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D'accord (15)
「我要瓶子！」I君兩手提著超商手提袋，興奮的大步踏進他所謂『這輩子最好的朋友』
的公寓，毫不客氣的將兩大袋水果酒放在電視前的矮桌上，完全忽略坐在矮桌旁看電視的
兩人對他的舉止有多感到莫名其妙。「我知道你是酒鬼，一定能幫我一起喝掉。」
「你說誰是酒鬼。」S君一把推開I君，要他別擋到電視螢幕，礙眼。
「方劭寰啊，他沒在醉的。」理直氣壯的口氣，還附加坦蕩將酒瓶拿出來的動作。「放心
，這酒精濃度只有五啪，而且我也會一起喝啊。」
「你要瓶子幹嘛？不過這瓶子還不錯看。」M君拿起蘋果口味的水果酒仔細端詳，還若有
似無的嚥了口口水。「看起來很好喝。」
「當然好喝啊，我喝過了以後才買來的。至於這瓶子啊，我要在我家做牆面藝術，到時候
……你可以來我房間看。」
「聽起來就不像人在說的話。」
「欸，嚴冀恒，不要你自己不能喝就嫉妒我們好不好啊，喝不到兩罐就會碎嘴的人還在那
邊酸。」還會精神大頗析咧！要不是這傢伙已經有M君，真恨不得把他撲倒，用臭襪子堵住
他的嘴再綁起來用針刺指尖讓他在禁閉室裡哀號一整個晚上。
「那我就念給你看啊。」S君不怒反笑，順手抽了一瓶，拉環拉開就是先灌半瓶。「小繁繁
。」
「……」M君的雞皮疙瘩，此時站得比禁衛軍還挺。「看準才拿的吧……還是草莓口味。」
罐子上面寫著，『初摘』，怎樣想怎樣西斯。
＊＊＊
「這只是香檳吧？」從冰箱拿出的凍豆腐和冰開水，是M君喝酒時必備的兩樣東西，也是
他從沒喝醉的原因。「那來看電影吧？」
「YOOOO！我們來看神隱少女吧？啊，還是說我們從龍貓開始，把宮崎駿的作品都拿來複
習一遍？」I君一口毛豆一口水果酒，臉頰微紅，五成的喝醉機率。
「……你看神隱少女的動機不良。」一旁規規矩矩放著才喝一半的酒瓶，S君將毛豆和瓜
子全剝進小碟子，湊成一大盤後才開始吃。只是I君不規矩的手指頭，常常趁他不注意時偷
走一大把。
或許也是有點醉意，S君才沒發現減少，依舊機械式的進行我剝你吃的動作。
「不會吧？才喝這樣你就要開始人生大道理了嗎？」I君的笑容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看
著S君那張幾乎沒看多多少生氣蓬勃出現過的臉，他能篤定幾秒過後，將會表情豐富到讓人
想往那塊臉頰肉啃下去。
啊……有些魚也是臉頰部位最好吃。
「你說什麼？」將電視關掉，S君用一種『小妹妹被欺負』的表情，皺著眉，紅著眼眶，
盯著I君的眼睛看。「你一直都是……」
「喔……是什麼？」M君抱著毯子，難得出現光芒的眼珠正盯著眼前兩人，一臉好奇。
『你這傢伙不要在這種時候告訴我你好奇得要命！這時候的嚴冀恒說的都不是真話！』I
君在內心吶喊。
「靖繁，你一直都是……」距離很近，幾乎就要……親下去了。「蘿莉控。」
「(囧？)」
「方劭寰你那什麼表情！你囧屁啊！」I君伸出手想打M君，卻被S君揪著領子進行犯人審
問。
「我知道你都會看魔女奇奇的白色底褲，不要再自欺欺人說那是尿布了。還有……你也很
喜歡看天空之城吧？你還說過，每次看見節子要找媽媽那一幕你就會心痛……」
「不心痛才有鬼啊！是人都有惻隱之心的好嗎！」螢火蟲之墓多棒，每看必哭。
「你家有很多的宮崎峻盒玩吧？」
也不想想他工作性質是什麼，不管是家裡或店裡有擺盒玩都很正常啊，又不只限於宮崎駿
的！
忽然，I君的手機鈴聲響起，M君則是露出『好可惜』的表情望著眼前兩名『摯友』。
天知道他多愛看S君虐待I君以及I君扭捏掙扎的樣子，就跟撒了鹽（嚴）的蚯蚓或蝸牛一
樣精彩，不用虐待動物就能看見實況，難得機會怎能不好好把握？
「妳騙人>口<！我在跟S君他們喝酒聊天耶！」I君的口氣完全難以置信。「什麼？我真的
日期是寫明天嗎……」
『你這白痴給我下來！』
啊……都從手機裡聽到女王的怒吼了。
「那個……歹勢啦，我要先走了，女王在下面等我，我們在裝修家裡的牆壁，明天要把概
念圖給設計師所以要去趕工……那那個酒看你們要喝完還是冰冰箱都行，反正瓶子就拜託
你們幫我洗好晾乾。」I君雙手合十，千交代萬拜託。「等我們裝修完牆壁再來開趴踢啊，
趴踢趴踢！」
M君心想，既然他真的那麼急著想要瓶子，那今天幫他喝完好了。
不過S君……可一口都不能再讓他喝，最好他現在就倒下呼呼大睡，也不要醒著在自己耳
邊碎碎唸一些完全是火星世界的語言。
送走I君走後沒多久，M君都還沒從門口回頭，就聽見易開罐拉環的聲音。
「嚴……」來不及了……
要搶下酒瓶又怕被唸，只好默默走到他身旁坐下開始剝開心果。其實剝瓜子也行，就是手
指會沾上鹹味，抱毯子就得擔心會不會沾到瓜子的味道，所以還是開心果方便。
不知道廚房還有沒有過年時候公司發的鳳梨酥……
『鎊！』
「幹嘛？」S君抓住M君就要離開的褲管，讓他整個人往前仆倒在地上，隨即壓上去，讓他
動彈不得。「我什麼都沒做所以你不要對我說教。」
最好人家醉鬼現在是要說教。
「那你就不要走，你走了就是心虛。」
「……」他不擅長跟這個人爭辯啊！
「給我喝。」
不、不要拿那你自己剛喝了一兩口的過來逼人家喝！
「你拿走……噗！」
都灌進鼻孔了！這醉鬼是想嗆死他嗎！
要灌他喝酒可以，因為對象是S君所以無所謂，但是不要從鼻孔！
「乖，要喝完。」
「拿、拿走……」毯子啊！他的安全毯啊！沾到酒了！
一罐……兩罐……三罐……
他還沒吃故意用奇異筆在包裝上寫著『藤原豆腐店』的凍豆腐，也還沒喝茶喝水衝酒氣，
這樣下去會醉吧……
宿醉隔天頭會痛，他不想頭痛啊。
「齁……」西斯也可以，只要對象是S君。
但是沒做好準備真是靠盃的痛。
撇向一旁沾到大半水果酒的毯子，M君有點想哭。
他可以很肯定晚上不能抱毯子睡覺……軟綿綿又滑嫩的毯子……
就算上面的S君很正也彌補不了他的毯子。
以往西斯完就是抱著毯子抱著S君睡覺，現在沒有毯子……
腦裡想的每一句話，都脫離不了他的安全毯。
「沒有抱毯子嗎？覺得很沒安全感嗎？」
「……」這不是廢話嘛嚴冀恒。
「你可以抱我啊。」
「……」你是說兩隻手擁抱還是……
欸欸，不要嚇他喔。
「你也有這麼想過的吧？對喜歡的人……不是都會有慾望嗎。」
這樣就是不愛他嗎？不會吧，那也太糟糕了。
可是他沒想過誰上誰下的問題，只要能在一起就覺得很幸福。
認真思考的M君，冷不防又被灌了酒。
他心想這I君到底是天殺的買了多少瓶。
「我們都這麼熟了……你對我沒有感覺嗎？」
自己的眼睛是有些溼潤的，而且他看不清楚S的眼眶，是不是也泛著眼淚。
「我對你……」有很多事情，是只有S君限定的。
任何事他都不會介意，因為他知道S君不會做傷害他的事情；但是這些所謂『S君限定』的
事情，換成了別人，他會很不喜歡，會有『你不是他，所以你沒資格這樣對我』的念頭，
進而排斥對方。
像是摸頭髮、牽手、捏臉頰、剪指甲……還有一些陌生人來做就會被說成性騷擾的動作。
更重要的是，S君會幫他縫安全毯的破洞。
都二十年的毯子了，就算保存得再好，線頭也免不了鬆脫，只要拿給S君，他就會很認真
的補毯子，真的是很認真的那種樣子，不是在開玩笑。
S君會把他的毯子當成一回事，也從沒有說過不願意做這種事。嘴裡總是說要虐待和蹂躪
毯子，卻從沒真的那樣做。
「你還是沒感覺嗎？只有我一個人嗎？」
別再這樣問了，這樣他會不曉得自己的難過是為了眼前的S君還是一旁被浸了酒而不能抱
著睡覺的毯子。
「什麼一個人？」伸出手，把這個內心其實很脆弱的『好朋友』壓向胸口。「如果只剩下
你一個人，我會很捨不得。」
還有，別再灌酒了。
不要……
就跟你說不要灌！
＊＊＊
S君睜開眼睛第一件事，就是衝廁所。
他看見了M君放在地上的安全毯，順手撈起一併帶進浴室洗。
昨晚喝醉的時候，好像聽到那傢伙很難過的說不能抱毯子睡覺，因為沾了很多酒。
洗好澡先隨便找條褲子套上，開始洗毯子。
沒多久他一抬頭，就看見也是才剛醒的M君一臉驚恐、站在浴室門邊喘氣。
「昨天，我……不是故意的。」
「為什麼要道歉？」沒想到M君竟然記得喝醉之後發生的事，這在預料之外。還想著到浴
室清理一下就可以在他醒來之後隨便呼嚨過去，才不會嚇到他。
「因為……你不習慣在下面我也從沒想過會……」
「我不會介意這種事。如果你對我沒感覺也不會那樣做了。」那……他不會因為毯子的事
情發脾氣吧？
「我想我還是別做自己不熟悉的事情比較好，你還要去學校什麼的，不像我可以在家裡睡
到自然醒。」S君看起來好像很認真的在幫他洗毯子。明明……就是很好，為什麼老是有一
堆人告訴他S君行為乖張什麼的？在他眼裡完全不是那樣子啊。
「我覺得很理所當然，你不用想太多。」
「喔……那，你別認為我不願意在上面是因為不喜歡你。」
「不然是因為什麼？」
「因為……我覺得有更多其他的表現方式可以讓你知道，我看你跟看別人真的不一樣。」
「嗯……」
「快！借我你們家的地板畫實習的喔喔喔喔沒事我想我還是把我客廳的花盆移一移就好了
掰掰掰掰。」短短三秒鐘開了門又關上，隔壁大學生扛著尺和全開紙張，連忙把跟在後面
的學長一併推走。
人家在牆壁上(疑似)打算西斯，這樣闖進去簡直跟自己的良心過不去。
告訴自己好多遍了要敲門，怎麼就是忘記。
「你不是說他們家客廳比較空所以要借地板嗎？」打算幫學弟固定尺，好讓他畫實習圖的
好人學長顯然狀況外，也完全不知道這學弟開別人家門十次有八次都挑錯時機。
「我決定把家裏的盆栽桌子移開就好。」
「喔……啊，你好。」季大學生背後的大門打開，禮貌上好人學長還是向靠在門邊的兩人
打了聲招呼。
「你說你要畫什麼東西的，進來地板借你畫啊。」S君套上了一件黑色T恤，上面紅字寫著
kill you all，顯然是M君的衣服，也只有他會買那些有奇怪句子的T恤穿。
有穿衣服很正常，穿錯衣服就不正常了。
而且M君還沒抱毯子！
一定是那個了所以拿去洗嘛！
「反正，我等一下也要去學校。」
就從沒看過S君匆忙的樣子，他哪是那種會不好意思的人？
而且還真的，就算只有一點點匆忙，還是看得出來。
桌上有酒瓶……？
方劭寰看起來沒有像平常那樣懶散，是因為沒抱毯子的緣故嗎？
「紙攤開吧，我也來幫忙。」
懶惰鬼去哪了？
幹嘛那麼man？
有種天平平衡了的感覺……
＊＊＊
「謝謝啦，謝謝酒瓶！」三天後，I君高興的拿了塑膠袋把啤酒罐全裝起來，還帶了M君想
了很久的粽子和筒仔米糕。「我買很多耶，隔壁的也叫來吃吧！我上次去蘭花展有看見他
，一整個虛脫的樣子，整個人是慘白色的。」
「我去叫他。」M君抱著有太陽味道的毯子衝去隔壁，現下只覺得有得吃又有得抱真是再
美好不過。以後要注意別再把毯子沾到飲料或是其他油膩食物才行，就像戒毒一樣，毯子
不在懷裡很痛苦。
「筒仔米糕！？」他廢言季餓了好久啊！蘭花展的時候就連學長好心買給他的便當都因為
太忙才吃了一半，等到要坐下來好好繼續另一半的時候才發現已經有怪味道了。
回到家更不用說……不是繼續做報告實驗就是倒頭睡覺，哪來時間吃東西啊……
這幾天冰箱放最多的就是土司餐包和牛奶，吃最好的就是早餐，學長在出門前都會幫他做
好土司夾火腿蛋放在桌上……
……
……？
M君他……頓時又變得很小隻了？
「對啊，你學長不在？因為鍾靖繁買很多份……奇怪，我們又不是豬。」M君邊講邊走出
門回到自家，廢言季急忙鎖好門跟在他後面，心裡想的滿是筒仔米糕。
「學長還在學校啦。這是米糕吃到飽嗎？」
「應該是吧，反正有很多，五個應該就掛了吧？喔，還有泡茶，讓你撐死。」
對啊對啊對啊！
這樣北七無邪才是方小M啊！
也許，那天他們撞到頭了吧？
或者是酒喝多所以錯亂？
看來喝了酒真的會亂性……等等，也沒看到他們亂性啊……
算了算了不想了，有頓好的可以吃，還免錢，他求之不得啊～
「冰箱還有酒你要喝嗎？」
忽然，M君回過頭，用的是『好人招牌』笑容。
「酒？」
忽然想起，那天的異常狀態。
更想起了，S君比平常柔和很很多的臉部線條，就在他旁邊擦身而過。
「你不喝？」
「啊！」人說酒喝多了，行為都會不一樣，更何況是那天看到的一大堆空瓶子。「你、你
……」
再加上M君一整個不像樹懶，該不會那天，他們做了讓自己後會沒有偷放DV的事情嗎？
「我？」
「呃……沒事……」
人家搞不好覺得沒什麼，要是自己大驚小怪就顯得太孩子了。
為了學長，他要努力讓自己變成不隨便驚訝又很懂事穩重的好小孩……雖然一時之間還有
點難改。
唔……現在暫時別想學長的事情，還是來好好飽餐一頓比較重要。
至於S君和M君，不管怎樣都還是他們，就算喝了酒會亂性也一樣……
「啊啾！」
「你感冒喔？」
「沒、沒有……」怪了，S君明明就不在啊，背後的惡寒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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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意會不能言喻(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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