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無眠 30

看板BB-Love作者ktakara (和澄)時間12年前 (2012/04/07 23:42)推噓1(1推 0噓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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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 　　　　　　街道上頭冷颼颼的。　　　　提著兩大袋生活用品的雷季倫，剛從超市的正門口走出來，室外的寒風一吹，幾乎就使人自腳底涼至頭頂，他甩了甩頭，用圍巾將下半個臉龐緊緊包住，只露出一個給凍得紅通的鼻子。抬起頭來，天際罩滿了灰雲，但卻無雨，幾日下來一直是這樣的天氣。　　　　一月底，就快要過年了。　　　　大考結束後，是高中三年來最輕鬆的一個寒假，以往他總覺得被作業還是考試壓力什麼的給束縛著，每天每天都過著緊湊的生活，忙碌不堪，但現今一鬆懈下來，自己的時間多了，反而卻空閒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至於考試成績這件事情，只能說自己盡力了，雷季倫心底大概有了個底，以往他的課業表現一向不好不壞，如今也著實的反應在大考上頭，若是既定的事實已無法改變，那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說起來，有其他更多值得讓人煩心的事情。　　　　雖然知道這樣的訊息已經有幾個月了，但雷季倫仍是無法相信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就像是電影上演的情節一般，在平凡的生活裡頭，出現了一個難以想像的巨大變化。以前他總覺得戲裡所演的那些俗套情節只是無限誇大的事件，沒想到，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儘管從小在孤兒院長大，但雷季倫自認幸運，以前的生活就算不是很好，但也沒有什麼令人不快的記憶，於是在這樣的環境之下，他也只是長成了一個再普通也不過的少年，雷季倫就和一般的高中生一樣，不想過分遠闊的未來、不想太多社會的現實，眼前即有明日。因此，他現在仍舊沒有抉擇重大事務的能力，更何況，是牽涉如此複雜的問題。　　　　就算時間僅剩不多，但也還有一陣子能讓他仔細去思考，反正這件事還能和雷季蕓一起討論，他自己在這裡獨自煩惱也沒有用啊！　　　　還是等這個年過再說吧。　　　　提著袋子，他繞回了那條一貫的回家路途。　　　　附近的一些家庭都開始進行大掃除了，整理得窗明几淨，甚至連門口都率先換上了嶄新的春聯與象徵該年生肖的標語，幾間屋子裡頭吵吵鬧鬧的，孩子們的嘻笑叫鬧與大人們的喝斥混在一塊，莫名地讓雷季倫有些羨慕。從前在孤兒院裡的生活沒有現今好，但過年的時候總是吵吵鬧鬧的，大家聚在一起很開心，還能吃到很多平常吃不到的豐富料理，園長和愛心義工會發給院內的孩子們每人一個紅包，雖然金額很少，只有一百元，但每年總會期待著這個時候。　　　　自從他們兩人長大了，搬出來獨立生活後，反而冷清了許多，現在想想以前的日子，反倒深刻的懷念起來。　　　　經過一戶人家的時候，一個小女孩從門口的地方衝了出來，就要往前撞去，幸好雷季倫即時一個伸手將她給拉了回來，才免於跌倒，才約四、五歲的小女孩臉頰鼓鼓的，支支吾吾的和雷季倫道了謝，而後又轉回了屋子裡頭，小小的步伐奔跑著，迴盪起弱小的腳步聲，她大聲呼喊著母親，而後者聽見了，也立刻施予溫柔的回應。雷季倫靜靜地在前頭駐留了一會，才繼續向前走去。　　　　　　徐亦桓不知道是怎麼了。　　　　他最近的確變得有些奇怪，與以前不同，當然難聽的話還是會說、瞪起人來也是惡狠狠的，但比從前已經好上許多，雖然不大明顯，卻是以一點一點的幅度改變著，他不再做出真正讓自己感到厭惡的事情，也不再不顧任何人的感受。　　　　放假前的最後一天，雷季倫一如往常地到頂樓上頭去找那個人，那天的天氣特別冷，徐亦桓靠在牆面上頭，卻好似無視從遠處吹來的寒風，逕自地做著自己的事情，他低頭敲打著手機鍵盤，似乎是正在傳簡訊，雷季倫眨了眨眼，發現對方的身上多了什麼東西。　　　　啊，是我送的那條圍巾。　　　　因為沒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只是得將下學期的註冊單交給對方，他們只在頂樓待上一會，便打算回家了。回家路上，雷季倫面對這個寡言的傢伙，仍舊自顧自地說著今日所發生的事情，徐亦桓很少有回應，但卻沒有不耐煩的嫌他吵，雷季倫偷偷地瞄了那人一眼，還是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龐。　　　　雷季倫所住的公寓附近新開了一間簡餐店，就在兩人經過的時候，他不自覺的望著裝潢得相當典雅的店面發楞，似乎被那頭亮面的大片玻璃給吸引住了目光。待他回過神來時，卻發現徐亦桓不動聲色地盯著他瞧，雷季倫這時才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像是想佯裝不在意似的向前走去，但對方卻動也不動的佇立在門前，只回頭問了一句，喂，要進去嗎？　　　　雖然他並非頭一天知曉自己的心思容易被看破，但徐亦桓卻是第一次這麼問他。　　　　他就像是懼怕著什麼似的飛快的搖著頭，連忙拒絕了，而對方當然也沒說什麼。他們就和平時一樣的，在雷季倫家的前面分了手，雷季倫主動與他道了再見，而徐亦桓也總是不大回應的持續向前走去，以往他總是會在樓上看著對方的背影消失不見，但今日他卻是頭也不回的進了家門，就像是在著急些什麼。　　　　雷季倫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麼沒用，翻騰的情緒在心中久久不能平復，就像是付出了無限的事物之後，終於獲得了一點回報，這是一直以來所渴望的，但他卻打從心底不知所措著。　　　　面對一條獨自不斷向前行的道路，沒有回頭，久而久之便會忘了或許會有人從另一頭走來，其實它是雙向通行的。　　　　所以說徐亦桓真的很奇怪。　　　　　　但徐亦桓待在那一個只有他的空蕩屋子裡，過年的時候又該怎麼辦才好？他家裡的人會叫他回去吃飯嗎，還是就這麼算了。之前徐亦桓曾說過，他和他的父親處的不好，或許、或許……這些年來他都是一個人過的。　　　　他是獨生子，沒有兄弟姊妹，母親很早就過世了，父親也對他不理不睬，說起來，能體會家的感受又有多少呢？也許根本不比自己多。　　　　有時候，雷季倫會覺得他和對方有些相似，性格與待人處事上當然大不相同，但卻有著同樣的境遇，沒有父母的愛、然而找到一樣投射的事物去彌補，雷季倫嘗試著努力的付出自己的愛，願意讓對方予取予求；而徐亦桓則是招攬了所有貌似「愛」的物質，聲色的肉體與情慾，但那些其實都非實質上的情感與事物。　　　　他和他站在相同的立足點上，只是其中一人走偏了道路。　　　　雷季倫承認自己是有點多管閒事，但想了又想之後仍是覺得不放心，回到家裡之後，他還是決定撥一通電話給徐亦桓，就算被斥責煩人也好，他已經做好了這樣的心裡準備。翻出手機裡的聯絡人，打了過去，不是為了什麼，也不是因為他天生就這麼心甘情願受傷害，吃了一次虧後還不知更改，只是。　　　　憑著他還有著的那些喜歡與愛。　　　　　　　　* * * 　　　　為什麼只要一轉回季倫視角，每次都覺得這麼心酸啊　　明明也沒做什麼的說…(′・ω・‵) 　　　　　　　　 -- ．Transparent　http://osumiko.blog126.fc2.com/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59.115.50.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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