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平價的美食(全)

看板BB-Love作者minaself (MINA)時間11年前 (2012/11/18 00:54)推噓42(42推 0噓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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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宏的工作很簡單，就是每天早上五點起床，六點打掃店裡，七點開店門，然後開始包鍋貼、煎鍋貼、賣鍋貼，一直到下午一點半市場關門為止。市場裡的店面總是跟早市一起開門，好處是不用忙到晚上做生意，壞處就是要起得很早了。阿宏是一個很務實的人，大學畢業後就在家裡幫忙賣鍋貼，沒有一技之長只有一個商院文憑的他，覺得景氣不好時與其出去外面領22k，幫忙家裡做生意還可以賺得比較多一點。爸媽一開始不是很贊成，覺得好不容易把小兒子養到他唸完大學，怎麼跟小學畢業的父母做一樣的事，可是阿宏從大學時就在家裡幫忙，久了他們也習慣了看兒子在店裡忙碌。而且阿宏不只從小鍛鍊起一雙快手，還想出新口味鍋貼，除了一般以豬肉為主的傳統鍋貼以外，他的素鍋貼、西式鍋貼都意外地受到客人歡迎。市場的太太小姐們都很喜歡跟阿宏買鍋貼，常常對著阿宏的爸媽誇讚，久了阿宏就變成老店的第二代傳人，吸引了很多電視媒體採訪。名字很菜市場，工作也在菜市場的阿宏，長相其實是很不菜市場的。他皮膚很白，五官端正，身材不胖也不瘦，穿著T恤和圍裙忙碌地煎著鍋貼的他，其實乍看之下很像是跑錯棚的。阿宏的外型其實就是一般辦公室裡吹冷氣的上班族，甚至比那還要再纖細斯文一些，第一次來的客人還會懷疑這奶油小生會煎鍋貼嗎，就已經看他一手鐵鏟一手倒油，手腳俐落地翻起一鍋五十個鍋貼。鍋貼老店第二代傳人，平民美食的小老闆，正當阿宏的人生就要這樣一帆風順地發展下去時，有一天，改變這一切局面的人來了。「不好吃。」穿著和菜市場格格不入，一看就價格不斐的西裝的男人，在早上十點菜市場人正多的時間裡坐進店裡，夾起一個鍋貼送到嘴邊。只咬了一口，那被許多客人讚美過彷彿餅乾一般香脆的焦香外皮，還有咬下滿是肉汁卻不顯油膩的豬肉內餡，西裝男只吃了那樣小小一口不到四分之一的鍋貼，就皺起眉頭把筷子放下。從他進店裡來就一直注意著他的阿宏爸，在圍裙上擦著雙手，急忙跑到桌邊招呼。「不好吃？怎麼會呢？我們店裡的鍋貼，每個人都說好吃啊！」如果是平常可能會生氣大罵「誰說不好吃！」的阿宏爸，因為客人那顯然光亮潔淨的皮鞋，竟然踏進自己這個每天刷洗仍洗不去油膩的地板，氣勢自然地矮了一截。他想對方總是有錢人，而且氣質顯然不同隔壁家的土財主，長相和氣勢也不同於他們這些市井小民，今天會突然來品嚐平價小吃，總是不能怠慢了人家。站在攤位前忙碌地煎著鍋貼的阿宏，手上鐵鏟只停下短短一秒，又很快地繼續為鍋貼翻面，好像是不以為意。「可能是有一點油吧，也可能煎得太久，皮已經不脆了，我不是很喜歡。」西裝男微微皺眉，年紀應該跟阿宏差不多，只是那打扮硬是讓他成熟了幾分，然而那明確說出「不喜歡」的態度，反而讓阿宏爸莫名地心服口服。有些人就是讓人很難生氣，比方說，一個長得好看、打扮體面，拿筷子好像在法國餐廳吃西餐的男人。當阿宏爸說要幫他換一盤時，西裝男又搖頭。「沒關係，我打包回去，不要浪費。」有錢人還這麼節儉啊，不容易啊…。阿宏爸又對他生出三分敬意。「我想吃別的口味，你們有素鍋貼是嗎？」西裝男提出要求，阿宏爸看著他打開桌上那本油膩的菜單，上面簡單地寫著三種口味的鍋貼與內餡，還有冷凍跟現吃的價格。突然為店裡處處油膩感到慚愧，阿宏爸不自覺伸手把菜單接了過去，一邊抽了張面紙給他。「你跟我講就好了，不用看菜單！來這個拿去擦手！」西裝男因為他的舉動挑起了眉，卻突然微笑了。「謝謝。」他姿態優雅的接過面紙，轉頭看阿宏爸跟阿宏追加一盤素鍋貼，然後不到五分鐘，一盤十個油亮香脆的鍋貼就熱騰騰地送到桌上來。「這次你再吃吃看，我兒子開發的口味，沒那麼油！」阿宏爸開心的介紹，西裝男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用筷子把鍋貼夾開，雖然是素鍋貼卻放了容易出水的香菇、杏鮑菇還有金針，搭配上原本就清香脆甜的高麗菜和炒過的豆干細末，西裝男這次把鍋貼放到嘴邊，依然只咬了一小口。「好吃。」他這麼說著，然而他放下筷子似乎不打算繼續，只是又用面紙擦嘴，然後對著一旁的阿宏爸頻頻點頭。站起來的西裝男，身高足足比阿宏爸高出一個頭，顯然有一百八十公分了。「老闆，這盤也幫我打包。」他說，視線卻盯著在攤前忙碌的阿宏，被他這樣看著阿宏的動作頓了一下，很快又繼續，就是當作沒看見。「你，你不現在吃啊？現在剛煎好比較脆啊！」介意著西裝男剛才的評語，阿宏爸平日是不會拒絕客人打包，外帶的人也很多，只是這次，就是希望西裝男在這裡吃完再走。現在吃都嫌不夠脆了，帶回去之後，鍋貼怎麼加熱都會變難吃吧。「沒關係，我會請人加熱。」西裝男擺了擺手顯示不太在意，店外排著隊等鍋貼的太太小姐，突然發現店裡有這樣一個跟菜市場毫不相稱的男人，一下子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躲哪裡好。想多看一眼這麼顯眼的男人，又覺得自己只夾個鯊魚夾就出門買菜真是大大的錯誤，只是西裝男毫不在意眾人目光，走到攤位旁阿宏旁邊。「回去加熱應該還可以吧。」他說，從他進店來後一直沒有任何表示的阿宏，這次卻清楚地皺了眉頭。阿宏轉頭，往西裝男身邊站了一步。「你不要站這麼近，會被油噴到。」平常話不多然而對客人相當親切的阿宏，這次說話的語氣卻很不悅。「沒關係，衣服送洗就好。」西裝男毫不在意，被阿宏那樣示意往後退，他也一點都沒有移動腳步。只是這樣一來阿宏離他更近了一些，這樣一比本來就秀氣的阿宏顯得個子更小，實際上他也有一百七十公分高，只是這西裝男也太高了一些。他雙手交叉在胸前站著，阿宏握著鐵鏟的右手伸出去要為鍋貼翻面，只是這個動作做了超過十五年駕輕就熟的他，這次卻突然用力過猛，把一個鍋貼給煎破了。西裝男挑起眉，阿宏停下動作看著他。一手是鐵鏟一手是油罐，排滿了五十個鍋貼的鐵盤上燒得滋滋作響，他卻站在西裝男面前停下動作，皺著眉看他。西裝男還是那樣氣定神閒，揚起好看的微笑。「……你想幹嘛」阿宏開口，一直站在一旁的阿宏爸這才發現兒子心情非常不好，從來沒有停下煎鍋貼的的他，現在卻把五十個鍋貼放著不顧。攤前還有七個排隊等候外帶的客人，阿宏卻把那些都拋諸腦後。「吃鍋貼。」西裝男說。「你已經吃了，快回去。」右手握著鐵鏟的阿宏，看起來很有要找人幹架的打算。阿宏爸非常了解兒子的個性，雖然看來文弱，實際上他最恨別人說他文弱，因為這樣從小就吵著要學空手道跆拳道，雖然家裡沒錢，但也供他練到黑帶了。更別說從小剁鍋貼內餡練出來的手臂，阿宏真的生氣時會劈磚出氣，那不是他們兩老擋得了的。「怎麼了？你要外帶是吧？我幫你包啊！」他站在一旁想介入兩人的對話，一邊推阿宏，「鍋貼都快焦了，你快去顧啊！」阿宏卻置若罔聞，文風不動地站著。西裝男左手接過阿宏爸遞來的兩盒鍋貼，右手卻伸過去握住阿宏的手腕。因為他拿著鐵鏟所以只能握住手腕，只是這動作讓他離鐵盤更近了一些，阿宏的臉色更難看，不著痕跡的往旁邊站。「我不怕油，沒關係的。」西裝男微笑，握著他的手並沒有放開。「……剛才不是說很油，不好吃嗎？」阿宏說這話時心情顯然非常不好，握著油罐的手也越來越緊。西裝男只是低頭瞥了一眼，阿宏手上的油罐不知不覺傾斜，已經把油都倒在他鞋上了。「啊！鞋子！」阿宏爸在一旁驚呼，兒子跟對方起衝突已經讓他難以應付，現在看到一整罐的油都倒在這雙顯然昂貴的皮鞋上，他只覺得一口氣提不上來緊張得快要昏倒。西裝男卻微笑搖頭，「沒關係。」阿宏發現自己手上的油罐惹禍，也是啊的一聲連忙把油罐放到一旁，鐵盤上的鍋貼已經焦了，發出刺鼻的焦味。應該要抱怨的客人此時卻都沒有聲音，畢竟都是些熟客，看習慣了阿宏安靜俐落地煎鍋貼，現在看他跟這西裝男莫名其妙形成對峙，竟然沒有人敢出聲打擾。「我就叫你不要來的！」阿宏的音量突然提高，胸膛因為怒氣而上下起伏，只是他明明空手道黑帶又練得超強臂力，這時被這西裝男抓著右手，卻甩也甩脫不開。意識到那是因為自己還拿著鐵鏟，怕動作太大又把鐵鏟揮到他身上時，阿宏手一張讓鐵鏟鏘的一聲落地，反手就握住西裝男的手腕。明明應該居於上風，卻因為看見自己手上的油膩沾上西裝男的西裝袖口，阿宏又「啊」的一聲把手放開。西裝男還是那樣微笑，「沒關係，我不怕油。」「你……」阿宏兩隻手都空著了，只是看著他，氣到一句話說不出來，焦掉的鍋貼也不顧了，攤前排隊的客人也不管了，他一甩頭就往店裡面走，肩膀碰到西裝男時，像是嫌他擋路，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西裝男把兩手張開做了個投降的姿態，看阿宏氣咻咻地往店後頭走，他先是站在原地看他的背影，直到阿宏似乎是轉身走上了二樓樓梯時，他才轉頭對阿宏爸說話。「你們有二樓啊？」「啊，有，不過是住家。」阿宏爸不安地搓著雙手，他也不知道阿宏今天鬧什麼彆扭，工作這麼久從沒看過阿宏把鍋貼放著不管，更不要說在顧店時和客人起了衝突。「嗯，那我可以上去一下嗎？」西裝男微笑詢問，不自覺已經敗給了那我行我素的態度，阿宏爸不只是答應還說了句「請」。一直到西裝男的身影也消失在店後方樓梯前，阿宏爸才搔了搔頭，赫然發現攤前傻站著六七位客人，鐵鍋上還有焦黑成炭的鍋貼。他連忙把這些不能賣的鍋貼清除乾淨，也管不了西裝男上樓幹嘛了。二樓被隔成好幾間，在堆滿了餐具跟醬料的儲藏間後，西裝男找到了阿宏的房間。因為阿宏沒有關門，只是站在房中央生著悶氣。西裝男敲了敲門，阿宏轉頭發現是他，生氣的表情又多了驚訝。「你上來幹嘛？」「你爸說可以上來的。」「我爸叫你幹嘛你就幹嘛嗎？」「岳父叫我幹嘛我就幹嘛。」西裝男背靠在門口，時常被讚美的微笑，看在阿宏眼裡只讓人生氣。「岳父你個頭！我說了，叫你不要來找我！」阿宏還沒有換下短袖配圍裙，看著西裝男一身跟自己狹小房間不搭調的名牌，只是更覺得生氣。「我是來吃鍋貼的。」和他一臉的怒氣相較，西裝男從頭到尾都一派悠閒。「這裡沒有你的鍋貼，你快走，不要再來了！」阿宏轉身，西裝男的打扮讓他越看越火，覺得自己這一身菜場小販的樣子，怎麼都自慚形穢。只是他轉身想脫掉圍裙跟上衣，西裝男的聲音就突然出現在耳後，他竟然就這樣一步跨過來抱住了他，低下頭在他耳邊說話。「我說了想見你。」這樣溫柔的聲音讓他的怒火突然轉為另一種情緒，阿宏想掙脫他的手臂卻又掙不開，搞不清楚為什麼每次自己的空手道在遇到這男人時就會武功全廢，原來這男人的柔道已經練到了國手等級，這件事情他後來才知道。「我不想見你，你放開！」阿宏一邊怒斥，一邊伸手想解開腰上的圍裙。連身圍裙只解開腰間的帶子是沒用的，就脖子上那一圈還掛著，他就沒辦法俐落地把它甩下來。想拉開脖子上的帶子卻被阻止，西裝男就著抱著他腰的姿態，把阿宏在懷裡轉了一圈，兩個人面對面地抱著。「我叫你放開！」第二次大罵的阿宏，鼻子不知道何時已經變成紅的。這是他的毛病，從小到大只要一想哭，他就會從鼻子開始紅起，這樣小孩子才有的毛病到他長大了卻依然改不好，連被說個文弱都會生氣的阿宏，想到自己在西裝男面前什麼樣子，覺得恨不得把這人殺了滅口的好。只是西裝男依然抱著他，讓他發現一件事情，自己身上手上到處都是包鍋貼煎鍋貼沾上的油，臉上頭髮上也全是燻染上的油煙味，西裝男那一身筆挺漂亮的西裝，現在清清楚楚沾上好幾個油漬印子。只是一看到，阿宏的聲音就突然低了。「我就說了我們家很髒很油，我叫你不要來的…」因為掙脫不開西裝男的手，他只能這樣微弱地抗議，說話時突然感覺到一陣心灰意冷，自己只是菜市場小販，一身的油煙和鍋貼味，再怎麼開發新口味為老店吸引更多的顧客，這件事情還是不會改變的。他和西裝男在夜店認識時還都是大學生，畢業後兩人各自回家繼承家業，一個是媒體公司的總經理一個是鍋貼店小老闆，光是站著就不搭調的畫面，讓他早早就跟他攤牌，說以後不再見面的。他不想看見對方以光鮮亮麗的樣子，走進這個再怎麼刷洗也洗不去油膩的市場店面，更不想看見他用那應該吃著法國料理的手握筷子夾起鍋貼，鍋貼是這麼廉價平凡的小吃，跟他這種人是不配的。「我想見你。」西裝男好像沒有聽見他剛才的話，只是摟著他的手又收緊，微笑看著他。「你是聽不懂人話還是耳聾了，我說了你不要來這種地方，你在這裡很奇怪你不覺得嗎？這裡是菜市場，我家是鍋貼店耶！」阿宏又沮喪又生氣，不只紅著鼻子，連眼眶都紅了。學了一大堆空手道跆拳道不想讓別人看扁，實際上就是因為他這個一生氣就會哭的毛病，通常他會先動手就是怕自己生氣時會紅眼眶，只是這次西裝男的手抱得太緊，他連動手的餘地都沒有。只能讓對方看見自己最不想讓人看見的樣子，他是鍋貼店的小老闆在這菜市場頗有名氣，可是說到底他對自己的職業沒有驕傲感，一切都只是為了生活，他覺得平民的生活很值得驕傲，但是在面對西裝男的同時，那種驕傲感就不知道到哪裡去了。他只覺得自己身上的油煙弄髒了他的西裝，只是這點就讓他難以忍耐，非得跟西裝男分手不可。「我說了沒關係。」西裝男說，然後伸手撫摸阿宏的臉頰，聲音跟手都是溫柔的。「我臉上也是油……」阿宏說著，聲音又微弱了下去。「沒關係。」西裝男微笑，用雙手捧著他的臉頰，又去摸他頭髮。「油的味道很好，我一直都很喜歡。」他說，阿宏分手的理由他早就知道了，自己每天西裝筆挺的去上班，媒體公司的工作讓他下了班也必須一身光鮮，大學認識時和阿宏一樣穿著T恤牛仔褲，畢業後變成這副樣子，好像讓阿宏很不能習慣。阿宏搖頭，想低下頭掩飾表情的他，說話聲音已經帶著鼻音了。「我身上都是油煙，我不想要你身上弄到這個味道，你會很沒面子的……」沒面子的是誰？他覺得，是讓情人在外面丟臉的自己。畢業後他也不是沒有想過，如果放棄鍋貼店生意，做個外表體面點的上班族，是不是和西裝男更加適合，可是看著父母努力維繫這間四十年口碑的老店，身為家裡最小兒子的他，卻怎麼也放不下心裡的掛念…… 他沒辦法做讓情人很有面子的工作，連讓他身上不沾到油味都有困難，長久在鍋貼店工作的結果，是他身上每一件衣服都難免有著發黃的油漬，頭髮再怎麼洗，感覺還是淡淡的油膩。西裝男摸著他頭髮的手沒停下來，只是低下頭，嘴唇貼著阿宏的額頭。「沒關係。」他又說一次，走進這間店裡他說過第五次沒關係了，阿宏突然覺得委屈，在情人的懷裡掙扎抗議。「怎麼可能沒關係，你到底要我說幾次！」「我喜歡你家的鍋貼所以沒關係。」因為角度關係看不見西裝男的表情，只是光聽他說話就覺得他是微笑著的。被這樣抱著輕吻額頭好像獲得安撫的小孩，阿宏抗議的聲音又弱了下去，想到西裝男這樣抱著恐怕全身西裝都要毀了，又覺得想哭。「……你的西裝毀了。」「沒關係，是你家鍋貼的味道。」西裝男又一次吻他額頭，好像為了證明這一點，他更用力抱緊他，讓阿宏的圍裙跟他的西裝更徹底貼在一起。「你不是說過難吃？」阿宏說著，西裝男進店裡時吃的第一盤鍋貼，聽見他只吃一口就說難吃時，他藉著轉頭擦汗掩飾自己心裡的沮喪。「喔，那是因為有太多客人在看你了，我一下覺得很不爽所以……」西裝男大言不慚地說著，阿宏推開他，瞪起眼睛。「因為這樣就說人家店裡東西難吃？」「嗯，就是這樣。」對方那氣定神閒的樣子絲毫不改，只是阿宏看著他身上清楚的油漬，又懊惱地低下頭。西裝男似乎也發現了，他看了一下自己全身到腳，連鞋子上都因為阿宏傾倒的油而閃著亮光。「沒關係。」他微笑了，阿宏卻更覺得想哭。「真的沒關係。」他再強調一次，然後走上前來，這次沒有抱他而是看著他的眼睛。「在你相信我之前，幾次我都會說的。」阿宏紅著眼睛看他，沒有說話。「我喜歡你和你家裡的油煙，喜歡你家開鍋貼店，喜歡你工作的樣子，只是不喜歡你太受客人歡迎。」聽他這麼說阿宏的鼻子跟眼睛都紅了，講話聲音也有些哽咽。他快要哭了，卻不是因為生氣。「你不要再說了……」「聽膩了？」西裝男挑起了眉。「總之你不要再說了……」他一把抱住那一身西裝的男人。 (完) --- mina:取名叫平價的美食而不是鍋貼店，是因為可能還有其他平價的美食... 半夜就是會想發美食文啊奇怪了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9.77.148.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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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llitox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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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sus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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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orn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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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ranar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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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yu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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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sus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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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ep0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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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reneu6vm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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鍋貼店請敲盤～～唉呀小吃店作者超怕別人敲碗的啊！（抓頭）就是會怕客人餓到....>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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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k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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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gi9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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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rr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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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對了！叫做平價的美食就是突然覺得...很有可能會想吃什麼就來什麼.. 這週末鍋貼～下週末蝦捲之類的～～(喂不要亂開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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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ame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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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ndyel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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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味是西裝男淡淡的醋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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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ki7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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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kiCny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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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沒有，只是(全)這個字讓原po有可以放心睡覺的感覺XDDD 但是這麼人多敲碗敲盤...鍋貼好像要再來一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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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ka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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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tri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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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akura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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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aiph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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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小老闆一起含淚～放心，鍋貼店只賣鍋貼跟小老闆的美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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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910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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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d7777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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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NATI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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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這麼補嗎！？已經到進補的季節了啊... 為什麼補這個字讓我覺得故事一定是（限）的，我心術不正先去面壁思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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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kae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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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m03vm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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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dia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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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的是鍋貼還是小老闆XD 小老闆是限量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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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lla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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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87278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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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kipi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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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achia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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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系列故事都發生在菜市場裡～因為原po昨天在市場看見奶油小生煎鍋貼... 深刻懊悔自己沒有化上韓風公主妝買鍋貼...(有人在乎嘛！？) 有人猜到了平價的美食暗示了「不只是鍋貼」，台灣是小吃寶島啊！只是還在想要吃什麼...謝謝大家的喜歡！感動！(吃鍋貼去～) ※ 編輯: minaself 來自: 119.77.148.84 (11/18 1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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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sachan1119

11/18 12:50, , 30^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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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sachan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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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在兼顧現實和甜蜜啊～確實逛市場一遭遇到好多年輕小老闆！一時覺得年輕人愛漂亮又好面子，不曉得做充滿油煙的工作心裡有沒有掙扎... 故事就成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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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kirei

11/18 13:28, , 32^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