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F/Z巴撒雁] 有朝一日-04
◎Fate/Zero相關。Berserker x 間桐雁夜中心。
◎BL有。OOC有。我流詮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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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他的人生，其實就是一個噩夢的迴圈。
好不容易逃開了，沒想到卻劈頭又跌入另一個。抗拒命運、承受輕蔑、隱藏戀
情、自甘淡薄，其實想追求的不過是一個很小的心願──他想用自己的手自己的意
志掌握自己的人生。
如果在志願表上這樣寫，大概會被視為太過抽象而且理所當然，然後被導師勒
令重寫吧。
不過對出身魔術御三家之一的間桐雁夜而言，尤其家長是隻不知道活了幾百年
的老蟲，幾乎從一出生就面臨了被任意擺佈的命運；即使次子的他並非繼承的第一
順位，由於哥哥鶴野的才能不足，他從很早以前就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變成臟硯的
魁儡。
望族間桐家的第一繼承人。還真是響亮的名號呀。
但誰知道實際繼承到的到底是什麼邪惡的東西？噁心至極的蟲倉以及變態的魔
術，送他都不想要；遠坂時臣汲汲追求的「根源」他也毫無興趣。而且，與其說是
「會得到什麼」還不如說是「會失去什麼」，那些已經或將要被搶奪走的寶物們，
全都只是很無謂地被拿去填補間桐臟硯的慾望──諸如他的母親、他的童年、他的
親情友情、他的夢想……他或可明言或僅能意會的一切。
間桐家帶給他的影響中，雁夜唯一感激的──是與禪城葵的相遇。
她的溫柔氣息像是一片暖青色草原，飄揚其上的樂曲是葵柔和的嗓音，看見她
笑時，他彷彿置身一首美麗的讚美詩，樂音灑在他的胸口，於是頹疲的心便重新復
甦一般猛烈跳動，間桐的醜惡也不過是遙遠的灰色風景。直到她成為遠坂葵那天，
青青草原被悲傷燒盡，雁夜發現他才是葵的人生中模糊的一角。
他笑著祝福心裡哭著，將對方高貴的身影挪出夢境，再以懊悔填滿空洞，此時
家鄉中再也沒有真正屬於他的地方了。
所以歷經千辛萬苦，十六歲那年終於逃離恐怖的間桐家，他是真心感覺到世界
無比寬廣。記者的工作並不穩定、收入也只夠活口，但每當他從工作崗位回到「家
」──雖然下雨天會漏水，而且小得幾乎走幾步就會踢到書，那終究是他獨立的證
明──他覺得自己又好好地活過了一天。透過鏡頭或是文字歌頌生命的每天每天，
都讓心靈十分富足，如果用浪漫一點的說法的話──
因為是靠自己的雙腳奔馳在夢想的道路上，每一步裡他都像是在飛。
只是沒想到，躲避了十一年，最終最終，還是自己折斷翅膀，咬著牙回到間桐
臟硯身邊，心甘情願接受虐待，為的也不過是拯救代替自己受苦的、葵與時臣的稚
女。
他拔開雙腿奮力逃離，卻原來是在追趕一輩子的噩夢。
∮
二十七歲的間桐雁夜被淹沒在蟲堆裡，隨著刻印蟲的蠕動發出痛苦的呻吟。猥
褻的蟲們無孔不入地磨擦著碰撞著鑽進鑽出，每一隻蟲都像是間桐臟硯的嘲弄，密
密麻麻擠在他瘦弱的身上以及體內，爬個不停鑽個不停吃個不停。
他的體質已經被改造為不得不以這種形式來補充耗損的魔術迴路，黑髮褪色、
左眼失明、半身癱瘓、機能失調，不過是代價的一部分，但這樣極度性意涵的凌辱
他始終難以忍受。從來不曾跟誰這樣親密過，到頭來對象竟然是一大群噁心透頂的
蟲，難怪間桐臟硯看了會想笑。
如果被知道自己甚至遭受了英靈的強暴，不知道會笑得多大聲。
啊啊，強暴。
即使是初學者的他也明白，這是極度缺乏魔力的英靈為了不在現世消失，所採
取的自我覓食對策。只不過，來自蟲體的侵襲他還能自我解套，當作是被咬（即使
成千上萬下），當來自同是人類的場合，他的理智就無法坦然說服自己那只是單純
的功能性。
反正──
身為男性、肉體也早非處子的他是應該笑一下就過去的吧。
「……哈哈哈……」他自嘲地乾笑，喉間的振動震落了一隻刻印蟲，隨之爬上
更多隻。
發現召喚出來的英靈不僅強大而且明理時，他因為身邊終於有了戰友，而感覺
到安心與安慰，那麼是不是正由於他軟弱地有些鬆懈了，所以遭受到從者的反嗜時
才會更加驚恐……？
鮮明的回憶無情地沖刷他的神經，彷彿暴漲的深河，川中瀰漫的盡是恐怖的記
憶碎片──蒙蔽視線的黑霧、目不視物的恐慌、痛而驟然的狂咬、惶然不安的無助
、屈起的肢體藏不了祕密、被強硬攤開的手腳迎接不了擁抱、舌尖溽濕了他全身卻
始終不帶感情、堅硬的鎧甲重量冰冷而且令人窒息、他求著哭著詛咒著反抗著……
呼喚落入虛空，無人理睬。
激流的回憶碎片淹沒他，他的雙腿過於瘦弱而無法游動，他的雙手太過無力而
難以伸展，他張開口想呼喊卻鑽入蟲體，哽在喉間的破碎單音像是鳴泣，幾乎要瘋
了恨不得去死，一想起受自己牽連而受辱的小小的惹人憐愛的女孩，鼻頭酸了起來。
──叔叔不管怎麼努力，還是什麼都做不好。
──約好取得聖杯換妳自由，結果根本撐不完一場戰鬥。
──與其哭泣，不如把力氣省下來好好再戰，但還是軟弱地流了淚。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這些躲在心底的喪氣想法，雁夜沒有足夠的精神強度去克服，他只敢在獨處時
略微洩漏，刻印蟲雖然不會回應至少也不會嘲笑，而且他們盲目追求餌食所帶來的
痛楚，終究會讓他回到現實，繼續努力努力努力努力──
「……您真的，很努力了。」
「……櫻？」
漆黑沉重的蟲倉中劃出一道言語形成的光。
我終於開始幻聽了，雁夜想，恍恍惚惚地抬起頭，看見了幾絲紫髮便直覺喚出
櫻的名字，隨後才意識到那是男性的聲音。
有著與間桐櫻相仿髮色的青年翩然現身，清冷的嗓音因為語句中的溫度而柔軟
著，像是曬過明媚日光的溫暖麥穗，也彷彿湖上之風或春晨之光，澄澈明亮地曬乾
雁夜心口上的傷。紫髮青年的身型修長，陰暗髒亂的蟲獄掩不了其高潔，那青年以
氣勢或是肉眼不可見的力量，逼退靠近兩人以及爬附在雁夜身上的的蟲隻，凜凜然
的，太過美好的姿態反而明晃晃的讓人看不清。
雁夜瞇起眼想看得更仔細，對方已安靜地伏到他面前，讓雁夜錯認的紫色髮絲
實際上比小櫻的長，而且尾端微捲著宛如彎彎的小河，柔順地披垂在紫髮青年的肩
上。他想為自己的誤認道歉，也疑惑對方的身分，彼此對上視線時卻因為對方俊雅
的美貌一時說不出話，一雙藍紫色的眸光清清地像是夜的結晶，蘊含其中的情感烘
得白髮青年輕輕一抖。
幻聽之後是幻覺，自己的軟弱真是要不得……但是……
他已經好久好久好久，沒有接收到這樣溫暖的關懷了。
從晦澀的幼年開始，與珍視之物離別的陰影一道一道疊壓在他的心中，像是太
早凋零的落葉，青草似的綠因著過度堆積而變得慘澹，他被埋在那之下，蓋著掙脫
不開的漫長葉毯掙扎呼吸，然後……
吹來一股輕柔撫觸般的暖風。
腐爛潮濕的葉片隨風飛散。
情感上的舒緩也緩和了刻印蟲的躁動，雁夜甚至有一點點力氣對著俊美的紫髮
青年淡淡微笑。
「結束的時刻到了嗎？」
他啞著嗓子問，在自己即將亡佚而產生的幻覺面前，放棄逞強，任由對方輕捧
自己的臉，示弱地閉上眼，「但我還有心願未了呀……」
白髮青年夢囈般喃念著一個名字，以花為名的女孩跟其命名之花一樣惹人憐愛
，而他已經沒有時間繼續守護。
「求求您，小櫻……請您、咳哈！請您、咳咳咳咳！」
雁夜急於託付他餘生最大的牽掛與遺憾，太過激動而順不過氣，咳個不停著連
話都說不清，他唯恐來不及傾訴請求就要死去，著急地拉住對方的袖口，失去視力
的左眼也泛起失明的朦朧。
──又惹您哭了，但是，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我不會讓您逝去，也絕不離開您身邊，」紫髮的英凜青年以堅決的口氣說道
，彷彿每一個字都是一個誓言，被句子編成的誓言之鎖綑綁也甘之如飴。他伸手抱
住雁夜裸露的身軀，像是以自身為衣為盾，也像是交付圈鎖自身的鎖鍊。
「我──」
我想帶您離開。
藉由窺夢，他已經在雁夜無意識間分享的夢境與回憶，徹底明白御主的參戰理
由，與何以選擇自傷的魔術修練方式。他認為，甚少情緒激動的他認為，這真是太
過令人不忍，沒有哪一個情操高尚的人應該被這樣糟蹋的。他深植於心的騎士精神
抗議著，曾被同僚調侃過的無波心湖翻湧著，騎士的心潮鳴動不已。
他曾猜臆這是他揉合同情與忠誠而昇華出的執念，但是當他以雙臂環抱哭泣的
魔術師，當他感知到對方灑落在自己頸窩中的淚水燙得熾人，千年的騎士想起他在
久遠之前，初次為愛震顫的瞬間。
那時的對象同樣也以纖細的肩膀獨力承擔人所難忍的苦痛，同樣也棄己身於不
顧地犧牲奉獻，桂妮薇兒為國而間桐雁夜為櫻，令人憐惜的姿態不因其理由不同而
損及可敬的程度。
溫柔善良得，把自己磨成灰燼。
蘭斯洛特心想，他總是為了類似的對象心折。
他曾與一名笑靨如夏日花綻的少女墜入情網，如今則是淚顏似春季朝霧的青年
，極大的不同之處是，前一段不名譽的愛戀如颶風般摧毀了很多令人珍惜的事，現
在他卻可以堂堂正正地守望注視的對象，也許──接近厚顏的也許──還能替雁夜
拾來新萌芽的希望種子。
「──不需要您繼續耗費生命與尊嚴，我以姓名起誓，將以騎士之劍為您救出
櫻小姐。」
「……咦？」
「跟我走吧，讓我帶您離開。」
「……Berserker？」
「吾主。」
雁夜在被抱著時就感到一股熟悉，像是在神識渺茫的時刻也曾經被這般殷切關
照──漆黑的鎧甲與古典的西服是迥異的，被倚靠的位置相對於大腿是胸膛──但
帶給人的卻是相似的安心感。
騎士以肯定的腔調答覆，雁夜一邊掙扎著是要反彈對方曾經的殘酷對待，一邊
又忍不住留戀難得的溫柔，一個躊躇便彷彿是以默認作為回覆，低下頭的動作更像
是頷首，因此招來蘭斯洛特稍稍收緊的手臂與攏密的擁抱。
於是裸身在人懷中，又剛接收到近似私奔請求的純情魔術師，生平第一次感謝
刻印蟲因著響應魔力騷動而帶給他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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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斯洛特的大腿枕(ry
&可逼退刻印蟲的食蟲氣場(ry)
雖然一直很想直搗黃龍讓這兩人快點甜甜蜜蜜，
但因為他們心中都有著另一抹身影，
所以在讓這兩隻意識到彼此的過程中花了一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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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當一顆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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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cherry427n 來自: 1.170.197.248 (07/11 1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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