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D'accord (07)
「我不懂這有什麼好看。」陪M君看了一下午的電影台，看M君絲毫沒有放棄的跡象，S君
只好開口表明他快坐不住了，前提是M君要懂得他話裡的意思。
「你不覺得幾十年前的國片都有一種認真到很好笑的感覺在嗎？」
「所以？」
「所以加減看一下。」
「……」什麼叫加減看一下？
「又來了，你看他們的表情怎麼認真成這樣，音效也太誇張了啦哈！」
「……」S君不懂，到底有什麼好笑？
「你又幹嘛？」突如其來一陣天旋地轉，M君才發覺是自己倒在地上而不是電視，所以螢
幕突然九十度轉向也不是電視倒下來。
「你的加減看一下已經是一個下午，一個下午欸。」輕聲在這人耳旁說著，卻不知道這種
行為在對方眼裡只和撒嬌沒兩樣。
「那又怎樣？」
「你有其他意見嗎？」
「也沒有……」氣勢突然弱下來的M君，被一句完全不相干的話打敗。誰讓他只要一看到S
君不高興的臉就變成只懂說些好聽話去哄這隻個性很難橋的妖魔鬼怪。「欸，不是啊，你
讓我看個電視……」
M君第一怕的除了毯子被S君燒掉之外，就是S君突然湊近他，還玩你眼中有我、我眼中有
你的遊戲。況且，S君還會用手固定住他兩邊臉頰，讓他無法因為S君的瞪視別過頭去。
好吧，也許可以轉動眼珠看別的地方，但只要S君發自丹田不滿地『嗯』一聲，他又會很
沒骨氣地將視線對上S君，繼續被瞪。
「不是不讓你看電視，而是看一整個下午，對眼睛不好。」
「被你瞪眼睛也不會好到哪去啊。」
「再說一遍。」
「沒啦沒啦。」
「那好，該午睡了。」
「現在四點多，還有午睡的必要嗎？」很務實的M君，不管什麼時候都很務實，殺風景也
OK。
「我累了。」放下雙手改握住M君的手腕，S君只是輕輕扯著，睡眼惺忪的樣子看起來是真
的很累。昨晚難得文思泉湧趕paper趕到忘了時間，等到發覺的時候天空都已露出魚肚白
，連自己也不知道那股認真的衝勁是哪來的。
看見S君一手扯著他，一手拉過枕頭倒頭就睡，M君也不好意思再看電視，找到遙控器關上
電源，便躺在S君身邊。他想著剛剛還瞪得老大的眼睛現在都閉了起來就很有趣，閤上的睫
毛在之前的實驗裡可以放牙籤在上面，那時他求了好久，S君才答應讓他放牙籤玩。
「明明就是單眼皮，可是又很漂亮……怎麼長的？」伸出拇指在S君的臉上輕輕劃過，沒
反應。「那麼快就睡著？」一定想睡覺很久了，還不早說，這樣他就不會一直看電視。
「……我吃個白飯。」
朦朦朧朧中，M君聽到S君這樣咕噥著。
用睡迷糊的腦子去思考是件很困難的事，所以M君決定把眼睛打開一道小縫，看S君為什麼
要吃白飯。
不看還好，一看……嚇都被嚇醒。
「你、你在幹嘛。」S君不是很累嗎？他還想說自己一定會比S君早醒來才對。
「吃白飯。」
「吃白飯那……靠我那麼近是怎樣？」
「人吃飯不是都會有配菜？別人用吃的，我用看的。」
「……」
「開玩笑的，七點多了，起來吃飯。我煮飯煮那麼香你都沒有聞到。」
「跟你說，剛剛我做了夢。」
「喔？」
「我夢到我們都懂功夫。然後，我知道某個非得說出來的秘密，卻有人不想要我把那個秘
密說出來，就抓住你來威脅我吃下很像馬來糕的東西，說吃下它我就會忘記所有事情，連
功夫也會沒有，我看著那東西猶豫很久……正要吃的時候，就醒了。」
「所以你是打算要吃？」
「對啊，要是我不吃，就會有人要對付你。」
「我才沒那麼遜咖還被做掉，你就這樣吃下去，笨！」S君一掌從M君的頭上刷下來，隨即
兩手捧住他的頭上下左右搖晃。「什麼都忘記當然也包括忘記我，敢忘記我你試試看，讓
你吃不完兜著走！」
「咖、咖啡杯……不要……」
「喔，sorry。」
M君最討厭的，就是會上下左右晃動把自己整到嘔吐的東西。沒錯，就是遊樂園的咖啡杯
，以及任何會旋轉的遊樂器材，那是學生時期的遊樂園旅行都會留下的慘痛回憶。
＊＊＊
M君做那樣的夢，S君說不在意是唬人的，他非常介意。
例如中餐接到的一通電話，雖然是哥哥打來的，他還是很火。
不顧自己還在學校附設的餐廳、不顧同學還坐在他身邊，接起來沒幾秒鐘就開始冷嘲熱諷
。
「喔，她從那什麼鬼地方回來，我就得去和她吃一頓飯，是嗎？」
『是耶魯……』
「WHATEVER！」喔，聲音太大，不好意思。
『……』電話那頭的嚴冀瑞拿S君沒輒，畢竟是有了喜歡的人，加上最討厭的人又出現，
被他寵壞的弟弟理所當然耍起牛脾氣。『可是上面說如果不去吃飯就會怎樣怎樣的，他們
講得很含糊也不讓我知道。』他是想去偷聽，但是被發現所以只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慢
慢踱步離開。
「上面？還不就你爸。」
『也是你爸……』望著電腦螢幕上過去幾個禮拜的數據分析，股票走勢還算不錯，持續看
漲；但是電話那一頭卻是壟罩著一大片低氣壓。他就不懂，怎麼弟弟比股票還難搞定。『
不然你來一小時就好，一小時到了你再找藉口離開，我去幫你吃飯。』實在是沒聽過另一
個雙胞胎會自願用交換身分的方式去受死的，哥哥難做。
「那女人哪有這麼笨，我們兩個是誰跟誰她清楚得很，一點小動作都不會放過，我就是討
厭那麼精明的人。」
『所以你才喜歡方劭寰……』啊……說溜嘴……
「你說他怎樣？」
『……沒事。那該怎麼辦？你不想去，但是又不能不去。』
「我還是會去，雖然吃頓飯跟做間諜沒什麼差別，但你放心，我會把她罵回家。」
『呃欸！你不……』電話那頭早已收線，嚴冀瑞不得不對著停止通話的手機發愣。不會吧
，人家好歹也是女孩子，希望S君別真的在飯店大庭廣眾下讓她出醜才好。
唔……數據真的簡單多了。
＊＊＊
「明天晚上我有飯局。」
「喔？你要吃什麼？」
「……」應該是問『跟誰吃飯』吧你這傢伙！「應該是燻雞燻鴨之類的東西。」其實比較
喜歡在家裡跟你一起吃香雞排。
「那你不用包回來了，我不喜歡吃煙燻的肉。」說完，M君倒頭就睡。
「你……」也幸好M君是背對著S君睡，不然他應該會看見S君握著拳頭，臉上的青筋還浮
現『你討打』三個字。「你就不能問我是跟誰去吃飯嘛。」
「啊？喔！」被S君這麼一吼，M君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那樣趕緊起床面對S君。「你要跟
誰去吃飯？」
「沒有誠意，你的臉太假了，應該要再認真一點！眼睛麻煩你完全睜開好嗎？焦距對準我
！」難道是因為不喜歡的煙燻類餐點，所以沒有興趣知道任何飯局的細節？
「我不在乎你跟誰去吃飯啊。」因為太睏了，一不小心說出了真心話，頭腦沒辦法思考真
是個大大的死穴。
「就算那個人是我爸要我以結婚為前提去跟她交往的女生你也不在乎？」這下S君可不想
再大小聲，坐在M君身邊，靠著牆壁，也許是氣到無力，吼也是多餘的。
「你還是說了要去飯局，我能攔你嗎？」雖然還是很想睡，但知道S君希望他認真一點，M
君從被窩裡爬出來，和S君肩並肩坐著。
「你叫我別去我就不會去。」
「那你會被你爸念，這樣不好。」抓住S君的手掌，輕輕用拇指滑過他細長的指頭，想著
自己吃過的那麼多食物，都是讓這雙手在廚房煮出來的。「你知道我平常意見就不多，最
不會的就是提供意見。你比我精明，做什麼也不用我提，所以你想怎樣就怎樣，我都不會
有異議。」
「要是我回不來了呢？」
「哪那麼嚴重，去吃個飯還會被下藥？別傻了，又不是偵探小說的情節。」M君笑開了，
他是真的覺得有點好笑，吃個飯還會被抓走。
只是心裡還是有點酸就是了，就只有那麼一點點的害怕，害怕S君吃完飯回來之後，心裡
會多住一個人。
「你會生氣或是難過嗎？」
「要我猜測未來我猜不到，假想也沒什麼感覺，我不喜歡去想不實際或是發生機率很小的
問題。」
「那我回來帶禮物給你？」
「最近沒有特別想要的東西，不用了。」其實M君想說的是，『你回來的時候，人跟心都
回來就好了』。不過很肉麻，還是算了。寧願寧願做被鬼追趕的夢，也不想要春光盪漾的
那種。
＊＊＊
S君要赴飯局的時候，M君戴起眼鏡，很認真的玩新遊戲。就連S君要出門的前一刻，他也
只是抬起手，說了聲『慢走』，眼睛依舊盯著螢幕不放。
「越南大戰是要出到什麼時候才不出啊！」都出到7了，明明前陣子就破了關，還一天到
晚拿出來打說其實很好玩。上次願意跟著出去逛街竟然也是為了玩這款遊戲的大型機台，
扔下他一個人跑去窩在電玩城玩，最後還要從圍觀人潮裡把他拖回家，不氣死人才怪。
＊＊＊
在餐廳侍者帶領至預約席之後，S君和閻羅王指定的大家閨秀小姐坐定點餐。待侍者離開
，S君立刻收起嘴角微笑，瞪著眼前的女孩。
「三根竹子，我恨死妳了。」
「你覺得我很高興跟你來吃飯嗎？約錯人了吧，怎樣看我就是知道你百分之百是嚴冀恆。
」被S君稱做『三根竹子』的高挑女孩，頂著一頭現下少有的黑色長直髮，在餐廳燈光照耀
下，發出如淨水般的光澤。但卻在見到S君之後，馬上戴起了眼鏡。「既然你不是嚴冀瑞我
也沒必要裝氣質。」
為什麼是三根竹子？
因為她姓竹，名筱笙。
直到侍者上了餐前酒及前菜，兩人才又從一片詭異氣氛中再度開口說話。
「妳喜歡我哥？」
「我喜歡的是正常人。」她頓了頓，想起自己應該再說得清楚明白些。「你哥就挺正常，
不會像你一樣東挑西揀，雞蛋裡挑骨頭。」
「不這樣做的話妳怎麼知道蛋打下去裡面不是雞仔蛋。」
「所以我說我喜歡正常人。」竹筱笙拿起叉子，指著S君。
而主菜上了之後，便是鬥嘴的開始。
「妳會玩越南大戰嗎？」
「……請問那是？」
「我不喜歡不會玩越南大戰的人。」
「你果真就像你哥所說的那樣不可禮遇！」突然想起還有另一種解釋。「不能對你太好，
不可禮遇！」
「趕快吃一吃我要走了。」不可禮遇就不可禮遇，反正家裡在等著的那傢伙(其實睡著了)
從沒給他禮遇過。
「我比你更想走。」喝下一杯冰水，眼鏡後的目光隱約透露出她想以手中的錫刀割斷S君
的喉嚨讓他閉嘴。「燻成炭的鵝都比你好！」
「那是母的，只有洞。」
「你！」竹筱笙雙手拍桌，甚是纖細的雙手抓住桌沿，就是一副要掀桌的樣子。「我要殺
了你！」
「喔！妳就覺得我受得了妳嗎？我已經出門兩小時又八分鐘，難熬得要死，兩小時我可以
做很多事妳懂嗎妳。」
「我管你要用兩小時做什麼事。為什麼我明明跟你家閻羅王說好一起吃飯的是嚴冀瑞，結
果，卻是你這極度不懂事的小兔崽子坐在我面前？是怎樣，以為是雙胞胎就可以玩遊戲
嗎！」
「小姐！小姐請您冷靜！」
「有事請冷靜下來好好商量！」
侍者，今天的錢不好賺喔。
「……等等，妳剛叫我爸什麼？」這種感覺……
「閻羅王啊。」
「我想我們可以成為朋友，我幫妳追我哥。」S君拍著三根竹子的肩膀，感慨地說道。
「外星人不要碰我！」只是地球人不領情罷了。「如果你肯乖乖幫忙，我再考慮不兇你。
」
「這兩個人是怎麼回事？沒錢付賬嗎？」
「不是啊，他們才剛刷完卡結帳。」
「吃一頓八千六的飯還吵架……最後又好好的走出去？」
「啊災，所以我才說有錢人都很奇怪。」
------
這幾天都沒有貼文...
我承認其實是我想昏睡了所以就...Q3Q||||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1.250.63.134
推
06/14 00:03, , 1F
06/14 00:03, 1F
推
06/14 09:49, , 2F
06/14 09:49, 2F
推
06/14 10:25, , 3F
06/14 10:25, 3F
→
06/16 02:17, , 4F
06/16 02:17, 4F
推
06/16 11:01, , 5F
06/16 11:01, 5F
→
06/18 16:52, , 6F
06/18 16:52, 6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