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盜墓/三潘] 當年（上）
我又不務正業跑去寫短篇了ヾ(*′∀‵*)ノ
三潘是我非常喜歡的配對之一，我喜歡忠犬XD
潘子的年少舊事腦補有，髒話粗口有XD
預計三回內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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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
戰爭結束已經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但他直到現在還有種一切都不那麼真實的感覺。
彷彿只要閉上眼再睜開眼，他又回到了那片漫無邊際的濕熱叢林，全身抹著黑泥抱著
槍桿縮在沼澤裡，靜靜等待著下一隊倒楣的越南兵經過。
不過那畢竟都已經結束了。
下隊那天，他背著乾癟的行囊，跟著熙熙攘攘的人群上了火車，隨便挑了個靠窗的位
子坐下。
他沒打算回老家，也沒什麼目的地可言，於是盤算著乾脆跟隨火車四處走走看看，看
哪個地方順眼便下車。將來什麼的，他暫且還沒有那個心思去計劃。
一旁幾個和他同樣是剛下隊的弟兄興高采烈地討論著家鄉、女人、人生一類的話題，
他卻覺得那些都離他很遠很遠。
火車行駛間，一個穿著藏青色對襟衫的男人在他對面的位子坐下。
他抬眼看了看，白面皮，乾乾瘦瘦的，看上去約莫四十歲出頭，黑髮裡夾著幾綹白髮
。不過從皺紋判斷可能更年輕些，樣貌很是普通，眉宇間帶著一絲與面容不搭調的戾氣。
他對陌生人沒什麼興趣，之所以會多看了這男人兩眼，不過是因為對方背著一個看起
來和他格格不入的超大黑色登山包，而且一身子的土腥味。
在叢林裡、在沼澤邊上待久了，他對土腥味總是特別的敏感。
男人查覺到他掃過來的視線，咧嘴對他笑了笑，露出一口黃板牙，接著點起菸，竟然
就這麼直直地瞅著他瞧，將他從頭到腳細細打量了一遍。
那像是豬肉販盯著豬肉待價而沽的眼神讓他相當不舒服，心說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於是狠狠瞪了男人一眼。
男人沒有被嚇到，反而笑得更歡，打開話夾子攀談起來。
「小兄弟，剛下隊啊？」聽口音，還是個南方人。
他沒吭聲，心想老子身上就穿著迷彩服，你是瞎了眼還是怎地，一開口就問這種蠢問
題？
男人也不介意他的沉默，逕自道：「看小兄弟你年紀輕輕就能為國爭光，真是英雄出
少年！」
他嗤笑一聲，為國爭光？不就是殺人和被殺而已，說得那麼好聽做啥。
要不是老爹老娘死得早，一個人無依無靠連生活都困難，他也從來沒想過投軍這種事
。
「小兄弟你這是要回老家嗎？」
「沒。」
「噢，那將來有什麼盤算沒有？」
「沒。」
「那小兄弟啊，你殺過人沒有？」
「廢話。」戰場上哪個人沒殺過人？說沒殺過人簡直是笑話。
「那怕鬼嗎？」
「我怕你奶奶個龜孫子。」倒不是他故意要這麼衝，實在是這男人煩人得緊。
男人笑意更深，連忙道：「哎，這樣甚好，咱們今日相見也是有緣，不如這樣吧，我
手邊兒呢有個活正缺夥計，剛好缺的就是小兄弟你這種有魄力又有膽識的年輕人，你要是
沒別的打算，要不試試？」
「什麼活？」他興致不高，隨口問了一句。
「和死人搶錢的活兒。」男人對他眨眨眼。
「……不幹。」他沒聽懂，不過也沒什麼興趣追問，一口就回絕了。
「小兄弟你也別拒絕的這麼快，好歹考慮考慮。這可是個肥缺，混得好的話一夜致富
都不是夢。」男人也不惱，掏出紙筆寫了一串地址塞給他。「給你，需要的話就來長沙吧
，我的盤口在那兒，就說你找老蕭頭。甭客氣，這兒隨時歡迎你，反正咱們這一行總是在
缺人。」
他推不掉，於是默默接過紙片，看都沒看就塞進錢包裡。
後來男人又囉嗦了幾句，便早他一步下車了，臨下車前還和他握了握手。握手時他感
覺到男人的指腹有著厚繭，心說原來你也是個勞動階級。
男人下車後他的耳根子總算清靜了，撐著下巴望著窗外呼嘯而過的風景便發起呆來。
男人和紙片的事情，很快地就被他遠遠拋在腦後了。
＊＊＊
他在一個漂漂亮亮的大城市下了車，心想這麼大一個地方，自己雖然沒多少文化，但
好手好腳的，總不至於餓死自己。
不過要做什麼工作又是個問題。他的工作經驗少得可憐，從能幹點兒活的年紀起他就
一直在部隊裡，一開始是在炊事班幫忙，後來調到尖刀排，就改握槍桿子。
算起來，他握槍桿子的時間幾乎和他握著鍋鏟的時間差不多長。
他想來想去，拿槍和拿著鍋鏟其實沒什麼太大的區別，拿刀殺人和拿刀切菜好像也沒
什麼不一樣，於是他就去徵了個幫廚，在一家小餐館安頓下來。
只是他當幫廚的日子並不長。
三個多月後的某一天，他在大庭廣眾之下將那位一天到晚沒給過他好臉色看，又老愛
尋名目苛扣他薪水的老闆狠狠痛扁一頓，往對方腫得跟豬頭沒兩樣的臉上吐了口唾沫，然
後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揚長而去。
接下來的幾個工作也總是這樣不歡而散，他也總是習慣用拳頭解決問題，好幾次鬧到
雷子都來關切。
時間一長，連他都開始覺得自己是不是跟這個城市犯沖，還是在部隊待的時間太長了
，反倒對這個和平得令人光火的社會適應不良？
後來他進了黑社會。
黑社會和他以前當兵時沒什麼不同，都是一樣四處找敵人的麻煩，看對方不順眼時就
抄傢伙滅掉他。
雖然比起戰場來說已經溫和太多了，但至少這樣打打殺殺的日子總算讓他稍微有點歸
屬感，也讓他覺得自己好像還是個真切的活人，不會老覺得下一秒睜開眼就發現一切不過
是死前的幻象，自己仍然是那個縮在沼澤裡捧著手榴彈被動地等死的小兵。
只是他待在黑社會的時間也不長。大約是功高震主一類的鳥事，他每次火拚都像豁出
命去拚，事成後也不居功，於是很快地就有了一批死忠跟隨他的小弟，還有幾乎高過上級
的威望。
在不曉得第幾次被找麻煩後，他終於厭倦了，在眾目睽睽之下和上級撕破臉，一個人
拿把刀幹掉了所有圍上來教訓他的保鑣和弟兄，然後拖著重傷的身體一拐一拐走出黑社會
的大門。
離開堂口後他在街頭待了一陣子，蹲在路邊有一口沒一口地抽著菸，行人看到他全身
上下都是血，紛紛驚恐地改道繞過他。
他渾身都在疼，尼古丁和疼痛卻讓他無比的清醒。
他突然想到幾年前的某個晚上，他們那一排的幾個弟兄湊在一起漫天閒扯。當時有個
已經訂了婚，戰爭結束後就要回鄉娶老婆的通信兵提議，不如在戰後大家分別出一點資金
來入股，然後一起做點小生意，算是謀個發展，也不枉大家幾年來兄弟一場。
在場幾個弟兄紛紛附和。那時他年紀還小，忍不住好奇地問，戰後下隊後的士兵應該
很受尊敬才是，難道大家都不會想要去社會上找個頭路嗎？
有個老兵大笑起來，摸了摸他的頭說：「你還真當俺們是英雄了，潘子。俺們這種人
啊，殺了太多人，身上的血氣太重了，你說誰敢要？他媽的連狗熊都不如啊，頂多配去刷
個糞坑！」
幾個人哄堂大笑。那時他沒聽懂，只能跟著傻笑。
過沒幾天，他們在一場激戰中中了越南人的埋伏，一個兩個死了大半。排長帶著剩餘
的殘兵退到沼澤的邊緣，所有人塗上黑泥躲在淤泥之下，越南人追到沼澤外不肯進來，就
在外頭放子彈。他親眼看著一個沒躲嚴實的同伴頭被子彈貫穿，紅紅白白的液體濺了他一
頭一臉。
明明子彈打的不是他，他卻覺得渾身都疼了起來。
捱了一天一夜後越南人撤走了，他們鬆了口氣爬出沼澤，一清點人數才發現少了兩個
人。他們拿著長竿搜索，最後只撈起兩張半透明的人皮，裡頭都給吃空了。其中一張正是
那個有了婚約，戰後就要回家娶老婆的通信兵。
結果那晚提議要出資做點小生意的同伴全死光了。而好幾年後，當他想在社會上謀頭
路卻處處碰壁時，他才懂了老兵當年的笑聲裡有多少無奈。
香菸燃到了盡頭，他看著路上的人來人往有點茫然。
過慣了刀口上舔血的生活，他變得無法適應如此和平安穩的生活，老揣摩著當年如果
那顆子彈打的是自己就好了，甚至有時候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還活得好好地在這裡抽菸到
底是為了什麼。
想到死人，鬼使神差地，他想起了幾年前在火車上碰到的男人，還有男人硬塞給他的
紙片。
他打開那個已經破破爛爛的錢包，夾在裡頭泛黃褪色的紙片被壓得破破爛爛，但上頭
的字跡仍然清晰可辨。
『那是什麼活？』
『和死人搶錢的活兒。』
他嘆了口氣，得，反正這城市是混不下去了，再差也不過如此。
他回租屋處洗掉滿身的血跡，收拾了一下身上的傷口，整理出自己為數不多的行李，
總共就一個背包還扁扁的，然後找房東退了租付了大筆違約金，當天晚上便買了車票搭車
直奔長沙。
那是他第一次和三爺見面的契機。
而在往後的十數年，他都為自己這時候英明睿智的決斷而感到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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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 14:25, , 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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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潘子可以見到他人生的真愛了！（無誤XDDDDD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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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只有潘子不認為自己這叫一見鍾情XD
※ 編輯: blbl05 來自: 111.250.103.77 (10/19 18: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