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D'accord (21)
嚴冀瑞要S君下星期到公司讓主管帶實習，所以這星期六日，便是他踏入職場前的最後一個
週末假日，有點特別……那該做什麼好？
「……」
「……」
跟M君大眼瞪小眼的發呆……嗎？
「方劭寰，你說點話。」
剛起床的M君，腦子肯定是一片混沌，他一手抱著毯子，一手毫無規律性的抓著頭髮，因為
近視而瞇起眼睛環顧四週的表情像極了撞壞腦袋的芝麻湯。
「那什麼？」S君在手上倒了點東西，就往自己挖背背心的空隙裡抹，M君很不自在的想用
肩膀抵開，卻被牢牢抓住動彈不得。「那什麼味道……」
『STRAWBERRIES AND CHAMPAGNE』
這距離夠近了，M君看到瓶上的標識，即刻翻身下床，躲開S君。
「你幹嘛反應那麼大？」
「不要把草苺的味道塗在我身上！」
「可是我很餓。」
「……」
不想讓草莓乳液沾在身上的M君就算是拼到死了也想掙脫，S君則是對方越掙扎就越想征服
，兩人為了無聊的理由扭打了一陣子，門鈴卻很煞風景的響了。
大樓管理優良，大白天他們很少鎖門，像I君或是季大學生從不按門鈴，都是門推了就大搖
大擺走進來吃吃喝喝玩電動，放肆到每個人都忘了其實門鈴就孤單的鉗在牆壁裡，沒半個
人要按。
「去開門吶。」M君咬牙低聲說著。他的一手一腳被S君踩住，乳液罐子的開口也只要再斜
個幾度，裡面淡粉紅色的可怕東西就會滴在他背上。
「不要說話，人家就會以為我們不在家。」
「嘖，你的腳踩到我手上很痛……」
「噓……」
「不要把那個滴在我身上！」依舊是咬著牙，而芝麻湯竟然在他面前擺出『我知道這是要
跟我玩了吧』的動作。要是這隻貂一撲上來，他就會因為怕壓到牠而不敢亂動，一旦他不
動，S君會連乳液用完也在所不惜的把他全身上下都弄滿那個味道……
一想到這裡，M君的臉開始變得蒼白……
「乖……不要動……」
M君的髮尾有些散亂的貼在頸背上，青筋也因為剛才的扭打而微微浮動，若是將乳液滴在
那裡……味道應該不錯……
「恒恒，你在嗎？是媽媽。」
「fuck！」這時，換S君低聲咒罵。
搬到這裡之後都沒來過的老媽，竟然在這種時候來找他！
兩人連忙分開，像做了壞事那樣連忙把皺了的衣服整平，還搶著在鏡子前攏頭髮。
「妳來幹嘛？」
「……」本想開口叫阿姨的M君，聽見S君是這樣跟自己的媽媽說話，不禁訝異的張嘴望著
他發楞。
「你看，劭寰都看不下去你對媽媽這樣說話。」
越過兩人，嚴媽媽走向廚房，把帶來的蔬果和大紙袋放在流理台上整理。
S君也跟著走向廚房，經過M君身邊順勢往腰際的方向擰了一把表示不滿。
嚴媽媽找出果汁機，扔了牛蒡和胡蘿蔔等等的蔬果，攪出來的果汁是很可怕的土色。
「你們都給我站好，不准跑。」將一千C.C.分裝成兩杯，推到兩人面前示意他們喝下。「
從現在開始，我每個月都會來這裡弄養生蔬果汁給你們喝，聽靖繁說你們兩人一天到晚熬
夜，還有，恒恒你愛生氣，這樣都不行啊，身體怎麼會好。」
皺著眉頭，M君心想長痛不如短痛，只是五百C.C.，沒什麼好怕。不等S君先喝，他便拿了
杯子把濃稠的土色果汁灌完。
……味道像是有點甜的泥土……大概只有一分甜……
M君放下杯子時，嚴媽媽看見他被S君踩到發紅的手腕，板起了臉。
「恒恒，你欺負他？」
「……」事實也差不多是那樣，S君不想回答，拿起杯子也將果汁大口喝光。
「既然你這麼愛欺負他，過來。」
「幹嘛？」嚴媽媽拿出了中藥藥包，裡頭有一排像是貼紙的東西。「不要在我耳朵上貼那
有的沒的東西！」
「中藥埋針對血液循環很有效。」S君嘴巴上拒絕，卻依舊乖乖站著讓媽媽在耳朵上穴道的
地方，黏貼上一枚小貼布，貼布中央有一顆中藥製成的黑色小豆，用來按摩穴道。「你連
夏天都手腳冰冷，自己弄壞身體還想怪誰，以後要注意。」
「怎麼那麼痛！」
M君慶幸被貼黑豆子的不是自己，因為臉上甚少有表情的S君，看起來被嚇很大，還一副想
逃走的樣子。
「會痛就表示你身體不好！五天，五天以後才能撕下來。」
「妳要我這樣痛五天？」
「不想那麼痛就早睡早起！都已經是要去上班的人了還不會對自己負責嗎？」
被訓了將近一小時，S君送媽媽到樓下，M君則是抓著頭在陽台發呆，看見嚴媽媽的車開走
，有些失落。
可以像這樣被罵著關心也不錯……
S君跟他媽媽的個性還有點像。
「我的耳朵會痛死！」將鑰匙用力扔進鞋櫃上的盆子，S君踱步走進廚房喝水。開什麼玩
笑，他連手背都被那虎姑婆埋了針啊！
「你為什麼那麼喜歡草莓？」接過S君遞過來的馬克杯，M君望著裡頭的白開水繼續發呆。
「因為很好吃。」
「好吃的東西有那麼多，但是你喜歡草莓已經到了一種變態的地步。」
「……」因為小時候住院，嚴冀瑞都會用媽媽給的零用錢買幾顆草莓偷渡到病房跟他一起
吃，想把這件事當成秘密，那該怎麼解釋？「我喜歡草莓的原因跟你喜歡毯子的原因差不
多。」
「啊？」
＊＊＊
「糟糕要五月了我不知道要送什麼生日禮物給女王啊。」I君抓著頭髮，不停蹭著阿囧的肚
子。「她不喜歡用錢買的東西……」所以就算送限量版空廚扭蛋給她她也不會高興的。
「可是你的手藝很糟。」高中時舉凡烹飪課或縫紉，I君的作品都慘不忍睹，只有工藝部份
能有個值得評分的餘地。
「姓嚴的，這種事你不要記那麼清楚。」好歹他的冰棍CD架拿過84那麼高分好嗎！「方劭
寰～」
「啊？」I君捧著阿囧的臉窩在M君後方，讓轉過頭的他嚇了一跳。「幹嘛？」
「你會折玫瑰花嗎？」
「……會。」
就算他現在是背對著S君的，也能從I君突然發愣的表情知道那人正把目光焦點全集中在他
背上啊！
「那我下午牽阿囧出來散步再找你喔。」
「你的折線都沒折好。」把I君折好線的色紙拿在眼前仔細端詳，模糊的折線讓M君深深皺
起眉頭。重新照著步驟，把折線折好，再遞還給I君。
「你不高興嗎？」I君低下頭，小心翼翼接過有了漂亮折線的色紙，他瞄到M君的臉色越來
越不好，隱約還有點發青。「還是我去買東西給你吃？」
「不用，我不餓。」
其實他全身上下都有點不舒服，如果是隔壁大學生應該會講『不酥湖』。
唉，還有心情在自己心裡開玩笑。
白天花了很長的時間看文章，打算鼓起勇氣接長篇翻譯，還莫名奇妙跟S君打了一架……
如果那算是打架的話，到了晚上又不怕死的以為自己青春無敵，配合S君做了很久的前戲，
都沒力氣了才被切入正題弄得他恨不得現在、即刻吞下一匙化骨散攤在地上，就可以什麼
都不做不想。
但是他內心的固執感在作祟，I君認真的想折出一束川崎玫瑰送給女王當生日禮物，對M君
來說這是意義非常重大的事情，要是現在他還跟死人一樣躺在床上，肯定也睡不安穩、死
不瞑目。
一想到睡不安穩，又想到嚴媽媽做的泥巴養生果汁。
雖然喝了精神百倍，但嚥下去的感覺就像是在吞土，裡頭疑似加了山藥，滑溜滑溜黏答答
的一沱，差點噎住……
折騰了一個多小時，I君終於進步到能把玫瑰花的尾收得很飽滿，先前失敗的那幾朵，尾
巴無法整齊收在下方，岔開的嚴重程度讓人很難分辨這究竟是小學生還是成年人的作品。
「接下來是花萼……」
「媽啊，摺完花萼我手都廢了吧！」
「……」真要比廢，恐怕也贏不了現在的M君。
而且他頭一開始麻，就會想到昨天慾望正高漲的時候，嘴唇碰上了S君耳朵上那幾顆埋針
，不僅僅是他自己被突起的顆粒嚇到，就連S君都痛的把他當救命浮木那樣勒緊。
腦子都要炸了……
總算學完川崎玫瑰折法的I君，興高采烈的將一大疊進口色紙送給M君，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
「那你教學用的這一朵怎麼辦？我可以帶回家當範例……」
「……」話都還沒說完，M君拿著紙玫瑰的右手一收緊，整朵花被捏得稀巴爛，他的人則
攤在矮桌上，睜著眼沒喘半點氣，把I君嚇得三魂七魄跑了一半。
「你、你怎麼了！？」
「……我只是沒睡覺。」加上睡姿非常之不正。然後，他還忘了手裡的玫瑰是想送S君的。
「要我打電話叫嚴冀恒回來嗎？」
「不用。」那個人想必正買菜買得正高興吧。「我只想瞇一下……」
「你很累可以跟我講啊，折這個也不用那麼急。」
「可是我覺得很重要……」
「想也知道跟身體健康比起來哪個重要啊！真是的，你睡一下，我在這裡陪你，等他回來
。」
M君醒來的時候，發現周圍有薰衣草的味道，連空氣似乎都靜了下來。
背部感受到另一個有點低的溫度，才發覺他的瞇一下再醒來都已經半夜了。
「你醒了我去熱菜。」
這種時候應該早就睡著的S君竟然淺眠？
「不用了，我想要這樣躺著就好。」轉過身，他找了個較舒服的位子靠向S君。
「你累了怎麼不講？」
「不想講。」
「幹嘛不想講？我有這麼難溝通？」
「會很過癮。」
「你連腦子都壞了？最近在想什麼啊你？」
「在想自己的極限到哪裡。」不行了，他要NG笑場了。
「喂欸，夠了喔。」用肩膀撞了一下身邊的傻子，S君也笑了。「我有跟我媽要果汁的作法
。」
「你……」腦子壞的是你吧，明明表情最痛苦的是你欸。
「那可以調身體啊，我不希望你跟我一樣是藥罐子，再不行就帶你去埋針。」
「不要……」
那他寧願跳進草苺乳液堆裡把自己悶死，這樣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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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行啊~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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