覺得把工作在計畫好的時間內做完再充分休息對公司比較好。畢竟，這是嚴冀瑞不接受家裡的資金，自己出來開的公司，所以絕對要把這裡做起來給家裡那尊閻羅王好看。手機響了，是他。『明天下午的高鐵票買好了，我會待一個禮拜。』「我知道了。」撇開自己不談，電話裡的人聲音悶悶不樂的，應該不會這樣啊。在他手裡的可是最喜歡的作家的稿子，聲音不應該是這樣的。「晚上吃外賣還是我煮？」『你煮。』「……又不是吃不到了。」所以不要用那種口氣說話。『你不想煮……也可以啦，我都隨便。』都隨便嗎？ S君將手機收進口袋，嘆了口氣，回到他的小空間繼續做一名上班族該做的事。＊＊＊「還好吧？」都煮好飯了，M君還是跟他進門前一樣，趴在電視前發呆，一旁的矮桌放著他本該完成今日進度的文章，卻只動了幾頁。「今天才翻這樣？這是平常一小時就有的量吧？」「我還要再想。」這是M君幾乎不會說的話，只要是他想翻的東西，很少遇到瓶頸，他甚至可以犧牲睡眠時間，只為了把一個段落用最簡潔有力卻不失原意的文字表達出來。「要回去這件事讓我沒辦法專心。」這頓晚飯吃得很慢，面對最喜歡的蔥末蛋炒飯，M君依舊繃著一張臉，好像只要吃得慢，時間也會跟著變慢。「喂！」據說有些小說家為了尋找靈感，會用性慾的方式讓自己往另一條路去思考，S君可以暫時把M君的態度想成如此，但若是要受傷流血，那就萬萬不可。「潤滑還不夠。」他拉住M君的手，制止他不知道哪來的自虐心態讓自己靠近他。「……有時候我都會這樣。」「嗯？」「有時候很痛，但是我沒有說出來。」抬起眼，他知道S君的疑問。「會喜歡被你弄痛，因為這樣才能和你靠得很近。」「我本意不是這樣。」「但是我發現這是能隨時記得你的一種方式。」哪有人的記性是這樣養的！＊＊＊「等我下班，你已經回到家了吧？」把M君的飯糰放在桌上，又擔心芝麻湯會好奇跳上桌亂拆，只好再放回冰箱，放了張紙條貼在門把上。「不要不說話，我知道你都沒睡覺。」當然也都害他沒睡覺！釋放過後的疲累經常讓兩人一覺好眠，像這樣還是第一次。他知道M君為了什麼不想睡，自己也沒睜開眼怕他難為情，到了早上S君終於忍不住戳破他。即使是閉著眼，也感覺得到M君一晚不睡都在看著自己，難過與否不清楚，只知道他偶而會深呼吸，每呼一口氣就像會老十歲一樣感到絕望。「……你就不能假裝一下嗎。」「從半夜忍到現在，已經裝不下去了好嗎。」走向M君將他拉起，忘記他還裸著身體，棉被一滑落便看見他的手臂冒出一排雞皮疙瘩。「……啊，忘了會冷。」「算了啦……我到家再打電話給你。」把原本就睡亂的頭髮抓得更亂，這時的M君反倒不像昨晚那樣大方地直視S君。望著轉身背對他繼續躲進棉被裡的M君，真的興起了想揍他的念頭。「打給我的時候你最好就不要哭！」當然，他沒真的揍下去，只是鬆開領帶，將整個人的重量壓在他身上。「幹嘛？」平常這樣壓他會被反抗，今天反常。「……拜託，都幾歲的人還會哭。」但是，聲音不太對勁。「如果他們厭惡你，可能就會吧。」傍晚，S君回到家的時候，M君已經離開了。他發現芝麻湯的碗裡已經加了飼料，連蝦缸旁的小本子也在已餵食的日期部分做了記號。安全毯，留在床上沒帶走。「一個禮拜沒有安全毯，是要怎麼睡？」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1.250.66.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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