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D'accord - M星人端午腸胃炎紀實
端午節，本該是能夠大快朵頤甜、鹹粽的時節，偏偏這時候新聞爆料商人販賣黑心病死豬
肉給不知情的肉粽商家，讓許多名店名聲掃地的消息；接著傳出有不肖業者為了讓甜粽的
表面增加光澤，將硼砂加入糯米製作販賣。
因為如此，最喜歡吃南部粽和甜粽的M君──震怒了。
「這算什麼！」他甚至還大聲拍桌子。「那我是要吃什麼！我要吃滷豬肉！」
「不要太大聲，你的安全毯會被嚇到脫線。」S君將頻道轉台，換成普通的訪問性節目。
「反正你現在什麼都不能吃。」說出這種話的自己，說不覺得蠢是騙人的，又不是在哄小
孩。
「……」
M君會大嗓門也不是沒道理，他現在腸胃炎，什麼都沒有辦法吃，抱怨再多都沒有用。也
只有這時候他想要吃很多東西，換作平常，有什麼就吃什麼，沒有什麼就隨便吃了算。難
得他會主動想吃東西，S君當然高興，但現下情況是吃什麼都會拉，他不想到廁所幫一具拉
到脫水的外星人收屍。
除了粽子不能吃，門也出不去，好樣的鋒面滯留、梅雨季節。
「方邵寰你給我回來！」S君撲了上去，及時把扔下電腦、抓了雨傘拖鞋、已經衝到門邊
的M君給壓倒在地上。「下大雨你是要去哪裡！」外頭能見度低，等一下出門要是被哪個不
長眼睛闖紅燈的傢伙撞了該怎麼辦？
「我的書來了。」
「……」是指網路訂書吧。「我去幫你拿。」
「你會被車撞。」
「……」會被撞的明明是你。
鬧了一整個早上，S君從沒覺得哪天像今天這麼累。
該死的腸胃炎、該死的黑心商人、該死的梅雨季節。
M君會得腸胃炎完全是自找的，跟他說過很多次不可以空腹喝濃茶，老是當耳邊風左耳進
右耳出，偏偏他這陣子忙又沒辦法盯著M君的飲食習慣。這傢伙一瓶綠茶冰了喝喝了冰可以
喝上一整天，冰箱沒存貨還會自己偷偷跑去買，上次倒垃圾的時候，隔壁的媽媽還笑著說
，怎麼每次S君提的寶特瓶資源回收，都是整棟大樓裡最大一包的。
總而言之就是M君濃茶喝太多，把胃搞壞了。
「你在煮什麼？」探頭進廚房的M君已經被餓了一整個早上，在今天之前他從來沒感覺過
飢餓。
「我不要吃饅頭。」早上S君用電鍋蒸一大粒饅頭叫他早上配保久乳當早餐吃，么壽。
「哪有人中午吃饅頭。」明明身體最弱的是自己，怎麼得腸胃炎的會是一年健保卡蓋不到
兩格(改制成IC卡之後就沒有蓋章的樂趣和挑戰性就是了)，腸胃炎還死不去看醫生的傢伙
？害他想菜單想破頭，只知道『腸胃炎要吃清淡一點』有個屁用，會不會煮還是問題。「
中午吃地瓜稀飯。」地瓜籤削很久，還差點割到手。
「那……我可以在稀飯裡加一點醬油嗎？」
「你加啊，拉死我不管。」
「……」
「那……有什麼配菜？」
「買沙拉油送的鮪魚罐頭。」
「豆腐乳咧？」
「你要拉死就開來吃。」
儘管生氣，S君還是煮了一鍋帶著淡淡香味的地瓜稀飯，沒得腸胃炎的他還是照樣跟M君一
起吃清淡。其實他是想煮牛肉麵，又怕M君看到會吃稀飯吃得不情願。
得了腸胃炎就轉性……真是奇怪的人。
也不想想前幾天吃什麼都跑廁所拉肚子的時候，他有多擔心，還怕是不是得到什麼病毒感
染了才這樣……
「粽子……」吃完午飯，M君沒去譯稿、沒看電視、沒打電動、沒睡覺，就只是抱著安全
毯躺在陽台旁，隔一道玻璃窗、玻璃門，看著外頭不曉得什麼時候才會停的大雨發愣。「
哪有人端午節不吃粽子……你要去哪裡？」
聽見拿鑰匙的聲音，M君轉頭看向門口，果然是S君換了短褲穿上拖鞋，拿著雨傘正要出門
。
「買粽子回來讓你拉死。」
「YEAH！」
「YEAH個屁！」
「我可以去嗎？」不等回答，M君就一反往常的懶散態度，自動拿了另一支傘站在S君身旁
。
「你要去幹嘛？外面雨那麼大。」待在家裡乾乾淨淨不是很好？
「就是因為下雨……」
「……」玩水！？「你不要以為我們這邊沒有淹水就可以在這種天氣下去玩水！」
「我要出去。」M君抬起一隻腳，用腳底不斷上下磨蹭S君的腰際。
「……」如果平常也可以這樣黏人有多好。「出去還要抱毯子？」最好被雨淋溼，晚上抱
我睡。
「喔喔，對，這個要小心。」
「……」早知道不要那麼好心去提醒。
＊＊＊
「阿婆，買四個。」幸好阿婆是在不遠處的騎樓下擺攤，過兩個巷口就能到，要是阿婆用
推車，今天可能就再也沒別的地方能買粽子了。S君只信任眼前阿婆包的粽子，他看過製作
過程，乾淨又衛生，其他間的則一概不做考慮。
「加一個，再加一個吧。」原本在一旁水漥撐另一把傘踏水的M君突然湊了過來，衝著阿
婆傻笑。「糯米包也來一個。」約莫手心大小，用豆腐皮包糯米成長方體狀的紮實糯米包
，裡頭還加了香菇絲等等的傳統客家食材，再沾上花生粉及醬油膏配著吃，方便又省時。
阿婆透過老花鏡片斜眼瞧著滿臉幸福的M君，又看看S君，表情像是在問著『好，現在你要
怎麼辦』。
「……好啦好啦，再兩個糯米包。」
然而……
「你是好了沒？」才吃完一粒粽子，M君的胃就敏感到受不了，扔下毯子和天殺沒廣告的
HBO衝進廁所待了將近十分鐘還沒出來。「你不能吃了，粽子和糯米包全部歸我。」幸好得
腸胃炎的不是自己，不然這粽子好吃成這樣，只能看不能吃的感覺他才不想去感受。
「姓嚴的！留一個給我！」都已經快虛脫了，死也要拼一口氣反駁就是？
「誰知道你要等到哪時候才能吃。」
「我等一下出去馬上就可以吃。」
「你想死啊！」
「我要吃。」
等到M君再度坐回他面前拿出第二顆粽子剝的時候，S君一把搶過，放在自己盤子裡。
「吃完拉拉完吃，你是覺得這樣很好玩嗎！」
「欸！你幹嘛？」
「腸胃炎你給我安分點。」
「我不叫腸胃炎。」
「……」好冷的笑話。「你就那麼想吃嗎？」
「差不多是這樣。」
「……你等一下。」S君走進房間，拿出來一罐藍白相間的……胃散？「胃散吃一吃再說
。」
「我、我……我不要。」
「你有拉肚子的勇氣、死都不看醫生的決心，怎麼就沒有吃胃散的覺悟？」
「那個很噁，我不要。」
「由不得你。」
「不要……我真的不要吃那個，啊───」
S君單手扣住M君兩頰，算準M君絕對只是嘴上說說不會反抗，用空出來的另一隻手舀了一
瓢胃散，準確倒進M君口腔……
頓時，胃散清涼嗆鼻的味道在竄上鼻腔前，黃褐色的藥粉就先蔓延整個口腔，一想到連牙
縫都被藥粉填滿的感覺，M君眼眶便沿著邊緣開始慢慢泛紅，這不是哭，而是憋氣。
若問S君怎麼不來以口渡藥這種方式，他會說：『智障嗎？那是胃散不是糖果，誰沒事含
胃散？』
「水喝一點然後吞下去。」
「……」然而M君只是含著和了水的胃散，光閉氣沒敢吞下去，而他也沒膽吐出來。這下
應該連口腔內壁都沾滿藥粉了吧？
「趕快吞下去好不好，你這樣含著很噁。」
「……」M君搖搖頭，吞下去也很噁。
「你吞不吞！」
「噗──」
「……」
一見到S君衝了過來，原本憋著氣的M君心裡一驚，在他想起身逃跑的時候，一股壓力從腳
底竄上頭頂，忘了藥粉根本還沒和水一起吞下去，就像以前玩的吐西瓜子遊戲那樣，連粉
帶水全都噴了出來。
S君的白色POLO杉，毀於胃散。
「吞下去！」清理完事故現場之後，S君換上乾淨衣服，又舀了一瓢胃散逼M君吞下去。這
次他把M君整個人壓在牆上讓他動彈不得，還捏著他的鼻子讓他無法呼吸，逼得他整口吞下
胃散，以便大口大口吸氣。
＊＊＊
「胃散吃了還不是會拉。」第N次走出廁所，M君電視連看都不看，直接倒在床鋪上，拉過
安全毯抱在懷裡，躺著一動也不動。
「誰說吃下去一定不會拉？你平常什麼都說隨便，現在什麼都不能吃你就什麼都要吃，剛
剛又吃了水煎包、高麗菜餅、豆花、薏仁湯，還趁我去買菜的時候泡玉米濃湯，還泡泡麵
。你平常胃好好的時候有那麼自動不就好了？」
「我哪知道會想吃。」
「幾乎吃完一個拉一次，不會累啊。」
「很累啊。」
「那你還吃。」
「就很想吃。」
「……」死外星人！「我今天包粽子你要不要吃？」
「你會包？」
「試包。」
「要啊，那我要吃。」
「……拉死我不管。」
＊＊＊
──然而，當M君的腸胃炎痊癒之後。
「晚餐要吃什麼？我要去買菜了。」
「……隨便。」眼睛盯著螢幕不放的M君，自顧自地拿手把玩電玩，懷裡依舊躺著兩條寶
貝安全毯，對於S君的問題完全想不出答案，既然沒答案，那『隨便』這兩個好用的字就搬
出來應付應付。
「沒有隨便！」
「就……你煮什麼我吃什麼。」
「……」
到底是有腸胃炎還是沒腸胃炎好！
真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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